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方答道:“萨朗大人从十二岁起担任祭司一职,十六岁升为大祭司,一直住在神庙,因为研习巫术的原因,显得十分神秘,也极少上朝,身份极高,众人对他都是很忌惮,陛下却是很信任他。”

端木澈点了点头,据说火象国人信奉巫教,已经是到了痴迷的程度,将神庙建在宫中,大祭司入主朝堂,便可见一斑,这个萨朗实在是个麻烦人物,但愿,他能够安分守己,不要有什么野心才是。

过了两日,料得他身子调养得差不多了,端木澈便是又去往神庙。

这一回,不管萨朗如何施法,如何催眠,甚至使用上了那水晶灵珠,她都是毫无反应,脑中一片空白,那些记忆片段根本不再重现。

萨朗忙活几日,终是宣告放弃,颓然坐在椅子上,望着水晶球眉头紧蹙,表情十分沮丧,却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这样的结果,想必也是天意,端木澈倒也不在意,只说自己应是体质有异,实在不易催眠,这失去的记忆也许只能靠时间流逝而慢慢恢复了。

起身告辞之际,萨朗忽又沉吟道:“公主殿下的嗓音,若是后天因外力造成,萨朗知道一物,兴许能够医治…”

端木澈心中一喜,问道:“那是什么?”

萨朗答道:“圣教古书上曾有记载,在火象边城八十里外的有一处罕见的冰川,冰川顶上就是那世间奇花,名唤冰川红莲,据说具有青春永驻之功效,白发亦能转乌,哑巴可以开口,陛下的嗓疾,实在不在话下。”

端木澈又惊又喜,却听得他轻轻说道:“萨朗愿意只身前往,为殿下摘回奇花。”

哦,这个萨朗,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此念一声,不知为何,心头隐隐不安起来。

次日,萨朗禀明端木清远,带上教众随从,起码奔赴边城。

凉爽的午后,正是入睡的好时机。

端木澈正值浅眠,忽然听得门外传来说话声,接着便是一声轻响,似是有人轻轻悄悄走进来。

眼皮微跳,正要睁开,确实被一双大手捂住,熟悉的男性气息随之而来。

端木澈心思恍惚,身躯微微颤抖,轻声唤道:“青哥?”

“是我,我终于回来了!”颜青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

门边的宫女见状,都是抿唇微笑,识趣关门退了下去。

“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坏人!”端木澈呜呜叫着,抡起拳头就朝他胸口上捶去。

“是,我是坏人,想我这个坏人不?”颜青任她捶打累了,方才拉起她的小手,凑到嘴边不住吮吻,眼光过来,却是定在了她的胸前,一眨不眨。

端木澈怔愣一下,随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不禁轻轻叫了一声,将那滑至胸口的里衣急急拉了上去,纵然如此,那一大片香软滑腻的雪肌仍是被他看了去。

微微红了脸,只听得他低声道:“让我来检查下,我不在的时候,你每日是否都有涂抹药膏——”

“我当然有,从来都没有中断过…”端木澈话音未落,里衣的带子已被他毫不费力解开,后肩与胸口的伤痕位置尽数亮了出来,但见原先箭伤的位置,此刻已是光洁若玉,细嫩如初,只隐隐透出一丝粉红,想必再有几月,这点粉红也会全然消失。

颜青细细查看,轻轻触碰,从伤患之处再抚上那玉雪娇颜,低声叹道:“我的澈儿,真是越来越美了!”

端木澈瞥见他痴迷的目光,也是十分得意,那薛伯伯当初让她带走的几大罐药膏,涂都涂不完,见得箭伤之处大致恢复如初,灵机一动,便是抹在全身各处,作皮肤保养之用,其中以脸部涂抹最多,久而久之,她敢说,这一张脸,这一身肌肤,晶莹如玉,娇嫩细滑,双十年华,周身肌肤却是宛若婴孩,绝对迷死一大票男人!

自然,也包括眼前这个未婚夫。

“澈儿,我好想你…”颜青捧着她的脸庞,颤声说着,低头含住她的樱唇。

数月不见,这个男人果然是热情如火,端木澈暗自欢喜,与他激情拥吻,吻着,吻着,感觉他的大手抚向自己的肩头,拨开那一层绵软的布料,轻轻摩挲,口中亦是喃喃喊道:“澈儿,我受不住了,我们早些成亲,好不好?”

傻子,郎情妾意,哪里需要等到成亲,现在就可以…

拉住他的手,正要探向自己的胸怀,忽然一阵低喃似在耳边响起:“我是你心中最思念的那个人…想起来了吗…都想起来了吗…”

脑海中人影乍现,眉目清朗,五官俊美,隐隐流露出清高与孤傲,那是…大祭司萨朗!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了,心中疑惑,却是不由自主轻轻去推身上之人:“青哥,不要…”

察觉到她的异常,颜青扯来薄被,遮住那一身眩美春光,坐起身来,微微喘息,哑声道:“澈儿,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等到我们的大婚之日。”

端木澈默默穿戴整齐,从背后抱住他壮实的腰身,低语道:“青哥,别怪我,我今日不太舒服…”那个萨朗真是个妖孽,自从他出现之后,自己竟是时不时想起他来,现在还变本加厉,与未婚夫亲热的时候都被这幻觉中途打断,越想越是歉疚,越想越是不安。

“我怎么会怪你,这几月不见,真把我想坏了,这次回来连府门都没踏进半步,就直接进宫来了,幸好皇上体恤我连月劳苦征战,允我破例来你寝宫一见,否则我真是会煎熬死了!”

颜青在她面上轻吻一下,又叹道,“好在端木清羽余党已被尽数剿灭,如今大局平定,我终是不负皇上所托!澈儿,我方才听皇上谈起我们的婚事,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你说好不好?”

婚期?

是啊,如今局势安稳,尘埃落定,她的身子好了,空明神功也练熟了,已经没有任何阻力,也该与他成亲了,反正那些前尘往事,自己都是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能够嫁给这样一个威武出众的男子,也不枉来此异世走上一遭。

前尘往事…

“好。”目光过去,却是怔怔望着窗外,窗台上一盆翠雀草花瓣初绽,开得艳盛。

颜青也是看得真切,低低咦了一声,道:“这个,是神庙山前特有的草花,旁人不敢摘采的…”

端木澈点了点头,随意说道:“萨朗说这个能令人神清气爽,非要挖来一簇,让我摆在这窗台上。”

“萨朗?”颜青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接着便是微微动容,盯着她道:“你见过他了?”

端木澈微微一笑,语气顿时轻快起来:“是啊,我原本以为他是个神棍,没想到他还真有几分能耐,巫术?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存在!幸好他并不记仇,否则随便弄些下蛊与降头一类的手段来对付我,我都是吃不消的!”

颜青看她一眼,笑道:“记仇?你怎么他了?萨朗一向清高,不近女色,居然将他最喜欢的草花送给你,这哪是记仇,分明是…”蹙眉想了一下,又道,“我回宫之时,正好看见他整装待发动身,好似要出远门,这个倒是有些奇怪,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离开过荣城一步。”

端木澈讪讪笑道:“他起初对我不礼貌,后来心中歉疚,说去摘那个什么冰川红莲,给我治嗓子。”不敢多言,按下那丝心虚,起身去唤宫女,“来人,给将军倒茶!”

颜青怔了一下,道:“他如此行为,真是像极了当年那人…”声音逐渐低下去,叹了口气,望向她的眼眸,隐有一丝忧虑。

大婚在即,按照火象风俗,新郎新娘在婚前是不能见面的,就是无意遇上,都要躲得远远的,所以接下来的数日,端木澈很是郁闷,别说是那未婚夫本人,就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瞥见一眼。

听说那将军府中正在布置新房,倒是很想前去看看,偏偏门口被几名宫女守着,说是皇上有令,公主婚前不得出宫。

这个老爹,居然得寸进尺对她禁足了,开玩笑,她都当了那么多日的乖乖公主了,手痒脚痒的,这个火象国都,自己还没来得及游玩一番呢。

不能大摇大摆出宫去,那就乔装打扮一番好了,早想试试那张人皮面具,今日可是一个绝好机会,她老爹根本想不到,那锦盒底部却是有一层暗格的,里面藏了一个纸卷,讲明了人皮面具的用法,哈哈,实在妙极!

一个时辰之后,一名长相清秀的宫女挽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站到皇宫门口,掏出腰牌往那守卫的士兵眼前一亮,低低说道:“我奉公主之命出宫办事!”

那士兵看她一眼,有丝诧异道:“怎么看起来如此面生…”嗓音也是这般奇怪,虽见那令牌不假,仍是有丝犹豫,上下打量着,不敢轻易放行,毕竟颜将军此番回京,却是大力整治了城中宫内的守卫防备,赏罚分明,所以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那宫女见他如此,有些心急,正要说话,突然见得一人过来,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侧头一看,来人一身武将装束,挺拔威风,却是因为迎驾护主有功,而被新近封赏的建武将军贺立翔,近日正是暂代宫中侍卫副统领一职。

“小翔,快带我回宫去…”待他走近,便是压低声音唤道。

贺立翔吃了一惊,朝她不住端详:“你…”

易容后的端木澈对他眨了眨眼,尖着嗓子叫道:“贺将军怎么现在才来,公主嘱咐此事紧急,我已经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贺立翔反应过来,点头道:“是,是,这就出发!”

那守卫士兵闻言,不敢怠慢,将腰牌双手奉还,当即放行。

两人急急走出宫门,感觉远离守卫士兵的视线了,端木澈这才扑哧一笑:“不错,你反应还算很快,下回一定会配合得更加默契。”

贺立翔看她一眼,眸中光芒闪过,晦涩莫名,却是低声说道:“以前,我只看你一个眼神,便知你心意如何…”

端木澈瞪大了眼:“这么厉害?说说,我俩以前是不是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

贺立翔收敛神色,微微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你每回都是坐镇指挥,什么苦差事都是落在我的头上,一旦有破摊子,你都是躲得远远的,最后总是我去收拾…”

自己以前真的那么可恶吗?

不过这个小翔提起往事,为何却是一副心之神往,乐在其中的模样,乖乖,这么好的一个帅小伙,竟然有受虐倾向?

摇了摇头,见得前面一座酒楼,径直走了进去,贺立翔不明所以,赶紧跟上。

端木澈步入大堂,朝掌柜要了一个雅间,由那店小二带领,噔噔步上二楼房前,朝贺立翔随意比个手势,令他守在门前,自己卷起湘帘进去,随即便是全然放下,若是走近细听,可以闻见其中悉悉索索的更衣系带之声。

过不多久,等店小二端着茶点,带上歌姬前来的时候,雅间之内已经是面对面坐着两人,一人是先前见过的那名青年将领,另一人却是一名从未见过的青年公子,长相只是清秀而已,一双大眼却是灵动异常,为那略显平淡的五官增添了说不出的韵味。

一杯清茶饮过,一曲轻歌听罢,端木澈轻轻拍手,笑道:“不错,热热闹闹,轻松自在,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比起那深院高墙之下,不知要快乐到哪里去了!”

贺立翔没有作声,只是满怀喜悦看着她,似乎总是看不厌,也看不够。

正是各自欢喜之时,忽然听得马蹄之声密如织雨,沙哑唤声传来:“闪开,急报!”

两人有丝诧异,对望一眼,奔到窗前,只见街上人潮攒动,朝两旁退开,一骑已是从大道上飞驰而过,奔向皇宫的方向去了。

“是城外驿站的信使!”贺立翔望着远去那人的背影服饰,惊道,“如此仓皇着急,莫非是边关有什么紧急军情?”

端木澈却是冷静下来,摆手道:“别急,先打听清楚再说。”又朝楼下街巷望了一眼,沉吟道:“你可知颜将军目前人在何处?”

那骤然沉稳的气质,令得贺立翔呆了一下,随即答道:“我此前刚去找过他,兵部无人,料想应该在将军府中…”说着心中便是一酸,兵部都在传言,这颜大将军三十而立,还是第一次当新郎官,兴奋异常,最近朝中局势平和,因此大部分时日都是在府中准备婚事。

端木澈点了点头,道:“那好,你陪我去找他。”

两人下得楼去,雇了马车,急急往那颜青的将军府驰去。

尚未走近,远远就看见那将军府披红挂彩,俨然大喜临门的架势,贺立翔叩响门环,半晌才有人出来打开,瞥见站在前面的端木澈,张口就问:“是秦爷的随行吗,请随小人去别院休息。”

秦爷?却是何人?

端木澈呆了呆,贺立翔已经是抢上一步,喝道:“我们是从宫中来的,事情紧急,赶快通报你家将军!”

那下人看清他所着服饰,不敢怠慢,赶紧答道:“回官爷,将军正在大堂接待风雷堡的贵宾,请二位稍后,小人这就前去通报。”

“风雷堡…秦易之…”贺立翔喃喃念着,慢慢朝后退去。

端木澈一把拉住他,疑惑问道:“小翔,我记得薛伯伯说过,我的那位二师兄,好像也是姓秦…”

卷四 火凤涅槃 第八章 怒火滔天

这个什么秦爷,会是自己醒来之后一直不曾见面的二师兄吗?

大师兄如此威武雄伟,她的二师兄,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眼见贺立翔轻轻点头,端木澈一阵欣喜,拉了他赶紧进去,几步窜到那匆匆而行的下人前方,唤道:“这位小哥,我们与将军相熟已久,自己去找他就好了,你忙去吧。”

那人见她神情严肃,不似作假,又看了看贺立翔身上的装束,便是行礼退下了。

两人转过一条长廊,走到庭院当中,远远见得那堂屋房门紧闭,贺立翔曾经来过这将军府,看了下,朝她点头示意,端木澈便是从院墙边贴壁过去,屏气噤声伏在门边,下一瞬,贺立翔也跟了过来。

堂屋之中,两名男子的声音低低响起,一个极为浑厚,一个却很是…沉稳内敛。

“金耀与水月联合大军,在魔域岭集结,欲要反攻我火象边境…老二,你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向我火象王朝告警战事?你与他,真的已经决裂了?”

“不错,当初还在火场之时,我便已经与他割袍断义,我秦易之今生今世不会再认这个师弟…”

“你不是与那齐萱公主订下婚约的么,也是一并决裂了?人家可没有对不起你。”

“我…我不想再勉强自己。”

“你呀,还是没忘了她…”

什么跟什么啊?

端木澈听得一头雾水,想了想,侧头转向贺立翔,低声问道:“这个二师兄,和我那三师兄决裂了?那个姓纪德三师兄,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生气?”更为震惊的是,这刚刚平息的战火,又要点燃了,这个贸然发动战争的金耀与水月,实在是…太恶毒。

“他…不姓纪…”贺立翔刚答了一句,里间一人已是一个箭步到得门口,哐当一声拉开房门,喝道:“你是谁?”

抬眼看去,只见门口立着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湖蓝锦袍,玉冠银带,面目英挺出众,一双黑眸却是有些冷意。

端木澈揉了揉眼,不是做梦,这个二师兄就在眼前,又是一个好看的要命的美男子!

“我是…”张了张嘴,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回答,那人却是瞥见她身后的贺立翔,微微眯起眼,朝他上下打量着,蹙眉道:“你是…小翔?”

贺立翔站到端木澈身前,点了点头,抱拳道:“秦大哥,多年不见,久违了。”

那人眼露茫然,半晌,方才叹道:“是啊,当初送你与大师兄下山,大家都在场的,一转眼,就是好多年了。”说罢,又朝向端木澈,道,“这位是…”

端木澈张了张嘴,正要开口,面前一花,压力倍增,却是颜青铁塔一般的身躯过来,双眸瞪视着她,面上有丝惊疑,沉声道:“你…”

伸手往脸上一抚,顿时想起,此时戴着人皮面具,已是彻底改变了容貌,就是连颜青都没有认出自己来!

心念一动,朝颜青眨一下眼,对着那人抱拳道:“在下端木澈,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怔了一下,还礼道:“风雷堡,秦易之。”

端木澈忍住笑意,连声道:“原来是秦公子,久仰,久仰!”

奇怪,这个二师兄,对于自己自报家门,竟是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难道她在山上拜师学艺,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秦公子?”秦易之微微一怔,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想起方才所听到的姓氏,在火象国都荣城,这复姓端木,倒是鲜有听说,除了那火象皇室…

心中一惊,问道:“阁下是端木皇帝的…”不对啊,火象唯一的王爷端木清羽已经伏法,族人皆被收监,余党尽数剿灭,那端木清远孤家寡人,无儿无女,这个年轻人,却又是谁?

“我是他新近认下的…义子。”端木澈一句说完,却听得颜青轻轻松了一口气,接上她的话道,“澈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怎么回事?自己跟这个二师兄开玩笑,这个青哥竟是大力支持,不予说破呢,倒是有些奇怪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么?”瞥他一眼,轻轻一笑,道,“方才我与和将军在城中茶社喝茶,听得有驿站传信官匆匆经过,怕是有什么变故,所以先过来找你说说。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哦,殿下请进!贺将军,请!”颜青愣了一下,便是笑容满面,将两人迎进屋中,又唤来丫鬟倒茶。

众人入座,一番寒暄之后,颜青见她对风雷堡不甚了解,索性详细介绍了一番,并言明秦易之已经接任风雷堡堡主,掌管堡中一切事务。

呵呵,不是秦公子,而是秦堡主啊。

这个二师兄,既然有如此势力,若是暗中相助火象,这场敌众我寡的战事,也不一定会那样糟糕,关键是,他只是来告警,还是有意相助?

正在思索之际,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急急过来禀道:“将军,宫中来人传召,宣将军火速进宫见驾!”

颜青随即站起,看了看对面的秦易之,又看了看身边的端木澈,犹豫道:“殿下,既然如此,我顺道送你回宫吧?”

端木澈摆了摆手道:“父皇一定是得到信报,召你进宫商议军情,我暂不回去,在家帮你招呼客人,你早些回来就好。”

见他站着没动,便又推他一把:“父皇等着呢,你快去啊!”

颜青目光一转,瞥见院中隐约闪现的红衣人影,点一下头,又道:“那好,贺将军也随我一道进宫吧,你在边城驻守多年,对那里环境熟悉,我们好好跟皇上商议一下。”

贺立翔颇不情愿站起,望了端木澈一眼,便是随之大步离开。

目送两人背影消失在门外,端木澈这才转回头来,面向秦易之,笑道:“方才称呼错了,请秦堡主见谅。”

秦易之淡淡说道:“无妨,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殿下不必介意。”

哦,这态度有些倨傲呢,看来他对自己这个殿下并没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