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夫礼之初.始诸饮食”

小虫子东张西望。

过了几天,容仪抱怨:“唉,你说小虫子怎么就不理我啊?”

罗衣挑衅的一笑,拍着手开始念:“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小虫子马上扭过头来看着亲妈,笑的直露牙龈。

“你!你!怎么做到的?”容仪不服气,这家伙难道真有教学天赋?

罗衣得意的笑:“笨啊你,礼记那么复杂的东西,我听着都想睡觉。小孩子根本就只喜欢听节奏分明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自虐啊,《礼记》你想睡觉还背!

“试出来的,我天天在家,可不就一本一本试过去?”

“真不公平!”

“是,是,不公平。你明天就要下场了,那里才考较公平呢。”

“唉,你别提了,你一提我就紧张。”

罗衣搂着儿子,一摇一晃的说:“紧张什么?大不了明年再来。咱们不在意哦!”正白痴,关节全打通了,就他一个人不知道。当然她也不会揭穿。

“真不在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

容仪鄙视的看着罗衣:“口是心非!”

罗衣笑笑没说话,继续搂着儿子摇。阳光透过明瓦的窗,昏昏黄黄的打在罗衣身上,很温暖。容仪霎时觉得心安了,说起来,两个人好久没吵架了呢。罗衣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还同意他考完秀才后,接姨娘出来享福。自己以前是真太混账了吧?罗衣前阵子怎么说来着?“从今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劈柴喂马就算了…

琼英正好从外面跑进来,清脆的喊了声爹。利落的爬上炕,挨着罗衣一起晃起来。容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副画面。脑海里却还回响起琼英的声音。当时琼英学说话,罗衣就没按照府里的规矩喊老爷太太,理由便是他们没功名没爵位,喊老爷犯忌讳。可是此刻,他忽然有些理解。比起那陌生的老爷太太,爹娘这两个词,更像过日子。想到此处,容仪用力的晃晃头,怎么又被罗衣影响了?不行!以后他是要当官的,不能什么事都受老婆影响!于是跳下炕说:“我再去看看书。”

罗衣把儿子晃睡了,自己也迷糊起来。含糊的答应一声,索性带着琼英就直倒了下去。容仪无语…

考秀才并不是一场便完。是从二月的县试,一直考到四月的府试。一关一关的闯。就如同后世高考一样,一家人的生活完全以考生为中心。从房屋的打扫,到食物的配置,无一不精心。容仪第一场县试还很紧张,第二场开始便慢慢开始适应。这就是场面问题了,容仪自幼生长在侯府,大场面见太多,想让他持续紧张还真有点难度。不得不说侯府的教育还有那么一咪咪好处。

考完把试卷一张张默写出来,开始留胡子的范姐夫,高兴的摸着胡须,一脸欣慰的表情。看样子是超水平发挥!不过成绩还没出来,范世俊也把持的住,一点没吱声。此事也就锦绣和罗衣知道。

四月二十日放榜,绍衣得中廪生,容仪敬陪末座。罗衣囧囧有神的问锦绣:“这都要落榜了,怎么当时姐夫那么…笃定?”

锦绣笑道:“要是平日水准,没打通关节必定落榜的。你当秀才好考?老四考了多少回这才过了呢。我们家正经五岁启蒙才这样。这次是真不错。没见老四脸都绿了么?他居然跟你家那位一榜,日后可是同学呀。”

罗衣笑道:“那是乐的吧?多好砸砖头啊。”

“你这是心痛了?”锦绣调侃。

“一点没有,没他那么几砖头,他顾容仪未必能懂事呢!”

“夫婿也是连名带姓叫得的?”锦绣瞪了罗衣一眼。

“有什么叫不得?名字不就给人叫的?我见天在家这么喊。怎么,他中了秀才就精贵了?那时是谁背地里恨的牙痒痒?”

“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罗衣猴在锦绣身上:“知道知道。”

锦绣正色道:“这是准备给妹夫捐官了?”

“他要再中举人,我怕四哥想不开撞墙。”罗衣想起绍衣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大笑。

锦绣也忍不住笑起来:“你就贫吧。想好外放哪里了没?”

罗衣笑道:“湖南!离父亲不远。只是那任上还有人,须得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才成。”爽啊!上辈子的老家!矮油!我的糍粑,我的冬笋,口水啊!

锦绣想了想:“那岂不是只能跟父亲处一年?也罢,好好谢谢你大嫂。”

“知道。”

“父亲任了这一届,也要告老。你去湖南好好孝敬他几日。日后还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呢。”锦绣说的伤感起来,她才回来,罗衣又要走:“说来,你大嫂这次如此尽心,可是为了什么?几乎一放榜就抢到缺,虽不是什么肥缺,这也太快了。”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她求我,让我跟你或者嫂子说,不拘哪一家族学,能不能放我们小世子进去。实在不行,便请我求求父亲,等他告老,能不能送去我们家上学。她先帮我们跑了官,我倒不好拒绝了。你与嫂子为难,我想父亲那边应该可以?”

锦绣了然:“可怜天下父母心,范家横竖是开书院的,只是便是蒙学,入学也要考试,且先让你们小世子准备准备。”

“好,多谢姐姐了。”

“你我姐妹,有什么好谢的?孔子还门生三千呢,原也是应该的。只怕小世子吃不起苦,范家书院的学生,日后都都要考科举,小世子掺和在那里,可没得特殊关照。”

“唉,别提了。侯府一代不如一代。大嫂日后总要再生吧?便是不再生了,也不想要个纨绔儿子,到老了气死老子吧?再有,侯府在朝堂影响力越来越小。她想要个出息儿子,然后…转型!”

“转型?”

“就是不想像现在这样了。”罗衣都替她大嫂愁:“仆从太多,逐渐压不住。入不敷出那是常态,权势又渐小。她想裁了大部分仆从,必须有个让他们畏惧的人物。侯府的下人们,猴精猴精的。没个实权人物,贸然裁人,麻烦太大。此其一。其二,少爷们养老婆小子,后院里争风吃醋,简直烧钱。她不乐意让她儿子沾染这些坏毛病。败空身子不说,下一代又这样。她总想,一个孩子继承爵位,其他的孩子考科举。也不至于就一个孩子有奔头。她那日拖着我,问了很多我们家的事,我估摸着,想学我们家呢。所以,大嫂说,寒门子弟能受,她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受?祖宗跟着太祖打江山时,饭都吃不饱呢。”

锦绣大加赞赏:“正是,玉不琢不成器。想不到你大嫂有这么一份胸襟。”可惜鵷纹还没醒悟,好容易得来的儿子,如宝似玉的看着。谁家孩子不是眼珠子呢?勋贵家那么差的环境,再这样下去…不过他们家老太太还在,也未必能管的了呢。

“是了,”锦绣突然想道:“索性你把姨娘带去任上,只说是送去伺候父亲。”

罗衣摇头:“只有一年,姨娘身上不好,没得折腾。”她也不知道怎么跟这具身体的亲妈相处。张姨娘太拘谨,住在一处,两方都难受。不如就这样不远不近,私房银子照给,面还是少见吧。何况那到底是原身的亲妈,她总有点悚。

容仪中了秀才,自然是要摆个酒的。因为不打算再往上考,所以也没低调。勋贵人家这是多少年没出过读书人了?不是认得几个字就是读书人的。读书的底线是秀才。中了秀才才可以自称学生呢。曹夫人自觉脸上有光,硬是将摆酒地点设在侯府,邀请了各个姻亲故旧,狠狠的洗脱了先候爷带来的恶劣影响。顺便趁此喜事,把荣臻定给了巨鹿侯的庶孙。荣臻也很高兴,胞兄有前途她更硬气些。并且决定向嫂子取经——如何改造纨绔渣男教程一二三!如果有可能,咱也混个秀才娘子当当。

薛姨娘更是得意非凡,不愧是她的儿子。女儿嫁了京山伯世子,儿子有了功名,小女儿便是差些,有哥哥姐姐的提携,又能差到哪里去呢?日日在侯府唾沫横飞的展望未来,气的曹夫人恨不得堵了她的嘴!好在容仪承诺马上就要把这个破落户领走了,不然非捶她一顿不可。阿弥陀佛,现在信佛了,要宽容,宽容…

但大奶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何况她一贯体贴上意,直接呛了薛姨娘一句说:“姨奶奶收敛些,我也知道太太养了个好儿子你替他高兴,只是也别太张狂!外人瞧见了对哥儿不好!”

薛姨娘憋的脸都紫了,借她一个胆也不敢当着宗妇的面说那是她儿子。只好硬吞了这口气,内心还想:等我儿子出息了,要你们好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事求我媳妇呢!

65表白

接薛姨娘出来,是很早以前就说好的事,并且还反对无效。这种庶子分家接生母过活的情况也算普遍,一般只要老爷子死了就没什么问题。但事实上各家媳妇都不是很乐意。一个姨娘,当婆婆吧,那是自降身份。不当婆婆吧,丈夫有意见。如果是以前,罗衣可能就豁出去算了,但如今夫妻关系挺好,罗衣有些为难。当日容仪产房外晕倒,固然很多人暗地里笑话容仪没用,但与此同时诸多女人也暗地里羡慕罗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几乎是这个时代所有女人的终极愿望吧。所以时至今日,罗衣有了顾忌,便再难洒脱。

薛姨娘还是老样子——肤浅、跋扈。先侯爷刚死时萎了一阵,毕竟没了撑腰的夫主,生死只在曹夫人一念之间。哦,侯府刚改了规矩,如今该叫太夫人才是。令人意外的是,容仪居然考中了秀才!侯府立家已经有五代人,容仪这算是头一个!不管勋贵如何高抬着头,那也是从小请先生教识文断字,有才华众人夸奖的状况。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才是这个时代的真理。

然而于罗衣以及萧家众亲戚而言,秀才并不是很值钱。如今罗衣娘家兄弟六人,就有l两个个中了秀才。大房的两位哥哥年纪不是很大,三房的两个弟弟就更小,机会多的是!薛姨娘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很不幸的让罗衣等人想起了那位遥远的姑太太。心情更加不好。再加上话里话外放佛罗衣高攀他们家,中了彩票的意思,差点让罗衣当场暴走。

眼下,薛姨娘刚到顾宅,看着给她准备好的房间,很不满意,便想开口找茬:“我说媳妇儿…”

罗衣就是再顾忌容仪,那也没到怕容仪的地步,容仪怕她还差不多。便直接截口道:“四爷,哦,是四老爷还没混到二品官,您这声媳妇儿且留到日后他有本事挣了诰命再喊!”

“诰命不诰命,难道他不是我生的?难道你只认诰命不成?”

容仪看着罗衣阴沉的脸色,知道这是不高兴了。罗衣果然道:“难道你们家只认板砖不成?”

薛姨娘怔了一下,才想起罗衣娘家兄弟的彪悍,一下子倒被唬住。

媳妇惹不起,老娘还是疼他的,容仪站出来息事宁人:“姨娘,我这里房子小,只好有这么大。待日后我挣了大房子再请你住大屋。”

薛姨娘能不知道一眼望穿的屋子有多大?只不过想要来场传统剧目下马威嘛。得意的看了罗衣一眼,又开始挑刺:“屋里的幔帐怎么是这个颜色?看起来一点不鲜亮。还有这床底下怎么塞的严严实实的?床底要空了才好。这花瓶子怎的这么粗糙?四太太莫不是嫌弃我,故意使的破烂家伙?我自有体己,使不着你们的银子。”

罗衣一个冷眼过去,容仪霎时冷汗直冒。忽然觉得脑门一跳一跳的,他知道,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又要挨绍衣一板砖。心里不免也对薛姨娘不满,你一寡妇,难道还想用鲜亮的颜色不成?再说他家条件就是如此,薛姨娘又不是不知道,纯属找茬的话惹得他也不爽了:“姨娘这是嫌弃我没能耐?”

薛姨娘是想对儿媳妇摆谱,没想招惹儿子。讪讪的闭嘴。心下又暗恨,媳妇太厉害,竟辖制住了儿子,必定要像个办法才好。

罗衣压根不想与薛姨娘对嘴对舌,见薛姨娘闭嘴,索性径直回了房。容仪望着罗衣的背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随意安抚了薛姨娘几句,便追着媳妇去也。

走进屋,只见罗衣坐在炕上靠着窗户。蹭到跟前道:“好罗衣,姨娘就是那脾气,你是文化人,担待一下就完了。”

罗衣其实没怎么生气,又不是第一天遭遇这个浑人。她是在想对策。听到容仪这么一说,倒来气了:“哼,敢情读过书的就活该被作践?我也不是什么斯文人,索性关上门打一架如何?”

容仪搂住罗衣的肩:“好媳妇,是我不会说话。你别气了,日后我劝着她些。”

罗衣道:“我也是姨娘养的,你的心我知道。只是我话也先放在这儿,姨娘有姨娘的规矩。没哪家姨娘有这么做的。真闹的我气性来了,收拾起来你可别心疼!”

容仪绝对相信这是真话,别说有主奴之分的姨娘,就是他这个夫主,也照样被抽。摸摸鼻子,老娘唉,你最好消停些,不然媳妇打起人来,我可拦不住啊喂!

罗衣又道:“我是个直爽人,不跟你说什么好听好闻的。一句话,我讨厌没规矩的人!”

容仪点头,您老是挺直爽的…但是用针扎丈夫这种事,哪里规矩了?当然这话一定要烂死在心里,绝对不能说出来。

罗衣见容仪一点脾气没有,也不好再使性子。看样子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婆媳关系是千年难题,何况她这个姨娘婆婆还格外难缠。如今她有孩子,容仪还有功名,投鼠忌器呀。

容仪不知罗衣已经在想辄,只当她还没回转过来,便赔笑道:“烦心事且别想,明日不是说你回门吗?好好在家松快一天。如今我也出息了,你这回得脸了吧!”

罗衣横了他一眼,表情却没那么严肃了:“等日后你金榜题名,做了天子门生我才长脸呢。”

“不带这样撒谎的!你说就让我考秀才的!”容仪激动鸟…

“所以你才到没丢脸,得脸还差的远呢。”罗衣挑眉道:“不过我挺好说话的,且饶过你吧。”

容仪狂汗,故意做了个揖:“多谢娘子海量汪涵。”

罗衣扑哧一声笑了。

容仪送了口气,哎呦喂,姑奶奶,您可总算笑了。可要人老命拉!

中了秀才,便开始有同年、有交际。因此四月底出的成绩,一直到五月中,绍衣才腾出空来请家里的姻亲聚一聚。秀才在萧家并不很值钱,但也不是完全没人在意。因此虽没大请客,却把出嫁的姑娘都叫了回来,算是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因容仪也在这一年,索性把黄家人也请来。让他们看着外甥女婿高兴高兴。罗衣的婚事,黄家虽然不好插话,但关系毕竟弄的不好看,还需要弥补。

这次最高兴的莫过于萧家老太太,总算对的起孙女了。二儿子碍于孝道没说什么,却也使性子好几年没在信里说句软话。这个二儿子最倔强,这下可好了,也算有个交代。简直长吁一口气。

照例是男女分开摆宴。一见面,绍衣直接给了容仪一拳:“你小子行啊!真人不露相啊,一击即中!”

“四哥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容仪笑的那个春风得意啊!一不留神就把罗衣的用语搬了来。

绍衣气结,尼玛你你你一个纨绔!一次就考上了!我我我居然考了三回!老天爷你瞎眼了吧?最可气的是,经范姐夫的权威鉴定,容仪还真就是考上的。超水平发挥,那也是考上的啊!因此绍衣一见容仪那张脸就来气!学问拼过了,人品没拼过,泪流满面。

“好了老四,三妹夫也是聪明人。以前只是不上心,这不一努力就成了?”绍熙出来打圆场,他绝对能够理解绍衣纠结的心情。三岁开始瞎背书,五岁正式启蒙。十年寒窗苦读,连考两届不中,最后跟一从小不学无术的流氓同年。还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水平不够。换谁都能呕血。

绍衣暗自翻个白眼,二哥你就睁着眼说瞎话吧。当初不知道谁说猪都比容仪聪明的!他纠结的心情还不止如此,他内心还替罗衣高兴着。要是容仪这期没中,他能比容仪亲爹妈还急。好了,容仪中了,他又被打击的很惨。怎郁闷二字了得哟。

老太爷乐呵呵的看着孙子孙女婿掐架,这三孙女婿居然不是朽木。虽然二孙女婿说再进学不能了,但至少证明其不是想象中的白痴。虽说在女儿和孙女的天平上,更倾向女儿一点。可这也是亲孙女呀。好!真好!实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女眷这边气氛就要更活跃一些。纱织带着个娃娃,怀里还揣着个包子,三年抱俩的典型。一出场就盖了绍衣媳妇和罗衣的风头。大家围着纱织就讲起了育儿经。

萧家的女眷还算能生,嫁出去的女儿也个个有了儿子。这个话题安全又欢快,一群当妈的唧唧喳喳笑做一团,热闹劲都赶上过年了。

老太太见大伙儿高兴,不由的道:“不知碧玉那几个孩子如何了。晃眼又是好些年没通信拉。”

此话一出,满屋冷场。罗衣尤为尴尬。赵氏赶忙笑道:“自然是有福的。”

老太太年纪渐大,没有年轻时反应机敏,却也没有老年痴呆。见状只能暗自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就是她强行再接来,嫂子侄媳妇都不待见,等她百年西去,结局更坏。还不如留着那么一丝情分,真到走投无路时再用吧。看着罗衣满足的神情,内心也觉得可惜。其实要真和华章在一起,也蛮相配的。可惜碧玉一把年纪不懂事、眼光太高。算啦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啦。虽然如此开解自己,但兴致到底低落了下来。众人都有儿有女,颇能理解这种牵挂,也不说破,转而提起其他的事情,算是把这一页揭过。

回家的路上,容仪问:“今天开心不?”

罗衣笑笑:“开心啊。嫂子姐妹个个过的好,怎么不开心?”虽然提到不开心的角色,但她现在日子还行,那就大发慈悲的不记恨姑母你拉。以后再有机会遇见,只要不招惹她,她还是决定以礼相待。

容仪拍手笑道:“不是你过的最好才开心吗?”

罗衣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我倒希望姐妹们都过的比我好。这样以后我被欺负了,出头的人就多。”

容仪捏着罗衣的脸颊道:“谁敢欺负你啊!大母夜叉!”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母夜叉!”容仪算是鼓起勇气说的,但尾音还是有点颤,这是罗衣积威已久的结果> <。

罗衣不顾在马车上,直接扑倒容仪,掐着他的脖子说:“既然你这么说,我不这么做,岂不是对不起你的期望?恩?”

容仪抓着罗衣的双手解救脖子,艰难的说:“咳咳,你真是越来越泼辣了!”

“你有意见?”

容仪咧开嘴笑:“有!可是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66撒泼

罗衣呆了三秒,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全冲到脸上。再三秒,往死里唾弃自己!靠,娃都生了你害羞个毛线球啊!

容仪只是随口一说,或者仅仅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并没有郑重表白的意思。他还没这么高的情商。没想到罗衣竟然害羞了,反而把容仪吓了一跳。

“我、我、我没说错话吧?”

罗衣正要从娇羞中走出来,就被容仪淋了一盆水。感觉头上一万只乌鸦飞过…靠之,不带这么破坏效果的!全然没想到,要是容仪反应慢点,破坏效果的就是她了。所以老话说到好,什么锅总能配上什么盖,一对极品!

被白了一眼的容仪嬉皮笑脸的翻起来:“你刚才那样挺好看的。”

“呸,油嘴滑舌。”罗衣摆了个似笑非笑表情,等容仪看呆了之后才想起…厄,我穿过来这么多年,难道还记得87版的红楼梦么?啊啊啊,我刚才干嘛下意识的学林妹妹啊ORZ…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回到家的两夫妻,感情似乎又上了一层楼。牵着手,甜蜜蜜。无聊的连门都没得串的薛姨娘只差没看在眼里冒火。可惜她名不正言不顺,两口子回家问句安是情分,无视她是本分。于是忽然间蜜里调油的两人本分的径直回房,独留薛姨娘一个人在院子里练眼光杀人法。

次日,容仪清晨出门上学。别以为当了秀才就高枕无忧了,秀才还要念书的,并且是在公立学校。而且还有考试,如果考不过,直接刷掉功名。当然一般人不会这么点背,被关照过的容仪更加不会了。何况给他开小灶的人太猛,冷不丁的照搬几句现成的话,还显得挺有见识,老师对他印象不错。

在读书上,容仪被打击乃家常便饭。混进秀才班八成运气,这还不算范世俊等人猜了考题。所以在学校里十分没有底气,同年们便以为他谦虚,对他这种纨绔子弟印象大为改观。甚至八卦起当年那段公案,还有中立的路人甲自发跳出来替他说话:“依我说,必定与令德无关。只怕是与那帮亲友撞上了。虽说学问不是顶好,人却极好相处,怎么会做出那等…事?”重点是那个鹌鹑样,怎么可能嘛╮(╯_╰)╭。

另一个学生更正直点便插言道:“必定!若是那种浑人,岂能娶到进士之孙,还与探花做连襟?萧家一门三进士四秀才呢!”

众人纷纷点头,容仪成功被洗白。这里我们就知道,人品不能当饭吃,但真发生了什么事,人品有时候救命的功效都有。转了N条路径,以上对话终于传到容仪耳中,容仪内心得瑟,更加有礼了。这是小孩子信奖的心态,不知道算不算鼓励教育的令一个版本?回到家顺便把这段对话复述给罗衣听,还洋洋得意的说:“看吧,我的人品也攒出来了。日后你可不许再拿纨绔说事。”

罗衣对容仪冷不丁学她几个词已经习惯,只稍微囧了一下便攥紧拳头做了个奋发的姿势道:“好啊好啊,我再替你做点心,下回去上学,带了与同窗分享。你也努力,我也努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哎!还是媳妇儿你好啊!”容仪感动了,虽然他的感动不大值钱。

罗衣心想:其实我更想吐槽…

说做就做,两辈子加起来吃的点心品种之丰富,这个时代也少有人能赶的上。秀才中固然有些名门子弟,但多数都只是小康之家。特别穷的,至少容仪这一榜没有。拿出点新鲜玩意晃点人,应该没什么大障碍。中国的传统点心大部分是用蒸锅蒸的,烤的极少。好在现在已经出现烤鸭技术,烤箱这东西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罗衣便跟红枣糕叫上劲了。当然你可以理解成她闲的!自从容仪变乖后,她的任务量骤减,再不找点事情做,很容易黄脸婆。研究点心是个很好的出路。

前世的点心味道都几乎忘了,更别提做法。但是红枣糕配方尤其简单,并材料好找。在容仪上课,她独自在家的日子,玩的不亦乐乎。薛姨娘连续几次找茬挑刺她浪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连续十几次令人发指的失败后,罗衣版的红枣糕正式登场。容仪吃的十分欢快。掌握方式的罗衣果断加大生产量,做出了整整一大锅。容仪得意的拎着提篮上课兼显摆。留在家里的罗衣,将仆从指挥的团团转——她有的是亲戚,自然有的是地方显摆。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既然接了薛姨娘来奉养,自然也少不得她那一份。不得不说,顾家的生活水平与侯府简直是天壤之别。类似的细点顾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太差的罗衣都看不上,能入眼的价格太高罗衣舍不得常吃,便索性以健康为由直接戒掉零食。倒把习惯了香茶细点的薛姨娘憋的够呛。接到红枣糕,美美的吃了三五块,便有了力气开始找存在感。

“我说太太,”媳妇儿三字被儿子背地里警告过不许出口:“这红枣糕味儿还不错,不知明日有什么?”

“等我研究出新花样再说。”

“太太可别怪我多嘴,你这样个研究法,比买的还贵呢。平日里舍不得买来吃,倒是舍得糟蹋原料了?一日几块糕,能花几个钱?就这么省着勒着,别说大姐儿,哥儿是你亲养的,竟也不舍得?”

“小孩子甜的吃多了不好。”

“哎呦,什么不好啊?他们几个老爷,哪一个小时点心离过嘴?偏到你这里又不好了。有你这么做娘的么?”

罗衣被歪楼:“糖多了坏牙,那是能多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