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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傅迷薇探头探脑:“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卫斯闲停好了车,很绅士地打开车门:“你怎么就惦记着吃饭,要换个女人跟你一样爱吃,这腰就得往三五尺上数了。”

傅迷薇伸出长腿下车,高跟鞋敲击地面,扶着车门挺身站起,长腿,纤腰,顺势一撩微卷长发,回眸而笑,风情万种。

卫斯闲看呆了,魂魄游荡在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车,规划了一下某种运动的可能性。

傅迷薇红唇轻启,仰天长啸:“老娘天生丽质,咋?”

幻想的气球陡然被扎破。

卫斯闲吸了口冷气,心凉凉地:“我现在知道蒙娜丽莎为什么能颠倒众生了。”

“为什么?”

“因为她不说话。”

“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细细高跟准确地扎上卫斯闲的臀。

卫斯闲嗷叫了声,捂着后面要害往前窜出一段距离:“我又不是玻璃,你小心点儿!”

“我要开启你人生的新世界大门!”傅迷薇叫嚣。

银都商厦,最繁华的商业地。每一块儿玻璃都闪烁着矜持的光,橱窗里的模特儿趾高气扬,仿佛在说:没钱滚。

傅迷薇挽住卫斯闲胳膊,嘟起红唇撒娇:“来这儿干吗啊,东西死贵。”

卫斯闲骄傲地一扭头:“有钱,任性!”

这是个心照不宣的笑话,傅迷薇乐不可支。

刚认识卫斯闲的时候,他还是个在科技城外历练的底层销售人员,赶上傅迷薇脑子抽风,想要买一台笔记本,老远就看到门口有个穿着粉红色衬衫的青年,身材挺拔,面孔漂亮,只可惜皱着眉头,一脸的世事艰辛。

卫斯闲一抬头看见傅迷薇,本来光芒湮灭的眼中火花啪啪窜响。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才导致一段孽缘就此开展。

三年来,卫斯闲换了几份工作,如今也不过厮混到写字楼的小白领地位,每个月能领三四千块,勉强够租房加日用生活费。

他常年开一辆半旧的二手桑塔纳,人也不修边幅,仗着底子好,脸耐看,穿什么都是模特效果。

倒是傅迷薇,受够他整天穿同样的衣裳,三天两头用两人的定情信物——上网都要转半天的小破笔记本,去网站上搜寻男士服饰,赶上特价,就给他购置几件行头。

时间一长,卫斯闲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傅迷薇一手出资操办。

傅迷薇常开玩笑说是养了个小白脸,卫斯闲也不恼,依旧乐观体贴,这也是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坚定的前因。

卫斯闲不仅卖相好,脾气更好,一般这样的男孩儿就真的有吃软饭的潜质,要不然就浮夸,还有一类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前辈子是水仙。

但卫斯闲是个奇葩,干着基层的活,赚着白菜的钱,却从来不急不躁,不抱怨,也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总而言之,一个“稳”字。

充满了踏实过日子的气质。

就是这样的卫斯闲,有缺点,也有优点,一个淡定的矛盾体,把傅迷薇迷得无法自拔。

卫斯闲看傅迷薇笑得嘴都歪了,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辩解:“这次我真的有钱,刚谈了个项目,老板开心,发了笔奖金给我。”

“那你怎么不上交啊?”傅迷薇开始竖眼睛,摊出手掌心。

卫斯闲在她的掌心上轻轻一挠,讨好地笑:“我保证,买了我想买的后,剩下的都上缴给领导。”

“你到底想买什么啊?”傅迷薇倒是有点好奇了,阴险地揶揄,“你的奖金够不够在这儿买双袜子?”

卫斯闲气愤:“你怎么总这么小看人呢,爷今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傅迷薇只知道杨戬三只眼:“马王爷是谁,总听人提起他。”

如果知道卫斯闲是想来买什么,傅迷薇定不会现身。

卫斯闲拉着她,径直走到卖皮草的店,看着满目毛茸茸地,如误入屠宰场,傅迷薇直了眼。

卫斯闲一脸陶醉,用读广告词的语气朗诵:“这——就是颠倒众生让天下女性为之疯狂的貂,我觉着这件很适合你。”

傅迷薇的眼前自动飘出如此一行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她转身就走,却被卫斯闲拦住:“我从来没给你买点好的,就这一次,刚才看你在外面儿脸都冻绿了,知道爷多心疼?求你了……”连哄带骗,仿佛是在求着别人出钱给他买东西。

这样好的皮相,又是五好男友的举止,令店员倾倒,急忙上前介绍:“这是今年冬天新款,卖的可快了,美女您这身段儿穿上,肯定没得挑!”

又对卫斯闲道:“先生您的女朋友身材真棒,是不是模特儿啊?”练就了的嘴皮子,又觉卫斯闲求着傅大小姐的样子乖乖地委实可怜,店员左右逢源,态度格外真切,浑然看不出是刻意奉承。

卫斯闲在店员的奋力帮衬下,不失时机地把貂皮披在傅迷薇身上,只是这般往肩头一披,即刻发出略带夸张地啧啧:“这是谁啊,我都不认得了。”

这会儿周围几个挑衣裳的女子也走过来,望着眼前艳光四射的美人儿,一个个目眩神迷,急叫店员也来一件同款试穿。

傅迷薇本就生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加上无可挑剔的魔鬼身材,如今散散地披着这件牛衣,顿时气质与众不同,从简单地流落风尘升华成为兼职二奶,还是富商包养的那种。

看看镜子里艳光四射的那副皮相,傅小姐也有些迷怔,若说不爱这样保暖又华贵的衣裳,的确违背女人的天性,人人都有点小虚荣不是……可真要接受,却又违背她的良心。

终于咬牙切齿,血泪交加,痛将衣裳拂开,卫斯闲已经果断按住她的肩膀,豪气干云地叫:“买单!”

忙的团团转的店员眉开眼笑地跑过来,手脚麻利开了单子,看着傅迷薇在旁边拧眉纠结,看着那桃花眼小蛮腰,忽然问:“先生,您的女朋友很眼熟……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卫斯闲粲然一笑:“你怎么光觉得她眼熟,我就不眼熟吗?”

店员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俊美的小哥儿,蓦地也有了几分眼熟,急忙搜索记忆:“对了,您……是不是最近那个很红的电视剧里……”

卫斯闲故弄玄虚,“嘘”了声,接过卡跟单子,潇洒而去。

不知名的小馆子,酸豆角鸡肉面,散发着腾腾热气,在袅袅白汽里,傅迷薇的眼神也越发迷离。

“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

傅迷薇有这毛病,穷极无聊时候,就会想念些诗词歌赋,想到一句是一句。

“娘娘,咱能不能不吟诗,”卫斯闲抄起筷子,差点喷笑:“好好说人话成嘛?”

傅迷薇忧郁地看他:“卫总管,你有能耐买得起两万块的皮草,好歹有能耐去五星级酒店吃顿饭呀?怎么又跑来这犄角旮旯,吃八块钱一碗的鸡丝条?”

卫斯闲听着这幽怨暗恨的口吻,自是了然:“行了行了,你是心疼钱呢,还是心疼那只貂呢?钱还会挣,那貂又不是你亲戚……”

傅迷薇想要掐死他,看向袋子里油光水滑的大衣,心中一动:“好!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不为例不为例,”卫斯闲满口答应,“还得攒钱留着慢慢过日子呢,对吧媳妇儿?”

后面这句话说的很和傅迷薇心意,“媳妇儿”三字,更是点睛,这才发金口说:“要还再犯,立刻推出去斩了。”

“奴才遵命!”卫斯闲起身,吧唧在傅迷薇额头亲了口,那吹弹得破的眉心肌肤,即刻多了个似是而非的唇印。

在傅迷薇发怒之前,卫斯闲先下手为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首诗还有后面几句?”

果然成功地转移了某人注意力,傅迷薇拿着筷子当当敲碗,大有荆轲易水临别之势:“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吃饭!”

名花有刺

次日早晨,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卫斯闲备好了早餐,拉开卧室门,见傅迷薇正在被窝里缩成一个虾米。

卫斯闲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再不起来就迟到啦!”

被子里的虾米瑟缩了一下,终于迟缓地蠕动起来。

卫斯闲躬身,看着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微卷的长发朦胧地搭在她的脸上,金色的阳光笼罩,如同圣光照耀,让他眼前这张脸少了几分美艳,多了几分圣洁。

卫斯闲忍不住凑过去轻吻:“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傅迷薇嘀咕了声,卫斯闲亲亲她皎白的耳垂,呢喃低声:“反正爷养你呐。”

阳光是最好的点缀,映着卫小生的脸容,也如偶像剧男主角般精致俊美,而此刻他的所作所为,也如偶像剧男主角般……诱惑。

傅迷薇抬手,在他下巴上轻轻挑起,吐气如兰:“不,是姐养你。”

卫斯闲身上还围着小兔围裙,跟委屈的脸色相映成趣,傅迷薇越看越喜,不由张开手臂将他抱住:“乖,我们吃饭去。”

“我要吃你!”

“驳回!”

抗议无效,卫斯闲怏怏地坐了,含怒带怨地看了对面人一眼,而傅迷薇正在努力加餐饭,一边忙着看新闻,丝毫不理会他的怨念电波。

不甘心被无视,卫斯闲愤怒地转了个台,电视屏幕上便出现无比华丽的一幕。

娱乐新闻正在报道昨晚的华廷奖颁奖晚会,有一位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身着一袭白色礼服越发彰显她的女神气质,至于说些什么,无非是“感谢……开心……努力……”之类。

傅迷薇咂咂嘴:“这个姐姐看来眼熟。”

卫斯闲咬了口荷包蛋:“任惊鸿嘛,我喜欢她,长得大气。”

傅迷薇果然转开目光看向他。

卫斯闲假装若无其事:“你看着我做什么?”

傅迷薇盯着他:“卫斯闲,你给我想好了,精神出轨可也是出轨!”

卫斯闲哼,夹了根咸菜咬住,含糊不清说:“凭什么小看我只能精神出轨呢,备不住我可以跟任惊鸿有一腿……毕竟这个世界是很多可能性的……”

傅迷薇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唉,你这精神病是不能好了。”

卫斯闲很傲娇,呼啦啦喝了口稀饭:“你管我,反正我每天按时吃药。”

傅迷薇吭哧吭哧地笑,猛然间却转为一声尖叫,把卫斯闲吓得一哆嗦。

急忙抬头,却见傅某人双目放光,盯着电视屏幕,嘴角微张,唇边沾着一两滴牛奶,看来仿佛是条件反射流下的哈喇子。

卫斯闲顺着她目光看去,——其实不用转头,耳朵亦能听到,有个浑厚略带磁性的独特声音传来:“很感谢……”

刹那间,卫斯闲心中浮现三个字:周予明。

华语电影三料影帝,外加戛纳,柏林,威尼斯,东京电影节影帝,江湖人称:影帝杀手,全民情人。

对卫斯闲而言,此人则只有一个称呼:大神。

作为一个神奇的脸盲症患者,傅迷薇长久以来一直坚定不移地以拜周大神为己任,这是医学上的奇迹,对卫斯闲来说则是一件不怎么令人舒服的事,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女友对着别的男人大流口水。

可却又无伤大雅,虽然是同混娱乐圈,但是这个简单的圈子也分很多层次的,如金字塔。

周予明混的那一层,傅迷薇显然高山仰止才能看到,她进不去,也……不会去。

何况周予明的确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艺人,到他的此等境界,粉丝已全球化,不分男女老幼,其中除了一个叫傅迷薇的花痴外,连卫斯闲本人,也是暗暗地喜欢着这个男人,当然,这种"喜欢"单纯是一种对于臻于业者的钦佩,视作偶像目标般敬慕,绝无其他杂质。

转头看去,屏幕上那一身黑色西服,白衬衫的男人,周身仿佛浸润在一团光华之中,优雅,高贵,成熟的魅力,令人倾倒。

傅迷薇呆呆凝望,显然已进入忘我之境。

卫斯闲敲碗,清清嗓子曰:“精神出轨可也是出轨!傅迷薇!魂兮归来!归来!”

卫斯闲坚持让傅迷薇穿着那件昂贵的貂,并且坚持要送她到片场。桑塔纳一路喷气,吭哧吭哧到了目的地,卫斯闲目送傅迷薇下车,要求一个临别吻。

见左右无人,傅迷薇低头,在他额头飞快亲了口,卫斯闲很不解恨:“我可憋了一肚子火了啊,你掂量着办。”

还是被人看见。

中午休息时光,傅迷薇正捧着盒饭大嚼,有人凑到她身旁,拉来一张矮凳坐了。

此人着简单的运动服,干净的短发,唇红齿白,朝气蓬勃。

傅小姐看了看他,依稀有几分眼熟,便笑了笑。

小主望着那花样的笑容,她脸上的妆容没卸,眉梢跟眼尾微微吊起,显出几分剧中刁蛮大小姐的气质,双眼中的疑惑跟疏离若隐若现。

小主了然,带笑提醒:“薇薇姐,是我。”

一听这声音,傅迷薇才记起,是前日那个抱地鼠窜的“柳老板”,惭愧,人家跟她在剧中还将有对手戏呢,此刻竟还记不住对方的名字跟脸。

傅迷薇飞快地翻了翻手边的剧本记录,从“柳照眉”对面找到一个十分别致的名字:国卿。

手指点着那个名字,抬头看国卿,国小主徐徐而笑:“唉!我已经不红到这个程度了!”

这样略带搞笑又充满自嘲的话,顿时将两人间的尴尬消除大半。

傅迷薇噗嗤一笑:“哪里哪里,是我年纪大了,记性更差。”

国卿眼睛瞪大,清澈到夸张的地步:“薇薇姐,你多大了?”

傅迷薇复又捧起盒饭,把饱满的米饭往嘴里扒拉:“这个无可奉告,总之比你大。”

国卿嘿嘿笑笑,看着傅迷薇大快朵颐的样子,仿佛她手中抱着的不是一盒二十块的盒饭,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傅迷薇吃了会儿:“你才来?上午没看到你。”

国卿答:“上午我别的地方有戏,导演把我的戏份安排在下午。”

“唔。”傅迷薇点点头,忽然噎到,闭着嘴左顾右盼地找水。

国卿反应敏捷,回头拿了一瓶矿泉水,体贴地拧开,送到傅迷薇嘴边。

傅迷薇一愣,急忙接过来喝了口,才缓过劲儿来:“谢啦!”

国卿笑笑:“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吃盒饭吃到噎着。”

傅迷薇不知此话何意,便不搭理。国卿却又问:“薇薇姐,我听人说,早上你是被人送来的?”

“啊,怎么了?”

“可惜我没见到,不知是哪家少爷?”

傅迷薇咕咕笑了两声,想到一穷二白的卫斯闲,想到那句苦中作乐的“有钱任性”,简直乐不可支。

国卿看着傅迷薇笑眯眯的模样,目光转动,看到她旁边纸袋里的貂皮大衣,眼底多了一丝鄙夷,却偏笑着说:“薇薇姐条件这么好,我是猜不到谁有这个福分……”

傅迷薇这才听出他话里有话,把筷子一停,斜眼看过去:“你的口吻倒是极沧桑的,怎么?你被人包了?”

国小生没想到会被如此锐利地反击,当下嗤之以鼻:“我才不会做那么娘的事儿。”

“做人不能太铁齿。”

国卿不解。傅迷薇伸出纤纤玉指,把剧本望他面前一扔:“起码在这部戏里,是我包养你的。”

媚眼飞起,戏谑一笑。

国卿恍然,想想自己在剧里的角色定位,三分苦笑摇头。

傅迷薇吃饱了,伸了个懒腰,越发显出婀娜玲珑的绝妙身段,国卿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的饶有兴趣掩饰不住,忽然又问:“薇薇姐,这么说送你来的那人,真是你的男朋友?”

“嗯,”傅迷薇懒懒答应了声,“而且是个穷光蛋,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小弟弟。”

国卿听到“小弟弟”三字,骇笑之余,叹了口气。

傅迷薇抬手整理鬓边的卷发:“怎么了?”

国卿起身,惋惜道:“本来以为薇薇姐名花无主,我自然可以趁虚而入。”

傅迷薇笑:“敬谢不敏,我养一个已经够了。”

“那可以让我养你。”有意无意地说,话锋底下压着挑.逗之意。

傅迷薇眉头微蹙,复又展开,望着国小生似笑非笑的双眼,玉腿轻抬,往前一步。

红唇轻绽,双眸荡漾,夺魄勾魂,眼看她一步靠近,美得侵略性十足。

国卿竟有种低挡不住之感,强按捺想要后退的冲动。

两人几乎贴面而立,傅迷薇并不娇小,眼皮一垂,从下到上,缓缓地移过小鲜肉的全身,长睫眨动,最后盯住他的双眸。

她眼中仿佛有深潭,会把人吸入其中,万劫不复。

傅迷薇缓缓靠前,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唇。

国卿无法呼吸,本能地低眸看她,额角渗出汗来。

一时万籁俱寂,世界仿佛只剩聚光灯下的两人。

国卿的双唇不由一动,仿佛迫不及待,要迎向那嫣然红唇。

只差一线,她却不再靠前,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深。

“要养我……”国卿听傅迷薇的声音在耳畔回旋,她轻声说:“你还不够资格。”一字一顿,入到他心里去,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他尚未回神,她人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