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说其他的话,可一听她说这话就直接接了句:“你是心疼这钱是你垫的吧?刚才跟我抢着付钱的时候挺爽快的呀,怎么一回头就后悔了?”

“我跟呆咪大师兄那绝对是革命战友,我就是再心疼,这钱也得我来出。”许微言说的煞有介事,“我总不能让大师兄的室友掏钱吧?”

邵一墨难得的斜睨了她半晌,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304,许微言按着不让邵一墨进门,先蹑手蹑脚地凑去门上的玻璃窗户旁朝里头看。

呆咪正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夏正一的手,安安静静地把脸贴了上去。她面朝床铺一侧,漆黑的头发顺着肩头滑下来,头顶微微有一圈光晕。正是夕阳即将西下的午后,阳光透过对面的大窗户撒进屋子里来,落了满地都是淡淡的金黄,却又带着点融融的味道,仿佛是一束束被碾碎了的阳光,化成了金粉,被洋洋洒洒地铺在了空气中。

就这一个瞬间,许微言突然觉得温暖,替呆咪跟大师兄觉得温暖。她突然觉得像是抱了一床刚刚被晒好的被子,扑鼻而来全都是甜甜的味道。

她回头朝邵一墨一笑,边笑边推着他走:“我们别打搅他们俩,去那边坐。”

邵一墨也不反对,也不像刚才那样排斥许微言,反倒是很快意会了许微言狡黠的笑。许微言边朝走廊一侧的座椅旁走边说:“哎你说我们俩现在还当什么千瓦灯泡?你还有没有事儿,有事儿就先回去吧。”

“等领毕业证,没其他事儿了。”邵一墨说。

许微言有些惊讶:“工作找好了?还是因为成绩太好保研了?”

“你怎么知道我成绩好?”邵一墨抓重点抓的极其敏锐。

许微言一顿,脸上堆起笑:“听大师兄说的,他把你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甚至严厉拒绝呆咪围观你。”

“难道你跟苏袭的爱好就是到处溜达着观察人?”邵一墨明显没法理解围观帅哥的乐趣,疑惑地问。

许微言嘿嘿一笑:“不是,你误会了。我们俩只是会适当了解一下各院里的高材生们,目的只有一个,用大家的傲人成绩来鞭策我们积极努力天天向上,争取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

邵一墨明显不信。他上下打量了许微言两眼,嗤地一笑:“结果呢?”

“我顺利毕业了。”许微言严肃地点了点头,“同时大学四年没有挂科。”

还有深入理解了某些艺术以及行为艺术……她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嗯,成果很不错。”邵一墨眉毛又是微微一挑,嘴角一勾,“没辜负了流氓团伙主要骨干的称号。”

一句话说的许微言差点又要吐血。

邵一墨同学,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啊啊啊?!

17失神

她知道要是夏正一一直躺着睡觉的话,呆咪自己一个人是肯定不会出去吃饭的,所以下班以后她就来了医院,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带了三份饭过来。

呆咪自责的整个人都皱成了一团,缩在夏正一的病床边上,盯着夏正一的睡颜发呆,连许微言进来都没回头。许微言戳了戳她的肩膀:“哎,吃饭了。”

“哦。”呆咪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给你带饭过来。”许微言边把饭盒放在桌上边说,“大师兄吃饭了么?怎么还在睡啊?”

呆咪点了点头:“才吃了饭,刚睡着。你明天还上班呢过来干什么,天气这么热,赶紧早点回去吧,这儿有我一个就成了。”

“没事儿我陪你。”许微言边把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边撇嘴,“回家了也就我一个人,耿嘉城没回来张阿姨看电视,我打游戏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跟你坐会儿。”

呆咪听了也没多说,朝旁边的椅子努了努下巴,示意许微言随便坐。

夏天天热,许微言也没什么食欲。她翻开饭盒就觉得头都晕,挖了两口米饭就不吃了,可还记得又问一遍呆咪:“你真的一口都不吃么?其实味道还挺好的。”

呆咪挑挑眉,连说话都仿佛是有气无力:“不吃了。你多吃点儿吧,瘦的跟个猴似的,还天天叫自己八戒。”

“那个是你叫的好不好?”许微言翻了翻白眼,“每个女人都得把减肥当终生事业来做,我也不例外。”

呆咪嗤地一笑:“得了吧你,晚上十一点吃巧克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过减肥。哎对了,你早点儿回去吧,晚了怕不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呆会儿就走。”许微言敷衍她,转口又问,“邵一墨回去了?”

两个人在病房里什么都不做,连话也说的不多。呆咪一直都坐在病床前,许微言自己搬了个小椅子坐在一侧,拿手机上网乱翻。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地只听的到彼此细细的呼吸声。

这一待,就待到了八点半。

呆咪怕再晚了真不安全,一个劲儿地催着许微言回家。到最后她连要给耿嘉城打电话让他来接都说出来了,许微言才无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走了啊,你在这儿待着吧。那个晚上趴着睡会儿,实在不行凑床上跟大师兄挤一挤我也就勉强同意了。”

呆咪嘴角抽搐:“我自己知道。你到家了给我个电话或短信,哎还有,把你家大叔的电话号码也给我留个吧,万一等下你失踪了我好第一时间找人。”

“得了吧得了吧。”许微言边开门边挥手,“你当我是你这样的小美人么,山大王见我只会呼啦一声跑个没影儿没踪,你就放心吧。”

可她出了门却没走,拐了个弯儿又折回了病房门口,偷偷从窗户外朝里看。

呆咪还是那个样子坐着,一只胳膊放在床畔,侧着脸枕在上面,盯着夏正一看。其实她也没什么亲昵的动作,可就是让许微言觉得温暖,仿佛看着呆咪跟夏正一这样安静的在一起,就是看到了相濡以沫,看到了地久天长。

她没敢在窗前站太久,于是翻了个身靠在了墙上。

猝然间就想到了耿嘉城。

是多久以前呢?那个时候的许微言还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吧。人常说,高三的学生过的日子都是生不如死,就连许微言这样一贯都漫不经心大大咧咧的人,都能感觉的到那股隐隐而来的压力。恰好那段时间她的身体极度的差,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受一次病痛的折磨。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知道是过敏症状,却怎么都找不到过敏源。偏巧那段时间就过敏频发,她上晚自习的时候、晚上回家准备睡觉的时候、半夜里被身上的小疙瘩痒醒的时候,浑身又热又痒仿佛要爆炸,却又偏偏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除了安静地等待一个小时以后,由氯雷它定渐渐带来的安稳和平静。

那样的过敏真是怕,就连现在她想起来都觉得害怕——整个身上的都会起一片一片的疙瘩,开始还是像痱子一样的小红痘,可是飞快地就会变成指甲盖般大小的块状突起,再然后就变成了拇指一样大的、肿的又高又红的包。这些包遍布全身,每一个都奇痒无比,越挠越痒,越挠越大。开始许微言不知道,挠的整个脸都肿了变了形,眼睛又干又涩,睁都睁不开。她迷迷糊糊地下床去卫生间,想在那里的大穿衣镜面前看看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包,结果一看就哭了出来。

她抽抽噎噎地缩在卫生间里,浑身痒的仿佛被灼伤,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跟父母一起上了那辆车子。如果当时她要是上去了,现在也就不用遭这样的痛苦。

这是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以来,唯一让许微言动过这样念头的事情。

那阵子耿嘉城知道她过敏,几乎每天半夜都会上楼来看看她。她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正好是半夜被痒醒,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缩进卫生间里,放了满满一缸的冷水把自己泡了进去。耿嘉城进门找不到人就来敲卫生间的门,声音低而急切:“小言,你在不在里面?小言?”

再后来,好几次她半夜醒的时候都会遇上耿嘉城上楼,有时候甚至是来好几次。于是她就多了个心眼儿,睡觉前特意在门后垫个小小的装在棉布袋子里的塑料魔方,然后把门紧紧闭上。

每一个早晨,每一个早晨那个小魔方都会被推到离门口很远的地方,可门却依旧掩着,和前一天的晚上一模一样。

许微言从没有告诉过耿嘉城,她知道他天天晚上来看她。

他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他理直气壮地仿佛这样的事情是理所当然,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这原本就是一个义务和责任,或者是一份出自于爱护关心的本能。可这样的事情看在许微言眼里却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许微言知道他关心自己,可也仅仅觉得那是一种客套的关心,从没有奢望他能真的像自己的父亲一样,这么认真仔细。那段时间的许微言,整个人就像一条蛰伏在海里的鱼,被学业和身体的双重压迫折磨的几乎要崩溃,天天在提心吊胆中渡过。

正因为经历着艰难,所以耿嘉城此时的温暖便显得格外的珍贵。

大概正是那个时候,她才真正从内心里接受了耿嘉城,然后一点一点的想从他身上汲取到更多的温暖。

直至演变成了爱。

邵一墨再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了,他一从医院走廊里拐过来,就看见了倚着墙站在病房门口的许微言。

她整个后背全部靠在洁白的墙上,一只脚的脚尖一下一下地踢着另外一只脚的脚尖。远远看过去,她微微低着头,长发被松松垮垮地盘在脑后,侧脸上有几缕头发划了下来,随着身体的移动也会轻轻地飘一飘,翘起的弧度恰好跟鼻尖一样,有点活泼的可爱。突然她侧了侧头,视线还是盯在她自己的足尖上,可两排又黑又长的睫毛却正好被灯光打地无比清晰,慢慢眨眼的时候像是两把小刷子,让他想起一些很温暖的东西,比如冬天里暖洋洋的日光。

楼道上的白炽灯明亮如昼,墙壁洁白如玉,清晰的仿佛什么都铺摊在了地上。就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电光火石般地想到些什么,却偏偏又说不出来到底想到了什么,只是想那么站着。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退后刻意躲起来,就站在不远的楼道口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走神的许微言发怔。

不多时许微言就注意到了他。她看到邵一墨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挑了挑眉毛,收敛起刚才的那份沉静,朝他咧嘴一笑:“你怎么也过来了?”

“给夏正一送点东西。”他也回过了神,“你怎么站在外面?”

她却有点罕见的窘迫,脸唰一下就变了变颜色,连说话都是吱吱唔唔地:“我刚出来,正要走,正要走。”

许微言侧过脸去,左顾右盼地不看他,却恰好让他看到了她精致的锁骨。她本来是穿着荷叶领的无袖上衣,可刚才因为在室内太热,又是跟呆咪在一起,所以随意地把第一颗扣子解了开来。小立领的衣服即使解了扣子还是一样的直挺,可隐隐还是能看到她因为太瘦而变得格外明显的锁骨。

以及略微有一点点泛红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

邵一墨用手捂着嘴轻轻咳了一声,说:“你等一下。”

说完他也不看她,径直推门进了病房。

不多时他空着手出来,站在许微言身侧,眼睛却盯着楼梯口的方向说:“走吧。”

她一皱眉:“你来一趟就是为了送东西?那为什么不早点来?”

“本来打算让苏袭晚上回寝室,我在这里守着的。”他说,“不过你过来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许微言听了嘿嘿一乐:“不用不用,你送呆咪回去得了。她是小美人,容易招来劫色的不法分子。”

邵一墨听了嘴角一抽,话都不再多说,抬脚就走。

她连忙跟在后头,又不敢太高声叫他,只是压低了声音威胁:“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哎,我跟你说话呢!”

好容易下了一层楼,许微言终于敢高声喊他:“邵一墨!我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聋子!”

“嗯,我听着呢,你继续。”他脚步丝毫不慢,“你跟我说话不代表我也得跟你说话。”

她无语:“你送我回家,那呆咪怎么办。”

“我等会儿过来再送她回去。”

“那你怎么跟她解释你现在去哪?”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紧紧盯着她。

他的眼睛真黑,在灯光下像两颗黑色的宝石,闪着濯濯的光辉。然后许微言听到他几乎是带着点笑意的声音:“送你回家。”

许微言气恼邵一墨在呆咪跟前戳穿自己,一路上低头沉默不言,手里抱着手机上网翻新闻翻的不亦乐乎。邵一墨倒是也不觉得尴尬,歪在出租车车椅上闭着眼假寐。

其实许微言也并不是那么淡定。她一路上翻来覆去的想怎么在家附近甩开邵一墨,想来想去之后给耿嘉城发了条短信息。

于是在离家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许微言和邵一墨就下了车。

她站在麦当劳门口礼貌的朝他微笑:“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去买点吃的带回家,等下家里有人来接我。你早点回去吧。”

邵一墨朝麦当劳里看了看,人还多,于是他也点了点头跟她告别:“好。那我先走了。”

她正要笑眯眯地跟他摆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从背后传过来:“小言。”

18又吵

没想到耿嘉城来的这么快!

许微言站在耿嘉城和邵一墨中间,愣了愣神才傻乎乎地问耿嘉城:“你怎么这么快?”

“我正好在家,又不远。”他淡淡地回答她,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邵一墨的身上。只见站在许微言身侧的男生身材修长,短短的头发,漆黑的双眼,下巴微尖,皮肤白的不可思议。可他的眉目之间丝毫不见女气,神态中却带了股自然的骄傲和冷冽,倒让人觉得那出色的外表其实也并不算什么。

耿嘉城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好。”

邵一墨也点了点头示意:“你好。”

耿嘉城把目光收回来,转头问许微言:“小言,要不要请同学来家里坐一坐?”

“不用不用,他还有事儿呢。”许微言连忙拒绝,对邵一墨笑眯眯地说,“你不是还回学校么,我就不麻烦你了。你早点去吧,呆咪还等着你送她回学校呢!”

谁知道邵一墨很镇定的“嗯”了一声,脚上却丝毫没有移动半分。

“不着急的话要么去家里坐一坐。”耿嘉城说,又回头责备许微言,“小言,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儿。”。

邵一墨听了却微微一笑,眼中含了点笑意,对耿嘉城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再去拜访吧。”

“也好。”耿嘉城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许微言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个男人笑容诡异,正要扯着耿嘉城的胳膊离开,突然又听到邵一墨说:“晚安,小言。”

她顿时石化。

可在她正要开口的时候,邵一墨却朝耿嘉城微一点头,转身离开。

“哎……”许微言一句话憋在了嘴边,张了涨口最后还是没叫出来。倒是耿嘉城自顾自转身朝前走,嘴角噙了点笑意,一双眉毛弯弯地挑着,连整个眼角都微微皱了起来。

她满是挫败,主动开□代:“邵一墨是大师兄的同学,他真的是出于人道主义来送弱小女子回家……”

“嗯。”他连嘴角都翘了起来,“我也没说什么,男同学送女同学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啊?”是么,那为什么你笑的那么狡猾。

耿嘉城突然侧过脸看她,一双眼中满是戏谑:“难道不是?”

“哈哈,哈哈哈……”她干笑两声,“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这家麦当劳离家并不远,过一条马路,拐一个弯,斜对面就是小区大门。夏夜的风不像白天那么闷热,反倒是带着点微微的凉爽,吹在脸上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要敞开来欢欣跳跃。许微言跟在耿嘉城身边慢慢朝家的方向晃荡,看身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灯,远了又近了,近了又远了,突然就觉得很宁静温馨。

再看看身边走着耿嘉城,她几乎是冲动的脑子一热,伸手轻轻挽住了耿嘉城的胳膊。

耿嘉城一顿,脸上原本的笑意也僵了僵,侧过来的目光带了些许的打量。

她恍若未觉,笑的眉眼弯弯,一副生活如此美好的小姿态,还朝他侧了侧脸,吐了吐舌头,足足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多心,胳膊略微屈起伸入了西裤口袋,恰好搭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来。

其实许微言心里怕的要命。

她蹭了好一会儿才敢把手腕实实在在地套在他的胳膊上,然后慢慢又把另一只手从前方圈了上去,整个人边便像是搂着他的一只胳膊,又像是倚在他的身侧,亲亲密密。

然后她才慢慢的、真正的从心底里微笑起来。

可耿嘉城早就察觉了她的小动作,在她终于彻底靠过来的时候侧脸对她说了句:“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一句话就打翻了她所有的努力。

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去反驳他,可话都到了唇边,还是强自压了下去,只是轻轻松松地挑了挑眉,把脑袋越发深地靠去他的肩膀,耍赖般地说:“谁说的,我都开始奔三了!”

“奔三就该解决个人问题了。”他话音里含着笑意。

“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这句话是大学四年里许微言在他耳畔念叨最多的一句。可每一次只要看到他身边有女伴,她总会嗤之以鼻地说:

“这个不行。”

“气质不够好。”

“外表跟你不衬。”

“太矮了。”

“太瘦了。”

最后耿嘉城被她的毒舌逼的没办法,双手一摊:“小言,她们只是我的女伴,你不要一副相亲的挑剔眼光好不好?再说就算是我的相亲对象,到底是我选择还是你选择?”

“没有啊,你选择,我的意见仅供参考。”许微言自动过滤了前半句话,说的极其无辜,“不过你身边儿的女人都太差了,我都看不上眼,你怎么能看上眼?”

一句话噎的他无话可说,只好有气无力地问:“那你说,标准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的。”那时候正好是冬天,她戴着毛绒绒的兔毛帽子,耳畔洒出来细细碎碎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格外的柔软,就连眼神都仿佛是柔软的,“你只要拿我当标准就可以了。”

当时他还斜睨她:“你怎么不说我就娶你得了?”

“我知道是有点难。”她说的一本正经,一双眼睛眨呀眨,“日后你要真找不到,我就勉为其难的牺牲一下自己吧。”

说完她就格格的笑起来,双手捧着肚子笑的直打跌,最后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皱着两根秀气的眉,可怜兮兮地对他说:“完了耿嘉城,我肯定是笑的抽筋儿了。”

其实她平时在他跟前都挺乖的,所以偶尔不乖那么一次,就记得格外清楚。

谁知道许微言听了这句“该解决个人问题了”却嗤地一笑:“你还没解决呢,我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