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再一次庆幸,孙河的事没有让她知晓,不然还不知她会想到什么。

“你想到哪儿去了。”

*

清远学馆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些之前离馆回家的学生也都纷纷回来了。

林邈和孟莫两位先生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只有那些许学生颇有怨言,但碍于先生和馆主,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和祥和,有时候薛庭儴也会想,也许林邈和两位先生的气场本就是如此,以至于在清远学馆读书的学生,格外有一种安宁感。

至于各人心中有没有羞愧,可是有遗憾,不管怎么,这都是每个人的沉淀。而一个人的生命就是由这一点一点的沉淀积攒而来,对也好,错也罢,一切都将随风散去,而唯一不变的就是面前的那条路。

这条路由自己走,每一步都将由自己来负责。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邈此人是真正的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若是换做以前,薛庭儴是十分不喜欢这种人的,可经历了这一切,又格外得到了一些其他的体会。

因为在安适悠闲的同时,他看到了那些同窗脸上的羞愧,也许他们会变好,会一点点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其实转念想想,十多岁的少年,又有哪个能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那次回来后,毛八斗还曾担忧地说,怕胡县令会不会报复薛庭儴让他丢了大脸。薛庭儴解释再三,都不能让他理解因为借了沈三公子的势,哪怕那几人再怎么恨他,至少表面上是不敢如何的。

而事情似乎就是这样,胡县令以雷厉风行的速度收监了高有志和孙鹤,清河学馆树倒猢狲散,这几日每天都有学生的家人闹上门。

缴了那么些银子,如今学馆却要关门了,任是谁都无法安适,毕竟普通人家的子弟还要占多数。

而在这一次的事当中,林邈作为馆主,对学生不放弃,宁愿陪同入狱,也要护着学生的事,被老百姓广为流传,于是前来清远求学的学生暴增。

这大抵是以前孟莫两位先生最想看到的画面,可真当这种情况发生,他们才发现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事,胡连申突然被县衙里的人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脑补狂沈三:我很欣赏你。

狗儿哥:看在你这么给面子的份上,我就给你欣赏吧。虽然哥很帅,但千万别爱上我,我只给招儿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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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快来试试运气吧。我的微薄-作者假面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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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大美妞的雷,么么哒。另外多说一句,作话不算字数的,所以就算面面在这里叨逼叨很多,也不影响什么,不过俺一般尽量都保证少叨逼叨,以免影响大家看文。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这件事在清远学馆引起轰动,有学生当时追问不止, 后来从衙役透露的只字片语中得来, 竟是和孙河之死的案子有关。

自此, 那个打从这件事发生后,就一直在学生们口中存在的内鬼终于曝光了。

竟然是胡连申。

其实早在之前就有人怀疑胡连申, 只是当时事发突然, 几个当时参与斗文的学生都被拘了起来。大家交流受阻, 自然一些脉络不太清晰,但当日有学生知晓, 胡连申其实也应该去的, 却是因腹泻未能成行。

后来, 这一趟去了的学生俱都遭受牢狱之灾,唯独胡连申侥幸逃过。看似运气极佳,可有时候, 运气太好也容易引来人的猜忌。

一时间学馆中议论纷纷,而孙河之死的脉络似乎又清楚了许多。

有学生进行了一个归纳总结, 事情大致的方向应该是这样的——

孙河因为名字和孙鹤有些像似, 所以甫入学馆就遭来富家子弟孙鹤的敌视。可姓名是父母给的,总不至于与人有些相似就改了。因为有此事在前, 又因家境贫困, 孙河在学中饱受冷眼和欺辱。而孙鹤乃是那一众富家子弟之首,他厌恶孙河,自然有人帮他出气。所以孙河应该是一直被他们欺辱的,本就是当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谁曾想在最后一次中孙河竟然死了。

闹出人命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孙鹤告知了父母,而富商孙家又找上高有志。高有志临机一动,上演了一出栽赃嫁祸的戏码。这时候内鬼就起了作用,没有内鬼从中穿针引线,两馆的学生也不会相约斗文。

经过某些知道内情的学生透露,这场斗文确实是胡连申发起的,至于胡连申在其中还做了什么没有,谁也不知。

县衙那边到底是怎么处置高有志,乃至孙鹤等人,谁也不知晓,以这些学生们的能力也打听不出来什么。林邈倒是可以打听,可自打回来后,他就不怎么管外面的事了,似乎那些人的下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旁人不知晓林邈到底如何想的,薛庭儴却是心中有几分数,经过这么些事,他这个便宜老师似乎学聪明了一点。

而第一步,就是不该问的不要过问,也不要追根究底。

其实薛庭儴并不在意结果如何,沈三算是一个心中有方正的人,他的故事与其说是讲给别人听的,不如说是讲给沈三的。

当沈三问出孙河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就知道沈三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夏县是沈家的地盘,沈家人怎会允许大后方出这种乱子,而以沈家的能力,也不过随口一句话的事情。

果然没过多久,胡县令离开了夏县。

他的下场如何没人知晓,新来的县令姓徐。徐县令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清远学馆,对林邈等人表示了一番勉励,又将早已被查封的清河学馆拨给了清远,让其扩充学馆内部建筑,以解学馆空间有限,而不能广收学生之苦。

他还专门让人叫来了薛庭儴,见了之后也并未表现出另眼相看,不过在临行之前说了句:“英雄出少年,好好念书,争取早日下场。”

别看这话平淡无奇,其实这几乎已经算是在下一次的县试中,给薛庭儴留了位置,至少一个童生是稳稳当当的。

薛庭儴心知肚明,却是处之泰然。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孙河之死案终于淡出人眼底。倒是有人好奇私下问过薛庭儴,那孙河到底是怎么死的,可薛庭儴从来讳莫如深。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问了。

这日,林邈将薛庭儴叫来斋舍。

林邈的脸色有些不好,比平常要黑那么一点点。

薛庭儴在下面偷眼端详了一会儿,终于确认这确实是怒气。难道说是最近太忙,所以才会恼成这样。

他在下面胡思乱想,上面林邈也在看他,被气笑了。

“看什么?”

“我看老师最近似乎年轻了不少,格外有朝气。”这破孩子和毛八斗混久了,人也变得油嘴滑舌的,若是换做以前,薛庭儴可说不出这种话。

林邈清了清嗓子,道:“老师没听你少叫,却也没见你拜师,你这是叫的哪门子老师?!”

薛庭儴一愣,这是暗示他赶紧行了拜师礼?

他嘿嘿一笑:“老师,我这就去抓紧了办。”说完,就连忙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林邈无奈地摇了摇头。

……

这拜师礼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林邈并不是那种注重金银的人,薛庭儴也向陈老板打听过,林邈并无什么喜好。左思右想一番,薛庭儴打算还是一切从简,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寓意。

拜师六礼是不能少的,这是古早就传下的老规矩。需得有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等,薛庭儴另又准备了两坛子好酒,这酒是他临时兴起买来凑数的。

看着这么简陋的拜师礼,招儿有些局促,总觉得太过随意了。可让她说出买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最后只能听了薛庭儴的。

带着这些东西,薛庭儴拜访了林家。

其实说是林家,不过是位于学馆西北处的一栋小宅子。宅子两面开门,从后面可以进入学馆,在正面也有门脸朝外。薛庭儴早就知道老师家室简单,只有一妻一女。

师母陶氏是个十分温柔内秀的女子,看外貌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独女林嫣然今年十七,长相随了陶氏,娴静柔婉。

薛庭儴来的时候,林家刚吃完早饭。

陶氏将桌子收拾了一番,就带着女儿下去了。

不多时再回来,只她一人。她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茶,搁下后,就下去了。林家称不上宽裕,所以家中是没有下人的,平时一些家务活儿,都是陶氏带着女儿做的。

“先不着急,再等等。”

起先薛庭儴还不明白,过了没多久,毛八斗也来了,手里跟他一样提了好些东西,他心里就约莫有些数了。

可林邈依旧慢条斯理坐在那里喝茶,丝毫没有动静。这对难兄难弟就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地杵着。

直到李大田来了,再之后陈坚也来了,林邈才放下手中茶盏。

“我观你们四人虽脾气各异,但人品端正,今日收你们为徒,是顺时、顺势,也是顺心,还望尔等日后恪尽勤勉,多日用功,不负我之所期。所谓读书一道,考取功名且是其次,当学古代圣贤修身之法。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林邈长篇大论说了一通,其实这些话归纳为一个意思,那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其实这些话现在对四人来说,还有些早了,林邈不过是想告知四人万事还是以心正、修身为先。

薛庭儴估摸着这一场事对林邈还是有一些触动的,不然这些话也不会说得格外语重心长。

按下不提,行过拜师大礼后,四人也未离开,而是留在林家继续听林邈教诲。

临近中午,师母陶氏留四人吃饭,毛八斗向来是个自来熟,便颠颠地要去给人帮忙。

林家拢共就三间房子,正堂、书房和卧房,后面还有间后罩房,是林嫣然住的。因为地方小,外面说话里面隐约也能听见,薛庭儴和李大田、陈坚坐在那儿,囧囧然地听着毛八斗和陶氏套近乎。

他嘴甜,左一句师娘右一句师娘的叫着,还要帮陶氏择菜杀鸡什么的,说在家里都是做惯了的,说他姐最是喜欢使唤他干活儿,还说林嫣然特别像他姐,长得好看人也大方得体。

把陶氏和林嫣然哄的,笑声都传进屋里来了。

反正薛庭儴自打进了林家,师母还好,他就没见林嫣然笑过。也是林家家教森严,一见有男子来,作为未出嫁的女儿,林嫣然就忙避了出去。

午饭是分开用的,男子们一处,陶氏带着女儿避着在里面用。

用罢饭,薛庭儴等人就告辞了。

出了林家门,四人停下脚步,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你们藏得可真紧。”薛庭儴笑骂道。

“啧,我这不是怕你们心里不好想么。我这么天资出众,竟让馆主收我为徒,我怕就单收我一人,你们知道了心里羞愧,才没告诉你们。”毛八斗恬不知耻道。

李大田嘿嘿笑着,没说话。

还是陈坚老实地说了一句:“我一直犹豫,本不打算来的。”可是后来想想,还是来了,大不了日后求求老师,把其他三个也给收了。

薛庭儴好奇问道:“老师是怎么跟你们说,要收你们做弟子的?”其实接触了这么久,他也算看出林邈是个脸皮很薄的人,之所以平日里会看起来很严肃内敛,大抵就是为了掩饰脸嫩。

“我给你演演啊。”毛八斗说道。

语毕,他双手负于身后,掂着小肚子,往前走了两步。方回首,用极为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三人,抚了抚想象中的胡子,才道:“你可要拜我为师?”

这边几人都笑得仿佛抽筋,后方不远处,林邈脸色发黑地看着这边几个小兔崽子。

按理说拜师后,老师要给学生见面礼的,林邈早就让陶氏备好了,可惜他忘了,陶氏被毛八斗这么打岔着,也忘了这茬。这不等人走后,陶氏提起,他想着人还没走远,便追了出来。

谁曾想竟然见到这一幕!

林邈将手里捏的东西,往袖子里一塞,扭头就走了。

不尊师重道的小兔崽子,还要什么见面礼!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明天就可以来个xx月后,或者xx年后了。→_→

高兴不?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薛庭儴等人自是不知暗中还有这一幕,四人绕去了学馆正门, 远远就看见门前围了不少人。

俱是家中长辈带着晚辈。

毛八斗啐了一口倒霉, 对三人道:“咱们还是换条路走吧。”然后几人又原路返回, 一直绕到后门处,敲门让里头的斋夫给他们开了门, 四人这才得以进去。

现如今学里的人进出, 都不走前门, 薛庭儴等人本以为大中午没人来着,谁曾想还有人守着。

也是最近前来求学的学生太多, 且大多都是原清河学馆里的学生。大抵是鉴于之前发生的事, 清远上上下下都对这些人十分很反感, 甚至有学生联名去求林邈,让他不要接收清河的学生,因为谁也不知这些学生的品行到底如何。

林邈并未答允, 但也没有否决,不过在收学生方面, 即使徐县令那边暗示了好几次, 他依旧收得十分谨慎。

可能人们都有求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态,最近前来清远的人越来越多。被拒了也不走, 就堵在门口, 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

四人回了号舍,略作休息一会儿,就拿出书来看着,包括平时最是懒散的毛八斗。大抵也是拜师一事暂时刺激到他, 就不知他这股兴头能维持多久。

下午照常是理书,申时刚过半就散课了。明日是休沐,每逢休沐的时候,头一日散课就会非常早。

今天是招儿来接薛庭儴,她最近刚学会了赶车,十分有兴致。薛庭儴迈出大门,就见她穿着一身男人衣裳,坐在车辕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正值七月酷暑,天气已经非常热了,薛庭儴只穿了一身薄薄的长袍,也热得额见薄汗。更不用说招儿了,她的脸被晒得红彤彤的,两鬓的头发都汗湿了不少。

“天这么热,这个时辰日头又毒,下次你别来了,我又不是不认路,自己知道回去。”薛庭儴有些心疼道。

“你也知道日头毒,难道你慢慢走去镇口坐车,再坐那急死人的牛车回去,一路上就不热了?其实也就停下了有些热,待会儿跑起来就不热了。”

薛庭儴正想说话,身后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庭儴,招儿姐这是心疼你,还不领情。”

说话的正是毛八斗。三人步上来前,毛八斗率先嘴甜地喊了声招儿姐,陈坚也叫了声招儿姐,但相对正经多了。李大田则是只对招儿笑着点了点头。

毛八斗狗腿道:“瞧瞧你,也不知道叫人。”

李大田拿眼睛瞪他。

他笑嘻嘻的:“切,又不是没叫过,你就比招儿姐大一点点,叫声姐你又不吃亏。”

招儿哑然失笑地看着几人,她并不是第一次和毛八斗等人见面,上次去查孙河的事时,就接触过了。也知道这三人的秉性,而这毛八斗就是个大活宝。

李大田恨得牙痒痒,撵他:“你赶紧走你的吧,我们也要走了。”

他和陈坚住在乡下,不过却和薛庭儴不同路,不过可以坐顺风车到镇口,再换其他车。只有毛八斗是住在镇上的,没有顺风车可搭。

“我就不走,有本事你咬我。”说完,毛八斗就凑到招儿面前扮可怜:“招儿姐,你也顺我一段儿吧,你看这天。”

申时的日头正烈,像个大火球似的高悬在天空中,散发着阵阵热量。也不过只闲话这一会儿功夫,几人就是大汗淋漓,更不用说本就体胖的毛八斗。

“那还不赶紧上车。”

话音还未落,毛八斗就以与他体态不符的矫捷身手爬上了车,捡了个最好的位置,对着李大田示威地笑。

薛庭儴简直对他无语了,三人鱼贯上了车,招儿鞭子一挥,大青骡子便迈步往前跑去。

镇上的路好,车也稳当。

毛八斗又是吹捧又是夸,把招儿逗得连连直笑。

薛庭儴的脸黑得像锅底,到了一个岔路口,车还没挺稳,就把他往下面撵,这下轮到李大田对着毛八斗示威的笑了。

一直到了镇口,将李大田和陈坚两人放下,车才跑快了起来。镇上人多,一不小心就会撞着人,所以招儿之前都收着速度。

“你以后少跟八斗说话,他就是个没正经的。”

招儿一面分神看着前面的路,一面跟他说:“我觉得还好啊,八斗就是性子跳脱了些。”她比毛八斗大,而毛八斗又是个嘴甜会讨好人的性子,所以招儿都是把他当做弟弟来看。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另外一面。”

“八斗还有另外一面?”招儿来了兴致,看了他一眼。

“当然。他生性浪荡,最是喜欢和姑娘家套近乎,他家附近的姑娘,就没有不被他招惹过的。”薛庭儴说得很煞有其事,甚至列举了几个例子,例如邻居家的小花妹妹,同一条街的小草妹妹。

“还有这事?我看他就是有点活泼。”招儿有些不敢置信。

“还能让你看出来?你想想,他嘴那么甜,这肯定不是天生的吧,自然有那个对象让他学得一副油嘴滑舌。你是不知,他不光风流,还最是邋遢……”

薛庭儴丝毫没有犹豫,就把毛八斗的一些破烂事给说了,怎么抹黑怎么说,反正毛八斗从头发根儿到脚后跟,就没有一根毫毛是好的,全是坏毛儿。

此时刚踏入家门的毛八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在想是哪个王八犊子在骂他,还连骂了好几句。

“那你还与他交好?”

薛庭儴窒了窒,才道:“其实除过这些,他人其实挺不错。”

“他这么风流,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了他,真是要倒大霉。”

“可不是!所以你以后少与他说话,他最是擅长哄骗人,姑娘家被他哄哄就上当了。”

信口胡说良心一点都不会疼的薛庭儴,浑然没想到若干日子以后,自己的这些话竟被招儿传进了某个姑娘家的耳朵里,以至于毛八斗后来知道了,恨不得将他一把捏死。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

两人到家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沐浴。

招儿先洗,之后是薛庭儴。等他洗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后面走出来,就听见赵氏坐在正房门前骂。

骂得自然是那杀千刀的清河学馆,收了他们的银子,竟然关门了。薛俊才从学馆里回来,关于学馆里发生的事,他一点都没说,就说馆主犯了事,学馆被关,所以他现在没学可上了。

次日薛青山就带着他往镇上去了,去了一看,果然门上贴着大封条,只能无功而返又回了来。自那以后,赵氏想起这事来就要骂上几句,骂那馆主害人,骂这学馆坑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