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是丈夫在北疆军营中服役,上无公婆可孝敬,只带着两个孩子过活,妇道人家无依无靠,所以才寻了我们姑奶奶,来王府讨个差事。”宁氏很懂礼数,回话的时候弓着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哦,你也是个可怜之人。紫鹃,叫人收拾屋子给宁嬷嬷住下,还有那两个孩子,告诉水安家的,送到我们私塾里去上学。”

“奴才谢王妃恩典。”宁氏一听自己的孩子可以进水家的私塾上学,自然是感激不尽,忙跪下磕头。

“罢了,起来吧,你今儿就留下呢,还是回去收拾一下?”黛玉抬抬手,让宁嬷嬷起来。

“奴才来的时候不知太妃和王妃的意思,所以家中的事情都没安排,今儿奴才还要出去,收拾了东西,把房门锁了,才能带着孩子进来。”

“好,你去吧。明儿一早进来伺候就是了。”黛玉点点头。

徐嬷嬷和宁嬷嬷二人退出去,黛玉便叫晴雯去议事厅,问问水安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有便进来回了,没有就各自忙各自的去。然后黛玉出门,说去看看子詹。

刚到静雅堂的门口,却见婧玥和婧瑶二人结伴而来,原是来给黛玉请安的,因听说黛玉要去看子詹,便在门口行了礼,要回去。却被黛玉叫住:“一起过去吧,看了子詹,我们去青云轩读书。”

婧玥和婧瑶便乖乖的跟在黛玉的身后去子詹的院子里。

子詹睡醒看见这么多人都围在自己身边,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发生什么事了?”

“哈哈…”婧瑶躲在黛玉身后,刚笑出声便捂住嘴巴,原来子詹只顾着爬起来,没注意自己的衣衫的带子早就解开,他一跳衣襟敞开,露出了里面带着的白绫肚兜。

“呃,不许笑。”子詹酷酷的瞪了婧瑶一眼,又看了一眼宝琴。

宝琴忙上来给他系好衣带,黛玉便笑问:“你做了什么好梦,睡到这个时候?”

“呃,没做什么梦。”子詹掩饰的说着,眼睛滴溜溜的转。

“那你收拾好了来青云轩,时候不早了,不要耽误读书的时间。”黛玉看出子詹撒谎,便收了笑容,起身出门。婧瑶被婧玥拉着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子詹,得意的笑了笑——原来他也有吃瘪的时候,看母妃这次怎么收拾他。

子詹看黛玉不高兴了,自然不敢再调皮,如今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黛玉。赶忙起身穿好衣服,梳洗完毕之后,也不用早饭,直接往青云轩跑。

“大殿下,您吃点东西再去啊。”莲籽端着子詹的早饭从外边进来,却看见门口子詹匆匆离去的背影。

“你自己吃吧。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也不要你们服侍了!”子詹把肚子里的气撒到宝琴和莲籽身上,真不知这两个丫头是做什么吃的,竟然不知叫醒自己。

青云轩里,婧瑶正在背诵《庄子?秋水》,朗朗的书声清脆动听。子詹跑到门口,遭到黛玉的一记白眼,便立刻站住脚步。

黛玉不再看他,而是认真听婧瑶背完之后,夸奖了她几句,方对门口站着的子詹说:“子詹,去坐好吧。”

子詹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高兴,到底婶婶是个女子,没有王叔那么心狠,这若是王叔在这儿,没有一个时辰的马步是饶不了自己的。说不定还要把这青云轩的地再擦一遍。

但黛玉没有多余的话,接下来只是和婧玥婧瑶二人说庄子的书,再没对子詹多说一个字。

一个上午过去,子詹心中那点小高兴早就没有了踪影。趁着黛玉转身出去吃茶的空当,子詹离座出门,去廊檐下找黛玉。

“婶婶…”

“我不是你婶婶,你是大皇子,我是北静王妃,虽然你小我一辈,但君臣有别,婶婶二字,我可不敢当。”黛玉淡淡的说着,只歪着头看院子里的那株碧绿的芭蕉。

“婶婶…”子詹上前拉住黛玉的衣袖,摇啊摇。

黛玉不理他,当他是空气一般透明。

“婶婶,我错了还不行吗?”子詹停止了摇动,但却整个人贴了过来,抱着黛玉的胳膊继续说道:“子詹昨晚睡晚了,所以…”

“大皇子睡得早与晚,也不是妾身能够管的事情,等王爷回来之后,定会奏明圣上,请大皇子回宫去住,北王府毕竟不是皇宫,不是大皇子应该长久住着的地方。”

“婶婶…”子詹听了这话,忙跪倒在地上,拉着黛玉的手反复说道:“婶婶,子詹再也不敢了,婶婶不要把子詹赶出去。”

“大皇子不敢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大皇子不敢的?”黛玉回头,冷笑着看子詹,眼睛里却有了泪痕,这个孩子跟了自己这么久,此时跪在地上她也是不忍心的。但他小小年纪便学会说谎,将来大了,还了得?

“婶婶,昨晚子詹贪玩,直到四更才睡,所以今天早晨起的迟了。请婶婶责罚,婶婶怎么责罚,子詹都不敢有半句怨言,求婶婶不要让子詹回去。”子詹看黛玉红了眼圈,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虽然是小孩子,但分得清是非黑白,黛玉待他的那份母子般的情谊,他是深深体会到的。在皇宫里,容母妃虽然也很疼自己,但容母妃对自己更多的是责任,却少了那一份天然的爱。而黛玉则不同,她这段时间时时刻刻把子詹带在身边,随时随地地教导他,告诉他世态炎凉人心叵测中如何把持自己的心性,教导他世间万事千变万化又如何去辨清他们的真伪。

“你四更方睡?为了什么?别告诉我在房里看书了!”黛玉生气的说道。

“没,子詹没看书,子詹偷偷地回宫去了…”

“回宫?”黛玉的心一颤,被子詹握住的手,立刻反握住了他,慢慢的俯下身子,靠近子詹的脸,低声问道:“可是见你父皇了?”

“嗯。”子詹点头,眨眼之际,眼睛里的眼泪便掉了下来。面对黛玉殷切的目光,昨晚打好的腹稿一个字也没有了。

“可有你王叔的消息?”黛玉一直等子詹自己说,可这孩子就是不说,最后黛玉还是问了出来。

“婶婶,王叔很忙,所以…”

“你又说谎,子詹,其实你一开始就在说谎,只是婶婶以为那是你父皇的原因,但今天看来,你是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的,你在跟你的父皇一起合起来骗我?是不是?”黛玉无奈的看了一眼子詹,然后别过头去。他们瞒着自己,莫不是水溶真的有什么事?

“婶婶…这,子詹也是没办法…王叔的任务很重要…所以,父皇不许我说…这…”

“子詹,你一个孩子都能知道的事情,却瞒着我。你不觉得这个借口有些荒唐吗?”黛玉笑笑,但那笑容却比哭更悲哀。

“婶婶…”

“你进去读书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黛玉说着,推开子詹抱着自己的手臂,从游栏上慢慢起身,抬脚便走。

“婶婶莫要生气,子詹全告诉您…”子詹生怕黛玉不再理他,到底是孩子家,城府没有大人那么深。

“那你跟我来。”黛玉弯腰拉起子詹,拉着他的手进了东厢房。

书房里,婧玥和婧瑶看着黛玉和子詹的背景,奇怪的对视了一眼,最终二人谁也没说话。但却不再读书。

东厢房里,黛玉把紫鹃等人都遣出来,只有自己和子詹二人。然后静静地听他把他知道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黛玉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眼睛里的泪水却扑簌簌的往下落,把子詹给吓坏了。

“婶婶,说好了你不担心的,你怎么还哭?婶婶别哭了。父皇若是知道子詹什么都说了,一定会把子詹吊起来用藤条打的。”子詹挥着小手,一下一下的给黛玉擦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好,婶婶不哭,子詹不要害怕。”黛玉的脸被子詹的小手摸花了,一边用帕子自己拭泪,一边把子詹的小手握住。

“婶婶,父皇派出的暗卫说,他们不敢动王叔半根毫毛,只是那些人武功高强,行踪诡异可疑,又不知受了何人指使,所以父皇的人不知如何下手。婶婶放心,父皇一定会想办法的。你要相信我父皇。”

“嗯,婶婶信你父皇,但你也别忘了,‘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黛玉似乎有了点头绪,擦干了眼泪,止住了抽泣,又问子詹:“你刚才说,什么冷枭门?”

“是,所说这几个江湖帮派在商议事情的时候,反复提到这个组织,似乎他们也是受雇于他,只是父皇只查到冷枭门的门主不过是个商人而已,既不是官商皇商,也不是什么富商。他们又怎么会对王叔下手?”

“冷枭门!”黛玉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然后轻轻点头,对子詹说:“走,咱们出去一趟。”

“婶婶,您如今的身子,如何能出门?有什么事还是吩咐他们去做吗?”子詹忙劝。

“嗯 ,子詹说的是。”黛玉点头,如今水溶有事,自己不能再有事了,但坐等消息向来不是黛玉做事的风格,于是她唤了紫鹃进来,吩咐她去把水啸找来,然后又要了洗脸水,重新梳妆后,回静雅堂见水啸。

子詹自然也要跟着黛玉一起去,却在出青云轩院门的时候,被躲在门后的婧瑶一把拉住。

“喂,你拉我干嘛?”子詹看着婧瑶一脸决然,不解的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我父王的事?快说,我父王怎么了?”婧瑶瞪着子詹问道。

“你个小丫头,问这么多做什么?快去读书。”子詹不耐烦的甩手道。

“我不是小丫头,我同你一样大!而且你现在在我们府上,就应该知道为客之道,怎么能对我这个主人这么说话?”婧瑶理直气壮的瞪着子詹。

“瑶儿!放开大殿下!”婧玥匆忙赶来,看着婧瑶拉着子詹的衣袖,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忙伸手去拉婧瑶。

“姐姐!我不放!”婧瑶回头看着婧玥,不满的说道:“就算他是大皇子又怎么样?总不能这样一直霸在咱们家里。如今又惹得母妃生气,刚才我看见母妃眼睛红红的走出去,一定又是他!”

“瑶儿,听话,放开大殿下,有话好好说。”婧玥还是把婧瑶的手掰开,然后对着子詹轻轻福身:“殿下恕罪,小妹年幼无知,大殿下莫怪。”

“嗯,我没怪她。那个——婧玥…姐姐,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去找婶婶,你好好照顾瑶妹。”子詹吞吞吐吐的说完,转身走了。

“姐姐!你看他…”

“瑶儿,莫要任性。”婧玥拉着婧瑶回转,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子詹离去的方向。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但婧玥的脸上还是带了一丝微笑。他也不过是个六岁的男孩而已。怎么却可以有这样的老练之气?

子詹赶到静雅堂的时候,黛玉已经吩咐完水啸,水啸点头出去,和进门的子詹走了对过。

“子詹,你今天回宫,替我问一声你的父皇,薛家原来的店铺被查封之后,朝廷有没有卖出的打算,如果有,我第一个要盘下那些店铺。这件事情原本是要跟你王叔说的,可是他不在家,只好麻烦你父皇了。子詹,这件事情十分要紧,你抓紧时间去办。”黛玉说完,看了看门外,又小声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子詹明白,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宝琴知道,不管她和薛家还有没有联系,但她毕竟是薛家的人。于是子詹慎重的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黛玉看子詹走了,便叫人把林彤等人都召集到泰和斋。林彤等人听主子这么着急叫他们过去,心知事情重要,所以一炷香的功夫,六个人一起到了北静王府。

黛玉说明了事情的始末,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猜测着,这件事情一定跟冷玉堂这个人有关系,你们原本曾告诉我,冷玉堂跟薛宝钗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们二人曾经在我绾苏楼门口说过话,又一起离去。所以这件事便跟薛家那几间查封的铺子有关。这其中必然还牵涉了进路的大臣。皇商这顶桂冠,可是许多人垂涎已久的。”

“他们想换个东家,继续霸占着皇商的位置?这也太不可能了吧?”林霭泽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不可能?如果他们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呢?“黛玉轻笑,如果太后也出面支持呢?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怎么办,才能把王爷救回来呢?”

“凭着王爷的本事。想回来未必就回不来。”别人不知道静影堂的厉害,黛玉还是知道的。她猜想水溶不写信是有原因的。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束手就擒。

“主子的意思是…”

“我们要想办法,给这件事情推波助澜一下。”黛玉若有所思,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六人。

“主子,我们…”

黛玉轻声一笑,把自己的想法慢慢的细说给大家。

林彤等人初时还觉得主子一点道理也没有,但听到后来,才明白黛玉的意思,虽然黛玉的办法有些兵行险招的意思,但为了王爷的安全,这确是最好的办法。

子詹出门的时候谁也没说,反正他知道他的暗卫都是如影随形的。所以一出北静王府的大门,子詹便悄悄地躲进了一个胡同里。

“主子。“两个暗卫同时出现,站在子詹的面前躬身行礼。

“一个进宫去,把这个交给父王。一个跟我走。”子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条,说道。

“是。”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接过纸条,轻轻折叠起来,放入衣领中的夹层里,转身离开。

另一名暗卫悄然跟在子詹的身后,往那边的繁华大街走去。

第二天朝中传出消息,原朝廷查封的薛氏一族所有店铺,全部分开拍卖。价格合适者得,别无任何附加条件。

林氏的几个掌柜的全都放出话去,对这几间店铺是势在必得,不惜花大价钱。并且已经把店铺将来的经营已经做了计划,一心要吞下朝廷供奉的几大项花销。

商界中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中小商家无不暗中议论林氏生意的迅猛发展,也对北静王府对林氏生意的庇护而咂舌。而那些有能力竞争的大商家也持观望态度,大家心里也在揣摩着,既然林氏势在必得那么圣宠正浓的北静王府必然会出面。靠山不强的商家还是别跟着凑热闹了。

而此时的冷玉堂,听完宝钗回的话之后,冷冷的笑了笑,转身捏着宝钗的嘴巴说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林氏这次,对这几间铺子想都别想。”

“门主自然是有手段的。只是妾身听说,那北静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呢。”

“是吗?你听说的倒真不少。”冷玉堂不屑的哼了一声,放开宝钗的下巴,回转身子,想了想又说道:“你见过水溶?”

“妾身没见过。”

“嗯,不久就会见到了。”冷玉堂笑笑,如今人在自己手中,怎么出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门主说见就见?那北静王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宝钗轻笑,对于水溶的事情她知道一点,但不知道背后主使人是谁。

“不是北静王没面子,是爷我的手段更高一筹。”冷玉堂笑着拍了拍手,两个灰布衣衫的下人应声而入。

“告诉他们,货物不要继续往西运了。给我悄悄地运回京城来。走漏了半点风声,叫他们去跟阎王爷要银子去。”冷玉堂吩咐完,不等下人答应,便拉着宝钗进了内间。

夜色沉沉,该是休息的时候了。黛玉去没有睡,就算是躺下了,她也睡不着。坐在水溶的内书房里,黛玉找到了一袋卷宗。

这是王沐晖给水溶的东西,所说是原扬州巡盐御史刑天虎的刑狱档案。

黛玉已经把这一卷案件经过看了几遍,心中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主子,水啸求见。”水祥在门外回道。

“叫他进来。”黛玉长出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上。

水啸应声而入,给黛玉行礼后,回道:“主子,王爷的消息属下已经探听到了,王爷如今已经被他们悄悄地弄回京城。跟奴才联系的,是跟在王爷身边的静影堂的属下。”

“王爷身体如何?”

“安然无恙,他们不敢对王爷怎么样,就算是江湖上的帮派,对朝廷也是有所顾忌的。而且奴才查到,皇上的人也一直在暗中跟着王爷。”

“他们是不是要唱一出里应外合?”黛玉说这话的时候,尽头闪过一丝委屈,果然是要里应外合,那回头还要好好的问问水溶和皇上,这样折腾人很好玩吗?

“这个奴才还不确定,那些江湖人也谨慎的很。他们当中还有南蛮人,那些人善于用毒,我们的人不敢太靠近。”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跟定王爷,不要打草惊蛇。只要王爷是安全的,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在将要位置。明白吗?”

“是。”

“下去吧。”黛玉摆摆手,示意水啸退下。

第三日,黛玉在泰和斋见林彤。

“落花楼的人怎么样?”

的确有我们上次丢失的那些

“回主子,咱们已经探查到对方的仓库,里面的确有我们上次丢失的那些货,据落花楼的人提供的消息,这仓库的东家姓李。”

“姓李,不是姓冷吗?”黛玉皱起了眉头,怎么又出来个姓李的人?

“的确是姓李,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高高的给子,很魁梧。”林彤肯定的说道。

“哦?”黛玉的眼前一亮,随即站起身来,“你跟我来。”

“是。”

黛玉出门,带着林彤去水溶的书房,取出那份刑狱卷宗,从里面抽出一张画像,递给林彤:“是不是这个人?”

林彤仔细一看,点头道:“落花楼提供的画像要比这个人老,但看五官的确很像。”

“这是十多年前的他。”黛玉点头,这是邢天虎的管家李辉,本案的在逃人犯。前后相隔十来年,他自然是老了。

“主子,我们怎么办?”

“按原计划一步步来。”黛玉的眼睛略微眯了眯,长出一口气,想把胸中的闷气都呼出来,这两天她思虑太重,胸口总觉得闷闷的。

“是,奴才记住了,主子脸色不好,还是传太医来瞧瞧吧?”林彤看着黛玉憔悴的脸色,小心的劝道。

“嗯,我没事,昨晚云太医刚刚来过。你去吧,把事情做严密。”黛玉摆手,让林彤退下。

“奴才告退。”林彤把手中的画像放在桌案上,躬身退出。

黛玉靠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此时事情逐渐明朗,她反而觉得浑身乏力起来。正要叫紫鹃进来,还没开口,却见水祥进了门口,回道:“主子,云大人来了,请问主子何处诊脉?”

“请云太医到这里来吧。”黛玉干脆不再起身,而是靠在椅子上轻声的喘息。

“紫鹃和秋茉同时进来,见黛玉这副情景,慌忙上前,扶着她去一边的凉榻上歪着。

云轻庐进来看见黛玉的脸色,不禁皱起了眉头,对边上的秋茉道:“你们怎么不好好照顾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