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我怎么感觉到你的身子好像很喜欢我如此对你,玉儿你就不要口是心非了,好不好?”水溶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摩着那因狂烈的吻而红肿的唇,爱怜不已。

“你…..你…你简直就是个禽兽!”黛玉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一个词来骂水溶。对,禽兽,他就是禽兽,甚至,禽兽不如…

水溶神色一滞,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禽兽,亏了他的小妻子能骂的出来,难道她不知道此言一出能让眼前的人更加禽兽吗?

“你笑什么?”黛玉疑惑的看着水溶,甚至忘了自己还被他压在身下。

“玉儿,看来为夫要好好教教你,禽兽二字,如何解释。”

话音未落,黛玉的唇再次被所谓的禽兽捉住,亲昵的摩擦,瞻转,吸允缓慢而绵长,黛玉抵在他胸口的手渐渐没有了力气…..

破茧成蝶 第52章 有心事却被偷听

难捱的时刻终于结束,当水溶意犹未尽的撑起手臂,看着意乱神迷娇艳如花的小妻子拼命地喘息时,终于知道,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水溶虽然不再吻她,但却依然停留在她的身上。因为他的疼痛难忍现在还没有消除,如果早就这样起身,恐怕他的‘夫纲’也不复存在了。

黛玉更是一动不敢动,因为通过这一次,她似乎知道了,自己越是挣扎,他便越是强硬,所以,她还是选择安静些吧。

“哟,紫鹃妹妹在呢。”一声婉转如流莺般的声音把红纱帐里的一对璧人惊醒,这分明是陈氏露儿的声音,这个时候她来上房做什么?

水溶的脸都黑了,两道剑眉几乎拧到一块去了。他狠狠地咬咬牙,一翻身倒在床上,但双手

依然搭在黛玉身上,还轻轻地把她扳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玉儿如果喜欢这一类的书,为夫差人多搜罗些便是。”

“你…”黛玉心想自己为什么不一口气上不来,活活气死?气死也比听这个该死的男人胡说八道好些。

水溶的笑意更深,但他也知道适可而止。于是放开了禁锢黛玉的手。

黛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咬咬嘴唇,慢慢的坐起来。

外边的对话依然继续。

“哟,是陈姨娘来了,王妃有些累了正在歇息,有什么事儿等王妃醒了奴婢替您回一声?”紫鹃也不知道黛玉是否睡了,但她只知道王爷在主子房里,这半天没有动静,也没说话,十有八九是睡着了。

黛玉忙整理衣衫,从床上下来,然后走到软榻前坐好,此刻她心神未定,可不想就这样出去,被这些小人笑话。

“也没什么,今儿他们送了我两盆花儿,我想着王妃应该是喜欢的,所以亲自送过来,妹妹瞧着,放在哪里?”陈氏一边浅笑,一边对外边的婆子摆摆手,两个婆子果然抱着两盆花进来。花儿是杜鹃花,原来紫鹃也认识的,只是这双色重瓣的杜鹃很少见,两尺多高的花树上长满了花苞,只有零零星星的花儿开了,红艳艳的衬在绿叶里十分的好看,也很喜庆。

紫鹃便轻笑道:“这的确是稀罕物儿呢,先放这里吧,等王妃醒了奴婢替姨奶奶回,姨奶奶请厢房奉茶。”

紫鹃带着陈姨娘出去,放帘子关门的声音让黛玉的心思平静下来。水溶也已经起身,整了整衣领下床前,没忘了把那几本春宫图藏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丫头们收拾床铺看见了,保不定又要出什么笑话,转身来看见坐在榻上安静不语的黛玉,这男人又忍不住又笑。

“太妃明日要去南安王府做客,窃身要去打理她老人家出门的事情,就不陪王爷了。”黛玉见水溶笑的怪怪的,心里更加别扭,总之这会儿她只要看见他心里就不舒服,终于想出一个借口来,匆忙起身往外走。

“玉儿。”水溶拦在黛玉跟前,抬手牵了牵她的衣领,“换身衣服再去,为夫在外边等着你一起。”

“你…”黛玉气结,这个人怎么就如此打定主意跟自己耗上了呢?

听见屋里水溶说话,晴雯忙进来服侍,水溶便问:“谁来了?”

“回王爷话,是陈姨奶奶给我们王妃送花来了。”

“嗯,服侍王妃换衣服,该去给太妃请安了。”水溶说完便出了屋门,临走时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连晴雯看了都有些害怕。

“主子,王爷整天就冷着个脸?您怕不怕?”晴雯把黛玉身上的这件家常小袄褪下来,另拿了一件大红色棉绫长袄给她穿上。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人。”黛玉冷笑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谁说不吃人?他似乎是嗜血成性呢。

“主子,您真的不怕?”晴雯看着黛玉的脸色,明明一副紧张的要命的样子,怎么会不怕?主子撑的好苦,看来女人这辈子还是不嫁人的好。

“你怎的了?怎么老是问我怕不怕?你信不信今晚我把他赶到书房去睡?”黛玉看着晴雯探究的目光,一瞪眼发下了狠话。

“呦!这可使不得,您把王爷赶到书房去,太妃那里还不得翻了天?”晴雯哥哥的笑着,晴雯和紫鹃不同,她在宝玉房里服侍,对男女之事总是知道得多一些,因见黛玉这副尊容,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个死蹄子,是个没良心的。”黛玉看着晴雯十分可恶的笑脸,恨恨的说道。

晴雯服侍着黛玉换好了衣裳,又把头上凌乱的发髻重新抿了抿,钗环簪钿又重新戴上,收拾利索了刚要出门,潘氏也过来请安来了。

黛玉看着有些木讷的潘氏,无奈的笑笑:“我正要去给太妃请安呢,你既然来了,就跟我过去吧。”

“是。”潘氏忙上前搀扶黛玉的手臂,大家子的规矩,妾室是一定要服侍好妻房的。

晴雯虽然有些不放心,依然搀扶住了黛玉的另一只手。黛玉立刻有了一种左拥右护的感觉,真是别扭极了。

刚出了正屋门,却见水溶立在院子里,应该是刚从厢房出来,他身后站着陈氏,陈氏娇媚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委屈,不知是不是被水溶训斥过,总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着,一个像是至高无上的神祗,另一个则一副满腹委屈还心甘情愿为神祗贡献一切的样子。

黛玉忍不住笑了笑,下台阶来对着水溶轻身福了福:“妾身去给太妃请安了,王爷若有事,就让陈姨娘服侍吧。”

“王妃真是健忘,本网刚刚还说,要陪王妃一起过去,怎么一眨眼儿的功夫就忘了?”水溶看着黛玉的时候,眼睛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有爱怜,有宠溺,好像还有一点不满和责备。

潘氏搀扶着黛玉站在她的身边,被这种目光的余辉一扫,便好似参禅多年终于悟了一样——王爷是深爱王妃的。虽然王妃好像还不明白,但这一份深爱对王爷来说绝不是这一两日的事情。

潘氏的脸悄悄地白了白,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见黛玉不跟王爷说话,忙闪身出来,给水溶请安。

“罢了,好好伺候你们王妃,时候不早了,太妃那里也该传晚饭了。”水溶看都没看潘氏一眼,他的目光就没从黛玉身上别开过。

水溶和黛玉进凝瑞轩的时候,三个姑娘正在陪太妃说笑,太妃坐在暖炕上,被大姑娘婧琪逗得哈哈大笑,还不时的搂着婧琪用手指刮她的脸。婧玥和婧瑶也在一边陪着笑,好一副含饴弄孙天伦之乐的画面。

水溶和黛玉进门,三个姑娘便都从暖炕上下来,规规矩矩的立到一边儿去,水溶二人给太妃请了安,三位姑娘便上前来给父母请安。

闲话了两句,黛玉又问太妃身边的管事媳妇明日去南安王府的事情可准备妥当了。而水溶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同太妃说些闲话。

太妃早就听说了议事厅里的前前后后,原是生闷气的,因婧琪三人来了陪着说笑才把那些烦恼忘了。此时看见儿子媳妇,那一份不痛快自然又隐隐的上了心头。可偏偏黛玉行事言谈她一丝一毫的错处也挑不出来,而这事儿说来说去也只能怪到自己头上,所以太妃的笑便渐渐地消失,换做一脸悲戚的样子。

“母妃午饭进得可香?午睡可安稳?”之子莫若母,之母也莫若子。水溶一进门便看出太妃的不自在,只是这事儿只能怪她老人家自个儿想不开罢了。但作为儿子,水溶还是有义务承欢膝下让太妃高兴起来的。

“倒也罢了,想来我真是惹你们的厌了。一天到晚也不见你的人影儿。”太妃叹了口气,轻轻地摇头。

“母妃若是觉得寂寞,何不请族里的太太奶奶们过来一起说说话?咱们家也有现成的小戏子,如今天也暖了,院子里的杏花桃花的也就要开了,母妃哪天高兴,儿子在园子里摆酒,请母妃散散心可好?”水溶陪笑说道。

“罢了,你们新婚燕尔的,美德折腾你们小夫妻做什么?你说说起族里的几个太太奶奶,今儿后街上三奶奶带着她那女儿进来给我请安,说荣国府上也快要办喜事了?”

因说道荣国府,黛玉便不好再坐下去,只得站起来回道:“是四月里,媳妇的二舅舅家表兄娶亲。”

“是了,她们也这样说的,说是亲上做亲,娶得是原来皇商世家紫薇舍人的孙女?”太妃好像对此事很有心似的,一定要问个明白。

“是,这位新嫂子跟表兄是两姨姐弟,姨太太如今又在那边府上住了几年,这位姐姐也是从小儿一块长大的。太妃原是见过的。”

“你一说我有些印象了,荣国府上我也有一年多内去过了,想不起来她的容貌了。对了,到时候你们别忘了给我提个醒儿,我是要去讨杯喜酒喝的。”太妃又有了几分精神,但她看黛玉的目光还是没有喜欢,“媳妇儿今儿累了吧?家中琐事无论大大小小都是要精神打点的,你理家辛苦就先回房歇息吧,我这里有丫头们伺候就行了。”

水溶的眉头皱了皱,悄悄地看了一眼站在太妃身后的梅香,梅香赶紧低下头,但眼睛里的一丝喜悦还是没逃过水溶的眼睛。不易察觉的冷笑在水溶的嘴角一瞬即过,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婧琪,婧琪倒是很平静,脸上没有什么欢喜也没有什么不开心,好像秦姑娘的事情真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看来这个孩子的心机还是很深的,水溶的心又沉了沉。

黛玉自知此时不能回房,自来也没有这等规矩,人在屋檐下,也只得迁就一下,忍一忍了。她原打算是服侍太妃用了晚饭再回自己院里用饭的,无奈太妃早就习惯了跟儿子一起用饭,当即又叫三个姑娘也一起坐下,非要一家子一块用。说什么,原本家里人就少,再分的零零散散的,发的冷清了。

梅香这次倒是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服侍太妃下了暖炕,把她搀扶到饭桌前坐好。黛玉冷眼看着,这个丫头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她嫂子被罚跪在议事厅,她姐姐被打还禁了足。而她却这样没事人一样,可见其心机之深。

如此一来,潘氏和陈氏只好立在一旁,伺候着太妃等人用了饭再走。黛玉心中原有些不忍,但碍于这府上的规矩,又不好多说什么。

太妃看着黛玉不肯就回房用房,便淡淡的笑道:“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很不必这样,孝敬也不在这上头。你好好的养好了身子,我还指望着抱孙子呢,若是在这上头耽误了大事,可就是对祖宗的不孝了。”

太妃倒也不算糊涂,她原是听说今儿太医院的云太医来给王妃请脉的事情,才想起来新媳妇也是可以生孩子的。无论怎么说,这正妃生的孩子和妾室生的孩子是不一样的。长子嫡孙啊,这可是大户人家最讲究的事情了。

黛玉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太妃会说这样的话。于是一时羞红了脸,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听了这些话,立刻笑了起来,转身对太妃说道:“母妃放心,您的教导儿子一直铭记于心。王妃身上不好,一会儿还要用药,不如就先回房,早些用了晚饭也好用药,府中杂事繁忙,明儿还要早起。”

黛玉觉得水溶这个台阶不错,于是便躬身告辞,这种场面更加让她感到难堪,她不认为水溶和他母亲只是在说子嗣一事,下午那种让人耳红面赤的事情再次浮上黛玉的心头,灯光下她的脸羞得通红,此时此刻真是恨死了水溶这个浪子。于是她一见太费点头,便转身离开。陈姨娘和潘姨娘原是在廊檐下伺候的,见黛玉忽然出来,感到有些奇怪,二人对视一眼,忙上前跟上。

黛玉一路疾步而行,连身边扶着她的紫鹃和晴雯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太妃也真是过分,凭什么一家子用饭单单把王妃给赶出来?

一脚踏进静雅堂的屋门,黛玉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是在战场上逃命归来的样子。

“主子,站了半日又走了这些路,快坐下来喝口茶吧。”秋茉这丫头还是会看眼色,因为身边还有两位姨娘,若是黛玉此时不开心,明儿还不知又有什么谣言传到太妃耳朵里,所以她赶忙扶着黛玉坐到上座,又转头对发愣的小丫头说:“还不去端神参茶来!”

“我去吧。”紫鹃感激的看了秋茉一眼,忙去外边小风炉上端茶。

黛玉回神,抬头看了看立在一边的潘氏和陈氏,摆摆手说道:“你们下去吧。”

潘氏和陈氏虽然心有疑虑,但那也不是她们能问的事情,主子说让回就回吧,问多了保不定又落下什么罪名呢,小王妃整治大总管的事情她们可是听说了的,这王府里,怎么说她们也是妾室,除了太妃王爷和新进门的王妃,其他人还是不敢为难她们甚至还是会看她们的脸色的。枕头风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很管用,所以她们还是有几个心腹在府上做事的。

两个姨奶奶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秋茉晴雯莲籽三个丫头陪着黛玉,黛玉沉默不语,尚在心中狠狠地骂着水溶,禽兽,无聊,可恶…骂来骂去慢慢的气消了一点。紫鹃的参茶也端了过来。

“罢了,我们也用饭吧。”黛玉吃了两口茶,口中的干渴和心上的恨意都消失殆尽,方觉得肚子里空空的,竟然是饿了。

“是,奴婢去传饭。”晴雯忙答应着往外走。紫鹃等人方伺候黛玉洗手,调开桌椅,安放筋箸。

饭菜摆上来,黛玉看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几样小菜,粥,还有秦淮风味的点心,于是笑道:“我一个人吃饭也是寂寞,不如你们都坐下陪我一起吃?”

“啊?“秋茉一愣,哪有奴才和主子一桌吃饭的道理?于是忙福了一福说道:“奴婢们不敢。”

“主子,您安安生生的吃饭,我们都在这儿陪着您呢。”晴雯利索的替黛玉捡菜,劝说道。

黛玉点点头,这里是王府,不是潇湘馆。尊卑有别,丫头们哪里敢跟自己这个王妃一桌用饭?还是别为难她们了,于是便安心用饭。

云轻庐的丸药和汤药在饭后准时送来,送药来的是云轻庐本人,只是碍于男女有别的规矩,他到了书房之后,书房的小丫头进来回了黛玉。

“紫鹃和秋茉二人去书房把药接回来,好生谢谢云太医。莲籽去太妃房里回一声王爷吧。”黛玉吩咐了,三人忙去传话,方又对晴雯叹气道:“又是这些苦药汤子,不知何时是个头儿。你前些日子住在外边,觉不觉的清苦?”

“回主子的话,清苦些是有的,不过心里头却痛快的狠。老人都说,这人哪,没有受不了的苦。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不是?主子别伤心,这些苦都是暂时的,云太医也说了,用他的药不出十日便可全好了。主子想想,不过是十日而已,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哪里还怕这十日的光景?”晴雯一边给黛玉捏着肩膀,一边劝慰,其实根本就没听明白黛玉的意思。

“身处富贵荣华之中确如禁锢牢笼,伸手贫苦饥寒却能够自由呼吸,这就是富贵之家和贫苦之家的区别吧?”黛玉从小生在富贵之中,对贫苦的理解甚少,所以才有此感慨。

“瞧主子说的,奴婢没从富贵荣华里呆过,不知者禁锢牢笼是什么滋味儿,但奴婢从小儿跟着哥哥流浪逃荒到了京城,一路上有无数的人都饿死了,若不是当初赖管家买了我们,只怕我们早就被西山上的狼狗给吃了。所以这贫穷也是很可怕的,主子还是往开了想。”晴雯依然劝慰。

“那如果有足够的金银地产房屋店铺呢?不怕被饿死的时候,可不可以远离这些权势富贵?”黛玉一心憧憬自己未来无拘无束的美好生活,此话脱口而出也没多想。

窗外一个身影晃过,在黛玉的话音刚落之际僵直了一下。

“那敢情好,不过这人哪,有了钱呢,就会想权,通过权再多捞点钱,钱和权从来都是分不开的。主子说的那个呀,这个世上好像不存在,除非…除非…”晴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除非什么?”

“原来宝二爷读书时说过一个地方,叫什么桃花来着?”晴雯苦思冥想。

黛玉忍俊不禁,笑道:“可是‘世外桃源’四个字?”

“正是正是。到底主子有学问,奴婢可不知道什么桃花源梨园的。”

“你这丫头,还是怎么贫嘴。”黛玉被晴雯逗笑,一边闭着眼睛任凭她揉捏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幻想着那种世外桃源的生活,恩——买个庄子,把土地租出去收点地租,这样自己不至于没饭吃,然后在庄子里种满竹子,竹林里盖一座竹舍,冬天围着炉火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夏天里听着虫鸣山泉之声吟诗作曲,倒也真真是一大乐事。

只是这一大乐事似乎有点遗憾,黛玉忽然想起奶娘的话,果然那样林氏血脉必是是断了,总要有个孩子才好。

让林家断了血脉真是有些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父母,不过呢,也不是没有办法,天下又不止水溶一个男人,离了他,难道女人还不能生孩子了?

但奇怪的是,黛玉一想到跟水溶之外的男人生孩子,便感到胸口一阵阵恶心。越想越恶心——“呕…”

“主子,怎么了?”晴雯见黛玉突然间弯腰呕吐,吓了一跳。门外的那个黑影也急忙闪过来,推门而进,看着吐得一塌糊涂的黛玉焦急的问道:“玉儿怎么了?”

“王爷…主子好好地,不知怎地…”晴雯被突然闯进来的水溶吓了一大跳,一时忘了该怎么办,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蠢东西,跪着做什么?还不给你们主子端茶来漱口?”水溶上前抱住黛玉,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骂晴雯。

“哎呀,王妃,您怎么了?”紫鹃和秋茉一个端着汤药,一个拿药盒前后进门,看见吐得一塌糊涂的黛玉也慌了神。

破茧成蝶 第53章 痴情人吃闭门羹

“云轻庐走了没?快去把他叫过来!”水溶心急之下也忘了该有的礼貌,冲着秋茉冷声喝道。

“是,云大人还没走,奴婢这就去请他过来。”秋茉第一次见水溶发这么大的脾气,也被吓傻了,答应一声撒腿就跑。

“王爷,妾身没事。”黛玉长出一口气,靠在水溶的肩上,一边喘息着一边无奈的笑道:“没事,你别这样,让太妃听见了,倒说妾身张狂。”

黛玉也是无心说这些,因为她靠在水溶的怀里,除了说这些话来堵他之外,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可以让这位王爷有所顾忌。但水溶听了这话身上的肌肉又猛然僵硬了一下,转身轻轻地把黛玉抱起来放到东暖阁的暖炕上,一言不发,接过晴雯端过来的漱口茶,喂黛玉喝了一口。

黛玉漱口后,喘息更平稳了些,看见坐在炕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水溶,脸上又浮起一片红晕。

这次水溶倒是没多想,他看着黛玉微红的面颊,还以为她真的生病了,在发热,亦或是因为刚才呕吐的缘故。于是他接过丫头手中的湿手巾来。给黛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又擦了擦她的嘴角。心疼的问道:“玉儿,哪里不舒服,这会儿感觉怎样?”

黛玉看着边上的丫头们,再次对水溶这样抱着自己感到不自在,忙伸手推水溶道:“让丫头们服侍也就罢了,小心过了病气给王爷。”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水溶心中一阵发酸,她病了,却不想依靠自己的肩膀。她身为北静王妃,却向往着外边的平民生活,她一直是排斥自己的,她的心只给那一个人吗?尽管那人根本无法保护她,娶了别的女子为妻,她还是不愿放下那段情愫跟另一个男人过日子!宝玉,宝玉,你何其有幸,能够得到玉儿的那份真爱?你又何其悲哀,把她这么珍贵的感情一再践踏?

黛玉羞涩,水溶沉思,丫头们一声不响的站在地下,一时间屋子里静静地,仿佛能听见烛花爆裂的声音。

“王爷,云大人来了。”秋茉带着云轻庐慌慌张张进了东暖阁,便看见这样一幕:一向狂放不羁又淡漠如霜的水溶深情的搂着娇弱的黛玉,小女子面色微红,娇羞无力,大男人面色沉静,深思不语。

“咳咳…”云轻庐慌忙转身,用轻声的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啊,快给王妃诊脉。”水溶液感觉到自己的失仪,忙把黛玉放到暖炕上,紫鹃晴雯等人忙上前来,欲扶黛玉往那边床上去。

“不必了,大夫不是要望闻问切吗?云太医中午时刚给王妃诊了脉,恐怕还有什么不详细的,就请云太医认真诊脉吧。”水溶瞪了云轻庐一眼,黛玉好好地怎会呕吐?她身上还有什么不妥,这该死的云轻庐中午怎么没给诊出来?

云轻庐自然明白水溶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也纳闷,这位小王妃的脾胃是不怎么好,但若没有强烈的精神刺激,是不会无缘无故呕吐成这样的,或者是她又误食了什么东西所致?这北静王府上的奴才们一个个真是乌眼鸡了。怎么好意思对这样一个弱小女子下手?

想归想,云轻庐还是不敢怠慢的,于是他移步坐在黛玉身边,伸出手指认真诊脉,目不斜视的看着对面雕刻着繁复吉祥图案的窗棂。

细细的诊完脉,云轻庐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一向狂傲以为天下没有自己医不好的疑难杂症的云轻庐,此时也有些迷茫起来。

黛玉的身体这次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妥,唯一不妥的就是心气有些浮躁,但并不严重,不至于引得她呕吐不止。

这就很奇怪了!云轻庐深思熟虑之后无奈的看看水溶,站起身来对着水溶深深一躬:“王爷恕罪,王妃的脉象和中午的并无不同,至于今晚因何呕吐不止,下官真是找不到病因。”

“什么?这天下还有你看不出来的病?”水溶的心一沉,云轻庐到底什么意思?是狂傲自负还是在赌气?

“所谓医者父母心,若王爷还信得过云轻庐,云轻庐斗胆请王妃依照下官的方子,用药十日可见后效。”云轻庐言辞不改,水溶为难的看看黛玉。

“有劳大人了,许是黛玉自由脾胃不好,晚饭用的多了些,吐出来也就好了。王爷实在不必如此为难大人。”黛玉再也看不下去这两个男人如此对峙下去,便扶着丫头的手站起身来,对着云轻庐点头算是表达她的谢意,又看着水溶,轻声劝说。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果然是脾胃不好,云轻庐又怎会诊不出来?但这话是黛玉说的,水溶便不会反驳。只是点点头,对云轻庐道:“多谢云大人了。”

云轻庐偷偷地看了黛玉一眼,戏谑的笑了笑,对水溶说道:“天色不早了,下官告退了。”

“本王送你。”水溶被云轻庐的笑闹的有些尴尬,转头在黛玉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便跟着云轻庐出了房门。

“等我回来再睡。”

黛玉的脸噌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这该死的男人为什么总说这些无聊的话?

“紫鹃,收拾床铺,我要睡了。把门插好,谁来也不许进。”黛玉说完,也不用丫头扶着,自己便出了东暖阁往卧室走去。紫鹃一愣,好像没听明白黛玉说了什么。晴雯却噗嗤一声笑了,用手轻轻地捅了捅紫鹃的胳膊,小声说道:“还不快去收拾床?”

“哦,好。”紫鹃方醒神,忙往卧室走去。

水溶和云轻庐并肩走出静雅堂的院门,云轻庐止住脚步,侧身对水溶笑道:“王爷请留步,让下人带下官出去便可。”

“轻庐,你我相识多年,有什么话你也不必瞒着我吧?”水溶再三思考,总觉得黛玉的身体一定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会跟着云轻庐出来,只为能听到一句真话。

“王爷,新婚燕尔,伉俪情深啊。”云轻庐再次戏谑的笑笑,仿佛对水溶这种紧张焦虑的神情十分享受。

“你信不信我会痛打你一顿?”水溶看着云轻庐可恶的笑脸,冷声说道。

“好啊,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对多年的好友大打出手?你说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他们会不会说北静王重色轻友?”云轻庐对水溶的质问根本不当一回事,他和水溶十几岁在一起,那一副臭脾气他还是清楚地。不过从没见水溶对一个女子如此紧张过,看看他的糗样倒真是一种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