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怎么,”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问出来。

但她也知道,这件事要是不弄清楚,她心里始终会有一根刺。所以最后咬了咬唇,她闭上双眼,还是问了出来。

“那你怎么那么会亲啊。”

问出来这句话她只觉一张脸就跟火烧似的发烫,胸腔里的一颗心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听到孟锐的回答。踌躇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双眼悄悄的睁开一条缝。

就看到孟锐正笑的伸手扶着马车壁。看他那架势,纵然现在在拼命的忍着没有发出笑声,但也好像下一刻就会笑的闭过气去一样。

薛清宁原本就害羞,这会儿见孟锐还笑成这个样子,一张脸简直红的就跟要滴血一般。

于是她挣扎着就要从孟锐的腿上下去。

孟锐一见她急了,立马手上用力,又将她捞了回去,按坐在自己腿上。

又忙解释着:“我刚刚之所以笑呢,是因为,因为……”

因为实在觉得太好笑了。以前也没见薛清宁这么会联想的啊。

不过见薛清宁一张小脸紧绷着,他这话哪里还敢说出来。

但又确实觉得薛清宁可爱。而且也明白过来,薛清宁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她在吃醋。

以往这小姑娘虽然也任她亲,任她抱,但始终一团孩子气,心中对他只怕也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更多的只是习惯和依赖,但是现在她却只是因为想着他可能有其他的女人,可能亲过其他的女人就醋成这个样子。

这岂不就说明薛清宁现在对他是男女之情?

想到这里,孟锐心潮澎湃。觉得刚刚还笑的自己简直该打。

再看薛清宁哭的小脸上都是泪痕,春日经过雨的桃花一般,既惹人怜惜,却也让人觉得教以往更加的妍丽。

心中一动,俯身过去就亲吻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且那亲吻也渐渐的向下,终于落在了她如同樱花一样的娇嫩双唇上。

至于薛清宁想要推拒他的双手,早被他单手握住扣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分毫。

一吻过后,他额间抵着薛清宁的额间,眉眼间全都是浓的化都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你说我会亲,可是这般,嗯?”

声音喑哑。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语调轻微上扬。

薛清宁就感觉心尖上如同有一根羽毛轻轻的刷过,心里犯着一股奇特的酥痒。

于是一张脸很不争气的又红了个透底,哪里还能说话?双唇轻抿,目光乱瞟,就是不敢看孟锐。

孟锐却不肯轻易的放过她。一边不停的轻啄着她嫣红潋滟的双唇,一边含笑温柔说道:“傻子,不是我会亲,是因为我亲的人是你啊。对着自己的爱人,有很多事自然是无师自通的,你明不明白?”

老实说薛清宁不大明白,不过她还是相信了孟锐接下来的承诺。

孟锐承诺她的是,这辈子都只会有她一个妻子,绝不会对其他女人多看一眼,更加不会同那些权宦公子一般纳妾。

孟锐会纳妾这件事薛清宁以前从来没有去想过,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是现在只是听到孟锐提起这两个字她就开始不高兴起来。

就气鼓鼓的说道:“你真的记得今日对我的承诺便最好。若不然往后你纳妾了,我便同你和离。大不了到时我再嫁个其他的男人。”

“你敢!”

一语未了,已经被孟锐张口在她的脸颊上咬了一口。恶狠狠的模样,“除了我,你敢嫁其他的男人试试。”

薛清宁才不怕他,怒瞪着还了回去。

孟锐对她没有法子。骂是不可能骂的,连凶她一下都舍不得,只能亲了亲刚刚才被他咬过的地方,笑着无奈的叹息:“小醋坛子。”

薛清宁面上一红。

醋坛子什么的,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外号。不过孟锐这样叫她的时候语气实在宠溺,她发现自己非但不讨厌,反倒还有些儿喜欢……

先前薛清宁昏迷了好些时候,先是坐马车然后换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离京城有多远,这会儿启程回京,才知道原来离京城已经这么远了啊。

他们路上也没有怎么歇息,着急赶路。因为薛清宁在家中被人掳走的这件事肯定不能对外界张扬,所以对外,甚至对薛清宁的生父薛博明说的都只是薛清宁去城外庵中礼佛,暂住几日。

一路上晓行夜宿的,三日之后到了京城。孟锐因为不放心,将薛清宁送到荣昌府门口,看着她走进大门才罢。

然后不但交代薛元青要警醒些,可千万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之外,还特地留了自己的两个侍卫守在薛清宁院外。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回去。

不过一回到家,就被孟明达和孟夫人叫过去,问他:“你这几日做什么去了,怎么伺候你的小厮说你几日未着家?家中的侍卫也被你抽走了好些。”

孟锐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啊。就扯了个谎:“前几日上头命我到外地去捉拿一个很重要的犯人。却又说不能大张旗鼓的,要静悄悄的,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这几日我不是干这事去了么。”

说着,伸手在桌上的果盘里面拿了一只柑橘剥开吃起来。

孟夫人显然不信:“什么重要的犯人,竟要让你这个神策军的中尉亲自去捉拿?而且你去之前不能叫个人对我们说一声?不知道我跟你父亲这几日在家中担心?”

孟锐正待要解释,孟明达却先冲孟夫人说起来:“都说了不能大张旗鼓,难道还要事先张扬的谁都知道?而且他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去哪之前都要先跟你说一声?”

孟明达对孟锐这话倒是没有半点怀疑的。一来他知道朝中有些事确实见不得光,只能暗中进行;二来,孟锐是他儿子嘛,他很相信自己儿子的。

于是只对孟锐说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再多带点侍卫在身边。”

儿子安全了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孟锐清脆的答应了一声。

孟夫人在旁边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一唱一和的,给气的啊。起身站起来摔袖子就要走。

却被孟锐开口给叫住了。

孟夫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没好气的问他:“我一个深宅大院中的妇人,什么事都不懂,你叫我做什么?”

明明是对孟锐说话,目光却瞟着孟明达。

孟明达哪里能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轻咳了一声,低头拿茶杯,不敢看她。

孟锐笑嘻嘻的,将手中没吃完的,已经剥好的柑橘往孟夫人的手里塞。

一边塞还一边说道:“娘,爹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啊,来,吃橘子。”

孟夫人就算一开始再气,但看着孟锐现在这个讨好的样子那也气不起来了。

忍着笑,故意板着一张脸问他:“无事献殷勤!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孟锐就说道:“看娘你这话说的,儿子孝顺娘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我给娘你递个橘子就是无事献殷勤了?”

说着,话锋一转:“娘,你看,我和宁宁的婚事您能不能提前给办了啊?”

面上是讨好的笑,活脱脱一副狗腿的样。

孟明达原本在一旁好好的喝水,听到这话没有忍住。只听得噗的一声,口中的水悉数喷了出来。

对上孟夫人转头怒视的目光,他立马低头做摆弄茶杯的模样。

孟夫人便没有再理他,目光转而上下打量孟锐,面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想以往都是我跟在你后面催你结婚,你还百般的推托,现在倒好,定了亲事不说,还跑我这要提前完婚了?”

孟锐也笑:“儿子这不是不想爹娘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操心,早点成家早点让您二老放心嘛。”

孟夫人笑着呸了一声:“别跟我说这漂亮话!我看你就是着急跟宁宁在一起。”

孟锐心想您这可真是说对了,我现在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将宁宁娶回家,跟她朝夕相对啊。

就腆着脸继续求孟夫人成全。

到后来孟明达也看不下去了,帮着他说话:“你看以前你催着他成亲,现在他主动要早点成亲你还不肯。就早点让他完婚得了,反正婚礼需要的东西咱们也都置办的差不多了。”

唯一的儿子要成亲,虽然婚期离着现在还有几个月的功夫,但孟夫人早就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现在倒确实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孟锐一听,那简直恨不得明日就让他和薛清宁完婚才好,更加的恳求个不停了。

孟夫人实在被他磨的没有法子。而且内心深处也确实想要孟锐早点完婚。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早就该成婚了。

于是一张脸绷了一会儿,在孟锐不停的恳求下,也终于松了口:“你急成这个样子有什么用?那也得看人薛家是什么意思啊。这样,明日我遣个人去薛家探探口风再说罢。”

孟锐却是等不及了,立逼着让孟夫人现在就遣人去薛家。最后孟夫人拗不过他,只得命人去将当初两家定婚时的媒人请来。

一边还问孟锐:“你想什么时候跟宁宁完婚?”

说个具体的日子,才好让人去谈嘛。

孟锐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会。

婚姻之事毕竟是人生大事,一辈子才有一次,断然马虎不得。而且他也想要给薛清宁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也不能太仓促,还是要些时间准备的。

现在已经是三月中下旬了,算算日子……

“那就四月六日,爹娘以为如何?”

孟明达,孟夫人:……

现在离着四月六日可就只有将将半个月的光景,儿子你这到底是急成什么样了啊?

孟夫人待要反对,但孟明达已经先她开口说道:“那就四月六日。”

得,他们父子两个人都将这事拍板了,没她什么事了。

孟夫人不说话,拿了手里刚刚孟锐塞过来的柑橘开始吃起来。

不过等到媒人被请过来的时候,孟夫人叫她去荣昌伯府重议婚期,说的倒确实是四月六日。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赶一赶,争取明天完结吧。嗯,新文《这虐文女主我不当了》有了两章存稿了,攒不住,明天顺带把新文开了吧。

第183章 大婚之日

徐氏这几日一直提着一颗心,一双眼早就已经哭得红肿了。现在忽然见薛清宁平安回来,于她而言不啻于劫后余生。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好好儿的,并没有什么事,这才略略的放下心来。

抱着她哭了好一阵子,屏退屋中的丫鬟仆妇,问明缘由。

得知是林星承所为,咬牙切齿的骂了好一会儿。然后问薛元青;“这个林星承现在在哪里?我要去好好的打骂他一顿。”

薛元青抬手摸了摸鼻子,心想他早就化成灰了,您这还上哪里去打骂他啊?

不过林星承死了的事薛清宁并不知道,所以他也不好明说,只含糊的说道:“这我哪知道啊。当时我带着宁宁已经提前走了。”

徐氏也只得作罢。

却又忧心起另一件事来。

刚刚虽然听薛清宁说林星承这几日并没有对她怎么样,但到底同他在一块儿相处了这几日,孟锐心里能不介意?

大凡做男人的,特别像孟锐这样的血性男子,那肯定是介意的吧?

却又不好同薛清宁说这话。打发她回去沐浴更衣歇息之后,他才拉了薛元青到一旁,悄悄的问他:“回来的路上,你看孟世子待宁宁怎么样?同平常可有什么区别?”

薛元青这一路赶路赶的也辛苦,正叫丫鬟拿了一盅茶给他喝。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盅,回答着:“孟锐待宁宁啊?有区别啊。”

徐氏刚刚才落下去的一颗心立刻又高高的提了起来。

她说什么来着。孟锐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的,这不待宁宁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然后就听到薛元青愤愤不平的在说道:“这一路上孟锐待宁宁不知道比以往要好多少。真是捧在手掌心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搞的宁宁一天到晚的只知道三哥,眼里压根就没我这个二哥。”

徐氏:……

她抬手拍了下薛元青的头,说他:“下次说话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

这样只说一半,不知道她会误会?

不过知道孟锐并没有因着这件事疏远薛清宁,她心里还是安稳了不少。

就拉着薛元青细问路上的事。

正问着,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靖国公府遣了几个人过来。

忽然遣人过来是有什么事?别是孟锐到底还是介意这件事的,所以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就遣人过来退亲的吧?

说实话徐氏倒不是想要攀附他们靖国公府,主要是以前孟锐对薛清宁确实好,只怕往后再找不出一个像他这样待薛清宁的了。

而且,若薛清宁因着这事被靖国公府退了亲事,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往后还能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一颗心不由的七上八下起来。勉强定了定神,才叫丫鬟将来人请进来。

为首的人才一进门,徐氏就认出来这是他们两家定婚时靖国公特地请的那位媒人。

现在不年不节的,竟然叫媒人上门,靖国公府这是什么意思?

徐氏面上虽然还是笑的满面春风的同媒人寒暄,但心里却是也一直忐忑不安的。

却不想才说了两句话之后,媒人就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靖国公府竟是想要下个月就将薛清宁迎娶过门?

饶是平日徐氏也是个做事从容冷静的人,这会儿也不由的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而媒人一见着她这副模样,就笑着说道:“我知道薛夫人忽然听见这话肯定很震惊。实不相瞒,我一开始听到孟夫人听我说这话也很震惊。令嫒同孟世子的婚期原是定在金秋八月,这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据我刚刚在靖国公府看来,总归是孟世子太欢喜令嫒了的缘故,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迎娶令嫒过门。”

说起来她这也不是头一次做媒人了,以往也见过别人家娶妻嫁女,但却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这样着急娶亲的。也不晓得那位孟世子到底是有多欢喜这位薛姑娘。

徐氏心里没什么主意,转过头去看薛元韶和薛元青。

薛元青还不大愿意:“宁宁这才多大啊,就将她嫁出去?让她在家里多留些时候不好吗?”

薛元韶则要比他冷静很多,想的也要多很多。

忽然发生这样的一件事,难得孟锐竟然没有芥蒂,待宁宁一如从前。

而他之所以想要提前和宁宁完婚,想必也是因为经过这件事他害怕了吧?

害怕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才想宁宁在他身边,亲自来保护她吧?

论起来,他们荣昌伯府的守卫确实没有靖国公府好,宁宁嫁过去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就对徐氏轻轻的点了点头。

徐氏刚刚的震惊退却,心里也想到了薛元韶想的这些问题,所以即便薛元韶不对她点这个头,她也是会同意的。

便同媒人说了她的话。媒人自然高兴,略坐了一会才起身作辞,说是孟世子和孟夫人还在家里盼着呢,她得赶紧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媒人一走,徐氏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高兴。

酸涩的是,自己的一个女儿,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要嫁人了。等她嫁人了,自己哪里还能跟现在这般日日都能见到她啊?

高兴的是,孟锐方方面面都很出色,待薛清宁也这样的好,自己的女儿能有这样的一个好归宿,她这个做娘的自然欣慰。

不过却是没有时间给她来难过的,因为成亲的日子很紧,她得立刻开始准备了。

好在前些日子断断续续的也备了一些东西,这会儿虽然忙,但也不至于乱。

至于薛清宁,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才沐个浴,换身衣裳的功夫就有人过来告知她和孟锐的婚期提前,而且下个月就要完婚了啊?当时回来的路上孟锐同她提起这话的时候她还压根没有在意,只以为孟锐是在开玩笑。

但是现在看来孟锐并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直至晚间她躺在床上,人依然有些懵。

前些日子她虽然没有歇息好,但这几日回京的路上有孟锐在,事事都安排的很妥帖,她还是休息的很好的。

这会儿又猛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一时就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等到她刚有了些睡意的时候,又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她只以为是绿檀或者小桃。

虽然她以前晚间睡觉从不用伺候,但忽然发生了这件事,徐氏很不放心,所以现在院里是有丫鬟在值班的。

便开口叫进来。

倒是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随后悬在碧纱橱上的粉色绣折枝花卉的软绸帘子被掀开。

只是进来的人却不是绿檀或小桃,竟然是孟锐。

薛清宁都疑心自己其实已经睡着了,这会儿是在做梦。躺在软枕上眨了两下眼,一脸惊讶的望着站在她床前的人。

有碎银似的月色从雕花窗子里面斜进来,落在青色光滑的地砖上,像是疏疏残雪。而眼前的这个人,就立在这柔和的月色中,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