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又赔笑:“那我岂不是怎么都不亏?老太太的酒岂能有差的?”

说的大家都很给面子的笑起来。

人老了就图个天伦之乐,听罗衣这么一说,兴致越发上来了:“不如你们也各出一盏,咱们来打个擂台。”

两位太太不跟着闹,参赛的不过是大奶奶罗衣和三姑娘荣臻而已。太夫人见状更加开心了。又跟上次一样,比赛还没开始,就打开了箱子一阵乱翻。当家几十年的主,老了又有各处孝敬,私房丰厚程度乃侯府之最。钱没地方花,散给自家子孙,正是收的也欢喜,给的也欢喜。

翻了半天,太夫人一拍大腿:“看我糊涂的,你们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想头,我挑了你们未必喜欢。来来来,大奶奶四奶奶三丫头,各自过来挑一样,且在我这里寄下。若是得了头筹便赏与你们!”

大奶奶是世子夫人,平日里也是进退有度。知道老人家不过想凑趣,便头一个走过去,十分不客气的选了镶满宝石的大凤钗——侯世子夫人还是超品,她选了就能戴。太夫人果然笑的开心:“你个猴儿,也不让你妹妹。”

大奶奶笑道:“年轻姑娘家面嫩,怕不好意思呢。我这个做嫂子的皮厚,先打了先锋,再让三妹妹与四婶婶来才好呢。”

“就大嫂嘴巧。”三姑娘荣臻听大奶奶这么一说,也大方的挑了个璎珞项圈。

罗衣没往首饰箱里看,反而在摆件的箱子里挑了一个紫檀底座的纯金香炉来。看那造型就知道够沉。纯金就是钱啊,她喜欢!那些什么首饰宝石的,她不懂不说,这年头还有等级限制,谁知道她能不能带,什么时候才能带啊。还不如这个实惠。

荣臻看到便笑:“四嫂果然是雅人,焚香操琴,人生一大乐也。”

罗衣囧了一下,咳咳,琴、琴啊,搁在陪嫁的那个角落里来着?

“哟,四婶婶怎么还害羞了。不该是我们这些俗人害羞么?”大奶奶也笑起来。

罗衣当然没敢说她那小农思想,只好尴尬的笑:“我是喜欢这个座子,倒买椟还珠了。”

“座子?”荣臻走过来拿起端详了一阵:“果然古朴大方,老太太先赏我一个吧。”

太夫人笑道:“有好些呢,不知道收在哪个角落。用来摆玉石盆栽都好的。回头找给你。或许你明日拿了头筹,我再赏这个与你。”

荣臻拉着太夫人的手一阵摇晃:“嗳,不行不行。这个是四嫂的,我可不要抢。老太太别那么小气,另赏我一个才成呢!”

“哎呦呦,别晃的我头晕,另找,另找。”太夫人笑着喊丫头:“且先去找一个给你们三姑娘。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她拆了。”

大家配合的笑了一阵,找出那些有座子的装饰都中午了。太夫人又叫一起吃中饭,饭毕倒各自先带了一个木头底座的玉石摆件回去了。罗衣和荣臻急急叫马房备车,花灯这种东西非上街买不可。一出二门就碰了头,彼此笑笑,荣臻索性爬上了罗衣的车,把自己的车让给丫头婆子,一齐出门了。

荣臻乃薛姨娘所出,罗衣嫡亲的小姑子。理论上来讲儿女都归嫡母教养,但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很少有嫡母花心思的。都是名义上放在属于嫡母的院子,丫头婆子照看而已。容仪长大一点就搬出来单住了,但荣臻一个姑娘家还是跟着曹夫人住在一起。因此荣臻平日里跟她以及薛姨娘都接触的比较少。彼此算是只是面熟的地步。

但既然两个人难得一起出门,当然要找些个话题聊。一来一往便发现荣臻跟萧家的姑娘差不多,最起码那些笔墨纸砚门清的状况,就显示出至少也是有点墨水的。果然嫡母的影响力才是彪悍的么?不过再怎么样也比跟着薛姨娘那货强。说起薛姨娘罗衣又想起萧氏,简直恨的牙痒痒,最讨厌这种蛮不讲理的泼妇,让曹夫人关到死才好!

正月的道路上人山人海,哪里都是买东西的人。姑嫂两个先沿着繁华的闹市区缓缓行过,虽然在马车上没下去,但因为人流量太大,马车行的非常慢,外面的商品倒能扫的个七七八八。看了半天两人都摇头,太常见了。即便是贵重些,在侯府千金眼里也不值什么。赶车的又只好引着到高档商业区,这里的人便少了许多。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两人没敢狠逛,几乎只在有花灯的地方停下来看看而已。

“四嫂,看那个老头!”荣臻终于见到一个不错的,高兴的叫起来。

罗衣在车上一伸头,老头?仆妇已经机灵的跟店主暂借了来给自家姑娘欣赏了。罗衣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樵夫背着个背篓,背篓上方还做着立体的柴和小香菇,背篓中间是空的,恰是一个灯笼。小巧玲珑的极有野趣,仔细翻过拉一看,上方的柴禾还是空心的,大约是为了蜡烛排烟。真是好巧的心思。篓子盖可以掀开更换蜡烛。说是像灯笼,更像一个台灯。放在某处观赏,即便不放在一片花团锦簇中,也很抢眼。

“四嫂你用这个献给老太太吧,咱们再找一个算我的。”

“你先看见的,自然是你的。”罗衣总不能跟小姑子抢东西。

荣臻还要谦让,罗衣只好说:“你且拿着,实在买不到我也有点想法了。”

“说来听听?”

“呀,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荣臻只当她客气,便没有多说,只抓紧时间继续逛。却再也找不到眼生的,罗衣不想荣臻担心,就买了一对仙鹤应景。荣臻有些失望,仙鹤虽好,到底是常见的,还不如她那个有点农家风味呢。但又不大想把彩头让给不大熟的四嫂,只好不做声了。

罗衣到家时,容仪早已吃过饭,歪在炕上不知道看什么闲书。见罗衣捧着两个仙鹤就撇嘴说:“一年也不知要看多少个仙鹤,你这个必不讨彩。” “依你看什么样才讨彩?”

容仪一愣,他只是随口一说,罗衣不理他有好多天了,一时反而想不到了:“这要上街逛过才知道。”

“你说得到轻巧,我们逛了半天都没见几盏好灯。说来也是,你们这样的勋贵,自然有宫里赏的、各处孝敬的,比市井中的好多了。要出众可真不容易。”

“你不是有学问么?看这会儿使不使得上?”

罗衣心念一动:“若我明日拔得头筹,你待如何?”

容仪轻佻一笑:“凭你处置。”

“我不处置你,”罗衣板着脸说:“男子汉说话算话,我明日若赢了,你将《四书》原文背下来。集注我也就不难为你了,怎样?”

容仪听到书就头痛:“我不背那玩意,背了没用。”

“呸,没种的男人。”

容仪一想,这不是没比么?何必让她看轻?便说:“你若输了如何?”

“你想要如何?”

“当然是要三从四德了。”

罗衣嗤笑:“要我背《女诫》给你听么?”

容仪听着这话,感觉他要乱接,罗衣必定有几十句等着他。索性直说:“罢罢,我说不过你,你要输了,替我做一套衣服吧。”

“那四书要差一个字,我可要扎十针的哈。”

“…”

“不敢比?”

“比就比!大嫂娘家可有娘娘,我不信你能比过宫里的试样。”

“一套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罗衣说完利落的出去了。容仪才反应过来,哎呀!怎么就让那死丫头绕进去了?可是要反悔又拉不下面子,靠!

40、比试 ...

大奶奶出身不凡,今天下午也没去逛,可见有很好的存货。荣臻的那个樵夫有田园风味又做的精致,也难以比下去。没准比大奶奶的还新奇,毕竟他们审美观一致,那个樵夫到底让荣臻眼前一亮,真不容易。罗衣也没把握,只是四处乱晃着想办法。容仪以后的前程就是靠捐个闲职,但都是闲职,脱盲总好过纯文盲。也以免以后造成孩子的心灵扭曲,必须得让他多读点书。何况四书五经这玩意是帝国主义时代标准洗脑教材,比如她娘家那帮人就受过洗礼,所以行事都还算靠谱。就算是古板如她爹也行啊,至少能混个外放县令,她也能看看各处风光,不枉穿越一遭吧?

更何况他爹绝对不好色,绝对不会宠妾灭妻。因为朱子他老人家说过,夫妻是天理,小妾是人欲,咱要存天理灭人欲,所以有小妾都稍稍有点违背朱老夫子的教导,不过开枝散叶是大事,勉强抵消。若再宠妾灭妻,就该自挂东南枝了。唉唉,虽然读书人很多时候僵化的让人挺呕血的,但换个角度想想也蛮可爱的。重点是跟容仪一比,公猩猩都可爱啊擦!

罗衣在院子里转了三圈都没个头绪。一阵寒风刮来,冷的她缩了缩脖子。天已经黑透了,树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倒像鬼片了。呃…鬼…> <她怕鬼的说。赶快进屋!帘子一掀一阵暖风扑过来,罗衣灵光一闪!哎呀,万圣节的南瓜灯!这里总没有人见过吧?于是兴冲冲的叫上向妈妈橘子柚子上大厨房挑南瓜去也。

大厨房的仆妇看着罗衣直抽嘴角,南瓜…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奶奶找南瓜干什么?不过好在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也就没吱声。南瓜还是蛮经放的,虽然是深秋的食物,但放到初春还是没问题。只不过冬天没什么蔬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罗衣看着脸盆大小的南瓜惆怅了。

“奶奶您这是想做什么?”橘子不解的问。

“我想拿南瓜做灯笼,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万圣节的南瓜灯都是小小的才可爱啊,这么大一个,寒战…

“南瓜都这么大一个…”向妈妈囧:“还有一种倒是长长的,奶奶看成不?”

罗衣顺着向妈妈手指方向一看,呃,还不如脸盆南瓜呢。没办法,先抱两个回去再想办法吧。不然明天就只能献上那对无聊的很的仙鹤了。

厨房众人囧囧有神的看着罗衣带来的人抱走了四个南瓜,随后就唧唧喳喳的八卦起来。

容仪对罗衣的比赛还是很好奇的,看到橘子她们抱了几个南瓜回来也吓一跳:“你难道用这个点灯?”

“不可以?”

容仪木了一下:“可以,你说可以就可以。”

罗衣叫人把南瓜擦干净,自己翻出笔墨纸砚出来趴在炕桌上开始搞设计。南瓜灯就是把南瓜雕出镂空纹样,使光透过来形成小灯笼的干活。所以纹样尤为重要,画个万圣节的鬼脸是绝对不行的。还有,南瓜灯因为里面放了蜡烛,温度会熏的南瓜发出淡淡的甜香,非常舒适自然,那么这么大一个南瓜就要考虑蜡烛有多少盏了。还有蜡烛顶上会冒烟的,所以对应蜡烛的顶上必须镂空,不然熏黑了就难看了。想到此处,又叫人去厨房多抱俩南瓜来,反正不值钱,这点东西还是折腾的起的。当然顺便顺了容仪的半吊钱去打赏,内心还撇嘴,真贵!这半吊钱能买好几十个南瓜了。

本来她是从南瓜灯想到苹果灯的,可是苹果防氧化的方法忘了,又没度娘给她使,只好算了。橘子皮么,蜡烛的温度显然不够熏出香味来,还是放在香炉里使吧。冬天统共也没几样水果。唉,想起当年那色彩斑斓的水果市场,愁肠满腹。

毕竟学过绣花,花样子还是知道蛮多的。但总觉得不好,花样要精致才好,南瓜那么厚,怎么都弄不出精致感。

容仪趴在对桌看着也说:“要大气点的方好。”

“你觉得用什么好?”

“祥云纹、饕餮纹。古器粗糙,他们的纹路大气,放在南瓜上不奇怪。”

罗衣点头,容仪毕竟是侯门出身,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时间不多,也容不得她犹豫了。抱起一个洗干净的南瓜,就拿着羊毫画了一串祥云纹。又在另一个上面画了一南瓜的饕餮纹。罗衣叫橘子翻出她的刻刀就准备开工。

“你还有这玩意!?”容仪真惊讶了。

“很奇怪么?”罗衣莫名其妙。

“哪有女孩子动刀的?”

“篆刻啊!不过我学的不好。这个刻南瓜估计不好使,先试了再说。”

容仪真被吓到了,他真没见过女孩子会篆刻的。其实罗衣也不会,守孝的时候无聊学了学而已。不过既然学过了,不管好不好,刻刀还是要做嫁妆陪过来的。她还有一副好的,于氏从娘家顺过来添妆的,她技术太菜,没舍得拿出来刻南瓜。

“说起篆刻…”罗衣想到了前世的囧事了,兴冲冲的叫人:“橘子,去厨房要十个萝卜,要大个点的,一样大小的,红色的那种!”

折腾了南瓜折腾萝卜,容仪汗:“你又要干什么?”

“呵呵,试试看么。”萝卜章啊萝卜章,当初她也是伪造过印章的人啊,真怀念。不知道萝卜能不能掏空雕出小灯笼来。这么一想,又急急喊:“柚子,你追上橘子,让大厨房的人帮我把萝卜掏空啊!”柚子一脸狂汗的出去了。罗衣圆满了,萝卜那个大小还有点精致的感觉,就算南瓜失败,萝卜也算能过关了。

等罗衣把雕的其丑无比的第一个祥云南瓜雕完,还没来得及收拾笑的喘不过气来的容仪,橘子和柚子小心翼翼的用托盘托着十个掏空了芯只留下薄薄一层的红萝卜进来了。萝卜个头不大,皮又软,算是比较好雕的。罗衣吩咐了几句就让橘子柚子两个女红做的比较好的去弄了。橘子和柚子不负众望,各自雕坏了两个后,剩下的对着吉祥的花样子全部成功。罗衣又吩咐泡在水里,千万别蔫了,才又转头祸害饕餮纹的南瓜。刻刀那是刻石头的,虽然锋利,但石头才多大啊?南瓜多大?没办法又要人跑去厨房要了几把专门刻蔬菜的刀来。阿米豆腐。

连续的节日,容仪跟那帮狐朋狗友疯了小半月了,看时间不早,打着呵欠跑去睡觉。罗衣却正找到了好玩具,精神极度亢奋。继续祸害一个又一个的南瓜。虽然她因为经常纳鞋底,力气练的比较恐怖,但这么多南瓜不可能一个人搞定的。所以第三个南瓜开始她就只刻表皮,掏空的工作留给幕后猛人杨妈妈了。

一直忙到丑时将尽,才把最后一个弄完。比较了没报废的四个南瓜,果然最后一个最为流畅。杨妈妈跟着刻了这么多个,手艺也熟练起来。边缘削的干净利落。罗衣用粗粗的绣花针固定了几个蜡烛位置之后,把容仪赶了赶,倒在床上便一觉香甜直至太阳高照。

既然是比花灯,肯定不会是白天。她还有准备没做完,赶容仪去请安顺便告假。太夫人一听是罗衣亲自动手,好奇的不行。问容仪,容仪也没看见,更加好奇了。压根不介意罗衣不请安的事情,从得了消息就开始盼着了。果然是人闲到一定境界就有抽风的嫌疑。

到了酉时,罗衣把南瓜里烘了半天的小手炉拿出来,果然已经熏出南瓜的香味。再一一点上红蜡烛。可惜时间不够,不然定制几个七彩蜡烛才好看呢。又把红萝卜从水里捞出来晾了一下,拿羊毫笔沾着红色的颜料,用画内画的方法,随意画了几个图案——大过年的里面白晃晃的看起来不吉利。点上小蜡烛,一共六个放在南瓜的周围。用一个大纸盒装了,叫两个仆妇一路抬着跟着罗衣去了仙萱堂。

太夫人早等着了,虽然昨天罗衣弄的动静蛮大的。但那些仆妇也都是成精的,知道老祖宗要跟孙男娣女玩游戏,谁敢没眼色的传给主子们知道?

大奶奶最先到,她根本不在意这种事,管家还忙不过来呢!再说这种彩头,这种有底气的角色一般不屑的争,好处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占尽了,这样太容易遭人恨。无伤大雅的场合,她这个长嫂谦让的多,也是惯例了。拿出的果然是宫廷的新鲜吉祥样式,不过难得的是盏玻璃灯,众人都喝了彩。第二个到场的是罗衣,偏她不是提来的,而是放在纸箱子里头,居然看不到。正要拆开,荣臻提着樵夫来了。太夫人眼光被吸引了过去,也连声赞好。大有见什么都说好,人人可以领份赏的趋势。赞叹了一回,又想起罗衣来。

“偏你机灵,用个盒子装着,还不打开了与我评判评判?”

“老太太必定没见过,今儿我要立一大功了。”

“你就胡说吧,老太太什么没见过?”曹夫人嗔道。

“呵呵,这话可不敢说。可若是我见过,可要罚的。”太夫人说。

“行,罚我给您扫一个月屋子可好?”据李纨说,王熙凤这个扫屋子的主意又雅又有趣。也许比较符合这家人的口味?

41、忽悠 ...

“哟,看来我们四奶奶是豁出去了!”太夫人笑道:“打开来看看再说。”

纸盒罗衣已经做过处理,绳子一抽便四下散开来,露出一个圆盘,上面放着一个点了七八只蜡烛的大南瓜,和各点了一支蜡烛的萝卜灯。闷了一阵子,南瓜的香味憋在纸盒里,霎时打开,便迎面扑来。太夫人拍手笑道:“好心思!难为你想得到,今儿你嫂子和妹妹可都输了。”

“这可不敢当,不过是个新鲜。论灵动不如三妹妹,论精致不敢比大嫂。我们三人的都好,今儿只有老太太您输了。”

“好、好,是我输了。”太夫人呵呵笑道,又仔细看了一回问:“这南瓜上的花纹似乎有点讲究?”

“是篆书,刻的是‘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荣臻笑道:“四嫂好学问,可把四哥比下去了。”

“可不是,学问这事,小四可得跟你媳妇学。”太夫人又看了看:“多好的字啊,真漂亮。南瓜试样的器皿常见,倒是真用南瓜做东西的没有。”顶好是这句诗,还拍到太夫人心窝上。老人家么,最不喜欢别人嫌她没用,最喜欢别人夸她能干。

容止也看了一圈笑道:“四弟妹可一家巧人,真是家学渊源。改日帮我设计个灯笼可好?”

罗衣囧了下,你一大伯子问小婶子要这样小玩意,你Y是真不懂事对吧! 你Y是真.贾宝玉穿过来的是吧?ORZ

大奶奶笑道:“不好,须得我们每个人都一个才好。”大奶奶是好人,知道救场> <。

“好说好说,南瓜厨房尽有!”罗衣也笑起来。

“你想得美,从我这里赢了东西,还想用南瓜打发?”太夫人还想继续看热闹呢。

罗衣愁眉苦脸的道:“这我可要破费了。早知道我随便买个花灯,蒙过老太太算了。横竖老太太大方,准能顺个赏回去。”

“你呀你呀!”太夫人大笑起来,好容易匀过气道:“我们每个人屋里都要一盏,还不许重样,我就替你出银子。”

“这可不成,还得有打赏才是。”

“老四你要卯足劲啊,你看你媳妇使劲给你扒拉家用呢。”太夫人哭笑不得的说:“不榨干我不罢休的态势啊。”

“这个本事没有,九牛一毛,我必要捞到的。”罗衣接口道。

“依我看,四嫂不单要每房给的不一样,却又要看起来是一套又新颖的才成。”荣臻也来凑趣。

“哎哟哟,”大奶奶也插话:“到底是亲孙女,马上就来帮老祖宗捞回本呢。”

太夫人更开心了:“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孙女。别以为你们两个嫂子平日里那点小好处就能收买了去。”

说着众人又笑起来。又奉承过一阵,太夫人心情更好了。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奖品赏下去。又找了几对农产品的金锞子给了荣臻,没找着南瓜试样的,就抓了一把花生莲子桂圆红枣试样的给了罗衣,还笑的十分暧昧。罗衣难得老脸一红。又怕当了出头鸟,接过掂了掂,发现是空心的便罢。

今天算是捞了一笔,回到房间,罗衣很开心。拆开金香炉的盒子,拿起来掂了掂,估不出重量。又叫柚子拿戥子一称,20两,果然金子质量大,这么一个小巧的非实心香炉居然这么重。又称那一把“早生贵子”,也有四五两。罗衣乐坏了,这里200多两银子,她一年的田产收入呢。要好好收起来。

“掉钱眼里去了。”容仪有些幻灭,本来么,罗衣再暴力,但那书香范儿端的十足。就是跟他冷战的时候,手捧一本书,还是司马光的《史记》。连他日常看的闲书都不看的。书香女暴力还是在理解范畴内,毕竟传说中有个岳飞他妈刺了那什么精忠报国在先。但是!捧着一堆金子笑的跟傻子似的算什么?

罗衣心情好的不得了,加上后头挖萝卜打赏的一吊钱,也不过一两多银子的本钱。啧啧,一本万利啊。原本她也没这么贪财,前辈子虽然属于中国特色的中产阶级——双职工家庭。但独生子女,再亏也亏不到她头上。虽然日子不奢侈,但还真没缺过钱。这辈子也是有钱人家,更该不“俗”了才是。可自从看到萧氏一家的窘迫,便受了点刺激。虽然萧氏是蛮极品的,但要不是没钱,日常里也不会被各位嫂子侄媳妇背地里那么鄙视。现在嫁了个这样的男人,在这陌生的世界,似乎只有钱财让她有点安全感了。

在听到容仪的嘲讽,心下就不爽,要不是你我能这么着么?于是出纳鞋底的钻子摆在桌上:“《四书》我背过了,共五万三千字。我也不要求多的。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少一个字我扎你一回。”

容仪寒战了一下:“真要背?”

罗衣微笑:“或者你到二门上喊一百次‘我不是男人,我没种’。”

“…”

“我背不下,好奶奶,饶了我吧。”容仪求饶,开玩笑,背完他会死的!

“明早开始《大学》,这个最短。”

容仪蹭的一下站起来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想今晚就试试这钻子?”

容仪抓住罗衣的手腕:“别以为让着你,就得寸进尺。殴打夫主,凭你是谁也休得了!”

“为了你一个庶子,去得罪一群摇笔杆子的人。其中还有个混御史的探花郎?”罗衣冷笑:“理由还是逼着你读书?你信不信那帮读书人能拿我跟乐羊子妻作比?”

“乐羊子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