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庐坐在最下手,心里那个急啊。

细雨慢慢的下的大了。雨丝落在水池中浑圆的荷叶上,沙沙的声音逐渐变大,噼噼啪啪的搅得人心烦意乱。纵然池中美景,大珠小珠落玉盘,云轻庐也没半点心情欣赏。

“哎呦!快点,再找不到云太医,你们都别活了!”一个声音透过雨声传进听雨轩。云轻庐心头一喜——终于来了。

“谁在外边咋咋呼呼的?”太后不高兴了,蛾眉紧蹙,手中的茶盏也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禀太后!是皇上跟前的李公公,急诏云太医,说皇上刚才出御书房想来听雨轩陪太后听雨,突然一阵晕眩,脚底一滑,扭伤了脚踝。”张德喜匆忙进来,顾不得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打湿。

“这还了得?!”太后惊起,众位妃嫔也吓得花容失色。

“母后,请准臣妾去伺候皇上。”

“你们去能做什么?云轻庐!你还不快去?!”

“是,臣这就去,请太后和诸位娘娘不要随意走动,此时雨大地滑,还是小心凤体为是。”云轻庐趴在地上磕了个头,转身便出了听雨轩,身后的小太监连雨伞都来不及撑,他便跑出去了十多步。

“云太医…云太医您慢些!”小太监打着伞小跑跟上去。太后长叹一声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张德喜,皱着眉头说道:“你去瞧瞧皇上,看看他的脚伤如何,快去快回。”

张德喜忙答应一声,也撑着油纸伞离开听雨轩。

这一场雨下了一天一夜,黛玉也睡了一天一夜。

其间云轻庐来给她诊脉,都没醒。临走时云轻庐对晴雯嘱咐了些话,无非是一定要让王妃好好用饭,保证睡眠,好好静养之类的话。秋茉将他送至二门门口,眼睛里虽然有依依之意,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秋茉,好好照顾你们家王妃,我走了。”

“哎——”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女儿家的心思就是这样坚忍不拔。

“秋茉,王爷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你稍有不慎,恐怕万劫不复的不是你一个人。”云轻庐依然背转着身子。

“我知道,首先一个活不了的人就是我,然后是你,最后才是她。”秋茉无奈的笑笑,王爷一定会以诋毁主子清誉的罪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秋茉十分明白这些年王爷重用自己那是因为自己听话,对他不仅仅感恩载德,且没有非分之想。王爷也知道自己心系云轻庐,所以每回云轻庐来,都会给自己留一点时间。正是水溶有意无意的纵容,所以才让秋茉有这份胆量。

雨停了。天地之间一片清新,连窗外的鸟鸣之声也透着一股清凉之意。

“主子,您总算是睡醒了。饿坏了吧?”晴雯坐在黛玉的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她精神还好,一双秀目也有精神了许多。

“嗯,我睡了多久?”

“好家伙,一天一夜呢,若不是云太医来诊脉,说让主子好好睡,不妨事。奴婢只怕早就把您给叫起来了。您这样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真是吓死奴婢了。”

“嗯,饿了。”黛玉点头,然后坐直了身子。

“好,银耳百合红豆粥好不好?”

“好。”黛玉真的饿了,此时无力多说一个字。

晴雯立刻出去,不多时秋茉端着粥和几个小菜进来。二人服侍黛玉吃了一碗粥,黛玉才起身换衣洗漱。

“这一天多,家中有什么事吗?”黛玉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专心致志给自己梳头的秋茉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有一件,凤藻宫里的娘娘昨儿遣了一个叫抱琴的姑姑来看望王妃,带来了一只老山参,还有燕窝,阿胶等滋补品。因云太医嘱咐奴婢们不可打扰主子睡眠,所以那个姑姑只坐了一会儿,水大娘陪着她说了些客套话,就走了。”

抱琴?黛玉皱眉,难道自己生病的消息宫里都知道了?

“主子,您看这样好不好?”秋茉终于把黛玉的长发绾好,手中拿着一枚镶玉金簪在发髻处比量。

“换一个,不要金器。”黛玉摇头,看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首饰,挑了一根盈绿的玉簪递给秋茉,这梳头的事情,还是紫鹃最合心意。

“是,这金器乃荣华富贵的象征,是女人们的梦想,怎么王妃却不喜欢?”秋茉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问道。

“你也说了,荣华富贵只是梦想而已。”黛玉淡笑,并不多言。

秋茉也不敢多问,一时梳妆完毕,黛玉先去看了紫鹃,又去议事厅听管事们说了些家中事务,索性水安等人都是老实人,处事干练,是久经历练之人,很多事情并不用黛玉操心便处理妥当。

只是下午时分,林彤给黛玉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城南的绾苏绸缎铺昨日已经关门歇业。

“关了也好。你把绸缎铺的人重新筛选一下。但凡有一点疑惑之人全都不用。给他们两个月的工钱打发他们走吧。”黛玉并不着急,既然绸缎铺经营不下去,自然有经营不下去的理由,除了外部的侵袭挤兑之外,内部也一定有问题。所谓,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便是如此,当时黛玉听说四家店铺,唯有绸缎铺经营不下去的时候,便想到绸缎铺中必然有人生了异心。

“是,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筛选出来的人怎么安置呢?是先到其他铺子里帮忙,还是…”

“不用,让他们歇息一些日子,该回家看望家人的就先回家看望家人,有想远行游山玩水的也可以出去游玩放松。一个月后,这些人务必都回到京城待命。”黛玉把手中的名单折叠起来,放入随身的荷包之中,又对林彤说道:“明儿你早些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是,奴才还有一事,跟主子有关。”林彤看了看屋子里伺候的小丫头们,欲言又止。

黛玉不语,只看了一眼雪雁,雪雁便摆手带着众人出去。

“什么事?”黛玉端起茶来,细细品茶。

“奴才在大理寺牢狱中的一个朋友说,那个抬着金银珠宝来北静王府的女人昨晚死在了牢里。”林彤忧心忡忡的看着黛玉,轻声说道。

“哦,怎么死的?”黛玉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害怕。那个女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想必不是一般女子,她背后的主子定然也不是好想与的。

“虽然大理寺卿王怀恩对那女子用了重刑,但却不至于弄死她,听说这女子是因为中毒而死。”

“大理寺的监牢看来也不过如此。”黛玉冷笑,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奴才还听说,她临死之前,见过一个人,好像是宫中的娘娘。主子也要小心为上,宫中的是非恩怨沾上就代价惨重。奴才等时刻都为主子担忧。”

“我明白了,你们都放心吧。”黛玉重重点头,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恐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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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容贵妃侧坐在皇上身边,低着头用心的揉捏着皇上肿胀的脚踝,眼睛里满是心疼,但嘴上不多说一句话。

“好啦,你的手也该酸了。朕好多了!”皇上终于在沉思中醒来,觉得脚踝上的按摩越来越没力道,知道容贵妃的手定然是酸了。

“果然好些了?”容贵妃抬眼看着皇上,柔声道:“即便是好些了,也不可下地走动。皇上有什么事,只管差遣臣妾就是。”

“知道了,你如今比母后还唠叨。”

“皇上闲臣妾唠叨?若不是臣妾,皇上这会儿还在万寿宫呢,皇上还不领臣妾的情。若是皇上在臣妾这里随意走动,让太后知道了,又该责骂臣妾了。皇上也该为臣妾想想。”容妃轻言巧语,几句话把皇上逗笑了。

“好了好了,朕一句话,就招了你这么多话。”皇上无奈的摇头。容妃最大的好处就是,该装糊涂的时候装糊涂,时时刻刻给皇上留足了面子。就说这次皇上的脚崴伤的事情,元妃等人都一再的追问扭伤的原因,太后还把李德禄骂了一顿,唯有容贵妃不多说一句话。所以皇上选择来昭阳宫养伤,前前后后都让容贵妃伺候。

暗暗地长叹,皇上斜靠在身后的引枕上,云轻庐说她一直都在昏睡,不知这会儿醒了没有?

蝶舞长空 第11章 错算计宝钗失贞

绾苏楼的关门歇业对黛玉来说不过是一个关了一个关的铺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荣国府的梨香院来说,却是天大的喜事。

莺儿高兴地从外边回来,进院门便往宝钗的屋子里冲,一边还开心的喊道:“姑娘,成了!成了!”

“成了什么?瞧你一副蝎蝎螫螫的样子,说了你多少遍,总不见改正。”宝钗正在埋头绣自己的大红嫁衣。还有一个月就是她的新婚大喜之日了。女儿家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任谁都马虎不得。

“绾苏楼的事情成了。”莺儿高兴地站在绣架前,看着埋头刺绣的宝钗,得意的笑着。

心中一动,手上一抖。玉葱般的手指被针刺了一下,一粒鲜红的血珠滚下来,滴到大红嫁衣上,正好落在用金线绣成的牡丹花心上。

“哎呀,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莺儿大惊。嫁衣带血,那可是不吉利的,寓意会有血光之灾。

“你还说。”宝钗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奴才一惊一乍的,自己怎么会被针刺到手,又怎么会让这嫁衣沾了血渍。

“奴婢该死。”莺儿急忙跪下,忐忑的等候主子发落。

嫁衣绣了三个多月,最后一首绣金才刚开始,如今竟然出了这等意外。这绾苏楼关门歇业是好事,还是坏事?

宝钗根本顾不得去想嫁衣的事情,绾苏楼一直是自家生意的竞争对手,他们的绸缎布匹质量好,颜色花样金,且价格也不高,若非自家一直做着朝廷的供奉,恐怕要被家绾苏楼给挤死了。

而薛家人不能坐以待毙,幸好哥哥认识一个有本事的人。这个人说可以想办法弄垮这家绾苏楼,替薛家的紫锦楼拔出这只眼中钉,但是价格要的高些,是紫锦楼的三成。

当时妈妈和哥哥还是很心疼的,说挤掉了人家自家的生意也不见得就能多出三成来。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不要做。

可曾经扮作男儿跟随在哥哥身边去见过那人的宝钗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那个人简直就是领黑暗中的帝王,跟他连在一起,即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区区三成股又算得了什么?

薛家人原就是皇商,皇商就应该富霸天下。看那些假作清高的什么读书礼仪之家,钟呜鼎食之族,还有那些自命不凡的王公中贵族之辈,皇亲国戚之流,还会不会把商人踩在脚下随意践踏侮辱。

绾苏楼倒了,这是宝钗宏伟目标人生抱负的第一步。所以嫁衣上的那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她根本不悄嫁入荣国府当什么二奶奶,原来就不屑,见到那个人之后,更不屑。

“你起来吧,什么大事也值得这样?你弄点清水来,拿细毛的小刷子轻轻地洗洗就好了。记得别给我刮破了毛。“宝钗看了一眼那一朵血色花心的牡丹,突然间觉得那也是一种妖异的美丽。

薛姨妈含笑进门,接着宝钗的手也开心的笑着:“好女儿,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是啊,不过女儿以为这刚刚是开始呢。”宝钗果然有魄力,并不满足于眼前的战果,“妈妈,你去同哥哥说,让他这几天别出去玩了,那个人恐怕会找我们。”

“嗨!你不说我还忘了,他还要我们紫锦楼的股儿呢,这一下子就是三成,想想为娘就心疼的慌。”薛姨妈一边说,还一边痛心疾首的拍着胸口,仿佛那三两肉已经从她的心头给割下去了。

“妈妈,这天下生意哪有无本万利的?你不给人家三成的股儿,咱们家便只能靠着那点旧家业过日子。如今北静王掌管了户部,我们这些人越来越难做了。若不赶快寻找靠山,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宝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愤恨的目光。其实她也曾跟贾府的人一样幻想过黛玉能够给自家搭把手,只要北静王略一松口,户部追查皇商往年旧帐的事情便可以暂缓一下。可偏偏自己连北静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看门的奴才直接挡路,一句“王妃身体不适,不见外客。”的话,便把自己挡回来,连进去都不回一声。

宝钗无奈,有道是:候门深似海,何况是王府?或许从自己和宝玉定下婚事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对自己眼之入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自己先跟宝玉订婚,她又怎么能够嫁入北静王府成了高高在上的北静王妃?她因祸得福怎么着也要感谢自己吧?真真没良心!

北静王上任之后,便下令彻查在户部挂名行商的所有商号,按照商号每年的皇室采买的账目多少分类,要把举国上下所有的皇商账目都清理一遍,这就等于要了薛家的老命,薛家三世为朝廷采买,到薛蟠这一辈,主要是以脂粉宫花为主,偶尔也会有其他的小玩意儿,但却不多。

不过薛家人很会经商,他们会充分利用脂粉宫花这一项,积极地开展在民间的生意。且有了皇商这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他们便可以欺行霸市,不择手段聚敛财富,如今的农业也大得很,所经营的项目也早就涉猎到了布匹,粮食,私盐,药材,珠宝玉器,古董典当等。

因为薛蟠不务正业,好色好赌,整日里游手好闲,把祖宗基业给糟蹋的差不多了,又因这几年一直在京都呆着,又一次去醉香楼喝花酒,所以被冷玉堂看中,想借着薛家的壳子,来扩大自己的霸业。

宝钗坐在梳妆镜前,看着一身男装的自己,银面乌眸,即使没有胭脂水粉的衬托,她依然是个美人。徐徐起身,身后的莺儿拿一件绛红色的箭袖长袍给她换上,即使份作男人,那也要是俊俏的男人。

醉香楼是座官家妓院,里面洒扫的人都是出身名门,或者是丫头,或者是小姐,但不农牧民曾经是仆人还是主人,那些人身上都有普通百姓家没有的东西。曾经的荣华富贵印证在身上,那就成了她们的筹码。

所以来醉香楼嫖的男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最起码,也是十分有钱的人。

薛蟠和宝钗二人从醉香楼门前并肩走下那辆奢华的马车,醉香楼门口的女人便微笑着迎上来。

奢华的大房间里,纸醉金迷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几百只烛光都照不亮那个黑色的影子。那种罪孽感是那样的魅惑诱人。宝钗站在那里,看的失去了思维。

“冷门主好。”薛蟠的声音有些瑟缩,原本五大三粗的身躯站在那里,竟然也会给人无力的感觉。看来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外表长相,而是气势。宝钗的心已经折服。因为这个人不单单有出类拔萃的容貌,有富可敌国的财产,更有那种凌厉的霸气冲天的气势。好像所有的男人都会在他面前逊色三分。

“嗯,你们还算守时。”冷玉堂,却不看说话的薛蟠,只看站在薛蟠身后不言不语的那个人。

“冷门主万安。”宝钗一身男装,自然也要觉着男人的样子对他躬身行礼。不过小女子的崇拜去溢于言表,这个恬淡冷漠的女子也一样把持不住了。

“嗯,你们两个,好像你才是能做主的那一个?”冷玉堂看着宝钗,轻轻挥手,指了指那边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的桌子,“坐吧。”

“谢冷门主。”薛蟠和宝钗二人等冷玉堂先坐好之后,方在下手坐下。薛蟠拿过一份类似契约的东西,恭敬地递到冷玉堂面前。

“嗯,我想听听你们以后的打算。”冷玉堂并不看那一卷东西,三成的股儿在他的眼睛里屁都不是。

“是,冷门主,我们要把紫锦楼的生意再扩大一倍,我们不断要卖江浙一带的丝绸锦缎,还要把蜀绣,鲁绣,湘绣等刺绣制品也全都纳入紫锦楼…”宝钗侃侃而谈,一脸兴奋。

冷玉堂只是不说话,紫锦楼如何,他没什么兴趣,他如今想要的,是‘皇商’二字。

宝钗终于闭上了嘴,看着一脸沉默毫无表情的冷玉堂,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害怕。

“这些我没兴趣。”冷玉堂的嘴角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对着违天傻愣愣沉浸在宝钗勾画的伟大设想中的薛蟠说道:“你可以走了。”

“呃,是,那在下就不打扰冷门主了。”薛蟠说道,连忙起身,看着身边的宝钗,等妹妹一块回家。虽然他很混蛋,但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惹,就像这个冷门主。

宝钗也徐徐起身,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正要躬身作揖,同冷玉堂告别,冷玉堂却淡淡的说道:“你留下。”

什么?薛蟠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宝钗也愣住了,哥哥走,而自己留下?为什么?

“怎么,你有意旁观?”冷玉堂邪气的一笑,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宝钗身边,抬手在她光洁莹润的粉腮上摸了一下。而话确实冲着薛蟠说的。

“这…使不得!冷门主,这使不得。”薛蟠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和妹妹已经落入儿狼口,妹妹是薛家的希望啊,一个月以后要嫁入荣国府,若是今晚毁了清白,那可如何是好?

“使不得吗?”冷玉堂笑了,那笑容如暗夜绽放的罂粟花一样叫人窒息,“当然,也不是非他不可。这里是醉香楼,男妓自然也有,而且是极品的。”

原本他喜欢男人!宝钗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草,还不及多想便对着冷玉堂福了福:“请冷门主原谅,奴家原是女儿身,恐怕不能…让门主高兴。”

“哈哈哈…”冷玉堂大笑,笑了很久,笑道他的眼睛里几乎有了眼泪。大手一抬,捏住圆圆的俏脸下难得的尖下颌,“我说男妓有的是,是想用来伺候你的。”

终于知道了知道叫做灰飞烟灭。

宝钗双腿一软,身子便往下倒去。她一向珍视自己,甚至到了自恋的程度,一直想着凭自己这副身子能够为自己博得荣华富贵,主要是‘贵’,钱她见得多了,可是那种被人鄙视的感觉很痛苦,她就是想要一个显贵,待选入宫不成,那也要嫁入世家。

“刚才不还是一副壮志凌云的样子?”冷玉堂收了笑容,伸手揪住宝钗胸前的衣襟,一把把她拎起来,再伸手,固定住她的腰,“怎么这会儿就怕成这样?”

“冷门主,我已经有婚约在身。”宝钗可怜兮兮的看着冷玉堂,这个男人是比宝玉有钱,比宝玉有能力,比宝玉更强,甚至宝玉那张女人化的脸也没这个人好看,可是——薛宝钗不要暗夜中的王子,她要的是能够冠冕堂皇站在阳光下的贵族。

“是吗?”不屑的冷笑让宝钗更加心寒,“可你总要知道一下欺骗我的结果。”

一阵昏眩,宝钗整个人被他拎起来,几步跨到那边的软榻上,顺手扔下去。“唔——”好痛!宝钗抬手捂住被压在身子底下的胳膊,因为姿势不对,这一压整个胳膊像是断了一般。

冷玉堂根本不在乎薛蟠在不在屋里,多年的压抑成就了他嗜血的性格,催花更是手辣无比。

绛紫色的袍子应声而裂,裂帛的声音把傻傻的薛蟠惊醒,他疾步上前,抱住冷玉堂的腿喊着:“冷门主,求求你放过我妹妹…”

“滚!”冷玉堂的腿一抬,便把薛蟠踢出一丈多远,高大魁梧的薛蟠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罢了,跟从小生活在艰苦环境里的冷玉堂根本没办法比较。

绛紫色的袍子被撕成了布条,破碎的布片被扔到地上,然后是白色的茧绸中衣,然后是桃红色的抹胸,和粉绿色的亵裤…

红红绿绿的布片落了一地,莹白丰润的身子便呈现在冷玉堂的眼前。而薛蟠早就落荒而逃。

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带着顽劣的讽刺的笑,少年冷玉堂备受人间冷暖,成年后的冷玉堂,养成了一个不择手段撕裂所以美好东西的习惯。

老鼠的无力哭泣只能让猫儿玩性高涨而已,宝钗双手抱着丰满的酥胸,闭着眼睛,泪水涟涟。

“怎么,你害怕?跟着我不比跟着那个纨绔子弟好吗?况且人家又不喜欢你。”冷笑的冷玉堂像是地狱里的使者一样,使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将要带你去的地方。

“冷门主,我求求你,你要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我…”宝钗哀求,不过哀求对冷玉堂这样的人,只能是算作是调情而已。

“嗯,完事之后,便放过你。”冷玉堂的手覆上宝钗的身体,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宝钗心中的恐惧更甚,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嗜血的恶魔头,事实上,冷玉堂的确是个魔头。

他的手顺着她光滑的大姐向上游走,到平坦的柔软的小腹后再游离往下,没有一点前奏,食指一伸便探入那一处花谷之内。

“啊!”一声羞涩的,恐惧的娇吟,宝钗的柳叶弯眉皱了起来。

“嗯,不错,总归也算是大家闺秀,这么大了,还是处子之身,没尝过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你可以守得住,但如果尝过了,你就知道我的好了。”他冷笑,带着不屑和得意。继而中指也猛然进入,然后两只手指恶作剧的一分。

宝钗还没来得及沉吟,便被疼痛撕裂。凄惨的叫声划破奢华靡费的大屋子,被外边的欢笑声湮灭。鲜红的血顺着冷玉堂的手指慢慢滴落下来,蜿蜒而下,落到丝质床单上,诡异无比。

“哈…”冷玉堂笑了,看着美好的东西毁于自己的面前,从来都是让他兴奋不已。

他抽回手指,手掌上全是她的血,他还在笑,把那象征她纯洁的猩红擦在她的裙子上,“可以上床了,你的确还是干净的。”

他把她甩在床上,她没任何反应,眼睛直直的看着飘渺的上方,身体的疼痛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美丽的梦随之破灭,那种穿心刺骨的痛,会不一生一世的,永远无法磨灭。

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寒冷让她每一个骨头缝都战栗着,冷玉堂看着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人此时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一般躺在那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宝钗漠然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刻入灵魂又像是穿过他的身体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