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裘和他之间像是炮-友,又有点不太像,哪有炮-友会多事到连他心里在肖想谁都要干预的?

付阳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只要沈裘想了,马上就被拖上床。那老怪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体力好到吓人,每次都把付阳折腾个半死。可是付阳不得不承认,在性-事上,他和沈裘很合拍,做个床-伴其实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这种畸形的关系就继续维持了下来,做-爱做-爱,做着做着自然就爱了,别人都这么说的,可是付阳不觉得。

他和沈裘之间,总

是差了点什么。

直到某次沈裘喝多了,付阳接了电话去接人。他把人送回家又伺候着躺上床,忙得浑身是汗,偏偏床上的醉鬼也不省心,拉着他就想来一次。

付阳嫌弃沈裘身上一股酒精味儿,正推拒着就听见那人在耳边低低沉沉的呢喃了两个字。

付阳的身子倏地一僵,很久才拍了拍身上的男人,颤声问:“什么?”

“穆燃。”沈裘这次喊得很清楚,两个字,浓的化不开的情谊。

付阳无法形容那刻的感受,他付阳也不是玩不起的男人,活到24岁也经历过不少形形□的男人。可是像沈裘这样的……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

他从来没被压过,第一次被压是意外,第二次多少有点被迫,第三次第四次也渐渐算是甘愿了。可如今换来了这么个结果——在沈裘心里他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按理说他和沈裘也只算得上炮-友,实在不需要在乎谁心里想着谁,可是付阳就是过不了这关。他即使会躺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他也还是个男人,他有男人的尊严,有他自己的底线。

他不想一个男人在上他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另一张脸,叫的也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潜还是被潜,这是个问题(四)

沈裘直到过了很多天才开始发现不对劲,付阳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在公事上还好,秉持专业的态度,付阳再不情愿也会应付他一阵。可是一旦下了班,他几乎再也找不着那人。

沈裘莫名其妙极了,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得罪了这位大少爷。

沈裘不擅甜言蜜语,向来又少话,面对付阳一次次的刻意回避,他索性也不纠缠了。可是一旦松了手,又始终觉得不对,好像哪哪都缺了点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沈裘看着再次逃之夭夭的男人,面色阴沉。

于是就总在工作上找付阳的茬,一份资料让他重做好几次,有时候还故意留他加班,以免那臭小子又跑去酒吧乱来,沈裘觉得自己越来越幼稚了。

付阳面对沈裘的挑衅,竟然还能不怒不愠,每次都表现得沉稳镇定,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炸毛易怒。沈裘这才觉出不对,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严重许多,他一气之下把人堵在停车场,冷着脸看他。

路过的都是同事,两人站在车前僵持着就不太好看,深秋的天,付阳穿着兜帽衫,帽子覆下的阴影挡住了眼中的情绪。他面无表情道:“你老缠着我做什么?”

沈裘挟着烟的手撑在车顶上,狭长的眸子慢慢渗出寒意:“你想分手?”

付阳好笑的看着他,吊儿郎当的双手插兜:“分手?你见过炮-友间用这个词的吗?”

沈裘没再说话,指间的烟被他轻轻弹了出去。付阳看着他那白净的双手微微搓了下面颊,继而忽然抬脚欺近自己。

付阳戒备的后退一步。

沈裘盯着他的脸,细细瞧了瞧,忽然就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眼底有深深的寒意:“炮-友?原来你喜欢被不同的人干。怎么,觉得我满足不了你,准备找谁?”

付阳揣在衣兜里的手慢慢握成拳,怒气腾腾往上涨。

沈裘他妈就是一王八蛋,明明是他自己先把他当别人的替身,现在还有脸来讽刺他?他付阳就是再龌龊混蛋,也不会拿别人的感情不当一回事!付阳越想越气,挥起拳头就朝着沈裘那张脸砸了过去。

付阳打架没一次能打过沈裘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就因为这个,付阳更觉得憋屈,他在沈裘面前永远都只能算是个屁,没一点存在感。他恼羞成怒的挣了挣被沈裘扣住的拳头,目露凶光:“松手,你再纠缠我我就到处

宣扬你对我性-骚扰,我看到时候谁丢脸。”

沈裘冷硬的五官都泛着冷意,打开车门就把人推进了后座。

付阳几乎是摔进去的,毫无防备之下,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另一边的车门上。“咚”一声沉闷钝响,他疼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愤怒的坐起身想发火,这时候车门已经被锁上了。

有好奇围观的同事左右张望着,沈裘谁也不理,直接绕到前座发动车子离开。

付阳一路上都在和沈裘置气,但是沈裘就跟个冰雕似的,坐那岿然不动,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到他身上一点。

付阳快气疯了。

***

沈裘一路把车开到了自家楼下,进了地下停车场才微微抬眼,他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怒容的付阳,薄唇动了动:“下车。”

付阳觉得自己这时候还乖乖听话就太包子了,即使打不过,他也是有尊严的!抱着胳膊靠进椅背,动也不动地:“有话就在这说,我还有事。”

沈裘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幽深的视线从后视镜里直勾勾的望着付阳,片刻后直接钻进了后座,挤到付阳身旁注视着他:“好,那就在这说。”

付阳满眼戒备,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冷着脸睥睨他。

沈裘伸手去摸付阳的脸,付阳挥手就给他拍开了:“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沈裘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二话不说就压了上去,两个大男人在狭窄的车厢里扭打在一起,说是扭打不如说是撕扯——沈裘在撕,付阳在扯。

付阳拼命护住自己的衣裳,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住下边,皮夹克被沈裘拽下来扔到了副驾椅背上,帽衫也被掀起卷到了胸口,结实的腹肌暴露在空气里,结结实实的四块。

他瞪得眼珠都快出来了,恨不得把身上的男人一脚踹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拼命去拨开埋头自己腹间的男人:“你妈的,发-情找别人去,老子没空伺候你。”

沈裘手脚麻溜的又把付阳的皮带给解开了,干燥的掌心直接钻进牛仔裤里边,隔着平角内裤揉捏着那一团软-肉,嘴角带笑的嘲讽付阳:“不喜欢找别人,老子有洁癖,就喜欢上你一个。”

付阳气得脑袋疼,眼前都一阵阵发黑,合着他有洁癖自己就该无偿配合他吗?就算和沈裘做的确挺爽的,可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坎儿,怎么想

怎么堵得慌。

沈裘握着付阳疲-软的器官来回套-弄,喘着粗气去寻他的嘴唇,付阳挣扎着扭过头,声音都在颤抖:“王八蛋。”

沈裘喷着热气在他耳边舔-弄,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性感:“王八蛋干得你不够爽吗?付阳,你别想就这么和我扯清关系。”

付阳难受的扭着脸,死活不愿直视沈裘,抽着气强忍身下致命的快感。

沈裘低头看着在自己手心膨胀起来的硬物,笑着凑过去:“还是这老实。”他说着还用力捏紧顶端,付阳被他套得很舒服,已经快要射-了,被这么堵住无法释放,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

他狠狠瞪着沈裘,颤声道:“松手。”

“我松了你怎么办。”沈裘解开自己的皮带,那硬邦邦的一根马上就跳了出来,他拍了拍付阳的阳-根,付阳感受到一阵施虐般的快感,忍不住“啊”一声喊出来,沈裘哑着嗓子说:“坐上来。”

付阳倔强的不肯配合,沈裘阴着脸说:“还是想要我把你腿折起来,用那个姿势?”

付阳脸色铁青,气得浑身直打颤,没头没脸的就抓过一旁自己的手机朝沈裘砸了过去:“沈裘你个混蛋!我承认先招惹你是我不对,可是现在老子腻了!老子不奉陪了。老子不想被你当成别人,更不想你喝醉了抱着我喊别人的名字!”

沈裘震惊的看着付阳,一脸的惊愕。

付阳气息不稳的狠狠看他一眼,紧攥着的拳抬起挡住鼻尖,深深汲了口气:“咱俩好聚好散,本来也没一点感情,这么分开挺好。”

沈裘的额角被付阳的手机撞出了一小片淤青,短寸的黑发遮掩不住,这时候看起来格外刺眼。他微微垂了眼,语气缓和下来:“付阳……我们谈谈。”

付阳低头整理自己,压抑着颤抖的动作:“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没下-贱到那种地步。”

沈裘乌黑的眼底有淡淡的哀伤,他伸手抓住付阳一直好似痉挛的手指,死死扣在掌心:“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和你说清楚。”

付阳身子一僵,自己的猜测是一回事,被亲口否决又是一回事,原来在他心底,一直有个微小的期望,期望这只是场乌龙,是自己的臆想。他希望沈裘心里有他,会告诉他穆燃只是过去,他现在……想要的是他。

可是,沈裘说早该和他说清楚?

付阳眼底一阵发酸,指甲都陷进了沈裘的掌心里,沈裘执拗的看着他,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付阳被他抬起下巴,眼圈一阵阵的发红。沈裘心里一痛,有点难受,他抚摸着付阳的眼睫,温声说道:“从你第一天到组里报道,我就注意到你了。你身上有很多地方和他相似,尤其是微笑的侧脸,我第一眼看到……就深深的被吸引了。”

付阳备受煎熬的听着,既希望沈裘别再说下去,又忍不住想听。

“我不自觉的把他代入到你身上,不想你执行有危险的任务,不想你去做卧底,只想你安心的呆在我眼皮子地下。”沈裘缓缓的说着,一直紧紧的盯着付阳,“我想一直看着你。你和我闹,和我作对,我都忍不住想纵容。”

付阳心底一阵酸涩,沈裘对他的种种,他现在想起来都如罂粟一般,简直是既美丽又恶毒。

沈裘单手揽住他的肩膀,主动靠近他:“可是我清楚你不是他,你是付阳,我一直都知道。”

付阳复杂的抬眼和他对视,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裘专注的凝视着他:“穆燃在我心底出现过,我没有办法把他完全抹去,但是那是我的过去,我的现在和将来,只会有你。你信我,好不好?”

付阳无声的注视着沈裘,嘴唇微微动了动:“信你?”

沈裘低声笑了下:“我们都放真心进去,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也老实呆在我身边,不许……不许再有别的男人。”

付阳脸上有些悻悻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人,自从被沈裘缠上以后,应付他一个人都够他受的了。

沈裘倾身过去亲吻付阳,舌头舔舐着他完美的唇形:“现在可以上来了吧,乖,快点。”

付阳张嘴咬了沈裘一口,把他的舌头吸进嘴里狠狠含住:“你个老色-狼!”

***

付阳之后想了许多,沈裘说的对,人过留心,更何况穆燃的死给沈裘带来了很重的打击,他不该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争风吃醋。每个人都有过去,沈裘的过去不属于他,可是现在和将来,都是他付阳一个人的专属,这样算来不是他赚到了吗?

付阳想明白了这茬,就和沈裘认真的试着交往起来。

两人和其他情侣一样,会约会吃饭,一起看场电影什么的。可是还是没能

摆脱以前炮-友的模式,沈裘的精力简直好到惊人,而付阳每每想要反压回去都会被无情镇压。几次之后付阳也懒了,反正躺在下边也挺舒服,性本来就是一种追求感官上的刺激,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就忽略不计吧。

让付阳意外的是,沈裘这么阳刚的外表下,竟然有颗特别单纯的心,那情商程度大概也就初中生水平吧?沈裘竟然一直在默默吃林易的醋,这是付阳的意外收获。

在抓获丁竞的当天,林易被解救出来,付阳作为哥们当然是义不容辞的送他回家,一路上免不了就会关心呵护几句,那纯粹是他习惯了。

晚上回去就被沈裘做的腿-根发酸,双腿落在地上都直打颤。而且沈裘那混蛋还不带套,每次都射在他里边,付阳感觉到那粘-液沿着股-缝往下流,好几次都气得想把沈裘一锅底拍飞了。

沈裘看着那刺激的画面,红肿的入口流出自己的体-液,忍不住就站在水流下把人吻得严严实实:“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吃我的东西。”

付阳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东西是什么,脸色发红的骂道:“神经病。”

***

两人的感情因为一件件误会的解除而越来越升温,初冬的气温低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付阳的心情。他拿着杯咖啡坐在影院外等迟到的付阳,低头看电影宣传册,感觉到高大的阴影覆盖住自己,微微抬起眼来:“这次迟到,最好编个合理的——”

付阳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僵住,看着面前的男人,嘴惊愕的半天没闭上。

男人低头冲他露齿一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怎么了?”

付阳愣了半晌,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没事。”

“电影快开场了,”沈裘伸手接过他身旁的零食,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进去吧。”

付阳“嗯”了一声,浑浑噩噩的跟着他进场,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身边的男人,棱角分明的线条,五官深邃,光洁的下巴更是性感的一塌糊涂,修长的颈线,微微凸起的喉结阳刚诱惑。他脸颊有些发热,低头咬着吸管,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忍不住轻叹:原来刮了胡子的沈裘长这样,真的……好帅。

尼玛,赚到了啊啊!

这是个抖M小攻的血泪史(一)

丁竞认识连卫的时候还在上小学,连卫那时候黑黑瘦瘦的,站在他边上简直就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的背景板儿。他们两家住的很近,同一个小区同一栋,对门。

连卫每天早上就等在楼道口,大冷的天捧着两只爪子直哈气,耐心的等着丁竞和穆燃下楼。穆燃是丁竞的双胞胎弟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卫有时候还真分不太清楚这两人谁是谁——如果不说话的话。

丁竞的个性比较阴沉,他不爱说话,一旦开口也不会说出什么太好听的话来。穆燃就不一样,穆燃从小都特别爱笑,牙齿洁白整齐,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连卫一直这么觉得。

三人在同一个小学,丁竞和连卫在同一个班,穆燃在三班。丁竞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学习却是三个人里边最好的,他很多时候都不屑于和连卫、穆燃一起打闹,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他爱捣鼓一些连卫和穆燃看不懂的玩意,据说他想自己研究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机器人。

连卫觉着丁竞是在痴人说梦。

***

三个人里,连卫和穆燃呆在一起的机会最多,连卫爱玩,男孩子热衷的一切运动他都喜欢。再冷的天他都会和穆燃一起去溜冰。其实就是两人踩在冰面上小心翼翼的滑来滑去,明明很幼稚很无聊的事情,连卫却觉得特别开心。

穆燃会隔着毛绒手套抓着他的手,笑着在冰面上拉着他打转,十一二岁的少年,眉目俊朗,鼻翼冻得有点发红,在白皙的脸上看起来像个诱人的小草莓。

连卫特别喜欢看穆燃笑的样子,没次穆燃冲着他弯起好看的眉眼,他都有种如沐初阳的错觉。

而每次和丁竞在一起,感觉就全然相反的。丁竞和连卫坐前后桌,连卫时不时回答不上来老师的问题,向后座的丁竞投去求救的目光,丁竞就跟没看到一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连卫气得脸都红了,有种想把丁竞那面瘫一样的脸给撕开的冲动。

再比如偶尔连卫起床晚了,匆匆忙忙从家里冲出来,竟然看到丁竞正好上校车,他拼命冲着那人使眼色,可是那人头也不回的往校车后面走,好像没看着他一样。连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校车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开走了,而丁竞坐在最后一排,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是全无表情的。

连卫对此非常不满,他觉着丁竞实在太不够意思了,别说他们从小住对门是邻居、发小、同学,就是一般的陌生人也不该这么具有针对性吧?他开始认真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丁竞,可是想了两天也没一点头绪。

连卫本着团结友爱的精神,试图和丁竞将关系更和谐化,下课了就反身撑着椅背,枕着下巴和丁竞

套近乎:“放学一起打球吧?”

丁竞低着头在稿纸用铅笔涂了许多他看不懂的线条和公式,就是不说话。

连卫又再接再厉:“你回家也没事,看你这身板就是太缺乏运动了,打打篮球能帮你长得更快。”

丁竞闻言,冷冷的抬起眼,那目光意味深长上下扫了他一眼:“看你就知道,也有例外。”

连卫:“……”这人的讨厌程度应该是没救了吧?没救了吧?

可是连卫不是个善于认输的人,尤其丁竞这种明显带刺的姿态就让他忍不住想要挑战,就好像在球场上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才会刺激他不断有冲劲一样。

于是放学的时候,丁竞的书包被抢了,连卫拎着他的背包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陪我打一场,你不是怕了吧?”

丁竞乌黑的眼底依旧是冰冷毫无温度的,就那么直直看了他几秒,最后平静的说:“你输了,就给我脱了上衣绕操场跑一千米。”

连卫嗤笑一声,不屑道:“行,我会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他倒没那么小心眼,也没提什么丁竞输了要怎么怎么地的要求,看他多坦荡、多大度,丁竞永远就是个小肚鸡肠的阴险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