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已完结,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天使,你们的收藏和撒花是渣容继续下去的动力。

新文《小小宠后初养成》已经开更,希望各位小天使加入收藏,多多留言,多多撒花。这对渣容来说会是莫大的鼓励与支持,看文愉快哦,么么哒。

《小小宠后初养成》: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宠后养成行动。

第105章 番外——裕哥儿

今日,双柳胡同比平常略微热闹些,因为一年前,首辅大人喜得麟儿,今日正好过周岁。

不过,首辅大人向来低调,他家的宴会从不邀请同僚,只邀请亲朋好友,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大人们在席间坐着,四个孩子在花园里打闹,不对,是三个四岁的孩子在打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和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而另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少年戴着半张面具,像个小大人似的看护着他们。

“舅舅,舅舅,你们看树上的那桃花开得多好,咱们爬上去摘吧?”小姑娘仰着小脸,渴望地看着开得娇艳的桃花,她还不会爬树,不过,两个舅舅虽然和她是同一天生的,却比她厉害得多,像这种矮矮的桃树,轻松就能爬上去。

“嘁,摘花那是女人做的事,我们可是堂堂男子汉!”一个舅舅不屑地说道。

另一个舅舅挥了一下手中的小木剑,“走,走,打仗去!”

两个舅舅你追我赶地跑远了,小姑娘委屈地看了眼旁边的面具少年,“哥哥~”这个哥哥没有和她住在一起,一年里她只能和他见几次面。

裕哥儿的嘴角微微一弯,过来拉住妹妹的手,“彤彤喜欢哪一枝,哥哥给彤彤摘。”每次说起妹妹的名字,他就想笑,当初妹妹生下来,红红皱皱的,像个小猴子,母亲睡了一觉醒来,默默地看了老半天,叹了口气,“小名就叫彤彤吧。”大名自然是由父亲来取的。

尽管妹妹一个月就来了个女大十八变,眼睛像黑葡萄般可爱,皮肤白白嫩嫩,一点儿都不红了,可是“彤彤”这个小名还是保留下来了。

可以随便选!彤彤顿时高兴起来,仰着脖子仔细地挑选着,没一会儿,脖子就酸了。

裕哥儿干脆把她抱起来,让她离得更近些。

“唔……这个吧。”彤彤选了个位置比较低,靠近主干的桃枝,尽管上面的更好看些,可是,她没见过哥哥爬树,不知道他身手如何,怕选的位置太高会把哥哥摔下来。

裕哥儿把妹妹放在地上,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乖乖等着。”

他把衣袍的下摆撩起,塞在腰带上,脚尖一点儿,身子一跃,就上了树,探手把妹妹指的那枝桃花摘了下来,又站直身子,把最高处一枝开得最美的也摘了下来,随即,他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停在妹妹面前,“给,这两枝都是彤彤的。”

彤彤没有接桃花,她已经惊呆了,黑葡萄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粉红的小嘴半开,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哥哥,你、你是不是……神仙?”两个舅舅都是双手双腿抱着树干向上爬,哥哥怎么是飞上去的?

裕哥儿乐了,狭长的凤眸中流光溢彩,彤彤又看呆了,小胖手抓住了他的面具,一把掀开了……

*

“肃表哥,该抓周了,你把他抱到前面去吧。”徐幼珈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衣服,煦哥儿躺在小床上,乐呵呵地啃着自己的小胖脚丫。

周肃之一身月白锦袍,站在小床前,颇有些嫌弃地看着儿子津津有味吮吸着他自己的小脚趾,“吧砸吧砸”的好像是什么人间难得的美味,不由得嘴角一抽。

煦哥儿似乎准确地接收到了来自父亲的鄙视信号,他放开了人间美味,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笑得弯弯的。

周肃之心头一软,弯下腰,准备把他抱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热热的水柱直射而来,正正地浇在了周肃之清隽的脸上。

“啊!”徐幼珈扭头正好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吓得嗓音都岔了,儿子不是没尿在肃表哥身上过,可这直接尿在脸上,也太过分了些……

她慌忙地拿了棉巾子过来,想给周肃之先把脸擦干,可是,这场景太过好笑,她惊诧之后就忍不住笑了,直到站在周肃之身前,她还没笑够,低着头不敢让周肃之看见她的笑容,可那纤细的肩膀却在微微颤抖,把她出卖了。

周肃之的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娇娇?”

“嗯。”徐幼珈应了一声,硬生生地把笑容憋回去,换了一副同情受害者、同仇敌忾的表情,抬起头来。

没想到周肃之一把捧住了她的脸,低下头来,俊脸挨着她娇嫩的面颊,左蹭蹭右蹭蹭……有尿同享、有难同当,徐幼珈惊呆了。

“既然已经过了周岁,煦哥儿把奶停了吧,从今日起,娇娇不用再给他喂奶了。”周肃之淡淡的声音。

徐幼珈呆呆地点点头。

煦哥儿听到父亲在说自己的名字,“咯咯”一乐,小胖腿欢快地蹬了几下。

“再过一年,煦哥儿就该学着认字了,我会亲自教他的。”周肃之继续说道。

徐幼珈呆呆地点点头,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的儿子开蒙的时间似乎有那么点点早。

父亲一直在说自己的名字,煦哥儿高兴地手舞足蹈,根本不知道他的未来是如何的凄惨。

多年以后

“彤彤,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朕。”皇上萧毓拉着皇后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彤彤漂亮的眉头皱起,“可是,父亲和母亲都要去游玩,弟弟也去,外祖母、外祖父也去,连太后也去了,我也想去啊,让我去吧,哥哥~”

说起这件事,萧毓就恨得咬牙。

他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地娶了彤彤,还没高兴几天,首辅周大人,也就是他的岳丈,就闹着要辞官,说是要带着娇妻到处走走,他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官位给留下了,就说是请个长长的病假,至于多长,那就要看周首辅什么时候尽兴归来了。

这也罢了,他的授业恩师太傅大人庞先生兴冲冲地加入了这个游山玩水的队伍,宣称是也要带着娇妻到处走走,四个人一合计,决定先去江南,去苏州的外祖家走亲戚。

父亲、岳丈、首辅三位一体的周大人,一直尽心尽力辅佐自己的,就这么不管自己了,萧毓有些惆怅。

结果,周首辅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跑了庞太傅,甚至,那个一直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保护自己的母后,也跑了,说什么他已经成婚了,是成年人了,整个后宫又只有她和彤彤两个人,一个不怀好意的人都没有,她也可以放心地出去走走了,所以,她决定跟着他原来住双柳胡同时的母亲和外祖母一起游山玩水,三个女人好作伴。

首辅大人“病了”,太傅大人“病了”,太后“病了”,现在,连皇后也想“病了”。

“彤彤,你不能走,你走了,朕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萧毓拉着彤彤的袖子,不肯松开。

“唔……好吧。”彤彤不忍心哥哥难过,勉强同意了,不过,父亲母亲一行好几个人,他们要准备地充分些,不让队伍里的娇女人们受罪,约定要四十天后才出发呢,到时候,她如果想去,也可以偷偷地跟着。

萧毓自幼就聪慧异常,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彤彤的小心思,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计划。

一个月后,彤彤在喝鱼片粥的时候,一阵恶心,竟然给吐了。

萧毓大喜,“传太医!”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娘娘有喜了!”太医兴奋地报喜。

没想到皇后娘娘呆了片刻,突然哭起来了,“坏哥哥!”

第106章 番外——徐瑛和罗意青

“新郎倌来了!”喜娘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高兴劲,徐瑛的指甲却紧张地掐进了手心里。他是那样温润如玉的君子,温暖得就像冬日的阳光,自己却是个二十岁的老姑娘,相貌平平,论家世更是不堪于配,他的母亲见过自己几次,说是和自己性格相投,定下了这门亲事。

他,愿不愿意呢?

金秤杆挑起红盖头,徐瑛的心都快从胸腔中跳出来了,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

罗意青的嘴角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眼前这个画得红红白白看不出样貌的人,还是那朵凌风傲雪的寒梅吗?她这是上了多厚的粉啊?不过,这也不怪她,听说新娘子都是这个样的。

徐瑛的心一下子坠入了无底深渊,他,果然是不愿意的。

好几年没有过的泪水涌了上来,她强憋回去,眼眶却不可避免地红了。

罗意青愣了,她的手握得那么紧,他还以为是紧张,可这眼睛红了,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不愿意?

喜娘经验丰富,一看这情形不太对劲,高声笑道:“哎呦,新郎倌都看呆了,以后啊,有的是时间慢慢看,现在还是先喝交杯酒吧!”

手臂交缠,温酒入喉,那份辛辣一直从喉咙蔓延到两个人的心底。

前院的宾客还要招待,罗意青饮过交杯酒就出去了。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喜床上自己的新娘,她的面色惨淡,那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她脸上的失望。

她,就这么不愿意嫁给自己?

罗意青心中难受,并不愿意饮酒,加上有当朝首辅周大人亲自帮他挡酒,他倒是一点儿都没喝醉。说起来,他和周肃之也算是连襟了,可惜,周肃之夫妻情深,他的新娘却不喜欢他。

罗意青回到新房时,院子里灯火通明,新房中是摇曳的红烛,他有片刻的晃神,不知道进去后该如何面对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不,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不行,那样的话她明天就没脸见人了。

他竟从未有过这么为难的时刻,迟疑半晌,他决定装醉,看看情况再说。

他脚步稍显凌乱,衣襟微微敞开,推开了新房的门。

屋里很安静,没有了旁人,徐瑛已经洗漱干净,看着那恢复了本来面目的脸,罗意青暗暗松了口气。

徐瑛以为他真的醉了,慌忙过来扶住他,抱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了桌边。这半天的功夫,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世间,像四妹妹那样夫妻情深的又有几人,既然他不喜欢她,那他们也可以相敬如宾,她相信,以罗意青的人品,至少会给她正妻该有的尊重,不会宠妾灭妻的。

只是,她明明说服了自己,心中为什么还像刀割般疼痛?

“夫君,请喝茶。”徐瑛给他倒了杯温温的茶,婆母说过,他喝过酒之后定要饮茶的。

罗意青默默地喝了。

“夫君,可是想……沐浴?”她原本是想像四妹妹那样,不给他准备通房的,所以也没留下丫鬟,自然也没人服侍他沐浴。现在看来,她倒是真的该考虑一下通房的人选了,只是今日……今日还是算了吧,她的大喜之日,就容许自己任性这一回。

罗意青起身进了净房。

直到浴桶中的水变凉,他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样不伤害她又能保住她的颜面呢?

卧房里她徘徊的脚步声已经响了很久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徐瑛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似乎他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慌忙地跑回床边,坐在床上。干坐着太尴尬,好像专门等他似的,她看见枕头下面好像压着一本书,随手抽了出来,胡乱地翻到中间,做出一副正在看书的样子,眼睛却转向了净房的门口。

罗意青没有披外袍,只穿着一身红色的中衣出来,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些水汽,浓黑的墨发散在脑后。

徐瑛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有些呆住了,忘了自己原本是在假装看书,一直到他走过来,坐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反应过来。

罗意青低下头,去看她手中的书,脸一下子红了。这书,应该是自己母亲准备的,本来应该是由新娘子的母亲准备,可是,她早就父母双亡,家中并无女性长辈。

徐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书上是一男一女,缠在一起,没穿衣服……“啊!”徐瑛像是被火烫一般,抬手就将书扔了出去,那书砸中了桌上的茶壶,茶壶翻滚着掉在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没有摔碎。

徐瑛慌忙起身,想要去收拾那茶壶,罗意青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她的胳膊一拽,徐瑛倒在床上,罗意青随即压了上来。

红衣一层层褪去,徐瑛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原本,她是期待着同他伉俪情深的……只剩下一层小衣,罗意青的手却停了下来,不行,他没有办法强迫她。

他直起身子,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既然不愿意这门亲事,当初直说就是,应该不会有人勉强你的。”她没有父母,大哥也是个温柔的人,不可能不顾她的意愿,非要把她嫁进自己家。

“你!你真是……恶人先告状!”紧张、伤心顿时变成了怒火,徐瑛一下子翻身坐起,瞪着罗意青,“明明是你不愿意,现在倒想推倒我的头上!”

“我什么时候不愿意了?”罗意青很是迷茫。

“你掀开盖头的时候,嘴角使劲抽了一下,眼神里都是嫌弃!”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要涌出来了。

刹那之间,罗意青明白了。

原来那时她的眼睛红了,不是她不愿意嫁给自己,而是她误会了自己不愿意娶她。

罗意青心花怒放,嘴角越来越弯,看着红烛下的新娘,她只穿着一层小衣,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微红,又伤心又愤怒。

“我哪里是嫌弃了,分明是被你的妆容……呃,惊艳了。”

“你,你骗人!”

“跟我来。”罗意青拿起最外层的外袍,裹在她身上,拉着她去了西次间的书房。

唰唰几笔,罗意青把她刚揭开红盖头时的样子画了下来,“来,你看看,这就是那时候的你。”

徐瑛凑过去,嘴角猛地一抽,不会吧,这也太……丑了点儿。喜娘给她上妆的时候,她的心都快飞起来了,根本没看镜中的自己。原来红盖头下竟是这副尊容吗,怪不得他是那样的表情。

这么说,他没有不愿意这门亲事?

“看,还怪我的嘴角抽,”罗意青顿时更加理直气壮,“你的嘴角不也抽了。”

“是,不怪你,这样子委实太过……呃,惊艳。”徐瑛的眼中带上了笑意。

“还有更惊艳的,我想现在就画下来。”

“更惊艳的?”不会吧,这已经够丢人了,难道还有更丢人的。

另铺开一张宣纸,罗意青执笔,他凝神静气,一个美人在他笔下慢慢展现。红烛下,美人满脸嗔怒,眸光愤怒委屈,小衣下曲线玲珑,露出的双臂欺霜赛雪……“你,你不许画了!”

罗意青淡然地收笔,满意地看了看摆在一起的两幅画,“这两幅画,我要珍藏一辈子。”

“不行!”徐瑛大急,扑上去想抢那两幅画,罗意青迈了一步,张开双臂,徐瑛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罗意青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娘子等不及了吗?也是,洞房花烛,岂可辜负。”

第107章 番外——程翊

银桂飘香。

程翊站在高大的银桂树下,微风拂过他蓝色的衣摆,几粒细小的银桂花瓣落在他的肩头。

他星目微垂,似乎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一个身着柳色长裙的少女躲在花丛后,偷偷地看他。

程翊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他能听到别人压低声音的议论,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少女。

他知道她。她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女,名唤关灵。

说起来,这京都之中,对他示好的女子不计其数,尤其是在他成了会宁候之后。倒不是他有多自恋,而是一个年轻的侯爷,家中没有父母兄弟,实在是一个绝好的婚配对象。

这么多的女子,花样百出,他唯独记住了她,只是因为她格外的……笨。

他还记得第一次注意到她。那也是在一个什么宴会上,他在前面走,她远远地跟在后面,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他猛地一个转身,她吓了一跳,脚下急转,朝着右边走去,慌不择路,额头正撞在廊柱上。

隔了那么远,他都看见她的额头迅速地红肿起来。想必,撞得很用力吧?

从那时起,他就渐渐注意到了她,时间一长,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常常偷看他,还以为他没有发现。当然,他从来都假装没有发现的,只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不想装了。

“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花丛抖动了一下,却没人出来。

“就是你,关姑娘。”

花丛后慢慢地冒出乌黑的头发,继而是白净的额头,最后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那眼睛眨巴两下,见程翊正盯着自己,倏地一下又不见了。

关灵蹲在花丛后,懊恼无比,她已经够小心了,怎么会被发现的,这下他肯定讨厌自己了。听说京都中凡是向他示好的女子,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他的冷漠,他必然十分厌恶自己这种行为吧?

怎么办?怎么办?关灵低着头,焦急地揪着花丛边上的杂草。

一双干净的黑色皂靴停在她的手边,皂靴上面是蓝色的袍角。

“啊!”关灵猛地跳了起来,头顶正撞上程翊的下巴。

“嘶。”饶是程翊早就习惯了受伤,还是忍不住抽了口气。

“对、对、对不起!”关灵几乎都要哭了,这下真的完了,他一定恨不得掐死自己吧?

“你的头不疼吗?”程翊抚着下巴问道,他自幼习武,什么力度会造成什么伤害,他十分清楚,像刚才那一下,她的头顶肯定鼓包了。

听他这么一问,关灵才觉得头上真的很疼,她试探着摸了一下,摸到一个大鼓包,手指稍稍用力按了一下,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怕让他看见更加厌烦,连忙憋了回去,努力挤出个笑容来,“不、不疼。”

程翊冷浸浸的星目在她头上瞥了一眼,“不疼就好。”

他喊破了她的藏身处,和她面对面,才发现自己和这种小姑娘没什么可说的。他沉默了一下,转身走了。

关灵知道自己今日做的事已经够让他生气的了,不该再跟上去,可是,想想心中一直憋着的话,她还是追了几步,走到程翊的身侧,“那些议论都不是真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人云亦云,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说完,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些话,她早就想跟他说了。自从程翊背叛了蔡正廉,就一直有些这样的议论,明着说他是弃暗投明,暗里就说他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连一直照顾他的亲姨父都背叛了,一家人除了他自己,全都死光了,为了权势功劳,都不要人性了。

她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都要冲上去辩论一番,蔡正廉明明杀死了他的父亲,他知晓真相后为父报仇,有什么错?至于他母亲和弟弟的死,和他更是没有关系。

程翊脚步不停,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丝嘲讽,“哪些议论?哪些话?”

“就是——”关灵卡住了,那些伤人的话,她听了都气得要死,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说出口呢,“就、就是、就是有人说你、说你是冷面侯爷,为人冷漠,这是不对的!”她着急之下,终于想了句别的话。

“呵,”程翊轻笑一声,“我倒觉得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

“才不是!”关灵急得清澈的眼睛睁大了,粉拳紧紧地握了起来,“你不是冷漠的人,你还救过我的命呢!”

“我救过你?”程翊剑眉皱起,他不记得有这样的事。

“你救过我!”

那是她六岁那年,跟着母亲去珍宝阁挑选首饰,母亲看她不耐烦了,就让嬷嬷带着她到门口玩一会儿。

街对面有一个卖糖人的,那糖人活灵活现,她似乎闻到那上面甜甜的香气。

趁着嬷嬷没注意,她迈开小短腿朝着街对面跑去,变故却在一刹那发生了,一匹无人驾驭的失控马匹飞奔而来,和她相遇在街的正中,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高高的马蹄朝着自己踩踏下来。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她甚至忘了哭。

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就地一滚,避开了那马蹄,将她带到一旁,随即那身着蓝色锦袍的少年从地上跃起,翻身上了马背,奋力将那失控的马控制住了。

周围的人呆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欢呼声,“程世子好样的!”

“程世子真是少年了得,才十五岁就有这样好的身手了!”

嬷嬷见自己险些闯下大祸,怕被母亲惩罚,将她一把抱起,躲进了珍宝阁的大堂。

可是,那个剑眉星目、神采飞扬的少年,却从此刻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