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觉你自己喜欢你大表哥呀。”傅靖以这么说道。

无波乐了:“这还用发觉?我当然喜欢大表哥呀。”

傅靖以眼中的同情更加浓厚了:“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哈?”无波傻了。

“身体健康,身材高瘦,脑袋聪明,孝顺,细心体贴,对你宽容……你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他唯一能全部符合你的要求吧,你还不敢承认?”

无波彻底傻了,她发誓,刚才她列举那些条件时完全没想过大表哥,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的心有一丝慌乱呢?

“傅靖以,你、你太讨厌了!”无波骂了一句,飞快地跑了。

傅靖以目送无波离开,然后面无表情地拉开键盘,继续玩他的,本来他不想这么早揭开的,谁让她明知道他最讨厌这种做派了,还敢用这种方式来妨碍他玩电脑呢。

他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女孩子嘛,第一次喜欢的人往往都会带着自己父亲或兄长的影子,而在无波的心里,傅聚澜亦兄亦父,很自然就是她朦胧喜欢的那个人,就算她现在还没喜欢上,迟早还是会喜欢上的,早一点揭开,没准她还能自我抑制,总比将来她这份好感如涓涓溪流汇成江,无法自拔,到时候就麻烦了。这种做法本质上跟那个人没什么区别,他心里多少有些歉疚,可他不希望她跟那个人纠缠太深……

还有,经他这么一说,接下来这段时间足够她烦恼的,她就没时间去思考什么江华成什么陈方同,也算完成了自家老子派给他的任务了。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如傅靖以所料,无波烦恼极了,她既惊讶自己似乎真被傅靖以说中了,又恼怒傅靖以的多嘴,更害怕自己心中这份陌生的慌乱。

大表哥对她很好,她喜欢他很理所当然,这种兄妹情谊很正常呀,怎么会就成了那种喜欢了?要说是,她找不到更深的证明,可要说不是,她又没确切的反驳理由,可是……她怎么会喜欢大表哥呢?接连好几天,无波睡觉时都梦到了这么一个场景:蓝天白云下,她冲上高高的山顶,俯瞰大地,心情愉悦地回头,大表哥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一步步向她走来,捧着她的脸对她说:“无波,我喜欢你。”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太吓人了!她每每都被吓得一身冷汗地醒来,然后再也不敢入睡,生怕再次梦到如此恐怖的梦。

“傅靖以真的太讨厌了!”她再一次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

没休息好,加上心不在焉,无波的状态一落千丈,傅明俭自然没给她好脸色,她被教训了好几顿,心里对傅靖以的埋怨更深了几分,真恨不得马上杀到市高去海扁他一顿。

傅聚颍同样看出无波的不对劲来,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无波半天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被人阴了。”

“谁?”傅聚颍气愤道,“谁竟然敢欺负你?我马上去帮你讨回公道!”

无波委屈道:“傅靖以。”

“哦,他呀。”傅聚颍立刻萎了,那家伙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惹的,“咳咳,怎么,你们俩闹别扭了?”

无波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半天才说:“还不都是因为你,没事说什么我跟他是一对?都怪你!”

要不是他告诉她这件事,她怎么想不开去找傅靖以?傅靖以又怎么会说那番话?她又怎么会做那个恐怖的梦?追根究底,都是小表哥不好。

傅聚颍一头雾水,怎么怪上他了?他想了想,决定将刚听到的好消息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

“你是不是太累了?跟你说件好事,过几天你就可以休息了,因为我们又要出去比赛了。”

“出去比赛?”无波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追问道,“什么比赛?去哪里比?跟谁比?都有谁去参加?”

“具体的还不清楚……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不过你肯定是要去比赛的。”傅聚颍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那你怎么那么肯定?”无波一脸鄙视。

傅聚颍拍拍胸脯,保证道:“大哥跟我说的,还会有假?他可说了,指定要你上场呢,这下子元行老师总不能再反对你上场了吧?”

大表哥?

无波刚歇下的纠结立刻爬上了心头……这么说大表哥也会去了?想到那个梦境,她好想问,这个比赛她可不可以不参加了?她现在不想见到大表哥,一点儿也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更新……第n次!

77处境

没过几天,傅元行果然来学校接无波和傅聚颍回镇上,找年级主任请假时,主任一听是要去比赛,二话不说批了假条,还嘱咐两人要好好表现,争取拿好成绩。

傅元行接了他们二人,又去了市高接傅靖以。

“那家伙也要参加比赛吗?”傅聚颍纳闷——虽然他隐隐知道那家伙的武功底子没表面看起来那么浅,可参加比赛与傅靖以?压根不搭边嘛。

傅元行简要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次大赛的举办地点不在别处,正是在傅家镇,据说是因为傅家镇在上次“长胜杯”集体表现优异,省里便决定将早就拿到的第十届荣德国际武术交流大赛的举办地点定在傅家镇——这简直是天然为武术大赛准备的好地方,比赛场地?傅家镇大大小小的武馆加起来有二十多个,更不要满节专用的练功场了;比赛裁判?闭着眼睛随手一抓,哪个有一定年纪的傅家镇人不可以上任?观众就更不用说了,平时打个架都围着一帮人在旁指点分析双方武力,这样的大赛还愁没观众?

省里都这么决定了,镇领导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找了族长做思想工作,别说什么傅家镇武功不外传,只是比赛,泄不了你们家武功根本的。

族长自然没办法拒绝,直接让武协负责这件事。傅良宏到底年轻些,没那么死板,跟省里派来做指导工作的人员接洽时并没什么抵触情绪。他早想明白了,要拒绝就要拒绝到底,一开始就不要成立武协,也不要外出参加比赛,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止不住了,消极应对不如主动迎上。

因此傅宏良便让所有的武馆召集全部弟子回来,想参加比赛的就报名,不想参加的就一边呆着看比赛,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比赛结果,而是想让傅家镇所有接班人体会武术大会的氛围。

四人回到镇上,到古平村的分馆集合。

馆长傅明睿正在头疼呢,镇上那么多适龄的孩子,正是争锋斗勇的血性年纪,每个人都憋足了劲儿要参加,傅家镇教材都是全科的,所有项目都可以参加,这要怎么安排呢?

傅元行回来可帮了他大忙了,馆长怎么会有老师清楚学生的底子呢?赶紧拉了他去商量了。

傅元行便对无波三个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去。

傅聚颍二话不说,报名表一拿就出去了,大胖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头,嘀咕道:“这家伙,这么着急去哪儿呀?”

无波直抿嘴笑,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去会女友了。

无波猜得不错,傅聚颍去了岐石村的分馆找傅柳昔,两人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商量怎么报名,总不能两人都报一个项目吧。

无波问了小伙伴们都报了哪些项目,然后拿着报名表发呆,她不知道自己该参加什么项目比较好,要说兴趣,她什么都喜欢,要说经验,上次参加的是枪术,要说熟练,最近练的拳法……

她四下瞧了瞧,看到傅靖以正半靠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呢,走过去捅捅他:“你要参加比赛吗?这次是志愿报名哦。”

——以前是选拔的,老师眼中表现不怎么好的都没机会去参加比赛。

“没兴趣。”傅靖以翻了个身,依旧闭目道。

无波眯眼笑了笑,她早猜到了,但还是起了坏心眼:“哎,你不知道吧,赢得比赛的感觉超好的,没体会过的人很难想象得到——你真的不想试试?”

傅靖以终于睁开了眼睛,慢慢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赢得比赛的感觉好,难道观看比赛的感觉就不好吗?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赛的人还都没观众感悟多。”

无波刚想说这是什么歪理,可仔细一想,似乎又有点道理:“那你总要尝试赢的感觉呀。”

“没必要。”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经历过才能进行抉择,就像杀人,都说那不好,不能杀人,总不能这么说的人都杀过人吧。

“真羡慕呀。”无波心里泛起了嘀咕,她真羡慕这种随时随地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的人,就像傅靖以,就像大表哥,他们总是能清楚地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不像她,连自己心里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你干脆别参加了,反正又不是学校的考试,不参加不让你升级,再说——”傅靖以看穿她的心思,毫不客气道,“我估计馆长他们也在为难究竟让不让你参加,你主动放弃,皆大欢喜。”

为什么要为难?无波茫然不解,对上傅靖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恍然大悟。

这次的确不一样,傅家镇本来就不欢迎外人的到来,她这个“外人”处境确实微妙,如果她参加,输了倒没什么,要是赢了,别人问怎么她这个外姓人能学傅家镇武功,其他人为什么不能,该怎么回答?外孙女?外孙女也是外人呀。

“真扫兴啊……”她还想上场跟人较量较量,看看自己这段时间在伯伯的指导上进步了多少呢——在她心里,傅家镇早就是她的家乡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融入傅家镇了呢。

傅靖以倒是冤枉了傅明睿,在他心里,无波跟村里每一个孩子无异,甚至还比其他孩子更看重些,他完全没想起这回事,提醒他的是傅元行。

当初是傅元行建议让无波以“陪练”的身份进武馆学习的,他心里始终记得这件事,他不希望无波兴冲冲来报名,结果却遭到族老的反对,让她受到了打击,她上次输了比赛,还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呢。

傅明睿一听,头更大了,这要怎么办——难道要开口对无波说,你不是傅家人,不能参加比赛?

就在他们两相为难的时候,无波过来跟他们说不参加比赛了,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两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担心,特别是傅元行,连忙追问无波为什么不参加,生怕是有人在她跟前说三道四。

“不是有成人组的比赛么,”无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观摩观摩,自己参加比赛的话,就会错过了。”

这个理由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傅明睿便嘱咐无波好好看比赛,比赛安排的事有大人在忙,不用小孩子操心。

“这孩子,太懂事了。”他感慨道。

傅元行看着无波那边,微微叹气,虽说他对傅聚澜有诸多不满,可在傅家武功是否对外开放的问题上,他是站在傅聚澜那边的——看看无波这样子,算个什么事?多好的苗子呀,怎么就不能学精髓呢?

傅聚澜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他要参加成人组的比赛,这是他爷爷的意思,毕竟他将来要接手武馆,行事不能太低调,就算武功不拔尖,可也要让名堂响亮起来。

他先跟傅明睿打了声招呼,然后来找傅聚颍和无波,找了半天看不到人影。

傅聚颍正甜蜜约会呢,至于无波,她看到大表哥回来了,放在以前肯定早就迎上去了,可现在……她一想那个荒唐的梦,实在没有勇气上前。

最后还是被傅聚澜找到了,他听说无波不参加比赛时很是诧异:“为什么不参加?”

无波只能又将那番理由说了一次,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大表哥,又高又帅,还是她喜欢的性格,对她又好……都是傅靖以的错!害她现在都不能正常地看大表哥的脸了。

“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傅聚澜劝道,“你想看成人组的比赛,可以看录影的嘛,这种实际较量机会难得,对你很有帮助,再说,难道你不想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进步吗?”

无波招架不住,只能默默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小表哥。

傅聚颍虽然不明白无波为什么不参加,可自从上次跟傅聚澜说开后,在无波的问题上,他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傅聚澜的反对面上:“无波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了,大哥你干嘛非要勉强?”

“你哪里看到我非要勉强了?”傅聚澜略带责备道,“我只是在劝她而已。”

“不用劝了,她都说了不参加了。”傅聚颍态度强硬。

傅聚澜眉头微蹙,眼神凌厉起来。

无波觉得很不好受,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推脱,没想过要挑起大表哥与小表哥的口角,她无奈极了:“那个,其实我……”

兄弟俩齐齐看向她。

“我……”

“她不参加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傅靖以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帮无波解了围,她正想对他报以感激之笑,就被他后面的话打击得支离破碎,“她快来例假了。”

“你、你胡说什么?”无波气急败坏道,扑过去狠打傅靖以,她都没脸回头看两位表哥的表情了。

傅靖以一边跟无波周旋,一边反问:“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

无波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这个人记性这么好做什么?小脸涨得通红,最后使劲揪着傅靖以跑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兄弟俩。

傅聚颍虽说交了女朋友,可谈起这方面的事还是有点尴尬,看着还在互殴的那两人,他忽然想起聚会上那个女同学的话,傅靖以是太聪明,江无波又是聪明到傻,这算不算绝配呢?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就有些不舒服了。

相比傅聚颍,傅聚澜的表情就镇定得多,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里面的阴霾与冰冷。他看到了,看到了傅靖以投过来的目光——挑衅!他还注意到了无波从头到尾都在回避他的目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天晚上,所有武馆都上交了报名资料,经过武协的重重考虑,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的报名项目进行变更后,材料便最终提交到组委会手上,引起了一阵小轰动——这是大赛举办以来最大规模、报名参加人数最多的一届,光傅家镇的人数就比上届多了不下五倍呢,能不轰动么?

“这傅家镇,果然有点意思。”组委会会长李湛朋将报名材料放下,然后拿出手机播出一个号码,“过几天有场热闹,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或许你能在那里找到你想要的人。”

“得了吧,就你哪儿的人,我都挑烦了,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对方不耐烦道。

李湛朋笑道:“这次真的不一样,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小苹果抱手上睡得可甜了,一放下就哭——我都投降了……世界上最凶残的是什么?答案是大!姨!妈!我这奇葩的体质啊,才岀月不到一个月,就遇上了有生以来最凶残的大姨妈……出院时的失血性贫血还没养回来呢……

78熟悉

国内外众多参赛选手陆续到来后,第十届荣德国际武术交流大赛如火如荼地在傅家镇这块宁静的土地上展开了。

与之前参加的几次比赛相比,这次大赛的水平层次无疑更高,傅家镇人激动了,打的人斗志昂扬,看的人热血沸腾。

而傅家镇也让其他参赛选手惊喜了一番,这个古老小镇蕴含着不知多很厚的武学底蕴,不管是步履蹒跚的老妪,或是牙牙学语的三岁小儿,都能在他们身上轻易找到傅家武功的踪迹。这里的武术高手很多,这里的武术高手很厉害,这次比赛很有挑战!这个情报立刻点燃所有的人好胜心。

大赛一共举办三天,按组委会前九届的经验来说,前两天相对比较平静,看点集中在第三天,所有项目都要决出冠军,经过前两天的淘汰,剩下的都是好手,比赛会更具悬念,更有看点。

可这次,仅在第一天的上午,气氛前所未有地高涨——傅家镇参赛的选手实在彪悍,不少人是跨年龄段参赛,上场就先发制人,干净利落地将大自己好几岁的对手干倒!更不要说成人组了,比赛简直就是一边倒,傅家镇人就像推土机一般毫不留情地将遇到的对手一一碾压。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组委会的委员无不惊叹,“别到最后所有项目的冠军都姓傅啊。”

“哎,那这大会干脆别叫什么荣德杯了,干脆叫傅家杯得了。”

“你们说,他们这么厉害,怎么就甘心窝在这个小地方?”

“祖训呗。”

“就是因为这些老规矩,我们中华武术才那么没落,你看看人家什么跆拳道空手道,发展多规范多健全。”

“话也不是这么说,要不是这些祖训的规定,你觉得傅家镇武术到现在能保留几分?”

……

委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起来,会长李湛朋看在眼里,低声向旁边的人问道:“怎么样?看了一个上午,我说的没错吧。”

钟夕点头:“的确有不少好苗子,值得考虑。”

李湛朋脸上闪过得意的神色:“那你好好观察,到时候我给你牵线。”

钟夕笑笑点头:“太感谢了。”

钟夕内心并不如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实际上他兴奋得恨不得尖叫一声!他是星娱经纪公司的总监,公司规模不算小,可也不能跟娱乐圈那些大鳄比肩,所以他们公司的运作是尽可能避开主流,尽可能培养本公司的特色——武打明星便是其中一个发展重点。他们想要的可不是屏幕上泛滥的花拳绣腿,而是能实实在在,真拳硬腿打一场的明星,之前公司已经培养了几个武术学校出身的年轻人,还略有名气,可惜还不够,他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的武术学校,始终没能找到理想中既有武侠气质又有巨星风范的人才,没想到今天一下子遇到那么多——简直是黄鼠狼掉鸡窝里的感觉。他恨不得把那些可爱的年轻人全部都带回去,可事实上他最多只能考虑三个,一则公司资源有限,二来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稀罕了。于是他陷入了选择的纠结中,实在是不知道选哪个好……

傅聚颍依旧参加长拳的比赛,在同龄组中,他的优势十分明显,稳操胜券,无波看了半场就转到傅柳昔的场地去了。傅柳昔参加的是掌法,最大的对手是老乡,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实力,胜负五五开,无波看了几眼又去看了几个相熟的小伙伴,最终还是挤进成人组的场地边上去。

为什么说挤呢?实在是观众太多了,将场地圈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要不是无波个子小,根本挤不进去。

她来晚了,早就没座位了,只好可怜兮兮地蹲在一边了。

“咦,你不是古平村的吗?”旁边的大婶指点她,“你们村的地盘在对面呢,你该去那边,没准会有位置。”

无波想了想又挤了过去,当然还是只有蹲的份儿。

“无波你不上场?”一旁的傅元衡问道。

“不上了。”无波四下瞧瞧,果真没看空位,只好死心地随便找个地儿蹲下。

“那太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无波嘻嘻笑道,“可以看到老师们的比赛,怎么会可惜?对了,镇上都有谁报名成人组了?”

傅元衡转过去找了找,递过来一张比赛顺序,无波赶紧接过一看,心里就有数了,看来各村的武馆都派出一名老师参加比赛,其余的就是志愿报名的。

“咦?大表哥也参加啦?”无波有些惊奇。因为年龄差的缘故,无波从小到大只看过大表哥上场一次,就是耍双节棍的那次,她始终不明白大表哥的实力,因此不由得对比赛更加期待起来。

“阿澜的下场比赛还有得等呢,你就这样蹲着?”傅元衡又问道。

“不然呢?”无波目光闪闪地看着他,“舅舅你要让给我坐吗?”

“你想得美咯,”傅元衡抬手敲了她一下,然后指着某个方向,“诺,那边不是有熟人嘛,你叫他让你呀。”

无波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竟然是傅靖以,他太精明了,早早就霸占了有利的位置,正好就在参赛选手的后面,太得天独厚了,她深深地嫉妒了。

似乎是感觉到无波嫉妒的目光,傅靖以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交,然后迅速分开,无波想到他口无遮拦的事,手就痒了,真想过去捶他两拳,想到这里她一愣——对哦,他做错事,她可以要求他让出位置作为道歉的嘛。

她立刻喜滋滋地挤过去,忘记了现实的残酷:她什么时候见过傅靖以道过歉?

这次自然也如此,因为傅靖以可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他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帮她解围了,她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怪他,现在还想叫他让位置,她在梦游吗?

“你有没有绅士风度呀?”无波抱怨了。

傅靖以不吃这套:“没有。”

无波恼了:“那你是不是男人呀,让个位置怎么了?”

傅靖以还是不吃这套:“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

“那我们轮流坐嘛……”来硬的不行,无波又来软的。

傅靖以冷笑:“你问问这里的人谁肯让给你吧,反正我不会让。”这可是成人组的比赛,是馆长以下最高级别的比赛,谁想蹲着看?

无波眼巴巴地扫一眼,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立刻转头,躲开她的目光,她沮丧地缩了缩脑袋,瞪了傅靖以一眼,无力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报纸,铺在他脚边,恨恨地坐下,嘀咕道:“诅咒你明天屁股生疮,看你怎么坐……”

“这招对我没用。”傅靖以的声音凉凉地从头顶传来,他是学医的,还怕这个?

无波抬头瞪着他,傅靖以自然以眼还眼,不肯躲避。

新仇旧恨,无波一把扯过傅靖以的手,嗷呜地咬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傅聚澜坐在参赛席上等待,无波在对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傅靖以就坐在他后四排的左后方,两人的动静自然躲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