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给林湛,这位大掌柜的昨晚一夜没睡好,偷偷地给他冲杯茶,提提神也好。

最后紫鹃歉意的冲宝琴笑笑,没准备您的茶。宝琴也无所谓的笑笑,并不介意,她现在跟紫鹃一样,也不过是个丫头而已。

水溶接过香茶,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掀开杯盖,轻轻地吹动茶沫,细细的品一口,嗯,不错,极品龙井,玉儿的口味。

子詹接过茶,对着紫鹃轻轻点头,表示谢意,但眼睛却盯着水溶看——王叔笑得好神秘,刚才不还冷着个脸嘛?

林湛则十分的感激,接过茶来在紫鹃面前悄声道:“谢谢姑娘。”

紫鹃笑笑,正要回身上楼,袖口却被什么东西给拉住。回身一看,却是那读书的少年。

“…”紫鹃轻声一笑,示意他放手。

“嘘——”子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水溶,紫鹃知趣的闭嘴。

子詹又指了指店铺角落处的后门,然后手上轻轻用力。紫鹃点头,便悄悄的去了门口。子詹也悄悄地跟上去,不时的还回头看看专心品茶的水溶。

“小少年,您有什么事?”紫鹃奇怪的看着这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

“呃,”子詹对紫鹃的称呼有点不适应,不过一想人家这样叫也是应该的,毕竟不知他的身份。于是轻声咳嗽了一下,接着紫鹃蹲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问道:“北静王爷为何给这药铺当门童?”

“噶?”紫鹃瞪大了眼睛,谁说王爷是门童?世上有这么酷的门童吗?

“不当门童,他干嘛老是守在这里?”子詹不理会紫鹃诧异的表情,继续发问。

“因为王妃在这里啊。”紫鹃对这个小孩子有些无奈,问这样的话好像很不应该。

“王爷就如此离不开王妃?”子詹的眉毛挑了起来,好家伙,这是什么现象捏?好像父皇对母妃那么好,也没天天腻在身边啊。

“呃,不是离不开,是…”紫鹃有些头大,不知该怎么解释。

“是什么?难不成王爷做错了什么事,要给王妃赔罪,王妃不见他?”

好聪明的小孩啊,紫鹃眼前一亮,这小孩是谁家的?

“果然,瞧你这眼神,就知道我猜中了。来,你跟我说说,王爷做错了什么事呢?”

“这个…”紫鹃拍拍脑门,这聪明小孩就是难缠,“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多问。快去读书吧,对了——你怎么跑这里来读书?你谁家的孩子?”

“我师傅在这儿当门童,我不得跟这儿来读书啊?你以为我愿意来?不过冲你这香茶,我倒是愿意常来。”

“你师父?你是王爷的学生?”

子詹这次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还不快去读书?小心王爷看见你偷懒,打你的屁股。”紫鹃起身,便要离开。

“等等,楼下太乱,我要上去读书。”子詹眼珠一转,鬼主意便来了。既然王叔被拒之门外。那看来王婶很厉害咯?叫我背整本论语?哼,我也要你好看。

“啊?楼上不是王爷的范围,你还是跟着你师傅好好读吧。”紫鹃转身,这个小麻烦若是上去了,还不定多什么嘴呢。

“那你看看这个。”子詹说着,从衣襟内拿出了一枚雕刻着双龙戏珠的玉牌,上面刻着他的名讳和他的生日。

紫鹃虽然不认字,但认识那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佩戴的。再说以水溶的身份,就是给皇子当师傅,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她没了办法。

“你放心,我绝不惹你家王妃生气。我只是受够了我师傅平日对我的欺负。”子詹装出一副极可怜的样子,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要哭起来。

“好吧好吧,你跟我来吧。”紫鹃无奈,带着子詹从另一处楼梯上楼。

子詹进门后,一声甜润的“王婶”便把黛玉惊呆。

“你怎么来了这里?”黛玉急忙站起来,走到子詹的跟前,上下左右打量着他。

“我原是去王府找王叔上课来着,可府中没人,便寻来了这里。”

“嗯?”黛玉不解。

“父皇昨天下旨,封王叔为太傅,每逢单日,叫子詹来北静王府跟王叔读书学习帝王之道。”子詹认真的说道。

“帝王之道?”黛玉忍不住笑了,多打点孩子啊,就学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你还是先学学圣人之道吧。”

“咦?王婶怎么知道子詹说谎了?父皇的确说的是圣人之道。”

“你小小孩子家,以后说话要诚实。”黛玉说着,牵着子詹的手走到桌子前,让素心过来,把他抱上椅子。

“可是,王婶,圣人之道是那些读书人考试求官才学的。子詹又不参加科考,为什么还学那个?子詹不要学那些,那些子曰诗云,子詹早就跟宫里的师傅学会,也学烦了。子詹要学,就学真本事。”

“那你说什么是真本事?”黛玉好奇的看着这个六岁小顽童。

“子詹要学诸子百家,要学历史上的圣主明君,要学秦王汉武,图霸中原,一统天下,要建立大汉最鼎盛时期的强大版图。要学成吉思汗,把我天朝神都变成天下人都瞩目的黄金之都。子詹要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皇帝,包括父皇。”子詹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黛玉,认真的说道。

“那子詹能让黄河不再泛滥成灾,百姓不再游离失所,边疆不再屡兴战事,番邦年年来贺岁岁称臣吗?”黛玉看着子詹,同样认真的问道。

“能,子詹这一生如果做不到,就让子詹的儿子去做,儿子做不到,还有孙子。”

“嗯,愚公移山学的不错。”黛玉轻轻一笑,敲了一下子詹的脑门。

“王婶,父皇说,王婶的父亲曾经是我天朝的探花郎,是我天朝第一才子,对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黛玉轻轻一笑,摸着子詹的头,又问:“子詹,你的志向,便是‘平天下’,对吗?”

“嗯。”子詹重重的点头。

“那你知道,‘平天下’三个字前面的话是怎么说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说得好。”黛玉点点头,收回放在子詹头上的手,压在子詹放在桌子上的小手上,慢慢的说:“那婶婶问你,身修不正,何以齐家?家不齐?何以治国?何以平天下?”

“呃…”子詹无语。

“一个孔子,他的学说文字能够流传几千年,又能够成为历代帝王用来统治臣民,选拔贤才的标准,千年不变,其中必有他博大精深之处。你说,如果你连做臣子能够研究透彻的圣人之道都弄不懂,又如何治国,如何治民,如何守住你父皇留给你的大片江山?超越二字,更无从提起。”

“王婶!”子詹恍然大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黛玉磕了三个头。

“哎,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王婶,请收子詹为弟子,子詹愿聆听王婶教诲。”

“哎,这…”黛玉伸手去拉子詹,又连声说:“这拜师之事,岂能如此草率?我是个什么人,也能当皇子的老师?休要玩笑。小心你父皇知道了,重重责罚与你。”

“王婶,这是子詹自己的意思。父皇从子詹三岁起,便给子詹请了无数个师傅,子詹一个也看不上。原本子詹是中意王叔的,一心跟着王叔读书做学问,可王叔刚才又…欺负我…”子詹说着,便撅起嘴来。

“你王叔欺负你,或许是他心情不好,又或许他也是为了你好呢?你刚一入学,就诋毁老师,这可不像是一个有度量的人做的事情哦?”

“有度量?”子詹不乐意的看了门口一眼,“没度量的是王叔才对,他明摆着心中有气没处使,那我当箭靶子。还说我没度量?”

“如果你将君临天下,面对的将上满朝的文武大臣,你又怎么能保证,这每天来上朝的大臣们个个儿都心花怒放的来奉承你?难道他们就不兴有个烦恼忧愁的时候?如果他们稍不注意在你的面前发发牢骚,难道你还把我们都拉出去砍了?”

“呃,这个…”子詹再次摸摸脑袋,今儿是怎么了?为什么平时自己的伶牙俐齿遇到这个王婶,就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呢?

“别这个了,去给你王叔陪个不是吧。”黛玉轻笑,就知道这孩子是偷偷跑上来的。

“好,那等我回来,王婶要收我做弟子,可以吗?”

“只要你父皇和你王叔同意。不怕我把你教坏了,我没什么意见。”黛玉辍轻笑。

“好,那咱们拉钩。”子詹说着,伸出小手指头。

蝶舞长空 第35章 黛玉解惑点圣君

“你们在干嘛?”当偎在黛玉怀里的子詹的小手指和黛玉的手指刚勾到一起时,水溶的声音便从门口传进来。

“呃,王叔。”子詹回头,看着水溶阴沉着脸,一副极生气的样子看着自己,有一点点的心虚。

“王爷有事?”黛玉则不以为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转头对子詹说:“婶婶说话算数,你放心吧。”

“嗯,王婶最好了。”子詹高兴地点点头,冲着黛玉眨眨眼睛,突然踮起脚尖,一伸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了黛玉的脸上。

“呃…”黛玉一愣,奇怪的看着子詹,无奈的苦笑。这一脸的口水啊,真是别扭。

“还不给我过来!你再闹,我把你送到你父皇那里去!”水溶怒急,瞪着眼睛低吼。

“婶婶,我好喜欢你。我一定会拜你为师。”子詹认真的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水溶面前,“王叔,我改了主意了,我要拜王婶为师。”

“胡闹!”水溶瞟了一眼正拿着帕子擦脸上的口水的黛玉,心底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冲上来,狠狠地瞪着子詹,“你今儿拜这儿,明儿拜那个,这老师是随便拜的吗?”

“昨儿子詹虽然说拜王叔为师,但到此为止,子詹还没给王叔行拜师礼,然刚才子詹已经给王婶行过拜师礼啦。喏,那个姐姐可以作证。”子詹说着,指了指边上的紫鹃。

水溶冰冷的目光从子詹的身上飘到紫鹃的身上,紫鹃吓得赶紧扭头,避开那两道能杀人的目光。

“玉儿,子詹说的是真的吗?”水溶最终看向黛玉,但目光已经变得温和轻柔。

“子詹有必要说谎吗?”黛玉倒是不以为然,你不好好教人家,人家才易师,现在后悔了,只怕有些晚了吧?

其实黛玉原本不想教子詹。但水溶的到来让她改变了主意。

“嗯,子詹虽然顽劣,但还不至于说谎。”水溶低头,看看眼前这个小毛头。

轻声一笑。

“这不就结了?”黛玉也轻笑,感觉好像是终于赢了他一次似的,心里的那口气也畅快了不少。

“行啦,既然没事了,我们回府吧?”水溶借坡下驴,趁机劝黛玉回去,“昨晚一夜未归,子詹都找到这里来了,母妃还不知怎么想呢,玉儿,闹也要有个限度哦。”

当着子詹的面,黛玉不好怎样,狠狠的看了水溶一眼,嘴上却说:“妾身不是向来都听王爷安排吗?”

“嗯,本王的王妃,自然是最乖的。”水溶得意的偷笑,又生怕再惹恼了黛玉。知道她这是当着子詹的面给自己面子呢,还是见好就收吧。

“啊?我们就要走了吗?可是我好喜欢这里…”子詹左看右看,瞪大了眼睛问黛玉。

“子詹!”水溶一声怒喝,这次是真的急了,就知道这是个小麻烦!

“好好好,王叔,咱们走,回北静王府,子詹早就听说北王府的花园子修建的很别致,还没去瞧过呢。”子詹急忙改口,然后乖乖的转身下楼。

“玉儿…走吧?”水溶见紫鹃也跟着子詹下楼去,方凑近黛玉的身边,把脸贴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去,大热的天,谁跟你拉拉扯扯的。”黛玉抬手推他,水溶把手把她抱住。

“为夫不同你拉拉扯扯,只同你搂搂抱抱。呵呵…”水溶无赖的笑道。

“去!你都没洗澡,身上臭死了。”黛玉闻到水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夹杂着他惯用的龙涎香,让她有些面红耳赤,忙抬手推开。

“唔…为夫在椅子上睡了一夜,从小活到今天,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水溶也撅起了嘴巴,心中委屈的很,“玉儿要好好地赔偿我才行。”

“你回不回府?不回就赶快下去。”

“回,回…”水溶说着,又在她的耳边偷了一个香吻,然后用手擦了擦另外一边子詹亲过的地方,强调:“以后不许别人亲你。”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补上一句,“小孩子也不行。”

“你…”黛玉好笑的看着他,无奈至极。

虽然子詹到北静王府读书皇上不愿声张,但是太妃听说此事之后,还是叫黛玉在后面的园子里单独给子詹收拾了一处屋子,以备他学累了午休或者用茶用点心的时候用。而平时上课,刚定在了水云居附近的青云轩。

青云轩是一所临水的院子,水边种了一棵绒花树,炎炎夏日,浓绿的树冠给这所房舍撑起了碧伞,举头望去,却是一片碧绿的天空,所以取名青云轩。另外水溶说,这也有青云直上的意思,嘱咐子詹务必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一个能让他自己满意的好皇帝。

子詹才愣愣的看了水溶一眼,知道那天自己跟黛玉的话全部被水溶听见。

因子詹一个人读书,没有人比着,反倒没有什么上进的劲头,所以黛玉同太妃商量,让婧玥和婧瑶两个孩子每天也来青云轩读两个时辰的书。剩下的时间再跟着教引嬷嬷学习针织女红。而婧琪因为已经大了,再有三年便到了及笄之年,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让她多多学习厨艺,女红,当家理事看账本儿这些东西,圣贤书读与不读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所以太妃便打算给婧琪另外安排每日的功课。

一切安置好了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太妃安排了午宴招待子詹,但子詹只用了饭,却没饮酒。太妃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子詹朗声说道:“下午还要听师傅讲课,饮酒误事。”

太妃便笑道:“少用无妨。”

子詹便对太妃恭敬地回道:“虽然不醉,但对师傅不敬,也是不应该的。”

太妃满意的点头微笑,对水溶和黛玉道:“到底是皇家的孩子,比别家孩子更懂事些。”水溶也点头赞许,黛玉便给子詹夹菜,笑道:“酒可以不用,但兵子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饭菜可要吃饱哦。”

“是,多谢婶婶。”

饭后小憩一会儿,子詹带着宝琴去黛玉给自己收拾的屋子去歇息,水溶和黛玉也回水云居略作休整,毕竟二人昨晚一夜未归,身上都疲倦的很。水溶先去沐浴,黛玉便听水安家的回了几件家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水安家的说,柔嘉郡主今儿被太后夺了郡主封号,却又没说什么原因。

黛玉也很纳闷,太后寿辰柔嘉便没出现,如今又被莫名其妙的夺了郡主封号,看来南安太妃这太后的亲妹妹,在太后的心目中也不是十分重要啊。

水溶沐浴更衣后,水安家的已经出去了,屋子里只有黛玉靠在凉榻上闭目养神。

“玉儿,走,进屋去睡一会儿。”

“王爷为人师表,可不能一再偷懒,时辰不早了,还不快去给子詹上课?小心子詹回宫后在皇上跟前告你渎职之罪。”黛玉头也不回,依旧闭着眼睛,看都不看水溶一眼。她此时还没别过劲儿来呢,才不会同他多说什么话。

水溶看黛玉一脸的冷淡,知道她心中的气儿还没顺过来,此时白天不好怎样,只好晚上再想办法。于是点头答应着,又吃了一盏茶方出水云居,去青云轩讲书。

虽然子詹拜的是黛玉为师,但一来今儿黛玉十分的疲惫,二来黛玉说,不能让水溶白担了师名,像四书五经这些传道授业的部分,还要水溶来讲,黛玉只负责解惑,负责回答子詹的提问而已。

水溶虽然平时散漫的很,但诸子百家的书籍十岁前便都已经通透,他讲书与那些夫子们不同,他喜欢从人的的兴奋点切入,然后慢慢铺展开来。这样对子詹这样年纪的小孩,更加容易听进去。

子詹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兴奋的神采,对着水溶翘起大拇指,钦佩的说道:“王叔,子詹服了你了。你把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都讲得那么有趣,以后子詹跟定你了。”

“你小子,原来还学会两面三刀了。别忘了,你还没行拜师礼,你跟定谁了?你说,我跟你婶婶二人,你到底是跟定谁了?”

“呃…”子詹一愣,没想到王叔这么记仇,于是陪笑道:“王叔,子詹就是跟定了王婶,你也不吃亏啊。你昨儿不还给王婶家的店铺守门呢吗?子詹跟着王婶,不也等于跟着王叔了吗?哈哈…”子詹说完撒腿就跑了。

两个随身侍卫急忙跟上去,宝琴却急的跺脚,冲着子詹的背影喊:“殿下慢点!小心摔倒了!”

水溶无奈的笑笑,招手叫来两名护卫,吩咐他们暗中保护子詹回宫。自己便转身去了云水居。

原来是想找黛玉说说话的,不想黛玉去了太妃那里,水溶无奈,只好又去凝瑞轩。

黛玉和太妃正在说家常,两个人说的有滋有味,还时不时的呵呵大笑一回,不知黛玉再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王爷来了。”门口的丫头福身给水溶行礼。屋里的笑声也止住了。

“子詹走了?”太妃问水溶道。

“嗯,走了。”

“如今倒好,你隔天上朝一次,也能在家里多休息一下了。”太妃看着儿子这段时间实在是忙碌,心疼却又没办法。

“是啊。”水溶笑笑,在椅子上坐下,“刚母妃和王妃二人在笑什么?儿子在外边听着,很开心的样子。”

“是你媳妇跟我说了个笑话,也没什么,我们娘们儿闲了扯点闲话,你们男人家也管?”太妃笑笑,又对黛玉说:“行了,你也陪着我一下午了,回房去吧,晚饭也不用来伺候了。”

“是。”黛玉听太妃赶人,只好从榻上下来,给太妃福了一福,准备退下。

“你还不走?”太妃见黛玉要走,而水溶还在椅子上坐着,心里暗骂儿子笨蛋,难道还看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意思?忙了这么许久,小两口还不回房该干嘛干嘛,陪着老婆子坐着干什么?

“呃,好,儿子这就走。”水溶暗笑,母妃那点小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黛玉脸上一红,暗暗地瞪了一眼水溶,转身出门。

二人一前一后回了静雅堂。黛玉进门后便去了卧室,回身上床歪下,面朝里不说一句话。

“玉儿?往里躺躺,为夫累了一天啦,昨晚也没睡好。你倒是让出点地方来,让为夫也歇歇。”水溶便蹭过来,把黛玉往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