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念点点头,拉拉靳羽的衣角,让他坐在身边,转身抱起大提琴。

琴声再次响起,《G弦上的咏叹调》自她的弦动中慢慢的充满琴房,也同时充满了某个人的心。绝望中生出的希望,像是星星之火,只是不知,她这点星火,能否抚平那么多人的心伤。

乐声的余音,让两个大男人都不忍打破,驰念晶亮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靳羽,看着他的神情一点点变化,读出赞许跟欣赏,心里的喜悦一点点开花。

秦老不住的赞叹,能做这两个学生的启蒙老师,他也算是无憾。

冬日天黑的早,五点钟天已经暗了下来。靳羽刚要开口送驰念回家,琴室的大门就再次被推开。

“小妈。”驰念低声唤着,靳羽身体一僵。

涂严见他,也是微楞。瞬间便扬起笑,“好巧。念念收拾好了,咱们跟靳羽哥哥一起吃饭好不好?”

驰念眼睛一亮,询问般看向靳羽,直到他点头,立马欢喜的收拾琴谱。

“这么快就叫你妈了?”靳羽皱着眉,看着涂严,说不出的表情。

涂严却看着驰念,“她说怕她爸爸照顾小阿姨的时候,我被人抢走,所以便跑到严氏要跟我住在一起,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要叫我妈妈。”转过身面对他,嘴角的笑刺人眼瞳。

驰念收拾好东西背着大提琴跑过来,小鼻子上冒着汗,她掏出纸巾,微微低□给她擦汗,低低说了句玩笑话,让驰念低垂下头,脸更红了。

看着二人种种亲昵姿态,靳羽很想问一句,“难道这世上只有胡定睿让你心软心疼其他人的心,你都不在乎吗?”话到嘴边,他生生咽下。

大手被小手拉住,驰念的小脸微微仰起,“哥哥,咱们走。”

靳羽露了一个牵强的笑容,解下她身后的大提琴背在自己背上,“走。”

晚餐选在G市一家很出名的自助餐厅,驰念的主食吃的并不多,涂严跟靳羽吃的更少。两个人各持一杯红酒,看着驰念跟冰激凌作战。

餐厅里是禁止拍照的,可是因为靳羽的出现,闪光镜头倒是一闪一落的在角落四处,大胆一些的客人让经理送来纸条询问可否跟他合影。靳羽一改往日的随和,都以已经退出娱乐圈的理由拒绝掉了。眼睛里的光却似越来越冷“我吃好了。”驰念把杯子一推,用餐巾抿一下嘴角,挺直的背,依如一个贵族小姐。

“不早了,吃好了咱们就回家。”涂严娇笑着道,瞄了一眼身边人,问:“念念是坐小妈的车,还是坐靳羽哥哥的车?”

驰念大眼睛一眨,“坐哥哥的车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她一笑,掏出金卡,递给驰念,“你跟经理去买单,然后取大提琴,在门口等我们好不好?”驰念点点头,跟经理走出大厅。

涂严是故意支走她,转头看向靳羽,“什么话,到酒店再说,先送驰念回去。”说罢,先一步起身。

走到停车场,涂严的车“蹭”的窜了出去,靳羽坐在车内,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手指紧紧的抓着方向盘,心口纠结在一起,紧紧的,想松都松不开。

手腕上一阵冰凉,驰念的小手放在他受伤的腕子上,小巧的脸上晶亮的眼睛直视着他,“放开你的手。” “额?”

“哥哥,放开你的手,太用力,会疼。”她轻轻声音非常的认真。

靳羽皱着眉头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

小姑娘眼睛一弯,柔柔的笑了起来,“我妈妈说,疼了,就放开手,明明很疼,还用力抓住的人就是傻瓜。哥哥不要当傻瓜,所以放开手。”驰念说完,握着他受伤的手,轻轻的吹气,那种带着童真的真挚,竟让他不自然的红了脸,有些狼狈的抽回自己的手,尴尬的转过头,发动车子。

一路无话,驰念自己回到房间,靳羽跟涂严转到了酒店的咖啡厅。

落地的玻璃透着街上行人匆匆的身影,隔壁的精品街霓虹闪烁,咖啡厅里播放着外文老歌,几个服务员站在中心的音乐台边装饰一棵圣诞树。

原来,一晃就到了年底。

“还去法国吗?”她低声问。

靳羽握着杯耳的手一抖,抬眼看她,一片迷茫。“不知道。”

涂严指着圣诞树,忽的转了话题。“快过圣诞了,过完了圣诞就是元旦,元旦完了是小年,小年过后就是大年,中国人就是好热闹,不管是西洋节,还是自己的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个节日。”说着,她抿嘴一笑,“过完年再走,靳老爷子很重视团圆,你这个大孙子不在身边,指不定怎么数落你爸爸跟你二叔呢。”

“我要是不走了呢?”他很生气,这个女人凭什么就能那么坦然,他的手是因为她废的,难道连一丝的心疼跟内疚都没有吗?

“不走也好,老爷子一定会高兴坏了的。他盼着你回靳家主事,可不是一日两日”

“涂严!”低吼带着明显的怒意。

涂严瞄了一眼他紧握的拳头,微微仰头,“很生气?很愤怒?很想掐死我是不是?靳羽,我似乎从来没跟你说过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在图书馆门前的草坪,你走过来搭讪,一脸的自信。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你身后挤眉弄眼,我当时就想,这位少爷大概不知道什么是疼。所以,我狠狠踢了你,看着你在地上打滚,我就想,好啦,现在你跟我一样疼了。”

“那么现在呢?”靳羽问她。“你还疼吗?”

她笑,猫一样的眼睛转动着,“疼,可是也很幸福。明知道他因为承诺,因为责任要陪在别的女人身边,我心疼,心酸,难过可是一想,他在别人身边,还在想着我,跟我一样心疼,心酸,难过我就觉得很幸福。”看着他的眼睛,涂严笑的极温柔,“靳羽,就算我陪在你身边,也治愈不了你的疼,因为哪怕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你也会想我在想着谁,我心里有着谁。我给不了能治愈你疼痛的幸福。”

靳羽不语,看着她一动不动。涂严也不再说话,等着他想通。可是眼睛慢慢的越过他,看向门口,神色渐染喜悦。这种喜悦,让他觉得刺痛,僵硬的转身,果然,那个能让她疼着也幸福的人,站在门口。

涂严看见门口的身影,心口的喜悦一点点顿满。再不迟疑,站起身,直接跑了过去扑在胡定睿的怀里。“你怎么过来了?”

胡定睿的脸色有些阴郁,“我怕我在不过来,你真的被人拐跑了。”眼神扫向靳羽,冰冷的脸微微皱着。

涂严心下一动,对着靳羽挥挥手,半倚着他转身出了咖啡厅,柔柔的说,“还真说不定,刚才我还想要不要就跟他跑了呢。结果,心思一动,你就出现了。哎呀,我看我是不能轻易被拐啊!”

两个人相携的背影,深刻的落在靳羽眼中。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转过身看向玻璃窗外,那一抹红色被紧紧的抱着,涂严踮起脚跟亲吻着胡定睿的下巴,然后钻进他的车内,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世界安静了,他端起杯子,发现连果汁都是苦的,喝到胃里,像是穿肠毒药,蚀心刻骨的疼。

“疼了,就放开手,明明很疼,还用力抓住的人就是傻瓜。哥哥不要当傻瓜,所以放开手”

“是啊,再不放手,我就真是个傻瓜了。”他自言自语道,却看不见自己的眼神,落寞的让人心疼。

出了咖啡厅,外面竟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小雪,冷风顺着大衣领子往里面钻。胡定睿敞开衣襟,把涂严抱在怀里,声音却是冷冷的,“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作病啊?”

涂严低着头,隔着衬衫在他胸口的凸点就是一咬,并未用力,热热痒痒的让人发疯。她听见他吸气,笑的妖艳。“生病了才有人疼。”

“你个小妖精。”

她顺势点起脚尖啄了一下他的下巴,“那你想不想小妖精?”

“我想弄死你。”胡定睿冲着她一呲牙,低头就要下口咬她,涂严身子一低,滑溜溜的从他怀里钻出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眼睛里转动的满是狡黠。

他摇摇头,随即上了车,打着火,涂严开口,“驰念在楼上呢,我得早点回去。”

胡定睿不理睬她,踩下油门直接奔了出去,车子停在公寓门口,涂严还带着一丝犹豫,“驰念”嘴唇被压住,舌尖纠缠起来,似乎不满她不专心一般,在她唇角用力的一吸,“怎么跟驰念住几天,你倒是变傻了。”

“额?”

“驰念打电话给我的。”他眨眨眼,拍拍她嫣红的脸颊,转身下车,绕到她的车门一边,见她竟还是咬着嘴唇发愣,心里真真的笑开了花。拉开车门,把她拉了出来。“怎么?还没想明白?你不是很了解我姑娘的吗?”

涂严撅起嘴巴,眼睛瞪得滴流圆,“天煞的,这孩子吃脑白金长大的?简直人精。”

涂严被人算计,实乃罕见。

胡定睿低低的笑,捞着她抱了起来,看她哼哼唧唧的乱蹬着腿,作势就在她脖子上一咬,咬的她“嘶嘶”叫疼。

进到屋,涂严马上扑了过去,趴在他肩头就是乱啃,一口比一口重,胡定睿磨牙霍霍,眼带危险之色,“你还真咬?看我怎么收拾你?”

涂严一听,翻身站了起来,坐到沙发上翘起脚,“老娘生着气呢,不稀罕你收拾。”

就知道着女人小气,他不在意的坐到她身边,吻着她耳朵,“还气?真的生气了?是不是自己哭鼻子了?”温柔的轻啄一下她的眼睛,带着心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涂涂,我放不开你。”

涂严感觉眼眶一下就热了,使劲推他一把,“怎么不保持沉默了?胡定睿,你就是吃定我离不开你了。”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打他,每一下都用尽力气,胡定睿硬硬的受了几下,使劲的拉她按在腿上。

“我怎么敢吃定你离不开我?涂严,我要是真的吃定你,就不会在接到驰念电话的时候,慌慌张张的跑到酒店了。”胡定睿说的认真,由不得她不信。在那一刻,他真的慌了,慌到等不及驰嫣予睡着,找了借口就跑出去。他不敢再冒一次失去她的危险。“涂涂,让我自私一回,你等我好不好?给我时间,等着我。”

“凭什么?”她挑着眉,跨坐他的腿上,“胡定睿,我问你凭什么?”

“”

胡定睿被噎住,凭什么?他就是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才眼睁睁的看着她跑出自己公寓搬回酒店。他就是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才迟迟不敢开口。他疼,更多是憋屈,说不出的苦闷。抬手覆上她的脸颊,“涂涂,我不知道凭什么,我没有理由,连个借口都没有”

“胡定睿你混蛋!”涂严的手忽的探下去,在他勃发处用力一按。

他倒吸一口气,压着她翻身,却见她眼眶微红,“涂涂”

“说你爱我。”她直视着他,声音带着凌厉,见他微怔,仰起头恶狠狠的咬他下巴,一口见红,“快说你爱我。”

“我爱你。”

柔肠百转抵不过这一声呼唤,爱情是什么。对于涂严来说,疼并快乐着,对于胡定睿来说,爱情就是涂严。“我怎么能不爱你,怎么能”

“够了,你爱我就够了。”身子绵软的贴在他的胸口,双臂缠在他的脖颈,“还要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阿睿,只要你爱我就够,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贪心。”

胡定睿这一刻,真的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身体。这样的女子,谁人舍得放手?掌心滚烫,解开她的大衣,丝绸的衬衫,轻轻一拉,扣子便四分五裂的蹦走。埋头在她的胸口,刻画着深深浅浅的痕迹。

接近午夜,雪,越下越大。夜,越来越静。卧室的床上,温度却是越来越高。

铺着鹅黄色的床单的大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亦如藤蔓,身体紧密的贴合,粗喘夹杂着呻|吟,寸寸蚀骨,声声。

涂严的舌尖在他的后颈描绘着,带着咸味的汗水,贴着发际滑落,她调皮的含住,然后渡到他的口中,低低的笑,“有点咸”

下腹热焰顿时燃起,胡定睿精壮的身体翻身躺平,举着她趴在自己身上,低沉的声音燃着情|欲,“还有别的味道的,我的小妖精要不要尝尝”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和谐了,老规矩。留盘子,等发肉。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如此的夜,越深越美丽.

58 缠绵几何时

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全然不知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前几天还下着雨的G市,随着冷气流北移的影响,迎来了近十年最冷的一个冬天,也迎来了这场纷扬的初雪。

胡定睿先醒了过来,未拉窗帘的落地窗,闪着白光的晃醒了他。软香在怀,不用睁眼就循着她的脖颈细细的吻着。

涂严昨晚累极,嘤嘤着叫他别闹,转个身窝到他怀里,小手捏着他厚厚的耳垂,“再睡一会儿。”声音萌极了,惹得胡定睿捞着她狠狠的吻了一记。

“你自己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做好了叫你,嗯?”

她鼓鼓嘴,眼睛都不睁开的亲他一下,缩缩身子,把自己埋进棉被里。神态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看得人想把抱在怀,狠狠的揉弄。胡定睿强忍着把她压住的冲动,翻个身起身,先是进浴室冲个澡,换了衣服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钟点工买好的鸡蛋跟土司,简单的煎蛋,切上几片火腿,加上新鲜的西红柿片,胡定睿自己都吹起了口哨,跟他的小妖精比,他的厨艺简直完美。

热好了牛奶,摆上桌子。

涂严穿着他的大衬衫晃悠悠的出了卧室,伸个懒腰,小跑着凑到他身边,“这么贤惠。”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含,“奖励你的。”

胡定睿顺势抱着她坐到流理台上,攀着她的腿划着手,“这么小的奖励,小气。”说着就要吻上她。

涂严眯着眼满是喜悦的笑,小手捂住嘴不给他亲,“今天路远达来公司开会,我要进严氏。”

胡定睿拉过她的手,在唇边慢慢的滑,抬手抱她下来,“不闹你,赶紧吃饭,一会儿送你回酒店换衣服,再去你去上班。”

“这么好?不用去医院吗?”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胡定睿给她擦去唇边的奶渍,递给她三明治,“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我真的担心,她就那么睡过去了。”

“阿睿。”涂严叹口气,“很累对不对?温瀞说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应该跟她谈谈或者找个心理医生什么的。”

摇摇头,他坐到对面,“要是有用,我就不会这么愁了。不过,我会找时间跟她说,以这种状态发展下去,只怕我不说,她自己也会发现。到时候,会更糟糕吧!”

涂严感觉嘴巴里的食物变得无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能安抚的拉拉他的手。

胡定睿看着她,反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涂涂,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好不好?”

涂严笑了起来,心想这男人怕是在意了她昨晚说“病了才有人疼的”话。心头暖暖的,用力的点点头,让他放心。

吃完了早餐,两人收拾好自己,牵着手出了门。车子驶出社区没多远,胡定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涂严从他衣兜里掏出来,按下接听键,递到他耳边。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胡定睿的车子差点没歪到路边,车子紧急刹住,涂严胸口被安全带嘞的发疼,手机掉落。

胡定睿慌张的捡起手机,回拨过去,脸色瞬间苍白,只颤抖的说了句,“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

车子急转,涂严不敢问。到了医院,胡定睿停在门口就往里跑,涂严被门警拉住,不得不跳进驾驶,把车子停到停车场,才慌张的跑上楼。

到了VIP病房,她忽然有些怯步。抓着手包的手,抖的不停,小腿也微微发软。

不会的,不会来的那么快。“傻子,驰嫣予怎么会死的那么快,不会的。”她依着墙角自言自语。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温瀞问完情况转眼就看见失神的涂严。走过去,看着她一脸的不安,心里也颇不是滋味。“驰嫣予知道自己的病了,情绪失控,差一点差一点”

“她没死。”涂严狠狠的叹口气,似乎松懈了一般。

温瀞皱眉,“你在担心她?”这不像涂严,至少不像大多人眼中的涂严。

涂严摇头,靠着墙壁,苦笑。“谈不上担心,只是替她不甘心。”正值年华,却走向死亡,如是她自己,也怕会不甘心,不置信,不接受。

“涂严”

“涂严。”胡定睿站在病房门口,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涂严冲温瀞扯了一个仓促的微笑,快步走了过去,“她怎么样了?”

胡定睿握握她的手,带着一丝歉意,“不太好。我不能送你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去,小心一点。”

她探探头,看着病床上昏迷的驰嫣予,原本丰腴的脸颊瘦的凹陷,面色苍白的吓人,挂着眼泪。心里似乎有什么一冲而上,定在她的喉头。

胡定睿送她下楼,涂严坐上出租车,脑袋里不断浮现的便是病床上的驰嫣予。

有些事,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她似乎瞬间明白这个道理。面对死亡,任何人都是无能为力,束手就擒。

晃悠悠回到酒店,涂严本想打电话给艾米让她取消会议,可是心思一转,收了手机,上了电梯。

推开房间门,并未听见琴声。她微微讶异,这个时间,驰念应该准备练琴才是,正是琢磨,沙发上歪着的两个人,差点没让她尖叫。

一地的酒瓶子,茶几上两个酒杯歪倒,爆米花跟坚果四处都是,驰念怀里还抱着空了的大香槟瓶子,脑袋靠着睡得憨香的男人肩头,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

涂严闭眼,狠狠深呼吸,然后哭笑不得。

她想,如果她是驰念的亲妈,现在一定狠狠的抽她一嘴巴,可是,转眼看见驰念身边的男人,她握紧的拳头,不自然的松开。

不由得开始头疼。这个驰念,让她爸爸把自己拐走,她自己竟拐个男人回房间。这呜呼,涂严大力的抓抓头发,感觉自己要疯了。

后妈不好当啊!

Prt59后妈好难当

靳羽出了咖啡厅就看见驰念站在酒店大堂。驰念看见他没有一丝的惊讶,好像就是等他一般,微微一笑,跑过来拉着他的手。

驰念的笑容单纯的让人觉得这个小姑娘就是天使,原本低落的心情,倒是因为那一抹笑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微微蹲下,与她平视,“谢谢你小姑娘,哥哥决定不当傻瓜了。”

驰念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小脸被暖气吹得微红,“哥哥,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你跟我来。”

靳羽被拉着上了楼,收到了那一份小礼物。一个名牌的口琴,琴身刻着。他放在嘴边,吹了上学时候的童谣,轻快的苏格兰风格小调。

驰念歪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跑进屋里,抱着大提琴出来,用那低鸣的声音也拉出小调。两个人,对视一笑。

从音乐上的小细节到学校里的趣事一点点的谈起,起初只有靳羽自己说,慢慢的小姑娘也讲起来自己练琴时候发生的糗事。

一来一往,二人谈得兴高采烈。

酒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起来,也记不清谁提议喝一点的,靳羽感觉遇见了一个知音般的小朋友,也就没顾虑太多。

可是驰念的心思却是谁都看不出来的。

靳羽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入眼的便是涂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脸,晃晃混沌的脑袋,一时间有些辨不明身处何处。

肩头僵硬的麻木,他一侧头就看见仍在酣睡的驰念,回忆一点点回笼,心里大为哀叹、后悔。天啊,他似乎跟个孩子在一起喝酒,还喝醉了。

“我是不是应该得到一些解释?”冰冷冷的声音在那张微挑的红唇中吐出,靳羽感觉后脑勺被勺子敲了一般。

驰念悠悠转醒,揉揉眼睛,看见涂严,哑着嗓子喊了声“小妈”,接着转头冲靳羽笑了笑,“哥哥醒了。”

涂严眼角一抽,真想抛开这孩子的脑袋看看什么结构,怎么就这么的镇定自若,没有一丝的慌乱。轻轻嗓子,她站起身,“驰念去卧室浴室洗脸,靳羽你也先去洗漱,洗完了,希望二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罢,她回到卧室换衣服。

三人都打理好自己,客厅已经被客服收拾干净,餐桌上摆着西式早餐,面对于驰念的坦然自若,靳羽未免显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