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火光照映着她英气俊俏的小脸,燕宇心头数年的寒冷,首次消融了一些。他镇静地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已的心绪。”我不是拒绝,而是不习惯。我自小独立惯了。”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不讨厌,就试着接受呀!”她鼓励地看着他。明示暗示,她不知都表达过多少次了,而他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应。想到就要叹气。

他无言地对视着,心情挣扎得狠。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狼嚎,宝格格脸色一下苍白得没有血色,柔和的神情也僵硬了。燕宇立刻把食物收好,火焰扑灭,将火苗以土灰闷护后。

她想克服自已的恐惧,避免象刚才那样的难堪,可是她没有成功,下一秒,她还是扑进了他宽大的怀中,又羞又惧,泪眼婆娑,“我是真的害怕,不是故意要赖在你怀中。”

燕宇轻叹地揽着她走进洞穴,坐在草床上,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低柔地宽慰道:“没有关系,你可以放心依着我。对不起,刚刚我不该推开你。”

黑暗中,感到她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衫,他不禁拥她更紧。温软的身躯,俏皮的眼神,纯真的性情,她不知何时已让他的眼神变得专注了。

“真的可以吗?”她抬起泪眼,抖索地问着。

“是,我们是同伴,彼此要相互照顾。”他低低地说,象为这样的行为找个理由。

“以后不是同伴,你就不会再照顾我,也不让我照顾你,对不对?”她害怕地抓住他的手,手心贴掌心,他慌乱得不敢去看她晶亮的双眸。

“公主,你为何这样说?”

宝格格忽然推开他,一个人缩到洞穴的底壁,抖索成一团,“你终有一天要离开我的,我怕养成习惯依赖你,不如现在就独立开来。你没有我无所谓,可如果我习惯你后却要离开,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燕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无助地呆在黑暗中,直直地看着她。

狼嚎声越来越近,声声嘶鸣响在耳侧,宝格格一下匍匐到地上,咬着牙,惊恐到极点,但她努力着没有向燕宇伸出手。

“你到底要怎样?”燕宇轻吼声,很想抓狂。为她对他的抗拒,为自已快要降服的心。

“我想靠着你,不是此刻,而是永远。”她大声地说出心中的话。

“公主,你不能逼我。”他闭上眼,痛苦地说。

宝格格极力克制着心里的恐怖,“不,不逼你,你也不要逼自已。你闭上眼,不要管我好了。”

怎么能不管呢,她抖得连草床都在颤动,他听到她上牙和下牙碰撞的抖动。终于,他轻叹口气,怜惜地从地上捞起她,揽她入怀。

她一碰上他的温暖,便狠命地把自已往他的怀中挤去,手臂攀住他的肩,喜悦得哭出声来。”我喜欢你,喜欢你,好怕你刚刚真的不管我了。”

“我是个无心的人。”他淡淡地说。

“我有心,给你就行了。”她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要告诉我你以前的故事。从现在起,到永远,你所有的故事都会与我有关,谁让你抱我的,你要负责,你赖不掉的。”轻打着他的手臂,不觉撒起娇来。那夜色里的狼嚎,她已经忘记了。

他哭笑不得,那刚过去的矛盾和抗拒,他已经明白无法逃避她炽热的情爱。”我没有不负责,但是我性情很淡,可能无法回报你的情意。”

“不需回报,你只要让我爱你就行了。”她不介意,她自信她的爱可以为他抹去心中所有的痕迹。

“为什么要这样傻呢?”他不禁动容地轻吻上她的薄唇。孤独太久,他好想有个人倚,却没想到她会主动地靠近。

“傻吗?我精明地为自已觅得良人,才不傻。”她拭去泪水,加深了他的轻吻。

他的英武,他的内敛,他的体贴,他的宽容,一路行来,她看得见看得清,于是不等他动心,她就主动出击,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不求富贵命,只求同心人。也许他的心里现在还容不下她,但他如果没有一丝动情,他不会臣服于自已的心。他有一点喜欢她,够了,够了,宝格格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见她含笑窝在他胸前睡得甜美了,燕宇心疼地拉过一件披风,为她盖上。

在他的心中,天儿是无可替代的,但他们无缘,因为爱,他不能让天儿为难,他只能远离。但这半年多来,与公主的日日相处,他也知这份情也是无可替代的,他想和她共度一生,照顾她、疼惜她、和她一起生活,不是想借她忘记天儿,在最初最悸动的情爱付出未果后,她让他能重新爱人,爱她如亲人,不形只影单,不必独撑,有人同行相伴人生,这样的情爱,有何不美呢?

爱有很多种,他们的爱不是由山盟海誓的痴缠情爱筑起,而是建在朝朝暮暮的相处平淡岁月中,淡如精泉,才品味出甘甜之美。在姻缘的路上,无法与烙印在心版上的最爱携手,但现在,有一人,相依相持,患难与共,这也是一种夫妻的情义。

晨光里,她的睡脸娇美可人,他轻抚着她的脸,柔声说:“公主,我爱你!”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