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摇头,然后望向儿子:“这事交给娘亲来办好吗?”

“嗯,好。”

童童张嘴还想说什么,晚清飞快的找话题,抬首望向走进来的回雪:”夏候墨炎走了吗?”

“走了,这小子够奇怪的,竟然一声不响的跟着那些人一起走了,若是以往只怕早来和小姐道别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此安静,一声不吭的便走了。

回雪很奇怪,晚清倒是不以为意,墨炎只不过是一个傻子,不能按常理来论,他所做的事一向是随心所欲的,今日这般,也许明日就那般了。

眼看着天已中午了,晚清吩咐了回雪把午饭摆上来,母子二人吃了饭,各自回房间休息。

晚清的房间里,回雪见小姐靠在软榻上,手里抱着一个靠垫,正愣神儿,半点休息的意思也没有,不由得奇怪的询问:“小姐,想什么呢?”

晚清无力的抬头望着回雪。

“我答应儿子给他找爹爹了,可走到哪去找呢?”

说完便又耸拉着脑袋,回雪不禁笑起来,也很好奇,当年问小姐,小姐一直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此刻听了晚清的话,忍不住追问。

“小姐,你真的记不得那人的样子了吗?再好好想想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奴婢猜想着,童童生得那么好,那人一定是个极出色的人。”

晚清一听没好气的接话:“他像我好不好。”

回雪立刻反驳:“奴婢看着也就眼睛像小姐,其他的不像,我猜一定是像童童的爹。”

”回雪。”

晚清恼羞成怒直接叫了起来,回雪立刻伸出手捂住嘴巴,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说了。

一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寂静无声,晚清歪靠在软榻上,敛上眼目,似睡非睡,一下午也没有出玉茗轩一步,童童倒也没来烦她,去闹上官浩去了,晚上在石院用了饭,回来向小丫鬟打探消息,知道娘亲没出来,便不来闹她了,悄悄的回自己房间,和流胤玩了一会儿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晚清下午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子书,天便黑了,也没什么胃口,便让回雪拿了点饭进来,随便吃了一点,盥漱一番睡了。

寅时一刻,忽然做了一个恶梦,一惊便醒了,却再睡不着,望着外面黑沉沉的,隐隐还传进来一些说话声,吵吵嚷嚷的,不由得奇怪,还没说话,便见有人在外面叫起来。

“回雪姐姐,回雪姐姐。”

回雪应了一声,披衣下床走了出去,很快便进来了,率先掌上了灯。

晚清赶着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回雪动作俐索的穿好衣服,走到晚清的床前,打起了纱帐,望着她,小声的嘀咕:“二姨娘没了”

“什么?”晚清翻身坐起,一脸奇怪的望向回雪,这二姨娘的病没听说重成这样啊,怎么说没就没了,便赶紧的起来,那回雪一边侍候她,一边回话。

“听小丫鬟说,二姨娘今儿个半夜的时候,精神略好一些了,便撑着下地想乘夜看看二小姐,半夜的时候,她睡着了,总不会发疯病吧,谁知道一进二小姐的房间,便发现了不对劲,追问那小丫鬟,小丫鬟如实的禀报了,二姨娘一口气没接上来,便死了。”

晚清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孽啊。

上官紫玉失踪了,二姨娘说没便没了,虽说从前这两人是她深恶痛绝的,不过人死了,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想着便开口:“我们过兰院那边去吧,打点一下二姨娘的后事。”

可怜她百般疼爱上官紫玉,到死都没能得她送终,所见一切皆是定数。

暗夜中,上官府各处都响起了说话声,晚清领人出了玉茗轩,那张管家正好禀报了父亲上官浩,父亲心急如焚的领着一群人过来,正好碰上晚清,两个人没说什么话,点头一起往兰院而去。

兰院内一片哭泣之声,丫鬟婆子的都在垂泪,不管主子们好不好,这人死了,自然是伤心的。

二姨娘已被人收拾好放在床上,安静的倒像睡着了。

晚清和父亲坐在外间,一边吩咐管家去办事:“现去买了上好的木头着人连夜打出棺材来,另外派人送信给老太太。”

“是,奴才去办。”

张管家领人去办事,房间里面,二姨娘的丫鬟红云和云袖正在痛哭,有别的小丫鬟在劝着。

外间,晚清望向父亲,只见父亲的脸色有着伤心难过,上官紫玉的失踪,二姨娘的死,让他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整个人陷入在沉痛中,晚清开口劝慰父亲。

“父亲,别伤心了,你要保重身体。”

上官浩抬头望向晚清,慢慢的开口:“清儿,其实父亲知道她们母女对你不好,父亲不是不想惩罚她们,但是你知道吗?二姨娘和三姨娘是你母亲安排进府的,她临死的时候,叮咛我,不但要对你好,也要善待她们,所以有些事,父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官浩说完眼里流出眼泪,心情沉重无比,接着往下说。

“你母亲,我视若知音,一生敬重于她。”

晚清听着上官浩的话,想像着自己这具身子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能够亲手帮助父亲置了这么两个女人进府,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女人若是真正的爱男人,她是绝对做不到为这个男人置妾办事的,除非她的母亲,并不爱父亲。

晚清这样想着,忽然心疼起父亲来,或许父亲是爱着母亲的,可惜母亲并不爱他,所以说,父亲才是一个可怜的人。

“父亲,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晚清伸手搀扶了上官浩出去,院子里,三姨娘和四姨娘已各自领了女儿过来,一抬首看到上官浩,这两女人忍不住都哭了起来,上官浩摆了摆手,示意三姨娘和四姨娘进去看看,自己让人扶着回石院去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走进房间里,不一会儿兰院内,便响起哭声。

晚清站在院子里,寒夜凉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身后的雪儿拿了斗篷过来,披在她的身上,原来先前,她让喜儿回去取了斗篷过来。

“小姐,注意身体。”

“嗯,进去吧。”

晚清点头领了丫鬟进去,那三姨娘和四姨娘哭得肝肠寸断,一声声的数长道短,和死亲娘老子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四姨娘,那是一口一声亲亲的姐姐,让闻者忍不住掉泪。

晚清听得实在厌烦便领了回雪和喜儿等丫鬟出了房间,去花厅候着。

天近亮的时候,张管家回来了,一应东西都办齐了,也去禀报了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是,这二姨娘只不过是个姨娘身份,并不是正妻,所以用不着劳师动众的大办,府上也不用挂白幡起牌子什么的,只派人给她置办了头面,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从府上派几个人,直接送到上官府的姑子庙去,做一场法事就行了。

晚清得了老太太的意思,一切事情便交给张管家去操办,不过叮咛他各样讲究一些,别粗俭了,另外那法事一定要做足了七七四十九天。

张管家领命,立刻着手去做事,很快从府里抽调出一批人手,带着二姨娘的棺木,一路送往上官府的姑子庙去做法事。

上官府一时安静了下来,二小姐上官紫玉失踪了,二姨娘也死了,本来热闹的府邸里,一时冷清了下来。

玉茗轩内,晚清正在听张管家的禀报。

“大小姐,一应都办妥了,派了人送二姨娘的棺木去姑子庙,路上二姨娘的娘家人搭了祭棚拜祭了她,还有吕府的人也搭了祭棚拜祭了她。”

晚清点头,这二姨娘是个妾的身份,府内没有挂白幡起牌子,人家也不好直接到府上拜祭,所以只在路上祭了,那娘家人少不得祭一场,至于吕府的人。听说是二姨娘认了干娘的,肯定也是要祭的。

“嗯,你别忘了派人手去找二小姐,若是在楚京城内找到她,一定尽快把她带回来。”

“是,奴才知道了。”

管家退了出去,回雪走过来认真的想着:“小姐,你说究竟是谁带走了二小姐。”

晚清摇头:“不知。”

若是知道,她自然会派人去接了她回来,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派了管家出去查找,她心中其实倒希望上官紫玉是自个走散的,不愿意她是被人带走的,不知道那带走她的人,什么目的。

晚清一边想着,一边望向外面,天色已不早了,儿子竟然还没有回来。

“童童该下学了,却为何还没有回来呢?”

“奴婢去瞧瞧?”

回雪刚出了门,便看到喜儿和福儿二人架着奶娘张氏走了过来,奶娘张氏脸色苍白,走路都无力了,一看到回雪,便叫了起来。

“回雪,快报给小姐,小公子被人绑架了。”

“什么?“回雪的身子一颤,脸色同样白了,这小公子可是小姐的命啊,是谁绑架了小公子。

回雪和奶娘张氏还没来得及奔进厅堂中去,便有一道身影飞速的冲了出来,眨眼停在奶娘的面前,急切的询问:“童童怎么了?”

奶娘一看晚清的脸色都变了,周身瞬间罩了怒意,整张面容都布着嗜血,心知小姐怒了,赶紧的回话。

“小姐,今儿个下学的时候,我们出了学堂,一路回府,谁知道半道上竟有人拦截,那些人是冲着小公子来的,所以小公子被人给抢了。”

晚清一听,身子忍不住轻摇了两下,回雪赶紧伸手扶她,她已站稳了,沉声问奶娘。

“是些什么人?”

“奴婢不知,不过那些人扔下一封信来,在这里。”

奶娘立刻拿出一封信递到晚清的面前,晚清伸手接了信,打开来飞快的看着,信中只写了几句话,说明她儿子在他的手上,让她今晚天一黑,一人前往景字街。号,若有人随行,便当心她儿子的小命。

晚清一看完信,抬头望天,此时天色还没黑,只得心急如焚的转身走进了花厅内,并扔下一句:“奶娘先下去休息吧。”

回雪跟着她的身后走进去,一看到四周没人,回雪忍不住朝暗处了叫了起来:“流胤,流胤,你死哪去了?”

小姐明明让他跟着小公子,他竟然害得小公子被人绑架了,回雪越想越生气,就在刚才,她感应到流胤回来了。

果然回雪的话音一落,流胤便现身了,只见他脸色苍白,一只手还捂住胸口,明显是受了重伤,不过一露面,便扑通一声跪下。

“老大,是我该死了,没保护好童童。”

没想到流胤青玄三品的修为,竟然受了重伤,可见绑架童童的人修为是多么的高,晚清站起身走过去,扶起流胤,望向回雪:“立刻送他回琉璃阁疗伤,剩下来的事,我来解决。”

那人很显然是针对她而来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竟然让那些人绑架了她的儿子。

晚清话音一落,回雪和流胤脸色脸色,流胤更是心急的叫起来:“小姐,不如找人帮忙吧,那些人真的很厉害,与我交手的那人仍是蓝玄一品,他手下还有好几个青玄之级的高手,你千万不可莽撞行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晚清点头,挥手吩咐回雪赶紧把流胤送回琉璃阁,再不自我疗伤,只怕玄力会受损,修复起来会很难。

“好,那我先送他回琉璃阁。”

“嗯。”晚清点头,其实她就是想把回雪调出去,若是她留下来,只怕她不好单独行事。

那些人要见她,定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为了儿子,她只能单独前往。

只要他们不伤害儿子,一切好说,若是伤害到她的儿子,她是不会善巴干休的。

晚清想着,目送着流胤和回雪从窗户上出去,站起身正想走出去,却听到门前有脚步声响起来,走进来的竟是父亲上官浩,一看到晚清便心急的叫起来。

“清儿,童童被人绑架了?”

看来是马成把事情禀报给了父亲,所以他才会如此心急,晚清点头,一面扶了上官浩坐下。

“父亲别急,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回童童的。”

“嗯,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恶劣,竟然动手算计一个小孩子。”

上官浩气愤的开口,晚清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赶紧开口:“父亲,你别急了,先回石院等消息吧,童童不会有事的。”

“你也要当心点。”

“嗯,我知道,“晚清点头,扶了父亲上官浩出去,招呼了两个小丫鬟送老爷会石院去休息,自己转身进了房间,收拾准备了一番走出来,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看来她要单独前往景字街走一趟了,否则儿子可就有危险了。

而且她自认没有与什么人有什么大的仇怨,所以说那人是不会杀她的。

虽说与慕容奕有旧仇,但是听说慕容奕那一晚受了重伤,一直在府内幕伤,不管是真是假,如果是那个男人动的手脚,流胤不会吃如此大的亏,而且慕容奕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手下,所以说必然是别人。

晚清走出去,守在门前的喜儿和福儿,道了安,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公子不见了,小姐肯定心急,连晚饭都吃不下去,她们能说什么?

晚清已开口了:“你们留在院内,我出去一趟。”

“小姐,“喜儿叫了起来,对上晚清森冷的视线,不敢再说什么,沉声开口:“是,奴婢知道了。”

晚清径直下了石阶,脚步轻快的闪身奔出玉茗轩,一路上丫鬟们见小姐的脸色难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的绕开,晚清出了玉茗轩,闪身从后院出去,街道上寂静无人,她脚下一施力,迅速的直奔景字街而去,这个地方,她是知道的。

再说玉茗轩内,晚清前脚刚走,回雪后脚便赶了回来。

喜儿一看到她回来,急哭了,赶紧禀报:“回雪姐姐,小姐一个人出去了,恐怕有危险。”

“啊,小姐一个人出去了。”

回雪脸色阴沉,心急的在廊下踱步,眼下可怎么办?小姐一个人定然去找那些人了,也不知道奶娘给她看的信上写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看到,一定是让小姐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而且小姐一个人如何对付那些人啊,连流胤都打不过他们,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回雪搓着手来回的走动,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刻往外走去。

喜儿愣愣的在后面望着,也不敢叫唤,回雪姐姐武功好,一定会去帮助小姐的,她心里才略松了一口气。

回雪走到前面,吩咐了人奋马,立刻翻身上马,直奔镇国公府而去。

她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一个人来,端木磊。

她还记得上次小公子要认端木公子为爹爹的时候,那端木公子是没有反对的,此时想来,那人对童童与小姐是有些情份的,不管怎么样找他帮忙,说不定他会出手。

本来回雪想到的是夏候墨炎,可是一想,虽然汉成王府有势力,可是夏候墨炎却是个傻子。

那汉成王怎么可能会出手,所以想来想去,便剩端木磊这么一个人了。

若是孙涵在京里,再加上流胤与她,断然不可能让小姐受到什么伤害,可是现在孙涵不在,流胤受伤,而小姐竟然偷偷一人溜出去了,这真让人担心。

回雪想着,一扬马鞭,骏马狂奔而去。

回头再说晚清,一路直奔景字街42号等她到赶到景字街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些废旧的房子,整条街上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的光亮,更别提有人了,鬼影都没有一个。

暗夜中,风呼呜而过,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晚清并不害怕,她身怀武功,又做了准备,脚边绑了弯刀,身上藏了暗器,一应俱备,所以没什么可俱的,一走到景字街屯号门前,便朝四周叫了一声。

“我来了,我儿子呢?”

她话音一落,只见四周陡的冒出数十个黑衣人出来,一下子包围了她。

而那42号铁门缓缓的打开,只见石阶下一人身罩黑色的拔风,脸上戴着一个鹰头面具,站在廊下冷眼望她,那一双黑瞳好似临风悬崖,深万丈,慑人的冷芒射出来,死死的盯着她,晚清倒退一步,指着廊下之人,失声叫了起来。

“澹台文灏,没想到竟然是你?你绑架我儿子做什么?我儿子呢?”

正文 第062章

暗夜中,晚清脸色难看,她做梦没想到竟然是澹台文髓绑了她儿子,他与她们母子有什么过节,竟然如此卑鄙的绑了人,再一个,以前见过他几次,与儿子的交情不错,现在怎么又翻脸无情了。

晚清想不透,忍不住再次沉声开口。

“人说澹台文灏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没想到却是屑小之辈,竟然做出这等鄙卑无耻之事。”

晚清一声落,廊下的谵台文灏一声冷笑,阴骜森冷的开口。

“上官晚清,世人都配光明磊落四字,偏你上官晚清不配说这四个字,别生生的沾辱了这四个字。”

他说完一挥手,转身便走进房子里去了。

晚清身侧的黑衣人,身形一动,便拉住了晚清。

若说之前,晚清还有所打算的话,看到澹台文酒,她倒不动手了,因为在这男人面前动手,根本没有胜算的把握,所以干脆装下去,看看自己与他究竟有何仇怨,害得他如此愤怒,竟然说她连光明磊落四字都不配了。

晚清一面想着,一面便被人拽进了院子,一路走进那破旧的厅堂里。

澹台文灏面朝里站着,那背影冷硬凌寒,没有半丝的温度,整个厅堂里罩着嗜血的杀气,他待到手下把晚清押进来,一挥手沉声。

“下去吧。”

“是,楼主。”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晚清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到处都是破旧不堪,七零八落的,有些东西都坏了,可见这里不是澹台文颁住的地方,那么就是临时拿来用一下,不过她儿子呢?想到这,不由心急的开口。

“澹台文灏,我儿子呢?他哪里去了?”

澹台文灏掉转头,一言不发的望着晚清,那双深邃的瞳仁中,擞旦般的幽冷无情,森冷阴骜,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响起来。

“还是先算算我们之间的帐吧。”

他开口,晚清有些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不解的开口:“我与你有什么帐可算?”

心下暗自嘀咕,这瘩台楼主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她总共才见他几次,与他有什么帐要算,再一个,之前见他的时候,也没见到他如此嗜血阴骜啊,却原来真的如传闻的一般。

想着便警戒的望着澹台文游,一动也不动,等着他开口说清与她算什么帐。

“你不会忘了六年前的事吧。”

澹台文灏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六年前的事情太刻骨了,还是太丢脸了,他说完这句话,飞快的转身背对着晚清,不过那紧握地拳头,可见他是十分的愤怒,若不是克制着,只怕那拳头便要打到晚清的头上了。

晚清徵徵一怔,脑子飞快的思索起来,对于六年前这个字眼,她是敏感而易惊的,尤其是最近一再的提到六年前的事情,所以此刻一听澹台文灏提起,下意识的脸颊烧烫起来,暗自想着。

难道六年前她强了那个人是谵台楼主,这样一想,赶紧摇头,伸手拍了拍胸口,绝对不可能是那件事吧,怎么会好死不死把人家澹台楼主给强了,晚清正想着。

那澹台文灏嗜血暗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是否记起了。”

晚清飞快的摇头否认:“实在不知,还请阁下明显。”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的想当年那男子的模样,可惜一来有些模糊,二来这澹台文灏戴着一张面具,所以并不知他的容貌是什么样子,不过从他露出来的下巴,还有那冷酷的神情,倒有一些相似之处。

这样一想,晚清那叫一个心惊,周身上下如水浇过,随即又像有暖炉里烘过的,冰火两重地。

若当年自己经薄的真的是瞻台文灏,她还真是惹了大麻烦,而且澹台文溺对她母子二人一向客气,却为何在前次登过上官府门后,再来算这帐呢,这分明是那天下午,她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引来了他。

晚清前思后想一番,一双眼睛里涌起惊海骇浪,上下翻滚,一时不敢动,紧盯着前面的澹台文酒,就望他能否决了这件事。

可惜事与愿违,那谵台文灏转过身盯着她,朦胧的灯光照在他的眼里,跳动着两簇愤怒的火花,燃成一片炽热的红焰,狰狞异常,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

“六年前你做了那件事,竟然还有脸说不知,如果不是那件事,你哪里来的童童?”

澹台文灏一字一顿的说完,人已走到晚清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女人,竟然还说不知道,有胆做为何没胆承认,晚清一听懵了,自动自发的站好。

说实在的,她为当年的事愧疚过,可是当时也是没办法,谁让她被人下药了,若她不找人,她就会没命,所以她只能找个男人解毒,谁知道好死不死的逮到他了,再一个,都六年了竟然还被逮到了,还有比她更倒霎的人吗?想到这,委屈的开口。

“澹台楼主,其实那件事你没吃亏是不是?这种事吃亏的往往是女人,男人不是一向喜欢风流快活吗?”

她说的极其的不甘心,难道她喜欢对人用强吗?喜欢压倒男人吗?那都是无奈的。

晚清话一落,澹台文灏差点没被她气死,陡的弯腰,便在她的耳边怒吼:“你竟然还有脸这样说,一个女人不知廉耻,竟然,竟然?”

他竟然说不下去了,喷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正对着晚清的耳朵,痒痒的很难受,晚清忍不住让开一些,小心的抬眼瞄他。

那优美的下巴,性唇的唇,此刻紧抿着,还别说,靠近了看,真有些影像,与脑海中的影子重叠到一起,尤其是冷冷的酷酷的,紧绷着下巴的神情,还真是这个人,她怎么这么倒霎啊,苦着一张娇艳的脸蛋,忍不住的辩解。

“澹台楼主,你别气了,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当时是被人下药了,所以才会那样做,要不然我会没命的,这样说来,你算是救了我一命,如果你往好里想,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吗?”

晚清此刻倒放心了,因为既然这人是童童的亲生爹爹,那他断不可能对童童动手的,虎母不食子,何况这澹台文灏并不是穷凶恶极之人。

澹台文灏没想到晚清竟然如此说,想到当年的事,他便周身充血,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以往的六年来,他每次想到这件事,便想亲手掐死那个强了他的女人。

一个男子,竟然被女子强了,而且当时还害得自己差点走火入魔,玄力大损,足足修练了大半年,才把玄力恢复过来,这一切的一切该如何算?

想到这一甩手往里走两步,不再看晚清,阴沉无比的开口:“一个女子竟然如此不知廉耻,你的死与活与我何干,竟害得我差点走火入魔,这笔帐我们要好好算算。”

“如何算?”

晚清本来是愧疚的,可是听到这澹台文灏一口一声不知廉耻,倒惹出她的气来,立刻冷盯着澹台文灏,气恨恨的开口:“我只不过强了你一次,大不了再让你强一回,咱们两清了。”

她话一落,那澹台文灏显然没想到她如此说,陡的转身,怒指着她:”你,你?”

看他如此神情,晚清倒觉得有些意思,干脆再擞泼一些,走过去两步,故意掀衣服:“我身材还不错,不如让你强了回来,省得你一再要与我算帐。

澹台文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从小便不亲女子,后来遇到师父,才略略好些,谁知道偏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人,在他练功的时候,生生的强了他,害得他从此后,看到女子便厌,永远保持着距离,虽说后来改变了一些,可是谁知道造化竟然如此弄人,若按照以往的他,真的会一掌结果了她的性命,可是现在让他下这个手,却是不能的,他下不了这个狠心,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孽,不,他绝对不甘心,澹台文灏冷瞪着晚清,退后两步站定。

晚清哪里真的会让澹台文灏强了她,只不过看他的动作觉得好意思,才会如此说。

谁知道这男人竟然吓得面色俱变,倒似乎生怕她再强他一次,竟然自动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看来自己当初对他造成的阴影挺重的,如此一想,便又有些愧疚了。

原来这澹台文灏并不如传闻的那般残忍嗜血,却是一个清透的男子。

晚清正想着,谁知道那澹台文游竟然陡的朝外面命:“来人,把这女人给我吊起来。”

他声音一落,门外立刻跃进来两名黑人,手脚俐落的上前一步,拽住晚清,把晚清捆了起来,倒吊在房梁上,悬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