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严把戒指放回托盘,心情复杂。那时候,一克拉的钻戒是个梦想,可是哪怕是趴在橱窗外面看着,心里也是那么快乐。如今,不要说十三万,就算是一百三十万,一千三百万的首饰他们任何一人都能负担的起,可是再也买不回那个紧紧价值十三万的钻戒了。

伤感就像是感冒,来势汹汹,突然的不给人任何准备。

回到空了严氏大楼,刚刚买到手的百万钻饰被随意的丢在抽屉里。涂严趴在桌上疲惫的睡去。

片刻,办公室的门被悄悄的推开,又悄悄的合上。

轻不可闻的叹息,在走廊里想起。

“您真的决定那么做?”严施说话的音调压得的很低。

“”

“涂严若是真的炸了,会不会”

这一丝迟疑让对面的老者轻笑,不屑明显的写在脸上,“严施,别跟我装纯良,你让我回国,不就是为了解开谜底吗?现在想脱身,没门。”

严施耸肩,恢复以往的笑面,“反正她第一个打枪的不会是我。”转眸一闪,倒真的有了几分担心,“要是胡定睿真的变了心?”

“没有女人会让他变心,我严广厦的女儿,怎么会被人抛弃?”严广厦透过十九楼的玻璃看着街道上的霓虹,“涂严是深陷其中,看不清方向,这么让她闹下去,只会悲剧收场。我不推了这面墙,她不知还得折磨自己多久。”

严施同意的点点头,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笑。

严广厦握了握手里的手杖,转身看他,再开口,却让儿子的笑彻底的僵住,“严施,你的那面墙,用不用我出手帮你推一下呢?”

涂严接到艾米送来的便签,足足看了两遍,才鼓着嘴眨眨眼。转头看看天气,无风无雨,更是疑惑。

胡定睿居然主动约她?!在昨天那种气氛的会谈之下,隔日收到邀约,实乃不合理中的不合理。

“胡总亲自来的电话?你接的?确定是他?”

艾米点头,接着又摇头,然后又点头。

涂严怒,“说话!”

“我去卫生间,电话是助理接,她说是胡总亲自打的。”

那就是亲自打的了!投降?不可能。讲和?这个似乎靠谱点。不过不管是什么愿意,他已经开始主动,就算是小赢一局。

涂严似乎看见了希望般的笑的灿烂,丢了办公室跟一大堆待处理的文件给艾米守着,一门心思的打定主意,要漂漂亮亮的出现某人面前。

夜幕低垂,华灯初起。涂严神采飞扬的走进金悦,可是在推开Vip包房的那一刻,瞬间懵憷。

胡定睿的脸一如既往的阴沉,而他旁边的人却是笑颜依旧。“涂严,好久不见。”

手里的皮包“啪”的一声落在脚面,同一时间,霍然抬眸扫视两人,很快,目光由欣喜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慌乱一时间,竟是神色不断的变换着,身体却僵在门口,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涂严,好久不见。”

哈哈哈,是谁说的呢?

下一章,胡定睿会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反应。

绝对不是你们想到的哦!

只看涂严怒,没见过阿睿怒吧!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橘子,橘子,橘子

兜兜,兜兜,兜兜

不倒,不倒,不倒

傻艳,傻艳,傻艳

我表扬小谁哦!你们懂的!

Part 29 真相大白了

手里的皮包“啪”的一声落在脚面,同一时间,霍然抬眸扫视两人,很快,目光由欣喜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慌乱一时间,竟是神色不断的变换着,身体却僵在门口,一动不动。

严广厦轻笑出声,“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

于此同时,胡定睿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来了?”

涂严依旧不语,神色却是大乱。

严广厦睨了眼自己的女儿,转向胡定睿,“涂严是我叫来的,今天要谈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您不是说要谈驰远股份的问题吗?”

话说到这,以涂严的聪明不难猜出,这是老头子得局,她捡起皮包,不去管胡定睿的质疑跟不解,快步走到严广厦面前,带着一丝恳求,“咱们回去谈谈”

“涂严。”

“咱们回去,回去谈谈,你不能这样,不”

“够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允许侵犯的威仪,严广厦甩开涂严抓着他手杖的手,从一边拿出一个文件袋,推倒胡定睿的面前。“你的父亲是谁你可知道?”

胡定睿目光灼灼,紧紧抿着的嘴角透着一丝不安,却在他下一句的陈述中,轻轻的发出一个“啊”的单音。“我不是你的父亲。”严广厦一字一顿的道。

涂严面色沉重,眼睛看着胡定睿,不容自己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呼吸几乎止住。

“我确实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严施,另一个却不是你。”他缓缓一顿,转向涂严,“今天我正式介绍我的女儿给你认识,她就是涂严。”

胡定睿的眼球顺着严广厦转向涂严的脸,墨黑的眼眸深的浓重,看不出情绪。恰恰是这样,让涂严更加的心惊。

惊到什么话都说不来,惊到全然没有了表情,不知所措。

严广厦徐徐的说着,简明扼要,切入重点,最后打开文件袋,“这里面有你亲生父亲的资料,也有咱们两人的DA对比,我是跟你母亲有过一段情意,不过,我们分手二年后,你母亲才有了你。”

“够了,不要说了。”胡定睿仓惶的起身,带起桌布,桌上的餐具“哗啦啦” 的碎了一地。

“阿睿”胳膊被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狼狈的离去。

涂严想笑,眼泪却掉了下来,这一天,还是到了。“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给我时间让我自己解决的。”她压抑着。

严广厦冷哼,不复以往温文尔雅的样子,“你的解决只是让我的女儿在不断的受伤,涂严,你若不是我的女儿,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在乎。可是,你偏偏是我严广厦的女儿,所以,哪怕伤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让伤了你的人好过。”

她霍然的转头,眼睛里竟是透着敌视跟厌恶,“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现在的我就不伤了吗?我最大的伤,不是我的疼,是阿睿。”轻笑一声,眼泪挂在脸上,她仰起头,“不管是六年前,还是此刻,你都让我觉得当你的女儿,是何其的不幸。”

甩手,转身,带着一丝决绝。

严广厦这一次并未拦她,只是轻轻的道,“一厢情愿的不是只有我,涂严,你该反思你自己。六年前,那样离开胡定睿,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呢?”

身子一顿,她夺门而出,心的一端,却似漏了一样。

跑出酒店,她疯了一样的伸手拦住从地下停车场刚驶出来的车子,刺耳的撒车声,划破了夜间霓虹的色调,猖狂且突兀。

涂严跑到车门边,打开车门,不顾司机的错愕,直接把人拉下来,自己坐上去,踩离合,挂档,给油,在司机一脸惊恐中,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而后座的胡定睿咬牙切齿的勒令她停车,只换来车子更快的速度。

“停车!”

“吱呲”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区里,盖过了胡定睿的低吼。他气急的推门下车,除了愤怒之外,似乎还带着数不清的情绪。

涂严也下了车,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在进门的那一刻,却被拦下,“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她咬着嘴唇,死拉着他的衣角,就是不松开。

胡定睿无奈的回头,她脸竟全是泪,不由一怔,却无言以对。

“阿睿,我们谈谈,现在就谈。”

他阴沉着,进了公寓,坐到沙发上,看着站在一边的涂严,“谈什么?谈你是严广厦的女儿,还是谈我可笑的一直认为自己是他的儿子?涂严,耍我很有意思吗?”

“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事实。”

胡定睿沉默的凝视着她,似乎要看穿什么,却跟以往一样什么都没有看穿。颓败般的垂头,直到听见那一声声低嘁,才缓缓的起身。“当年,你认为我们是兄妹,所以用那种姿态离开对吗?”

她迟疑一下,发现自己除了点头之外,做不了任何表情。

胡定睿在她点头的瞬间,忽的大笑,笑的她整个慌了。“阿睿,我”

他摆手,止住的笑意,像是蒙上冰霜,比以往更冷,比以往更寒。“现在该怎么办?要我道歉,还是感谢你为了牺牲那么多吗?”他慢慢逼近,“你认为你是在保护我对吗?你认为自己的爱那么伟大是吗?”

“不是,我”

“涂严。”瞬间的嵌住她的脖子,他的眸子里带着狠劲,“我真想掐死你,你知道我有多想掐死你。”

他松开手,却是摘掉自己的手表,表下的手腕上狰狞的疤痕清晰的夺人眼球,他贴在她的眼前,“看,这是你留给我的纪念。涂严,哪怕知道真相,我依旧不能谅解,怎么办?你以为的保护,你以为的爱,没有我的参与,我只是那个被你的保护伤的差一点死了的傻子。”

涂严怔然,怔然的并非是他的伤,而是他的怨。

那种怨,跟她的是否是如出一辙呢?

“涂严,你的爱情里,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你不需要我。可是我的爱情里,需要一个人来依赖,哪怕是受伤,也是相互舔着伤口。或许,这六年,是注定的。”

“依赖,相互舔着伤口。胡定睿,你以为我不想吗?”她靠着墙壁滑坐下去,整个人蜷曲着,“我以为我跟自己的哥哥乱伦,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以为我没死过吗?”她拉下洋装的拉链,手指一下下的戳着光滑的皮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都忘了做过多少次的磨皮才让它们恢复如初,你知道为了回到你身边,我付出过什么吗?”

胡定睿摇头,“我没有否认你的付出,恰恰是你的付出,让我接受不了。”

涂严听见他的答案,心里凉成一片,嘴边带着一丝嘲弄的笑,“你也认为我的付出是一厢情愿对吗?”

他疲倦的闭眼,同样的坐到地上,神色有些恍惚,“涂严,你认为我们还是原来的自己吗?我没有参与你对我们感情的判决,你同样没有参与我死而复生的历程,现在真相大白了,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涂严此时,似乎抓住了他心中的那些怨,可是她也同样委屈。她想怨,可是她要去怨谁呢?不管如何,她不会松手。微微仰头,带着一丝委屈的看着他,想让他心软,她很擅长。“阿睿,我的确有错,那时候我像是被迷了心智,可是,这些年老天已经惩罚了我的无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胡定睿看着她,神色微变,“两个体无完肤的人,要怎么重新开始。”抬手,像以前一样的撩开她的头发,手腕上的疤痕又一次在她眼前划过,“的确是要重新开始,不过,不是我们,是你涂严,严家的小姐,还有我胡定睿,我们作为个体各自的重新开始。”

话音里的凉薄是涂严没有料到的。她曾想过这样被摊派的一幕,可却没想过,胡定睿要跟她楚汉分界,桥归桥,路归路。

她摸摸脸颊上的泪,不在哭,反而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六年后的阿睿,早就不是六年前的阿睿了。拉好自己的洋装,捡起他的手表,乖巧的帮他戴上。

指尖在他的手腕划过,没错过那一丝微颤。

嘴角的笑,加深几分。等到抬头,笑容里添加了别样的东西,似乎委屈,又似乎坚强。她站起来,然后伸手拉他。

胡定睿没有伸手,自己起身。

她握成拳,抽回手,并不在意。“阿睿,就算是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而我又真正的错了吗?或许,就像你说的,我爱你,却没让你参与爱情。那么,从现在开始,我爱你,并让你参与,而且,不允许你不参与。”最后的一句话,带着以往的霸道。而她,并没有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留下一个柔柔的微笑,“明天,我在严氏等你,咱们谈谈驰远的股份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不虐了,其实虐的我自己都肝颤了!

下面胡定睿要被收拾的老实的了,特意加了你们要求的“武打戏”,汗滴滴的,剧透一下,涂严让人按住胡定睿,抬脚就踢在

哈哈哈踢在哪里?哪里?

不撒花花的就被人踢到

Part 30 状态很胶着

胡定睿来到严氏,看见的并非涂严,而是挺着肚子的Summer。

Summer的眼睛里透着审视,似乎带着某种埋怨,让胡定睿自审自己是否曾得罪过这位女王,到最后,全然总结成昨晚跟涂严的摊派,似乎,某些人告状了。

Summer的秘书琳达把全新的合同放在桌上,示意他看。

从头看到尾,并未有异常。股份按照世面的价格出售给驰远,很合理。不过,太过合理,反而显得诡异。胡定睿放下合同,等候Summer开口。

Summer见他看完,示意琳达取了另一份文件,一份初步预算的单子,“这数字,似乎不是胡总能承担的起的。我不是涂严,不能什么事都能混为一谈,不问利益。在商言商,我拿严氏的薪水,就要给严氏挣钱,涂严在收购股份的时候,用的不是这个价钱,可是她执意让我用这价钱跟您谈,我也没有意见。可是,股份我会一起卖出,胡总若是没办法筹到钱,严氏就要入主驰远。”

胡定睿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笔钱,的确是他很难承担的,除非能出现愿意投资的公司。

“给我一些时间考虑,我们也要做一些分析。”

Summer起身,“当然可以。”

“那我先告辞了。”胡定睿一转身,Summer又喊了他一声,“胡总是回公司?”

“嗯。”

“正好我也要去那边,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不介意。”胡定睿绅士的打开门,让孕妇先出去。他不善言辞,上了车,一路沉默。

Summer倒是明目张胆的一直在打量着开车的胡定睿,最后化成嘴边一抹冷笑,让人心生别扭。

胡定睿习惯性皱眉,忍不住开口,“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Summer摇摇头,“我只是在看,你身上有什么让涂严那么痴迷。”

“看出来了吗?”

她又摇头,淡淡的笑,最后,似有深意般说了句,“只能说你是个有福气的男人。”

胡定睿没有回话,却似有无奈的抿住了嘴角。

Summer让他在距离驰远一个街口的大厦前停下,没等她开车门,车门已经被自外打开,看见开门的人,女王笑的温柔,“胡总,这是我老公尚湛北。”

胡定睿马上下车,在调查小糊涂的时候,就知道Summer老公是市响当当的人物,“久仰尚律师的大名。”递上名片,两人公式化的应酬。

尚湛北的心思明显都在娇妻身上,简单的道谢,便扶着Summer往大厦里走,胡定睿转身上车,却不期然的听见

“涂严病了,晚上咱们去看看她吧!”

“那个女金刚也会病?你怀孕怎么能探病,死不了,没事”

整个人一滞,却刻意的忽略,直奔驰远。

Summer回头看了眼绝尘而去的车子,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惹得身边人大呼小叫,“不可以叹气,你总叹气,我姑娘该不漂亮了。”

“幼稚。”

被批评幼稚的某人,毫不愧疚,大言不惭的讲开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总而言之,说他幼稚,证明她自己也是幼稚。嘻嘻笑笑间倒是冲淡了对涂严的那份担心。

情绪的太大变换,让涂严昨夜回家就感觉浑身不对劲,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想约好了胡定睿,她挣扎的起身,却在面对镜子里苍白憔悴的像鬼一样的自己的时候,彻底的打消了去公司的念头。

打电话给Summer,特意嘱咐只要拖住进度就好,一切等她好了再说。便卧倒了,殊不知,Summer已经给胡定睿出了第一个难题资金。

胡定睿回到驰远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账,可惜就算把所有的可挪动资金都掏出来,想一次性将股份买回来也是不可能的。驰远正在扩充,许多的资金都是没办法动,动一发而牵全身,这个危险,有脑袋的人都知道不可行。

连着查了三天,东挪西凑,却只是凑足了一半的资金。

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烦躁。松一松领带,胡定睿似有疲惫的转动颈椎,缓解酸疼。

小陈推门进来,“胡总,二小姐下个月就回国了,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她。”驰嫣予因为电影去了泰国取景,公司的事还不清楚。

胡定睿摆摆手,“等她回来再说,小陈,路远那边给消息了吗?”

“没有胡总,我看路远那边希望不大。”

胡定睿摇晃着手里的签字笔,他又怎会不知希望不大呢!可是总是要问的,笔尖在纸上无意的乱画,难道真的要走最后一步棋吗?

适时,小陈犹豫着开口,“`D的副总aroline倒是很有兴趣投资,来了两次电话,不过”

不过,那位副总似乎目的并不单纯。

他放下笔,“小陈,你认为aroline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