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

“一路平安。”

大伙互道平安,各自上路。

到结帐时,老板娘竟比别人少算许多房钱,这不觉又让人为之一乐。

大家在各自房里收拾行李。杨小姣的行李不多,简单一收拾就行了。她闲来无事,就把房间打扫干净,床铺整理好,好方便下一位客人。

她整理房间时,无意中瞥见墙洞上垂下一条带子,可能是腰带,杨小姣抿嘴一笑,心说隔壁这人怎么还没玩腻啊,又往这送东西。

笑毕,她再抬头一看,突然脸色大变。那不是腰带,那是一条蛇!

杨小姣只觉得全身冰冷,汗毛倒竖,她“啊”地一声失声尖叫。

云凤章此时正在屋里检查行李,猛然听到她的叫声,立即飞一般地撞进杨小姣的房中。

此时的杨小姣脸色惨白,双手抱头,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云凤章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安抚,“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我。”

大家闻声赶来,云齐和王一川迈步进屋连声问怎么了。

杨小姣颤抖着手指着墙壁。

众人这才发现墙洞里的那条蛇。云齐赶紧上前将其扔掉。

云凤章一看到蛇蓦地明白了,他的眸色一深,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让他心如刀绞的前尘往事,还有那个害小姣至斯的蛇蝎毒妇。也许,他该提前动手了。

他情不自禁地将小姣楼得更紧,一手摸着她的头一手轻抚她的背部,像哄一个受惊的婴孩一样,软声哄道:“乖,不怕了,那东西被人赶走了。都怪我没注意。”

杨小姣将头埋在云凤章怀中,双肩仍在不停颤抖。

众人面面相觑,同时又有些不解。因为杨小姣平常不是个胆小的女孩子。她对老鼠癞、蛤、蟆之类的东西也不怎么怕。就算怕蛇,也不至于怕到这种地步啊。

周玉音在旁边小声解释道:“她从小就怕这东西,有次在我家园子里看到这东西也是这样,把我们都吓坏了。小姣的娘说,她小时候掉进过蛇窝所以才这样害怕…”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谢静雅的手指掐着门框,脸上露出深沉莫测的笑意,静静地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杨小姣才渐渐平静下来。等平复过来,再面对大家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众人再次出声安慰。

云凤章用担忧心疼的目光望着她,想伸手再去抱她,却被杨小姣躲开了,“我没事了,麻烦你了。”

云凤章的胳膊僵停在半空中,他苦笑一下,名分束缚着他,以至于他都不能在她需要他时,光明正大的关心她陪伴她。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没有耐心了,看来,他应该加快追妻进程。

遭遇此事,众人对杨小姣愈发关心。陆蕴还让丫环特意送来装有驱蛇粉给她。

云凤章一路都在深深自责,他太疏忽了,竟然忘了这一条。

杨小姣见大伙如此劳师动众,愈发过意不去。

众人收拾妥当,仆人和车夫那边也已准备就绪。到登车上路时,忠伯说,天虽放晴,但道路仍然泥泞难行,恐怕马车会陷入泥中,因此建议,众人最好分散着坐。往常大家都喜欢聚集在云凤章那辆加长马车上,以便图个热闹。如今听忠伯这么一说,都只好分散开来,各坐各车。

杨小姣本来还想跟初时一样,打算跟周家兄妹同车。

不料,云凤章先一步邀请她道:“小姣,来我车上吧。”

杨小姣想到自己方才在众人面前失态地扑到他怀中,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便想委婉拒绝。

周玉音却笑着走过来挽着杨小姣的手,说道:“盛情难却,你就去吧,我们那辆车正好跑得快些。”

云凤章见周玉音如此善解人意,对她态度愈发和煦,便顺口道:“玉音也来陪着她吧,让一川去跟季明做个伴。”

王一川见自己被表兄抛弃了,一脸的怨妇相,不禁摇头叹息:“人说小人见利忘义,我看某些人是为了美人抛兄弟。”说完,他拍拍周季明的肩膀,“咱们这两个可怜人就凑和坐一车吧。”周季明温和一笑。

陆蕴自然跟谢静雅一车,其他的仆从也各种分散开坐。一切准备停当,这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上路了。

果如忠伯所言,路上十分泥泞难行,马车时不时陷入泥中,有几段路还要人推着才能行进。

云凤章和周玉音杨小姣三人坐在马车中,杨小姣的兴致不高,话也不如往常多。倒是周玉音有意逗她开心,一路不停地说话。

云凤章面带微笑着听着,时时观察着杨小姣的神情。时不时问她要不要喝水吃东西。过了一会,杨小姣的神色终于渐渐舒缓,也能和周玉音说笑了。

马车行得极慢,今天一整天只有平常的一半行程。

到傍晚时,忠伯说道:“今晚咱们是赶不到下个镇了。”

他们最终停在了靠近官道的一片草地上,仆人们或是生火,或是捡着干燥的地方搭帐篷。

周玉音和杨小姣也下了马车,她用石头围成灶台,用云凤章车里的碳生了火,拿出一只小铁锅开始煮肉汤。肉是从家里带的肉干,再往锅里扔些干香菇蘑菇,最后加点现采的野菜,闻上去倒也香味扑鼻。

王一川的鼻子像狗一样灵,一闻到味忙凑了上来。汤还没熬好,他就端着小碗在旁边等着了。

人多汤少,他们每人只分得半碗,然后再接着煮第二锅。

热汤就着烤饼,吃得众人热汗淋漓,大呼舒坦。

王一川一连喝汤一边问道:“小姣,你出门还带着锅啊?”

杨小姣笑笑:“我娘非让带,说这锅很轻也不占地方,若是一个人就就着锅吃,还能当碗使。”

王一川一看也是。云凤章却随口接道:“这锅两个人用刚好。”

王一川:“…”他怎么觉得这人话里有话呢。

天气渐暗,沉沉暮霭笼罩大地。

火堆燃起来了,帐篷也搭起来了。

众人围着火堆团团而坐,吃干粮,喝汤喝水,谈天说地。

他们这边说说笑笑十分热闹。谢静雅和陆蕴那里却有些冷清。虽然谢静雅极力想融入他们,没事也喜欢跟王一川开开玩笑,但是她和不说话时的云凤章一样,两人长相都属于艳不可近,纯不可渎的那种,高高在上,让人仰望。

周季明也好王一川也好,在她面前都难免有些放不开。说话从来都是和和气气,但要做到随心所欲开玩笑的地步,却有些勉为其难。

王一川似乎有些过意不去,适时地将他们拉进话谈圈子里。

王一川正手舞足蹈地讲他以前的游历经历。

“我跟你们说,我这人经历可称得精彩非凡,不止一次地遇上土匪,女匪一般都想抢我当压寨夫君,男匪想让我当他们的老大…”

他正讲到精彩处,却听见马群突然嘶鸣起来,接着周围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大声怪笑道:“兄弟们,给我上,这帮人不但有钱,还有一对绝色男女——”

第二十七章春夜反思

三十多个人高马大的匪人从四面包抄过来。陆蕴和王一川云凤章等人,纷纷指挥各自的侍卫反击。

谢陆王云四家的侍卫约有十几人,再加上几个车夫,人数并不显得太悬殊。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马匹的嘶鸣声,厮杀声,兵器铿锵碰撞声,诸多响声混作一起。

云凤章在下令反击的同时,一只手飞快地捉过杨小姣的手,将她拉至自己身边。周玉音也是一脸紧张,紧紧贴着周季明的胳膊。

周季明温声安慰道:“别怕,我们没事的。”他说着这话,又朝小姣的方向看了看,知道云凤章在她身边便放了心。谢静雅那边,谢陆两家的家丁丫头把她团团围住,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

这些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中的部分人还会些功夫。 不过,他们这边的侍卫的功夫明显更胜一筹。

杨小姣一直知道云齐武功不错,但直到今晚才算开了眼界。说他以一敌十还不算夸张。而忠伯的功夫也不比云齐弱。陆蕴和王一川则亲自参战,两人亦是从容不迫,毫不慌乱。不多时,匪人那方已呈败象。有几人被打伤,还有一些人准备撤退。

王一川大声吩咐侍卫:“拦住,别让他们跑了!”

说罢,他一马当先带人追了过去。陆蕴既想跟追过去,又不放心谢静雅。

就在他为难的当儿,突然听见利箭破空而来的响声。

那箭正朝着杨小姣的左侧射来。

“小姣——”云凤章惊呼一声,说话间身体已经挡在了她身后。

“凤章…”陆蕴也急声大喊,当下一跃而起,举剑去挡那支利箭,那支箭险险的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歪歪斜斜地落入不远处的草丛中去了。

匪人这一次是彻底惹火了众人,忠伯扬手飞起几支飞镖朝箭来的那个方位射去。

只听得“啊啊”几声惨叫,有声被射中了。

家丁侍卫们一涌而止,将那几人捆绑起来。

这时王一川也带人回来了,这帮匪人伤的伤,死的死,大部分都被活捉了绑成粽子样。云齐和忠伯他们过去审问,这才知道,原来这帮人早就盯上他们了。想来也是,云凤章和谢静雅生得那样招人,再加上他们一行人鲜衣怒马,仆从众多,怎能不引人注目?

处理完这帮土匪外,众人商量仍就地歇息,只等到天明好去附近官府报官。

危险已经过去,女眷们也渐渐活跃起来。

谢静雅白着一张脸,拨开人钔,整个人像朵白云似的飘移过来,她直奔到云凤章面前,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云大哥,我听人说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云凤章先是一怔,接着飞快地抽出了胳膊,客气而冷淡地说道:“我没受伤,是阿蕴救了我。”说着他看向了陆蕴。

陆蕴正站在谢静雅的身后,他像刚刚遭受重大打击似的,面无血色。

杨小姣眼尖,惊呼一声:“陆大哥,你的胳膊在流血!”

众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云齐飞快去拿了药箱过来要给他包扎。

陆蕴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他那双满含着痛苦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谢静雅,似乎想在她脸上寻找某种蛛丝马迹。

谢静雅自觉失态,随即补救似地抱着他的胳膊,一脸惶急而又自责地说道:“蕴哥哥,我真的没发觉你受伤了,你一向那么厉害,我以为你会没事的。”

云凤章走过去,接过云齐手中的药箱,说道:“阿蕴,先包扎下伤口吧。”

陆蕴转而盯着云凤章看,他仍旧没有说话,目光幽深得如同今晚的夜色一样。

谢静雅似乎有些慌了,她紧咬着唇,微微带着一丝哭腔道:“遭遇匪人袭击,主要责任在我。都怪我们这一路人行来太过招摇,若是你们因我受了重伤,我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她又可怜兮兮地轻摇着陆蕴那只没受伤的胳膊,软声道:“蕴哥哥,我不是存心忽视你,实在是怕外人因我受了重伤而于心难安。”说完,她的目光停留在周家兄妹和杨小姣身上,道:“他们三个本可以一路平安无事到达洛城,是我喜欢他们,非要拉他们一起,他们若出了事,我们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还有云大哥,他是你的知交兄弟,又是个文弱书生,我怎能不替他操心?”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难为情,低着头,轻轻一顿足,娇嗔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随你。”说完,她径自回帐篷里去了。

众人仍是面面相觑,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小姣以为陆蕴会更生气,没想到他的脸色反而缓和许多,他朝众人勉强一笑:“我没事,让大伙见笑了。”说完,也不让人给他包扎,转身去追谢静雅去了。

“唉…”王一川神色复杂地叹息一声。

他似乎想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故意打起杨小姣:“哎,小姣,你也过来关心一下我吧,我好像也受伤了。”

云凤章瞪了他一眼。王一川一脸无辜地笑了笑。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陆蕴和谢静雅便并肩出了帐篷。谢静雅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边,他受伤的部位已经裹了白布。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时间,谢静雅似乎有意补偿陆蕴,一直缠着他说话,两人坐在离众人不远不近地一处火堆旁喁喁私语。

云凤章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复杂,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众人经此大事,也无心睡眠。侍卫和车夫分为两班,一班看守土匪,一班在四周警惕的巡逻。

王一川仍坐在火堆旁讲故事。这次,他不敢说土匪的事了,在说些稀奇古怪的民间故事。周玉音和周季明两人在旁边听。

云凤章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何时,他悄悄离了人群,站在黑幽幽的树林边上,望着天上的一轮孤月静静发呆。

杨小姣看着他的孤独背影,心中不由得一痛,情不自禁地抬步跟了上去。

“你怎么了?”杨小姣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云凤章冲她笑笑:“没事,我只是有件事想不通。”

他现在不知道拿什么态度对待陆蕴,他们相交数年,陆蕴数次帮他,这次又为救他受伤。他为人豪爽大方,光明磊落,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唯一的错处就是喜欢上谢静雅这个女人。

而上辈子的谢静雅…

他以兄弟之妻的态度对她,彬彬有礼而有分寸。她对他亦十分关心,起初他以为她这么做是因为他是陆蕴的兄弟。后来发现她的心思后便避而远之。她费尽心思,百般接近,求而不得后,便出言诋毁他。甚至不惜以清白为饵构陷他。他和陆蕴终于因此分道扬镳。

两人决裂时,陆蕴说了一句话伤他至深的话:“凤章,我与你相交时,曾有人劝我,一定要远离你。他们说哪个男人接近你,就会招祸上门,家宅不宁,连你的亲兄弟都逃脱不了,我当时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云凤章接连遭受两个打击,一个是他的亲哥哥,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都是因为女人,都是因为他的容貌惹的祸。从那以后,他便日渐心灰意冷,对女人一向避如蛇蝎。在此以后的数年里,他或是浪迹天涯,或是深居简出,不问尘事,不与人结交,唯一走得近的只有表弟王一川。

直到后来小姣出现,让他枯寂的人生才有了鲜活的生机。

这次三人再度相见,他的心绪极为复杂。陆蕴是他曾经的兄弟,哪怕两人后来决裂,他也不曾落井下石。当他和小姣陷入绝境时,他仍默默地帮了他们几回。而谢静雅,她是很可恶,但她又和伤害小姣的那个女人不一样。她可恶归可恶,但又不会让人生出预先除掉她的心思。何况,她前世因为心思过重,几年后灯尽油枯,从来不曾伤害过小姣。

云凤章心思千回百转,如一团乱麻,但又无人可诉。

他看了看小姣,试着用含蓄曲折的语言表达这种心境:“小姣,如果你有一个好朋友,生死之交的那种,

你知道——别管怎么知道的,反正你是知道了,知道你们之间将来可能会决裂,你会怎么办?”

杨小姣想了想,说道:“那就等他做出这种事再做决定吧。否则对他太不公平了。我们做人,有时宁愿别人先负我,不愿我先负别人。否则心里会过意不去。”

云凤章闻言不由得笑了。

是啊,陆蕴这辈子什么也还没做,不过谢静雅已经开始了。他有时也会幻想,她上辈子与自己相遇时,小姣还没出现,但今生他与小姣提前相遇,她看到自己心有所属会不会就此放手?如果她能放下执念,与陆蕴白头偕老,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只是她会放下执念吗?

第二十八章桃花山溪

夜风沁凉,虫声唧唧。云凤章和杨小姣两人背对着人群站在树林边说话。

这时,陆蕴向他们走了过来,对云凤章说道:“凤章,对不起,我刚才胡乱猜测,静雅纯粹是担心你,是我想多了。”

云凤章转过身,抬眼望着陆蕴,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过,如小姣所说,现在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决裂的地步,那么他就再尽一把力又如何?他以后要尽力远离他们。等到他和小姣成亲,一切都成定局,谢静雅应该会歇了对他的心思。

云凤章的心结暂时打开,心情随之开朗起来,他微笑着看着小姣,语带调侃:“虽然如此,但为了避免你的误会,以后还是离你们远些吧。”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又道:“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十分珍惜。我非常不希望咱们因为某些误会而疏远。”

陆蕴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对我们冷淡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纳闷究竟何处得罪了你。”

云凤章笑了一下,没接话。

说到这里,陆蕴又一脸诚恳地对杨小姣拱手说道:“小姣姑娘,我的性子不如凤章细心周全,往日说话间无意刺伤你,还望你不要见怪,我今后一定会注意改正。”

杨小姣见他语气诚恳,再联想到他自上次失言后,便一直试图补救,平常说话也颇为注意,再加上他今晚因救云凤章而受伤,其实也是为救自己而受伤,心中对他的一点不满早已烟消云散,于是她便笑着说道:“陆大哥过虑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这一路多谢你的照料,你再这样客套就是见外了。”

陆蕴心情大好,爽朗地大笑两声。接着他又说道:“地上太湿,我已经让人在帐篷里搭了两张床,就让小姣和周姑娘跟静雅一起挤挤吧。我们这些人随便凑合一晚,明早好上路。”

云凤章忙说不用,他马车里可以住人。

陆蕴没再力邀,只好说道:“那你们别离火堆太远,这草里说不定有长虫,别再吓着小姣了。”

一听到长虫二字,云凤章比杨小姣还紧张,不由自主地将小姣往身边带了带。陆蕴笑笑,摇头离开了。

云凤章看着他的背影,心绪略微复杂。陆蕴心情大好,想必是谢静雅跟他说了不少好话吧。

他唯一的短处就是太爱谢静雅。谢静雅掌握着他的悲喜,控制着他的情绪。她聪明而有心计,懂得如何掌控男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能将陆蕴玩弄于手掌之间。但他又能怎样?陆蕴是心甘情愿被她俘虏,就像他自己心甘情愿被小姣俘虏一样。

杨小姣觉得云凤章的目光似乎别有意味,忙问道:“你怎么了?”

云凤章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月光下特别好看。”

杨小姣摸摸脸嘻嘻笑道:“是吧,我也觉得我在月光下比在阳光下好看多了。”

云凤章一脸严肃地纠正她:“不对,你在哪种光下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