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当今皇后的父亲?他起码也四十岁左右了吧!想不到有一天要送给这样的一个老头,我沧然而笑。

我的命途可真平坦。

但我不会就此屈服,我会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我被他们拉着走的时候,我回头再看了一眼大倒在血泊中的大言。

对不起了大言,我连帮你收尸的能力都没有,我连帮你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洗去脸上血污的机会都没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不会让你这条命白白牺牲,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一定要顽强地活下去。

大言你是否能听到?

到了下面就可以与小言团聚了,一定要找到小言,帮他将身体和头颅合在一起。

我不忍再看,闭上眼睛跟他们走了。

一路上,这群人都色迷迷地看着我,偶尔也有人借故在我胸前借故蹭一下,但好在总有一些人嫉妒得红了眼,出来阻止,我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难过,看着他们猥琐的样子,真的想作呕,现在我才发现连格鲁都是那么伟岸,那么英俊,其他就更不用说了。

但他们口中的土其族族长我却没有机会看到。

因为我还没有送到给他,天鹰的兵已经兵临城下,楚庭奕居然要两个月后才能收复失地。

他都干什么去的?如果他能早那么一天,大言就不会死,只要早一点大言就不用死得那么凄惨,他就不会那么痛,我恨他那么无能,这场仗居然要打两个月。

但我也只是后来才知道,是我眼中低估了土其族这次叛变的破坏力和强大的兵力,我没想到一个族居然可以攻下十几座城池,直逼都城。

现在大祸临头,没有一个人再提送我给族长领赏钱的事,他们四处逃生去了,逃命总比美人重要。

战争是残酷的,大军进城,尸骸遍野,浮肿的脸,饥饿的眼,他们发出如饿狼般的凶光,婴儿被弃置在路边呱呱大哭,会跑的小孩哭着四处喊着他父母的名字,那无助的眼神,那恐惧的眼神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中。

声声啼哭,声声呼唤,到处都是饥饿的流民,烧杀掠夺,在大灾难面前有时可以显出人性的闪光点,但我看到的都是人兽性的一面。

昔日的平静不再,昔日的繁华如发了一场梦一样,梦醒后什么都消失不见,美丽的草原,肥壮的羊儿,淳朴的人民,像被一场大风突然卷走了一般。

我混在流民当中,拣野果,抢食物,晚上躺在尸体当中沉睡。

虽然也能倒头就睡,但总是噩梦连连,醒来就无法成眠,周围的尸体有一些已经腐烂发出阵阵恶臭,有一些死相狰狞,刚开始看的时候那种寒气从脚底直透头顶,连头皮都麻了。

但看得多了也麻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陌生土地上腐烂的是自己。

有些老人、小孩就是在梦中死去,死得无声无息。

他们的父母有些已经变得麻木,哭声越来越少,人似乎忘记了悲伤。

饿极的时候,我吃过树皮,虽然暂时是将肚子填满了,但是半夜醒来,我痛得在地上翻滚,我硬是没让那滴泪流出来,看着尸骸遍地,满目疮痍,眼里流露出饿狼般凶光的流民,我更多的茫然。

现在我才知道当初帮赵天毅修建行宫,做女奴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

为了满足一个人的野心,让百姓蒙受如此的苦难,是谁之错?

||

第八十九章:哑女

十天我本来就不丰腴的身体,变得更为单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我吹倒。

除了转到的双眼,我觉得我躺在地下,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一具尸体。

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现在的我比一个乞丐更像乞丐。

战争的时间越长,死的人越多,我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黑森森的夜,冷冷的风肆虐地吹着一地的尸体,我躺在尸体中间,感受着冷风,闻着尸体腐烂的味道,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突然手臂被一个什么东西抓了一下,一看原来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啊——”我大喊一声,躺在我身边的那不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吗?怎么会动,心里毛了了。

因为我喊得大声,旁边那具尸体居然开口说话了:“原来你是活人啊,刚才我还以为是一具干尸,不好意思了,睡着手就乱动了。”

“不是吧,我现在身体是单薄,但也不至于说我是一具干尸吧!他瘦成那个样子,还那么老,我才以为他是干尸呢?”

我不说话,白了他一眼。

“哎!到处都是死尸,好好一个族就这样没有了,真是红颜祸水啊!”他对着满地的尸体感叹,声音悲呛又带着愤怒。

“红颜祸水?老人家你怎么这样说,不是族长大人想称王吗?不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女人的身上,长得美不是女人的错。”

“不是女人的错?这次的灾难就是因为一个女子。”

“老人家,反正没事干就说来听听。”我看了太多死人,看到太多麻木的人,他们已经麻木到连哭都不会,怎么会愿意说话,难得这样的一个夜晚有人愿意开口说话,让我感觉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

“不说,我还留点气暖肚子呢?”他翻过身子想继续睡觉。

“留气暖肚子?怕你是不能自圆其说吧,把什么都推在女人的身上。”我使用了激将法。

“我不能自圆其说?我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好我现在说给你听,让你评评究竟我说的是不是?”

“在土其族,我还算德高望重,我是——”

“哎!还是不说了,都遭遇了灭族之灾,还说这个干什么?我们土其族一直民风淳朴,兵强马壮,族人富庶,正所谓山高皇帝远,我们远离都城,有我们自己的宗法,有自己的活法,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称王,能称霸这一方,我们已经很满足。”

“所有一切都因为一个年轻男子的到来而改变。”

“年轻男子?谁呢?”

“他叫墨子轩,他的财富多得数也数不清,他有精良的武器,他有强壮的兵马,他找上族长,希望与族长合作。”

听到二哥的名字我的心抽了一下。

“他说可以帮他夺取天下,让称王称帝,他送上他所有的兵马,他所有的财富,他不需要当高官,只一个条件,攻陷天鹰皇朝,他要带走一个女子,一个他深爱的女子。”

“他的精密的计划,他取之不竭的财富终于让族长动心,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霸权,就如没有多少男人会拒绝美人一样,一场战争说到底就为一个女子,如果没有他奇Qīsuu.сom书,我们的族长又怎样胆大包天想要称王,只是他太自信,只是他太让人相信,他有让人信赖他的魅力。”

“我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可以肯定是一代美人,你说是不是红颜祸水?你说是不是?”他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后悔,也许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也头脑热,支持族长的决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了我值得吗?二哥啊,为什么是这样?突然我觉得心里有什么轰然倒下,头脑一片空白。

“那墨子轩呢?他怎么了?”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了?老人家你说呀!”我有从来都没有过的急迫。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不肯再出声,我的心很乱,我的心很痛,像被绞碎了一般。

“他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行军打仗虽然不会武功,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能攻下天鹰十个城池,直逼都城他的功劳最大,但可惜的对手是楚庭奕,一个聪明如狐狸的人,他太过与狡猾了?叹只叹既生瑜何生亮!”

“他究竟怎样啦?”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开始加大,我无法在忍受他在感叹。

“在最后一仗,也是最惨烈的一仗中,我们败了,他也死了,他死在我们土其族一个普通士兵的手中,他们恨他,因为是他带来战争,我们恨他是因为他还的我们族破家亡,他死的时候,没有人可怜他,没有人为他喊一声,也没有人为他流一滴眼泪。”

“而我却无法忘记他弥留的那一刻,因为我刚好在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死去,原本我是恨他,但现在我也觉得他很可怜。”

“弥留的时候,他注视在前方,那是皇宫的方向,他临死是不停地说:“月妹,二哥无法接你走了,二哥无法接你。”他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断气,他沙哑的声音总是在我的耳边回荡,带着遗憾带着绝望带着悲凉,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

“唉,他那声声呼唤,那死时的惨状看到我老泪纵横,问世间情为何物?本来我很恨他,在那一刻我居然恨不起来,这样痴情的男子世间少有,为一个女人他太傻了,傻得有点可悲可笑又可怜。”

“呵——呵——我想哭,但居然笑了起来,我好想大哭一场,但为什么没有眼泪,不是说过不为任何事动容,不是说过今生的终结是下一辈子的起点吗?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为什么我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二哥,你一定很想见残月了吧?你一定很想抚摩着我的发说:“丫头,你怎么那么少话说。”

“二哥,残月现在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在哪?残月现在有很多话对你说,她已经长大了,她已经有很多话对你说,你在哪?”

我在黑夜中跌跌撞撞地走着,边走边笑,但没有人理我,死人都那么多了,多一个疯子有什么奇怪的。

战争终是结束了,天鹰发话,对土其族活着的人不再追究,那是他们族长的错,与他们无关,天鹰还派了一个人来管理这个这里,士兵也留了很多下来,鼓励士兵与土其族女子通婚。

这样的措施很容易让人忘记伤痛,并且挑起战火的是土其族的族长这样统治者,现在王不计前嫌,拨粮饷下来来帮他们重建家园。

他们都感恩戴德,整天念叨着皇恩浩荡。

局势刚刚稳定下来,我就发现墙壁到处都贴上了我的画像,上面写着我是在混乱中走失的皇室贵族,有发现的人送到当地官府,必有重赏。

呵呵,我苦笑,我什么时候又变成皇室贵族了?哦!对了我不是还有一个月公主的虚号吗?

公主?的确是一个皇室贵族,我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有这样的一个称号。

想必是天宇告诉他我在这里吧!这样也好,就让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吧,都以为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

我步伐轻浮地离开,双脚这几天走了太多的路,已经磨起了泡,我白天走,晚上也走,漫无目的地走,似乎只有走才能排解心中的抑郁。

就算有一丝力气我也爬起来走,我就是要将自己身上一点一滴的力气都消耗干净。

我不再去抢东西吃,我不再强迫自己去吃树皮,即使有人可怜我扔下一个包子给我也是瞧一眼,就像游魂那样飘走了。

惹来身后一阵痛骂,他们都骂我:“贱骨头,别在这里献世”

的确我就是一个贱骨头。

尸体已经被清空,街道又开始变得整洁,有家的归家,没家的搭起临时的屋子住了下来。

我似乎在一夜间被所有人遗弃了,连那些死尸也遗弃了我,他们不在陪伴着我。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东歪西倒,似乎随时会倒下了,我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离。

终于我倒下了,我残留的一点意识知道我倒下了,我居然解脱似的松了一口气。

黑暗多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见,二哥、大言、小言我来找你了,二哥你一定还舍不得走,你一定还在桥头等着我,那你等我,我下去陪你说话,你一定要等你的月妹。

你的月妹其实一直惦记着你,她也不总是那么少话,她有时也伶牙俐齿,二哥你记住在桥头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没有看到黑白无常,没有看到红艳艳的彼岸花,没有看到血河波涛翻滚,满布虫蛇的奈河,甚至没有看到那个并不陌生微笑拿着汤等在奈何边的孟婆。

这里是一艘船,一艘大船,而我就在船舱的里面,船舱里挤满了人,但都是女子,她们的脸上除了茫然就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群已经麻木的女人。

我闭上眼睛,外面传了一阵脚步声。

“不知道路上捡的乞丐有没有醒?’他们应该是在说我吧!看看破破烂烂的自己,真的是居然比乞丐还要乞丐。

我依然闭上眼睛装睡,这个世界我都不想再睁开眼睛看了。

“居然还没有醒,又脏又臭,干脆将她扔进海里算了。”一个男子粗声粗气地说。

“算了,反正都带上船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如果死了再扔也不迟,如果不死兴许能卖点银子,毕竟这船也还有地方。”另一个男子尖声尖气地说。

无论是粗声粗气还是尖声尖气,听起来都非常不舒服,好在他们也是说了两句就走了,毕竟这里面的空气真浑浊。

看来真上了贼船,我微微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船上的女子,发现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每个都长得很漂亮。

看来是贩卖人口了,自己真是好运得很,什么事情都遇见了,这群人真是为钱什么都敢做,不过也是这里战火刚停,掳走多少人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家人一定是以为她们已经在战火中死去吧,就算是用钱买,也是极其廉价的吧,而我更是撞在刀口上,连钱都不用,白捡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麻木了,我再也不惊慌,也不彷徨。

看来冥冥中真是自有安排。

船在海上走了多久,我不知道,藏在船舱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并不是里面的光线真的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而是我不分白天黑夜地睡觉,可能这段时间走得太多,多得将我身体的一点点能量榨干。

等到我们下船,许是多日没有看过太阳光,一出来眼睛就被刺痛了,头有点晕。

我们站立在一旁,有一个中年人摇着扇子走了过来,可能是来看货的吧!

他一个一个地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看来这次的货色他还是比较满意。

“瘦猴,我们交易了那么多次,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要求,我们要求一定要漂亮,这个是怎么回事?”

“六爷你的要求我们很明白,这个哑巴我是在路上捡的,你就随便给点就行,买回去上不了台,做些粗重活也可以,洗洗衣服也不错。”

一听到还是一个哑巴,那个六爷的眉头更皱了。

“我们干粗活的丫头也没有那么丑的,看在我们交易那么多次的份上,我就收了,三两银子卖不卖?”

“卖,就一两银子我们也卖。”他巴不得将我像膏药那样甩掉,又丑又哑又冰冷的丫头谁会要?

原来我只值一两银子?我连笑都没力了。

在船上那么多天,他们没有用东西封住我的嘴巴,但是我一声不吭,他们也试图问过我话,但我都没有回答,于是搜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哑巴,那也好,我就做哑巴吧,反正我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从此我又多了一个名字,那就是哑女。

但我没有想到他们将我卖到的地方居然是“风月轩”,想当初我在这里还豪气地出价一万两将火狸买走。

此一时,彼一时,已经是天上人间,犹如隔世了。

想不到兜兜转转我居然来了这里,居然步了火狸的后尘,但我不愿意像火狸那样被人五花大绑拉到台上拍卖,因为我一定没有火狸那样的运气有人花了一万两买了我后对我说:“你自由了,你可以走了。”

所以哑女这个身份真的很适合我,没有人愿意要一个哑女,连呻吟都不会。

在美女如云的风月轩里,我成了一名打杂的,洗衣、做饭、扫地,哪里需要我我就得去哪里,她们也欺负我不会说话,经常把她们应做的那份活给我。

我没有怨言,埋头苦干,其实我也需要做多点活,多到自己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们衣服都是轻纱,并不容易洗,为了不损毁一丝一缕,我每次都洗得很认真,洗得很仔细。

一桶一桶的衣服不比皇宫的时候少,但我却很乐意,虽然我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但脸上我刻意地涂了一点东西,让自己的脸黄黄的,加上那双呆板的眼睛,不会说话的嘴巴,我猜就算天宇走到我面前都不会认出我,因为太丑了。

我来这里三个月,这三个月我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已经哑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如果可以,我愿意在这里老死,过个忙碌而平凡低微的一生,这样没有人再说我红颜祸水,没有人再将我转手送人,也不会看到有人为了自己惨死,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做祸水,我很努力地去摆脱这个命运,但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我呢?

但火狸的出现差点让我开口说话,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我不明白火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阿塔国吗?即使颜子俊不要他,将他赶走,他也不应该回到这样地方呀?毕竟这样地方是痛苦的,是罪恶的,是一个火坑,我花了一万两换他自由,为什么他还是回来?

他依然是那样美,皮肤依然白皙细嫩,眼睫毛依然是那么长。

但他却不再是那个拉着我手梨花带雨地叫我姐姐,对我哭诉他从小的苦楚的小火狸,第一次见面他没有认出我,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楞了一下,呆立在他前面,也就这一愣,他认为我挡住了他的道,于是恶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胸口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身体的痛还是心的痛。

他脸上的阴狠暴戾让我心惊。

这是那个我曾经担心的火狸吗?这是那个柔顺得如一个猫一样的火狸吗?难道他的可怜,他的柔顺,他的梨花带雨,他的绝望他的委屈都是假的?

我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哑女,你没事吧?”与我一起洗衣服的九儿将我啦起来,脸上带着关切,不得不说,她是一个热心的人,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是不是他踢了你,这个火狸是这样的,外表柔弱,内里却狠毒地很,经常对我们这些人拳打脚踢的,你不要太在意,以后看到他避着点就可以了,毕竟在这里我们是最没有地位的,只有忍了。”

我点了点头,不说话,然后茫然地站了起来,继续洗那桶五颜六色的轻纱。

也许心已经麻木了,居然很快就不觉得痛了。

原来这世界还有太多东西我看不懂,楚庭奕我不懂,火狸我不懂,连二哥墨子轩我也不懂,那么多年他肯定是饱受煎熬吧,他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为什么经历了两世,还有那么多东西我看不懂?

火狸,他不是在颜子俊那里吗?怎么回来了?他离开后,这个问题还是困扰着我。

我差点就开口问小九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他们眼中的哑女,如果现在开口说话,一定会把他们吓得半死,所以才活生生地将快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好在我们这种地位低下的洗衣女,与他们这些高贵的人物并不是经常有机会相见,来的时间长了,对这里情况也知道了一些。

这里分买花与卖花两种,买花的人比较固定,有四大镇轩之宝,分别是如烟、如花、如柳、如思。

听说不但样貌出众,还各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在这里各领风骚,如鱼得水,她们四个不是贵客都不接,也可以说是她们选男人,而不是男人选她们。

卖花的人不固定,被卖走了又有新的填补进来,但奇怪的是,有一些被卖走了过一段时间还是会回来,如火狸一样。

平时这两部分人是互不往来,即使见面也不识,住的地方也是隔绝开来的。

风月轩了女子居多,但男子也不少,但男女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些都是我这几个月知道的,但即使我不想知道,不想了解,九儿也会叨叨絮絮地跟我说。

她对我的身世很好奇,她很想知道我怎么会来这里,是否与她有同样的经历,但我有怎样会与她有同样的经历呢?她又怎可能有我的经历呢?

虽然她明知我是哑的,但还是习惯性地问我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