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好久不见。”淡雅的声音突然随着风传来,一排身影出现在高高的城楼上,居中而行者,不是那齐之谦是谁。

只见他身着淡黄皮裘黑发束与金冠之上一脸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儒雅俊秀之极,点点雪花从空中飘下,落在他的发间衣上,越发的衬的他清俊异常。

齐之谦一脸微笑高高站与城墙上,看着兵临城下,一马当先的独孤绝和云轻,好似老朋友见面一般,微笑着道:“两位别来无恙啊。”

口里说着亲切的话语,人却缓缓的走至那挑起的旗杆面前,慢条斯理的抚摸了一下高高挑出去的旗杆。

手臂粗细的旗杆在他的抚摸下,顿时荡漾起来,一上一下的颠簸,被吊在半空中的婴儿更是随着这颠簸一上一下,好似在荡秋千一般,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下方的独孤绝和云轻见此,心同时都紧了起来,那旗杆如此纤细,就算他们都知道圣天城一直没出来,一定是藏匿在什么地方,关键时候一定会出手,孩子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亲子连心,这当口也不由微微紧张,若是圣天域赶不及,一个不小心孩子当真掉了下去,他们这么远的距离,就是会飞都救不了。

当下,两人的脸上越发的冰冷,靠的近的丁飞情和墨离,几乎能听的见两人拳头中骨头脆响的声音。

城墙上齐之谦摸了摸旗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客,伸回手来,拿起旗杵旁一锋利的泛着寒光的长刀,在旗杆边上比划了两下,寒栗的刀光映衬着白雪,锋利而冰寒。

云轻和独孤绝脸上什么神色都没变,好似漠不关心那上面高高掉起的婴孩一般,但是那泛着寒光的长刀在旗杆边上划动的一瞬间,两人眼中的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齐之谦回身把手中的长刀递给一旁的玄知,玄知则挥舞着长刀临空贴在那脆弱的旗杆上,只需要轻轻一划,旗杆就会断裂。袖袍一挥,齐之谦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的独孤绝和云轻面上微笑着,眼中却一片冰冷,纵声道:“独孤绝,本太子今日也不跟你废话,想要你儿子的命,就给我弃兵投降,否则,就别怪本太子不尽人情,拿你秦国未来的太子殿下祭刀。”

温和的话语远远的传开来,话语虽温,意思却锋利如刀。独孤绝听之怒极反笑,纵声大笑中冷血之极的道:“齐之谦,你也不过如此,你认为寡人会为了区区一个婴孩,而放弃大好江山?笑话,齐之谦,时机稍纵即逝,孩子可以在有,你觉得寡人会弃兵投降?”

冰冷决绝的话语尘嚣直上,铁血之极。

齐之谦闻言微微摇头一笑,缓缓的道:“秦王独孤绝冷血残酷,区区儿子自然是没有万里江山重要,这点本太子还清楚的紧。”

独孤绝冷血残忍,在他为翼王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这人是没有弱点的,除了一个。

转眼对上云轻而无表情的双眼,齐之谦轻轻点了点头后扬眉道:“孩子只有一个,纵然以后在有却也不是这一个了,妄自心慈仁善,却对自己的孩子残忍致斯,秦王后,三思。”说罢,齐之谦满脸淡淡的微笑看着一脸冰冷的云轻,当日在九曲龙河边上,云轻拼却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真当他不知道是不是,如此爱若自己性命的亲生骨肉云轻会坐视?独孤绝或许狠的下心,云轻是绝对狠不下心的,这一点他绝时不会看错。

南域四十万兵马是云轻的,云轻真要不准动,这四十万兵马就绝对不会听独孤绝的,他今天要威胁的不是独孤绝,而是云轻。

云轻看齐之谦把矛头对准她当下缓缓纵马一个人往前移动,一边冷酷之极的道:“齐太子,这就是你的本事?以婴孩之命威胁他的父母,来保你的天下?如此无耻之举,妄自你还如此沾沾自喜,得意之极。好一个智慧温雅名扬天下的齐太子,好一个仁慈爱民的齐太子,你齐国如若今日能够侥幸存活,他日也会遗臭万年。”

“说的对,区区齐国偌大疆土,百万民众,要靠一个婴孩的命来保全自己,遗笑天下。”独孤绝眉眼一扬,纵马就跟在了云轻的身后,朝着前方兵器出鞘,森严赫赫的齐国十万兵马走去。

听着独孤绝和云轻的话,高高在上的齐之谦冷冷一笑道:“成王败寇,不管什么手段,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个,独孤绝,别告诉我你也有妇人之仁。”说罢,眼中鄙视的光芒一闪。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乱世为王的基准,心慈手软的君王早就消失在历史的潮流中,能够活到今天,能够纵横到现在,存在的七国,那一个不是心黑手辣之辈。

屠一人,是为错,屠一万,是为雄,屠的九百万,是为雄中雄,战场上,胜利才是一切,卑鄙无耻也好,心狠手辣也好,能走到最后,那才是雄。视线在空中对上,击出猛烈的火花,独孤绝和齐之谦遥遥相时,眼中火花四溅,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一个露于外,一个形与内,一个屠杀一切,一个绵里藏针。

“给我站住!”火花迸裂间,齐之谦突然一声大吼,双目中精光一闪。边上的玄知,立刻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对准了那摇摇晃晃的旗杆。独孤绝和云轻见此,顿时双双勒马站在了两军交战的中央地带。

“秦王后的无双音攻,本太子深有体会,秦王的一身本事,本太子也知之甚详,两位还是给我站在当地的好,否则,本太子不保证我的手下,手不会颤抖。”冷冷的盯着云轻和独孤绝,齐之谦沉声喝道。

云轻的音攻,独孤绝的轻功,两人都是绝顶的,在让他们靠近过来,两人联手,他们的人质会不会被抢回去,实在难说,这个时候可不能冒一丝危险。

云轻瞳孔微微一缩,笼罩在袖子中的手指,在背后对独孤绝做了一个手势,独孤绝明面上看都没有看云轻,只是那眼轻轻的眨了一眨,两人在无声之中,交换了意思。

“降还是不降,”一声冷喝,齐之谦看着居马中央的独孤绝和云轻,面色一沉,他没看见两人有什么异像,但是就是感觉不对,也计是两个人都太强了,强的他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心。

“齐之谦,你只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寡人必踏平你齐国,血洗云城,你齐氏一族,鸡犬不留。”一身冰雪般的萧杀,独孤绝冷酷之极的血声,飘荡在这寒风中,阴森寒烈入骨。

“鸡犬不留。”身后四十万大军立刻紧跟而吼,那大吼声,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惊雷,震的周围的树木上雪花嗖嗖而下,树枝摇晃不停。

本来不停啼哭的两小,此时也不知道是被这一惊雷给吓着了,还是怎么着,齐齐停止了哭泣,那被高高吊在旗杆上的大宝贝,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仿佛好奇之极的盯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小嘴一撅,不但不哭,反而笑起来了。

而城墙上,齐之谦眉眼一沉,嘴角边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一声冷哼,袖袍一挥,纵声喝道:“我在问你一次,降还是不降?”说罢,手势一挥,玄知的刀临空就朝那旗杵上挥去,寒栗的刀光在空中闪动,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你敢。”一声怒吼狂飙而出,云轻五指一划,就朝腰间佩戴的风吟焦尾按去。

“我有什么不敢。”玄知一声大吼,面上泛起冷笑,手中长刀看似狠命的朝旗杆砍去,却速度相对缓慢气势很足,然却给了独孤绝和云轻投降,或者说话的机会。

这孩子是他们最后的底牌,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抵制独孤绝和云轻威逼的筹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下手要了他的命,这只是一种姿势,一种吓唬云轻的姿态。

刀风呼呼而下寒气扑鼻,而玄知的身边几大齐之谦的贴身侍卫紧紧护卫在玄知的身边以防独孤绝和云轻下手。

齐之谦见下方远处云轻的脸上已经变色,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大喝道:“最后一次,降还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高高挑在城墙外的旗杆突然砰的一声断裂了开来,那被高高吊在最前端的大宝贝顿时一下就朝下方掉落下去,齐之谦眼角见之,不由一愣。

玄知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看着手中的长刀,他没有碰上旗杆,怎么会断裂,这是怎么回事?

“儿子……”

远处的独孤绝和云轻一见,一瞬间心几乎都停止了跳动,高高的城墙上,鲜艳的襁褓,正坠落而下,而他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倒刺。

一身嘶吼,独孤绝一掌击在座下的马匹身上,一跃而起,身如利箭,朝着远处快速落下的大宝贝拼命的冲去。

身形翻飞,独孤绝去势如电只见他脚下连点,踏在前方齐国十万兵马的肩膀上,借力使力,飞纵而去。

那正对着独孤绝的齐国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就不见了独孤绝的身影,快的他们几乎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独孤绝已经纵横而过,朝着从高处落下的大宝贝抢去。

马匹纵横,一往无前,云轻单人独骑,狂冲而上。

“铮铮铮铮。”激烈的琴音快速的响起,回旋的音刃朝着坠空的大宝贝就射了过去,无数的音刃在空中盘旋着,在大宝贝落下的襁褓上不停的轻轻撞击着,回旋反复,朝着上面顶着大宝贝的襁褓。

风,阻止不了下落,但是却可以减缓他下落的速度。

脸色苍白,眼中血红,骏马长嘶,单人独骑朝着十万大军冲去,眼只注视着那高高落下的襁褓,飞动的手指,只关切着那音刃的速度和回旋度,此时的云轻眼中没有一切,只有她的儿子。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琴声中丁飞情和墨离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立即两人脸色铁青,纵马就朝着云轻狂冲而去。

齐国十万铁骑,眼睁睁看着一人冲上来,却没得到任何开战的信号,只有呆立在原地,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冲上来的云轻,丁飞情,墨离。

呆愣不过一瞬间,齐之谦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变了脸色,狂吼出声道:“快抓回来。”这个时候若是大宝贝死在这里,那小小绿城,十万兵马,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愤怒的独孤绝和云轻四十万兵马,怒到极致的独孤绝,那是屠城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额头上的汗,一下就下来了,在这冬日里,无比讽刺。

玄知一听立刻反应过来,顾不上其它,反手一把抓住身边侍卫腰间的腰带,一个翻身斜飞而出,顺着高高的城墙就朝往下落的大宝贝抓去。

他身后的侍卫反应也快,立刻解开腰间腰带,拽着就把玄知掉了下去。

身在半空,大宝贝睁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仿佛感觉很好玩似的,居然咯咯的笑出声来,一双小手一抓一抓的挥舞着,看样子很是高兴。

而他的身下,却是尖利的倒刺,在等待着他。

眼看前方大宝贝就要落在倒刺中,独孤绝双目瞬间血红一片,一声长啸,身如飞鹰运起全部内力,身形几乎化为了一道黑影,朝着下落的大宝贝,狂冲而来。

上方,玄知抓着带子飞落而下,五指成勾,就朝下方的大宝贝抓去,两人速度都是快极。

一时间绿城外整整五十万兵马,无不翘首望着这惊险之极的一幕。

襁褓朝着倒刺飞速的落下,独孤绝横空而来,玄知迅猛扑下,两个人两个方向,一般快捷无论。

独孤绝在快,毕竟距离那么的远,眼看襁褓要再度落入玄知的手里,突然半空中人影一晃,一道身影抢在玄知之前,飞身而过,一把抓过了眼看就要落入倒刺里的襁褓,飞纵了开去。

玄知顿时一愣手中带子一抖,一个翻身斜飞而出,朝倒刺旁的地面落下,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物。

一身铁色盔甲齐国士兵?正惊疑间,士兵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娃娃脸的宫五,抱着大宝贝,满脸兴趣的看着笑的咯咯的小家伙,一张脸也笑的弯起了眉毛,有趣。

旋身临空一扭,在宫五抱着大宝贝退开的时候,独孤绝也冲了上来,一步站定在宫五的身边,独孤绝快步抢上前来,夺过大宝贝就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紧的不放。

纵马冲入十万齐国兵马阵营中的云轻见此,深深的闭了一下眼,仰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口气吐出来,云轻才发现自已全身已经湿完了,汗水把几层衣服都渗透了个遍,外间那黑色的长袍几乎也要湿了。

紧跟其后的墨离和丁飞情也齐齐出了一口长气,好险,一声好险过后墨离反应最是快,纵马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云轻的马缰转身就往回赶,刚才是出其不意这个时候他们陷入齐国十万兵马中,若是齐之谦反应过来,十万士兵,任凭他们在厉害,也冲不出去。

当下,抓住云轻的马缰,不管云轻反时不反对,纵马就朝后跑。至于独孤绝那太远了,已经完全冲到绿城城墙下,他鞭长莫及。

“哼。”见独孤绝抢过小家伙紧紧的抱在怀里,宫五不满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抓起来。”城墙上的齐之谦,见独孤绝居然千里单骑,孤身一人跃过十万齐国兵马,冲到了他的城墙下,不由心下一喜又是一寒。

喜,若是抓住独孤绝可比那小小婴孩有用的多,寒,如此百多丈距离居然眨眼就到,如此武功太过深不可测。

齐之谦一声令下,城墙内外顿时箭头闪动,齐齐对准了独孤绝。

“自身难保,还想着谋算他人,真不知道说你是太过聪明,还是太过愚毒。”独孤绝还没有反应,一道淡淡的话语突然凭空飘来,淡然,平和。

一人一身橘红色的长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城墙上的楼台上,雪地红袍,绝色之姿,耀眼之极,却不是那圣天域是谁。

怀里抱着一小小的襁褓,圣天域面色冷淡的坐在城墙上,双目看著齐之谦,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愉。

“圣天域。”齐之谦扭转身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眉头紧紧皱起,圣天域他见过那手段心计有多厉害,他也领教过,一见圣天域居然在这里出现,手中还抱着被他遗弃的替身婴孩,顿时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当下快速的朝后做了一个手势。

边上秋田见此立刻一挥手,城墙上一半兵力顿时把箭头瞄准了圣天域。

“哼,自找死路。“圣天域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襁褓,一声冷哼。冷哼声中,本来一身清爽的齐之谦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揪住胸口,脸色瞬间苍白,仿佛遭受重击一般,踉跄着退了两三步。

“殿下。”跟在齐之谦身边的秋田一见下,一下变了脸色,抢上前去一把扶住齐之谦,急喊出声。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嘶叫,齐之谦身形巨震,腿脚一软砰的一声跪了下去,整个人一下萎顿在地,抱着身体来回滚动,苍白的脸色,转瞬间变成血红,几乎滴的下血来。

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在喉头不断的滚动,齐之谦毒归毒,狠归很,却并不是一个孬种,就算是断手断脚也不见的会如此失了风度,嘶吼出声。

而此时,只见他状如疯癫,整个人不停的颤动,双手在肌肤上不停的抓咬,手指过处,立刻带起一片皮肉,他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一般,疯狂的抓咬,毫不停歇。

头发散乱,面目全非,哪里还是那风度翩翩,儒雅精明的齐太子。

“殿下殿下。”齐之谦身边的近卫,急的眼都红了,只能冲上去拼命的压制疯狂的齐之谦。

一时间高高望着城墙上的万千士兵,震撼当场。

“你……给我……吃了什……么?”动作疯癫,但是内心却十分清楚,齐之谦清楚的感觉到一种痒,从肌肤蔓延到骨头,痒的他恨不得把血肉都抓破,明明知道不能在抓,却控制不住,那种从骨头中散发出的痒痛,根本抵挡不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你以为今天你还逃的过?”圣天域坐在城墙上,寒风吹起他的黑发,飘逸若仙。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众叛亲离

齐之谦一听血红的双眸中光芒一闪一边控制不住的疯狂抓咬,一边断断续续的道:“什么……时候……南……域圣子,统领一方的人物也做了独孤绝的……走狗。”

圣天域一听,深深的看了齐之谦一眼微微摇头道:“这等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能想着挑拨离间,齐之谦,你委实是个人物。”

说到这圣天域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抱着的婴孩,淡声道:“本来我见你是个人物,有心放你一马,当日才容许你逃离韩国,没想你竟然用如此手段,战场是男人的天下,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看着齐之谦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他当日放齐之谦离开,不外乎两个想法,一是如独孤绝对楚刑天一般,齐之谦也是齐国的灵魂人物,死的静俏悄,没有死在齐国战场上来的震撼;其二,也是想看看这个以智谋称雄七国的人物,面对如此情景还能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招数。

而独孤绝显然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干脆之极的走人,没有追齐之谦本来想看两人的巅峰对决,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手段,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般的情况下,这一招绝对是最好的制敌手段,但是却让他容不得。

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小小婴孩,他当初确实没想到齐之谦会用这招,因此没有注意,让这好好的孩子成了残疾不说,还被扔在了冰天雪地下任由其自生自灭,委实心疼和让人愤怒。

淡淡的话落在齐之谦的耳里,齐之谦手脚一阵抽筋,面色陡然几变,好似不敢相信,那眼中的光芒几近狰狞,狰狞中,齐之谦突然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分外惹眼。

原来独孤绝没有死在赤龙阵势中,是因为圣天域在,他一直没有想通,为什么赤龙阵势没有困死住独孤绝,按他的想法,应该完全没有问题才是,今日才知道一切都是圣天域在其中作梗,枉费他心机算尽,居然连自己身边一直隐藏的有人都不知道,为何不心恼,为何不气急攻心。

“殿下殿下。”秋田等人见此脸色都白了。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被几大侍卫压制着,齐之谦血红着双眼,桀傲的笑了起来,那沙哑的声音难听之极。

“放箭放箭。”秋田见此一边压制着齐之谦疯狂的抓咬,一边朝着城墙上的兵士狂吼道。

立时,那城墙上对准圣天域的一半兵力,齐齐拉弓,箭在弦上。

另一半对准下方独孤绝的兵马,也绷紧了铁弓,箭头在寨栗的风中,泛着冷光。

“嗖嗖。”寒弓厉箭破空而出,朝着圣天域和独孤绝就射了去。

远处云轻见此不由握紧了拳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却鞭长莫及。

“砰。”激烈的碰撞声响起,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五个齐国士兵,手中寒剑一闪齐齐挡在了独孤绝的身前,手中长剑出过,那森寒的剑光组合成一道剑幕任凭万千利箭也不得破。

独孤绝一点诧异都没有,好似算准了宫一等人会现身一般。

“退。”长剑当头,宫一冷喝一声,下方的宫一,宫二,宫三,宫四,宫五六个人夹着独孤绝在中间飞身就朝后射去。

七大一小,一个飞纵间就射进了齐国十万大军靠近绿城城墙的队列中,破空而来的利箭,尾随而来,立刻如水进了油锅,一团混乱。

人多是好处,可惜也有绝大的坏处。

而同一时刻,城墙上寒光一闪,一身齐国兵服的宫六,宫七,错身而出,一剑横指两人合力在圣天域身前组成了一道光幕,由于距离太近,箭头都还没射上力量就被光幕撞了回去,抱着襁褓坐在城墙上的圣天城,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动弹一下,万分悠闲。

“退后射上,嗯。”秋田见此不由急声大喝然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一剑横扫,朝着他就砍了过来,那破空之声犀利之极,近在身侧。

秋田听风辨位不由大惊,立时想也没想,一个翻身斜斜让开,回手来不及看身后是什么人,一剑就朝后砍了过去。

他避让的快,身后来人更快一剑狂砍,直直对上秋田的长剑,只听砰的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秋田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出,手中长剑断成两截,整个人被对方的剑气击的朝前踉跄了几步。

而那偷袭之人要的就是他让开位置,他这一踉跄下,寒冷的剑锋已经贴上了地上齐之谦的颈项,快的连边上压制着齐之谦的几大近卫都还没反应过来。

“住手。”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那身着齐国士兵盔甲的宫八,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弓弦空响,利箭顿住,一时间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面色铁青,却没有一个人在敢出手。

寨栗的剑锋顶在齐之谦的颈项上,血花顺着刻尖缓缓的流倘下来。

一地寂静,好似空气都被凝结住了一般,什么声音都无。嘴角缓缓的挑起一抹笑意,圣天域纵身从城墙上跃了下来,缓步朝齐之谦走去。

“南域断肠,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本来我想以断肠好好收拾你,不过,今日你非死不可,我倒是成全了你。”淡淡的话语在城墙上漂浮,却让竭力控制着自己身上的痒痛,连喉头上的长剑都顾不上的齐之谦,从头顶冷到了脚底,全身如坠冰窖。

断肠,南域密毒之一,发作起来全身痒痛难止,一个时辰一个轮回,历经七七四十九天,肝肠寸断,内脏破碎七窍流血方得死去,乃是南域最狠毒的毒药之一。

一把抓住齐之谦的衣襟,圣天城一把把齐之谦提了起来,扫了一眼齐之谦这个时候已经疼痒的僵硬的身体,圣天域缓缓的摇了摇头,转身提着狼狈之极的齐之谦就朝旗杆所在的方向走去。

“放下太子殿下,快救殿下,快。”受伤的秋田见此,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惊恐到了极点,口中狂吼着,挥舞着长剑就朝圣天城扑去。

身边刚才见齐之谦受制于圣天域,不敢动手的侍卫,此时见齐之谦左右可能都是个死,不由全都拼命的朝圣天域扑去。

一时间整个城墙上一片混乱,血光飞溅,喊杀声震耳欲聋,小小城墙方寸之地,此时拼杀却激烈之极。

一则拼命疯抢,一则拼命抵挡,剑光过处,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