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浅一愣,她再去翻找,什么也没有了。她疑惑地去看尤然,“什么叫再见?”

尤然不说话,只是把沈浅的手握得很紧,甚至害怕她抽手,力道猛了些。沈浅被握得手疼,但也不吭声,而是用询问地目光看向沈母,“这‘再见’是什么意思?”

沈母说:“你跟妈妈走了,所以再见了。”

沈浅半信半疑,把目光转向尤然,尤然淡淡地笑,“再见的意思就是再次相见。”

“…”

两人是住在沈浅的小房间里,一米宽的床,很窄。沈浅本想让尤然到宾馆住,尤然不要,偏偏要跟她挤这个小床。沈浅不禁朝他翻白眼,“你是自找苦吃啊,我可不愿意缩着睡,把你挤下床别怪我。”

“我躺下面,你睡我身上就是了。”尤然坐在床上,振了振身子,觉得这张床还是有点弹性。他便脱下鞋子上了床,招了招手,妩媚一笑,“来。”

沈浅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某人吃痛地皱了皱眉,把她的尊臀抬了起来,妥帖放在不让他痛地地方,“你这一坐,差点把你的幸福坐没了。”

沈浅睨了他一眼,不说话,“我可是要在家陪我妈妈半个月的,你真打算一直跟我呆着?”

“反正我闲的很,等把你搞定了,我就去工作养老婆孩子了。”

“…”沈浅顺势倒在他的怀抱里,蹭啊蹭,“其实我已经被你搞定了。你瞧你,长得又这么帅,家里又有钱,表面看起来你文秀,其实都不知道你衣冠禽兽。”

“你赞美人的方式很特别,我很喜欢你说我衣冠禽兽。”他露出一副耐人寻味地笑容,然后伸手朝她衣服里面摸去,沈浅立即抓住他那越轨地手,“在我妈这,你也敢撒野?”

“你不说,我不说,咱妈怎么知道?嗯?”他挑了下眉毛,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沈浅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说:“会被听到。”

“你不叫就行了。”说罢,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不…”还没把话吐完,某人已经封住她的唇,肆意挑逗。沈浅很想哭,尤然技术那么好,她肯定会控制不住叫起来的,天啊…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干那种事情也一样,偷才是最刺激最疯癫的兴奋。不过那晚,可是把沈浅憋坏了。

尤然是个很会在外做谦谦君子的绅士。他对沈母很有礼貌,他是有些事懂得该做,有些事懂得不去做,沈母是越看越满意尤然了。只有沈浅在屋里抹把泪。这个男人啊,穿上衣服真是说不来的好啊,可是脱下以后,那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他有着很恶劣的恶趣味,喜欢看她想叫又不敢叫,非常纠结的样子…

不过,沈浅在这几天里,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早上陪妈妈去晨练,到了将近中午跟尤然去菜市场买菜,他主刀,他后勤。然后等她妈妈回来吃饭,聊聊天,吃吃饭,话题平淡,却带着温暖。晚上痛苦并快乐的被某只禽兽折腾。

她以为以后可以这样一直下去,直到迎来不速之客。

那天,沈浅和尤然买菜回来,便见到一辆上得了档次的车停在院子门口。尤然见到这车,感到一丝困惑,他认得这车,于家的私家车。

沈浅还笑道:“难道我邻居傍大款了?”她边说边笑,当差不多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菁菁从自家门口窜出来,“浅浅姐,你跟哥哥是私奔回家的啊?”

“…‘沈浅哭笑不得,“谁说的?”

“你家有个阿姨,朝你妈妈一直哭,求你妈妈让你跟她走一趟。”

沈浅蹙了蹙眉,也不知这个不速之客是谁,为什么突然造访,而且还提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尤然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变化莫测。

进了屋子,只见沙发上坐着的除了沈母,还有两个人,便是…胡女士,于天阳的妻子还有大女儿于南南。

沈浅愣了一愣,站在她身后的尤然则是把目光瞟向胡女士,只见胡女士见到尤然有丝诧异,眼神不断的逃避他的注视。

“妈,这是怎么回事?”

沈母面无表情地对胡女士说:“我女儿长大了,这事你还是跟她说吧。”沈母撂下这句话,就进了里屋,留下分外尴尬的几人。

胡女士咬了咬牙,看向站在门口的沈浅,幽幽地站了起来,她走到沈浅面前,声音不大地说:“沈小姐,我是于天阳的妻子。”

沈浅阴着脸,不说话。

“你母亲说你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沈浅冷了一张脸,“你放心,我不会找他。”

胡女士眼睛一闭,朝她跪了下来,顿时泪如雨下,哽咽地说:“求求你去救救你的爸爸,你爸爸得了白血病,他一直不告诉我,现在化疗也于事无补,只能骨髓移植。但是我两个女儿的血型都不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

“妈。”南南想拉住胡女士,偏偏她不依,依旧死死跪在地上

沈浅大惊,被胡女士突然的下跪震惊外,还震惊那个前不久还见到的男人居然生病了。

不过,莫怪沈浅冷血,她没感到一丝难受,而是惊讶。

“这个男人真可笑,到了快要死了,才来找我,认我?”沈浅不冷不热地说,也不扶起跪在她面前的胡女士。胡女士静默一阵子,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他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这次是我自己私下来的。”

沈浅苦涩一笑,“你们现在是有求于我,没诚意。”

胡女士不说话,站在一旁的南南终于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妈的出现,我爸爸和我妈妈关系不会这么糟,你还好意思说没诚意?都给你跪下了。”

“把责任都推到我妈身上?是那个男人管不好自己吧?有什么资格说我妈?”沈浅激了,第一次放开声音。

南南愣怔地说不上话,胡女士怒瞪她一眼,让她闭嘴,然后和颜悦色地对沈浅说:“他毕竟是你爸爸,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又不一定能救他,不要把我看得太重了。”

“多一个机会是一个机会。”

沈浅冷着脸,“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确的吗?我、不、去。”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后面那三个字。

胡女士闷着不说话。南南看不下去了,她拉住胡女士,“妈,我们走,我们不受这个气。”

“可是南南,你爸爸…”

“妈,我爸爸那么对你,你还对他这么好?从小到大,因为那个女人的介入,你们天天吵,每次吵得爸爸夜不归宿,你在家里砸东西,我和妹妹总是半夜被送到外婆家。是他对不起你,你现在为了他去求一个害了你一生的人,你要不要这么犯贱。”

“啪。”一个巴掌打在南南脸上,胡女士咬牙切齿地说:“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是你爸爸!他再怎么错,也是养我们一家的台柱,给你锦衣玉食生活的男人,你个不孝女。”

胡女士睨了沈浅一眼,恨恨地离开。南南抹了把泪,跟了上去。沈浅傻愣愣看了这一台戏,不知道哭还是笑了。尤然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安慰说:“还是专心对一个女人好,不招惹别的女人,也不让自己的女人伤心,对吧?浅浅?”

沈浅哭笑不得,“你在说你?”

“当然,我的做法很明智对吧?”

“嗯。”沈浅依偎在他怀里,安详地闭上眼睛,还好遇到一个明智的男人。

“浅浅。”沈母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沈浅从尤然怀里出来,愣愣地看着沈母那低落的表情,喃喃地说,“妈,你…”

“你去一趟吧,他毕竟是你爸爸,他要是死了,我…”她突然捂住脸,控制自己的情绪,“浅浅,我当初生下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爱他?”

沈母摇头,“因为我恨他。我想让他的孩子过得不好。可是我忽略了,这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生下你以后,我后悔了,之所以对你不好,是因为我没办法对你好。”

沈浅不说话。

沈母走了过来,“妈对不起你,因为受过伤,不信任男人。而且尤然的父亲又是那种抛弃妻子的男人,我怕他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样子,所以…做了糊涂事,硬生生拆散了你们。后来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什么都于事无补。还好,你们有造化,现在可以幸福了。你就算积点德,当是救个陌生人吧。”

沈浅的心五味俱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这个把眼睛哭得红红的女人。她知道沈母还是爱着于天阳的,更知道,要是于天阳就这样死了,她妈妈也活不成了。

当天,沈浅一直没有答允沈母,只是闷闷地不说话。

到了晚上,沈浅还是傻傻地坐在床上不说话。尤然走过来,搂她入怀,紧了紧,“这个抉择很难选吗?”沈浅抬起头看向淡定自若的尤然,反问:“你恨你爸爸吗?”

“我把他当反面教材。”

“那要是你爸爸得了白血病,要你去配骨髓,你愿意去?”

尤然想了想,一脸认真地捧着沈浅的脸,“像你妈妈所说,当救一个陌生人,给别人一个希望,成就自己的一点爱心?再说了,也不一定成。”

沈浅点了点头,忽而转脸忧心忡忡地对尤然说:“你不介意我是私生女吧?”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俯身亲了两口,“管你是谁的女儿,是我女人就行了。”说罢,不由她说,直接扑到,继续他的禽兽勾当。

沈浅答允了去配一配骨髓,不过事先跟胡女士达成协议,不准告诉于天阳有她这么个女儿,沈浅不想自己和妈妈现有的生活受到干扰。

胡女士满口答应,更或者是欣喜若狂。这无疑是对他们有益的。怎么说于天阳也是师长级别的军人,有私生女至少会名声不好,遭人口舌,严重的话,还会革职调查,引来很多麻烦。

其实沈浅哪有想那么多,是沈母一再要求沈浅这么做的。

沈浅不禁抱怨,“别人都叫我妈沈母,我看叫圣母得了。”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圣母的孩子是耶稣,哪天把你脱光光,绑起来?”

“去死。”沈浅愤恨地说。

沈浅留下骨髓样本以后,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沈浅和尤然已经在江夏小区了。值得一提的是,沈浅和尤然在古镇的时候,浅浅生崽子了,一窝生了五个。沈浅说,“狗一般生二到四个,生五个的蛮少的,可见我杂毛的种子多么强大。”

尤然冷冷泼了冷水,“留种子一般都是一炮一堆吧?怎么说也是母的功劳。”

沈浅咬牙切齿,这个也给她泼冷水,沈浅指着尤然,对杂毛说,“杂毛,咬他,他说你性无能。”

杂毛哪有理她,它在帮他的孩子洗澡呢,虽然是用舌头舔。沈浅不禁泪流满面,“他说你性无能啊,你居然没反应。”

“我可没说,是你歪曲事实。性无能是不举,那浅浅的孩子是谁的?不是杂毛的?”尤然挑了下眉。杂毛似乎听懂了人话,停下舌头,慢悠悠阴森森地转头看沈浅。

“…”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揉揉沈浅的头发,“你这样可是要把杂毛气死哦。”

沈浅去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陪同,当然,是知情人。南南、胡女士、尤然。沈浅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尤然在一旁搂着她。南南看起来有些烦躁,双手交叉,目光看起来很不定。

胡女士是最紧张的,她一直交握双手,死死握紧,掐得手指泛白,手背发紫。

终于轮到他们了。

医生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所以人都一愣。

“好消息就是,沈小姐的骨髓与于天阳的骨髓配对成功。”

所以人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因为还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沈小姐怀孕了,要是想捐骨髓的话,孕妇不行,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只能作罢。”医生职业地微笑。

chapter.43

之于这个坏消息,只是针对某些人而言,对沈浅而言这是难题。她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看尤然的反应。他的面容刚开始很错愕,但也只是稍纵即逝,随即是变的平淡,眼神飘向沈浅,目光交错之间,沈浅只看到尤然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沈浅是这么认为的。

胡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用很惊恐地音调问沈浅,“沈小姐,那个你看这事我们怎么办?”

沈浅耸肩,“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给我们半个月吧。”

胡女士愣了一愣,看向尤然,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再露出礼貌的微笑。胡女士憋着不说话了,她自然有心知肚明。沈浅走向尤然,窝在他怀里,杵了杵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我有了。”

尤然微笑,“知道,我的。”

废话!沈浅当即想打人,她还以为尤然会说什么他种子厉害什么的,没想到上来的是一句废话。尤然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接着说:“回家好好犒劳你。”

沈浅古里古怪地看着尤然,他的表现很诡异,让沈浅猜不透。

眼看沈浅就要被尤然带走了,胡女士迟疑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要脸的问,“希望沈小姐尽快给我们答复。”

沈浅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应了。

其实,沈浅得知自己怀孕,心情很复杂。一来这孩子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想过,可又在情理之中。她与尤然的无节制加上多次无设备只管激情,中奖难免。二来,沈浅没有结婚,最多是昭告天下,她订婚了。这也算是未婚生子吧?她不喜欢未婚生子。这也是第三个复杂之处。她不喜欢未婚生子,可是她却不想打掉孩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道理。

总之,沈浅六神无主,只能靠尤然了。偏偏尤然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有些郁闷。

回到家,杂毛就窜在门口,摇晃着尾巴迎接他们。浅浅的窝移到了外厅,方便它快速大小便,多点时间看它的崽子。外厅里充斥着奶狗们的娇叫,清清脆脆,倒有一番滋味。

尤然一进屋,便是去看浅浅,安抚地摸了摸已经为人母的浅浅,然后笑着转身摸跟在他身后的浅浅的头。沈浅不高兴地拍掉他的手,“我头才昨天洗的。”

尤然忽而把她抱了起来,沈浅惊呼一下,拍着他的手,“你干嘛啊?”

“抱抱重多少了。”

“医生说才三周。”沈浅白了他一眼,三周还只是个胚芽,能有多重?

尤然把她放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通,然后又反复看了一轮,最后才开口,“浅浅,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一愣,原来尤然不是不冷不热,不在乎她有了孩子,而是介意她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浅认真思索片刻,然后有些为难,“其实我对于天阳没什么感情,我承认我有些自私,要是让肚子里的孩子与于天阳选择的话,我可能选择前者。可能我会被人骂死,但是…”

尤然捂住她翕动的唇,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沈浅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显得很无辜。尤然是嫌弃她不孝顺吗?可是她之于于天阳,根本就没有父女之情,更甚至说她对于天阳还有责怪之意,并无恩情。于理,沈浅是有这个义务去救于天阳;于情,沈浅似乎可以自由选择。

沈浅把尤然的手扒开,接着说:“我…”

“浅浅。”尤然叹了口气,拉沈浅到沙发上坐,坐了一会儿,他有把沈浅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凝视了很久,他才继续说:“自我懂事,知道爱情的时候,我曾经就对自己发过誓,以后我只要一个女人,不去招惹别的女人,也不要别人招惹我的女人。我只想有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要一个她,用她的身体给我生个孩子,然后去疼那个我唯一女人身体出来的孩子。”

“浅浅,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我不是没心动过。”尤然苦笑,“每个女人都有每个的好,一旦发现了那种好,那就会不可抑制的去心动。可是…”

沈浅默默地看着尤然,静静听他说完。因为她觉得尤然说得是心里话。

“我不愿意将就。我清楚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谁,我清楚明白以后的将来,我最想宠爱的子女是与谁的孩子,我更明白,有些人是替代不了的。这样,对于我和另一个女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阻止了别人来招惹我,把自己封闭起来。”

沈浅捧着尤然,心里发酸,很想说一句话,却又说不出来。

尤然摸摸沈浅的发,帮她顺了顺,“我很明白,我爸之于我妈是有爱的,可是中间横亘他的发妻,他没办法全心投入,更或者说他无法去将就。而我妈为自己感到不公,从而愤愤不平,郁郁而终。这么明显的例子在我面前,我更加不能去将就。”

“你是想说,你是因为不想将就,所以才死守我?并不是对我专一?”沈浅扁扁嘴。

“不是,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你,容不下别人,将就下去,对谁都不好,还不如不将就。”尤然搂了搂沈浅,“当今天得知你怀孕了,我心里五味俱全,我发现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强势你,一步步把你带到我心里,没有问你愿不愿意?”

“耶,生米煮成熟饭了,才马后炮?”沈浅一脸鄙视地看着尤然,然而嘴角边上已经笑开了花。其实她真的很庆幸尤然带她,要不然她方向感那么差,会饶很多弯子,不过最后的终点,还是他的心上。

沈浅贼笑,圈住他的脖子,指着尤然的心口,娇滴滴地甜甜一笑,“尤先生,谢谢你把我带进你心里,我很喜欢。”

尤然扑哧一笑,强势扑上去,亲上她的唇,眼波流转一丝妖异,“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没事,我把自己的心也带上了,可以一辈子。”

尤然咬了她几口,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早就看出你带好心了。”

“你…”沈浅那个咬牙切齿啊,他丫的就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两人耳鬓厮磨一阵,沈浅有些不安地捧着尤然的俊俏脸庞,“那个…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她凝视尤然好一阵子,终究溃不成军,低下头,言外之意,生父与孩子,她没良心选择了孩子。她怕尤然责怪,她这样,确实是太自私,太不通情理了。

尤然啄了啄她的嘴,“于伯伯的骨髓,我想办法。”

“你有办法?”

“我国人口这么多,总有匹配的吧?”

“可不是每个人愿意捐赠的啊?”

“那要是买呢?”尤然眯了眯眼,“天价买,我想外公很愿意天价买个外孙。”

“你想惊动你外公。”

尤然无奈地耸耸肩,“只有外公有这个实力,鼓动这次非法买卖,而且这事不能告诉我爸爸,他不喜欢冒这个险。”

“那…那要是还是没有呢?”

尤然闷了闷,抚摸沈浅的发丝,眼神柔了柔,“浅浅,他虽然对不起你们,但是…于理,你必须帮他。孩子还是会有的,可是父亲毕竟只有一个,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妈妈肯原谅他,你也应该。”

沈浅闷哼不说话,久久才说:“你真狠。”

尤然叹息,“浅浅,没有人比我更珍惜这个孩子。”

他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沈浅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打电话,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她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在被窝里。

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的珍惜?他情愿犯法,也想去保住这个孩子。她何尝不知道尤然爱她?为她这么多年,她的孩子,是结晶,他怎会不珍惜?她什么都懂,只是她自私,她不想明白。

沈浅的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了。是她的妈妈,意料之中的。

“妈,你是劝我把孩子打掉吗?”沈浅不冷不热,很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半晌没出声,沈浅也有耐心,等她妈妈出声。好一阵子,电话那头沈母才开口,“我理解你。当初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没把你打掉,更何况尤然那么好,你和他又在热恋中。我懂。但是浅浅,妈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男人他过得不好。”

“所以,你同情他?”

“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为胡女士有个厉害的爸爸。在他最器重的时候,选择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闹离婚,从而一直被他岳父打压。军人搞婚外恋会有重罚,甚至坐牢。他的岳父以此威胁。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要跟我在一起,浅浅,我知道你会骂妈妈犯贱,但是…我狠不了他。这场往事,我和他都有错。因果报应,他这些年不好过,我也不好过。他再对不起,也是对不起我,不是你。他是个好父亲,是我不让你们相认,因为我太了解他,他会不顾一切去认你,从来不会去想一个师长有私生女,会有怎样的后果。”

“妈,你说这么多,我懂。”沈浅捏了捏额头,招呼几下挂了电话。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头疼。

第二天,甚至以后,尤然对沈浅总是宠溺着,虽然沈浅有时候撅着嘴,但是还是依着受宠。想想,尤然说得没错,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的孩子出生了。

接连的二十天,超过了半个月,胡女士最近频繁打电话,着急又厚脸皮。其实胡女士没抱多大希望,可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