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说:“玉堂哥哥好像很喜欢南珍姐姐呢。”

巫玉堂看了看娇娇,她在他眼中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他不习惯与人分享自己的情绪,并没有顺着娇娇的话说下去,但却不否认。

娇娇也不再说话,看他又拉了拉被角,确定是裹住了南珍的脚,才站起来走出去。

***

当天空又开始下雪时,城堡突然放下了吊桥,隔着苍茫的白雪,南珍在巫玉堂的房内看见了源源不断驶进城堡的马车。

不仅如此,螺旋桨带起无数洁白的雪粒落在灯塔前的空地上,一架接着一架,不间断地停落起飞,停落起飞,很多人从飞机上下来,但从南珍的高度看下去,那些人全都变成了黑黑的小圆点。

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心中却咚咚作响。

天玄立于一旁,为巫玉堂穿上最外面的一件衣服,衣服看起来比他之前所有的衣服都要更加正式,领口也围了一圈灰色绒毛,好看得很不像话。

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吹,像是要吃掉小孩的怪兽。

他在离开前叮嘱南珍:“记得吃药,你身子太虚。”

他离开后,男孩端上一碗药汁,南珍端起来慢慢的吹凉,问男孩:“今天这里很热闹,那些人是谁?”

男孩静静站在一旁,好像没听见。

南珍抿着碗喝了一口,说:“太苦了,你给我拿块糖好吗?”

男孩倒是听话的去了,开门关门间,南珍发现外面没有动静,空荡荡的。

男孩很快回来,竟然拿了一罐子的糖果,那糖果盒子上面一串的英文,显然与这座复古城堡很不搭配。

她不知,这是从她开始喝药的那天起,某人就准备好了的。

只因她曾说过,说听说有一种糖果特别好吃,只是太贵了她舍不得。

某人一直等着,如果她说苦,他就拿出这盒糖,可她不说,他也就没有机会。

幸好,总是会有这一天的,你所坚持的,你所努力的,你所爱护的,终不会白费。

南珍怔怔看着那盒糖果,捏了一颗放进嘴里,等口腔都溢满果香后,仰头将药汁喝干。

男孩退出去时有些匆忙,不一会儿,外面就再也听不见动静了。

南珍试着转动门把,门开了!

她蹑手蹑脚地出去,发现整栋楼都空了,娇娇也不在。

眼前好似有一扇大门,跨过去,一切就能回到原点。

南珍拔腿狂奔,不顾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她冷的牙齿打架,却不会停止奔跑。

风雪迷了她的眼,就快跑到塔楼时,她撞上了一个人,待抹掉脸上的雪粒子仰头去看,那人却是电视里常常出现的某位领导。

南珍第一时间闭紧了嘴,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那人和蔼亲切地扶住她,叮嘱她要小心。

南珍不敢说话,低着头跑开,跑到角落里,偷看来往的人。

统一穿着的仆人似乎都往主楼去了,那些被马车和飞机载来的,可能是宾客吧。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的手术推迟了,所以有时间继续更新。今天早晨打了一针封闭,希望能有效果,不然还是逃不掉微创,祈福,请保佑这世上最好的,我的爸爸。

☆、第73章 (17)...

南珍遥遥望着这座城堡中最高最中央的那栋主楼,拔腿往反方向跑。

当再次来到花房后面的三岔路时,她顿住了脚步。

再往里走,就能找到,这一回,一定能找到。

就算中间的那条路再怎么黑暗,她也不怕。

当一丝光闪过眼瞳时,南珍再次看见了那扇斑驳的铁门。

可那上面,没有了锁。

南珍的心顿时坠到谷底。

身后有人问她:“想进去吗?”

南珍没回头,不死心地拉开门跑进去,虽然已经知道里面什么也不会有,但亲眼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她的希望破灭了,那种绝望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天玄说:“回去吧。”

他不知玉堂为何会如此了解这个女人,知道她会跑出来,让他将她带回去。

典礼即将开始,他站在窗边,对他说:“天玄,好好跟她说,耐心点,别……吓着她。”

他领命而来,果然见南珍失魂落魄。

他不禁轻柔了几分,劝道:“回去吧。”

南珍两眼无神地求天玄:“天玄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快告诉我这里面原来是不是关着我爸爸?他还没死对不对?”

则冬不会杀了他,我不信,我从来就没有信过,所以我要把人找出来,只有找到了爸爸,我和则冬才能回到从前。

可天玄却摇摇头,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你应该相信他说的话。”

南珍说:“你不懂。”

你不懂我们之间的事,我不相信才是对的。

***

主楼里,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祭礼,自古这项祭典就被安排在春节后的某个日子,这是巫家最大的礼拜,传承千年。

巫拜黑穿着厚重长袍站在祭坛前主持着,巫玉堂身上的衣服精致华贵,他坐于上首,接受来者的跪拜,娇娇则以未婚妻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

跪拜后,那些人立于两侧,娇娇一眼扫过去,第一次将早已记熟的名字与一张张面孔对应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巫家的背景之深,实力之无法预测。

那些在外面世界举足轻重的面孔,原来全都是巫家人,巫家用无穷的财力和权势把他们送上高位,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权利保佑着这个千年世家。

相传巫家的这个祭典自古就是放在春节之后,只因古时候的老祖宗在正月里需要日日进宫面圣,后来时代变迁,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动,只因春节过后,这些在正月里需要奔走在第一线的人们才有时间回到这里。

巫拜黑将燃烧了整个正月的圣火请下,重新放入神坛中央,带着无比虔诚的神情和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寄托,圣火越燃越高,火星冲上屋顶,吞噬了上面绑着的东西。

立刻,尖锐的动物悲鸣响彻四方,很快便销声匿迹。

礼成,仪式结束。

巫拜黑从神坛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匣子,打开来后里面是并排放好的一颗颗小药丸。他分发给在场的各位。

那些人也用同样无比虔诚的表情接过那小小药丸,一口气咽下。

娇娇明白的,那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巫家不外传的秘法。

巫拜黑无比欣慰地看着这些人,希望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永永远远,这样,巫家就能生生不息,固若金汤。

随后,仆人们抱上一个个襁褓,里面都是在前一年新出生的婴孩。

这些婴孩都是巫家的血脉,巫家的延续。

此时,巫玉堂走下来,亲手给每一个孩子喂下另一种药丸,那血红血红的颜色,衬得他的手指愈加透明。

娇娇作为未来主母,双手合十为每一个孩子念诵一段经文,看着他们明亮单纯的眼睛,微微笑起来。

娇娇这一笑,在头一次见到巫家这一代未来主母的各位心里都是加分的。巫家的主母,就是应该这样的大气婉约,慈爱温驯。

他们与巫拜黑一同,脸上带着笑,同时看着上面的一对璧人。

***

巫玉堂一直垂着眼端详面前的婴孩,不确定他们还能活多久。

十多年了,保命的药已经断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巫家的新生儿多半没能活过来,剩下的一些,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合上眼,脑海里全都是那些变异成怪物的孩子,他们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每日哭泣哀嚎。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很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本是巫家的未来,却又变成了巫家的魔障。

半晌,巫玉堂慢慢张开眼,那个黑暗的世界被明亮的火光所取代,那些扭曲的面孔也被他压在记忆的最深处。

祭典结束后就是宴会,娇娇身为女客不需要参与,被老嬷嬷送了回去。巫玉堂不能走,坐在上首一直陪到了宴席的最后。

所有人都来敬他,他其实酒量不好,面色不改的强撑到最后,离席时一张脸惨白。

天玄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见他起来了,想要搀扶。可巫玉堂摇摇头,自己走了回去。

雪越来越大,簌簌地飘落在地上,瞬间就白了他的肩头。

他停在雪地里一刻,仰头看天,天灰蒙蒙的,好像也很绝望。

房间里,南珍看见巫玉堂推门进来,连嘴唇都是淡灰色,他抬起眼看了看她,脸色很不好。

她以为会挨骂,却不然,这个男人根本没管她,兀自倒在床上。

南珍吓了一跳,跑过去站在床边捏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不到好办法,着急地喊了他的名字:“巫玉堂?”

床上的男人不做回应,安静得好像没有了生命。

南珍轻轻挨过去,将耳朵放在他胸口的位置,隔着半个拳头的距离倾听。

可是她没有听见心跳!

***

南珍不敢再拖,把脑袋往下贴,堪堪贴上了他的胸口。

耳朵还未听见什么,眼前就天翻地覆地转了一圈,有一双手钳住她的腰侧,将她带上床,紧紧箍着她,欺身贴住她的后背。

后背顿时一暖,还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南珍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想躲,却毫无办法,动弹不得地躺在他的怀中,被他用那种最熟悉的姿势环抱住。

他后来习惯了这样的侧躺,一手给她做枕头,一手喜欢横抱住她的腰,只用一条小臂就能圈着她的腰往怀里塞,要把两个人粘得毫无缝隙。

那些缠绵悱恻的夜晚,那些刻入骨中的喘息,那些两人一齐见过的欢愉,都在这落雪的深夜,纷纷从心底跑出来。

南珍一动都不敢动了,僵硬着身体被身后的男人拖着双脚桎梏在他的双腿之中。

他的身上很热,烘着她的脚,他的呼吸很烫,一次次灼热她的肩窝。

他在醉酒朦胧中,好像回到了从前,再次紧了紧手臂,确定臂弯里抱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不禁呢喃:“珍珍。”

南珍的心狠狠颤了颤。

“珍珍。”巫玉堂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他不禁呢喃:“珍珍。”

最深沉的爱,把我自己感动坏了。

哈哈,谢谢两个小妖精给我投雷哦~~ε(罒ω罒)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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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1)

珍珍。

这个名字,南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珍珍。

这个名字,比她所有幻想过的都要好听千万倍。

珍珍。

在把咖啡店盘出去之前,她发现了的,在临街光线最好的那条上沙发的背后,墙上不知被谁刻上了了这两个字。

南珍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打湿了巫玉堂的袖子。

“玉堂?”有人在外面唤了一声,听着像是天玄。

南珍带着鼻音回他:“他睡着了。”

她身后的男人渐渐平稳了呼吸,抱着她一动不动。

门外的天玄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解酒药,说:“你好好照顾他。”

“……好。”

南珍睁着眼一直到半夜,提心吊胆的怕背后的巫玉堂会难受,可他似乎睡得很好,一夜都没放开手,也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南珍在后半夜也睡了过去。

她刚闭上眼,身后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酒劲已经过去,烈酒灼得脑子疼,可醒来时怀中的手感令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哪有梦会这样真实?

他曾幻想过无数遍的情景,居然就发生了。他不敢睁开眼,怕这个难得的美梦一睁眼就不见了。

直到确定这一切不会是梦,他才敢,才有勇气,在黑夜中去看怀中人后颈的那片雪白肌肤。

一直等到南珍的呼吸变得缓沉,他将自己的前额贴在她的后颈上,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

第二天,南珍被上了枷锁,桎梏在密室之中,她真的没有了自由。

男孩送来了饭菜,一日三餐一餐不落,但南珍却不想吃。

她在想,为什么就这么防着我呢?难道你真的心虚吗?

她不吃不喝,以绝食抗议。

她不禁想,那一夜,那样被温暖拥抱的那一夜,可能真的是梦吧。

娇娇见巫玉堂身后不再跟着南珍服侍,一开始并不多嘴,但之后几天也都没见到南珍,她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卖乖道:“玉堂哥哥,你放了南珍姐吧。”

巫玉堂静静的吃着手边的早餐,不语。

娇娇皱着眉:“好久没吃到甜点了。”

巫玉堂说:“想吃就让厨房的人做。”

娇娇说:“想吃南珍姐烤的蛋糕。”

巫玉堂再次不语。

可再狠心的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也总是会心软的。

进密室送饭的人从男孩变为老嬷嬷,最后出动了天玄,都没能成功让南珍喝下一滴水。

天玄后来索性就不送饭了,直接给南珍挂上了吊瓶。

南珍没有力气地躺在床上,一手被绑在床头,以防她擅自拔针。

她这样点滴绝食的第十二天,天玄进来为她拆掉了枷锁。

这十二天里,巫玉堂没有出现过一次。

“我可以出去了吗?”南珍问天玄。

天玄点点头,回到顶楼复命。

巫玉堂看起来很冷静,可天玄知道,越冷静就表示他越生气。

他已经闷声躲在阁楼里十二天了。

这十二天,每次天玄上来,都看见巫玉堂手里捏着一本书,可十二天过去了,他还在看那一页。

“她在楼下吃东西。”天玄说。

巫玉堂很慢很慢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天玄总是想知道,会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人如此牵绊。

“你千万不要尝试这种感情,心很痛,却没有药物可以医治。”

***

南珍恢复了自由,最高兴的莫过于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