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清隽,面上笑眯眯的,看着很亲和,瞧见姜婳也是一愣,转头问燕屼,“这位可是嫂夫人?”

燕屼点头,站在廊庑下跟姜婳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的寺副陈丰,有些公务还未处理完,我便邀他来府中吃过继续讨论公务,劳烦娘子吩咐丫鬟们去我书房摆些吃食,娘子用过饭食早些歇了,不必等我。”

姜婳没想过大理寺这样忙碌,忙点头道:“好,夫君先陪陈大人过去书房,我这就让丫鬟送吃的进去,天冷,可要温两壶酒水?”

燕屼道:“温两壶黄酒吧。”

这酒水没什么后劲,喝着也是酸甜的味道。

燕屼携陈丰去书房,陈丰算是他的助手,方才瞧见姜婳也只是略惊艳,并无莽撞举动,规规矩矩的。两人到书房,燕屼把今日在大理寺处理的公务摊在书案上,两人仔细查阅,等到丫鬟送来吃食,燕屼才道:“我们先吃过在看吧,这案子要早些结了才成。”

陈丰点头,过去同燕屼吃过饭食,喝了些黄酒暖和身子,两人忙到子时才散。

燕屼送陈丰离开,回房先去净房梳洗,他今日接触过死者,怕有味道。

姜婳原本睡下,听见净房传来声响,坐起身子想要披件衣袍过去看看,就听见净房门推开,燕屼穿着中衣走来,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她下床榻,拿着布巾帮他擦拭头发,柔声问:“夫君是忙到现在吗?”

燕屼嗯了声,闻见她身上清淡的香气,热气涌向下腹,伸手把她抱入怀中,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和面颊上,低声说道:“昨儿发生命案,光禄寺寺丞家中的幼女被杀害,需要快些早到凶手,这几日都有些忙,你晚上不必等我归来才吃,早些用过饭就去歇息,这几日也不要出门。”

一个官家小姐被杀害?姜婳哑然,这犯人胆子真是大。

夫君不许她这几日出门,莫不是犯人很凶残。

姜婳忍不住问出口,“那凶手可找到?可是那姑娘死的很惨?”

燕屼轻拍她的背,“莫怕,凶手不难查,凶手手段相当凶残,那姑娘死的有些惨,可能是仇杀或极为残忍的人,前者不惧,是担心遇见后者,若是如此,京城里怕是要人人自危,遂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出门,小心为上。”

他今日见到死者,死前曾遭凌,辱,被勒死,四肢都被砍掉,手段阴毒。

皇上震怒,命大理寺,刑部跟顺天府共同追查凶手。

姜婳心里发怵,“夫君放心,我省得。”

两人睡下。

接下来几日,燕屼忙着追查凶手,时常忙到很晚才归,不出两日,京城又出现一桩凶杀案,亦是京城某位官家少奶奶出门上香,被凌,辱勒死,四肢都被砍掉,弄的京城里头人人自危。

姜婳这两日没出门,这事情还是听阿大说的,阿大陪着厨房采办上街买东西时听闻的,回来就说给姜婳听了。

姜婳心里咯噔一声,原先她也怀疑是仇杀,现在出了第二起这样的案子,那应该就不是仇杀,而是京城出了个凶残凶手。

她心里发紧,问阿大,“外头也有什么说法?”

阿大挨着姜婳坐着,“外头都说这凶手专找好看的官家女子下手,第一个出事的是光禄寺寺丞家中的幼女,那姑娘才十五,眉清目秀,笑起来很动人。第二个受害人也是官家的奶奶,成亲才一年多,长的貌美,家里还有个半岁孩子,孩子过年生病才好起来,她就想去灵隐寺上香求符,没想到出了事,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被打晕,那凶手没动丫鬟们。”

阿大说着欲言又止的望着姜婳,姜婳知她担心什么,温声道:“别怕,我不出门就是。”

阿大点头,“大奶奶这段日子千万别出门,那凶手实在歹毒,还把人四肢给砍掉,听去灵隐寺上香的香客说,那模样真是惨。”

这案子到底是官府的责任,姜婳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嘱咐府中奴仆,这段日子不许出府。

这才刚过罢年,京城就出这样的事情,弄的人心惶惶的。

姜婳也真的不敢出门,留在府中,她接连好几日都见不到燕屼的面,这几日她早早睡下。

这日天气寒冷,不知怎么又落起小雪,眼看着天色不早,燕屼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出去房檐下看了眼天色,进屋吩咐丫鬟们端吃食过来,又让厨房把汤煨着,等他回来还能吃。

用过晚饭,姜婳早早歇下,连燕屼何时回来都不知道,她睡下没多久便开始做梦。

第113章

梦中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时间线是建熹十年三月,她那时已被毁容被污蔑嫁给范立半年, 整日过的生不如死, 那日她是想出门买些东西给小姜妤送去。

自她嫁给范立,姜映秋允许她隔两月见小姜妤一次。

路过一茶摊歇息片刻,听见周围茶客道:“听说京城那桩凶残至极的案子被破了。”

有人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案子?”

茶客一口喝干茶碗里的粗茶道:“就是京城那桩专挑官家夫人小姐羞辱勒死的案子, 都死了四个人才把凶手抓到, 第一位受害者是光禄寺寺丞家中的幼女,第二个是上都护府司马里的儿媳, 第三个是京卫指挥同知家中的次子媳妇, 听说娘家是左都御史苏家, 那官职也可大了,正二品的官职, 第四个是朝议郎家里的长女。”

“这凶手怎么专挑官家女子下手, 也是胆大啊。”

“何止, 听说出事的几个长的貌美, 杀了四个才被抓到, 不过也实在没人料到凶手是那么个文静的, 长的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就是家世不成,原先定了门亲,后来家道中落,女方嫌弃, 就退了婚嫁给别人去地方州府做了官夫人,结果憋了两年,憋出毛病来,专挑官家女子下手,手段残忍,真真是没想到啊。”

“凶手叫什么啊?这都啥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凶手名字倒是没听说,就听说姓梁,大年初二犯的第一件案子,后来不到一个月就连续死了四人。这会儿三月多,都过去一个多月才传到咱们这边。听说凶手是在第四位受害人死后被查到的,那凶手也是小心谨慎着,学了两年功夫,还装扮成女人模样,先用蒙汗药把受害人弄昏过去,他本来长的清秀,装扮成女子都无人发觉,这才屡次得手。是大理寺左少卿燕大人追查到的,燕大人可是苏州人,就是不常回苏州,不能一睹大人真容真是遗憾。”

那会儿她正坐在茶摊上喝着微苦的茶水,神情恍惚,根本没太注意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姜婳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抹脸颊,一脸的泪水,不知是哀泣上辈子的命运,还是哀叹几位受害人。她发现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是知晓的,只是上辈子从不关心,听闻后,会下意识的记住,再由着梦境给她提醒。

“婳婳,你没事吧?”耳畔传来燕屼的声音,透着担忧。

他才归,在书房用过饭又查过受害人的人际关系,这才回房梳洗,刚把灯灭掉上床榻就听见婳婳的哭泣声,随后惊醒过来。

姜婳扭头去看,昏暗中只能感觉高大的男子拥她入怀,她抱着他的腰身,冷汗淋漓,“夫君,我做了噩梦。”

她还有些发抖,方才在梦中几位受害人她听的模糊,醒来仔细一想,前两位都对的上。

第三位嫁到京卫指挥同知家中的次子的媳妇苏氏,她是认识的,当初娶陶若珺想要落她面子,大冷天邀她去护国公府赏花,她去后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苏氏,苏氏一路护着她。

两人自那次后就成闺蜜。

又在同一个圈子,去别的府上做客也总能碰见她,关系越发的好,当初肃毅侯府发生下药那件事情,她也极力的帮着自己。

姜婳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是第三个受害人。

按照上辈子轨迹,苏氏会死,或许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她心里抽着疼,难受的想哭,也就真的哭了。

燕屼听出她在哽咽,下床榻燃了烛灯,房内渐渐光亮,回头看,见她穿着一身素缎中衣坐在床头,呆愣恍惚。

许是梦里挣扎的离开,连着半个肩头露出都不知。

燕屼大步过去,回到床榻,帮她把衣襟系好,把人搂在怀中亲她的额头,“别怕,没事了,只是个噩梦。”

姜婳喃喃道:“那噩梦实在可怕,夫君,我好怕,梦中的事情会不会真的出现?”

燕屼柔声道:“自然不会成真,你若害怕不防把梦境告诉我?”

她垂头,隐下目光里的湿意,“夫君,我,我梦见自己成了这次凶案的第三位死者。”

燕屼面色一变,身子紧绷,皱眉道,“不许胡说。”

她抬头,目光清澈却带惧意,“夫君,是真的,那梦太真实,我梦见去灵隐寺上香,阿大随我一块,可是碰见个女子,我竟然被她用药迷昏过去,那女子不知怎么就变成男子…”她似乎有些害怕,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夫君,我好怕,明明是个女子怎么就成了男子?”

她没打算同燕屼说真实梦境,不过是借着这个告诉他,凶手是男扮女装,希望他尽快捉拿凶手。

“女装?”燕屼轻声说道,脑中把案件过滤一遍,又回想这几日查的受害者的人际关系。

“别怕。”燕屼又道,“不会有事的,我会尽快捉拿凶手的。”

姜婳低低的嗯了声,还是担忧惧怕,她怕他没抓到凶手,苏姐姐会出事。

她又睡去,燕屼没熄灯,哄她入睡才披着件袍子过去书房忙起来。

婳婳应该是真的做了噩梦,那么惧怕,难道真是梦见跟凶杀案有关的事情,不过经她提醒,他的确想到些什么,两位受害人接触的都是女子,无外男。

两位受害人都是在外头被害。

他原先以为在外被害,凶手应该是男子,现在看来,有可能凶手有帮凶,是位女子,或者凶手就是那位女子,准确说是男扮女装。如若男扮女装,男子长相必定清秀。

第二种可能更大。

次日,姜婳醒来,燕屼已去大理寺。

她吃过早饭心神不宁的,担心燕屼还来不及捉住凶手,苏姐姐就出事,她不想坐以待毙,喊来明安明成,“你们去京卫指挥同知潘家打听打听,看看潘府最近可会有什么喜事儿要办,或者是要出门吃宴,反正潘家二奶奶苏氏有何动向都要告知我,速度快些,今晚就来给我回话。”

第114章

姜婳上辈子性子娴静绵软。

能重活一世,她性子大变, 仇恨要报, 也珍惜现有的一切, 可恩情也要还,否则她就连畜生不如,师父的恩,苏氏的,曹夫人, 曹姐姐, 周夫人这些人都是真心待她,处处帮她, 没有她们, 她一个商户女去应酬,还不知会被排挤成何等样子。

她心肠硬,可也相信因果报应。

就算为自己,她也会帮苏氏。

等明安明成退下,她裹着斗篷推开房门。

雪渐渐小起来,这两日就能彻底停下, 这大概是冬日里最后一场雪。

之前两桩命案都在下雪, 也给查案之人带来不便, 该有的脚印和蛛丝马迹会被白雪覆盖。

谁能想到皑皑白雪之下掩藏的是何等罪恶。

再有半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只盼掩藏在白雪之下的罪恶能够早些绳之于法。

不过, 姜婳眼神晦暗,她昨日还有一事未告诉燕屼,那犯恶之人姓梁,她可以借由梦境提醒他罪犯男扮女装,却不能直白告知他犯人姓梁,那种预知之梦明摆着就是事先已知之事,会被人当做妖的。

不是没有先例,她读的游记上曾记载着一个故事。

一隐于山林中村庄,有一新妇,性情忽然大变,能够预知未来之事,凭着这些预知让山村的村民躲避数次灾难,最后也因这预知被村民当成妖物,焚烧而死。

她看过那则故事后沉默许久,下意识的猜测那新妇或许如同她一样,多活一世,却不够谨慎,利用上辈子已知之事救下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被她们当做妖物烧死。

所以她多活一世的事情,从未想过告知任何人。

这和她报仇不同,这种就是异事异类,她连父母都不会告知,如何会告诉燕屼。

微微叹息一声,姜婳这才发觉,她和燕屼其实还是有许多的矛盾,表面上两人看着如胶似漆,却不能够往深处想,比如她的这件事情,比如他的入赘,比如她的身子…

姜婳目光暗淡,伸手轻轻抚摸小腹。

“大奶奶,还在下雪,天亮,您进屋去吧,厨房炖了燕窝阿胶甜汤,您可要喝些?奴婢这就去端过来。”

姜婳松开搁在腹前的手,轻声道:“端来屋里去吧。”

她喝过燕窝阿胶甜汤,小歇片刻,梦中也不安生,梦见苏氏死掉,四肢血淋淋的。

姜婳猛的从梦中惊醒过来,冷汗淋漓。

晌午过后,她坐在窗棂下,捧着卷书,也没看进去。

到了晚上,刚用过晚膳,明安明成回来,通禀道:“大奶奶,潘家在过一个月就是潘老太爷的寿辰,潘二奶奶倒是没甚动静,至于潘太老爷的寿辰还没开始送请帖,怕也是半月后,毕竟京城里头这段日子不太平,其余的打听不出什么来。”

姜婳微微发怔,片刻后道:“我知晓,你们退下吧。”

夜里,燕屼回来的很晚,书房忙碌梳洗过躺在床榻都已经子时,刚把软玉一样的身子搂在怀中,就听见她软软的声音,“夫君,案件可有什么进展?”

她竟还没入睡。

燕屼拍拍她的背,“怎么还没睡?”

昏暗中传来姜婳低低的声音,“昨夜的噩梦太可怕,我实在担心,有些睡不着。”

燕屼把她搂抱的紧些,“别担心,没事的,已经开始排查,不出几日或许会有结果,这几日你莫要出门。”他其实心里也担忧,今日开始调查两名受害者生前接触过的女子。

这段日子一直落雪,也给案子进展带来不便,蛛丝马迹都极难追查。

姜婳低低的嗯了声就没吭声。

又过去两日,雪停,开始化雪,姜婳坐在屋里听见房檐下冰雪融化滴落在地的声音。

她坐立不安,起身吩咐珍珠,“去让马厩备车,我想去潘家一趟。”

珍珠一惊,低声道:“大奶奶,姑爷这两日嘱咐过,外头不太平,让您待在家中…”

“快去备车。”姜婳道:“青天白日的,还有阿大跟着能出什么事儿?何况我待在家里实在烦闷,去找潘儿奶奶聊聊也好。”

珍珠欲言又止。

姜婳淡声道:“快去备车吧。”

珍珠无法,去马厩备车,姜婳带着阿大和翡翠出门。

翡翠也忍不住唠叨起来,“大奶奶,这几日还是不要出门的比较好。”

姜婳嗯了声,没再吭声,挑开帘子看向车外。

人来人往,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马车很快到潘家,在大门前停住,翡翠跳下去拍门,姜婳坐在马车里望着,见潘家大门打开,门房出来,翡翠同门房说着什么,门房进去通报。

半柱香不到,门房就过来同翡翠说了两句,翡翠颔首,笑眯眯的跑到马车这儿,“大奶奶,潘二奶奶请您进去。”

姜婳下马车,阿大翡翠跟上,三人进到潘宅,随嬷嬷朝里走,雕梁画栋,紫檀木的走廊。

嬷嬷引着两人来带苏氏的房间,苏氏穿着一身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发髻上插着跟红宝石金钗,像是出门的打扮,瞧见姜婳,她有些意外,笑道:“姜妹妹怎么今儿过来了?”

姜婳柔声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那桂花头油用完,让我再送你两罐,之后过年忙碌,今日才得空,雪又停了,我便想着抽空过来把头油给你带过来。“她的声音略微停顿,“看姐姐这身打扮,莫不是想要出去。”

说罢示意身后的翡翠捧了两罐桂花头油出来。

苏氏急忙让身边的丫鬟接过头油,笑道:“今日的确有事要出门一趟的。”

姜婳担忧道:“姐姐这个时候出门吗?其实我今日出门还是有些担忧的,那凶杀案弄的京城里头人心惶惶的,姐姐要不等着凶手抓拿归案在出门也是好的。”

苏氏笑道:“青天白日的,我去的还是人多的地儿,哪有那么可怕,何况还带着丫鬟和护卫呢。”

姜婳今日来本就是为劝说苏氏这段日子莫要出门,没想会碰见她正要出去,眼看着劝不住,问道:“不知姐姐今日要去何处?”

苏氏道:“我家老太爷快要过寿辰,他喜书画,我就想着去玲珑阁找找有无真迹。”

姜婳笑道:“那我陪着苏姐姐一块去吧,我也好些日子没出门,有些闷,正好出去转转。”

苏氏自然是愿意的。

两人起身打算出门。

翡翠跟在身后有些担忧,姑爷出门前可是叮嘱过她们,一定要看好大奶奶,不许大奶奶出门,她是想着来潘家不出门应该无碍,哪里想到这两位就要出门去。

翡翠悄悄跟阿大说:“一会你可跟紧大奶奶,时刻注意着,你也知京城里这段日子不太平。”

阿大拍拍胸口,“翡翠姐姐就放心吧,有我跟着,不会让大奶奶出事的。”

姜婳还在跟苏氏说话,两人相谈甚欢,却不知姜婳心里在打鼓,她今日出门只为劝说苏氏,不愿她出门,眼看拦不住这才想要跟着,上辈子发生的事儿可莫要凑巧就是今日。

苏氏也在家中闷了一段日子,这会儿有人陪着说话,心里开心,两人坐上同一辆马车,苏氏还打趣姜婳道:“你家夫君擢升大理寺左少卿还未宴请客人呢,打算何时请我们去府中吃宴。”

姜婳叹口气,“他每日忙的不可开交,早出晚归,我时常连他人影都瞧不见。”

“这倒是,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每日繁忙,不过男子建功立业也该如此,等他给你讨个诰命回也是值得的。”

姜婳轻笑,并不言语。

苏氏又想起她送的头油,摸了摸发髻同姜婳道:“你这头油效果当真好,瞧瞧我这发髻,可是油光水亮的?发量都多起来。”

姜婳侧头望苏氏。

苏氏有一双杏子眼,微笑时温柔可人,明艳动人。

那犯人应该是即兴杀人,并没有特定的目标人选,不过是刚好碰上,又生的貌美就成为他的目标。

姜婳轻笑道:“姐姐这头发养的极好。”

苏氏笑眯眯的摸了摸发髻。

马车很快在玲珑阁前停下,玲珑阁各地都有,苏州也有个玲珑阁,里面是各种珍宝字画,端看你想要什么好东西,这里头都能找到,不过需要慧眼让你自个慢慢挑。

京城的玲珑阁占地极大,光是铺面都有好几间,后面是一处五进的大宅子,供客人挑选东西时歇息。

这玲珑阁占地都极广,因此不可能建在寸金寸土的内城,而是外城,周围也有不少商铺和民居的宅子。

不算偏僻,却也没有内城的热闹。守卫也没有内城的森严。

苏氏带的守卫在玲珑阁外守着。

两人只带随身丫鬟进去。

玲珑阁其实也算鱼龙混杂,任何人都可进来淘想要的玩意儿,不过后院的房屋只有贵客能在里头歇息挑选物件。

至于普通客人,亦能进后院喝水坐在走廊上的歇歇脚。

守卫不算森严,毕竟是做生意的地儿。

第115章

苏氏的身份不必说,本身是左都御史苏家的嫡出姑娘, 嫁的人还是京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家中的次子, 身份尊贵, 她常来玲珑阁寻好东西,里头掌柜跟活计和丫鬟们都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