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都是做法的道士,我竟然老老实实的听义风的话,任人把自己绑在柱子上。当时我还想,泼完了,义风就会知道我是无辜的吧,她们就无话可说了吧?可是我错了,她们根本就是要羞辱我,竟然,竟然要命人剥光我!说什么,这样才可以让妖魔无可附着遮蔽之物!我只听见义风叹气的声音,还希望是他拒绝了。没想到竟然答应了!公公说,这样的人留在铁家也是件丢人的事,念在我本性纯良的份上,且留我一命,让白云庵的尼姑收留我。六奶奶却说,尼姑也能传话,不如就说她死了。偷偷的卖到挽云楼,有人说起来,不认账便是。如果义风舍不得,还可以到挽云楼包起来,别人也碰不得。”素素第一次把那天的事情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轻轻柔柔的象说一件不相干的故事。允禵只知道驱魔,却不知道竟有这么多的曲折!以素素简单的心性,恐怕从没想到过这些所谓的亲人竟然如此待她,受到的刺激可想而知!想起铁家虽然势力减弱,但是毕竟还在雍正的庇护下过着闲散富人的生活,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林间风声穿过,素素长嘘一口气:“初识情滋味,我以为只要一个人努力,便可以象师傅师娘那样和美幸福,却遇见了铁家。师娘说,师傅是老天爷丢给她的狗屎,我还笑师娘说话粗俗。没想到,却是真的。这个世界,他们留给我的的确都是狗屎,不合时宜,人人唾弃。唯独吃的那个自己觉得甘美无比。”允禵扑哧笑了出来,这个也算是妙喻了。情之一字,唯当局人明了。旁人哪解其中三味。照这样看,天下最大的狗屎,便是烽火一笑的周幽王了。

允禵低声说道:“那我便是你的那个--嗯,那个?”终究说不出来,心里却甜滋滋的。

素素摇摇头:“回头看看,老天厚爱,扔给我一个,可惜没砸中--他死了。”

允禵身子一僵,德文?

素素道:“他在的时候,我不知道,也不喜欢;他走了,我明白了,只能叹无缘。”

允禵抓住素素的胳膊,想要板过来,素素却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幽幽的说:“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兜兜转转,走不开,放不下,明知不可以,却象飞蛾扑火。”

此言不吉,允禵却听的心头万千缠绵,情动于衷,不能自己。抱起素素,低头吻了下去,素素没有拒绝,扭过身,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唇舌相交,吮吸咬噬,如痴如狂。允禵五指箕张,双臂如施咒的金箍,恨不能在素素匝进自己的心尖上。

痴狂中,允禵突然觉得腮边凉凉的一片,微微抬起头,却看见素素双目禁闭,满面泪痕。忍住身子的不适,沙哑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素素睁开眼,坐起身子,眼中有着异样的坚决,手轻轻的抚上允禵的脸,说道:“允禵,我说过,等你身边有了合适的人,我自会离开,现在是时候了。”

允禵呆愣在哪里,不知道素素在说什么:“素素,你疯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素素道:“你在山下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和乔姑娘的事情我也有耳闻。我的事情都说给你听了。你心里也应当明白,我并不是长袖善舞之人,也不是宽容之人,女戒诸条我是一样也做不来的。不然她们也不会恨我如斯。皇家比铁家自然要高贵许多,人更多,我这种山野草民,是住不惯的。能与你有一夕之欢,得你回头一顾,与其所求不得,不如别无所求!于你,于我,都是好的。”。

“休想!”允禵的嗓子因为紧张和说不出的惊惧带着一丝破裂的嘶哑。平静了一下,说道:“我既然要了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从今往后,不管我身边有谁,都不许你走!”

素素凄然一笑:“好耳熟啊!你知道么,铁义风也是这么说得。”双手一扣一拧,就挣脱了允禵的怀抱,站起身来。允禵跟着跃起,抓住她的胳膊,“他能和我比么?我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甚至不会去理其他的女人,你怎么能把我和他相比?”

素素转身看着他:“你以为义风对我不好吗?你错了,他对我很好。每次他都会偷偷的抱着我哭,安慰我,向我发誓。甚至他当着族长的面点头同意把我绑起来驱邪时,眼睛里都是泪水,都是不忍,都是心痛。但是又怎样呢?我还是一身狗血的杀出了铁家,成了女魔头。允禵,是我走的时候了。不过,这一次,不是问你同意不同意,而是告诉你一声。你同意,我也走,不同意,我也要走”

“你胡说什么!”允禵从刚才的激情中彻底清醒过来,全身如坠冰窖中,沉声道:“明天我就让乔引娣走,你现在跟我回去。”

素素轻轻一闪,飘后三丈。前后左右迅速闪过来几道人影,细看都是允禵的侍卫。素素落地无言,袖管一抖,一柄短剑滑入掌心。向西北方位冲过去,侍卫举刀架迎,哪里是素素的对手。眼看就要冲出去,迎面送来一人,不闪不躲,冲着利刃扑来,竟然是允禵!素素撤步回身,他却如影随形。

允禵道:“你以为你走的了?素素,六年了,我等了你六年。从你躺在我的军中,我就放不下了。你知道六年有多长吗?你知道患得患失的滋味有多苦吗?陪你喝酒,陪你笑,陪你哭,看你一次次的生死徘徊,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看你帮着老四,和老十三喝酒聊天,他们都是要我命的,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可是,我都忍过来了。素素,你说我走到今天,还能让你走吗?”允禵轻轻的问,神色几近疯狂。一双肉掌竟不顾泠洌的刀锋,伸手拢向素素的脸庞。“噗”,素素骇然收势,“你,你--”

允禵摸摸手掌上的伤口,淡淡的说,“除非杀了我,否则,我永远也不会放走你!但是,素素,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走吗?错了,你就会永远记住我。不论你躲到哪里,都会记住我。上天入地,我们还是在一起!”

原来是这句?!铁义风临死时的表情赫然出现在面前,和允禵重叠在一起。宛如晴天霹雳,素素的手一软,剑尖下滑,颓然站在那里。

允禵眼中精光一闪,上前柔声说道:“素素,别钻牛角尖了。这几日好好在家休息,我不会逼你的。若是最后你想好了,还是要走,也不会拦着你。但是,你看,我刚回来,你就走,总是不近人情。你说呢?”双拳藏在袖管里,紧紧握住,克制着没有抱住她,心中却恨不得把她揉碎在身子里。

往事如浪袭来,原来义风的话竟然是这样的。他,竟然是如愿了!

素素全身瑟瑟发抖,半天才勉强控制住,想起允禵的话,茫然的点点头,转身回去了。去哪里都无所谓,去哪里都躲不开那个梦魇!

允禵看着素素的背影,眼中掀起惊涛骇浪。白素素,到今日,我是不会再让你走的!

到了门口,允禵突然停住脚步,支支吾吾的说:“素素,你,你,那个……,引娣和你住在一起。你不介意吧?”

这里并不缺屋子,素素疑惑的看着允禵。允禵道:“皇上莫名其妙的派她过来很奇怪。最近朝里不太稳定,年庚尧死了,八哥那里也是风声鹤唳,我怀疑她有什么目的。你帮我留心些行吗?”

素素沉吟了一会儿,道:“可以拒绝吗?”

允禵脸一沉,素素果然够绝情,却忘了素素以前就说过类似的话,更忘了素素本性如此。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气说道:“哼!当然可以,我自然不会逼你。不过,以你的机灵,那么多武林高手下毒都没有害了你,偏偏老四就能得逞。真是奇怪!”

素素脸色一变,冷冷说道:“我会帮你留意的。”前面走去。

允禵仿佛心口被重拳打了一下,闷的喘不上气来。半天才恨恨的一拳击向立柱,轰然作响。

第二十九章

素素进了自己的房间,立刻有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迎了出来,“引娣见过夫人。”

素素伸手一托,明显感觉到引娣强行下拜的力量,连忙闪到一边,说到:“不敢当,不敢当。” 引娣一看,说到:“引娣自知有负主子,万请夫人原谅。”素素一听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远远躲开说到:“乔姑姑多心了。我不是什么主子,十四爷让大家这样称呼我,不过是因为我已嫁作人妇。当初承蒙十四爷相救,将养了一些日子而已。”

引娣灵活的眼睛闪了一下,说到:“我看十四爷对夫人情非一般,夫人怎么忍心?”

素素有点尴尬,刚见面就问这个,太多事了吧?自己都拎不清的事情,还和她讲?支支吾吾的说:“姑姑,姑姑说哪里话!十四爷的心事谁能猜的透。不过他对姑姑应是一往情深,经常提及。”

引娣脸色一红,消瘦的脸颊多了几分血色,带了几分娇羞,“十四爷,十四爷真的是这样的吗?”

素素左右看看,心中苦笑。难怪上来就向自己请这没头没脑的罪,感情都在这里等着呢?心中有了被算计的感觉。

引娣上前拉住素素的手,眼含泪花说道:“十四爷的恩情,引娣便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清。当初家乡大旱,若不是十四爷好心收留,只怕引娣早就是荒草枯骨,埋没黄土……”说着便伤心起来,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素素看了看窗户,奇怪允禵为什么不进来,这有什么好听的。

引娣渐渐放低了声音,继续说:“引娣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什么也不会。幸好还有这副身子,勉强入得了爷的眼睛,蒙恩垂怜,是引娣的福气。”素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且她面带桃花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她和允禵在一起的情形,心里堵的难受。可是引娣还没有停的意思:“唉,天意弄人!引娣现在是百口莫辩,幸好有姐姐在这里照顾十四爷。请姐姐受引娣一拜!”素素几乎躲到了墙缝里,贴在墙和床之间,生生的受了这一拜。引娣说:“十四爷性子急躁,家规森严。引娣自知罪责,不求宽恕。只求姐姐能明白引娣的心意即可。”

素素琢磨半天,才狐疑的说:“你是说,允――十四爷,要杀你?”

引娣噗通跪在地上,无比坚决的说:“主子的决定,引娣决不敢违背。”

素素刚想说,你是皇上的人,允禵不会擅作主张的。转念一想,这关自己什么事。突然醒悟,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呢,看十四究竟对她什么态度。低头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能逃过一场天灾,看遍了人吃人的惨景,怕是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吧?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心机智慧,实在不简单。铁家的那些人和她比起来,只能算是蠢物呢!不过,素素想不明白,既然她怕死,为什么不讨好允禵,在山下还要给允禵甩脸子呢?

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心中惧意稍减,扶起来说道:“姑姑想左了。我一个外人,哪里管得了府上的事情。”

“可是,夫人不是已经伺候了十四爷吗?也算是爷房里的人了。”引娣急道。

素素脸色大红,她打听的还真全。情急之下,冒出一句:“姑姑最清楚了,以身相许,报,报恩,恩的嘛!这个,天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心里恨不得插翅离开。窗外有人低低的笑了一下,没有躲过素素的耳朵。

引娣看她的样子,擦干眼泪,嘻嘻一笑,亲热的坐在素素的床边,靠着素素说:“姐姐不要害羞了。十四爷的功夫姐姐不满意吗?虽说已经嫁人了,毕竟夫家没了人。只要爷不介意就行,姐姐舍得离开?”

这些本是闺房密语,引娣的样子仿佛两人早就是无话不说的亲姐妹。素素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看来乔姑姑已经非常了解我的来历了,既然如此,就没有再解释的必要。我累了,还是早些安息吧!”

引娣脸色一变,很快恢复原来甜美娇媚的样子,点点头:“既然如此,姐姐早些休息。引娣不敢打扰。”施施然退下,回到自己的床上。

素素听外面轻轻的脚步渐渐离开,想起方才门口的争吵,允禵心里想什么,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介意或者不介意,怎么判断?现在的允禵仿佛和当初认识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了,素素感到害怕。铁义风和允禵相比,太简单,似乎也更软弱。允禵,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身边有人,不敢入睡。默念口诀,导引气息。引娣倒是很老实,没有什么动静。

引娣早早的起来伺候允禵,天气渐渐的凉了。素素看她忙碌的样子,倒是挺勤快的一个人。允禵要什么,不用说她就可以快手快脚的递上。偶尔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灵犀的样子。素素越发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素素和引娣一左一右坐在允禵的旁边,浑身的不舒服。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刚放下碗筷,允禵问道:“饱了?怎么吃这么少?不好吃么?”

素素还没说话,引娣噗通跪了下去,磕头谢罪:“十四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允禵问道:“起来回吧。你有什么错?”

引娣道:“刚才,奴婢未禀告夫人就擅自做主,下厨做了两道小菜。原以为爷会喜欢,没想到忽略了夫人的口味。请爷治罪。”好伶俐的人儿,请功也请的让人无话可说。

允禵果然开心,扶她起来说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十四爷的好奴才,心里还惦记着爷的喜好,没白宠――养你。爷不怪你,起来吧!厨房的事情,夫人原本不关心,你不用介意。素素,这是引娣的心意,你就不要记在心里了。”看允禵笑嘻嘻的样子,素素觉得更难受了。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吃,免得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故意找茬似的。可是――,端着碗,看看允禵,他正笑目笑眼的看着自己;再看看引娣,站在旁边,也不敢落座,一双妙目正怯生生的往自己这边瞅。两下夹击,越发吃不下了。竟然求救似的看向福婶,福婶不屑的冲引娣撇撇嘴,也帮不上忙。

还是允禵发话了,“是不是换了厨子,吃的不习惯?一会儿让她们重新给你做些来。”

午后,素素在林子里散布。福婶告诉素素,她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做宫女。听说,乔引娣刚开始在皇上面前可拿着劲儿呢,一点也不象别的女人那般讨好皇上,还处处维护十四爷,引得皇上对她另眼相待。还说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这个皇帝究竟是怎样当的!福婶说,女人啊,不能太顺着男人,一定要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吊的受不了时,喂一口才能听话。然后打一巴掌揉三揉,他们才拿你当块宝。这一点夫人做得就不够,象昨天就应该好好伺候一下十四爷,怎么就放过了,云云。

素素听了,连连苦笑。托词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让福婶先走了。

“你这个借口可不高明,福婶会觉得你不识好歹的。”允禵从一旁走近,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没有带旁人。

素素道:“不知道她又会说什么。顾不了那么多了。”

允禵拉她坐下,摊开食盒,说到:“她是过来人,教教你怎么勾引爷不好么?”一脸的坏笑。拿起一颗馒头,个头不大,也就是婴儿拳头大小,圆圆的煞是喜人,递给素素。素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慢慢的咬着。允禵又端起一个小碗,掀开盖子,一碗普通的白粥,洒了些青红丝玫瑰,细细一闻有些类似桔子的香气,却又不是。

允禵道:“这是南方进贡的柚子,我看你好吃这个,让她们学着煮进粥里,你尝尝怎么样?”

素素点头,笑笑接过。一口口的抿起来。只喝了两三口,变颜色大变。看着允禵不说话。

允禵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口里问道:“喝吗?”

素素苦笑了一下,“若你真想迷倒我,为什么用这种口味最重的药?”

允禵笑道:“你可以不喝。我叫人重做。”

素素道:“当初戴铎是通过德文下的药,我不小心才让他们得逞。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允禵渐渐敛了笑容,单指勾起素素的下巴,凑近了说道:“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既然你看出来了,可以不喝的。”嘴角挂了一丝苦笑。

素素心中不忍,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知道!”

允禵却道:“我当然不会强迫你,既然留下自然要心甘情愿。素素,你喝吗?”

端着碗的手渐渐发抖,素素看着允禵慢慢的摇了摇头。把碗放下。

允禵掏出手帕,擦去素素脸上的泪,轻声问道:“素素,你这心守的还真是紧。不过,你也小看我了。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你说呢?”

素素悚然一惊,猛的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落入允禵的怀里。允禵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你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馒头里也有药呢!若是吃了粥,这馒头里的药便可以解开,到时候你不过是中些普通的迷药。而现在,你中的却是大内特制的软骨散,这又是何苦呢?素素呵,素素,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怀里!知道么?”

素素瞪着他,神志渐渐弥散。允禵只看见她张口叫了一声:“允禵!”便闭眼不语。

允禵低下头,细细的啄着素素的面庞,描摹着每一丝最细微的轮廓,两个人的眼泪混在一起,湿漉漉的。一阵风起,卷起满地的黄叶,枝桠间,掠过呼啸的哨音,秋天过去了。冬天到了。

福婶愤愤的回去。刚进内院,就瞧见引娣在擦洗东西,连忙上去拦住:“哎哟,乔姑姑可使不得。哪能让您做这些粗活!”

引娣很坚决的夺了过来,说道:“十四爷这里人手少,福婶一个人又要照顾夫人,又要照顾院子。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对了,夫人也回来了吗?”

福婶拿起另外的抹布,擦拭起来,说道:“不知道。人家是主子,还能跟在咱屁股后面不成!”

引娣看福婶神色不对,“十四爷――,很喜欢夫人吧?”

福婶想了想,“应该是吧。我来得晚,也就比您早不了几天。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挺喜欢的。”

引娣笑道:“夫人清秀雅致,出口成章,正和十四爷相得呢!那――夫人就没提过十四爷?”

福婶看了一眼引娣,心里提高了警惕,说道:“主子们的事情,我哪里知道。您刚才都说了,夫人那是一个雅人,说得话我这个老粗怎么明白。哦,我还有点东西没做完,您先忙着啊!”擦擦手,进了自己住的西厢房。

没一会儿,听见院里引娣喊了一声,“十四爷回来了!”连忙出去迎接,却见允禵抱着素素往主屋走,素素双目禁闭,似乎睡着了的样子。到了门口,突然站住脚步,回头说:“你们都忙去吧。图海,你守着,今儿谁来也不见。”

福婶和引娣面面相觑,守在门外,陪图海站着。本来,内室外面有个碧纱笼,通常是大丫头或者小厮贴身伺候主子,随叫随到的地方。但是,看今天的情形似乎也不用进去了。

允禵让人送水,引娣端着温好的白水进去,一眼就看见夫人躺在床上,身上已经盖好了被子。允禵见她进来,皱了皱眉,手一抖,好像有什么东西藏进手心。接过水杯,对引娣说:“你先休息吧。让福婶伺候着就行了。”引娣眼眶一酸,十四爷从来没用这种口气对她话。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微微顿住,半抬了头,看向允禵。允禵正看夫人,眼中若有所思,见她没走,说道:“有事?”没主意引娣眼中泫然欲下的眼泪,不耐烦的挥挥手。

福婶又送了两次水,引娣站在门口,倔强的候着。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夫人的声音比较弱,依稀可以听见一些,十四爷似乎叹气的时候必较多。过了一会儿,屋里安静下来,渐渐的起了呻吟声。引娣看了福婶一眼,臊的满脸通红。突然声音止住,只听允禵粗嘎着嗓子说道:“素素,你不愿意,我不碰你。只要你留下,我可以等到你愿意的那天!”

引娣暗想,“原来夫人的闺名叫素素。怎么这么耳熟呢?”

素素的声音有些微弱,说道:“我,我,我宁愿你碰我放我走,也强似留在这里!”

屋里安静了一下,哗啦,什么东西被砸碎的样子。三个人哆嗦了一下,互相看看,心里都在想,这个夫人怎么这样说话?!

允禵大声的说:“好,好,好!你想交换是吗?那就先把爷伺候好,什么时候爷玩腻了,爱去哪里去哪里!”

允禵平日里或者严肃或者戏谑,说话办事颇有章法。康熙管教严厉,像这种话甚少见他说过。此时必是气到极点了。

挣扎声,尖叫声,摔东西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外面听起来惊心动魄。守门的侍卫也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瞧,都被达尔其打了回去。

渐渐的,所有的声音平息下来,偶尔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丝暧昧。连福婶的脸都有点红了,大家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男人“呵啊”的声音和女人的递见放浪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素素终于开始一声声的唤着十四爷求饶,允禵则大声叫着素素的名字,几若疯狂。

福婶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拽愣在一边的引娣,强拉着退下。图海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还是象个木头人似的戳在那里。

引娣呆呆的回到自己住的东厢房,透过开着的窗户,允禵似乎正在逼素素说什么话,语气急促,混着素素的哭泣,听不清楚。引娣想起自己承欢时静寂沉默的情景,心中涩涩的想,原来爷们欢喜时是这样的!

斜倚纱窗,冷风扑面。引娣看着细瘦的月亮,暗自伤神。这世间总会有些女子,被主子另眼相待。看十四爷懊恼忘情的样子,是极喜欢夫人的。只是,若自己当初能够留下,十四爷会不会也会如此待自己呢?想想相处时,软语温存的日子,虽然没见十四爷如今日这般癫狂,比起一般人也算是好了许多。只要自己尽心侍奉,谁说今日之人一定是夫人呢?

复又想起皇上,两相比较,皇上似乎冷情很多。政务繁忙,哪里理会女人家的伤春悲月。突然想起后宫女子的面容,和素素比起来似乎都少了些什么!赶紧揽镜自照,白面粉颊,娥眉淡扫,樱唇娇艳……哪里也不输她啊!对了,眼睛!这才想起素素的眼里有一种别样的神采,令人心折。究竟是何种神采,却又说不出来。拿着镜子,傻傻的出神,耳边仍然是主屋内室的淫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一张嘴,一声轻轻的呻吟飘了出来,引娣吓的捂住嘴,不相信自己竟在一个人的时候发出这样淫荡的声音!下体一阵火热,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的窜上脊梁,不自觉的加紧双腿,上下搓动,布料的摩擦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快感。好像有什么突然冲出了阴户,引娣全身一阵颤抖,紧紧咬住了衣袖,额头上津汗密密,片刻后,如散了架一般摊到在榻上。裤里已是一片粘湿。方知道,这才是宫里暗中流传的承欢的妙处。可怜她先侍王爷,后侍皇上,竟是今日才识得情爱之美。眼泪顺着鬓角滑落到枕头上。

十四爷的吼声结束了一切,小院里终于安静下来。图海的脚步轻轻的响起。引娣记得以前自己在这个时候都会被领出来,赶紧收拾了一下,躺回自己的床上装睡。

图海,甚至福婶的脚步声都响起来,却没有人唤她,也没见素素出来。井然有序的脚步消失后,小院的寂静象桑叶上的蚕快速的咬噬这引娣的心。她没有出来,她留在了十四爷的房里!紧紧抓住锦被,骨节上隐隐泛起青白。

第三十章

“十四爷,十四爷?”帐外传来低低的呼唤声,图海在叫允禵起床。素素迷迷糊糊的醒来,一丝阳光投了进来,太阳都升起来了。

虽说守陵没什么事儿,可是这么晚起说出去也不好听。刚一动身子,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原来自己在允禵这里!

腰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火热真切的触觉告诉她那是一个人赤裸的胳膊。僵硬的扭过头去,枕边赫然是允禵的睡颜。疯了,两个人昨天都疯了!

慌忙闭上眼,脸却热辣辣的,怎么也消不下去。

图海看见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摇了摇,蹑手蹑脚的出去。还没出门,就听见里面有人低低的说话,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醒了?”

素素背过身去,允禵只是伸出指头慢慢的在素素的后背写着字。写着写着,素素身上的肌肉渐渐绷紧,扭过身,瞪着他。允禵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深深的看着素素。见素素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叹了口气,猿臂轻舒,将素素揽入怀中。不着急,他有很长的时间告诉素素――白首不相离!

允禵洗漱完毕,吩咐福婶把素素在东厢房的东西搬到主屋来。素素不解的看着他,允禵等人都走光了,才捏捏她的鼻子说:“小笨蛋,爷现在担心你被别人套了话去!离乔引娣远点,你玩儿不过她。”

素素想了想,明白允禵是怕自己漏了口风,被引娣知道当年的事情,略微有些感激。转念一想却不寒而栗。待允禵出去,素素暗暗运功,身上的内力被药劲冲了个七零八落。昨天回来的时候,允禵喂她吃了半棵解药,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又被他硬灌了一颗麻药,现在是全身无力。允禵说,每日自会给她半颗解药,生活是不会受影响的。

咬着牙,强运内力冲撞各处,终于在丹田附近渐渐贯通。叫福婶准备浴汤,借着水流的冲力,素素终于冲开丹田各处重大穴道,将散落在体内各处的内力导引回流,同时封住其他重要的穴道。即使以后有药力困住身子,保住这些内力和穴道就好比保住了军队的有生力量和控制住了通衢要害,假以时日,待身体有了抗药性,自然可以自己康复。

两个时辰过去,水已经凉了。福婶进来换了水,素素闭目在水中静养片刻,方才任福婶她们穿衣。身上的吻痕一处处的,青一块,紫一块,素素索性闭了眼睛,省得看见异样的眼神。

因为药性的原因,素素全身酸软无力,福婶她们不得不扶着她走出房门。:

一出门,迎面看见允禵走过来,身后跟着引娣,见是素素,微笑着上前扶住,戏谑的说:“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嗯?”素素实在懒的理他,冷风一吹,鼻子痒痒,阿嚏,打了个喷嚏。

允禵皱皱眉头,引娣连忙递上一件厚实的披风,允禵赞许向她点点头。身上一暖,素素抬头。正好看见允禵,炙热而关切的眼神乱了心思,偏过头去。

突然左肩膀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咔嚓”一声,素素的脸变得煞白。允禵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力气变的这么大。刚才看见素素可以忽略自己,气上心头,手上不由得使了力气,竟是分筋错骨手的小擒拿,借着贴合肌肤的方便,生生分开了素素的上臂。

“啪!”想都没想,素素抬起右手,扬手打了一个耳光,一点力气没留。

一巴掌扇的允禵晃了晃,捂住半边脸,半天没有立起来。四周鸦雀无声。

“咔嚓”!又是一声骨骼对接的声音,福婶吓的一哆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素素右手捏着自己的左肩,五指微屈如鹰爪,生生的把错位的骨骼接好。

这是内侍们第一次看见素素的暴戾,都惊呆了。扫了允禵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允禵脸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的侍卫尹泰跑进来报:“宫里来人了。”

引娣心里一动,皇上来接自己了?允禵扭头看他,尹泰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报之如常:“陈公公来了,说是来接乔姑姑。”

皇上终究没有忘了自己!引娣欣喜若狂,赶紧看允禵。却见允禵脸色阴沉,嘴角斜斜的,似笑非笑,“哦,还不快迎!”一阵颤栗,引娣觉得通体冰凉。

“哎呀,谢天谢地!”福婶一进门就看见素素斜坐在榻上看书,“皇上可算派人来了,要接乔姑姑呢!”

素素慢慢放下书,沉默着看着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福婶,我累了,想睡会儿!”

“可是,”福婶搓搓手,“中饭还没吃呢。一会儿十四爷要是传膳……”

“告诉他,我不饿。”

习惯了,福婶无可奈何的告诉自己,这主儿就是牛。伺候素素睡下,退到外面。

下午,太医过来看了看素素的胳膊,开了些外敷的药。素素什么也没问,让福婶送下去。头脑昏沉沉的,吃了允禵留下的药。一觉醒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东边隐隐传来哭声。

福婶递上来一碗参汤:“这是十四爷特地吩咐给您熬的,让您好好补补。您说爷多疼您啊!唉,说起来,这乔姑姑也挺惨的。”素素一愣,不是走了吗?

福婶道:“陈公公来接乔姑姑,十四爷说乔姑姑好好在自己家呆着有什么接不接的。陈公公说乔姑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人了,不好总留在外面。皇上说,让乔姑姑给十四爷道个别,然后就回去。十四爷一下子就火了,连摔东西带骂人,骂乔姑姑是不知羞的淫贱材儿,还指名道姓的骂皇上。哟,十四爷可真是胆大,就那么――,唉,别提多难听了!说什么皇上昏庸好色,奸淫弟妻,配不上圣祖爷留下的江山……”

“福婶!”素素打断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隔墙有耳,传出去不好,问道:“十四爷呢?”

福婶道:“哦,十四爷骑马出去了,达尔其他们跟着呢!”

素素点点头,把参汤喝完。里面倒是干净,他是真的想对她好。可惜……

素素正走神,门口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来:“奴婢乔引娣求见夫人!”

她来干什么?

晚上的时候,允禵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身的马臭味,进门也不说话,瞅着素素直看。素素被他看的发毛,说道:“你,你不洗洗?”

允禵气哼哼的说:“不洗!”

素素道:“不就是来要人么!你又没给,生什么气!你这里称心如意了,还生这么大的气;雍正那里该怎么办?”

允禵道:“你不高兴了?”

素素笑道:“我高不高兴关你什么事!我要休息了,不和你讲了。”

允禵看看桌子:“药吃了?”

素素点点头。允禵道:“你最好乖乖的吃了,这方子老十七的媳妇也帮不了你。都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让你们都走不成!”

素素干脆不理他,自己睡去。热烘烘的气味拱上来,素素突然想起有一阵师娘养的一头小猪,无论怎么洗澡都带着那么一股味。

允禵搂着她说道:“你陪爷洗。不然就熏死你!”

素素啪的甩开他,喝道:“谁惹你不开心,你找谁陪你。”忍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去陪陪她吧!”

允禵心里烦乱,看素素没头没脑的,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来,“叫你陪,你就陪!哪那么多事!”

素素挣扎着下来,允禵最近大概练功勤快,素素又被药力困着,根本不是对手。

到了外面,素素才明白不是一般的洗澡。允禵抱着她翻身上马,冲出住处,身后自然有一干士兵大呼小叫。转了几个圈,到了一处山腰,靠山壁的地方有一个水洼,热腾腾的冒着蒸汽。图海和达尔其早就张开帐子,密密的围住,真真是幕天席地了。

素素微张了嘴,记得小时候,她和蓉蓉偷偷的跟踪师傅和师娘,好几次都看到他们去一个这样的地方洗澡,师娘笑的象朵花似的,整个人就像沐浴在光影里。看一眼身边的允禵,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允禵低低的说:“十七弟说,蓉蓉喜欢热汤,我想你们即是姐妹,这喜好应该差不多。只是,我没有办法象十七弟那样修个大庄子,” 看看外面,隐隐有马嘶往来的声音,“这里也不能常来,你且将就吧!唉,你怎么又哭了?”伸手擦擦素素的眼角,动作已经很熟练了。转头看看水塘,低声说:“我帮你宽衣?”

素素依在允禵的怀里,水波一漾一漾的。天寒地冻,似乎还下起了小雪,可是这里只有蒸腾的热气,隔离了一切寒意。轻轻笼住两个人,仿佛是在梦中。允禵的手臂肌理分明,就是汗毛重了些。素素抬起手,隔了一段距离,从他的手臂滑过,刚好碰到那些汗毛,茸茸的,有点痒。

“淘气!”允禵自己极为怕痒,一把按住素素,说道:“不冷吗?还疼吗?”

没有例外的,他又把素素弄的很疼。自己爽的胡天黑地之后,稍微有点良心发现。想起个问题,压低声音,凑到素素耳朵边问道:“是不是以前也是这样?”

素素面上一红,点点头。允禵狐疑的说:“那姓铁的舍得?”

素素瞪了他一眼,还是说:“每次都疼的死去活来,他也不敢碰了。”大概是自己不好吧,不知道为什么允禵每次都那么欢喜的样子?

允禵忍不住仰天大笑,两腿一伸一划,把素素夹在中间,抱好了,说道:“他笨蛋!捡了宝贝自己不认识。”素素有点不明白,但也知道没什么好话。不好追问。允禵不肯罢休,“以后我多教教你,保你流连忘返,天天缠着爷要。”

这个听明白了。素素扑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哗的一声,未着寸缕的身子就带着水珠泼刺刺的钻出水面。两只小兔子毫不设防的蹦到允禵面前,允禵眉毛一挑,手上一紧,本来就握着素素的手,一扯,整个人都趴到他的身上。允禵龇牙咧嘴的嚷嚷:“你要谋杀亲夫啊,撞死爷了!”反手一扣,带着被呛的头晕眼花的素素游到水塘深处……

“乔引娣要你这么说的?”允禵睁大眼睛看着她。素素一窘,摇摇头,“她就是哭,说自己没脸见人了。后来,她就说她在宫里有多难。皇上对你有戒心,她的处境不是很好之类的。后来,你写诗骂皇上,皇上一生气,迁怒于她,才失得身子。”

允禵摸摸素素的脸:“替她难过了?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好心?她比追杀你的那些人好不到哪里去!这些话,也就是骗骗你,换了福婶听听,看她信不信。”

素素道:“福婶也不信的。所以我就没说什么,就是看着可怜。”想着自己终究是要走的,没有问允禵究竟怎么打算的。

允禵跃上岸,自己穿好衣服,又拢起火堆,这才拉起素素,用大氅包好了,慢慢烤着火。

伸手从随身的香包里拿出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亮晶晶的膏体,口里说道:“她和老四怎么回事,跟爷说不着。老四他不是皇上吗?你的女人,呸!我偏拿来当丫头糟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用管这事了。等回去,就把她调走,省得天天闹心。”单手揽住素素,让她横躺在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另一只手伸进大氅里。

素素想说什么,下体一凉,倒吸一口气,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允禵笑道:“耍了那么多次,肯定破了。我帮你抹点药。别乱动,出了事,你负责。”

素素面红耳赤,四周看看,也不敢乱动,低声说:“不正经,出门还带着这玩意儿。”低着头,不知道用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想起他方才的话,不知道他和引娣当初是怎样的情义,如今看起来竟凉薄如斯!反观几身,竟有兔死狐悲之意。

允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上的触觉真切的传过来,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停在那里犹豫着。毕竟,素素那里比一般人要紧小许多,今日已经有些过了。强压着复又泛起的欲望,看着素素低垂的面颊,白里透红,像个可口的水蜜桃。素素心里想事,没察觉允禵的变化。下体包裹着允禵的手指,觉得有些不舒服,本能的夹了一下,往他怀里缩了缩。一进一出,允禵不想再控制了,声音带着几分暗哑,说道:“丫头,你真是个妙人!” 掀开大氅钻了进去。

这天是朔日,天上没有月亮。簌簌的落雪打在身上象小冰茬子。过了关帝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素素已经睡着了,刚才是把她累坏了。允禵忍不住枸杞嘴角偷偷的笑起来。刚到门口,就看见匆匆赶出来的范世铎,脸唰的就拉长了。冷哼了一声,端坐在马上不肯动。范世铎一看这架势,知道这位爷还为早上的事不爽,心里也奇怪,不是带着那位胖夫人去洗鸳鸯浴了吗?左右瞅瞅,也没见到女眷。看十四爷身前的披风鼓出来一块,在这里呢?看样子挺好的,怎么还是讨债的模样?也顾不了许多,赶紧请安。

允禵也不下马,图海一想,哦,夫人在怀里呢,不方便。赶紧搬了个脚凳。允禵喝道:“不张眼的狗奴才,那是爷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