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瑫只走到一个大厨师傅跟前,挺着胸脯问道:“花雕酒有没有?给我拿一瓶。”

“呃,花雕倒是有的,不知三爷要这么多做什么?”

“要你管这么多,快给我一瓶。”

“这…”大厨不敢随意给小孩子酒,便回头看着奶妈子

“三爷,您要酒做什么?”

“自然有用。”

“那奴才给您拿着吧?”奶妈子跟水瑫商量。

“成,那你就拿着吧。也是一样的。”水瑫瞥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呵呵一乐:“诸位婶子大娘,你们忙你们的。嬷嬷,拿着酒咱们走了。”

“哎。”奶妈子忙接过大厨给的花雕酒,跟着水瑫身后出了厨房。

“去弄些喂鸟雀的粮食来,用着酒好好地泡上。”水瑫看着奶妈子手中满满一瓶子花雕酒,“多泡些,一会儿用了午饭我要用。”

“是了。”奶妈子答应着,先送水瑫去找凤璿和婧瑶,然后找园子里看管鸟雀的婆子要了要了些五谷,找了个瓦罐把花雕酒倒进去,又把这粮食尽数泡进酒里。

水瑫在家里,除了喜欢腻在黛玉身边之外,便喜欢跟凤璿一起玩。用凤璿的话说就是,当初的鲫鱼汤没白给这小子喝,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有好事从来不忘了姐姐。

凤璿这会儿正在青云轩和婧瑶一起赏雨,见水瑫也不撑伞,一路蹦蹦跳跳的跑来,细雨淋湿了他的肩膀,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贴在脸上,鼻尖上亦闪着晶莹的雨珠,靴子上沾着些许泥巴,活脱脱一个庄稼地里跑出来的小孩子。

婧瑶便笑道:“你这孩子,下着雨,怎么还到处乱跑?哪里弄得这些泥巴?瞧这鞋子也湿了,还不快进屋来,把这湿衣裳换下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水瑫进门,又嗔怪跟水瑫的奶妈子,“你们也不好生看着三爷,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便由着他乱跑,这雨天路滑,回头摔着了,看你们怎么跟父王母妃交代。咱们家虽然不是那等刻薄人家,你们也别太过了才是。”

“姑奶奶说的是,奴才们再也不敢了。”跟水瑫的奶妈子有苦难言,这小三爷比当初那两位爷还难缠,连王爷也管不了,哪里会听奶妈子的话?只是这三姑奶奶刚来府上住了几日,原来的事情都不知道的,所以她这样说,奶妈子们也不敢辩解。

“三姐姐也不用生气,瑫儿这小东西,向来是难缠的。如今越发的调皮了。谁能管得了他?将来到底要吃了亏方才罢了。”凤璿笑笑,瞧着丫头们把水瑫的脏靴子提出去,便接过干净的来,亲手给他穿上。

“谢谢三姐姐,就知道你最好啦。”水瑫换了衣服,从榻上跳起来,上前抱住凤璿便一同乱亲。

“罢了罢了,你又弄得我一脸的口水,谁稀罕你这副殷勤样儿?”凤璿一边躲,一边骂。到底躲不过他,少不得吩咐丫头端水来洗脸。

至午饭时,姐妹两人和水瑫回静雅堂陪黛玉用饭,水溶自在前面招待来访的官员。饭后黛玉要睡觉,因知道水瑫的毛病,离了黛玉,他是睡不着的,总要睡在黛玉的床上,所以便叫紫鹃带着水瑫先去床上躺下,又说自己换了衣服就来。谁知水瑫却说今儿下雨,自己不想睡觉,要去园子里玩。

黛玉好不容易有这个轻松地机会,自然是随他去。自己便去睡下。

水瑫便拉着凤璿一起去,凤璿十分不乐意,无奈经不住他纠缠,只好随他去。

婧玥和婧瑶回归云堂午休,也不理论他们二人。

水瑫便叫奶妈子把花雕酒泡好的粮食取来,在后花园子选了个空地,水瑫嚷嚷着,指挥凤璿学着当初水琛和水琨扑鸟雀的办法支起了筛子,撒上用酒泡过的粮食,二人便躲在一边。

下雨天鸟儿原本就无处觅食,这会儿见着吃的,都纷纷来吃。其实用这样的粮食根本不用筛子,那鸟儿吃了那粮食,不多时那鸟儿便都醉了,三五成群的趴在地上,再也飞不起来。

凤璿见了大喜,拍着弟弟的脑门笑道:“你这鬼东西,如何想到这样的法子。这回我们可以去二哥面前炫耀一番了。看他还得意不得意。”

“好姐姐,以后二哥哥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找回来。”水瑫得意的说着,又趴在凤璿的脸上去亲。

“得得得,你说话就说话,别有事没事就胡乱亲人。上次雨痕来还说你,小屁孩儿一个,怎么就这么喜欢亲人家?”凤璿推开水瑫,横了他一眼。“走,那粮食也差不多了,咱们先把那些鸟儿捉起来,再撒上粮食继续,看今天下午能不能捉上几百只。”

水瑫立刻来了精神,便高兴地拉着凤璿的手去前面捡那些醉了的鸟雀,一只只丢进笼子里,一次竟然能捉十几只到二十多只。如此凤璿和水瑫二人忙忙活活折腾了一下牛,及至天黑时,看看偌大的笼子里,竟然乌泱泱的满满一笼子。

水溶陪着外来的官员用了饭,又闲聊了一会儿,谈完了公事,水安带着家人把众人送走,水溶因犯午困便欲回内书房午休。恰好看见静雅堂里一个嬷嬷在面前路过,遇见水溶忙请安时,水溶问道:“王妃在做什么?”

那嬷嬷便回道:“三爷和郡主去园子里玩耍了,王妃正在午睡。”

水溶一听,心中暗喜,也不多话,转身便往静雅堂去。

黛玉刚睡了没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贴在自己身边躺下,原想着是水瑫回来了,也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不想却又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轻轻地抚上胸前,温热的气息从耳后缠绕过来。久违的酥麻瞬间席卷了全身,她来不及睁开眼睛,便翻过身子,伸出双臂攀上他的肩头。

“唔,玉儿,可想死为夫了…”水溶一边亲吻着甜蜜的樱唇,一边上下其手,把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撕去,待到双手终于揉搓上她滑腻的肌肤,又忍不住发出沉沉的叹息——多久了?虽然天天相对,但却不能夜夜寻欢,水瑫这个小孽障每晚必然霸占着黛玉睡觉,纵然熟睡,也不能离开一刻。仿佛天生就依赖他母妃身上的气味,离了她,他不但睡不着,还要大声的哭泣。水溶每每烦躁不看,无奈黛玉心疼孩子,总要以他为主,恨得水溶巴不得把他扔到爪哇岛去,任其自生自灭。

“嘻嘻…”黛玉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到每次儿子半夜哭泣,水溶不得不从床上爬下去,或者睡软榻,或者干脆回书房的时候,脸上那副杀人的表情,便忍俊不禁。

“你还笑…还笑…”水溶越发的不满,干脆恨恨的吻她,甚至如啃噬般轻咬她的唇,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怪谁?若不是你天天折腾,哪里会有他?”黛玉被吻得几乎窒息,便摇着头,躲开他,轻笑着说道。

“不许分神,为夫终于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是什么意思了。若是可以,我干脆给那小子万金,让他出去自立门户。”水溶一边说着,一边吻着她的耳垂,从最敏感的地方一路吻下去,锁骨,胸前娇嫩的蓓蕾,滑腻的肌肤,肚脐,一路向下,黛玉受不住,忙翻身躲避时,被他紧紧地握住双腿,“不许动”

“唔…那里不要…”

“这回由不得你。”水溶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埋头专注的亲吻舔舐,紫色的纱幔里,便传来一阵阵醉人的低吼浅吟。

然后,黛玉突然坐起身来,攀住水溶的肩膀,低头含住了他的乳头。吸吮着,像他刚才对待她一样,不过,她更用力,啃噬,轻咬,后果是,他这里开始微微的疼,十分刺激的感觉让他呼吸越发的沉重,低吼连连,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腰肢,仰着头,享受着甜蜜的折磨和醉人的痛苦,下身的坚挺硕大胀的不能再忍受,她柔软的身体有意无意的摩擦过他的欲望,这让欲火中烧的他最终决定彻底结束这场浪漫。

他每一次的深入都在把她往某一处推动,那是个无比美妙的所在。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渴望触及的某个边缘,她想睁开眼看他,可是泪眼模糊,双手紧攀住的他的肩膀已经汗湿一片,他们急促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分不出是谁的,她只分辨出自己如鼓敲的心跳。

随着他的节奏她不由自主的抽泣着叫他的名字,他好象越发疯狂,然后她感觉自己飞升而起,扶云直上,久违的狂喜涌至灵魂深处,久违的灵魂升腾的快乐一浪浪地她无法抵抗。

他能感觉她体内最柔软的那处急剧的痉挛,火热的绞裹,仿佛要吞噬掉他一般。他大力呼吸,端详身下她绽放着喜悦的表情,咬牙继续在她体内更深更快地移动,每一次都抵进她的花心,每一次都想触及她的灵魂,她抵受不住地在他身下扭动哭喊,呜咽地叫着他。“玉儿,我爱你,我多么爱你。”他低吼,最后一次狠狠冲刺进去停留在最深处,将生命与灵魂充满她并和她一起悸动。

古老如爱的快乐席卷全身,他战栗,仿似触及到了天堂一角。

他就任凭自己依然埋在她温热的身体里,便搂着她侧躺,亦不许她离开,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雨后初靖,黑云镶着白边,晶莹的水珠一滴滴从刚被洗濯过的树枝上慢慢滑落。西斜的夕阳从云影中漏出半个衣角,乍明乍灭,欲露还羞。清爽的水气荡涤了尘埃,瓦砾尽洗,显示出更加深沉的色彩。

水瑫终于满足的看着那一大笼子欲飞不飞,依然昏沉沉胡乱飞撞的鸟雀,开心的笑道:“这下够了吧?姐姐,走,先拿给母妃瞧瞧去。”

凤璿亦累得不亦乐乎,拿着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滴,叹了口气道:“要去你去吧,我若跟了你去,白白的被母妃骂一顿。好歹今儿安姑姑请了假,出府去了,不然这会子我这耳朵里该长出茧子来了。”

“唔,这么大的功劳,姐姐就让给我一个人了?还是姐姐好。”水瑫高兴的跳起来,伸手拉着凤璿耳前垂下的细细的小辫子,迫使她弯下腰来,然后踮起脚尖又吧唧亲了凤璿的脸蛋一口,满足的笑笑:“姐姐,我去了。”

“臭小子,以后不许亲我!”凤璿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瞪了水瑫一眼。

“那可不行,一个是母妃,一个是姐姐,这辈子都要给我亲呢。”水瑫说着,又换来自己的奶妈。“提着笼子,跟我去见母妃,今晚咱们支开烧烤架子,串了这鸟雀来烤着吃。估计父王最喜欢了,据说这个下酒吃很好。”

奶妈子少不得奉承这位小小的三爷几句,乐呵呵的提着三尺见方的大鸟笼子随着水瑫往前面去。

此时水溶拥着黛玉睡得正浓,却不防水瑫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幸亏紫鹃拦的及时,不然奶妈子提着鸟笼子也跟进来了。奶妈子一听紫鹃急急忙忙的说王爷在里面,便立刻停住脚步,再叫水瑫时已经晚了。

水瑫闯进黛玉的卧室,但见那张沉檀木雕花大床的帐幔严密的放下,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错金大鼎里燃着百合香,屋子里暖洋洋的,香气醉人。小男孩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走到了床前,一把掀开帐幔,却看见父王侧面朝里躺在床上,红绫锦被只盖到腰际以上,坚实的臂膀露在被子外边,沉沉的睡着。再往里看,母妃被父王紧紧地抱在怀里,枕着父王的胳膊也睡得正香。最可气的是,为什么母妃也跟父王一样,睡觉却连中衣也不穿?母妃不是说过,好孩子不许光着屁股睡觉吗?孩子都不许的事情,为什么母妃却准许父王这样?且自己也不遵守法则?

水瑫看了又看,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咧开嘴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黛玉听见哭声,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看时,却见儿子站在床下,张着大嘴哭的正伤心。于是推开水溶,急急的问道:“瑫儿,你哭什么?”

“呜呜…母妃骗人…呜呜…父王不乖…”水瑫一边哭一边嚷着,“这是我的母妃嘛,呜…父王不乖,快点闪开啦…”

水溶皱着眉头,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翻转身子,长臂一伸,把小儿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肚子上,皱着眉头哄道:“好了好了,不说你小子不懂事,反倒说父王不乖。这是什么规矩?快点闭上嘴巴,再哭父王拿母妃绣花的针线来,把你的嘴巴给缝上。”

水瑫还是第一次见父王如此模样,又说这样的狠话,一时忙住了哭声,撇着小嘴,十分委屈的看着水溶,只顾抽泣,却不说话。

“你别吓着他。”黛玉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衣衫穿上,又哄着水瑫“瑫儿,父王给你开玩笑的,别怕。”

“呜呜,母妃,今晚睡觉瑫儿也要光屁股。”

“那怎么行?万一蹬了被子,是会着凉的。”

“为什么父王可以?瑫儿就不行?”水瑫立刻反问回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呀为什么?难道父王比瑫儿多了什么吗?

“父王是大人,瑫儿是小孩。如果你光着屁股睡觉,那你去找奶娘睡好了。”黛玉系好了衣带,把水瑫抱到里面,又催着水溶穿衣服。

“哦,那我穿着衣服睡好了,晚上让父王去找奶娘睡去吧。”水瑫很认真的点头。

“噗——“黛玉一个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越想越好笑,干脆笑得趴到被子上去。

“都是你教的,瞧这小孽障乱说的什么?”水溶抬手在黛玉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

“啊?父王,你不是说好男不跟女斗吗?怎么可以打母妃的屁股?”水瑫立刻瞪起眼睛,不满的看着水溶。

“去去去,小屁孩子,再多嘴小心老子把你送到北极去陪北极熊滑冰。”水溶一边穿上长裤,一边下了床。拉过衫子披在身上,便下床去找水喝。

“母妃,北极是什么地方?北极熊跟狗熊有什么不一样吗?它们真的会滑冰啊?”水瑫立刻拉着黛玉,一叠声的问道。

“这个母妃不知道,你还是问你父王去吧。”黛玉摇头,回头把被子简单的整理好,放到一边,也转身下床,又问:“你一下午都做什么去了?天都黑了才回来?”

“哈哈,父王母妃,今晚我们有好吃的了!”水瑫一听此话立刻来了兴致,一拍手叫奶妈子把鸟笼子提了进来。水溶不经意见看见一大笼子麻雀唧唧喳喳的乱作一团,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便立刻喷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喷了奶妈子一脸。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12章 明月清风立赌约

黛玉也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半晌方反应过来,拉着水瑫生气的问道:“你这孽障,从哪儿弄了这么多麻雀来?还不快弄出去,扑扇的这屋里都是鸟毛!”

奶妈子一听,也不待吩咐,急忙提着鸟笼子出去,黛玉却已经拿了扫床的笤帚,抬手在水瑫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又生气的骂道:“你这不长进的孩子,谁叫你去弄这些?快说,这是谁的主意?”

“呜呜…母妃,你别生气啦…”水瑫小屁股上挨了一笤帚疙瘩,顿感疼痛万分,忙用小手捂着屁股,又咧嘴哭着,却劝黛玉不要生气。

黛玉一肚子的气,都被这一声给冲散,赌气扔掉了笤帚,伸手把儿子又揽进怀里,抬手拧着他胖乎乎的腮,恨恨的说道:“你越发的淘气了,这样下去怎么好?赶明还是请个先生来,给我读书习字吧!”

“就他这样的孩子?哪个师傅敢来啊?当初琛儿和琨儿就没人敢教,最后还是沐晖兄把两个人给收拾了,如今沐晖兄也忙得很,哪有功夫管他?人家自己的儿子还管不过来呢。”水溶摇摇头,整理好了衣衫,慢慢的套上靴子。

“你又说风凉话,人家的儿子哪儿像你的儿子?沐晖兄一瞪眼,小昶东声都不敢吭一下,哪像这个磨人精,没人能治得了?哎——要说这事是你的责任啊,你做父王的,对子女总该严格管教吧?从今儿起我就把这孩子交给你了,你也别总是惦记着朝廷那点事儿,也好好地管管自己的儿子。我也不求这瑫儿见了你像小昶东见了他父亲似的,只求你能把这孩子管教的跟琛儿一样,也就行了。哎哎哎,哪儿去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最后,黛玉生气的指着水溶的背影,咬咬牙,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着怀里的小儿子,摇头道:“瑫儿啊瑫儿,你说母妃该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先生呢?”

水溶出房门,看见奶妈子还在那儿守着麻雀笼子,忽然间觉得,其实儿子今儿下午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若不是这样,自己这会儿连王妃的边都挨不上呢,这怎就成了坏事了呢?那小屁股上还挨了一下打,啧啧,得多疼啊?罢了罢了,好歹也是儿子的一番孝心,不如就成全了他,于是水溶负着手立在廊檐下,对奶妈子吩咐道:“去把这个都送到厨房,吩咐他们都给我洗剥干净,用花椒水兑了盐巴腌好,用铁条穿起来,晚上送到园子里去,烧上炭盆,弄上铁丝网,我要烤着吃。”

奶妈子赶忙答应一声,弄了这一笼子祸害往厨房送去,一路走还对着麻雀恨恨的骂:“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小畜生,好好地到了王妃的屋子里不睡觉,乱扑棱什么?害的老娘差点挨骂。”

黄昏时分水琨从云家回来,却带着云轻庐一道。水溶见了云轻庐十分高兴,二人相见,免不了互相嘲笑一番,水溶便留云轻庐用晚饭,说晚上有好东西吃,绝对不多见的美味。又神秘的说,是瑫儿专门孝敬的,一定要好好地尝尝。

云轻庐听他说得邪乎,便留下来。

月光如水润花影,星明残照数峰睛。南风携香送卿去,春夜融融伴君行。

晚上皓月当空,晚风习习,暮春好景致,仅在北府的后花园中。云轻庐和水溶坐在花茵下品尝着皇上御赐的西洋进贡的葡萄酒,玉白色的石桌上,摆着几样新鲜果子,二人对坐浅啄,十分的惬意。水琨则看着两个丫头在炭盆前烤麻雀,另一处坐着黛玉和婧玥婧瑶凤璿几人,水瑫则来回的跑着,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玩玩那个,十分的兴奋。

“王爷还别说,你这几个孩子里,还就是这小的孝顺,这麻雀可是好东西啊,用的好了,可以把你老兄多年来内心深处的愿望实现。”云轻庐抿了一口甘醇芳香的贡品红酒,脸上带着十二分的羡慕和二十分的神秘,把水溶给说的有些摸不着北的感觉。

细细的思量一番,水溶忽然一拍膝盖,身子前倾,对云轻庐笑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多年来内心深处的愿望?难道你就像琳儿说的那样,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虫不成?”

“我敢打赌,王爷敢不敢?若是我说错了,我便无条件答应王爷一件事情。但若是说对了,王爷也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仵事情才行。”

“无条件答应?不管什么事?”水溶瞪起了眼睛,嗯,这个好玩,好久没赌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嗯,不然还有什么意思?”云轻庐却眯起了眼睛,仿佛看着猎物进埋伏圈的猎人一般。

“好,赌就赌。你说吧,说对了,我愿赌服输。”

“那万一我说对了,你又不承认怎么办?”云轻庐轻笑。

“本王是那种人吗?本王以人格担保,绝不会不承认。”

“罢了,王爷的人格对别人有用,对轻庐好像没什么用,不如这样,王爷还是先用纸笔写下来,放在桌子上,我也不看。只待我说完了之后,再看。如何?”

“哼,你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水溶鄙夷的看了云轻庐一眼,转身给丫头要纸笔。

不多时纸笔取来,水溶待要写时,又看看云轻庐,得意的笑笑,只差点着对方的脑门子说:你这次输定了。

“快点写,这雀儿都烤好了,王爷还磨磨蹭蹭,怕输就不要赌嘛!”云轻庐捏了一瓣蜂蜜水浸泡过的橘子瓣放入口中,惬意的咽下去,也是一脸的得意,仿佛在说:这次我若不扳回这面子,以后哪里还有脸在北王府走动?

水溶终于下定决心,写了一条自以为神仙也猜不到的事情。然后把宣纸神秘的翻过去,又拿了几张白纸盖上,方说好了。

云轻庐看着水溶那双邪气的瞳眸里闪过的目光,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水溶瞪眼。

云轻庐却俯身过来,趴在水溶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水溶身子一僵,喝了一般的酒蓦然止住,飞速回身,千金一瓶的美酒,就这样糟蹋了一口。然后指着云轻庐的鼻子,结结巴巴的恨道:“你…你到底是不是人?!”

“哈哈!猜对了吧?”云轻庐得意的掀翻水溶的手,把那张有字的宣纸拿过来,草草一看,又拍手笑道:“如何?这回输的心甘情愿吧?”

“呸!你这下流东西,满肚子坏水!罢了罢了,就算你赢了。不过还有一事呢,你快快说来。”水溶劈手夺过那张纸,转身离座,丢进炭盆里,一团黄色的火焰跳跃,宣纸变成一团灰烬,消失在烤鸟雀的火炭里。

“放心,喏,不用说,我给你写下来了。不过以后你要劳烦你们家三少爷每天都去捉两只活蹦乱跳的麻雀来。”云轻庐大笔一挥而就,拿着一张看似药方的东西递给了水溶。

水溶细看时,却是:麻雀2只(去毛及内脏)、菟丝子、枸杞子,共煮熟,去药渣,吃肉喝汤。

“这个管用吗?”

“应该管用,医书上这样说,至于有没有效果,我也没试过,你知道,我家那个…哎!根本不用试…”

“得得得,谁稀罕打听你那些烂事?你别跟咱们老爷们丢人了。”水溶不屑的看了云轻庐一眼,继而又补充一句,“亏你还是天下名医呢。哎,是不是年轻的时候透支太多了?我怎么劝你来着?叫你悠着点你不听,这会子又在这儿跟我抱怨。”

“嘿!嘿!嘿!王爷说这话可要负责,你说明白,你这到底什么意思?”云轻庐立刻急了,一时顾不得许多,抬脚就在水溶的靴子上踹了一下,恨恨的啐道:“你再乱说,小心我给你的饭菜里加点东西,让你永远都不能耀武扬威!”

“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成吧?先说好了,这回是我输了,你是先行现对呢?还是记着,抵下次的赌债?”

“抵什么下次?当然是先行现对,只管这么抵法,我永远也看不见你出丑啊。”云轻庐得意的笑了笑,烦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管水溶指着自己连连摇头,目光鄙视,只管得意的说道:“不如就罚王爷去咱们那医馆当几天护工好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吃喝拉撒睡都在医馆,不许回家。”

“这怎么行?我得上朝啊!”水溶立刻驳回,大家早有规定,无论何时何地,赌约都不得与天朝律令相违背。

“皇上早就免了王爷的早朝,让王爷在家好生休养。少拿早朝说事,回头我在医馆打扫一间静室,给王爷闲时处理公务用。”云轻庐不吃那一套,好容易逮住了水溶,绝不放过这次机会。成婚这几年,每每被老婆奚落,说他曾是北王府的门客。开玩笑,堂堂一代名医,怎么能跟那些师爷比?出于公平起见,云轻庐说什么也要水溶去医馆住几天,将来落花再说这事儿,云轻庐也可以说:北静王也曾做过我的门客,怎么了?

水溶呲牙裂嘴,思来想去,咬咬牙,提了一个条件:“要我去医馆住几天也可以,但你必须替我照看我家瑫儿一个月!”

“成交。”云轻庐哪里顾得上这些?不就一个小孩子嘛,反正水琨这小子也整天泡在自己家,再多一个也无所谓,落花正喜欢儿子呢,这会儿给她俩让她带,估计她得乐得合不拢嘴。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13章 初到云府小战捷

水溶不愧是混了多年官场的人,于言语上十分的谨慎。云轻庐一直精心研究医学,和水溶斗心机,到底是差了一截。

水溶第二日带着水瑫和四个书童搬着书藉公文进驻云轻庐家,所谓医馆,如今已经合并到云轻庐府上的西院,占了半个云府,所以云轻庐想尽办法把水溶弄来,为的就是‘门客’二字。

但云府里的那些下人一个个见了水溶,都像是老鼠见了猫,水溶冷漠的眼神在人群里一扫,众人都忍不住打个哆嗦,谁还敢派给他活干?还是伺候病人的护工?真是不想活了。

所以水溶进了云府后,便直接去了云轻庐的书房,把公文拿出来,认真批阅,全然不看云轻庐愤然的神情。心想,你若是敢说本王不去做护工,本王就去转转,保证你那些病人都病上加病,这可怪不得本王。

云轻庐怒视水溶一番后,终于也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去做护工,恐怕医馆的牌子也要砸了。所以长出一口气,不高兴的问道:“记住啊,今晚可不许回去睡,那边有床,你好歹凑合一晚,我的书房条件也不差呢。午饭嘛,一会儿叫管家给你送来好了。如果你嫌一个人吃饭孤单寂寞,那就让你的宝贝儿子来陪你,一个不够没关系,今儿我这府上,可是有你们爷仨呢。”说完,云轻庐抬手拉着水瑫又换了一副奸诈的表情,“小瑫儿,走吧,跟我走,别打扰你父王。”

水瑫看看云轻庐的脸色,似乎觉得有些不放心,再看看父王一副全不关心的样子,真是有些后悔,今儿真的不该听父王的话,说什么云府有好多好玩的东东,不然二哥总耗在这里不回去等等理由,如今看来,好像是个骗局。

“走吧,水家小三少。”云轻庐看着小孩子脸上沉默的表情,忽然间觉得这小家伙很有趣,明明是个小屁孩儿,却摆出这样一番深沉的样子,不知将来自己有个儿子,是不是也是这种臭屁的模样。于是一弯腰把水瑫抱起来,转身就走。

后宅内室,落花正悠闲自在的歪在榻上,看着女儿在地上一下下的扔铜板。落花刚表演了一个绝技,一枚铜板,轻轻松松一仍,便稳稳当当的立在地上,是‘立’哦!原本云碧琼跟林琨打赌,扔铜板决定今天是同他一起上街还是自己留在家里。结果林琨扔了三次,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云碧琼却没那么好运,本是要字面朝上的,扔了三次,却只有一次如意,所以输了,只好留在家里,眼睁睁的看着林琨大摇大摆的带着家人去林家各处的铺子里处理公事,然后又要去琼花楼去安排如何料理漕运的事情。

光想想这些事,云碧琼便觉得有起的很,如今却只能听,不能跟着去见见热闹,心里不知有多生气,所以才缠着母亲一定要教她点功夫,不求多高深,只要仍铜板的时候赢了水琨就行。那只落花更是让女儿叫绝,一枚铜板,竟然随手一扔便可立住。且绝不是偶然,因为落花扔了三次,皆是稳稳地立住。

云轻庐带着水瑫进门,看见这一对母女如此奇怪的游戏,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落花教育女儿的方法十分与众不同,她从来不对女儿说什么三从四德贤惠贞静之类的话,云碧琼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成长,落花只交给她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树立她自己的为人处世的准则,再就是能跟水琨保持思想同步就可以了。其他那些,连落花自己都不屑为之,何况她的女儿?所以云轻庐进门后只管拉着自己的媳妇进里屋去,好歹有女儿在外边,想来水瑫这小家伙也不能怎样。

但水瑫却不一样,他先是冷静的看了一会儿,最终明白这个美丽无敌的小姐姐是在练一种功夫的时候,却忍不住笑了。

“你这小孩儿,真真没礼貌,竟然笑话姐姐?”云碧琼对水瑫并不陌生,虽然不能天天见,但哪天都要听林琨说十几遍。

“这有什么难的?也值得姐姐如此辛苦的练习?连我都可以做到。”水瑫大言不惭,挺着胸脯说道。

“什么?!”云碧琼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世道?水家的人个个都这么嚣张吗?

“你不信?”水瑫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