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确实有些心动了,但是,给人家做侍卫,会不会给师门丢脸呢?

“怎么,做我的侍卫,还要考虑这么久吗?”姬钰看着这少年变化莫测的神色,有丝好笑。

“你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主子看得起你,才放下身段,三番五次邀你加入同行,你真是…”见少年还在考虑,姬钰身边的那名银衣侍从更是嚷嚷出声。

凌宇洛瞪了那侍从一眼,似是下了决心,正色道:“我的月俸是多少?”

“你希望是多少?”姬钰不答反问。

已经知道了他是有钱人,而且是相当地有钱,凌宇洛也不客气,开口就道:“每月付我纹银百两,此为固定月俸,另有置装费,医疗费,夜班费,全勤奖,误餐补助等等,名目暂且想到这么多,另计纹银五十两,随每月月俸一起发放。”

“这些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姬钰睁大了眼,与那侍从相互望望,都是听得一头雾水。

“置装费,也就是我买衣服的钱,你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自然是锦衣华服,风度翩翩,跟在你身后的侍卫也要光鲜亮丽才行,不然别人会说,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真是丢主人的脸…”

“医疗费,这个只是预计,身为侍卫,要保护你的安全,远的不说,就说这近前的,这一路,一会儿是山贼,一会儿是刺客,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差事,万一有个什么受伤挂彩的,不给些银子怎么行,我可一点没多收…”

“夜班费,这个好理解,比如方才,遇到状况,我不眠不休跟着你忙活,就是再困再累,你不安歇,我怎么敢闭眼,就是你放心睡下,我也只能强打精神给你守门站岗,打个盹都不行,如此辛苦劳累,周而复始,昼夜不分,不体现些银子怎么行…”

“还有全勤奖…”

“还有误餐补助…”

“还有…”

凌宇洛慢条斯理,一一解说,开玩笑,在念大学的时候,她可是出了名的辩论高手,什么歪理谬论,一样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而以上这些,本来就是实实在在的工资名目,说起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天哪…”姬钰身边那侍从听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知不觉,低低出声。

“好啦,别说啦——”姬钰笑着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拥着走到一旁,低声道:“我答应你便是,但是你可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这些!”

这忽然间的亲密,把凌宇洛吓了一跳,挣脱出来,便是朝旁边跳了开去,嘻嘻笑道:“这个是当然,本身就应该因人设岗,不能千篇一律设定编制,侍卫也是要分三六九等,像我这样的特殊人才,自然要特殊照顾。”

姬钰收回了手掌,心中却是一动,这个凌五,嘴唇好嫩好软,那温温润润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掌心,久久不散…

正怔忡间,听得少年又开口道:“还有,以上这些,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规定好权利和义务。双方各持一份,具备同等效力,这服务时间,先定一年,此后一年一签,你可有意见?”

“一年,有些短了…”姬钰沉吟着,稍一思索,眸光流转,便是欣然应允:“算了,这个以后再商量,这就去我房中立字据吧!”再犹豫下去,只怕少年又生出什么心思来,这个凌五,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下,双方又进了那座小院,在房中签字画押,这主仆关系,算是正式宣告成立。

写了姓名,按下手印的刹那,凌宇洛想起一事,又是蹙眉道:“还有,他们都叫你主子,我却是不习惯,我最多叫你公子…”

“这个不是问题…”姬钰微微笑道。

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这个温润公子笑得贼兮兮的,定睛细看,姬钰已经收了笑容,诚挚道:“凌兄弟,我是真心待你,你再要迟疑,便是真伤我的心…”

他这样说,她也不好再坚持,虽然心底有了那么一丝担忧,这样算是把自己卖了么,但是,情势如此,也没有办法多想,一咬牙,将手印按了下来。

“恭喜主子,又得一良将!”眼见姬钰满面欢喜,那队侍从皆是抱拳祝贺道。

“凌兄弟——”姬钰刚叫出声,凌宇洛已经是抱拳道:“公子往后叫我凌五便是。”

小女子能屈能伸,现在是非常时期,没必要和银子过不去,思及于此,这心态,一下子就调整好了。

“凌五?”姬钰低低喊了一声,有些不习惯。

“是,公子有何吩咐?”凌宇洛双脚一并,身姿秀挺,体态说不出的潇洒。

“没事。”姬钰被她那动作逗得一笑,忽又想起一事,便是唤道:“吴风,那刺客擒住没有?”

那名唤吴风的银衣侍从出列,抱拳道:“回主子,我与向总管合力,才将他擒住。”

“现在何处?”

“关押在底楼的大屋里,属下已经派人层层看守,决计不会出问题。”

姬钰点头,道:“那幕后主使,还是没有问出来吗?”

吴风轻轻摇头道:“属下无能,那人嘴巴很紧,暂时还没招供。”

姬钰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凌宇洛,道:“凌五,你对审问之事,是否在行?”

审问犯人?这什么跟什么啊,她又不是学刑侦的,怎么会懂这个?

凌宇洛心中发虚,嘴上却是当仁不让:“我可以去试试,烦吴大哥带路!”

领了人家的月俸,自然要替人家分忧,这就审问个刺客吗,管他呢,死马当成活马医,随便用用刑,套套话,威胁恐吓,屈打成招,不管黑的白的,总能问出点什么来…

走了几步,忽又回头望望,那颗珠子一直没看见,也不知是滚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是与那刺客掷出的暗器相撞,撞碎了吧?

卷二 风光无限 第八章 太子殿下

众人一齐下楼,来到楼下一间位置僻静的房门前,门口还有随从携了兵器守卫,见是吴风带人过来,都是恭敬行礼。

这个吴风,怪不得对自己态度有些倨傲,原来还是个侍卫队长一类的角色。

推门进去,只见屋中又立有几名随从,正全神贯注盯着屋子靠墙方那周身绑满绳索之人,其中一人正在喝问:“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刺杀的?”

半晌,那人都是沉默不语。

“看你能倔多久......”那人举起长鞭,一鞭子朝他身上招呼过去。

那人哼了声,咬牙没发出声来。

见他如此,抡鞭之人毫不留情,一鞭一鞭,力道凶狠凌厉,打得那人皮开肉绽,不一会,就痛得昏过去。

有随从在一旁提了一桶水起来,刚要倾倒在那刺客身上,凌宇洛微微蹙眉,唤道:“等下,这是什么水?”

那随从转头过来,见得一名其貌不扬的少年发问,愣了一下,又见得少年身后站着的姬钰微微点头,赵紧放了水桶,有些无措。

吴风不屑哼了一声,淡淡说道:“自然是清水。”

清水,有个屁用!

凌宇洛转头朝姬钰说道:“公子,若是换成盐水,效果更好!我提个建议,以后直接用浸了盐水的鞭子来抽......”

姬钰皱眉,道:“凌五,这未免太过歹毒了吧......”

她歹毒?若是当时被那人的暗器射中,她便是当场毙命,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跟他说话!

凌宇洛瞥他一眼,道:“公子,你说我歹毒,难道这刺杀之人就心地善良吗?不同的心思手段,对付不同的人,如此而已。”经过这些日子不同寻常的经历,她渐渐明白,这人性善恶,世上好人多,坏人也不少,与人为善固然是不错,但是对付那些恶狗豺狼,根本无所谓光明磊落,量小非君子,五毒不丈夫,这句实在有道理。

“也是,就按凌五说的做吧......”姬钰叹息一声,便是失了声音。

一桶盐水淋将下去,那刺客周身一震,啊的一声惨叫,猛然睁眼,见得面前站立的少年,一时痛得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这盐水的滋味,好受不?怕是有些记忆深刻吧?”凌宇洛轻笑。

刺客仔细看她,认出是前来搅局之人,恨声道:“你,你是谁?”

“我么?”凌宇洛嘻嘻一笑,大言不惭道:“普天之下,最是英俊不凡风流倜傥的少年侍卫,凌五是也!”

英俊不凡,风流倜傥?

在场之人一见那又黄又黑的面容,皆是咬着唇,忍俊不已。

只有姬钰借着那越来越亮的天色,静静看着那少年的容貌五官,黄黑交织,那只是肤色,斑痕点点,那只是肤质,仔细端详这个凌五的眉眼鼻唇,越看越是精致细腻,越看越是顺眼耐看......

“你若是说出这幕后主使之人,我可以在公子面前为你求情,保住性命,过往不究,否则......”凌宇洛说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她手持一把钢刀,刀锋贴在刺客面上,蹭来蹭去:“我这刀,可是不如我这个人这样好说话。”

一旁,吴风的腰间佩刀,转眼只剩了个空荡荡的刀鞘。

“你杀了我罢!”那刺客眼睛一闭,便是不动了。

“我怎么会杀你?”凌宇洛的声音,却是又温柔,又清冷:“杀人是最笨的法子,于我无用,相信吗,我有至少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开口......”说着,手指在他身上并指重重一点。

那人面色惨白,身体如风中落叶一般颤抖着,只觉得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吞噬着自己身上血肉,痛苦得连叫娘的力气都没有。

天机门的功夫,只这一招最是残酷无情,一般是用来对付极奸极恶之人,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回用上,想不到效果竟是如此之好。

凌宇洛在那人痛晕过去的前一刹,伸手解去了他的痛苦,笑道:“招了不?”

那人身上压力稍缓,咬唇别过脸去,对于她的问话,仍是不理不睬。

“呦,还真是个硬骨头!”凌宇洛瞟他一眼,面色凶狠道:“我之前对那些不听话的人用过一种刑罚,叫做剥皮,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渐渐地,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的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那个口子光溜溜的跳出来,只剩下一张批留在土里......”

见周围之人听得目瞪口呆,眼露不忍之色,凌宇洛暗笑一声,心道,这样看着她做什么,倒像是在看妖魔鬼怪一般,她不过是记性好些,将以前在现代看过的古代酷刑资料复述一遍而已,哪里真的做过!

这个时候,没忘自己是有主子的人,走到姬钰面前,恭敬抱拳道:“公子,我还有一个办法对付他,既简单,又不凶残......”

“你安排便是。”姬钰摆了摆手,兴致盎然走过去,找了一张凳子坐下,眼眸亮晶晶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凌宇洛得了指示,便是叫人找来店小二,送来一碗蜂蜜,又想法找来一只山羊,在众人一片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对着身旁的两个侍从比划示意一阵,那两人点点头,过去将刺客手脚捆得牢牢的,出去鞋袜,在他的脚底上涂满蜂蜜,再牵来山羊,让它尽兴得大舔那脚底上的美味涂料。

那刺客只觉得脚下奇痒难忍,无法克制,一开始还是一个劲地大笑,直至笑出了眼泪,接下来笑声愈发狂乱,渐渐变成凄惨嚎叫。

众人先前见得涂抹蜂蜜,皆是有丝好笑,这个新来的小子,尽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没有铁链烙铁,没有刀剑棍棒,就这,也算是刑罚吗?

直到那山羊上场猛舔,刺客的笑声逐渐变成为嚎叫,一声惨过一声,直叫得人寒毛耸立,心里发颤,那些看向场边少年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敬畏起来。

凌宇洛口中不说,心里却是明白得很,没花什么功夫,自己就在这同僚之中树立了威信,今后办事什么的,自然也就方便了。

“哈哈哈......饶命......”终于,此刻忍受不住,开了口:“我......我招......”

凌宇洛过去,将山羊牵开一点,然后功成身退,静立一旁。

“说,是谁人指使你来刺杀主子?”吴风冷冽问道。

那人身子抽搐一阵,软软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道:“是......是......二殿下......”

姬钰闻言,冷冷笑道:“二弟平时与我交好,怎么会派人刺杀我,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二殿下......二弟......刺杀......

凌宇洛甩了甩头,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自从下山以来,她似乎变笨了,听起来很简单的事,半天反应不过来——

二殿下是二弟,那么他这做哥哥的,不就是......太子?!

不会吧,这误打误撞的,居然撞出个太子殿下来?

“千真万确,是二殿下......”那刺客喘了口气,又说道:“二殿下说,不能让太子殿下回楚京参加皇上的寿宴,要么截住这贺礼,让太子殿下空手而归;要么截住人马,最好是让太子殿下挂点彩,受点伤......”

“放肆!胡言乱语,你以为我会信吗?这乱嚼舌头,离间我兄弟感情之人,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姬钰说完站起,拂袖走了出去。

一阵棍棒之声响起,那刺客被打得哀声不断,惨叫连连:“小人说得都是真话啊,句句属实!那幕后主使,是二殿下,就是二殿下......”

凌宇洛听得那声音,终于回过神来,拉住身旁一人,问道:“我们这柱子,是哪一国的太子殿下?”

那人方才见识了她的威风,神色恭敬,呐呐道:“自然是咱们金耀国的太子殿下......”

金耀国,太子殿下?

她才认下的主子,居然是当朝太子殿下?

哦,太子殿下的随身侍卫,身份又提升不少,再怎样,也是个主管级别吧?哈哈,赚了,有这样的主子做靠山,自然比齐越家开客栈强,重建天机门必为时不远了。

站在一旁的吴风见了她的本事,服气了不少,这会听得两人说话,过来一步,解释道:“殿下无意中得到一批宝藏,价值不菲,此番正是要押送进京,作为皇上下月寿诞的贺礼,这本是秘密行动,也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给人以可乘之机,欲加害殿下,我们在遇上你之前,就已经碰到过几批了......”

怪不得看到自己身手好,就四缠烂打要自己当他的侍卫,原来他身边一直危险重重,不得不加强防守。

想起那刺客方才的供词,凌宇洛叹道:“公......殿下又何必难过,自古以来,为了这权利富贵,而手足相残的事,何止在少数呢!说穿了,是人心中的欲望在作祟,这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帝王家中是非多,而太子,从来都是站在风口浪尖的,要承受的东西,比起普通人来,不知多到哪里去了,不是么?

吴风没有说话,目光射向窗外。

凌宇洛随之看去,只见姬钰直直站在院中庭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相貌出众,风度翩翩,聪明绝顶,无与伦比......”

凌宇洛瞥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被那个什么二殿下收买了的?”

吴风闻言一笑:“我弟弟在二殿下手底下做事,这是他说的原话,与我无关。”

呵呵,要奉承主子,也不是这样说话,什么相貌出众,风度翩翩,哼,用来形容她的几位师兄还差不多,这雇人行凶之人,也配这般评价吗?

......

当晚,凌宇洛舍弃了那只装耍猴道具的大箱子,将自己的行囊简单收拾一下,搬去和大队人马挤在一起,次日起,就换上了与其他侍从一样的银色衣装,吴风给她发放的是最小尺码,穿着也还是有些偏大,用那腰带一束,倒也显得精神十足,神采奕奕,若不是那张黑脸碍眼,却真算得上是个英俊小伙了。

她有意笼络人心,嘴巴甜,性子又随和,手脚也勤快,这不多时,便是和众人混熟了,凌五凌五叫得自然而然,答应得也是毫不含糊。

而那只灵猴小白,与她步步紧跟,经常闹出些趣事来,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那原本单调的生活便是有了新的亮点,变得越发轻松自在,笑声不断。

接下来的日子,车队整装而发,浩浩荡荡,继续北上。

这一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骚扰阻碍明显少了,偶有零星的小贼,不用她动手,早有其他侍从予以处置,她也乐得轻松,这闲来无事,也不想白拿月俸,便是给姬钰端茶倒水,打点起居,说话解闷,这些事情原本也是轻车熟路,再加上人又机灵,自然是比其他人做的细致周到,姬钰看她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喜欢。

与这一大群男人终日呆在一起,昼夜赶路,几乎没有照镜子的时候,是以凌宇洛少有看到自己的脸,对于那张脸上的斑斑点点渐渐脱落,黄黑色泽越来越淡,都是丝毫不知。

数日过后,在又一个市镇停下歇脚的时候,便是大队人马奔过来行礼,但见盔甲森森,铁骑凛凛,这一回,却是皇帝亲自派来接应与保护的御林军,也就是说,离那金耀国的都城楚京,已经不远了。

这天,日上三竿,阳光直射下来,令人有丝头昏目眩。

“小白,你别把我缠那么紧,我都透不过气来了!”扯了扯那只死死搂住自己脖子的白猴,有丝郁闷,这小色猴,近日总是爱钻进她的怀中酣睡,赶都赶不走。

扯住缰绳,懒懒抱住那马脖子,她都是昏昏欲睡了。

“前方便是驿站,先行休整,一个时辰之后整装进城......”一听那姬钰的声音,便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城外驿馆到了,那楚京也是近在咫尺了吧?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下山之后,最先见到的人,会是齐越和纪云岚......

随那侍从们一道,在驿馆稍作休整,凌宇洛在院子里找了一个无人角落,抱着小白悄悄打了个盹,地上是软软的草坪,正好前方一处假山挡住,倒是睡得香甜,忽然觉得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脸上拂来拂去,吱吱喳喳的声音响起,又听得脚步之声传来,似是有人边走边说话,那声音走动一阵,便是停住了。

“吴老弟,你说那此刻的招供,属实么?”

“这个不好说,我们给主子办事的人,不宜在下面妄加评论,不过,主子心里一定是有数的......”

“只是二殿下,看起来那般潇洒飘逸的人物,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唉......”

凌宇洛睡的正高兴,没有睁眼,心里却是一片清明,暗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笨。

待得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凌宇洛这才缓缓坐起,抱着小白从假山背后转出来,一面拍着身上的草屑,一面寻找着同僚们的身影,咦,规定的时辰快到了,这些人,都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