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响了两声,赵荣天把地址发了过来,他扫了一眼,离他家不远,而且,明明是他家离恩南集团更近,比赵锦辛家近了至少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而赵锦辛当初却用最拙劣的借口拒绝了他。其实他看得出来,赵锦辛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他咄咄逼人,赵锦辛一时没能给出更好的借口,他要的便是那样的效果,要的,便是赵锦辛真实的反应。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赵锦辛的答案,若没有那浪漫的告白,他又怎么可能回头作践自己,这才是最让他痛恨的。

他打电话给助理,安排了自己下午回京城的机票,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拎着行李下楼时,周谨行刚好从外面回来:“黎朔,你去哪儿?”

“我有点事,回京一趟,快的话,可能明后天就回来了,不耽误谈判。”

“哦,干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周谨行笑笑,“我得回去看看老婆孩子了。”

黎朔也笑了:“好啊,我要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过两天再一起回来。”

“好,你等等我,我去收拾一下。”

周谨行和他订了同一航班,飞离了热情如火的小岛,那个时候,京城已进入深秋。

下飞机后,天就已经黑了,黎朔和周谨行在机场告别,助理把黎朔接回了家,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黎朔没带应季的衣服,上车下车的功夫,着实冻了一会儿,一进家门就赶紧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就要出门。

助理正给他开窗开空调换气呢,一件他要走:“黎总,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啊?”

“我有点事,家里你不用管了,明天叫钟点工过来,你回家吧。”

“哦,好。”

黎朔刚要走,又顿住了,他转过身来:“小陈,赵锦辛跟你打听过我的行踪吗?”

“行踪?”小陈愣了愣,“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黎总。”小陈有些欲言又止。

黎朔道:“怎么了?”

“哎。”小陈懊悔地抓了抓头发,“我又多事了,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

“怎么了,你说?”

小陈看上去是真的不太敢说,但在黎朔质询的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道:“黎总,其实我们都知道,您和赵总好过,对吧?”

黎朔一惊,掩饰地垂下了眼帘。他从来都是公私分明,面对工作的时候,表现的是他的专业素养,而不是调情,若不是赵锦辛肆无忌惮,俩人之间也不至于明显到这种地步。

“黎总,您别生气啊,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是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把你当我最敬重的大哥,你这么完美的男人,我不想让人骗你啊。”小陈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

黎朔暗暗握紧了拳头:“…骗我?怎么说?”他心里一边希望小陈闭嘴,一边希望他说下去。

“我是听恩南的人说的,说赵总这段时间很反常,不上班、不露面,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公司的人就去他家找他,去了两次…”小陈偷偷看了黎朔一眼,咬了咬嘴唇,小声说,“两次家里都是不同的人…”

黎朔感到眼前有些发黑,激痛如闪电一般劈中了他的神经,他用了极大的毅力,脸上平静的假面具才没有垮台,他缓缓点了点头,故作潇洒地笑道:“哦,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他家里有几个人,都是他的自由,跟我没什么关系。”

闻言,小陈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小陈,谢谢你的关心,但以后不要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些无聊的八卦上了。”

“是,黎总,我错了。”

“没事,我走了。”黎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砰地甩上了门。

他疾步朝电梯走去,然后狂躁地用手指拼命按电梯按钮,他明知道楼层的数字显示还要一会儿才能上来,可他就是想做点什么,来缓解体内的焦躁。

就这样神经质地按了那无辜的按钮几十下,他的动作才缓了下来,然后长吁了一口气。

黎朔,你在干嘛?太孬了,太丢人了,太愚蠢了。

你到底在干吗?

黎朔近乎刻薄地质问着自己,可任何答案,都不会让他满意,也帮助不了他。

他们分手了,爱找谁找谁,这是彼此的自由。

他当然明白,他不能更明白。

电梯来了,他下了楼,开上车,直奔赵锦辛家。

他在路上不停地想,如果赵锦辛家里真有一个陌生男人,他该怎么办?

黎朔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刹在了行车道的正中间,后面的车险些追尾,愤怒地按起了喇叭。

黎朔紧握着方向盘,一双眼眸恶狠狠地盯着前方,方向盘上的皮都被他拧得吱吱作响。

什么怎么办?他为什么要考虑“怎么办”?

他是受赵荣天的委托来确定赵锦辛的情况的,不是来捉奸的。他现在的心情,不过庸人自扰,简直可笑。

他十指插进发间,烦躁地用力搓了搓头皮,最后,露出一个嘲弄而又悲凉的笑容。

他摇了摇头,松开了刹车,朝赵锦辛的家开去。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黎朔感觉只有心脏被留在了地下停车场,胸口的地方空荡荡的,反而不骄不躁了。

走出电梯,楼道里传来一阵重金属的摇滚乐,这里隔音做得好,并不吵杂,但整层楼只有赵锦辛家一户,那带着震撼之感的低音炮仿佛能穿透墙壁,化作有形的利刃。

他走了过去,抬起的手在空中犹豫片刻,然后按下了门铃。

音乐声没有停,也没有人来开门。

黎朔再次按下了门铃。

又等了一会儿,黎朔刚要再抬手,眼前的门扉就有了动静。

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黎朔瞬间感觉自己的心从地下室一路飙升上来,一直被扯到了嗓子眼儿,他竟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恐惧?!

下一秒,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黎朔面前。

黎朔浑身僵硬。

第59章

面前这个松垮垮地围了一条浴巾,头发上的水都还没干,脖子和胸膛上遍布吻痕的人,正是那天在夜总会见过的Ken。

尽管黎朔已经做好了看到任何糟心画面的准备,可当真的看到的那一瞬间,他还是难受的好像不会呼吸了。那冲将出来的吵杂的音乐,更是让他烦躁到了极点。

Ken看到他,显然也很惊讶,依靠在门框上,懒懒地笑着打了声招呼:“Hi,你找Leon?”

“对,他在吗?”黎朔淡淡一笑,看上去风度翩翩。

“不在,找我怎么样?”Ken眨了眨眼睛,用有些生涩的中文说道。

黎朔微怔,他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

Ken哈哈大笑起来:“easy,I’m kidding。”他打开了门,甩了甩脑袋,“进来吧。”

黎朔皱起眉,心里万般排斥踏进这个门:“可以让他出来吗?”

Ken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怀好意地直笑。

黎朔的眼神冷了下来,越过Ken,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个宽敞的客厅,现代极简风格,客厅中间放着一块巨大的地毯,地毯上有一套组合沙发,一个赤裸上身,只穿着牛仔裤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任凭音乐震天响也毫无反应。周围到处是凌乱的酒瓶、扔得到处都是的烟头,皱巴巴的衣服,不晓得几天没有收拾过的外卖餐盒,屋子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酒味儿,不过,任何见到这一幅画面的人,都会更相信那是颓废的味道。

黎朔的眼睛热辣辣的,双拳不自觉地握紧了,他感到由衷地、深深地愤怒。

他走了过去,那个一头乱发、胡子拉碴,醉得不省人事的,正是赵锦辛。

Ken也走了过来:“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他抬进卧室?”

黎朔没说话,绕过跟障碍物一般的酒瓶子,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照着赵锦辛的脸浇了下去。

Ken阻止不及,只好摊了摊手。

赵锦辛跟触电一般弹了起来,他双手在脸前挥舞,徒劳地想“推开”那冰凉的水,口中大骂道:“操!操!”

黎朔扔掉了水瓶,冷冷地看着赵锦辛。

赵锦辛抹掉脸上的水,迷糊地睁开了眼睛,双眼却难以调整焦距一般,对着黎朔看了半天,才嘲讽地“啧”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很快的,他猛地又睁开了眼睛。

“黎…”赵锦辛用手指揉了揉眼睛,“黎朔?”

黎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黎朔?”赵锦辛晃悠着站了起来,灰蒙蒙的眼睛如拨云见日一般,突然有了神采,“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会…”

黎朔冷道:“赵叔叔委托我来看看你,如果你没什么事,给他回个电话,然后好好上班,别让家人担心。”

“我…”赵锦辛还有些不清醒,他想说什么,却突然看到了Ken,脸色微变。

Ken耸了耸肩,“我先回去了。”

“别走。”黎朔快速地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走了。”

赵锦辛一步拦在了黎朔面前,沉默地看着他,眼睛有些发红。

黎朔皱了皱眉,想绕开。

“谁准你随便跑到我家来的?”赵锦辛突然开口了,声音发颤,还带着醉态,“说不想见到我的人不是你吗?你就那么听我爸的话?”

黎朔深吸一口气:“我不好拒绝,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来了。”他推开赵锦辛。

赵锦辛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拧到背后,逼迫黎朔挺起了前胸,正面直视他。

“你干什么?”黎朔咬牙道。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儿来的。”赵锦辛双目猩红,一身酒气,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正常。

“送个屁,是你爸让我…唔…”

赵锦辛突然按住黎朔的后脑勺,堵住了他的唇,发狠地亲吻着,力道大到将他的牙龈都碰得生痛。

黎朔气得浑身发抖,剧烈挣扎起来,他一脚踩在赵锦辛的脚上,赵锦辛疼得直皱眉头,干脆绊了黎朔一脚,顺势将人按倒在了地毯上,高大的身躯压了上去。

“赵锦辛!”黎朔怒吼一声,忍无可忍地挥出了拳头。想到还有人站在一旁,还是一个和赵锦辛有肉体关系的人,他就感到无比地羞耻。

赵锦辛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将他另一只手碗也一并钳制住,举着压到了头顶,更加粗暴地蹂躏着那绵软的唇。

是他自己送上门儿来的…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他!

黎朔被亲得大脑缺氧,愤怒和羞辱令他满脸通红,他狠下心来踢踹着赵锦辛的小腿,赵锦辛疼得五官扭曲,却就是不松手,甚至一手伸进了黎朔的羊绒衫里,放肆地抚摸着那温热的皮肤。

Ken在一旁又尴尬又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赵锦辛大脑不太清醒,几乎完全在凭着本能行事,他亲够了嘴唇,就放开了黎朔的手,想去撕扯他的衣服。

黎朔的手一旦得到解放,就狠狠推了赵锦辛一把,并趁势坐了起来。

黎朔脸色煞白,满眼的憎恶:“你这个混蛋…”

赵锦辛看着他,突然嗤笑一声,眼中流露着难言的伤感:“知道我是混蛋还来找我,还要喜欢上我,不是你活该吗?不是你玩儿不起吗?”

“对,我他妈活该。”黎朔感觉心都被挖空了,他恶狠狠地说,“但是,我玩儿的起。”

“喂,你们…”Ken无奈道,“这太尴尬了,我要走了。”

“别走。”这一声别走,是赵锦辛说的。说完他就笑了,那笑容让人浑身发冷,他就那么看着黎朔,眼睛发直,“什么叫玩儿得起?Ken才叫玩儿得起,不会谈什么幼稚的喜欢,不会自不量力地想跟我同居,更不会要什么表白、什么承诺…”赵锦辛说着,眼睛愈发血红,他哈哈大笑,“黎朔,你不觉得你可笑吗?你白活了这么多年吗?你如果真的玩儿得起,我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们会…会在一起,会好好的…在一起…”他说到最后,已然哽咽。

黎朔瞠目欲裂,赵锦辛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钻进他身体里的凶器,让他遍体鳞伤。他几乎是使劲了浑身的力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听到这样的话,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为了尊严大声的反驳、犀利地讥讽,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这一刻,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他甚至连一丝丝为自己申辩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心都被掏空了,还有什么要紧的。

对,他玩儿不起,他没能玩儿得起。

他只是从来没想玩儿。

为什么连喜欢一个人这么美好的事,也能变成错误呢。

Ken拍了拍赵锦辛的肩膀,低声道:“Leon,你喝多了,别说了。”

赵锦辛充耳不闻,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黎朔,哑声说:“黎朔,有时候我觉得,是不是你在玩儿我?是不是你对谁都一口一个喜欢,真心实意的喜欢,但只要分手了,马上就可以去找下一个?马上就可以让我从此消失?”

黎朔看着赵锦辛,眼前突然就模糊了。

赵锦辛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才多长时间啊,你都换了几个了?你的喜欢,到底值几个钱,嗯?”

黎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喜欢一文不值,所以扔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你的喜欢也一样廉价,你数过是我换得多,还是你换得多吗?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从他进入这段感情开始,所有的事、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个笑话。

赵锦辛也跟着笑了,笑得眼睛都湿了,他笑着道:“黎朔,你走吧,我不稀罕你来看我,我好得很…”他满不在乎地说,“把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一个人身上,无、聊、透、了,我现在终于自由了。”

黎朔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恭喜你。”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赵锦辛看着那背影,一如一个月前拒绝他的那个背影,好像噩梦又做了一遍,始终不肯醒…他闭上了眼睛。

直到下了楼,黎朔才再也收不住崩溃的情绪,一脚接着一脚地踹在墙壁上,整条腿都被震麻了。

他为什么今天要跑过来自取其辱?哪怕赵荣天拿刀逼着他,他也不该来,因为这一趟比刀伤疼多了。这辈子,跟赵锦辛有关的任何事,他都不想再沾上一星半点。

他回到车上,呆滞地看着小区的花草,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太好了,他想。赵锦辛再也不会来招惹他,俩人自此一别两宽,各走各路。

他掏出手机,机械式地按着键盘,给赵荣天发了条短信:赵叔叔,我去看了锦辛,他状态确实不太好,但我无法问出原因,建议您还是找个让他更信任的人来探望。

发完短信,黎朔关了机。

这时,他看到Ken从不远处的公寓楼里走了出来,脚步急促,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

又一个“玩儿够”的?黎朔轻轻笑了一下。

他已经感觉不到愤怒和妒意了,他只觉得很累。

再也不想这么累了。

他会放下。

第60章

黎朔回家之后,给温小辉打了个电话,说助理会把他从三亚带回来的一箱水果送过去。

温小辉嗯啊了几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黎大哥,你心情不好吗?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这么问?”黎朔故作轻松地说。

“哦,没有,就听你声音没什么精神,是累了吧。”

“嗯,有点,水果趁新鲜吃。”

“好,谢谢啊。哦对了…”温小辉续道,“那个,邵群出院了。”

黎朔平淡地“哦”了一声,他并不关心邵群怎么样,最好永远不用听见这个和赵锦辛有关的名字。

“他和程秀要搬回京城了,就是最近。”

“那好啊,以后我们见面也方便些。”

“是啊是啊,有我们撑腰,邵群以后肯定不敢欺负程秀了。”

黎朔笑了笑,没有接茬。

“对了黎大哥,我最近又认识了几个朋友,有模特,有演员,有小开,条件都很好的,你什么时候有空,约出来见见啊。”

黎朔轻笑道:“小辉,谢谢你,但我暂时还没有调整好,想一个人放松一段时间。”都说忘掉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开始新的感情,他也试过接触别人,比如小齐,结果闹得无比尴尬,在他觉得自己准备好之前,他不打算再约会任何人了。

“我懂我懂,单身更好,真的。想当年小爷我也是流连花丛的浪子,就像那奔驰在草原上的一匹自由的狼,如今出门喝个酒,都得提前报备,唉。”

黎朔被温小辉“与实物不符”的形容逗笑了:“这么说,谈个恋爱还难为你了。”

“可不是,家属看得太严了。”温小辉嬉笑道,“所以,真的,单身好。”

“嗯,单身好。”黎朔也感慨了一声。

这世上大部分的糟心事,都是因为首先用了心。

第二天,黎朔接到了赵荣天的短信,只有寥寥几个字:好,我明天回国。

黎朔决定今天就跑回三亚,否则若是在北京,不碰面根本说不过去。

他这边刚订了机票,他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黎先生高兴地说:“听说你赵叔叔和阿姨要回国考察分公司,顺便看看儿子,我和你妈打算跟他们一起回来,我们都有两年多没回国了。”

黎朔只能附和道:“是啊,我正好带你们去三亚看看。”

“好,找老崔喝喝酒,哈哈。”

黎夫人抢过了电话:“儿子,国内冷不冷啊,我该带什么衣服呢?”

黎朔只好耐心地给她分析现在的季节穿什么合适,同时给助理发了条短信,取消了去三亚的机票。

他想,到时候若非要见赵锦辛,那就再另找借口吧。

大后天的早上,四位长辈降落在了首都机场,黎朔料定以赵锦辛的状态,电话都打不通,应该不会来接机,所以就开车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一看,赵锦辛确实没来,但邵雯来了,俩人见面,均有些尴尬,只是客套地打了个招呼。

黎朔和自己的父母亲昵了一番,就去和赵荣天及夫人寒暄。

赵荣天握住黎朔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黎朔啊,我上次让你帮的忙,算是不情之请,谢谢你了。”

黎朔诚恳道:“您别这么说,举手之劳,只是确实没帮上什么忙,我挺不好意思的。”

“哎,这个不怪你,我这趟回来,就要看看这小子到底在作什么。”赵荣天皱着眉,也不知道是在跟黎朔说,还是自言自语,“他长大之后真没这样过了,真是奇怪…”

黎朔假装没听见,接过他妈的行李:“走吧,咱们回家。”

两家人在机场分开了,黎朔载着他父母,直奔家里。

路上,黎先生问起赵锦辛的事:“哎,锦辛是怎么回事啊?好久不上班。老赵遮遮掩掩的不说,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也没什么事儿,我去看了,人好好的,可能年纪小,偷懒了吧。”

“锦辛确实很爱玩儿的嘛。”黎夫人说,“你忘了他小时候,不知道让他爸妈操了多少心。”

“那不是小时候吗,小时候我们儿子还去组织什么反歧视游行,还去非洲援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