“我可能昨晚着凉了,麻烦你帮我叫人抓几服药回来。”我漫不经心地问。

“你不舒服?”他眼里居然闪过一丝担忧,一骨碌坐了起来。

“一点点,不碍事。”

“我现在就叫蒋大夫过来帮你把把脉。”

“好。’

他居然很迅速地离开了,刚才想赶也赶不走。

不一会,蒋大夫已经来了,他已经满头白发,但精神还是很好,应该是一个医术高明的老人家,看来那家伙就是无赖点,做事情还是挺干脆利落的。

我躺在帐内,慵懒的伸出一只手让已经年迈的蒋大夫把脉。

“夫人内息平稳,似无大碍,但是身体却有一种暗流潜伏,究竟是什么导致,又会造成什么影响,恕在下不才,还不能确诊?”

他果然在我身上下药了,竞竟是什么什什么时候发作,发作会成为

什么样子,我都不得而知。

不知道到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觉得胸口闷闷的。

蒋大夫走后,我想了想,然后叫燕儿找来了一条黄带子过来,我今晚要见他,他虽然不能带我走,但这件事应该可以帮我吧!

早早把燕儿遣退,我就坐在窗前等他,月巳清明,黄丝带在淡淡月色中摇曳,等了很久,我都没有看到的身影,我很怀疑他是否真的可以看到我的黄带子?

他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自由进出三皇子的府中?或者他就是府中之人?我在脑海里搜刮府中的侍卫,似乎没有一个能让我将他联系起来。

莫非他是颜子俊众多男宠中的一个?这个可能性最大,这里的男人除了一洗老迈的老人外,似乎都是他男宠,但我就只是认识枫黎和于丹。

也许是他一些己径失宠了的男宠吧,一想到他既跟颜子俊欢爱又与我缠绵,有点难以将接受。

就算他是府中的男宠,也未必每天经过窗台,看到我挂出去的黄带子,夜己深,浪费大好时光在这里等一个人真不划算,我扭了一下腰与脖子,等了一晚,脖子都有点酸痛。

正当我打算放弃去睡觉的时候,一条黑影从窗外窜了进采,无声无息,动作静而快。

“才一天不见,你就想我了?”语气有点揶揄,但还是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气息,他还是来了。

“不。”

我有事请你帮忙?”

“说。”

你有没有认识医术特别高明的大夫,特别在与解毒方面?”

“你中毒?”他语气里流露出紧张担忧。

“这你不用管,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大夫。”

“你哪中毒了?”他拉过我的手想要检查。

“既然三皇子对你有恩,你最好是远离我,如果你想帮就帮,但如果不想帮又或无能为力,我不会勉强你。”

“我——”他伸出手又突然地退了回去。

“等找到大夫,我带你出去。”

“有想我吗?”

我不理他。

“我想你了,你真是一个妖精,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我忘记你,怎样才能让我忘记你。”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我俯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他深深的呼吸声。

“想我了,他说想我了?那又如何,他对我的思念,都抵不过颜子俊曾经赐给他的恩。”

男女之间的情,抵不过他们男人之间的义。

也许他与颜子俊之间不是男人之间的义,只是男人之间那暧昧的情。

“你是颜子俊的男宠吗?”

“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什么特别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和颜子俊在床底上谁是主宰而已,他做女的,还是你做女的?”

“疯女人!”从他鼻孔里喷出这句话后就飞声离去,但可以听出他浓浓的怒意。

第五十三章神医宫离

每天睡醒,我的精神都会比较好,但我感觉自己白天的精神永远没有晚上的好,黑夜似乎才是我的天堂,有点像鬼鬼祟祟的老鼠那样总是晚上才出游。

看来今晚真的要再出外面游荡一下,看看这个府邸究竟有哪些地方是晚上让我呆得最舒服的。

白天泡壶茶呆着竹林里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晚上那里就显得不够完美了,密密匝匝的竹子,遮盖了天,挡住了月。

我边走边比较那个地方最舒服,但抬头一看,居然看到风行就在不远处,我立刻转身,想转到另一条小径,但已经迟了,他已经走到我的身边,但速度还真快。

他大声的向我问安,但却小声地说:“第一王等着你的回信,第二府中今天招进的丫鬟里,王要你挑一个叫尤儿的姑娘做你的贴身丫鬟。”

说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走的时候也面无表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从天鹰王朝带来的侍卫,颜子俊都没让他们留在我身边,甚至是火狸。

所以他们找我并不是那么容易,看来他是急了,我来了那么久,还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给他,所以现在不得已又插一个人进来,这样就能随时随地与我联系,随时随地都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明知道那个尤儿是他派来监督威胁我的,但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将身上的毒解开。

在他们选丫鬟的时候我只是暗示了一下,管家就把这个尤儿送到我身边,毕竟察言观色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尤儿的年纪与我差不多,稚嫩的脸带着甜甜的笑,标致的五官洁白无瑕,如果不是偶尔眼角射出凌厉光芒,我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我冷冷地朝她看一眼说:“楚庭奕派你来的?”

“是的,主子说你办事不力,来了这里那么多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获取不到,所以叫我来帮你,也顺便监督一下你。”她说得倒也直接。

“我暂时的确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如果你有本事,你就慢慢查,看看是否有你主子要的东西。”

“瞧你说的,似乎我们不是同一个主子似的?”

“这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有资格当我残月的主子,你带崇拜,爱奉献你就崇拜个够,奉献个够,我可不奉陪!”

“你——”

“主子叫我提醒你,如果十天内你都没有发现三皇子有什么异常之处,或者过人之处,你必须想办法回到太子齐的身边。”

“因为你来到三皇子这边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所以这一次你必须要抓紧行动。”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鬼魅,不能说想飘到哪就到哪?”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十天后你真的一无所获,我们会安排你回到太子齐的身边。”

他还真够厉害,远隔千里都可以将魔爪伸到我这里来。

回到太子齐身边?我不愿意,留在这里我都不知道多开心。查三皇子有没有异常?我不用查都可以知道,他没病装病这一点都可能是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如果十天你我还是找不到解除身上之毒的情况下,我会告诉他。

也许这条消息他会感兴趣,他在天佑王朝不断渗透力量,在阿塔国也不断渗透势力,广布探子,看来他是想统一天下,做一代霸主。

这天下大势究竟如何发展下去,我不关心,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关心,我只是不想置身于这权利争斗的漩涡中而已。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不是我可以扭转的。

自从尤儿过来后我就浑身不自在,时时处处都感觉有一双锋利的眼睛在盯着我。

“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努力?”终于尤儿爆发了,在她跟了我四个晚上后就完全崩溃了。

这也难怪她,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白天睡觉,晚上看月亮,看天,吹风,她硬要是跟踪我,只能是浪费时间,耗费精力而已。

你晚晚在哪里看天看月亮看星星,能看出什么来?她愤怒地咆哮,简直是被我逼疯了,它应该是好几个夜晚没有睡了吧!所以才会如此激动和愤怒。

“这你少管,还不是有六天吗?我告诉你,你只是派来这的一个丫鬟,你只是负责监督工作,别把你自己当主子。”我冷冷地看着她,眼里透过的寒意让他战栗。

她眼里损失流露出一丝惧意,但还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现在已是深秋,很快就到冬天了,天气一天凉与一天,晚上索然已经穿上了厚一点的衣服,但还是抵不过寒气的入侵,看来明晚带多一件外袍出来,抬头一看那凶巴巴的丫头,她正站在前方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生气。

迎着寒风回到房中,人却更加清醒。

正想和衣睡下,他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的床前。

“晚上寒气入侵,你要出去的时候带多一件衣服。”

“恩。”心中涌上一丝一缕的感动。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我虽然带责怪,但还是带着浓浓的关心。

“他从我的衣柜里翻出一件外袍。”

“穿上。”

“干什么?”

“带你去看大夫,莫非你想留在这里等毒发身亡?”

看来他还是惦记着这件事。

他拿起外袍,轻轻地披在我身上,小心翼翼地帮我扣好扣子,动作笨拙但极为轻柔,想不到他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感动了?”

“一点点。”

“就一点点啊!这可是我破天荒第一次为女子穿衣服,你还只是说一点点啊,你的心还真硬。”他眼角带笑,但是又带着一丝怨。

他拦腰将我抱起,他身上带有成熟男子的阳刚之气,温暖的怀抱给人安全。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寻找片刻的宁静与温暖。

他用了用力,大而有力的手臂把我当作一个小猫一样搂得紧紧的,然后飞身离去。

不知道是他的怀抱暖,还是加了一件长袍,呼呼风声丝毫没有带给我寒意。

“后面有人跟着。”他俯下嘴在我耳边轻轻说。

温热的触感。

芬芳的气流。

他的唇若有若无的触到我的耳朵,细细柔柔,清风拂面,全身顿时酥酥麻麻,他这不是故意在引诱我吗?

他加快脚步,身形如箭,在暗夜中穿行。

每次都是这样,在别人的怀里不久我就会睡着,许是怀抱是最舒服的床,等他摇醒我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处茅房,睁开朦胧的双眼,打量了一下。

房内熏香袅袅,在不甚明亮的灯火中,站立一人,白衣胜雪,俊雅脱尘,脸上带着暖暖的笑,看到他的笑让人从身暖到心。

“宫离先生,飞鹰打扰了。”他说得客气,但是动作与其甚是随意,似乎两人是极熟的朋友一般。

“莫非你就是天下传说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宫离?”我惊喜地问。

“什么神医,这些都不过是江湖人给的虚名罢了。”

这个飞鹰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连那么难找的人都可以被他找到,看来我得就了。

“请坐,这是我自制的茶叶,两位可以品尝一下,乡野之地,没有什么款待两位。”

“先生言重了,你肯出手帮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他边说边笑,还慵懒地躺在宫离先生的床榻上,这人真是随意至极。

宫离也不答话,屏息静心地帮我把脉,半盏茶的功夫,他才将手从我的手上移走。

“这毒是谁人所下,姑娘可否告知?”他的表情很凝重。

“宫离先生,抱歉,这个恕我难以奉告。”

“先生,何毒?可否有解药?”飞鹰似乎比我还要紧张,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的慵懒随意。

宫离摇摇头说:“这种毒非常歹毒,如果能暗示服解药,对身体没有任何害处,如果没有解药毒发时,七孔流血,痛苦万分,这种痛如万箭穿心,如毒蛇吞噬,并且毒发到死亡的时间很长,让人受尽折磨,任你是何种铁骨铮铮的男子都抵受不住这种痛苦,多数人会采取自裁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种毒是我师兄独创,我师兄弟两人一个喜欢研究毒药,一个喜欢解毒,各有所长。”

“但自从师兄前些年得顽疾去世后,这个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人懂得研制这种毒药,因为师傅收我的时候,师兄已经医成下山,他在外面有没有再收徒弟我就不知道了。”

“这毒可有解救的办法?”飞鹰紧握拳头,那拳头包含他的强烈的怒意,那眼睛也有一串火苗在燃烧。

“暂时没有,所以我才想知道下毒之人?但姑娘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下毒之人似乎对姑娘手下刘青,下毒的分量极轻,姑娘中毒不深,并且药经过改良,即使不吃解药也不会毒发身亡,但就会——”

“就会什么?”飞鹰焦急地问。

我也想知道下文。

“就可能会记忆全失,神智可能也会被下毒之人所控制,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但也可能只是失去记忆,神智未必被控制,那就要看她吃下的分量有多少,看来下药之人并不是想要伤害她,只是想通过这个来牵制她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吃解药,可能会把所有大笑都忘记,包括忘记我?”

“恩,脑海里的一切都忘记,认识的人,经过的事都会统统忘记。”

失去记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一种美妙的药,这不是自己一直想祈求的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失去记忆,又不被控制那多好。

“先生,我失忆后神智被控制的机会有多大?”

“这个很难猜测,还是要视乎你吃下的药的分量有多少,并且下毒之人想不想控制你,但从刚才帮你把脉看来,你身上中毒不深,被控制的机会应该不大,当然这也是我的推测。”

“那不用麻烦先生去找解药了。”我心情大好,脸上也漾起点点笑意。

“你什么意思?”飞鹰瞪着我。

“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失去记忆也挺好。”我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

飞鹰的眼睛冒出丝丝火星,大手一拽,就把我提了起来,对他突然的发怒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似乎我没有冒犯他来着。

“辛苦先生,请求先生尽全力研制解药,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在下先行告退,不打扰先生了。”

说完就提起我大步往外走,他的力气真大,扭得我胳膊生痛。

就这样将我拽到了屋外,放眼看去居然是一块无边无际的草地,草地上零散地开着一些白色、黄色的小花,小花在寒风中灿烂地摇曳,开在秋天的花真难得。

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块乐土,草地广阔无垠,星空光亮点带你。舒服得让人想大喊。

真美,真舒服,美得让我忘记疼痛。

我正在心驰神荡的时候,他用力地将我摔倒在地上,男人怎么都那么喜欢随手将人扔在地上?

不过躺在这草地上我倒很愿意,我趁机嗅了嗅那些小黄花发出的淡淡清香,干脆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他看我那么陶醉的样子,又将我拽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粗暴地对我,也是第一次如此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干什么?”我吼他。

“你居然问我干什么?你就那么想失忆吗?你就没有一点点在乎我吗?我就是那样若有若无的吗?我们之间难道没有一丝一毫是你想记住的吗?”他愤怒地咆哮,声音在静的夜传得很远很远。

我想不远的宫离也会听得清清楚楚吧,他说话怎么就那么大声,也不怕宫离听到笑话。

但他说的这个问题,我倒真的没有想过。

“你能不能别那么大声,打扰神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