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琥珀苑那个人…,容大人一直都知道她在宫里的吗?”

既然容则从那个温琅跟随蓝鸢来到王都时起,便一直监视着,那在替换了婴儿之后,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放松的了,所以这答案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容则点了点头,等着潋绡真正想问的。

“那容大人就没有查过她为什么一直留在宫里吗?”

“查过…,可是没有线索。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任何动作。”

“温琅的武功比起容大人来如何?你就没有想过要亲自去试探下吗?”

“坦白说,我不敢。”

潋绡禁不住愣了下。

“墨剑温琅,其实她的佩剑叫‘血线剑’,剑刃细长,通体墨色,因为…那剑刃上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墨剑温琅的剑术固然精妙,但真正可怕之处不在于她的剑,而在于她的毒。”话微顿,他又接着说道,“当初她突然消失的因由也同样查不多任何端倪来,不过,这些年,茹嬷嬷有去过那琥珀苑见她,但似乎只是看望下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茹嬷嬷是知道她在宫里的?”这倒是让潋绡放下心来。既然茹嬷嬷放心留在她宫里,那定是不会危害到锦衣的。

容则点了点头。

沉默了会,潋绡才转了话题,又问道:“昨天我们在暖凝阁里谈话的时候,确定没有任何人接近,并有可能听到吗?”

微一沉吟,容则才问道:“公主是担心殿下听到了?”

潋绡点了点头。

“请公主放心,绝对不可能的。”容则回答得十分肯定。

“是吗?”潋绡若有所思地应了声,才道,“那…容大人,请带路吧。”

“是。”容则走到她身边,低了低头,道了句,“失礼了。”便握着潋绡的手臂,运起轻功,飞掠而去。

过了会,潋绡突然开口:“关于习武一事,就按容大人所说,暗中教我吧。”

容则微一怔,便应了声“是”。

“还有…别让锦衣知道。”

“是。”.

容则带着她一直往东而去,出了皇宫时,潋绡轻轻皱了下眉,但并没有问什么。

然后在到达城外某座庄园不远处时,容则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琼月庄?”潋绡有些讶异地问道。

琼月,取月下琼花之意,琼花是昙花的别名。银月之下傲然绽放的雪色琼花,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琼月庄是属于皇家的别苑。潋绡曾跟随帝后二人来过,当时印象太过深刻,所以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地方。

只是,她不明白容则带来她这里到底有何用意。

“现在开始,请公主千万莫要出声,我们要潜进庄里去。”容则并没有解了她的疑惑,只是如此叮嘱了句。

朝他看了看,虽有疑惑,但潋绡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月下琼花…”容则突然地轻声念了句,而后是一声轻哼,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和一些厌恶。

这让潋绡实在有些惊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则,如此分明地表现出喜恶。印象中的容则,该是无论如何讨厌,也仅仅只有冷冷一眼而已。

琼月庄…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心思转念之间,容则已经带着她朝庄内飞身而去,此时,潋绡才真正领略了他那恍若鬼魅的身法。当初慕睿说他的轻功天下一绝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觉,知道容则是宫里武功最高的人也仅仅只是一个意识而已,而到此刻才真的明白了,当年,属于江湖的银霜剑客该是如何的傲视群英。

一剑行天下,谈笑江湖间。

或许,入了这皇宫,真的是埋没他了。可他仍是甘愿自毁双翼,别离过去,只为了慕睿与蓝鸢唤过他一声“大哥”。

平日里见他气势凛然、冷漠矜傲,原来,不过是个执念太深的痴人。

而且,此时见识到了容则的武功,才真的确信了他所说的,昨天晚上他们的谈话没有任何人听见。

那么,锦衣,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则停下来时,潋绡朝周围看了看,他们隐在花丛之后,整个庭院里没有任何人影,但容则却仍是十二分的戒备。附近…该是有不少暗桩吧。

他的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假山,似乎等着什么,蓄势待发。

突然地,似乎只是一抹淡影,一愣之间,潋绡便发现两人已经藏在假山之中了。

这一路来,容则都是带着她的,潋绡十分好奇,若是独自一人,那他的轻功到底可以到什么程度?

容则领着潋绡在假山中穿行,在外面看似简单,走在里面才发现路径曲折复杂。一直到面前被一面墙堵住去路时,容则才停了下来。在墙边摸索一阵,眼前便突然出现一道仅有单人宽的缝隙。

容则走了进去,潋绡赶紧跟上。

这并不是什么甬道,也就两三步便穿过了缝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宽敞的石室。

容则随手在墙边一抹,那道缝隙便合上了。

石室内的布置非常简单,只有中央的石桌石椅。但令潋绡惊讶的却是,从石室顶上落下几十道光束,而且明显是自然光,将整间石室映照十分亮敞。

“到了这里已经没关系了,公主有什么想说尽管开口。”许是发觉了潋绡的疑惑,容则开口说道。

“既然有光进来,那是顶上开了孔了?不会有人从外面透过那些孔发现这个石室吗?那么多孔…”

“不可能的。这些并不是笔直的孔道,都是在弯处装上了磨亮的铜片,将光线折了道,才落到这石室里的。”

容则的解释让潋绡禁不住怔住了。作为现代人,自然一下便理解了他说的原理。可是,建这石室的人,却真的令潋绡起了佩服之心。

收敛了惊讶之色,潋绡才回到正题。

“那容大人现在可以告诉我来到此处所为何事了吧?”

容则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一边的墙壁,轻轻地拍了拍,面色略有些暗沉,缓缓说道:“这面墙的后面还有一间石室,是一间囚室,所有不能放在明处的案件,都是在这处理的。”

潋绡只是稍稍地皱了下眉。她自然是明白的,所谓的不能放到明处的案件是什么意思,可是,这跟容则带她来的目的又有什么关系?

然后容则似乎动了什么,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孔眼。

“公主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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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孰真孰梦

有容则事先言明,所以潋绡对于自己看到的并不意外,那是一间囚室,或者也可以说是一间刑室。被缚在墙上的人满身伤痕,但低垂着头,看不见脸,只是似乎有些眼熟。

“那是谁?”潋绡侧头向容则问道。

“公主应该见过这位刘大人几次吧,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也难怪认不出来了。”

潋绡稍稍皱了下眉,又听容则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查出个大案子,皇上想要知道幕后之人,这位刘大人也是知情人。但碍于各方面的关系,没办法明里提审,所以,这位刘大人就被匪徒绑架了,然后到了这里。”容则只是简单地说了因由,潋绡听着却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又与我何干?”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冷,很不喜欢此时的这种感觉。隐隐觉得有什么很讨厌的东西藏在背后,却又觉得必须要知道。

“其实,也不是一定非这位刘大人不可。不过,当初皇上向锦衣殿下问及对这位大人的观感时,殿下回答说,为人不错,为官却不行。不过,殿下仍是有些欣赏这位刘大人。而这也成了这位大人的催命符。”

“容则!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话给我说清楚一点。”潋绡脸色渐渐沉下去,声音也透出了薄怒之色。

这时,透过墙壁,那边刑室里模糊传来的各种声音里,突然出现一个让潋绡一下惊呆了的声音。那样熟悉的声音,即使模糊得听不出到底讲了什么,却仍是十分清楚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霍然转头,盯着容则,他只是缓缓地说了句:“那边听不到这里的声音的,不过这里也只能模糊听到一些。”

“我不是要听你讲这些废话。”潋绡的神色十分的平静,“为什么…锦儿会在这里?”

“皇上说,作为帝王,必须要足够狠决,不能被个人的喜恶影响了判断。所以,由殿下来审问刘大人,也不算是什么意外。”话微顿,容则看着潋绡,才接着说道,“其实,从去年开始,殿下已经是这琼月庄的主人了。”

潋绡扶在墙上的手轻轻颤了下,她转头透过孔洞又朝那刑室看了眼。因为视野狭小,刚才被挡住了并没有看到,此时,出现在眼里的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又怎么可能认错。

其实,这一切,潋绡知道自己都能够理解的。所谓帝王无情,慕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他是绝不希望自己的继承人太过懦弱的。可是,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教育一个孩子。不,在他眼里,大概锦衣只是未来的皇帝,从来就不是一个孩子。

“皇上希望的继承人,该是能被所有人赞一句仁厚宽容,却仍是有足够的气势压制住他们,但心里又必须是冷静而理智的,必须拥有壮士断腕的狠决。”

“那如果锦衣不听话呢,会怎么样?”潋绡轻声问道。她可不认为锦衣是那么容易任人摆布的。

“很简单,不听话,就罚。”

“我没在他身上见到什么伤痕。”

容则突然地沉默了下,才回道:“那与公主知道的那些惩罚方式不一样的。不会有伤痕的。皇上不会让公主和皇后发现的,他知道你们必定会心疼。有一种药,吃下去后全身会像针扎一样疼,疼到会想要干脆一死了之。但是,不会留下后遗症,身上更不会有伤痕。而且,为了防止殿下受不了而伤害自己,会点了他的穴。人一点也动不了的时候,那种疼无处发泄,几乎能把人逼疯的。至少,不少犯人就是被这药给弄疯了的。”

容则语气十分平淡,说得似乎轻描淡写。可听在潋绡耳中,却是渐渐僵了身体,遍体生寒。

容则朝刑室的方向看了看,又说:“殿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会长大的。即使公主面前的殿下仍是有几分真性情,可是,有些东西,早已经刻进血脉了。”

潋绡突然地转头盯着容则,声音暗哑低沉,道:“容大人,还真是好忠心啊。你做了这么多,不过是要告诉我学会认命吧!我已经劝锦儿放弃学武了,你还想怎么样!”最后质问出声的时候,潋绡的目光里已经隐隐透出恨意。

容则坦然面对着潋绡的目光,面色稍稍有些晦暗。沉默片刻后,突然地单膝跪地,头一低,道:“容则想求公主一件事。”

这个向来傲骨铮铮的人如此突然的举动,确实让潋绡愣了下,也让她冷静了下来。拼命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是不会害他们的,这样才死死地将那股恨意压了下。

“请讲。”

容则抬头看了看潋绡,才说道:“殿下是那样长大,所以,才九岁,便异常的早熟。可公主是在受尽帝后宠爱下长大的,却是常常比殿下更加的冷静。臣说过,不会去探究公主的任何秘密,自然不会食言。”

对此,潋绡不置可否。她既然已经不打算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智了,自然是信了他的话的。

“所以,在臣认为公主已经拥有足够的心智去理解一切时,便带公主来了这里。臣只是希望公主答应一件事。”稍稍顿了下,他才说道:“接受自己公主的身份,接受皇家的一切,这里,将是公主未来的一切。”

潋绡禁不住呆楞了会。其实她是清楚的,自己一直没有将自己当做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将自己的世界圈得很小,除了锦衣,也就只有蓝鸢比较亲近一些。

“最能影响殿下的人便是公主了,只有公主安心留下来,殿下才会真心愿意将来继承帝位。公主比谁都清楚的,殿下必须是将来的皇帝,不然,公主与殿下,还有皇后和镜家,所有人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容则说的,潋绡又怎会不知。可是,她却是真的不知道,难道自己真的一直希望离开这个地方吗?是啊,应该是吧,这个地方,真的不可能让人喜欢上的。前世,最后那一刻,她是真的累了,真的想要终结一切才选择自己迎上了死神镰刀,却不料,醒来后,又是一场新的战斗等着她。

容则已经站了起来,而潋绡也退回到石桌旁坐下。

一室的静默

“公主,如今皇上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太子之位非殿下莫属。所以,关于殿下的身世,公主别再纠缠下去了,就此让一切深埋难道不好吗?以皇上的心性,一旦知道如此全心全力培养着的继承人居然不是自己的血脉,公主应该非常清楚后果的吧,恼羞成怒之下,殿下是绝对没有任何活路的。”

潋绡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容则,目光是彻底的冷色。

“容-大-人。”一字一顿地唤了声,道,“在宫里这么多年,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秘密,随时有可能成为致命的毒刃。你觉得我会那么天真吗?放任这隐性的杀机留在自己身边?以前,我还可以放心,因为我可以看到,那个秘密仍是一个秘密。可是,琥珀苑那个温琅的出现,还有你告诉我你居然知道锦儿的身世,当我发现原来这个秘密并没有为我所控制,你觉得我还能高枕无忧吗?这一次,有温琅,有你出现,下一次,会不会又有什么人跳出来说他也知道锦儿的身世!”说到后来,潋绡的声音渐渐冷厉起来。

她盯着容则的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杀机,语气是冷到了极点的狠决:“我真的很想很想让所有知道锦儿身世的人彻底消失。”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些年,还算是平静的生活和锦衣的陪伴,让她渐渐收敛起了那股子浸透血脉的冷酷。虽然,其实她向往的是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既然承认了锦衣在自己生命里的重要性,那么,任何被她认定对他存在威胁性的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抹去。

目光渐渐沉静下来。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些年她让自己活得太安逸了。

“你到底几岁?”容则似乎是无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因为问出口后,他自己也是怔了下,随即讪讪地笑了笑。

潋绡只是略有些嘲讽地动了动嘴角,未作回应。然后站起身,似乎想要离开了。

走了两步,又转身面对容则,神色平静,说道:“锦儿既然从未对我讲过这里的事,那就是说他不希望我知道。既然他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不过,还是多谢容大人带我来了。”

知道这一切,让潋绡既难过又无奈。难过是因为心疼,无奈,是因为明白自己的力量还太小。她后悔没有自己察觉到锦衣在承受的痛苦,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因为知道无法与其对抗,所以锦衣才什么都不肯对她说。他不希望她面对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所以,后悔,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便消失了。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帮锦衣扫除所有可能伤害到他的危险。还有是保持沉默。

她是不是真的想要留在这个宫廷重要吗?她是否真的把这里当做自己的世界重要吗?她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重要吗?

都不重要。

那个只会在她面前露出真实情绪的孩子,是潋绡早已经铁了心要护他一辈子的。将来的无数岁月,将来的任何变故,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决定。她从锦衣那得到的东西太过厚重,只能一辈子来还了.

对潋绡,容则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他终究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轻一颔首,打算带她离开。可是,身形刚动,却是突然地一顿,头禁不住朝旁边刑室的方向侧了侧。

注意到他的举动,潋绡轻轻皱了下眉头。

她听不清楚对面的说话声,不代表容则听不清楚。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念头刚起,人已经往那墙边走过去。

容则抬了抬手,似乎想拦,却还是放了下来。

透过墙上的孔洞,锦衣仍在视线范围之内,虽然依旧只是个背影。而锦衣身旁也站着个蓝衣人,但以这里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左肩臂膀。然后,便见那个人侧过身,从视线里消失了,而下一瞬,忽然见到那蓝色衣袖似乎是轻轻一拂,锦衣便身体一僵,像是被点了穴。

这让潋绡突然想起容则说起的药,脸色一下转白,几乎抑制不住想要转身离开。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她以为的方向发展。

旁边的一扇石门被人打开,而锦衣也被推了进去,然后便见那石门轰然落下。

潋绡有些奇怪地转头看向容则,等着他解释。可是发觉容则脸色不太好看时,她的心也禁不住沉了下去,没再有什么耐心等待,直接地提出疑问:“容则,那门里面是什么地方?”

踌躇片刻,容则才回答道:“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潋绡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可疑惑刚起,却是被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惊到了。

“说清楚一点。”她的声音里,难得地出现了些微的轻颤。

“那是黑牢。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彻底的黑暗。”容则随即又若有所思地道了句,“殿下有些不太对劲,他应该不会再让自己犯下足以关进黑牢的错误了。”

容则的前半句话,早已经让潋绡完全愣住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话刚出口,声音便弱了下去。在这个宫廷里,这是最最薄弱的理由。

而容则也只是沉默着。

她缓缓闭上眼,死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冲动地想要闯到那边去。

身体的疼痛终究可以被遗忘,以锦衣的坚强,她相信他是可以熬下来的。可是心理上的伤痕却是会牢牢刻进记忆里的。

困在无尽的黑暗里,又不能动弹,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而且知道不会有谁来救自己,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这一瞬间,心里真的涌上了强烈的恨意。

那是她的锦儿啊,她最最心疼的锦儿啊…

心像是被割开一般疼了起来,疼到窒息,却发不出任何地声音,只有悄然无声的眼泪一直在无意识地滑落。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轻轻地一句,却是如此地无力,而后只是一声轻喃,“我会劝他的。”

然后,轻靠着墙,只是安静地等着,等着…恍惚间好象等了很久,一直到听见隔壁传来的石门开启的声音,呼吸才渐渐顺畅起来,可心里的痛却似乎无止无尽。

禁不住又转头朝那边刑室看了眼,锦衣从里面出来时,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可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却真的太过刺眼,让潋绡花了好大力气才压抑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回过身来时,神色间早已经沉寂无澜,平静而淡定。

“走吧。”

让她看到这一幕,容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她没有兴趣知道。

可是,从结果上来讲,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果放在他们面前的只有这么一条路的话,她不会避开的。她倒想看看,当锦衣拥有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力量时,还有谁敢动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