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远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恶心得移开了视线,再一闻那从伤口处传来的,某种类似于腐肉的味道,他这一颗心就彻底落了下来。

“怎么样?可有看出什么?”说话的是一脸期盼的汪氏。

刘庆远不着痕迹地给了她一个“可以放心了”的眼神,面上却是惭愧道:“世子这情况倒是让我想起了一种偏方,只是那种偏方所需的药材却是当地才有的。那地方离咱们这儿极远,就算马上派人去寻也来不及……”

汪氏心下一喜,脸上的担忧之色差点没绷住。

罗氏直起的脊背也是再次弯了下来。

“杀千刀的恶贼,若是叫我抓到他们,必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她又是怕又是气地抹了一下眼角。那咬牙切齿,满脸恨意的模样,看得刘庆远眼皮一抽,忍不住躲开了视线。

“表嫂说的是,只是说到这个,那日的凶手竟还没有抓到吗?”他飞快地瞄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试探道,“不是当日就已经报官了吗?这都这么多天了,难道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汪氏也是做贼心虚地捏了一下双手,好在罗氏只是苦着脸摇头,说官府那边虽然就马上派人去查了,但至今尚未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传来。

刘庆远和汪氏对视一眼,彻底放了心。然而就在他们假惺惺地安慰着罗氏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宁远伯就满脸激动地冲了进来:“夫人!夫人!有办法了!有办法救咱们家绍儿了!”

“什么?!”

罗氏整个人弹了起来,刘庆远夫妇也是骤然一愣,脸上笑容僵了一下。

“青云、青云观的明洞道长说……庆远?弟妹?你们怎么来了?”看见刘庆远夫妇,宁远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高兴不已地说,“你们是来看望绍儿的吧?有心了!然后,我说到哪了,对,我刚才去青云观给绍儿求平安符,要走的时候碰到了明洞道长,明洞道长让我求了一支签,那签文上说绍儿命中还有一线生机……”

“生机?什么生机?”罗氏大喜,连连追问。

刘庆远两口子则是眼睛一缩,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

都病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有一线生机,这小子的命怎么这么大?!

“冲喜!”宁远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飞快地说,“找个八字与绍儿相合的姑娘给绍儿冲喜,绍儿说不准就能醒过来了!”

“什么?”罗氏惊了一下,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那无忧怎么办?他们俩可是早早就订了亲的!”

“无忧与咱们绍儿本就是天作之合,咱们之前算过的,你忘了?”

自打那日荆无忧表示愿意假戏真做嫁给严绍之后,欢喜不已的老两口就私下去合了两人的八字。罗氏想起这事儿,心下也是一喜,可很快,这欢喜又变成了犹豫:“可你也说了,这事儿并不是百分百能成的,万一……万一他们成亲了,绍儿还是没有熬过这一劫,无忧该怎么办?”

她是真心拿荆无忧当亲闺女疼的,一想到万一自家倒霉儿子没熬过去,荆无忧就得新婚变新寡,她这心头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说不出的难受。

宁远伯也愣住了。

这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儿子有救了”这个念头,根本没去想——或者说是不愿意去想冲喜不成功的后果。这会儿被罗氏一提醒,他的理智才终于从那巨大的惊喜中挣脱出来。

“你……你说的是,咱们不能这么对待无忧,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宁远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重新变成了愁苦,“是我考虑不周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线生机,罗氏不愿就这么放弃,沉默片刻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世上八字与绍儿相合的姑娘也不是只有无忧一个,不如咱们派人去民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愿意嫁到咱们家来给绍儿冲喜的姑娘。如今这情况,只要对方人品端正,身份低些也不要紧。若是对方愿意,不管绍儿能不能醒来,咱们都好好地待人家……”

说到这她眼睛一红,低声说,“若是绍儿真的……真的命该如此,能想法子在这之前给他留下点血脉也是好的。”

虽然这么做对别人家的姑娘来说也不公平,可她愿意用别的东西去弥补,也会事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对方说清楚,在双方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完成这件事。

至于无忧那孩子……

是她家臭小子没福气。

宁远伯心里一疼,抬手把她搂入了怀中:“你说得对,咱们就这么办。”

旁边的刘庆远和汪氏:“……”

办你娘啊办!

冲喜就算了,留点血脉什么的,真要让他们成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庆远和汪氏对视了一眼,心里急得直骂人,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能阻止他们的合理说辞——人家要找女人给儿子留个后,他们能怎么拦?

就在他准备告辞回家,趁着宁远伯两口子出去寻找合适人选的时候好好想想应对之策的时候,一脸坚定的荆无忧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伯爷,芳姨,不用另外找人,就让我来吧。我愿意马上与绍哥哥成亲,给他冲喜,与他洞房。”

刘庆远:“……”

刘庆远:“!!!”

***

“老爷,老爷你等等我!”见刘庆远一进家门就神色一垮,满脸阴沉地往书房走去,汪氏焦急不已地捏着帕子追了上去,“你这、你这先别生气啊,生气有什么用,又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刘庆远没有说话,许久才猛地停下脚步,转头露出了满眼的凶光;“还能怎么办,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小子的一线生机掐断在摇篮里了。”

汪氏一愣,脸色微变:“你这是想对他下手……?”

刘庆远阴狠点头:“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本来就严绍那小子的情况,他们已经不需要动手,只耐心等着他咽气就好。可如今事情有变,他是不得不提前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不然别说冲喜这种事到底有没有用,就算没有用,万一真叫他留下个血脉什么的,又会牵出以后许多麻烦,还不如现在趁他病要他命,一了百了,什么麻烦都不会留下。

“老爷说的有道理,只是那严绍人都病成那样了,就算他们给他找了女人,他这……还能有那个能力洞房吗?”汪氏对此有点怀疑。

“这些个大户人家,经常会有一些不为人知,效果诡异的秘药,我那好表嫂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办法的。”何况那小子如今只是昏迷,还没死,也未必就立不起来。

想到这,刘庆远不再犹豫,凑到汪氏耳边低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与此同时,宁远伯府里,荆无忧和宁远伯两口子也在说话。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与你叔已经决定好了,你再说什么我们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看着神色坚决,不管她怎么说都不肯松口,让她来给严绍冲喜的罗氏,荆无忧心里又酸又暖,眼睛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可是芳姨,我也早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这辈子生是严家的人,死是严家的鬼。”她抿着嘴巴,用力眨去眼中的水雾说,“我也并不觉得给绍哥哥冲喜是在委屈自己,我真的是心甘情愿想要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敬您与伯爷的。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如今您要去寻别的姑娘代替我,那我……我该怎么办呢?”

她将脑袋抵在罗氏的膝盖上,软声祈求道,“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要赶我走行吗?”

罗氏被她一番话说得眼泪直掉,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你这傻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往后你就是我和你叔的闺女,亲闺女,我们会给你找一个万里挑一的好夫婿,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你若是舍不得我们,到时候就多回娘家看看。至于绍儿……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是一样的,你们也还是一家人。”

“你芳姨说的是,你与绍儿这桩婚事,本就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如今这样……只能怪绍儿没有福气。”宁远伯也是叹了口气,温声安抚荆无忧道,“你听话,莫要多想,照顾好自己就是。绍儿的事,有我们呢。”

夫妻俩都是平时好说话,一旦固执起来就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人,荆无忧费尽口舌还是劝不动他们,只能小脸紧绷地低下了头:“那……那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让我来行吗?”

见她终于松口不再坚持,宁远伯和罗氏皆是松了一口气:“行。”

只是心里都想着,找不到也得找,这孩子这般乖巧贴心,他们怎么忍心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就拿她的一辈子去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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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2:科大对面的胡记黄焖鸡最近换了个新老板,新老板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就是性格有点傲,还总是神神叨叨的。

众人一开始觉得她脑子不大好,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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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仙姑·真妖怪烟罗:“救命可以,先给钱。”

养只人类弱鸡太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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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下定决心后, 宁远伯和罗氏就振作起来, 派人去物色合适的冲喜人选了。

两口子都是舍得花钱, 性格也好相处的人, 虽然在外头风评不怎么样, 但平时一起玩耍的“狐朋狗友”还是不少的。

这些人办不来什么正经事, 消息渠道却不少,有了他们的帮忙, 很快, 两个生辰与荆无忧相近, 条件也大致符合宁远伯夫妇要求的女子信息就被送进了宁远伯府。

宁远伯和罗氏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原本忐忑高悬的心一下落了不少。

只是……

“也不知道这两人谁更合适绍儿,可惜现在天色已晚,不能马上去青云观问问明洞道长……”看着桌上两位姑娘的信息,罗氏难掩迫切地叹了口气。

“先去睡觉吧, 这几日你也够累了。”宁远伯也心急,只是这会儿已经到宵禁的时间了, 他再急也没办法, 只能安慰罗氏也安慰自己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明洞道长, 你放心, 不会耽误什么事儿的。”

“只能这样了。”罗氏一脸疲惫地点了点头, 起身叮嘱了屋里伺候的人几句,就和宁远伯回屋休息了。

“若是一切顺利,明晚就让他们成亲, 虽说仓促了些,可眼下这情况,也是没法子了。”

“嗯,这个不要紧,若是绍儿能好起来,回头再给他们补办一次就是……”

夫妻俩边走边说,声音低低,碎在了微凉的夜风里。

天色黑,他们走得又快,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窗外,有人静静地站在那,将他们的话从头到尾地听进了耳朵里。

***

夜色越来越黑,天地彻底沉寂下来。

如水的月光穿过茂盛的枝叶,从揽月轩主屋的窗户里照进,在地上投下了斑驳的树影。屋里安静极了,除了床上昏睡着的少年发出的微弱的呼吸声,别的什么也听不见。

守夜的丫鬟也已经在外间睡下,只是她心里记挂着自己今晚的任务,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朦朦胧胧中,突然有轻微的“吱呀”声响起,丫鬟心中一惊,猛然从梦中惊醒:“谁?!”

回应她的是一道闪电般灵活的黑影和一记准又狠的手刀。

丫鬟惊惧交加,可还没来得及叫唤就昏了过去。

黑影把她放回在小榻上,怕她突然醒来,又用布条绑住了她的手脚,堵住了她的嘴,末了才给她盖好被子,快步往里屋摸去。

里屋的拔步大床上,少年正面朝里地趴在那,黑影站在床边看了他片刻,突然弯腰凑近他,朝他伸出了手……

“等你很久了。”

低哑的冷笑声突兀地响起,黑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床上本该昏迷不醒的人一把抓住手腕,狠狠按在了床上。

黑影:“……”

黑影:“???”

“你不是四方,你是谁?”看着身下这穿着一件黑色斗篷,从头到脚地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身量却明显比他以为的四方要矮小许多的家伙,严绍眉头一拧,飞快地扯开了他的帽子,“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僵住了。

严绍愕然地看着那张在月光照耀下,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雪白精致的小脸,整个人都惊了,“怎么是你?!”

黑影,也就是荆无忧同样震惊地看着他:“你……你竟然醒了?!”

对上她清凌澄澈的双眼,严绍一顿,心里莫名虚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外间突然又传来一声细微的“吱呀”声。

严绍心头一动,捂住荆无忧的嘴巴就拉着她往大床里面滚去:“嘘,有人来了。”

贴着她的耳朵说完这话后,他头朝外地翻身趴了回去,同时把她的脑袋往下一按,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连同她一起裹在了里面。

荆无忧开始还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后面大概是反应过来了,马上就不再动弹了,小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腰腹间,同时尽可能地放平身体,屏住了呼吸。

聪明的姑娘。

严绍无声地勾了一下嘴角,心情莫名愉悦。

不过很快他就愉悦不起来了。

因为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而荆无忧正贴着他最是敏感怕痒的腰腹缓缓呼吸。

“……”

严绍想动不能动,只能僵着身体生忍着。

偏外头那人也不知是太过谨慎还是太过害怕,动作特别慢,严绍在心里默默怒骂了他好几顿,他才终于进到屋里,在床边站定。

“世子啊世子,对不住了,小的也不是故意要害您的。您这去了阎王老爷那边之后,可千万别来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要害您的是刘家老爷和刘家夫人,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严绍:“……”

严绍听着他咽着口水罗里吧嗦的念叨,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起,将这正准备按住他的脑袋,将他捂死在枕头上的蠢货拿下了。

蠢货,也就是严绍预料中的四方:“……??!!”

“你!你没有昏迷?!这怎么可能?!明明太医都说你没救了!”

看着这又惊又怕,眼珠子都快吓掉出来了的少年,严绍冷冷扯唇:“要不是太医都这样说了,你们怎么会上钩?”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跳进来一个穿着黑色短打的青年:“世子,外面也清理干净了。如你所料,果然有人守在府外等着这小子给他传递消息。”

严绍转头朝来人看去:“人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这会儿就在柴房里关着呢。”

严绍很满意,把手里的四方交给他:“带下去看好。”

“是。”

四方这时反应过来想求饶,青年没给他机会,堵住他的嘴巴就把他拖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严绍和床上的荆无忧。

“从头到尾,你都是装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荆无忧,终于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听着她低低的,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严绍顿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抬步走向案桌,欲把烛火点上。谁想才刚迈出一步,身后便突然飞来一条怒气凛凛的长鞭,狠狠抽在了他的屁股上。

“你知不知道芳姨和伯爷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吓坏他们?!你这么做……你这么做真的太过分了!!!”

荆无忧不是笨蛋。相反,她很聪明。之前之所以没有往别处去想,一是因为德高望重的林老太医亲口发了话,二也是因为严绍身上那些伤确实是恶化了,那些脓水那些溃烂的腐肉都不是假的。

她没有想到严绍竟能请来和宁远伯府素无交情的林老太医帮他演戏,更没有想到一向身娇肉贵,怕疼怕苦的他能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当这些既定的认知被本该昏迷却突然醒来的他推翻之后,一切就瞬间变得清晰了——故作虚弱请君入瓮,暗中设计瓮中捉鳖,当初处理高家的事情时,他用的不也是这一招吗?

只是那会儿他是对别人狠,这次却是对自己狠。

荆无忧想到这,心里震惊又愤怒,同时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陌生感。

这个人真的是她过去认识的那个严绍吗?

为什么她突然有种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的感觉?

严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被荆无忧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抽懵了。

她竟然用鞭子抽他……不对,重点是,她竟然用鞭子抽他屁股??!!

从来没有过这种羞耻经历的严总震惊之余恼羞成怒,灯也不点了,本来想解释的话也不说了,扭头就抓住了荆无忧再次抽来的鞭子:“你再抽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他很生气,荆无忧也很生气。她理解他想要尽快找到证据,解决掉刘家人这个大麻烦的心理,但无法理解他连宁远伯夫妇和她都瞒着的做法——不说她,就说芳姨和伯爷吧,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难道还会害他吗?他竟连他们都不信,就那么冷眼看着他们焦急担心,不眠不休……他就不怕他们熬坏身体吗?!

他们平日里是多么疼爱他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么想着,她就恨不得再狠狠抽他几鞭才好。

可惜鞭子被他抓住了,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固定在了床头。荆无忧小嘴紧抿,气得扔下鞭子直接上手。

猝不及防的严绍:“……”

这死丫头居然用手打他屁股!

严绍气得两眼发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趁机把她压在了床上:“够了啊!再来我不客气了!”

荆无忧怒瞪着他不吭声,对着他又掐又咬,挣扎不停。那模样,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