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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慕秋看过去,随后拿起来也笑了,“还真是。若不说这是朝颜花,我还真瞧不出来。”这居然是花?颜色倒是不错,最上端是紫色的,随着往下颜色也变浅,到了最下面的底座就变成了白色,也不知是用什么纸糊出来的。

还在摆弄这丑丑又特别的花灯呢,就听到西棠公主那边传来了一声笑,很低的那种,但武慕秋还是听到了。

微微皱眉,她随后转头看过去,那西棠公主蒙着脸,但却能看得到她的眼睛,她的确是在瞧着她手里的花灯在笑。

很无言,同时又很不爽,她这个样子本就可以推脱不来参加这场宴会。坐着软椅极其嚣张的来了,又不加入,而此时又发出扰人的嗤笑,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想揍她一顿。把她的脸打成猪头,心里才会爽。

暗暗的咬住了后槽牙,武慕秋手里托着花灯继续观赏,注意力却转移至西棠公主的身上,眼角的余光一直都能瞥见她。

而同时也能发现,她一直都在看着这边,好像对她手里的花灯很感兴趣似得。但她可以确信,她的眼神儿一定是不善的,因为西棠人就不会抱着友好的姿态。

“这个很漂亮,是莲花。菩萨所坐的就是莲花,做的还真像。”宫女又传到了秦栀手里新的花灯,她托着看了看,然后就送到了武慕秋的手上。

“嗯,层层叠叠,颜色也很好看。”每一层的花瓣颜色都不一样,又糊的很严密,没有一丝的破绽,真像一朵花儿。

“喜欢么?你喜欢哪个就留下,到时带走就可以了。”秦栀歪头看着她,一边轻声说道,笑盈盈的,让人不由得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武慕秋看着她,弯起眉眼,蓦地又想到旁边那个西棠公主,她的心情立时一落千丈。

元昶琋昨晚还嘱咐她控制住自己,但她觉得自己未必能控制的住,她现在就特别想把面前的这盏茶全部泼到她的脸上去。

拿着手里的莲花灯,武慕秋歪头观察,蓦地眼睛一转想瞧瞧那西棠公主是不是还在看她手里的花灯。

然而,她转眼过去后,一眼便看到了她露出裙摆的脚,踩在软椅的脚榻上。

挑起眉尾,武慕秋觉得很不可思议,这西棠公主的脚这么大么?记得上次宫宴她跳舞,好像也没这么大吧?还是说,她今天穿的靴子不合脚,太大了?

缘于恩怨 偷偷(二更)

这女人大脚,她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如西棠公主这么前后差距大的,她还从没见过。

大概真的是他们西棠手艺人太差了吧,做出来的鞋都不合脚。堂堂公主,进宫之时还得穿着一双大鞋,真是可笑。

似乎武慕秋盯着她的脚太过于肆无忌惮,西棠公主的脚动了动,又收回了自己的裙子底下。

发出一声轻嗤,武慕秋直接大幅度的扭头看向西棠公主的脸,而她也在这时转眼看向了她。四目相对,武慕秋就不由得微微皱眉,这西棠公主的额头上有几颗红疹,但她看起来还是很白皙的。但,那双眼睛此时可不只是骄纵,而是带着一股形容不上来的杀气,让她都不由觉得有点冷。

而且,武慕秋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比那次在宫宴时看到的还要好看。这是又新化了什么眼妆么?她又不能贴上去看,但同时心里嗤之以鼻,明明脸上都是红疹,居然还化妆?简直不知怎么折腾自己好了。

收回视线,武慕秋哼了一声,说真的,瞧着刚刚西棠公主那眼神儿,那一刹那她真的想那把剑将她的脑袋割下来,因为很怀疑她心怀不轨,可能要在这里大开杀戒。

这里有皇后,还有世子妃,还有皇上的嫔妃,以及朝臣的家眷。

深吸口气,武慕秋压抑住自己,继续看着手里的花灯,然后决定将这个莲花的留下,觉得母亲可能会喜欢这种样式的。

到时填了灯油再点燃,想必会很美。

“这个如何?这里面的偈语是净空法师的亲笔。”秦栀又托着一盏花灯送到武慕秋的眼前,这个花灯乍一看很丑,圆圆的,可以说看不出是什么形态。又不像是很普通的那种圆形的灯,因为那些灯的比例都很好。

“这个是什么?”武慕秋没看懂,做花灯的手艺人不应该这么粗糙才是,可惜了这花灯上好的材料了。

“这是南瓜灯,我喜欢的。”秦栀轻笑,歪头看着武慕秋傻掉的样子,她显然很开心。没人知道南瓜灯是什么,而且做出来也的确挺丑的。

武慕秋不明所以,还是觉得这花灯不好看,意义又在哪里呢?

托着那盏南瓜灯,秦栀是挺高兴的,因为做的很像,中间还掏出了一张嘴两只眼睛的模样,像鬼一样。

视线无意中一转,秦栀看向了西棠公主,只是看到她的那瞬间,她的眼睛便微微眯了起来。视线顺着她露出的眼睛一直向下,滑到她的脚上。然后又顺着她的脚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她脸上的笑也褪去了一大半。

因为秦栀一直在越过自己看那边,武慕秋自然是有所感觉。她抿了抿唇,然后身体向后,给让出更大的一个空间来。

如此一来,秦栀和西棠公主的对视就更加通畅了,武慕秋转着眼睛,看了看秦栀的表情,又看了看那西棠公主,很莫名其妙的是,那个公主居然在和秦栀对视。

她坐在软椅里的样子真的已经不是用嚣张可以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好像这里是她家的热炕头。

秦栀在看她,她居然没一点紧张,反而更四敞大开的样子。蒙着一层面纱,但是也看得出她好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打爆她的狗头。

看了好一会儿,秦栀才收回视线,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一会儿,随后她就又面上带着笑意,仍旧沉浸在赏花灯的气氛之中。

殿内其他的人都在欣赏花灯,气氛很好,女人们似乎很喜欢这些精巧的东西,互相传递,又说着哪个更好看之类的。

皇后也在与她们说着,不时的笑出声音来,她们谈的很是和谐。

武慕秋摆弄着手里的莲花灯,说实话她现在根本没心思赏灯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两侧的秦栀和西棠的仙玉公主。

她可以很肯定,那个公主还在往这边看,那姿势毫无尊贵优雅可言,所幸是有裙子遮挡,不然就能看得见她的两条腿有多丑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一直盯着秦栀看?她是有话想跟她说么?她们应该不认识的才对,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武慕秋不知该怎么弄清楚眼下这状况,反正她认为西棠公主是没有好心的。如果元昶琋在这儿就好了,她可以和他说一说,他也应当能分析出来西棠公主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吧。

很快的,殿里的人都挑选出了心仪的花灯,皇后也十分开心的将她们挑选出来的花灯送给了她们。这种活动就是这样的,大家开开心心的,没有任何一人有不满。

花灯挑选完毕,时间也几近晌午了,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今日御膳房特意准备了素餐,大家自然要在这里用膳。

皇后起身,要去更衣,而其他人也各自起身,方便的方便,毕竟坐了很久了。

秦栀也站起了身,武慕秋看向她,“世子妃,咱们要出去走走么?”

“不用了,你若是想方便的话,叫宫女陪着你去。”秦栀摸了摸武慕秋的头,随后转身走出座位。

武慕秋微微歪头,斜着眼睛看向了那个西棠公主,她正在和她身边的宫女说着什么。下一刻,那个宫女转身快步走出了正殿。

转过身体,武慕秋正面对着西棠公主,正好趁着当下殿里人少,她打算问问她到底什么打算?这是大魏,不是他们脏乱差的西棠。

然而,那西棠公主根本就没看她,整个人的姿态也显得极为涣散,像喝多了酒似得。

很快的,抬软椅的那几个人就从外面进来了,快步的走过来,然后将软椅抬起来,便离开了殿里。

深吸口气,武慕秋看着他们离开,她的心里也更加不爽了。还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了,自己不能走被人抬着,还非要出去乱走,西棠人果然没规矩。

想了想,武慕秋站起身,她决定要去瞧瞧那个西棠公主到底想要干嘛,在别人家的地盘乱走。

身后有宫女跟着,武慕秋回头示意她不用跟随,随后快步的走出去,步伐轻盈且悄无声息。

她这种步态对于追踪是极为有利的,不过眼下是在皇宫,人很多,又是白天,她这步伐也不占什么优势了。

跟出来,她循着那几个抬着软椅的人的身影追过去,他们是朝着这宫殿后方过去了。皇后居住的宫殿自然是很大的,这后面还有花池,这个时节不可能开花的花种这后面都有。虽然没有什么香气,但瞧着总是好看的。

武慕秋追过去,顺着小路很快就走到了花池附近,她选择直接进了花池,花池一侧有树,连接着这后殿左侧的小围廊,看起来就像一片独立的小天地。

她进了花池,绕过那些花儿直接进了树林,有树木做遮挡,她纤细的身影很容易就被遮挡住了。

调整了一下视线,她果然瞧见了那抬着西棠公主的队伍,他们看起来也很吃力的样子,那软椅随着前行而一晃一晃的,看得出那西棠公主有多少分量。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啊,那次宫宴上,西棠公主身体轻盈,还能在半空舞蹈,应该本身没什么重量才对。

难不成这几日她吃大魏的美食变胖了?那得吃多少才能重到如今这个地步。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那次宫宴上虽看起来很骄纵很讨人厌,但也没今日这么贱兮兮,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贱到无极限的气场,让人十分看不顺眼。

但她又确实没做什么,一直都坐在那儿,即便是想挑她的毛病也挑不出来。

西棠人果然是让人没有好感,即便就是一言不发,也像一坨粪便一样讨人厌。

那队伍抬着西棠公主转过了花池,然后就进了树林另一侧的围廊里。武慕秋也不得不改变路线,想靠的更近一些,瞧瞧她到底要去哪儿。

皇后宫殿里的人很多,容不得她放肆。

跳脚走过去后,通过树影重重,武慕秋终于再次瞧见了他们的影子,然而这次让她十分意外,因为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西棠公主被抬进了围廊的转角处,而那里,则有另外一个人提前等在那儿了,不是别人,正是秦栀。

这是什么意思?

西棠公主被放下,抬着她的人就退下了,那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咬唇,她不知道秦栀为何要私下里与西棠公主见面,难不成她们之前就认识么?

思及此,她屏住呼吸,又低矮下身体,尽力的隐藏自己的影子。

这里似乎隐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她撞见了就已经是‘大罪’了,若是被发现,不知会怎样。

缘于恩怨 山海不可平(一)

大魏景色亦如往时,这么多年来,公冶峥来过这里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不过,这几年,他却是从未踏足过这里,如今再来,却发觉好像一切都没变。

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美好,这片土地都可以说是充满了不愉快,使得他踏入这里之后便被这不愉快的气氛所包围,心情也跟着差了许多。

大魏帝都,繁华是繁华,只不过四处都透着那么一股恶臭的气息,让他觉得很是不耐。

城池,人就不能太多,否则空气都是极其难闻的。

潜入了这大魏的驿馆之中,他也瞧见了他那个女儿,大概是水土不服,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动弹都困难似得。

瞧见他出现,仙玉也被吓了一跳,她根本不知公冶峥会来。

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仙玉脸苍白,但是脸上脖子上好多的红疹。她就觉得是大魏的食物有问题,人是臭的,食物也是臭的,所以才把她害成这样。

“父皇,您怎么来了?这大魏一点都不好,您看看女儿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仙玉的确是一副很凄惨的模样,明明是骄纵的公主,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吃了些药,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她又不信大魏的太医,所以这两天一直在撑着。

侍女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公冶峥动作不紧不慢的坐下。他似乎还是以前那个模样,也兴许是因为精致的童颜,倒是看不出他已到了中年。

只不过那双眼睛却是藏了很多东西似得,历尽了血雨腥风,即便外面平静,但眸子深处却皆是沧桑,用什么涂料都抹不平。

“这几日可有人来看你?”看着仙玉,公冶峥问道。他声音有些轻,听起来倒是很温和的样子。

仙玉摇了摇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大魏人都很冷血,又狡诈阴险。父亲,我能不能回西棠?不然的话,女儿可能会死在这里的。”

看着仙玉,公冶峥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娇宠至今,也到了你为西棠舍身的时候了。西棠与大魏,不可能无隔阂的交好,却也不能再起战事。你被送来,本就示弱,既然示弱,便也要弱到底,出尔反尔,怕是会再起风波。公主看中谁了?是太子,还是元世子的长子。”收回手,他看起来好像表情也依旧,但眼睛却渗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阴冷之气。

仙玉有片刻的屏息,咬了咬嘴唇,她的眼睛也几分慌乱的转动了两圈,“元大少爷已经订婚了,是一个将军的女儿。就在那天的宫宴上,他亲自恳求皇上赐婚的。”元世子一家?她若真和他家订了亲,怕是不会活多久。

公冶峥倒是也没表现出太多情绪来,只是看着她,随后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与这大魏的太子联姻也是好的。将来的帝王,再不济你也能做上个贵妃。为我西棠的和平做贡献,也不枉你此生富贵。”

仙玉断断续续的深深的呼吸,随后点头,“听从父皇圣谕。”她也不得不听。

“好好休息吧。”起身,公冶峥抖了一下袍子,准备离开。

“对了父皇,大魏皇后派人来邀请女儿明日进宫参加什么花灯会。女儿身体实在撑不住,所以明日,女儿能否不去参加呢?”她不想和一群陌生人坐在一起,看着他们充满了深意的笑脸,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即便是自己装的再强硬,也根本没办法填补心里的空洞。她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国家生活,可是又不得不。

公冶峥站在那儿,似乎在思虑。仙玉看着他,希望他这次能开恩,就让她任性这一次。

转脸看过来,公冶峥居高临下,他的脸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载着一抹难以言说的阴郁。

“皇后的邀请?你不去就不去吧,不过,你得保证自己待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因为自有人代替你去。这个时间段内,你要藏好了。”他说着,好像在说要和她捉迷藏一样。

但仙玉却脸色微变,她靠在那里的身体也有些颤抖,点点头,“是,谨遵父皇的命令。”

没有再说什么,公冶峥便离开了。

仙玉则靠在那儿眼圈泛红,她是享受了常人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但那些又变成了挣脱不了的束缚,她这一辈子都得被捆绑在其中。若有反抗,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驿馆之中穿行,公冶峥是畅通无阻的,因为这驿馆里面都是西棠的人。大魏人只是守在外面,而看守也是较为松懈的。

与公主一同前来的使臣悄无声息的走上了这驿馆最高的阁楼里,关上了房门,然后便快行几步跪在了地上。

“给皇上请安。”几乎五体投地,使臣小声道。

避光处,公冶峥就靠坐在那里,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的模样,让人瞧着不由想试试他这个姿势到底有多舒服。

“大魏皇帝的态度如何?”他开口,语气淡淡。

使臣依旧还跪在那里不敢起身,“联姻之事大魏皇帝看起来模棱两可,依臣看来,大魏皇帝是想将这联姻之事转到其他元氏子弟的身上,可他们却先一步的请求订婚了。大魏皇帝也不好驳回,便也同意了。”

公冶峥冷笑了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哪个都不是傻子。与大魏太子联姻自然好,这几年两国通商情况大好,不宜被阻断。”所以,这回闹出了这么一桩事儿来,也让他不得不动怒。那些身上留着神氏血液的人,贪婪一如既往,稍稍松懈些,他们便露出了真面目来。

这便是找死啊,他也成全了他们。但当下两国情况微僵,吃亏的还是西棠的百姓。

他似乎也无意识的成为了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尽管他有时觉得挺没意思的。但不做这些,那就更没意思了。

“皇上说的是,既然如此,那接下来臣会尽快的再去见大魏皇帝,促成联姻之事。”使臣得到了公冶峥的示意,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已经示弱了,那么再死缠烂打一些,也不算什么了。

“嗯,你看着办吧。对了,明日皇后邀请仙玉进宫,元世子妃是不是也在场?”他盯着一处,光线过于黑暗,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使臣想了想,随后点头,“元世子与世子妃一直都在帝都,后宫有宴,元世子妃想必一定会参加的。不为别的,就是前些日子元大少爷请求皇上赐婚,元世子妃也不会驳了大魏皇帝皇后的面子。”

“那就好。安排一下,我要去这大魏皇宫走一趟。”公冶峥微微扬起下颌,他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使臣显然觉得这事儿不怎么样,但抬头看了看公冶峥,他扬着下巴也不知在看什么,肯定是不会听他再说的。

想了想,使臣低头又磕了个头,得咧,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办吧。

使臣退下,这阁楼里就剩下公冶峥一个人了。他靠在那儿,盯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眼睛都不眨。

来到大魏,其实不是他之前的计划。在西棠处理了那几个不听话的人,他忽然觉得了无生趣似得,没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折腾,他还真是无聊。

一路走,在西棠转了转,然后就进了大魏。

路过了多个城池,最后就到这帝都了。

同处一片天空,若是不进宫去瞧瞧,总是觉得吃亏了一样。

所以,这个险他甘愿冒,同时也要看看这大魏的皇宫到底破烂成什么样子,连她也不喜欢这里。

没错,尽管很多年不见,但她做什么他大概都知道。从而也能想得出她是什么心理,因为他对她太了解了,离得越远,就越了解。

这就像是什么邪术一样,被控制了,又解不开。

手底下的人做事痛快,即便驿馆外有大魏的人在看守,但看守松懈,多人换装进进出出,他们也并未察觉。

夜幕降临,一切也都准备好了。公冶峥瞧着那给他置办的女装,他眉头缓缓地皱起来。

为了进宫,他还得穿这玩意儿?不禁觉得这个决定也许是错误的,穿上这一身裙子他成什么了?

十几年不见,他明明日益俊美,何苦如此折腾丑化自己?

使臣瞧着他皱眉的样子,心里倒是暗暗希望他能知难而退,直接就反悔,也免得明日进宫他们在外提心吊胆。若是被发现,估摸着这驿馆里的所有人都得被大魏的禁卫军扣押起来。

“你说,我是否需要染个指甲什么的?”细长的手捏住那裙子抖了抖,他忽然想起仙玉的指甲是红色的,不由问道。

使臣深吸口气,想了想,“这驿馆里没有凤仙花汁,不过臣可以派人马上去买,眼下这城里的商铺应该还没有打烊。”

“算了,如此便可以了。这女人的衣服,看起来还不错。”他仔细的瞧了瞧,竟然觉得很顺眼。

使臣不语,反正公冶峥一向性子奇怪,明明前一刻瞧他好像是要发怒了吧,但下一刻又莫名其妙的阴转晴了。有时明明高兴吧,却转眼就杀人。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就算这是女人的衣裙,男人穿上本不合适,但他喜欢就成,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很快的,太阳再次高升,公冶峥也反常的没有肆意的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几个侍女便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进来,开始服侍他更衣。

中衣外套上昨日置办来的裙子,穿上之后他就笑了,笑容亦如十几年前那般纯粹,看起来几分傻傻的。

今日若是能见到秦栀,她非得自惭形秽不可,他保证她比不上他美丽。

裙子穿好,侍女又在他头上和脸上动手脚,虽是几分不耐,不过他倒是没有斥责谁。

在脸上手上做了一些红色的疹子,墨色的长发简单的挽起,又插上了一只精简的步摇。

一个侍女高举着铜镜跪在他前面,他自然也瞧见了自己的样子,挑起入鬓的眉,他就笑了,很满意。

妆点好,又将脸蒙上了,如此一来,倒是看不出他是谁。

起身,他甩了甩身上这裙子,自我感觉良好度直线上升。若论这世上谁长得好,公冶峥认为当属自己,这么多年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元极就不行了,老了,也亏得秦栀能日夜对着他那张脸。梦里就不会做恶梦?

她是没眼光,从始至终都没眼光。这辈子也就如此了,所以他也无力再说她些什么。只希望她在有生之年能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这辈子有多瞎,瞎的足以自戳双目。

坐上软椅,他两条腿大敞四开,身子歪斜,怎么瞧着都是不对劲儿。

侍女忍不住提醒,他这坐姿出去就得露馅,谁家的姑娘会这样坐?更何况仙玉可是公主,更不会如此了。

公冶峥爱理不理的扫了一眼侍女,双腿倒是收回去了一些。不过软椅被抬上马车之后他就又恢复原态了,不时的晃动一下自己头上的步摇,或者用手指挑一挑自己的裙子,对自己这装扮他显然愈发满意,可以说得上是艳压群芳了。

进入皇宫,周遭也变得寂静起来,跟随进宫的人都格外的谨慎,因为今日来的不是仙玉,而是他。

被从马车里抬出来,公冶峥靠在那里缓缓地转眼看这皇宫,与西棠皇宫自是不一样,在公冶峥看来,这皇宫透着一股虚伪的恢弘,四处都透着死气沉沉。

他这‘公主’在宫人的指引下一路前往后宫,公冶峥在上面坐得四平八稳,并且一路欣赏这大魏皇帝的后宫。

看得出这大魏皇帝的后宫是百花齐放,这世上有些男人和女人就是离不开这些,好像离开了就会死一样。

俗世之人,到底是俗气横生,所处之地都透着一股难闻之气。

软椅被一路抬到了皇后的宫殿,很快的就看到了那正殿里一群的花花绿绿,闪的眼睛都要瞎了。

尽管不爱看,但他的眼睛还是快速的在其中搜寻,然后便找见了那个十几年如一日简单干净的女人。

他无知觉的屏住了呼吸,盯着她,直至被抬进去越来越近,他才蓦地收回视线。

这正殿里一切的声音都没有再入他的耳朵,隔着不过两米的距离,却如同隔着一条江河般。

过往一瞬在脑子里经过,似乎只是没过去多久。

恩恩怨怨,各种交错,当时没有想过那么许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忽然发觉那些事情积攒起来,就积压成了一座山一片海。

而如今,就变成了当下的局势,他也心生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之感。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公冶峥转头看向那边,却忽然发现秦栀在与隔在他们俩之间的那个小姑娘说话。她一副慈母的模样,笑的灿烂,声音好听。

就像她以前那样,似乎她也没怎么改变。

如此看来,好像谁都没改变,但又一切不似以往。

那个小姑娘转过了脸来,用一种不善的眼神儿盯着他,他几分玩味儿,但并不在意。

不过,她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就不乐意了。这个小姑娘好像对他有难以言说的仇恨似得,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跳起来杀了他。

现今这些无知无畏的小兔崽子太多了,他眸色变冷,那小姑娘显然也吓了一跳。

暗暗的哼了一声,他收回视线继续看秦栀,她手里那盏灯太丑了,果然是她的喜好,她就喜欢丑的,不管是把玩的物件还是人。眼瞎是病,吃多少药怕是也治不好了。

蓦地,她的视线忽然转了过来。他有那么一瞬想挪开眼睛不与她对视,但却又移不开眼睛。

四目相对,他什么都没做,但是,她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那里面能倒映出世间的一切来,如此清晰。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短短相视,他心跳很快,随后却又不由笑了起来。十多年了,她还是没忘,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他。

那时说永不相见,但僵局已打破,不知她作何感想。

但他很高兴,抬起手撑住自己的额角,他细长的小指上套着一枚精致的指环,这就是他和她之间互赠的信物。

这没什么意思的宴会告一段落,殿里这些花花绿绿的女人们也各自起身,他转眼看着秦栀站起身,与那个小姑娘说了句话,就绕过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