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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住的五个人却也不是善茬,即便被这么多人围住,他们仍旧在负隅顽抗。

暗器再次飞射出来,甲字卫自是也躲避,几个黑色的东西带着风朝着窗子这边射过来。

秦栀一眼看到,第一反应也是躲,可是身体的速度却根本及不上眼睛的速度,眼见着那些东西飞到面前。

一只手扣在她肩膀上,拉着她向后避开了分毫,那些锋利的暗器便擦着她的眼前飞了过去,钉在了隔壁的桌子上,发出叮叮的脆响。

眨了眨眼睛,秦栀缓了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吓了一跳。

看着她,元极抬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儿,“被吓到了?”

摇摇头,“除了没毛的冷血动物,其他的事情吓不到我。”即便当时害怕,但她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很快就过去了。

薄唇微弯,她的确是胆量可嘉。

外面,街上的战争已接近了尾声,那五个人尽数被擒住,而且从身上搜出不少的东西来。

除了一堆的十字暗器之外,还有一个包装严密的牛皮袋子。

甲字卫将东西都拿回来,然后摆在桌子上,元极扫了一眼,随后看向秦栀,“你看看吧,都是些什么。”毕竟,她是第一个发现那五个人行径不对的。

没想到还有这种待遇,秦栀立即站起身,动手把那个牛皮袋子拆开。

牛皮袋子被缝合上了,显然这里面是重要之物。

一层层拆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封信和一个卷起来的纸。

拿起来,秦栀将那卷起来的纸递给元极,自己则拆开了那封信。

两个人各自拆开,元极微微低头,看着那纸上面的东西,他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秦栀看着手里的信,她蓦地笑了一声,“你可以去抓天机甲的内奸了。不过,和他联系的这个人倒是也有意思,居然叫三水公子。如果我的眼睛和大脑都运转正常的话,这个三水公子想必我认识。”好玩儿了,她要报仇的时机也到了。错过此次,更待何时?

元极将手里的地图递给她,他的面色的确是相当难看。

接过来,秦栀看了看,一边摇头,“如果信我的,你就赶紧去抓人。这三水公子呢,我要亲自解决他。”为了救她死了那么多人,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 118、没有魅力么(二更)

那五个人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塞的严严实实。

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小二都吓得够呛,完全不知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瞧着那些甲字卫,他们胆战心惊,还在想着是不是该去报官。

五个人被押解到了楼上,这客栈被彻底征用了。不过,眼下的情况想必这客栈的老板也说不出什么来,若是阻拦,说不准还会发生什么。

秦栀瞧着甲字卫带着那五个人消失在二楼楼梯口,她随后站起身,“我去会会他们,问问阿澈现在在哪儿呢。他扮成商人的样子四处走动,能骗得过很多人,他太像个暴发户了。”

“你确定要自己亲自解决?”太危险了,元极并不是很同意。

“他想杀我,我知道。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新仇加旧恨,我已经等不及了。”低头看着他,秦栀鲜少的铿锵有力。杀人这种事,以前对于她来说有点远。甚至那时在军营,她看到俘虏被折磨都觉得不人道。可现在才发觉,人道在这个世界不管用。

抓住她的手,元极细细的捏着她的手指,“秦小姐如此迫不及待的表示要与我站在同一阵营,还真是莫名的让人心情好。”

挣出自己的手,“你若不提醒,我还真忘了自己现在和你站在同一座桥上。”

绕过他,秦栀举步朝着楼梯走过去,柜台后,那老板和老板娘站在一处,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从他们面前走过的秦栀,两个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而那个小二则站在厨房门口,则是一副若是发生什么危险事他会立即跑的架势。

秦栀扫了他们一眼,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男盗女娼终是寻求身体的刺激,关键时刻,貌合神离的原配反而并肩一处,这也不知讽刺的是谁。

上了二楼,所有的房间门窗都是打开的,甲字卫将二楼守得极为严密,那五个人被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

找到了那个怀揣着牛皮袋子的人,秦栀随后走进房间。

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似得被扔在地上,他怒目而视,同时又满脸的如同死灰,任务失败。

视线在他的全身逐一而过,重点在他的靴子上盯了一会儿,随后秦栀弯身将他拽了起来,让他坐着。

把塞在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他吐了一口唾沫,随即冷哼道:“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秦栀反而笑了起来,“谁说要杀你了?你看我的样子,像刽子手么。我只不过是好奇阿澈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手下,太笨了,传递消息而已,如此大张旗鼓,是担心别人发现不了么?”

瞪视着秦栀,被如此贬低,他很是不忿。同时又无比疑惑,疑惑这个小小的女人居然知道他是谁的人。

“阿澈这个人,心机深沉,做事滴水不露,而且从不会让人轻易的看穿他的内心。你这个做奴才的,真是与众不同,同时也让我发现,原来阿澈并没有那么聪明。”秦栀伸手捏住他衣服一角看了看,又用手指用力的抹了抹。

“公子神机妙算,你不会得逞的,也别想从我这儿套出任何话来。”他摆出甘愿赴死的模样,然后便咬紧了牙齿。

“你不用说,我长眼睛了,能看得到。你这靴子边儿上都是白泥,可见你是从小舟城过来的,因为小舟城接壤南胡,整个大魏只有小舟城有白泥。那么,你的上线也在小舟城。你的袍角沾了许多各种颜色的染料水,你的上线,藏在染布坊。”秦栀微微摇头,很轻松的说出他之前在哪个地方待过。

他盯着秦栀,呼吸也变了频率。

“落脚在这个小镇,外面联通官道,虽说可以通向数个城镇,但根据你选择这个时间上路,那么你必然是想在清早时进城,那个时候的盘查有些松散。时间和路程加以推断,原来,你是要去朱城。阿澈在朱城啊,他还真是不闲着。”秦栀轻笑,他身上没有通关文牒,而想要穿过边境线的话,从朱城附近的边关走那是自找倒霉。所以,阿澈必然在大魏,他们才会选择离开小舟城往北走。毕竟如果要过关,从小舟城往东走的话,是捷径。

那人垂下眼睛,选择闭嘴不言。

看他的表情,秦栀再次认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阿澈就在朱城。

起身,秦栀又观察了那人一会儿,随后便离开了。

又去看了看其他四个人,计划也在她心里生成。

甲字卫将那五个人重新归置到一个房间里,门窗紧闭,发出一阵闷响,随后就没音儿了。

元极上楼来,身后甲字卫将饭菜也送了上来。那小二吓得不敢动弹,甲字卫便自己动手了。

站在窗边,秦栀看着灯火寥寥的小镇。元极走进来,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寇先生现在在哪儿,你能把他借给我几天么?”

“借给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跟我说一说,太过危险的话,你便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元极靠在窗边,淡淡道。

“你是打算我要做什么都参一脚么?你赶紧去做你手头上的事儿,阿澈在朱城,我要回去。”这可以说是她的私人恩怨了。

“需要我调派几个人给你么。”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他并不赞同她的做法。但是,他又不能强迫她听他的,她很固执。

“不用,你不了解阿澈这个人。当时他计划挟持我,那时就在帝都,他观察了我很久。他明明知道我在骗苗丁,但是却可以按兵不动一直看着。为达目的,他可以不计损失。他眼下在朱城,还不知目的为何,但我若出现,他必会闻风而动,我就是最好的饵。”双臂环胸,秦栀说着,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此话不假。

若大肆围堵眼下在朱城的阿澈,肯定抓不到他,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他可不是兔子,是老狐狸。

“拿自己做饵,你这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若真聪明,你就及早断了这个念头。”元极面色微变,他很不赞成。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即便我成了饵,阿澈也不会早早动手,他会观察一段时间。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多疑。我要利用的正是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秦栀挑起眉尾,她在做什么自己很清楚。

“我和你一同回去吧。”他不放心。

“算了,你若出现,我的计划就泡汤了。我谁也不用,只和乔姬回去。你把寇先生借给我几天就成,我要向他取经。”秦栀的计划已经成型。如果被阿澈发现她身边还有其他较为危险的人物,他肯定会料到大事不好,说不准就提早跑了。

“我忽然发现,把你关在牢里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现在就想把她关到牢里去,免得不听他的话。

“七进七出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反正咱们俩互相纠缠的时间多着呢。”耸耸肩,她的考古计划刚刚进行,她还意犹未尽呢。

薄唇微扬,她这种话他显然很爱听。

抓住她的手,一点点的朝着自己的方向施力,秦栀本是配合的。不过就在这时,甲字卫来送茶,房门又没有关,他便直接进来了,秦栀也在同时甩开他的手,又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元极几不可微的皱眉,扫了一眼还在摆放茶具的甲字卫,他再次朝秦栀伸出手。

她动作更快的又退离几分,一边隔空打他的手,要他收回去,别总跟她动手动脚的。

如此强烈又直白的拒绝,让元极很不满意。刚刚在楼下她说的那些话,如今想想也是十分不对劲儿。

他做的事情,从未有过见不得人,更谈何奸情?

可她现在这样子,反倒好像他们之间的事情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真的有那么见不得人?还是说,和她解除了婚约,这一切就变成男盗女娼了?

不顾她的反对,元极直接将她拽了过来,秦栀随即转身要挣脱,他直接用双臂将她困住,“你和我是在偷情么?”

“咱们俩虽然不是偷情,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反倒像在逼良为娼。”根本挣不过他,力气太大了,两条手臂像铁条一样。

抱着她,一边微微施力,她双脚随即离地。

“我在和你亲近,你如此态度,让我十分怀疑自己是否没有丝毫魅力。”让她一丝一毫的迷乱都没有,明明看他脱衣服时眼睛都不眨的。

“就算你有魅力,我还非得投怀送抱不可么?放开我,他们都在外面呢。”秦栀反倒被他气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男人,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厮骨骼如此清奇。

拥紧她,元极垂眸,盯着她雪白的颈项看了一会儿,随后低头在她颈侧十分结实的亲了一口。

秦栀顿了顿,随后看向门口,凑巧经过的甲字卫缓慢的收回视线,然后走开,他们脸上的不自在和尴尬都要溢出来了。

长叹口气,她的面子啊,彻底付诸东流。

近水楼台先得月 119、自有恶人磨(一更)

距离新年也不过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时节的朱城有些微凉,不过因为临近春节,城中百姓都在忙碌着新年之事,还是很热闹的。

朱城的长石街是较为热闹的,商铺林立,有很多卖别地特产的商铺,那些东西很受朱城百姓的喜欢,他们很乐意去尝试新鲜。

一家酒楼的二楼,一个雅间被连续包了半个月,那几个人在里面住,有时也会离开,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虽是掌柜的感觉到奇怪,不过他们给了足够的钱,他也就不询问那些了。每天按时的给送饭,而他们也安安分分的待在那雅间里,不发出任何扰人的声音来,也是让人感到无比神奇。

这雅间里,只有三个人,两个年轻的公子,和一个奇奇怪怪的老头。

三个人的关系未知,总之那老头经常的不见了,神出鬼没,掌柜的一直在楼下大堂也从未瞧见那老头出入过,也不知他是怎么进出的,想想还不禁让人觉得有点后怕。

如此神出鬼没,即便是闯进了睡觉的房间怕是也没感觉,这老头莫不是个偷儿?

任凭这酒楼里的人诸多疑惑,但那三个仍旧在二楼的雅间休息的人却始终都如一,没有事坚决不会离开这雅间。

窗子半开着,能够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当铺。

当铺的生意一般,里面一共三个人,一个老板和两个打杂的。

没有人去当东西的时候,那两个打杂的就在外头坐着晒太阳,两个都长得尖嘴猴腮的,还很瘦。

那个老板有时也出来走走,每到那个时候,乔姬都要在窗边盯着。

一身男装,为了行走方便,站在窗边,乔姬盯着对面当铺前那两个打杂的小伙计,他们俩正在闲聊,看起来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又开始闲聊上了,真佩服他们俩,有什么可说的。”乔姬摇摇头,每天在这儿盯着他们,她眼睛都要直了。

靠在椅子上,两条腿搭在对面的椅子上,秦栀的姿势是舒服的。整天待在这儿,不能好好睡觉,她也很累。

“但效果是好的不就行了,让某些人觉得咱们是螳螂捕蝉,而他是黄雀在后。”对面那个当铺是大月宫在朱城的一个据点,做的主要是隐藏从边关过来的间谍,这个当铺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实际上是个很重要的中转站。

秦栀盯上了这里,便在这酒楼里驻扎了下来,这是个好地方。

监视人其实并非是主要的目的,而是为了引阿澈上钩。

她在这酒楼里如此怪异的行径,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他们在当铺旁边的绸缎庄偷偷地安置了下来。

这种行径,秦栀和乔姬还有寇先生都知道,不过他们三个保持原样,恍若看不见,一直都在盯着对面的当铺,按时按点的监视。

寇先生一大早就不见了,他来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显而易见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其实秦栀知道,怕是元极给他下了命令,让他在这里保护她。

但这寇先生也极其有意思,他不愿意在这儿待着,但又不能离开朱城,所以他就偷偷摸摸的出入这酒楼,不管离开还是回来都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每次回来都喝的满身酒气,毛脸通红。

秦栀也是佩服他,应该以前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任务,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个机会,便不管不顾了,每天狂喝。

拿他没办法,秦栀只希望他别哪天喝大了露宿街头,年纪大了,喝成那个样子很容易出意外。

“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行动?也盯了咱们有十多天了。”乔姬也是佩服的,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动静,真能坐得住。

“这便是阿澈的行事风格,若是急躁行动,反而说明那可能是假的阿澈。不过他也盯得差不多了,想来也应该要动手了。我们得给他个机会,这两天咱俩频繁的在外走走吧。”根据时间来推算的话,阿澈盯得时间也够了。

他擅长从各方面围追堵截,但前提是,他要确定好自己的安全。

乔姬点点头,随后离开窗边,倒了一杯桌子上煮的茶,“喝一杯吧,昨晚没睡好,今天提提神。”放到秦栀面前,杯子里的可不是清茶,而是浓茶,分外提神。

秦栀拿起来喝了一口,苦的她不由得皱眉,“这半个月无人打扰,还真是清净。”半个月前,在去往小舟城的路上,秦栀便在当天晚上又返回了朱城。

元极很明显不放心,他那时说过,希望她活着,别无要求,活着就行。

这种要求看似简单,但其实想想也很不容易,这世道做平民百姓都不敢确定自己会一生平稳,更何况参合进了天机甲这种机构,更是时时刻刻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你明令禁止不许有人来找你,免得暴露了,谁还会过来打扰?不过,也是稀奇世子爷居然很听话。”听起来也是不可思议,明明他应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这说明他对我还是有信心的,尽管我没有武功,你也没有武功。但有些事,是要脑子的,武力值很强没有足够的计划,反而很容易坏事儿。”秦栀摇摇头,却不由得弯起唇角。短短时日,她竟然发现了元极的诸多优点。

其实说起来他倒是很符合她的交友观,先发现缺点,之后再发现优点的话,就会像发掘宝藏,每发掘出来一个都会觉得很惊奇。

“那不知,你现在的想法是如何的?我在王府那几天,从白桃和素雯的嘴里知道了你和世子爷的过往,订过婚,但又解除婚约了。这让人很费解,为什么会这样?如今他又后悔了,想想也挺讽刺的。看他盯着你看时的那个眼神儿,不知他有没有在夜半无人之时悔的揪头发。”乔姬现在反而觉得她对男人的观点是绝对正确的,一个字,贱。

“你也很喜欢八卦嘛,这些事儿居然都知道了。其实呢,解除婚约之事呢,是我提的。当初元极的确是想解除婚约,但后来,他便不想提这事儿了。当时恰好皇上来朱城,我便向皇上提及此事,皇上正有此意,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了。我当时觉得很轻松,和一个不了解的人成亲,真的很可怕。即便眼下这情况有些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大不敬的意思,可也没办法,我更喜欢这样。提前做了解,提前磨合,若实在不行还可以有退路,这个才适合我。”说着,秦栀一边缓步的走到窗边,喝一口茶,同时看着对面的当铺。

“对,你所说十分有道理,女人并非物品,也应得到该有的尊重,不应该像物件一样。”乔姬点头,秦栀所说很符合她的想法。但奈何这世道并非如此,能够像秦栀这样幸运的,少之又少。

喝着浓茶,她站在这窗口其实也很醒目,虽是一身男装,但认识她的人,岂会因为换了一身装扮就认不出。

秦栀盯着对面的当铺,一边弯起唇角,她能感觉得到有人在盯着她,用一种毒蛇般的眼神儿。

太阳渐渐西落,秦栀和乔姬也离开了酒楼,裹着披风,抵挡太阳落山之后的凉气。

顺着街道缓缓前行,更像在散步一样。

这个时辰,街上的人也不少,大多数是要归家,但步伐很慢,显然生活很惬意。

走着,秦栀蓦地转过身体,并且低下头,尽力的遮住自己的脸。

乔姬隐在披风下的手握紧了赤埙,“怎么了?”

“没事儿,正常走,看见个熟人。”街道另一侧,一个年轻人从一个店铺里走出来,是鱼丸面那家店的儿子。她在朱城算不上什么熟脸,可是在鱼丸店可是熟脸,每次回来都去,即便她穿着男装他们一家三口也认得出她来。

乔姬微微松口气,随后压低了声音,“今晚寇先生回来之后,我得让他带我出城一趟,不然我独自一人速度太慢,可能明天都回不来。”

“好。不过这老爷子说不准又喝多了,若是出城你看好他了,别再又偷偷跑去喝酒了。”瞄着熟人走远,秦栀才正常走路,天色逐渐暗下来,两个人也走到了一条空寂无人的巷子里。

对视一眼,俩人的脸上都浮起若有似无的笑,随后深入巷子,脚步也加快了。

这条巷子很长,但两个人在里面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出来。

天色彻底暗下来,两人又回了酒楼,看起来好像真的做了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寇先生当晚回来了,果然喝的一身酒气,不过神智还是清醒的,就是脸红的不得了,像化了妆一样。

他这几天都这样,秦栀和乔姬也习以为常了,说了几句话感觉他神智尚可,乔姬便说要他带着自己出城。

这种小事儿寇先生当即答应,然后便向秦栀要钱,说自己兜里的花没了,要些钱买酒。

无奈,秦栀将自己的钱袋都给他了,若是现在元极忽然出现,这老头得吓得把肚子里的酒都吐出来。

所以那句古话是对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拿了钱,寇先生十分开心,便当即带着乔姬离开了酒楼。顺着他往时出入的那条路,果然神不知鬼不觉。

翌日下午,乔姬还没有回来,秦栀照常的离开酒楼,走着昨天走过的那条路。

有人在跟着自己,她能感觉得到,蓦一时她停下脚步看着街边摊贩卖的小东西,都能瞧得见后头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的技术不是一般的差。

又走进昨日的那条巷子,秦栀的速度加快,顺着弯弯绕绕的巷子前行,随后她进了一个后门没锁的院子,又停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

返回酒楼,天色又是黑暗的,上了楼,发现乔姬和寇先生已经回来了。

寇先生已经靠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他胡子翘翘的,头发上还沾着草屑,一副累的够呛的样子。

乔姬倒是精神极好,看见秦栀回来,她不禁笑,“大功告成。”

“你最好找来的不是我不喜欢的那种东西,会被吓死的。”秦栀有些担心,乔姬好像很喜欢那些她最害怕的东西。

乔姬笑笑,没告诉她,但瞧她那笑,好像并不能让人安心。

“今天已经有人跟着我了,我想,他们要忍不住行动了。明天,咱们再出去,他们十有八九会跟上去。”秦栀将窗子关好,一边轻声道。

“那寇先生呢?”看向那睡得一动不动的寇先生,乔姬问道。

“他不能出现,只有咱们俩。阿澈这个人十分多疑,所以在最开始时,他很有可能还会重复之前挟持我时的情况,你要沉住气。”幸好她们俩都不会武功,即便假意挣扎,也不会看起来太假。

乔姬点点头,“放心吧,我会配合你的。”

看向寇先生,这老头,睡的胡子一噘一噘的,真是佩服他。

彻底放飞自我了,元极不在这儿,谁也镇不住他了。

新的一天再次来临,对面的当铺一切如常,不过晌午时也不知怎么的,来了官兵盘查。

虽说只是在当铺里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也没做什么,但足以让当铺里那两个小伙计胆战心惊。

瞧着官兵离开,那两个小伙计站在门口哆嗦了好久,对面酒楼里的人瞧得清楚。

轻笑,秦栀将披风穿在身上,“咱们走吧。”

两人离开酒楼,而一大早的寇先生就已经不见了,他也不知两人今日的计划,照常去喝酒了。

走出酒楼,太阳刚刚偏西,两个人散着步在街上慢行,最后又走进了那条巷子里。

慢悠悠的,终于走到了那个后院门没锁的普通民房里,从里面锁上了门,俩人进入房间,门窗紧闭,看起来神神秘秘。

随着太阳逐渐偏西,这边也早早的没了阳光,温度也低下来,周边的人家都升起了火,房子上的烟囱炊烟袅袅。

随着夜色笼罩大地,数个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巷子,在那民居的后门处集结,没发出一丝的声音来。

随着一声令下,数个人翻越过了墙头,落地无声。

如同野兽捕食一般的悄悄接近那昏黄的窗户,稍稍听了一下声音,随即破窗而入。

房间里,两个正在桌边写写画画的人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四个人便将她们俩围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秦栀缓缓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看向坐在一旁做出保护她动作的乔姬,“你别乱动。”

“秦小姐说的对,不要乱动。”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过来,下一刻,一个满身华丽的人走了进来,虽烛火暗淡,但他身上的物件却在发光,不是阿澈是谁。

看到他,秦栀缓缓坐直了身体,“真巧啊,又见到阿澈公子了。”

“秦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在这儿看见了阿澈,并不惊慌。可以说是你运气不好,朱城这么大,你偏偏落在了我的视线范围内。上次受人所托,阿澈得尽力保证秦小姐安然无恙。但这次,没有人再保护秦小姐了。”阿澈边说边走过来,看了看桌子上的纸张,他随后拿起来。

“阿澈公子,你还真是像鬼一样难缠。”倚靠在粗劣的椅子上,秦栀淡淡的说道。乔姬站在她身边,眼睛瞪得很大,警惕以及慌张都要从她眼睛里流出来了。

将那张纸扔回桌子上,阿澈笑了一声,“这是隐藏在朱城的大月宫据点以及吴国的据点吧。看来这些日子,秦小姐也并非只盯着那一处当铺,你还真是忙碌。”

“过奖。”秦栀面无表情,淡淡道。

阿澈笑了一声,蓦地出手一把扣住她的喉咙,秦栀被迫仰起头,连呼吸都被阻截了。

“你专门跑到这里来可不只是为了写这几个字吧?说,这里还藏着什么呢?若是不说也行,我可以选择将你掐死,然后掘地三尺。”阿澈盯着她,那双眼睛里的狠厉以及恶毒就像两把刀,能把人轻易的割成碎片。

秦栀眼睛都红了,不过却一点表示也没有,看了他一会儿,她随后便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之态。

阿澈手上用劲儿,乔姬立即急了,上前抓住阿澈的手一边道:“我说我说,东西在地窖里,就在那儿。”说着,她伸手一指,指的是房间里唯一那张床的床底下。

阿澈看了一眼乔姬,随后松开了手,秦栀身体一抖,整个人恍若溺水之后终于得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