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哭边擦眼泪鼻涕,最后擦的脸都疼了,终于忍不住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转身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头发胡乱扎着,眼睛红的像是只兔子,又肿了起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许微言用冷水冲了冲脸,再抬起头的时候,盯着镜子里面目可憎的自己,突然就想,自己要是长的像周渔一点,耿嘉城是不是就会多在意自己一些呢?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住了。

22树洞

许微言再次坐到电脑前的时候,看到一条孤零零的当前信息:哎,别发呆了,组队。

她一怔,调转镜头一看,校长果然就在自己的身后。她挑了挑眉,意兴阑珊地回复:干什么。

校长倒也不强求她组队,懒懒地坐在她旁边:怎么了?

没怎么。许微言连回复都没什么耐心,你坐远点儿,别来烦我。

校长果然站了起来,往远走了走,重新又坐了下来。

许微言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重新调转了镜头,对着主城里的桃花发呆。

不多时校长又发话:说吧,我就当次免费树洞。

许微言嗤地一笑:国王长着驴耳朵。

校长倒也配合,复制了这句话一直发,整个屏幕上都是:国王长着驴耳朵……国王长着驴耳朵……国王长着驴耳朵……

许微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打断校长的复制黏贴:得了得了别刷屏了,你跟过来干嘛?

他说的一本正经:我怕你想不开跳崖自杀。

许微言摸了摸鼻子,也配合着他点了点头:经我多年观察,这里的确是最佳跳崖地点。你未雨绸缪的很有道理,继续努力。

校长突然却不说话了,人也一动不动。

许微言叫了两声,见对方没动静,以为是又卡掉线了,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世界上最丢人的事情,不是主动告白,而是主动告白了那个人却不理你。

说了这一句,她突然又觉得偶尔山寨一下也很不错,又接着絮叨了下去:

世界上最丢人的事情,不是主动告白了那个人却不理你,而是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听到你说什么;

世界上最丢人的事情,不是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听到你说什么,而是他听到了却偏偏要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世界上最丢人的事情,不是他听到了却偏偏要假装什么都么有听到,而是明知道他就是无法跨越的沟渠,却还要拼了命的想去分得他的注意。

许微言打字打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敲上去,直到发送了最后一句“拼了命的想去分得他的注意”的时候,才伸手来捏了捏自己的脸。她边捏着保持微笑保持的要僵硬的脸,边稀里糊涂的想:谁说老娘不文艺,老娘文艺起来能吓死人。

她边想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话发呆,突然看到最底下冷不丁地出来一句: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爱本来就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

许微言一惊,突然像是被剥光了般窘迫,隔了许久才说了句:你在啊,我以为你又卡掉了。

校长说的轻描淡写:刚才去倒了杯水。

她回了句哦,又觉得不妥,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其实刚才那句是我没事儿瞎文艺的,你别乱往人身上套。

嗯。校长回答的不冷不热,倒让许微言觉得自己有些太敏感了,于是打着哈哈茬开了话题。她边打哈哈边想,反正就是个陌生人,这辈子都没机会遇见的,他听到就听到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明白了这一茬之后,许微言顿时觉得,自己只要遇上耿嘉城的事情,脑袋总是会自发性地慢上那么大半个拍子。

两人客套了几句,许微言就不再说话。校长倒也不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开,一时气氛有些沉闷。

许微言坐在山顶上也不觉得无聊,看风景看的百无聊赖,不料突然收到了呆咪的私聊:在哪呢?

许微言回她:城外山顶上,你过来么?

呆咪回了个捂嘴乐的表情:我看到地图上你在那呢,我以为是别人用你的号。哎,你什么时候跟邵一墨帅哥蹲一起了?啧啧,瞧瞧,你瞧瞧,地图上看你们俩都粘一起了,该不会是有什么儿童不宜吧?

呆咪一句话说的戏谑,许微言一见却像是被晴空劈了雷。她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呆咪切了一句:承认了吧你就!说,是不是又被色相迷住了眼?

许微言脑袋轰了一声:他知道我么?

呆咪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哎,这游戏是他跟大师兄最早玩的好不好,后来才是我进来,然后又带了你。我记得最开始玩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呀,大师兄严禁我们俩接触校长,你怎么忘了?

许微言默默无语:忘了。

呆咪笑的很无良:嘿嘿嘿嘿,你看看,这就是你不打怪只蹭经验的下场!得了得了,我知道你有你家大叔呢,不逗你了,你快过来吧我们去刷任务。

许微言呆滞半响,默默打了句:你去吧,我先下了。

她连回头看邵一墨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径直就原地下了线。

下线之后,她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自己那点小心眼儿,肯定被邵一墨看穿了。

她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关了电脑,把自己捂进被窝里,搂着抱枕说:“看穿就看穿,男未婚女未嫁,不就是暗恋么,不就是女追男么?许微言,比这丢人的事儿你又不是没做过,头次见邵一墨就冲过去调戏他来着,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又觉得不够有说服力,翻身又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杀千刀的邵一墨,你要敢泄露一句,我跟你没完!”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许微言故意比平时晚了那么几分钟才下楼。她边下楼梯边探头探脑地朝楼下看,餐桌旁果然空无一人。

她过去端了牛奶杯子,边捂着边推开了耿嘉城的卧室门。他房间里还是整整齐齐,只是原本放在门口的那个小皮箱已经不见了。

许微言去客厅给他打电话。

耿嘉城倒是接的很快:“小言?”

“嗯,问问你几点的航班。”许微言又喝了口牛奶,含糊不清地问,“怎么走这么早。”

他轻轻笑了笑:“早上我看时间太早,就没叫你。我马上就走。”

“那什么时候回来?”她咬了咬唇,“大概。”

耿嘉城顿了顿,想了想才说:“最快一个礼拜。”

“知道了。你注意身体。”许微言叮嘱,“这都是老段子了,想事情的时候别老抽烟,少喝咖啡少喝酒,应酬的话能推就推,推不了的记得你身边儿还跟着好几个秘书,挑个酒量好的一起去……”

他终于笑出声来:“知道了许阿姨。”

“切。”她觉得有些窘迫,不屑地吱唔了一句,最后才说,“到了就给我个电话报平安,别忘了。”

兴许是许微言心里惦记着耿嘉城,她一个上午都觉得心神不定,就连反应都慢了半拍。小林子上午忙的脚不沾地,没人跟她瞎扯,她就隔一会儿摸一摸手机,看看时间,看看有没有电话短信。

到中午的时候她的手机倒是响了,可上头显示的名字却不是耿嘉城,而是她现在躲都躲不及的:邵一墨。

许微言眼瞅着电话屏幕第八次亮起,忍不住想暴走,暗暗念叨这邵一墨也固执的真够可以,绝对有打不通电话誓不罢休的架势。最后她也就索性把老脸一扯,面不改色地接电话:“哎哎哎,工作期间接私人电话要扣奖金的诶。”

“现在都十二点了,你们公司员工都不吃午饭的么?”他语气淡定,“下楼。”

“什么?”

邵一墨言简意赅:“我在你楼下,你快点下来。”

“你在我楼下干什么!”许微言抚额,“你很闲么?不好意思啊我挺忙的,真的挺忙的。”

他停了停,说:“我房子还没买好,要么我再上去看看户型好了。”

许微言满脸黑线出了公司大门,远远就看见邵一墨穿了个米白色的休闲短袖,正站在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等自己。夏日正午,日头正是毒辣,热浪像是从地底下翻上来,一波一波地炙烤着人。整个空间也像是巨大无比的蒸汽桶,烘烘地散着热。

两厢一比较,有冷气吹的办公室简直就是个美好的天堂。

她一手捂在脖子处,边急匆匆地朝邵一墨走过去,才走进梧桐的树荫下就没好气地抱怨:“我说,您能不能挑个好点儿的时间,这大正午的太阳都能烤咸鱼了,我跟你没冤没仇的你犯得着这么折腾么?”

抱怨完了她才狐疑地盯他:“找我干什么?买房么,相中哪套了,回头我找个人问问,看能不能给你打折。”

邵一墨眉梢一挑:“在附近接了个小单子,顺便过来找你吃个中午饭。”

他说的一脸凛然,反倒让许微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摸了摸耳朵想,难道他不是被呆咪跟大师兄打发过来安慰自己的?

想到昨晚自己的乌龙吐槽,许微言就觉得要抓狂。她用一张平板脸面对着邵一墨,连说话都觉得有气无力:“你想吃什么?我一点半就得回去,走远来不及。”

“附近有家冷面馆。”邵一墨提议,“天这么热,去那里怎么样?”

许微言无声的瞟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想回家了一定要给呆咪做做思想教育,重新传授一下端正革命态度和革命意志,不能随随便便就出卖了革命战友。看现在这情况,要不是那个呆姑娘,邵一墨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附近的冷面?

冷面馆的确不远,两人步行都没用了十分钟。许微言一直都吃素,所以要面也只要最便宜的蔬菜冷面,没想到邵一墨也跟她一样要了份蔬菜冷面。

许微言忍不住出声提醒:“哎,听呆咪说什么牛肉啊,海鲜之类的都很好吃的,你不试试?”

邵一墨的视线原本停在桌面玻璃板下的菜谱上,听到她说话,只是眼皮一撩扫了她一眼,旋即就把视线重新转回到菜谱上。他的睫毛很长,皮肤又白,看过去正好黑白分明,下颔的弧线清晰,突然就让许微言想到了某个曾看过的漫画少年。

就连看惯耿嘉城的她都不得不承认,邵一墨长的真是精致。一个男人能精致成这样,偏偏又不显女气,真是难得。

这么一想,她就又忍不住想去逗逗他。

她双肘撑在桌面上,把半边脸贴在胳膊上,斜着眼饶有兴致地去打量他。人都说正面再好看都不算完美,只有连侧脸都挑不出问题得才能称得上完美。邵一墨就正属于这一类。

许微言边看边皱眉,他的侧脸线条怎么可以比耿嘉城的都好看?她以前也没少打量过耿嘉城,总以为耿嘉城就是她这辈子能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可这个邵一墨不仅不逊于耿嘉城,反倒是因为那种清冷和漫不经心的气质,和耿嘉城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典型。

她边盯边想,其实还是耿嘉城要好看多一些,耿嘉城脾气又好又温柔,综合得分超过面前这个毒舌文艺男多了去了……

她的思维正欢乐的奔走着,突然一张俊脸紧紧贴了过来,四目相对。邵一墨漆黑的眼睛里掺了些迷惑和疑问,又仿佛只是单纯的戏谑,藏着隐不可见的光芒。他唇角微勾,声音里却带着不怀好意的蛊惑:“看了这么久,我要收钱的。”

许微言嗤地一笑:“怎么算?打不打折?又没有会员优惠?”

邵一墨低低笑了出来,直起身看了她半天才说:“果然是把心口不一这个词给坐到实处了,许微言,你不觉得累么?”

她脸色一变,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了冷冽,话语几乎是从口中挤出来:“邵一墨,你管的太多了!”

他挑了挑眉,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转头看向端着盘子走过来的服务生,语气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谈论天气:“是么。”

23解雇

中午跟邵一墨吃饭吃的意兴阑珊,加之耿嘉城的电话一直没到,许微言整个下午也就格外的无精打采。快下班的时候她帮小林子跑了趟腿,回销售部的时候顺路拐去卫生间一趟。

她正蹲在小隔间儿里翻手机,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一个有点儿陌生的女声:“哎你说,销售部那个到底是凭了什么关系呀,这个时间段儿还能插进来。进来吧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老老实实做销售,真低调。”

“不该说的别说,好好做事儿。”这声音是丁倩。

之前那个女声又说:“哎我跟你讲,我见她上过耿董的车,看样子挺亲密的。可要说她是耿董带进来的,我又听小羽说她还跟完信的林总挺熟的。完信跟咱现在关系可微妙着呢,我听说呀完信是死是活就看耿董帮不帮了。哎丁倩,你说……咱们耿董会不会一掷千金,就为搏完信家美女总经理一笑?”

“太八卦了吧。”丁倩说,“走了走了,你跟我念叨念叨也就成了啊,快下班了回去收拾东西吧。”

许微言听了额头全是黑线,感情这“销售部那个”就是说自己呢吧。这也是小事情,可这耿嘉城到底是帮不帮林婉怡呢……

她边想边朝外溜达,才出卫生间就见小林子慌慌张张朝自己跑过来。

小林子一见她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经理……经理找你。”

“你别急别急,慢点说。”许微言帮她顺气儿,“怎么回事?莫非要给我转正了?”

小林子摇头:“不知道。你没见刚才经理那脸,黑的都不成样子了,进了办公室之后没多久就把钱佳叫了进去,没多久钱佳出来了,就四处找你。我跟你说啊,估计是没什么好事儿。你进去千万别跟经理顶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许微言狐疑地瞅了眼小林子:“不是吧,我就中午出去吃了顿饭,至于么。成那我先过去了,你要下班就先走吧啊,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她站在销售部经理的办公室门口,捏了捏脸部肌肉才敲了敲门。等她进了办公室,就见销售部经理于浩楠正坐在椅子上,背朝着门,一只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尖夹了根眼,一动不动。

许微言试探地喊了声:“于经理?”

“明天下午你就不用来了。”于浩楠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你被提前解雇了。”

许微言脑子里轰一声就炸了。

她挤了个笑出来:“于经理……我……”

“不用解释了。”于浩楠头都没回,“想必你也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进来做了些什么你也自己清楚。许小姐,明天上午你就来收拾东西结算工资,下午就不用来了。”

“于经理,是耿董的意思么?”许微言憋了半天,问了一句话。

于浩楠掸了掸手中的烟灰,转过身来看她,目光锐利,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你觉得呢?”

许微言点了点头,强自扯了个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于经理,没事儿我先出去了。”

她直接就出了公司大门,满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于浩楠的话,你觉得呢?她觉得呢,好端端的,就因为莫名其妙告了个白就被赶出公司,接下来他还要干什么?

从自己手里拿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然后把自己彻底一脚踢开?

许微言只觉得悲凉,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当初呢?

她正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突然被一片阴影挡住了光线。

又是邵一墨。

许微言没什么心劲儿跟他闹,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绕过了他,径直朝前走。

倒是邵一墨一反常态地退了两步,弯下腰观察她的脸:“你怎么了?”

“你别来招我。”许微言皱了皱眉,“你闲的没事儿了是吧?”

他点头:“毕业了还没开始实习期,我当然没事儿。哎,心情不好是吧?”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许微言嫌他碍眼,“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啊,我不就是昨天晚上没事儿装了把文艺么,想当年那我也是一文艺女青年,真的邵帅哥,你千万别把我偶尔的文艺当了真。说白了,我那就是矫情,就跟现在的小青年们没事儿爱泪流满面,要么爱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样,就是一瞎掰扯的东西。你瞧这大夏天多热呀,你可千万别往外头跑,老老实实在空调房里呆着啊。”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是没办法,这不为生计发愁么。你就甭来遭这一罪了,我帮你打个车你赶紧回去吧,成不成?”

邵一墨嗤地一笑,眼眸微动,问的一本正经:“我说你心情不好了么?”

许微言无语,白了他一眼,继续抬脚朝前走。

“哎。”他扬声叫她,“能请你喝杯酒么?”

要不是邵一墨带路,许微言还真不知道自己呆了二十几年的容埠还有这样的地方。明明是一条看起来安安静静的街,霓虹也安静的亮着,整条街上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喧嚣。

可事实上,这是容埠的酒吧街——这里几乎汇聚了容埠百分之八十的酒吧,其中不乏一些格外有特色的地方。

比如现在她跟着他进去的这一家:默不作声。

邵一墨轻车熟路地朝里走,许微言跟在他身后摸着鼻子想,明明吵的要死的地方偏要起这么个名字,搞落差很好玩么?

可正当她进去了才发现,这里真的是默不作声啊……

酒吧里迷蒙着一片幽蓝色的光,正中一个圆形的小舞台,台上孤零零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一束追光投在琴凳处,落下一丝落寞的阴影。舞台四周全是小型沙发和玻璃圆桌,大概看过去都是一模一样的摆设。靠门一侧算是吧台,台前也不像寻常酒吧中摆着高脚椅,反而什么都没放,有些突兀地挡着。吧台后的酒橱内侧嵌了背光灯,灯光也是融而柔和的淡绿淡蓝色,偶尔也会有一丝红光打出来,倒显得有些隐约的魅惑。

许微言悄悄揪了下邵一墨的衣角:“哎,我怎么觉得这儿有点诡异。”

他微一挑眉:“诡异?”

“没有么。”她抓了抓脑袋,“估计是气氛太小资了,不符合我奔放的气质。哎要么我们换个地方,捋袖子划拳那种的,多带劲儿。”

邵一墨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鄙夷,突然伸手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这儿有个调酒师调出来的酒就像果汁似的好喝,走。”

她被他拖着朝前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被他握着的手使劲儿地掐他,边掐边低声嚷嚷:“哎哎,我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亲近了啊,你快点放了我!”

邵一墨恍若未觉,直把她带到一个空沙发前才松了她的手,脸上带了点点笑容,拍了拍她的肩:“就在这儿坐。我去帮你拿酒。”

许微言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认识的邵一墨难道不是一个万年扑克脸的毒舌文艺男么?现在这一只,分明早就脱离了纯真年代,怎么越看越像一妖孽MB呢?

没多久邵一墨一手端一个杯子过来。他把花花绿绿的酒杯放在许微言面前,然后把另一杯透明液体放在他自己面前。

许微言一看自己杯中的这个,最上面还有两柠檬片,果然怎么看怎么像果汁。她大手一挥:“换换换,我不喝果汁儿,果汁留给你。呐把你的给我换过来。”

“这个?”邵一墨指自己的酒杯,“我这个?”

“你怎么这么啰嗦。”许微言探身就把他的杯子端了过来,顺势把自己的杯子端了过去,然后咕嘟喝了一口,才朝他嘻嘻一笑,“我喝过了。哎这是葡萄酒么,真浓郁,还带点儿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