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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龙泽的话音落,薛彤只觉得有东西缠上了自己的小腿,软软滑滑,她一下子跳起,抱着龙泽的脖子,双腿架到了他的腰上,发出尖利的叫声,“啊……快弄掉……”

龙泽却在她耳边笑出声,用手拖住她的臀,一只手还在富有弹性的臀上轻捏了一把。

薛彤听到他笑,连忙看向自己的腿,什么都没有,再看看前后左右,没有任何异样。心仍然突突跳着,鼓着勇气问:“蛇呢?”

“你抱着的不是吗?”龙泽回答得轻松愉悦。

薛彤身体离开一寸,双手支着他的肩膀,“你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不是你说我是蛇吗?”龙泽笑得花枝摇曳。

薛彤才反应过来之前缠到腿上的是他的尾巴,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双眼喷火,“你这个骗子!”

“我只说你身边有啊,是你自己以为后面有。”龙泽继续笑,尾巴从后面过来,不安分地缠上她的身体,将人附在自己身上。

薛彤一只手虚虚搭在他的颈上,另一只手推绕上来的尾巴,“别闹了,放我下来。”

“不放,是你自己跳上来的,那有那么便宜,想上来就上来,想下去就下去。”

尾巴一圈一圈缠上,从薛彤的臀部到后颈,龙泽腾出双手摸上她的脸颊,滑腻的白皙中透着点粉红,像娇艳的花朵,也许是经了人事,薛彤的眉眼退了青涩,柔媚越染越多,他凑上了亲了亲。

薛彤连忙偏头,在他怀中挣扎,又怕动作太剧烈弄伤尚未痊愈的龙泽,“你不是要好好养伤吗?快放开,待会又弄伤了。”

“就你这点重量,怎么可能弄伤我?”龙泽勾着唇,凑到她耳边吐气,“下次我们试试这个姿势怎么样。”

光天白日,太阳明晃晃地照在面门,薛彤额角突突直跳,吼道:“龙泽,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越来越像个流氓无赖了。”

龙泽双手一摊,“我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又没人教我,无赖就无赖吧,你喜欢就行。”

“我才不喜欢。”薛彤推着他的胸膛欲滑下他的身体,两条腿也在后面乱摆,无奈动不了分毫,她杏眼圆瞪鼓着腮帮道:“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

龙泽偏着头看她,意思是“你能怎么样?”

薛彤显然也不知道能怎样,逼急了道:“我就哭给你看!”

龙泽抖了抖眉毛,缓缓放下她的身体,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谁无赖,哭给我看都想得出。”

薛彤脚尖触及地面,甩手推开他,“我们要保持距离。”

龙泽又把她揽过来,“两个无赖还是保持什么距离。”

“该回去了,再呆下去鱼就死掉了。”

龙泽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湖边叫不出名字的树幽柔绿翠,杂草长得繁茂,鸥鸟展着翅膀,身子从水面掠过,就能叼起一条白肚子的小鱼飞走。远处几只野鸭在湖面上游动,又忽地钻进了水岸边的野草丛中,两人回到之前呆过的地方,龙泽把所有的东西搬上车,朝薛彤招手,“走了,上车回家了。”

他说回家了,家该是什么样子的呢?薛彤不知道龙泽是否清楚,但她能感觉到龙泽的改变。刚来岛上的时候,龙泽话不多,抱着世外看客的心态隐居在这个海岛,把自己孤独地立在一隅,慢慢地他会和她分享他的东西,现在也会跟她开一些玩笑。他本是纯净的人,只是因为他的不同才疏离了人群,骨子里深藏着的,是被人接纳的渴望。程天行作为他在这个世界的启蒙导师,影响他三年多,依然没有剥夺走他的简单良善。薛彤越来越能理解他,朝着立在车边的男子笑了笑,盘曲在男子身后的长尾慢摆轻滑,尾巴末梢扬了扬,像是回应。

薛彤觉得他的尾巴特别有趣,左绕右曲,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灵活地盘进第二排的车厢,后面的空位被粗长的尾巴占满,他的身体在狭小的汽车空间里分外憋屈。

引擎发动,薛彤无心看外面树木野草的浓妆淡抹,也没系安全带,回头看着后面白色尾巴,无聊道:“泽,你把尾巴绕过来我玩一会。”

龙泽不置可否地笑笑,没什么动作。

薛彤摸了摸他腰身下的粗尾,虽是软绵,却蕴含着强韧的力量。

她的小手在上面慢慢滑动,像是煽风点火般带起浅痒,龙泽低头睨了一眼,警告道:“别乱摸,要不待会你负责。”

薛彤怕影响他开车,连忙收回手,仍是不甘心道:“我想看看你的尾巴,你把后面的绕过来。”

龙泽嘴角笑涡浅浅隐匿,长尾末端从后方滑上薛彤的座椅,明明尾巴上没有长眼睛,龙泽也没往这边瞧,尾巴尖却是准确地袭上薛彤的胸。

薛彤连忙逮住,轻拍了一下,“连个尾巴都这么不安份。”

汽车平稳地行驶,光滑的尾巴被薛彤抱在手中揉捏玩弄,她侧头问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开车?”

“那里不会。”龙泽手放在方向盘上,随意答道。

“你的每一段尾巴是不是有差别?怎么玩你的尾巴尖都不会打扰你,我觉得应该是反过来才对。”薛彤觉得应该尾巴尖的神经分布更多一些,更为敏感。

“你不老实地去摸一个男人的腰腹,能不打扰吗?”龙泽唇线上勾,不怀好意地笑着,“要不你继续摸。”

闻言,薛彤把手中的尾巴慢慢放下,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她总不能抱着他的身体玩,“你收回去,我不玩了。”

“你摸够了?”龙泽目光看向前方。

“嗯。不玩了,马上也快到家了。”薛彤将他的尾巴挪开。

尾巴却是没有离开,在她腿上滑动,薛彤今日来湖边玩穿的是一条短裤,尾巴在光裸的肌肤轻蹭,龙泽看她一眼,“你摸够了,该我摸了。”

长尾从后面窜出,将她的手连同身体一起压在座椅上,末端在皮肤上滑过来蹭过去,点戳她的身体,更像是呵痒。

皮肤上传来的痒让薛彤咯咯笑出声,龙泽力气大,但长尾的光滑又丝毫不会弄伤她,薛彤挣脱不了,被弄得前俯后仰,不断求饶,“住手,好痒,好好开车,”

龙泽怕她动作太大撞到车内壁,放缓动作只在皮肤上滑动,薛彤安静下来,道:“泽,你的尾巴好占便宜,又方便又有趣。”

龙泽看她一眼,很自然地说了一句:“恐怕就只有你喜欢。”

“只是它太特殊了,初见到会害怕。你这个人很好,生活在外面也会有很多人喜欢。”薛彤看他面色自然,尝试着问:“泽,我们以后是在外面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吗?就像你说的,买买菜,做做饭,我们可以偶尔去逛逛街。”

“可以,如果你和我一直在一起的话。”

薛彤嘴角挂了一丝笑意,低头看着他的白色尾巴作出憧憬状,“我们可以去不同的城市玩,去北方看冰雕,到内蒙的草原骑马,在最繁华的城市购物,逢年过节拎点东西去我家看看,等春天的时候去农村看油菜花开……”

尽管她说得多,用不同的美景来掩盖,龙泽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一下,眸色变深,好一会才开口,语气轻得像是羽毛轻落在湖面,“薛彤……”

“嗯?”薛彤装作自然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以后再说。”龙泽胸口起伏一下。

他发出青烟一般的叹息,话音缠绕在口腔,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知道她想回家,可是他缺失了那种自信,回到那里,那他们俩会是什么样子?

薛彤心里却像得到了安慰,龙泽没有直接拒绝,他已经慢慢地在理解她,红瓦的屋角从远处的树林后露出一隅,路旁的藤蔓铺展一地,爬上旁边的树木,挂了紫红色的小花,灿烂的阳光下,她总算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58暗夜

天上半痕弯月,几片薄云层次分明,满天星光静静流泻在海面,没有一丝风息,海面平静得不带半点皱纹,无涯的海和宽广的天都是同种颜色的深蓝,海天仿佛融为一体。一个银灰色小点从海天相接处浮现出来,后面翻起白色的尾浪,将融为一体的帷幕撕开,月亮打了个呵欠,低头看着海面上孤寂的船只,似不甚明了这只突兀的船为何要划破暗夜的宁静。

轮船像是从海中升起的怪物,朝着海岛的方向前进,甲板上没有一个人,二十来个男人在船舱中坐在椅子上,肤色各异,头发长短不一,却都是身材强壮,肌肉结实。不少人裸露的肌肤上有着形状不一的伤疤,有的是像蜈蚣形状长长的一条;有的是圆形,旁边的皮肤凸起一小块;有的是狰狞的疙疙瘩瘩;但他们丝毫不会因为这些伤疤感到苦恼,反而带着勇士的荣耀。

不同的口音昭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眼眶深邃的男人抱着枪支在睡觉,若是他睁眼,眼光像雄鹰一样锐利;窗户边的男人看着船舷翻起的浪花在发呆,他的皮肤黑得跟煤炭没有两样,让人疑心他要是藏在煤炭堆里恐怕叫人找不到;角落边的男人手上拿着游戏机聚精会神地玩着超级玛丽,棕色的胸膛上有一只哆啦a梦纹身,和主人粗狂的脸格格不入;有两个男说着同一种语言,凑在一起闲聊着什么,时不时笑出声;中间的五个人似乎是一伙,围在一起低声交谈;其他人是默默擦拭手边的武器,惯用的枪支像是他们的情人,在最危险的时候陪伴着他们……

庄凌走进船舱,身板笔直,礼貌又严肃地说道:“先生们,马上就到了。”

睡觉的男人伸了个懒腰,看浪花的男人回了头,玩超级玛丽的放下了游戏机,闲聊的两个人笑着闭了口……

“诸位都是这个行业的精英,从前独自完成过匪夷所思的任务,但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男人。把诸位从世界各地聚集起来,是因为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单个人可以搞定的,请各位按照之前的计划,互助合作,切勿逞匹夫之勇。”庄凌用英语再一次强调,“这次的目标,他不是人,是完美的妖怪,强悍程度可以类比电影中的变种人。”

坐着的男人都没有看他,低着头盘捡手边的武器,匕首,手雷,冲锋枪,手枪……一件一件绑在身上。

白色的海滩在暗夜中像银色的带子围绕在海岛,越来越近。

男人们检查好装备,站起身出了船舱,有人说了一两句鼓励的话,但另一些人依然冷冷相对。

引擎声渐渐熄灭,船靠了岸,健壮的男人跳下甲板,大件的武器被抬下来,足量的子弹和冲锋枪横陈在沙滩。庄凌站在甲板上,对着沙滩上的男人道:“先生们,我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没有人回应他。

他挥了挥手,引擎声又响起,船又向海天相接之处驶去。庄凌依然站在甲板,沙滩上的男人还在分拣武器,身影越来越小。四千万美元,仅仅只为了一个龙泽。

程天行当初挂了电话又何尝有电话里说的那么轻松,那时他的脸色苍白,口气凝重,“他竟然没有死。”

一个“竟然”包含多少意外和惧怕,庄凌也是如此。程天行大骂过阿宋和大猫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但在和他们失去联系后,就知道事情不妙,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杀掉他手下两个出色的男人,才打了电话给别墅。

龙泽也许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但程天行又怎会放这样一个炸弹在身边,他对庄凌无奈道:“找国际上最好的人,越多越好,不计成本,他一定要死。”

说不计成本,上次赔了一架直升机,一个飞行员,那么完美的策略连有没有伤到龙泽都不知道;这次就是四千万美元,在几天之内找了他们能够找来的最好的人手,在黑市上买来重武器,若还是不成功,下次程氏还有多少个四千万美元的闲钱来消耗?又要到那里去找足够的人力和武器?龙泽的强悍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不是这方面的精英,送上岛纯粹是送死,机会恐怕只剩这一次了。

海岛渐远,成了一簇黝黑的影子,早已看不清那些男人的身影,船急速行驶带来的风吹乱了庄凌的头发,空气变得湿冷,他却没有回船舱的意思,目光深远,同一个伎俩只能用一次,这么多精英杀手一同出动,若是失败,龙泽离开海岛,就再也没有机会。

沙滩上的男人已分工完毕,无线通信全部打开,遥远的天际有一颗巨大的星星特别耀眼闪亮,犹如一只孤寂的眼睛看着茫茫大海中的孤岛。

天还未亮,有人拿着海岛地图,打开手电筒辨认方位,带他们过来的船只已经没了影子,只有他们成功,才会有船来接人。

一行人开始向别墅的方向行进,虽然他们看了这次目标的照片,半人半蛇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但这也将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夜幕的深蓝渐渐退去,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路旁的野草微微颤动,覆上了晶莹的露水,天上的星辰渐渐隐去,只余了几颗晨星放着光。他们已经从树林的空隙中看到了别墅的一角,作为集体行动,天刚蒙蒙亮是最佳的时期,从睡梦中惊醒的人反应力和思维能力是一天中最迟钝薄弱的。

天色的淡蓝褪成了微白,草木树林在薄明中看得真切,所有人分散开,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能找到最好的隐蔽位置。几个人到达墙根,两个体格更为灵活的男人轻松跃上围墙,在花树间隐蔽好,一步一步向屋子靠近。

屋中龙泽的尾巴圈在床上,将怀中的女人包裹,薛彤在他的臂弯中睡的酣沉。纵然外面的人走的悄无声息,纵然他在睡觉,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龙泽突然睁开眼,感知两秒,立马坐起身,尾巴撤出,滑下了床。

长尾化作腿,他拿起旁边的裤子套上,动作快得只在分秒之间。身边的人突然离开,薛彤半梦半醒,含混迷糊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道,“我先看看。”

他闪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花树,院内的人不止一个,鬼祟如老鼠,还带了武器,他连忙掀了薛彤的被子,“快起来!”

薛彤思维不清,但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翻身坐起,伸手去拿旁边的衣服来换。

龙泽已经在旁边的抽屉中拿出枪支,上好弹匣递给薛彤,“别换衣服了,快躲起来。”

他严肃的口气让薛彤顿时清醒,龙泽已经子弹上膛,拿着枪凝神守在窗边,双目如炬盯着外面一草一木,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砰”的一声他扣动了扳机,伴随着这一个声音,枪声四起,黎明的安宁被打破,外面的人对着卧室的窗户扫射。

震天的响声炸开,薛彤抱着头蹲下,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各处袭来,龙泽隐在窗户旁,抽个空隙吼道:“躲起来。”

嗖嗖破空之声在屋中四起,薛彤握着手枪弯着腰朝柜子角落跑过去,还未跑过去,门就轻轻开了一条缝,一个手雷被扔了进来。龙泽眼睛虽没有朝向这个方向,却是准确地感知到了,身影如鬼魅,手雷尚未落地就被他接住,在毫秒之间从窗户外扔了出去,在半空炸出了一朵花。

他的视力虽好,但手枪射程有限,能看到却打不中让他恼火。已经有人窜入了屋内,龙泽先得把近处的危机解决,回头瞅了薛彤一眼,闪到门边,推开门直接朝右边开了两枪,隐在门边的人脑门上出现两个血洞。

还有一个人在楼上,楼下也隐藏着两个,他知道他们在哪里,但却不是几颗子弹能打穿,薛彤还在屋内,他不能贸然出去,这次来的人比他之前遇到的身手都好,对战严密,外面有足够的火力拖住他,远近配合,他从被杀的人身上捡回一支冲锋枪,闪回屋内,左手迅速一划,将门锁上。

别墅的落地窗虽然用的是钢化玻璃,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火力,哗啦啦地碎成一地蜂窝状的小颗粒,虽是钝角,但溅出的颗粒打在薛彤的皮肤上还是击出血痕,她抱着头蹲在柜子角落,紧紧咬着牙。龙泽也看情况不妙,扔了个枕头过去,“护着头,挡好。”

窗户已经成了空空的大框,龙泽靠着墙壁,一面凝神注意门外的动静,一面动手射击外面的杀手。

只要外面的人在枪支射击的范围之内,他就能准确打中,但这批人隐藏得很好,子弹无法穿过厚厚的遮挡物,龙泽眼中火苗跳动,脸色凝重,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但是他要护着薛彤,众多的人数和四处乱飞的子弹,让他时时刻刻悬着心。

一个高大的男人向屋中的同伴发出施令,“火箭筒准备完毕,注意隐蔽。”

远处有巨物如脱缰野马向窗户袭来,龙泽眸色一下收紧,如电的身影迅速闪到薛彤身边,抱起整个人向门外闪去。他连打开门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撞开木门,跌在外面的楼道。

轰天巨响在屋内炸开,火光漫了整间屋子,龙泽扑在薛彤身上,把她牢牢护在怀中,巨响过后,拉起她的头,声音急促:“有没有事?”

“没……没……”薛彤摇着头,身上有轻微擦伤,但在这种情况下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混蛋……”龙泽骂道,程天行真舍得下成本,连火箭筒都用上,再来两下薛彤肯定受不了——

精英杀手团出动了,龙泽不是只会卖萌的。程天行只能算企业家,不是养了支军队,找人找武器肯定要用时间。

59晨曦

龙泽上身没穿衣服,薛彤摸到他背上,粘湿湿的,手指拿过一看,点点殷红,心都抽痛起来。

火箭筒火力猛,龙泽跃到了门外依然免不了余威伤及背部,还好,对他而言只算轻伤。隐在屋内的杀手蠢蠢欲动,一面瞄准一面向外面的人报告情况,“目标尚在,已经退至门外。”

薛彤还没缓过神,连续的子弹朝这边射过来,比六月的急雨来得更为密集猛烈,走廊的盆景被打得七零八落,龙泽对于子弹有着良好的判断力,连忙抱着她闪开,隐蔽在墙的拐角处。他挡在薛彤前面,举起冲锋枪,龙泽的感知不仅仅只是靠眼睛看,屋内人不多,楼上一个,楼下两个,先解决掉把薛彤藏好再说。

楼梯口的杀手刚露出双眼,一颗子弹就飞了过去,瞬间毙了性命。龙泽却不敢掉以轻心,他一个人想怎么跑怎么闪都可以,但是流弹打到薛彤,一切都将无可挽回,对方还配备了重武器。

楼上的杀手在另一间屋内,身体不出来,龙泽从这个角度是打不到的;楼下的目前还藏在大厅,他要跳下去才能解决。他处于全身戒备状态,回头握了一下薛彤的手,“别怕,我在。”

薛彤从未经历过这样刺激的环境,子弹声震得脑袋嗡嗡响,人像卷入了滔天浪潮,性命悬于一线,但来自手心的温暖让她心安,她紧张得说不出话,像小鸡啄米一样胡乱点头。

“别动。”龙泽轻喝,随即跳了出来,翻身两步,以身诱敌,一串子弹从远处飞来,他俯身趴下,同时扣动扳机,从这个角度正好打中隐藏在另一间屋内的人。

不想他在长廊中的这一跃动,外面的人从窗户的玻璃看到了他的身影,子弹飞扫,瓷器瓦罐粉粉碎裂,像是千军万马过境,紧接而至的又是一枚火箭弹。

在火箭弹穿过玻璃直接射入楼道的一瞬,他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回身抱起薛彤从楼上跳下楼,依然用他的身体挡在薛彤身后,“嘶——轰——”的一声,走廊的油画震落,粉尘飞扬,烟雾绽开一朵云。

薛彤虽是被护着,但龙泽速度快,落地时仍感受到强大冲击,他手上的枪把重重地击在她的后背,让她痛得叫出了声。

龙泽无暇顾及,身上的灰尘尚未抖落,又闪了一下,几声枪响将隐藏在楼梯下面的人解决。还有人潜伏在房屋周围,随时准备冲进来,他的神经半秒不能放松。

他抱着她躲在角落,橱柜为他们提供了遮掩,才分出神看了看薛彤,薛彤脸色苍白,但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龙泽松一口气,“怎样?”

“没事。”薛彤忍着痛答道,一点小伤小痛在生死面前算不上什么。

龙泽眉头紧锁,这些天他没事都在睡觉就是为了恢复身体,但仍然没有恢复到最完美的状态,薛彤穿着睡裙,白皙的皮肤上有不少擦伤,火箭弹他一个人逃脱没有问题,但这样狂轰滥炸下去薛彤一定会出事。餐厅的窗外有半片影子晃动,他刚开出一枪,不料两个手雷在空中划出了弧线。

身影如虹,龙泽捞起人全速一跃,两个人跌在几米外的地毯上,剧烈的爆炸声在大厅响起,精美的橱柜被炸成碎片,飞出的碎片打在薛彤的身上,像是刀割一样疼痛。

爆炸声刚过,外面的人尚未回转过来,龙泽也顾不上看看薛彤,举枪从餐厅的窗户跃出,将躲在墙后的人一枪击毙。

他又跳回大厅,举起一条沙发抵在墙的拐角,三个角的包围形成小防卫空间,他将薛彤放进去,“藏好,头不许露出来。”

龙泽举起冲锋枪,眼神锐利地扫了一圈,这些人还以为一堵厚实的墙隔着他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唇线一抿,疾速进入厨房,一跃,一纵,从厨房的大窗户中跃出,左右各一枪,将两边的人解决掉。双腿弹跳,竟然跃上了二楼的阳台,在阳台上一翻,从另一头跳下,落地当口又是连续射击,将躲在屋子另一面的人全部干掉。

捡起一把冲锋枪挂在脖子上,屋子边沿已经没有人,他不敢再跳回屋中,怕外面的人狂乱对着屋子扫射,更怕炸弹的袭击,他要做的,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引向自己。他招摇地在屋外晃了一圈,子弹一路跟随,这帮人的弹药足够多,不要钱似的狂射。程天行果然对他了解,对付他就要用军队式的猛烈攻击。

他撤到了前院,躲在石头雕塑后方,火箭筒虽是单兵武器,但毕竟不是手枪,转移的速度没有人快。

在冲锋枪的目标射程内,只要有人露出一点,就会有子弹从龙泽手上射出,若是距离不是太远,他不需要看,也能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

墙外的人也感到棘手,已经有不少同伴伤亡,他们或许此前并不认识,死后也不会伤悲。目标已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天色全白,东方的云变为橙红,旭日已经露出,射击范围内的敌人龙泽已经全部清除,在黎明的晨曦中,远空传来“嗡嗡”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该死!”龙泽低低咒骂一声。

一架银灰色直升机从树林端头升起,飞行高度不过离地二三十米,两边舱门大开,一面舱门机关枪稳固地架在枪架上,另一面舱门半蹲的男人肩上扛着火箭筒,眼睛透过瞄准镜看着地面。

直升机飞到别墅上方,看到了石头雕塑旁边的男人,机关枪一阵扫射,火箭筒的榴弹也顺势而至。

子弹在他身边炸开,弹头乱溅,龙泽飞速离开,像一阵风在地面划过,他最惊人的地方在于他的感知力,看得清来袭的每颗子弹,后方的大理石雕伴随着轰天雷的巨响炸得四分五裂,石块飞出老远,砸到别墅的墙面上砸出一个小坑。

龙泽踏过草坪,子弹一路跟随,地面烟尘一片,纵然他快,可挡不住机关枪的激射,子弹在他周围一大片疯狂炸开,比暴风骤雨来得更为猛烈,像是大罩子一样将他罩在其中,花木稀疏矮小,无法为他提供遮挡,他逃得十分艰辛,毫无反击之力,向远处的树林奔去。

他一步能跃出两三米远,速度快得看不清,跳过围墙,在小树间左突右闪,火箭弹的烟火在周围漫开,机关枪穿透横支树叶,越往前跑,树木渐渐高大密集,他的身影隐匿在树林间。

直升机在树林上空逡巡盘旋,为了看得清楚目标,飞行高度减低,机上的人和地面的人在无线通话,查找目标位置。

持火箭筒的人觉得下方树林有一点异动就射出一枚火箭弹,这次行动的目标速度匪夷所思,这种震撼让他们加倍防范,为了成功有摧毁整片树林的势头。

树木密密层层,他们根本无法判定他的位置,胡乱扫射却是毫无收获。

龙泽早已跑出他们注意的范围,静静蹲在一棵枝叶茂密亭亭如盖的大树上,透过叶间的些许空隙看着上面的直升机,换了一把冲锋枪,脚下蹬力一弹冲出顶端树冠三四米,在空中停顿的瞬间对着直升机的螺旋桨扫射,直升机上的人完全没有料到他跳出的位置,机枪还未来得及瞄准,飞行员也没能迅速拉高距离,持火箭筒的人没看清目标出于震撼胡乱射出一弹,但龙泽射出的子弹已经打中螺旋桨旋转轴。

龙泽又落入树林,触及枝干迅速跳开,之前落地树木又被一枚火箭弹炸开,只是他早已换了位置。

飞行员大慌,“螺旋桨被打中,飞机失灵。”

直升机在空中摇摇晃晃,飞行员在全力拉稳飞机做着陆准备,两名射击手无法沉心攻击,还在犹豫是要相信飞行员的实力还是做好跳机准备,不妨一排子弹从树林中射出,左面持机关枪的人被击中,身子从舱门口斜落,垂直地落向了地面。

机身的玻璃被子弹击中,虽未打穿但出现一个个白点,白点周围散出裂纹,直升机跌向树林,飞行员凭着多年的经验仍在努力,又是连串的子弹从另一个方向袭来,变幻之快让人疑心下面不止一个对手,子弹遁入,飞机摇晃加剧,终是跌向了地面,发出震雷的轰响,在不远处的岩石处腾起十多米的火光,比东方瑰丽的朝霞更为耀眼。

龙泽尚来不及松一口气,手持冲锋枪在林中迅速奔跑,像离弦的箭奔往别墅方向,敌人四处分散,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是一通扫射,拼的是谁的动作更快,龙泽时东时西,他若是在对方的射击范围内,那对方也在他的射击范围内,同样的武器,对手还来不及扣动扳机就已经被子弹击中。

这个清晨,死神张开了翅膀在别墅附近游荡,扼走活人的最后一口气。不断有人倒下,不过一两颗子弹全是打在要害,身经百战的杀手遇到了生平最严峻的考验,大家都是以命搏命,龙泽满面烟尘,一脸煞气,大有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之势,所过之处他能感知的人全部毙命。那个在树林中扛着火箭筒的人脑门开花,鹰钩鼻男人扔出的手雷还未响起,胸膛已经被子弹贯穿……

龙泽跳过围墙,进入前院,心一下收紧,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