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夕光着脚跳下床,趁机整整衣服,细细回想应该是疲倦加上酒精,居然糊涂到了被男人带回家,真是太丢人了。不过这个苏展阳,难道不会把她交给任霏或林白吗?

苏展阳又走回来,端着杯牛奶:“宿醉很难受,来,先把这个喝了。”

她没去接,低着头对地板道:“苏总,真不好意思,这个,昨天晚上给您添麻烦了。啊!几点了?我要迟到了!”

装着想到很重要的事,她光着脚去外面找自己的鞋子。

他端着杯子跟在后面看她穿上鞋子就想跑,不禁好笑:“今天还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的。”

“呵对,这个……我的包也在这儿,谢谢苏总,我先走了。”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他,抓起包包,她飞也似的冲出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觉得没脸见人,低着头在小区的绿化道路里快步走了好一会儿才敢把头抬起来,身上已经走得一身薄汗,手机显示上午10点多,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与三个短 信,翻了一遍,孟依依十一个,小敏2个,妈妈打了2个,短信则都是孟楚,询问到家没有,是不是累了,提醒她第二天可能会有浑身酸痛的症状,要她注意休息。

如果她告诉这些人,昨天晚上在别的男人家睡了一晚,会有什么后果?想了想,她在太阳强光下打了个冷战,就当昨天晚上是场梦好了,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居然在大老板家里睡到现在!一想到这里舒小夕就有去死的冲动,到小区门口她终于有勇气回头看了一眼,“安苑”两个烫金大字映入眼中,不由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错了,居然有幸在本城中最贵的地段睡上一夜,也算圆满了。

“安苑”离自己的住处有点距离,她不打算虐待自己,招来辆车打车回家。在车上无事,把电话一一回过去,孟依依是问她和孟楚有何进展,她打哈哈:“进展?我不需要进展,目前这样蛮好的。”

“小夕,你都好几个月没男人了,不想吗?快点找个男人阴阳调和一下吧。”孟依依充满邪恶地诱导她。

“你个女色狼,我要向冯雷揭发你的恶女本质!”

“你尽管去吧,他才不会相信的。”孟依依也只有对着闺中好友才会露出真性情:“我说的难道不对?女人要对自己好点,你不要告诉我,以后你就只打算和男人精神恋爱吧?”

“说对了,我现在没那种心情,依依,我决定追求一些高层次的东西,比如柏拉图之恋。”

幸好她打的这辆车是个女司机,不然会被人想歪。

“OTZ,小夕,以后我要崇拜你,圣女不是好当的啊。”

“去死。”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是孟依依不放过她,又问:“那如果对方对精神层次的追求不高,对肉体有兴趣的话怎么办?”

兴趣这两个字突然勾起了舒小夕关于前一晚的某些残存回忆。

“舒小夕,我突然对你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他是这么说的吧?那时候她早已有些迷糊,记不起来他是在几人还没散场的时候偷偷在她耳边说的,还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说的?

孟依依已经在电话那头咋呼起来:“喂?喂?怎么不说话了,答不出来?我以为你会让那个人滚蛋。”

她现在最想把这两个字送给孟依依,匆匆结束通话,舒小夕没给其他人打电话,认真回忆关于苏展阳说的那句话。

想她一个要啥没啥,被老公背叛的离婚女人,何德何能博来苏大老板青睐?百分之九十九是她听错了,也许他是说对参加户外运动产生了兴趣。

舒小夕很冷静,她清楚记得他在第一次见面时给她的恶毒评语:被男人抛弃的妇女。

她也很记仇,每次见到苏展阳,她都会想起他们之间不太愉快的初次见面,心里疙瘩万分,叫她如何对这样的一个人抱有幻想?

在成悦工作一段时间,她已经逐渐适应了上班族的生活,喜欢目前的工作,苏展阳的工作能力很强,跟这样的老板共事是一件好事,虽然她昨天晚上不小心和他单独相处了一晚,但是对于他来说,应该意义不大。

想到这里,舒小夕又打开包找自己的钥匙,明明昨天出门放在包里的,怎么会没有?翻腾了一阵,还真的没有,终于放弃寻找,还是先给开锁师傅打电话吧。

等舒小夕能进到自己家里,已经过了12点,此时她累到极点,洗澡的时候胳膊都抬不起来,身上的肉好像不是自己的,片片都独立起来造反。

休整一番后想起还没给孟楚回电话,想了半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他昨天组织的活动?问问他累不累?说实话对孟楚她没有一点意见,可就是缺少话题,纠结半天,只给他发了个短信:不好意思,昨天没回电话,今天起床后真跟你说的一样,浑身疼痛。

孟楚的电话马上打过来:“小夕,好点没?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其实她没吃,但实在不想再动弹。

“那就好,长时间不运动的人,做了激烈运动是会这样的。你先休息,我这边事情完了和你联系。”

“哦,好。”

放下电话,舒小夕觉得浑身不自在,孟楚的口气那么自然,象是对待女朋友般自然。她却觉得两人还没有那么近的关系,感觉怪怪的,不禁后悔干嘛要跟这男人 出去。单身多好啊,安安静静地生活,两个人的生活还得费劲猜测对方在想什么,说话时还要想措辞。可是这世界很现实,你不能怕寂寞的时候想起来人家便要人 陪,平时觉得没必要的时候就把人推得远远的,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她希望世界有一天进步到发明一种机器人,外形要优,素质要高,专门为人派遣寂寞,你独居的时候,它们不出现,你寂寞的时候,只需要轻轻一个电话,不管是聊天还是出游,它们都是最好的伴侣,绝不以主观意识左右你的决定。

不过这个愿望不大可能实现,她还是得面对独居或者是哪一天走上再度拥有伴侣之路,遇上如此明确的单项选择题,真让人感到无奈。

舒妈妈打电话还是说让她去相亲的事,这让舒小夕更觉人生无趣,她找了无数个借口也没能推掉,时间被拍定在下周末,对方什么条件未知,据说有好几个,到时候再说见哪个。

居然有好几个?舒小夕震惊了,难道现在的世道变成这样了吗?离婚女人也有人见,还是说,那些全部都是离婚男人,甚至还带着孩子!这也不无可能,现在的离婚率这么高。估计老妈会进行初审,她抱着乐观的心态去睡觉,希望到时候不会把自己吓出病来。

林白把一叠文件交给舒小夕,冲她一乐,又悄悄地俯身过来:“老实交待,那天晚上你和苏总去哪了?”

舒小夕头一蒙,听林白这意思,像是知道她并没有回家。不过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什么去哪儿了?我喝多了被送回家呗。”

“说谎可不是乖宝宝,嘻嘻,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找你借那个……你从包里给我拿出来的时候把钥匙掉出来了,苏总和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喏。”说着她从身边拿出了一串钥匙,正是舒小夕百寻不遍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因为它,那天晚上自己也不至于失态去别的男人家里。

“说说吧,小夕你可是一个人住的哟,没了钥匙怎么进的屋?”

“哦,这个呀,是我妈妈那里的,我的钥匙没在那上面。小鬼灵精,你想像力可真丰富。”

她把话掰成这样,也不知道林白会不会相信。

林白一听泄气:“这样啊,枉我这么兴奋,小夕,那天苏总说要送你,他知道你在哪儿住,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故事呢。”

“你看小说看多了吧,怎么可能。”嘴上对林白这样说,其实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任霏往这边看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舒小夕肯定她也有想过林白说的那种可能,不禁惭愧。

林白不再追着问,舒小夕暗叫侥幸,做女人真不容易,最怕行差踏错,不然就万劫不复,大部分的女人心胸又没有男人那样开阔,总爱在意别人的言论,所以只得谨慎谨慎再谨慎。

   苏展阳到公司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那位聂咏华小姐陪在身边。任霏等人都觉得差异,苏总平日根本不会把私人关系往公司带,他在公司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尤 其今天才是周一。林白瞟了舒小夕一眼,觉得自己真的是多想了,没道理不选凤凰选那个鸟都算不上的家禽吧,当然舒小夕并不是什么家禽,只是和聂咏华的距离太 远。

舒小夕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幸亏自己没有表错情,会错意。所以当一上午的时候被她虚度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往总经理办公室分去关注太多。

正要和林白她们一起去吃饭,小敏的电话打过来:“小夕,你有时间吗?”

小敏不知什么事来找她,就在成悦的楼下。舒小夕等电梯的时候才看到苏展阳和聂咏华从里面出来,电梯一直停在十八楼不动,她按了不下十次那个按键,站在那对男女面前又特别不自在,便回身匆匆对他们点了个头,认命地走楼梯间下去。

“啊对不起小敏,我昨天忘了给你回电话,实在是太累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劲儿,真的。”冲进离公司不远的快餐店,小敏已经给她点了餐,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她。

看她满头大汗,小敏又递给她纸巾,她一只手吃饭,一只手接过来乱擦,又问:“什么事,和老王吵架了?”

“小夕,我不想在家呆着了,也想找份工作。”

这简直是老寿星找砒霜,活得太舒坦。不过看小敏脸上的很严肃很认真,也不拿话刺她,只问了句:“老王到底怎么你了?你上班了小王怎么办?”

“他奶奶来我们家住着,以后有人接送,我的时间一下子变多,不找个工作天天和一个老太婆面对面,早晚得郁闷死。”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愿意同老人在一起。

“姐姐,你一向是理智型的,怎么口气跟个刁媳妇一样。”

“去,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小敏眼圈一红,看来也是受了委曲的。

舒小夕叹口气,停下进餐速度,想了想才说:“我跟你不一样,卫广和我一样,只有妈妈,我们结婚后他妈一直单住,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说到这里,舒小夕脑海里有根筋忽然一动,卫广的妈妈她那曾经的婆婆在他们婚后第二年就及溢血死了,从那时候起他便觉得只顾着自己过小日子,没能尽到应尽的责任,又觉得舒小夕不会照顾人,两人之间的隔阂早就存在了。

小敏大吐苦水,婆婆啰嗦,爱宠小王,不讲究……以前她不是这样的,顾家又愿意付出自己的爱心,可一遇到这事就不理智了。

可怜的小敏,可怜的老王,舒小夕拍拍老友的肩膀安慰她:“别,老王比你大,他妈妈肯定年纪也不小了,你要真上了班,能放心一个老太太接送你那宝贝儿子?再说了,谁的妈不是妈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别让老王太难做了,你们这个家,是我见过最幸福的,要好好珍惜。”

她是真心说这些,得不到幸福的人往往更容易看见别人的幸福,她嫉妒死小敏了。

到了晚上,舒小夕穿越半个城市去看自己的妈妈,她满怀温情,还给妈妈挑了套适合她年龄的保养品套装,舒妈妈感慨道:“我家小夕长大了?”

“又不是没给你买过东西,干嘛一副苦尽甘来的样子?”她觉得好人难做。

舒妈妈嗔怪地看她一眼:“以前你买的不是吃的就是些太实用的,难为你买这种能哄人开心的。”

只要是女人,不论老少,都是爱美的,这套保养品正中老人家的心意。

舒小夕认真检讨自己,真的,她买过排骨、按摩器直至燕窝、冰箱,不是吃的就是家里用到的,或者是给妈妈钱让她自己买合心意的衣服,这样不算得孝顺,不算得窝心。

也许她跟卫广在一起也这样,从不费力去想他真正想要什么……停,今晚她干嘛一直检讨自己,难道这也有瘾?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称职的小棉袄,周末的相亲她保证按时出场,并且拿出最好的一面来展示自己。

看时间尚早,她便回自己的住处,呃,刚说要表现出孝顺的一面,就拒绝了陪妈妈一晚的要求,实在是早上上班不想太赶。

下了公车后便是小区的路口,天气转凉,晚风吹得舒小夕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摩挲着双臂她加快脚步往自己的楼下走。梧桐花早榭光了,空气也变得不再温馨,那边树下闪出一个人影,正是她今天想起数次的卫广,她的前夫。

果然,她的预感无比准确。

舒小夕忽然想起若干年前和卫广还没结婚的时候,晚晚相约出去,年轻的时候只觉得时间不够用,未等到玩得尽兴便已到了回家时间。那时卫广送她回到楼下,也是这样的夜晚,但绝不是现在的心情。

她没有说话,单单只是看着他。

卫广倒是一笑:“小夕,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知 道我在这儿住?”舒小夕没想要用责难的口气再同他说话,毕竟离了婚,再有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可话一出口却还是变了味,可能这就是离婚夫妻的尴尬之处 吧,说关心的话就是虚情假意,离了婚还说等于废话。说平常的问候就是带着讽刺的意味,还不如陌生人之间问个好。

卫广说:“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林浅真。”

卫广无语,舒小夕想她猜对了。这个林浅真果然神通广大,对卫广来说应该是个女神,孟依依说卫广现在做得有声有色,其中必不乏林浅真通天手腕吧?那么,有了女神的他来找她这个小角色干嘛,不会也是来求得她的原谅,听到她祝福的吧?

卫广脸色很平静,他象是对舒小夕说的一切刺耳的话没有一点怨言:“小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听说你找了工作,有没有人欺负你?”

她无端感到泪意住上涌,努力忍住才没有泪光闪动在眼里。有没有人欺负你?社会进步,文明社会又怎么会出现人打人,人骂人这种事,你好,请,能不能…… 同事交流均礼貌用语,欺负?这个词语在词典里的解释并没有道尽全义,或许人家一个瞧不起的眼神就是在欺负你,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你一个背影就是在欺负 你,呵,这个问题太难回答。

为了他这句问话,她不好再说什么,只简短地说:“谢谢,没事。”

“嗯,那我……就先走了。对了,林浅真如果来找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处理。”

原来他知道,本想问问他这女人和他现在怎么样,为什么一直来找自己,想了想,她还是没问,别人的事,她没有资格问,只要那林浅真不骚扰她就行。

卫广走了,他来得莫名其妙,舒小夕独立风中抱着双臂站了许久,也许他真的是纯来看看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总不至于跟他当个仇人。

舒小夕对自己目前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单身无罪,一人住一套房子,工作还不赖,也算是个小白领,平时购物不用皱眉头,基本上自给自足,这样的条件不算太差。

可在相亲时候她就成了月下货。

第一次相亲,虽然是在离婚后,但她还是慎重地做了准备,衣服选了斯文的浅系套装,鞋子亮白,乍一看还真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出色。七点十分的约会,她七点 整到,妈妈和介绍人并没有来,说年轻人可以自己控制一切。这家西餐厅只有十几张桌子,还不是人客最多的时候,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白衬衫,桌上有枝星星草。这就是介绍人对她讲的对方的信息,原来他已经到了。匆匆走到那张桌子前,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迟到了?”

对方也欠一欠身,只不过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这也没什么,不过略为平头整脸。

“没有没有,你没有迟到,呵,我早到了一会儿。”他看到她眼前一亮,忙替美女开脱。

舒小夕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这边,路不太熟。”

也许相亲这件事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接受,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美或者丑都不重要,反正她没有打算同他有任何后续,今天前来只是尽尽孝心。

“舒小姐在哪儿高就?”

“我在成悦实业,不过是一般文员。”她觉得谦虚点好。

此男有些激动:“咦?不会吧,介绍人说你是总裁助理的。”

什么工作很重要吗?她有些搞不明白,只要公司不是自己的,那么都是打工的,文员和总裁助理的区别不过在于钱多钱少,有什么好激动的。

只听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我认为文员是最没有前途的工作,一般只有没上进心的人才会去做,舒小姐你……看起来不象啊。”

她才刚坐下来,连餐都没有点呢,就被人这么教训,什么胃口也没了,本来想吃顿AA制的西餐,不是大问题,可是跟这种男人吃饭,请她吃她也不要吃。

“我看起来不象吗,当然了,很多人都说我一点也不象结过婚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离婚了的。”

那男人当场跳起来,指着她说:“你……你……结过婚又离了婚?”

哈,她就知道,妈妈和介绍人肯定没有告诉他这方面的情况,从她嘴里说出来效果更加戏剧化。不过这男人叫什么叫,惹得周围的人投过来关注的眼神,虽然人不多,可她的脸皮不是太厚。于是加快了剧情发展:“对啊,我刚离婚。你要不要先坐下来?”

男人当然不坐,冲她匆匆说了句“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得无影无踪。

舒小夕当场便要拍桌大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相亲就遇上了个极品,五分钟内就把一个看似忠良的男人给吓跑,他真的娱乐到了她。

正闷着头捂着肚子喘着气大笑地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看到了。”

回头一看,苏展阳要笑不笑地站在身后,他听到了两人不到五分钟的全部对话。

她控制好脸部肌肉,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苏总”,暗道莫不是这家餐厅太有名气,怎么苏大老板也来这里吃饭。

“坐吧。”苏展阳叫来服务生,撤换掉刚才那男人坐过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对站在那里等他示下的女人发令。

舒小夕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马上坐下来,看着他熟练地点餐。这中间她纠结了一会儿,到底是走还是留呢?想来苏展阳出现在这里坐在这张桌子前应该不会轻易让她走掉,就不再纠结,拿过来餐牌研究看自己吃什么好。

很贵,不过不是太离谱,抬头看到服务生退到一边去,急忙叫住:“喂,我还没点呢。”

苏展阳说:“别叫了,我给你点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万一你点的太贵而她还得给自己掏钱怎么办?

“你不就喜欢吃肉吗?我给你点了牛排,怎么样,满意吗?”

“满意,您都点了我还能不满意吗?”她本来是想点个巴黎卷心菜、马乃司拌莴笋这类的有品味的菜式,好弥补一下自己的气质来着。

吃完一顿气氛还算和谐的晚餐,苏展阳不待她说话便结了帐,更让舒小夕觉得今夜过得还算舒心,离开西餐厅后,她向苏展阳告别:“谢谢苏总,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上车吧!”

坐在车里,苏展阳放了一张音乐舒缓的音乐,在她最放松的时候突然问:“为什么去相亲?”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有现成答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出来吃顿相亲饭。”

他转过头看她一眼:“你如果很闲,那不如考虑考虑给我个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那天,我跟你说的你忘了?”他把车慢慢停在路边,“舒小夕,我说,我对你有兴趣。”

原来他真的说了!她不自在地将车窗摁下,让秋日凉风吹是车里:“然后呢?”

“跟我在一起吧。”

孟依依后知后觉地给她发来短信:“听说你小子相亲去了?”

舒小夕回她一句:“寂寞难耐,你又满足不了我,只得去外面找男人。”

短信不过瘾,她干脆打来电话:“小夕,看来我真是冷落你太长时间,你都堕落到要去相亲了。说真的,孟楚不行吗?”

“去你的,什么行不行,我跟他,唉,不来电,他太好了,我在他面前深深地自惭。”舒小夕半开玩笑,说真的,孟楚与她约的不多,两人又没有真正开始,骨子里,她渴望着惊心动魄的感情,希望有人能用激情占据她空虚的内心。

孟依依同为女人,当然理解女人在感情方面永远不会觉得满意,就象男人,有了白玫瑰,又想要红玫瑰,得到了红玫瑰,又觉得白玫瑰弃之可惜。不过女人是思前想后地去决定要还是不要,男人是要到了手再想该选择谁。

才说孟楚没热情如火地约会与她,人家电话就打来了,斯文人说话总是斯文:“小夕,要不要出来打网球?适当的运动没事,不会象上次那样浑身痛疼。”

他总是能将话题牵扯到养生上,这样好,那样适合,难道不能开一辆越野车,手捧一束狂野的天堂鸟敲开她的家门,二话不说将她掳到天涯海角?她此刻是自由身,怕还不立马跳上车跟了去。

她看过网球王子,还算有点兴趣:“嗯,好吧,我去,需要换衣服吗?”

“第一次先看看,有兴趣的话再买不迟。”

孟楚开车来接她,倒真是辆越野车,让她惊喜一下,拍拍车身,暗想就差一束花和一股热情了。

城市景色慢慢向后倒去,车上的两人都没说话,舒小夕更是戴了副遮阳镜,对于今天不大的太阳来说,有些夸张。

她昨天晚上回绝了苏展阳的提议,对他摊手:“看,苏总,你是老板,我是下属,怎么可能?我不能为了你莫名其妙的兴趣就把自己给扔出去,先不说我会不会答应,要是你哪天又莫名其妙就没了兴趣,我岂不成了一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