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秋茉被云轻庐说的心中有了委屈,当着黛玉的面,却又不知该怎么回他,于是脸上一红,恨恨的咬了咬牙,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

“不关他们的事,府中最近有事,我操劳了些。”黛玉忙替秋茉解释。

“王爷不在家,王妃更要保重身子才是,为了那些俗事累坏了身子,最终得不偿失,王妃自己又受罪,这是何苦呢?王妃是明白人,原也无需下官多劝,但王妃的身子,的确不能再操心受累了。”云轻庐身为大夫,自然要把该说的话说完。对于水溶的事情,没有人跟他说起,所以他也无人知道。

“是,云大人说的话,我都记住了。”黛玉轻轻一笑,表示对云轻庐的感谢。

“还好,胎和很稳定,只要王妃本人健康,孩子才能安然无恙的来到这个世界。”云轻庐把搭在黛玉手腕上的手指移开,又问边上的素心:“王妃这几日进食如何?可有恶心呕吐的现象?”

“王妃向来进食极少,倒没有呕吐的现象。”素心忙回道。

“嗯,也快了,恶心呕吐是正常的反应。这个不必担心。回头我叫人送几副汤药来,素心每日服侍王妃服再次,早晚各一次。便可以避免恶心呕吐,王妃本来进的东西就少,若是再呕吐,更加打了饥荒。你们变着花样的弄些饭菜,总要以王妃喜欢为主,从现在开始,王妃一定要多吃饭才行。”

“是奴婢记下了。”素心答应着。

黛玉又对着云轻庐道谢叫丫头们奉茶,云轻庐因水溶不在家,不便在王府主坐,便告辞出来。黛玉又让水祥送云轻庐出去。

紫鹃等叫了软桥来,抬着黛玉回静雅堂,扶着她慢慢的躺在床上,拉过薄被来给她盖好,晴雯又吩咐小丫头撤去卧室里的两盆冰,只留下两盆,然后拿了把扇子在黛玉跟前轻轻地扇着。

“留着那冰也就罢了,又打扇子做什么?”

“冰多了太凉,主子的身子受不了,主子快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奴婢在这和给您打扇。”

“嗯,我哪里睡得着?不过就是躺着歇歇。”黛玉闭上眼睛养神,屋子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蹑手蹑脚的,不敢弄出什么声响。

其实黛玉忘了一件事,今儿是宝玉和柔嘉成婚的日子。太妃因为有过吩咐,凡事外边的婚丧嫁娶之事,都不必回黛玉,让她安心养胎,原本黛玉是记着这事的,还跟晴雯说,宝玉再娶还会不会给北静王府请贴。如今请帖是给了,却是由水安直接送到太妃那里,黛玉忘了这事,晴雯是记得的,但黛玉身子不好,晴雯便把此事摁在心中,没有提及。

子詹从外边进来,见黛玉已经睡着,便没多话,转身去了青云轩,这两天他回了宫里,但也去了容贵妃的娘家。容中丞府上,按照黛玉的吩咐,办了点小事。

婧玥和婧瑶已经在青云轩练字,而奇怪的是,今天婧琪也在青云轩。似乎是闲来无事过来逛逛,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子詹进屋后也不多话,而是直接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拿开读了一半的《庄子》来读。婧琪见子詹进门,也不跟姐妹几个说话,只顾看自己的书,拿着她们当透明人似的,心中便有些不服,原本她还以为,这两个妹妹和这位皇子打得多火热,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大殿下,你在读什么书?”婧琪手中拿着一本《诗经》,慢慢的凑到了子詹跟前,柔声问道。

“我看什么书,关你什么事?”子詹背书时向来不喜欢有人打扰,于是瞪了婧琪一眼,继续低下头默默地背书。

“喝!人人都说大皇子年纪虽小,脾气却很臭,今儿一见,果然是这样。”婧琪不屑的哼了一声,但却不离开,依然站在子詹的书桌前,斜着眼看子詹,眼睛里带着几分挑战。

“我脾气臭,也不关你的事,你走开,离我远点。”子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女人真是麻烦。”

“你说我是麻烦?!”婧琪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不依不饶的瞪着子詹。

“你有完没完?我读书呢,你能不能走远点?”子詹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烦躁的瞪着婧琪,原本他因水溶的事情心中烦闷,就没什么好脾气,今儿偏偏婧琪又来惹他。

“不能!这儿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婧琪的脾气的臭脾气也上来了,双手掐腰,摆起了小姐脾气。

“你不可理喻!你个疯子!”子詹把手中的书扔到桌子上,转身就走。

但婧琪却好像是真的疯了一般,上前抓住子詹,大声吼道:“你骂谁?你骂谁疯子?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水塘里?”

“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子詹的衣领被婧琪揪住,不由得恼羞成怒。

“我是疯女?…我是疯女人?…哈哈…“婧琪确如真的疯了一般,拉着子詹便往外走,子詹虽然是男孩子,但毕竟比婧琪小了许多,二人一个十二岁一个六岁,原就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婧琪拉着子詹,很轻松的便出了青云轩。

婧玥见了忙上前去拉婧琪,一边还劝道:“大姐,你放手啊!他是大皇子…你这要干嘛?”

婧瑶从小怕婧琪,此时见她又发疯,便吓得哭了起来,而婧瑶一哭,青云轩的丫头婆子们都纷纷赶来,见婧琪婧玥子詹三人拉扯到一起,婧瑶在一边哇哇大哭,众人都吓坏了,却都不敢上拉架。

婧玥见众人都乱哄哄的围着,便大声喊道:“你们都在干吗?还不快拉住大姐?若是大皇子受了伤,我看你们哪个还能活着?”

众人听婧玥这一声,都从慌乱中醒来,年纪大些的几个丫头便上来拿住婧琪,掰开她的手,子詹便脱开了身子。

边上有个婆子要上前来给子詹整理衣衫,子詹甩手把她挡开。看了被丫头们按住的婧琪一眼,冷声说道:“照顾好你们大姑娘,她精神有问题,便不要让她随意走动了。”

“是。”丫头们答应一声,拉着婧琪出去,婧琪去回头疯笑道:“婧玥,你这个小狐狸精,你以为你护住了大皇子,便可以一步登天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凭着一张狐狸脸,也想做太子妃?哈哈…”

婧玥听了婧琪的话,气的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子詹去无所谓的笑笑,对婧玥说道:“姐姐何必跟疯狗一般见识?”

婧玥笑笑,不多说话,只是对着子詹福了一福,转身接着婧琪离开。

蝶语轻歌 第03章 心有灵犀设棋局

子詹看着婧玥红着脸,拉着婧瑶离开,便漫步踱到婧琪跟前,冷笑道:“你说她想做皇子妃?我看是你想吧?不过你又老又丑,本皇子却看不上你,不如你去勾引二弟?嘶——好像二弟如今刚满周岁没多久,还不懂这个。哈哈…”

“你!你…”婧琪被子詹羞辱,一时羞愤难当,便挣扎着说道:“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皇子怎么了?本姑娘还瞧不上呢!”

“瞧不上最好,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恶心。”子詹瞥了婧琪一眼,转身离开。

婧琪疯了一样的又哭又嚎,幸好有几个丫头摁着她,不曾挣扎开。

青云轩不清净,子詹便从园子里慢慢的走着,想寻一处清静的地方静静心,便沿着绿荫从往远处走,最终在一棵大柳树下寻了一张石凳,慢慢地躺在上面,看着碧绿的树枝间隔着点点阳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户部在紫锦楼设了公堂,公开对外拍卖朝廷没收的薛氏店铺五间,其中包括五谷杂粮,绸缎布匹,金银首饰,药材和当铺。另外薛氏的宫花作坊已经拆除,宫花一事已经由林氏的凝翠轩承办,所以宫花一项不在今日的拍卖议程之内。

林彤带着林家的几个掌柜的都到了,同时来的还有忠顺王世子萧昇,容中丞的内侄姚天胜。

前面几个人大家都熟悉了,这姚天胜呢,是容中丞夫人娘家的侄子,容中丞是皇贵妃容滟波的父亲,所以这姚天胜和容贵妃是表兄妹。姚家原来也是皇商世家,专管宫中用的粮米之事,各色精细大米,什么碧粳米,胭脂米,香米,糯米,珍珠小米之类的五谷和各色豆类,细面等,都是姚家的生意。

所以这姚家也算是有坚实靠山的一家。

唯有萧昇,家中没有什么生意,不过是仗着父亲是三朝元老,看上去像是来凑热闹的。

竞拍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算沉得住气,但林彤的报价一直领先其他两家。气势上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但姚天胜一直在一边跟,不紧不慢,总是紧紧咬住萧昇这边。

萧昇虽然也很沉着,但只要林彤一往上抬价,他总是紧紧跟上,且比林彤高出一百两银子的价格,不多不少,仿佛存心跟林家作对似的。

价格越抬越高,围观的看客们忍不住唏嘘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着毕竟是朝廷重臣为后盾,真真敢叫板,这下北静王府和忠顺王府算是对上了。

当价格抬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时,萧昇的心便紧张起来,他原是受冷玉堂所托,出面盘下这几间店铺,实际上他对这种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十分的内行。但林彤等人却都是商行里面摸爬滚打十几年出来的,姚天胜今日似乎也早有主意,在林彤不抬价的时候,他便张口抬价,林彤若是抬,他便做观望状态。

拍卖进行了一个时辰之后,围观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林彤等人一脸凝重,姚天胜也拿着帕子时不时的擦擦额头上的汗滴,而萧昇则有些坐不住了。

冷玉堂一再叮嘱,这几间铺子无论如何也要买下来,花多少钱都不怕。若是买不下来,冷枭门和忠顺王府以后的合作便就此作罢。

林彤叫价,五间铺子一共出白银九万八千三百两。

姚天胜回头看了一眼萧昇,却见萧昇的眼神一愣,林彤这次叫价比刚才涨了三百两,原来都是每次涨五十两的,而这次却一下涨了三百两。看来是不想再玩下去了。

萧昇打定主意,并没急着开口,而是用眼睛的余光看看姚天胜。姚天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是看上去又一副大大的舍不得。

姚天胜感觉到萧昇在看自己,于是作势咬咬牙,拿着帕子的手慢慢的抬起来,做出要喊价的样子。

萧昇腾地一下站起来,大手在桌子上一拍,大声叫道:“十万两!”

大厅里一片安静。

十万两银子买五间空店铺,这已经是天价了,这店铺也不过是位置还算可以,房屋已经有些破旧了,经过一番查封,里面的门窗都已经破损,如果要重新开业,需要大大的休整一番,再加上开业需要铺货,这五间店铺若想开张营业,除了这十万两银子之外,至少还需要二十万两来运作。

“到底是忠顺王府,三朝元老,底子就是厚啊。”围观的那些商人,悄悄地议论道。

“且!他三朝元老又怎么样?你看那世子爷,完全一副啥都不懂的样子,这铺子到了他的手里,也只有败落的分。说不定这是个败家子呢。”

“嗯,说的也是,这样的店铺一家用两万两银子。两万两银子可以盖这样的店铺三家了。”

“说的就是嘛,要不说他外行呢。”

“什么外行,这分明是有钱烧的。”

林彤徐徐起身,对着萧昇深深一拜:“世子爷,林彤甘拜下风。”

“哈哈…萧世子好气魄,在下佩服佩服。”姚天胜也呵呵笑着,站起身来,一边擦着汗,一边对萧昇拱手。

萧昇不屑地笑笑,冲着二人点点头,“好说好说,都是二位让着在下。”

一锤定音。萧昇以十万两银子的价格,盘下了薛氏五间旧店铺。

原说好了是现银交讫,但萧世子说身上没带那么多银票,只有六万两。从袖子里拿出来,交给户部的差官。户部差官便为难地笑道:“世子爷没有银子也不要紧,先打个欠条,签字画押,明儿如数送来也是一样。”

萧昇也不多话,心中想着终于把这件事情给办成了,于是按照户部差官的话,在文契上签了字,画了押,又打了欠条。

一切交割清楚了,方转身对林彤等人笑道:“怎么,几位老板中午赏光,咱们去琼花楼吃酒?”

“改天改天,今儿世子爷有如此喜事,还是先回家庆贺庆贺,小人等怎能僭越?”林彤谦虚的笑道。

“呵呵,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萧昇也不客气,论理他一个王爷世子能跟这些人说笑已经很掉架子了。

林彤等人点头笑着,看着萧昇大摇大摆的出了屋门,和姚天胜相视一笑。二人心照不宣,先后出门。

黛玉歪坐在静雅堂的卧室里,手中握着一只碧绿的翡翠玉扳指,静静地发呆。外边骄阳似火,边上装着冰块的盆子冒着丝丝白气,屋子里沁凉一片。这翡翠扳指是当初皇上赏下的新婚贺礼,一直戴在水溶的手上,昨儿水啸把这个拿给自己,说王爷让王妃放心。他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吗?黛玉抚摸着翠玉扳指,在心里一遍遍祈祷:但愿你一切都好。

“主子,大总管来了。”紫鹃从外间进门,轻声回道。

“叫他进来。”黛玉把翡翠扳指握在手中,微微抬起了头。

紫鹃答应着回头,让水安进了屋子,隔着卧室门口的珠帘,给黛玉请安。

“外边的事儿怎么样?”

“回王妃话,忠顺王世子出面,以十万两银子的价格,盘下了五间铺子,林掌柜的不方便过来,已经派人送了消息来,奴才特来回主子一声。”

“哦,十万两,不算低了。但这点银子对忠顺王府来说,不算什么。”黛玉笑笑,点点头。如此他们应该进行第二步了吧?

“是,但萧世子身上只有六万两,剩下的四万两,写的欠条,说明儿再把银子给户部送来。”

“哦?”黛玉有点意外,想不到他们的竟然是准备以六万两银子赎回铺子。看来林彤和姚天胜的戏演得还算不错。

“忠顺王府早就亏空了,他们寅吃卯年,已经很久了。这六万两银子,说不定是谁的呢。”

“嗯,应该是这样。”黛玉点点头,水啸回说忠顺王府和冷枭门之间的关系有些诡异,堂堂一个王府,竟然会听从冷枭门的命令。看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此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忠顺王世子萧昇,正在冷玉堂面前受训。

“真是个废物,我原本是想着四万两银子盘下铺子,最多六万两。可你倒好,给我弄了个十万两来!”冷玉堂铁青着脸,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

“门主,这十万两银子能盘下来就不错了。您是不知道,这凝翠轩的林掌柜还有那个姚天胜,是铁定了心的要争这五间铺子,林家的势力您是知道的,再加上一个姓姚的,这三家竞争啊,林家已经出到了九万八千三百两,我们不出十万两,这铺子大概就是姚家的了!”萧昇心中有气,原本觉得自己这事办的很漂亮,可怎么就连一声好也换不来呢?

“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个圈套吗?”

“什么圈套?怎么可能会有圈套?他们已经出到了九万八千三,难道我不再往上叫,这九万八千三就不算数?我就不信这户部就是他们林家的衙门!”萧昇也急了,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他还是头一次干呢。早就看姓冷的不顺眼,要不是父王拦着,早就狠狠的揍这小子一顿了。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哼!”冷玉堂凭着多年的经验,敏感的察觉到林氏和姚家已经联合起来,而这次就是人家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多花了一倍的银子盘回了五间空空的店铺,不过几件破屋子而已。真后悔自己当时这么较真,在新开几间铺子不就成了,干嘛非要薛家留下来的铺子?

“都不知道是谁蠢!”萧昇自然不受冷玉堂的气,原来表面上对他客气都是因为父王吩咐了,要对冷门主尊重些,可这个臭商人竟然对自己这样无礼,那萧昇这种二世祖自然不高兴,直接骂回去。

“你说谁蠢?那四万两我不管了,你自己去想办法!”冷玉堂急了,敢这样说话就要付出点代价。

“冷门主怎么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呢?”萧昇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我就翻脸了怎么着?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选你这种废物合作!”

“我是废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有本事你自己去啊,你连光都见不得,整天跟耗子似的躲在角落里,凡事都要我忠顺王府出头露面,难道你不是废物吗?”

“你!你…”冷玉堂这些年躲躲闪闪,虽然靠着耍弄手段,坑蒙拐骗偷积攒了一片家业,但心理上始终都处在阴暗之中。萧昇骂他是耗子,真真戳到了他的伤口上。但见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甚至红了眼珠,指着萧昇,都说不出话来。

“萧世子,门主。”宝钗端着一个紫红色托盘从外边进来,托盘上端着两杯茶,“请都消消气,先喝杯茶,再好好商议。”

“哟,这是宝姑娘吧?”萧昇听见一声婉转的娇啼,转身看见宝钗一身桃红色茧绸夏衫,端着茶盏亭亭玉立站在面前,心中立刻荡起一阵春波,心道虽然冷玉堂这人霸道专横的有些变态,可他的眼光不错,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就眼前这个,都能把杨贵妃给比下去了。

“世子爷。”宝钗轻轻一笑,从萧昇跟前走过,站到冷玉堂的身边,“门主,请用茶。”

“嗯。”冷玉堂心中的怒火因为宝钗的到来而略微消了些,他刚才一时生气,忘了自己如今虽然拿钱养着忠顺王府,但官场上的许多事情,都赖以忠顺王府给出面摆平,所以自己的态度也不能太过分。

宝钗给冷玉堂献了茶,又把另一杯端给萧昇。萧昇的手趁机在宝钗玉葱般的手指上滑过,宝钗脸一红,萧昇便感觉一种痒痒的麻酥酥的滋味从手指钻进心眼儿里去。

“宝儿,拿四万两银子给萧世子。”冷玉堂淡淡的说着,又对萧昇说:“你先回去吧,把事情办利索点,别留下尾巴等别人给你擦屁股。”

“好,门主放心。只要银子够用,事儿都好办。”

宝钗不屑的看了一眼萧昇,转身出去,不多时拿了银票来给他。萧昇便告辞出门。

“门主,忠顺王老了,这世子好像只认钱。有些事情,爷是不是该考虑换换人了?最起码,也应该有备用的才行。”

“嗯,言之有理。”冷玉堂对今天的事情感触很深,想想自己也真是受制于忠顺王府太多,不能只栓他这一条线。是该考虑一下备用之人了。

“门主可有合适的人选?”宝钗轻笑着问道。

“这话是你提出来的,想必你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冷玉堂抬手,把宝钗拉进怀里,话没说完,便上前咬住她的红唇。

激情四射的热吻之后,宝钗趴在冷玉堂的胸膛上喘息着,给冷玉堂提及了一个人——九省检点王子腾。

“这是个武官,且官位不高,能不能办事?”冷玉堂皱起眉头,开始考虑宝钗的话。

“舅舅虽然是武官,但曾经坐过京营节度使,对京城的防护十分了解,皇上曾经一度重用于他,想当初,舅舅也是先帝爷的托孤重臣。京营节度使全国可就这一个!如今升了九省检点,去外省巡查,一旦回京,势必加官进爵。就这样的官场新贵,应该比忠顺王这样的老朽更加得势。”宝钗自信的说道。

“嗯,你的话也有道理,这件事先放着,回头再说。今儿我让你见见一个人。”冷玉堂得意的笑笑,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把人带上来!”

门外的人应声而去,不多时带了一个人进门。

这男子高高的个子,笔直的站着,腰身挺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一身白衫,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沾上了些许灰尘,但他整个人确如珍珠一般,虽然蒙尘,但依然光彩灼灼。

宝钗自诩见过不少非凡男子,且自己也是一百个里挑不出一个的美人,但在此人面前,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甚至不敢直视此人,只能悄悄地看看他,便已经怦然心动。

“北静王爷!”冷玉堂看着神情自若的水溶,点点头,算是表达一种男人对男人的欣赏。水溶一路上的淡定让冷玉堂都感到意外,想他一个富贵窝里长大的王爷,面对江湖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也可以那般神情自若,一路艰难跋涉也从不言苦,到落在敌人手中半月有余却还是这般高贵优雅的人,的确值得欣赏。

“想不到冷枭门的门主也知道本王,看来本王在百姓中的名声还不算小。”水溶淡淡一笑,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冷玉堂一侧的宝钗,暗道这就是玉儿曾经提及的那个宝姑娘吧?美人倒也罢了,只是多了些风尘之气,精明外露,也不是做女人的优点。拿玉儿和她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就是那个叫宝琴的宫女,也比她好了许多。

“北静王改个商贸雷厉风行,如此利国利民的大事,百姓们如何会不知道王爷的尊号呢?”冷玉堂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子,径自坐在主座上,甩开手中的折扇,淡淡一笑,眼睛里凶光毕现。

“这么说,冷门主是为了新政把本王给劫持到了这里?”

“呵呵,王爷别说的这么难听,劫持二字咱们可不敢当,劫持王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咱们就是想请王爷来,商议商议,这新政的条陈,可不可以修改修改?这商人原就不容易,王爷还要盘剥他们的利钱,这有些过于狠毒了吧?”

“哈哈…”水溶仰天大笑,笑完鄙视的看着冷玉堂:“冷门主从来都是做无本的生意,冷门主敛财,也太过了些。如今想做正经生意了,却还要绑架朝廷大员,来威胁朝廷给予优惠政策,试问冷门主,朝廷二字,在你的眼睛里,就这般不堪吗?”

“呵呵,我冷玉堂向来喜欢以自我为中心。而且这些年来,那些挡着我路的人,一个个都不在人世啦。我想北静王爷乃是青年才俊,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吧?”

“哼,冷门主倒是颇懂生存之道,只是忘却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情,逃的了一时,逃不过一世。若是再加上狂妄自大,想必也只有死路一条了。”水溶不再笑,而是冷冷的鄙视着冷玉堂。

冷玉堂被水溶的话说的心中一惊,他原本心中就有鬼,如今被水溶一点,心中便慌乱起来。

“王爷真是好辩才,只是如今却落在我们手中。王爷如此自信,难道不怕我们门主动了杀机?”宝钗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她一双妩媚的杏子眼,水汪汪的看着水溶,娇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