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一片宁静,楼下闹翻成一片。

从雷.约瑟发火开口撵这一家三口“滚”开始,小公主就奔到母亲的怀里,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声越演越烈,凄惨到差点咽着了气。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怎么会怕爹地呢!她只是一下子被吓到了而已。

小脑袋不停的晃动着,眼泪横飞,哭到声音嘶哑,却讲不出任何解释的话。

乔翎整个眼睛也全部通红了起来,搂过儿子默默难过的头颅。

她掉不下眼泪,却觉得心好痛好痛。

她想起来,沈医生说过,Eagle的这条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

“你这女人,藏在这里多久了?!”雷.约瑟厉声质问。

虽然雷.约瑟知道孩子们不懂事,不过他就是气不过,他们这样的反应太伤人了,简直就是在夜箫的伤口里撒盐巴,他甚至开始后悔告诉夜箫两个孩子的下落。

一口气无处发,孩子们一个已经被他吓得大哭,一个已经难过的一直低着头,他只能将那口鸟气,发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相信夜箫肯定不知道这个女人一直装神弄鬼的躲在他身边,不然以夜箫的性格,早把这个女人撵出去了。

“说!你躲在这有什么目的?”雷.约瑟的质问咄咄逼人。

她低敛着眼,将自己的下唇咬到泛白,不答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的戚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那天他不跟她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雷.约瑟冷冷的嗤笑,“如果不是被你拖累,如果不是要确保你的平安无事,他会这么轻易被萨里抓住?”

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女人连累了齐夜箫!

她知道自己孱弱,手无缚鸡之力,她知道她帮不了他任何忙,只会拖累他,但是,被人这样赤裸裸的冷嘲,她很是难堪。

深呼吸一口气,她要坚强,不能被任何人打到。

从来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确定,她要他,绝不把他让给任何人。

读着女人眼里的坚决,雷.约瑟更加不耻,残忍的告诉她,“你知道我们在哪里找到他吗?是在乱葬岗里!他胸口中了两枪,两条腿都被敌人打伤了,一只右手更是废掉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把他仍在乱葬岗吗?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他被折磨的已经死掉了!是我妹妹,第一个跳下乱葬岗,双手爬满了尸虫,也一点也不恐惧!那时候,你在哪里?!”

被厉声的质问,乔翎哑口无言。

虽然自家妹子的很多行为也令雷.约瑟不耻,不过相较之下,简.约瑟的勇敢,比这女人强太多,起码,即使夜箫的脸孔被毁成最厉害的时期时,简也从来不会在见到夜箫残缺的脸时,发出冷抽声。

见女人回答不出来的样子,雷.约瑟一口气更鸟了,“让我告诉你!你在哪里!夜箫口口声声要回家的时候,你和那个男人在亲亲我我!”

是他亲眼目睹!原本想去找这个女人通知夜箫平安时,他看见那个男人充满占有欲的搂着这个女人的肩膀,两个人一起步出医院的妇产科。

他不想冤枉任何人,所以他命令自己冷静,通过关系,他取得了这个女人的妇产科档案,他兄弟的亲生骨肉,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冷血的拿掉了!

好个奸夫淫妇!

他真想当场毙了胆敢给他兄弟戴绿帽子的狗男女!

所以,当时在这对狗男女快要结婚前,他被夜箫不急不缓的态度憋得一塌糊涂,他还以为夜箫这么淡定,肯定有什么计划在酝酿。

起码,如果他是夜箫的话,肯定在结婚当日,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掳过来,随便弄个孤岛,不折磨、凌辱她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解恨!

但是偏偏夜箫面对这个女人时,不咸不淡、无波无澜的态度总是令他失望。

婚礼那天,他混在嘉宾席里,满心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没想到,好戏是等到了,却不是他以为的那一桩。

......

对于雷.约瑟的指责,乔翎无话好说。

“乔石”对她的接近和亲昵,她无法拒绝,也被动的不能拒绝。

只是,她没想到,因为这样,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因为这样,才让夜箫彻底死心离开了这个家。

但是,真的只是误会吗?

如果是误会,就算夜箫当时选择回来,她的选择会毫不犹豫的是他吗?

她一定会犹豫、会徘徊,他们两兄弟谁也无法轻易去伤害。

所以,真的是误会吗?

不,不是误会!

她的感情确实含糊不清,“乔石”两个字真的很难让她去拒绝。

女人眼里的迷茫,让雷.约瑟唇角嘲弄的冷扯,他警告女人,“所以,你离齐夜箫远一点,你他妈的滚得远远的!这个废了右手,毁了容的男人,配不上你这个高贵的女人,更不会再做你的肩膀,不会再傻傻的不求收获的守在你身边!”

“我不离开!”她回答的很坚决。

即使简.约瑟比她勇敢,比她更配得上他,但是,她不放弃,决不放弃!

“女人!”雷.约瑟望着她的眼神更轻鄙了,“‘乔石’一回来你就能把夜箫抛弃了,发现对方只是个冒牌货,就不知羞耻的想回来,在你心目中,我们男人是什么,随便让你们女人玩弄在手掌之间的玩物?!我告诉你,夜箫不要你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要一个残花败柳!”

雷.约瑟说得刻薄又残忍,顿时,她刷白了一张脸。

他说,夜箫不要她了!他不会再要一个残花败柳!对,她跟他之前,确实不是处女。最初、最美好的,她都没有给过他。

但是,雷.约瑟还说了什么?冒牌货?是她听错了吗?

第7章

“什么、什么……冒牌货?”她问得结结巴巴。

为什么雷钓瑟说的话,她一点也听不懂?

“那个男人,英文名宇叫做凯文!是某个国家的地下情报人员,专为政府服务,俗称间谍!这几年,以投资家的身份来掩护自己,关于齐乔石的一切资料,全部都是政府提供的!只有你这笨女人才会上当!”听了夜萧的括,他顺着萨里这条线,果然马上查出了点什么。

至于纪寻冒充齐乔石背后有什么目的,雷.约瑟还在调查中。

“你……你说什么?”她问得好慌张。

冒牌货?什么意思?纪寻就只是凯文而已,根本不是乔石?!

那算什么?这十个月里,她苦苦压抑自己的思念,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括,做错事,惧怕他们兄弟会更加誓为水火。

现在,这一切,又算什么?

不过和几年前的那场骗局一模一样,一直不清醒的是她。

她真的笨的很可笑!

可是,就算自己成为一种可笑的存在,她还是缓缓舒了一口气。

那个男人,不是乔哥哥,真好。

所有的恨,所有的愤世嫉俗,不是来自乔哥哥,真好。

只是,这样,也代表另一种悲哀。

因为。

“那么,乔哥哥呢?”她红着眼睛问。

果然。

“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多童话?飞机失事,炸得粉碎的人,会活着回来?”雷.约瑟冷冷嘲弄,并无愧疚。

就算有愧疚,他也是愧疚自己琢磨不透兄弟的意愿,杀死了齐夜萧的亲生哥哥。

除此,他从来不会为了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而有所愧疚。

“飞机夫事?是夜萧……下今的?”纪寻当时的话,她牢记在心,就算所有都是谎言,其实谎言中也是有真相的。

而她,想知道真相。

也许,她想要的是一个否认,即使,当时夜萧巳径默认。

她希望,不是!绝对、绝对不是!

“夜萧下令?”雷.约瑟大笑,“操!你简直神经病!你以为夜萧会为了个人这么丧心病狂?你他妈真是妄想症发作!”

“告诉你!杀乔石的是我!”雷.约瑟爽快的承认,从来他的性格就痛快,没有敢做不敢认的事情,“我他妈就看不顺眼,凭什么一样的出生,夜萧就比私生子还不如,凭什么他哥哥就得坐拥所有,活得比王子还矜贵!公司、女人,凭什么样样都是他的,夜萧就一无所有!又凭什么,夜萧成不了自己!”

“你……”怒然.乔翎的眼眸充满恨意。

就因为他的看不顺眼,乔哥哥鲜活的生命就只能埋在黄土里?!

“不要这么看着我!女人!”雷.钓瑟冷冷的扯动唇角,眉宇间充满残忍,“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弱者只有被消灭掉的命运,这是我和夜萧从小就领悟到了的道理,所以我们才会拼命的让自己变强,就是不想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轻易就消失掉!”

“乔哥哥和你们根本就没有利益冲突啊!”她怒喊,紧猩两侧的双拳,隐隐颤抖。

“没有利益冲突?”雷.钓瑟冷笑,“你以为夜萧家里的老头子,为什么安排所有公众场合向来只有齐乔石一个人出席?甚至为什么所有媒体只知道齐乔石,从来不知道齐夜萧三个字?我告诉你l只要齐乔石还活着,齐夜萧随时随地得为他的孪生哥哥牺牲掉!”

暗地里阴晦的买卖,全部由小儿子出面,大把大把的钱进大儿子的口袋,出了什么事,全部推到小几子头上,家产半毛分不到,顶罪倒是全部有小儿子的份!夜萧家里已经去世的老头子就是这样想的!而齐夜萧也从来一清二楚!

乔翎楞住了。

确实,她不可否认,雷.钓瑟说的都是事实。

所以,从小到大很多时候。她都会很心疼很心疼萧哥哥,所以,就是很多时候萧哥哥冷着一张脸,距人于干里之外一样的态度,她也喜欢缠着他,希望把自己的温暖多分一点点给他。

哑然,她无言。

曾经的爱,曾经的恨,谁能说的请,是谁对谁错?一切又是谁惹的祸?真的一切都怪夜萧,嫉恨雷.钓瑟?如果怨恨他们,为什么不怨恨齐爸爸不多分一点公平给他们兄弟?难

道,乔哥哥的不幸,不是齐爸爸自己一手酿成的?

爱、恨、情仇,让所有人都蒙蔽了双眼。

齐爸爸将一切过错都推给了夜萧,那么无理的恨,通过对另一个儿子的偏爱,去报复、打击自己的另一个亲生子。

夜萧根本就从来没有犯过错,却得必须面对父亲蛮横无理的怨恨,自已的哥哥,那么矜贵的如同王子,他却必须为了生存,不停的厢杀与格斗。

而这世界原本就这样.从来没有公平与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鲜活喜好,每个人都有想要誓死保护的人。

所以,到底错的是谁?我们又该恨得是谁?

无时无刻不活在怨恨里的人,是不是会变成第二个齐爸爸?

为曾经那抹单纯、美好的微笑。

为曾经那抹冷然、孤独的寂寞。

留下的,永远只有心痛。

心痛到,令人真的好累,好累。

“乔哥哥,就这样算了,可以吗?”所以,那时候,在乔歌哥的坟前,她才会这样问。

可以让活着的人,不再受折磨,可以吗?

纪寻不是乔哥哥,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要最美好、阳光、纯净的那个他,沾染上任何戾气,而且,如果真的是乔歌哥回来了,她真的能背弃他,放弃的心安理得,心无旁鹜的和夜萧在一起?

但是,纪寻不是乔哥哥,乔哥哥真的死了,无法复活了,活着的人,难道就可以心无愧疚的享受幸福?

纪寻不是乔哥哥,所以,她无法爱上他。

但是,如果真的是原本的那个乔哥哥回来呢?她的选择是否也会如此?

原来,一直将问题看得很透彻的,只有夜萧。

她怀里的两个孩子,听不太懂大人们的话,但是,绝对很确定一点,“我们不走!爹地在哪里,我们就在哪!”

一副准备雷.钓瑟一撵他们,他们就和他拼命的样子。

渐渐的冷静了下来,雷.钓瑟的火气也没有这么大了,从头到尾,是他太较真了,总觉得兄弟会受伤,所以也一下子说话火气猛了点,失了原本的分寸。

“孩子们的去留,由夜萧自己决定!但是你!我希望你能自动离开!不要等我妹妹发现了,大家搞得很难收场!”

希望乔翎可以自动离开,其实,也并不是全部因为自家妹子,反而更多的在替夜萧担心。

总觉得,这个女人始终是夜萧的软肋。

总觉得,按着的生话,将因为这个女人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雷.约瑟离开以后,她就带着孩子们,忐忑不安的上楼。

“叩、叩。”敲了好几下他的房门,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妈咪,爹地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格格扯着妈咪的小手,紧张得手心都出了冷汗,“格格一定要跟爹地好好道歉,格格不是故意的,格格不该不讲道理拉爹地的面具,格格不

该伤了爹地的心……”说着说着,格格的眼眶又红了,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是可怜。

摸摸女儿的小小头颅,她柔声劝慰,“格格放心,你爹地很疼你们,不会生气的。”

又敲了好几下,她越敲越没底。

不是真的生气了吧?不想见他们了吧。

时间越久,门口等待的三个人越忐忑不安。

最后,轩轩率先自作主张的扭了一下门把,房门被推开了,原来并没有锁上。

两个孩子如一抹游鱼一样游了进去,原本,他们就很习惯这样的动作,在原来的

家里的时候,很多清晨,他们都是这样闹腾爹地。

而爹地为了便于他们,也从来不锁房门。

而她,不同于孩子们,依然尴尬的立在门口.不敢逾越半步。

“爹地~”她听到房门内,女儿呢浓软语的撒娇声。

再然后,突然。

“妈味!不好了!快进来!爹地在发烧!”轩轩一声惊呼。

她心一惊,顾不得这么多,也赶紧推开了房门。

怎么会突然发烧?他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啊!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他,确实两腮不自然的徘红,连格格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身上,哭丧着脸不停的摇着他,也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