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同为『女』人的夏小舟都只看了一眼,便再移不开眼光,更遑论在场的男人们了,只除了林枫一张俊脸臭臭的,无数次想把手放在她腰间昭示所有权,却又无数次被她躲开。

夏小舟看得好笑不已,凑到司徒翩翩耳边说道:“估计以后你都难得有机会出席这样的晚宴了。”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林枫。

司徒翩翩不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对上后者臭臭的脸,微红了脸没好气道:“他还不是我的谁呢,凭什么管我!”她近来越发觉得捉弄林枫,看他的喜怒哀乐都随着她变化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庆祝会开始之前,先是冷餐会。陆陆续续有市政各部门的领导们到达,司徒玺虽不耐烦这些应酬,到底还没忘记今天自己东道主的身份,于是『交』代了夏小舟和司徒翩翩几句,让她们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彼此后,便端了高脚杯,与陆清鸣关敖林枫几个,分头招呼来宾们去了。

剩下两个『女』人无所事事,来宾们又大多认识她们尤其是司徒翩翩,免不了偷看甚至指指点点,索『性』选了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闲话。

原以为躲到了角落里,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了,没想到,依然有人注意到了,甚至还走了过来打招呼。

“司徒小姐,夏小姐。”冯蠡远举了举手上的高脚杯,笑容满面:“正想过去给司徒总裁打招呼,道一句‘恭喜’,没想到就先看见二位小姐了,所以先过来问个好。”

因为上次的绑架事件,司徒翩翩很不待见冯蠡远,听他说完,只是淡淡点了个头,便别过了头去。夏小舟虽也不待见他,想着来者是客,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倒是不好做得太过,于是微笑着说道:“冯总,您好,谢谢您的光临。”

冯蠡远看出两个人都不想跟他多说,倒也识趣,说了一句:“我先过去给司徒总裁打招呼,失陪了。”便转身走远了。

威达二号人物邹翔跟在他后面,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咂舌感叹:“没想到司徒翩翩身材这么火辣,尤其是那腿,靠,不知道缠在腰上是什么感觉,司徒玺真是艳福不浅!只是,守着这么一个尤物,他怎么就能跟那个身材扁平的过呢?”

冯蠡远睨他,同样压低了声音:“你懂个『屁』,哪个『女』人的身材能火辣一辈子?挑『女』人尤其是挑老婆,最关键的是要看那个『女』人身上,有没有家的感觉!”夏小舟是不够美艳,身材也不够火辣,但她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亲和感觉,让人一靠近她,就会下意识的觉得温暖和放松,司徒玺是真捡到宝了,他他妈的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呢?

宾客们还在陆陆续续的到来,看得夏小舟眼晕,双脚也被高跟鞋磨得生疼,巴不得能找个地方坐坐。司徒翩翩倒是没事人一样,还能时不时凑近她耳边八卦几句这个男人倒还蛮有品味,那个男人的衣服搭配得不错。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该来的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贵宾席也几乎座无虚席了,晚宴终于在司仪的宣布下,正式开始了。

例行的,司徒玺先上台致辞,他先是简要感谢了政府的大力支持,然后便真诚的感谢起海泽上下成千上万的员工来,又说争取今年的年终奖加倍,弄得出席的员工们心里都暖融融的。

夏小舟在下面看着,暗自感叹,司徒玺虽然在人前冷漠,对待自己的员工们却是真的不错,无怪海泽的员工个个都尽职尽责。

司徒玺致完辞后,隆重邀请了正好分管电视塔项目的新任市长李云博上台致辞。

夏小舟是认识李云博的,毕竟后者在新海作了那么几年的市委书记,她想不认识也难。听见台上司徒玺称他为“李市长”,又感谢他对电视塔这个项目的大力支持,她才知道,原来李云博已经升任了c城的市长。

她的心一下子没来由的慌起来,李云博升任了c城的市长,那接任他任新海市委书记的是谁?这是不是意味着,新海政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行,她得立刻打电话回去问问。

一旦生出了这个念头,夏小舟便一秒也再在灯火流转,明亮璀璨的大厅里待不下去,她凑到司徒翩翩耳边,说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等她回答,便转过身,越过人群,努力往外面挤去。

不想宾客实在太多,她挤了半天,也只挤出了十来米的距离,离宴会厅大门的距离,还远得很。

她轻蹙眉头,有些懊恼起自己刚才怎么没在手上端杯酒了,那样人们害怕酒洒到自己身上,看见她过来自发就知道让路了。

握紧手袋,夏小舟深吸一口气,打算继续“突围”。没想到才一抬头,却对上一张熟悉而厌恶的脸。

是顾明川。

“小舟,一天之内见两次面,我们还真是有缘!”顾明川笑得温尔,本来就极出『色』的外形,因为这一抹笑,更引得周围『女』人的侧目,男人的嫉妒。

夏小舟连看都懒得看他,更不要说跟他说话,直接绕到另一边继续往外挤。看在他是地税局副局长,来者是客的份儿上,她不想跟他起冲突。

顾明川却牛皮糖一般又贴了上来,手还放上了她的肩膀:“小舟,你是在找人吗?还是想出去?要不要我帮忙?”眼里则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恋慕,还有一抹懊恼,只因今天的夏小舟,确实很美,是跟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美!

夏小舟火了,一把摔开他的手,毫不掩饰厌恶的说道:“顾先生应该知道今天是谁的东道主吧?请你自重,免得闹开了,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暗示他,这可是在司徒玺的地盘上,而且与会者中不乏政府各部门的人,他不怕撕破脸,她也不怕!

果然顾明川没有再纠缠,夏小舟趁机越过人群,继续往外面走。

却没注意到,自己在转身那一刹那,不慎露出了锁骨下面的吻痕,更没注意到,顾明川的目光在看到那抹吻痕之后,攸地变得晦暗『阴』鸷起来。

夏小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宴会厅外面。她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她不死心,又接连拨打了两次,依然没有人接,她不由有些慌了,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夏舒权和荀慧欣都不在,童姨也该在啊,怎么却一直没人接电话?

她忙又分别拨打了夏舒权和荀慧欣的手机,甚至连夏冉秋和夏冉旭的手机也拨打了两遍,居然都是响了很多声没人接。

夏小舟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轻颤着手拨通了米娜的电话,同时深深懊悔,自己平时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一下新闻!

万幸米娜的电话被接通了,虽然接电话的是梁彬,“是小舟啊,娜娜她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吗…”

夏小舟等不及他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打断了他:“没事,不用叫醒她,问你也是一样。对了,你知道现在新海的市委书记是谁吗?我爸和我妈…他们怎么样了?还在不在原来的位子上?”她虽然不过问父母官场上那些事,却也大概知道李云博向来跟夏舒权不合,现在李云博高升了,除非是夏舒权接任新任市委书记,否则他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可他已经五十九了,又怎么可能接任市委书记?

那边梁彬怔了一下,才有些吃惊的反问道:“原来你还不知道?新任的市委书记就是原来的市长杜浒,至于你爸,已经退了,还有你妈,也退了…”

“那他们现在还好吗?”夏小舟忙追问,相较于夏舒权和荀慧欣都退居二线了这件事,她更关心的还是他们的身『体』,也不知道两个算得上大权在握了半辈子的人,忽然间手上没有了权利,会不会因此而消沉萎靡?

梁彬答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打电话回家问问?”

“家里人的电话我都打遍了,都没人接,所以我才想着打电话问问你们的。没事儿,我等会儿再打,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替我向娜娜问好。拜拜。”

夏小舟苦笑着收了线,又尝试着把所有号码再拨打了一遍,依然没人接,而里面已隐约传来了音乐声,估计该致的辞都致完了,舞会已经开始了。她害怕司徒玺致辞回来找不到她着急,只得将手机放回手提袋里,回到了大厅中。

果然司徒玺正四『处』张望她的身影,一看见她出现就迎了上来:“我听翩翩说你去了洗手间,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不知道宴会厅里就有洗手间吗?”

夏小舟笑笑,见司徒翩翩不在,问道:“翩翩哪儿去了?”

司徒玺看了一下舞池:“跟林枫跳舞去了。要不我们也去跳?”

“你不用陪客人吗?”夏小舟看了一眼贵宾席,见原来还座无虚席的地方此刻已空了大半,也不知道那些所谓“贵宾”的离座跳舞去了,还是干脆已经走人了。

司徒玺撇嘴:“你知道我最不耐心那些应酬的!”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男人端了高脚杯过来敬酒:“海泽一举夺标,司徒总裁领导有方,真是恭喜恭喜啊!对了,这位就是司徒总裁的未婚妻夏小姐吧?郎才『女』貌,果然跟司徒总裁是天生的一对!”

司徒玺只得端起酒杯,跟来人碰了一下,“多谢!”又抽走夏小舟手里的酒杯,代替她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不好意思,小舟她胃不好,不能喝酒。”

两人颇为识趣,见此状又寒暄了几句,便欠身离开了。

只是有了这两人打“前战”,来敬酒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有『女』宾来敬夏小舟的酒,司徒玺索『性』让她坐到贵宾席去等他,由他一个人来应付眼前的场面。

夏小舟本来就因担心夏舒权和荀慧欣而心神不宁,又见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坚持要留下陪他,挤出人群坐到了贵宾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位子上去。

此时的贵宾席相对还算安静,于是夏小舟坐下后,又拿出手机,挨个拨打起家人的电话来。

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再做无用功,当她拨打到夏冉秋的手机号码时,电话被接通了,“我是夏冉秋,你好哪位?”是夏冉秋熟悉的甜美声音,但里面的背景却很嘈杂的样子,隐隐还有音乐声,不知道是不是夏小舟听错了,竟然跟宴会厅里此时正播着的音乐声是一样的。

“大姐,是我,小舟…”但此时夏小舟已无暇多想,忙将最关心的事问出了口:“爸和妈现在还好吧?怎么我打家里的电话和他们的手机都没人接呢?”

“喂?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夏冉秋那边很吵,摆明了没听清楚夏小舟说什么,甚至极有可能根本没有听出打电话的到底是谁。

夏小舟只得将声音稍稍拔高几度,又重复了一遍:“大姐,我是小舟,我问你爸和妈现在可还好?怎么打家里的电话和他们的手机都没人接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夏冉秋还是没听到,“算了,你等一下,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片刻之后,夏冉秋那边好似安静了许多,夏小舟忙趁机说道:“大姐,是我小舟,你现在听得到吗?我刚刚问你…”

“夏小舟!你怎么会在这里!”耳边忽然传来夏冉秋熟悉的声音,却不像是从电话里传出来,反而像是从身后传来的一般,夏小舟觉得很奇怪,本能的转过了头去。

就看见一袭紫罗兰『色』晚礼裙,手机贴在耳边的夏冉秋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吃惊而愤怒的望着她!

“大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夏小舟吃惊得手机都差点儿掉到地上去,人也随之本能的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她正要开口,夏冉秋已先开口语速极快的说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c城?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快离开这里,等结束后,我自然知道给你打电话!”

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通,发现她从内到外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左手无名指上的硕大钻戒更是熠熠生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忍不住变『色』,“谁让你穿成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堕落了或者是做了出卖自己的事『情』?”虽然已经告诉过自己夏小舟不再是自己的妹妹,但看她这副样子,夏冉秋还是忍不住生气,生气她的自甘堕落,生气她的丢人现眼,却惟『独』没有想过,她也是可以从丑小鸭蜕变为白天鹅的!

夏小舟没想到姐妹二人几个月没见,夏冉秋却一见面就怀疑她指责她,不由有些齿冷,苦笑了一下,决定先不管她的怀疑,还是先问清夏舒权和荀慧欣的『情』况再说,“大姐,爸和妈现在好不好?怎么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岂料她话音刚落,夏冉秋的脸『色』就越发难看甚至已称得上铁青了,她恨恨的看着她,冷冷说道:“爸和妈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早已经不是夏家的『女』儿了!对了,你也别叫我‘大姐’,我只有一个弟弟,没有妹妹,受不起你这声‘大姐’!”

夏小舟无暇去安抚她的『情』绪,她只想知道父母现在好不好:“大姐,有什么话我们稍后再说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爸和妈好不好,怎么我电话一直打不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很担心啊…”

“你还知道担心?你还知道关心爸妈的死活?”夏冉秋冷笑着毫不客气打断了她,“你有心吗?早干什么去了,几个月都不知道往家里打一通电话,现在看遇上我了,就假惺惺关心起爸妈来,夏小舟,你还是那么自『私』自利,一点都没变!”

“夏冉秋,你能不能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回头再来指责我的不是!”夏小舟被她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敌对态度弄得也有些火大了,又见已经有人在朝着她们的方向看,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也不自知的凛冽起来,竟然隐隐有几分司徒玺平『日』的气势。

夏冉秋几时见过这样气势凌人的夏小舟?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好在,终于安静了下来。

夏小舟好不容易等到她安静下来,忙抓紧时间问道:“爸和妈到底怎么样了,退休之后他们的身『体』是不是都还好?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不就是都退居二线啰…”夏冉秋怔了一下,才讷讷答道,还没从她忽然的转变中回过神来。

夏小舟急得跺脚,“我知道他们都退居二线了,我问的是他们的身『体』都还好不好,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还有夏舒权是不是完完全全退出来了?

夏冉秋像是还没回过神来一样,沉默了好半晌,才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家去了…”

自从夏舒权和荀慧欣双双退居二线后,她在韩家的地位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老公韩杰铭待她还是跟之前没什么两样,韩家二老尤其是她婆婆,却待她渐渐有些不同起来,不但不再像以前那样任由她自由出入家门,而是天天都把她拘在家里,美其名曰‘教她相夫教子’,实则变着法子摆婆婆的威风;还指桑骂槐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甚至她偶尔回一次娘家,也会被说成是‘又把我们家的东西往娘家搬’!

夏冉秋自小被夏舒权荀慧欣当掌上明珠一般捧着长大这么大,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可是只要一跟韩杰铭说,他就不耐烦,还说她‘妈是长辈,你让让她怎么了’,说的次数一多,他就更不耐烦,扬言要搬到书房去睡。

在这种『情』况下,夏冉秋还怎么敢频繁的回夏家去?也因为内心深『处』其实有几分暗恼夏舒权早不退晚不退,偏偏要在这时候退,他要是再晚退一年,说不定她就再次有孕了呢?渐渐便不大回夏家去,连电话也去得少了,当然也就说不上夏舒权和荀慧欣此时到底好不好!

“你说你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家去了?”夏小舟差点儿忍不住尖叫,虽然已约莫猜到是因为韩家人态度的转变让她不敢随便回去,“自小爸妈就最疼你,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你隔得那么近,竟然都不说时常回去安慰安慰他们,你对得起他们吗?”尤其荀慧欣对她简直就是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般来疼『爱』,在她最失意的时候,一定很需要她的安慰与支持。

夏冉秋被夏小舟戳中心头伤,而且自小到大都只有她说夏小舟的份儿,哪有夏小舟说她的份儿?禁不住恼羞成怒起来:“我再对不起他们,也比你对得起他们,你还有脸来说我!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坚持跟顾明川离了婚,说不定现在爸妈都还好好的做着他们的副市长和妇联主席呢,你凭什么说我!”

竟然到现在都还在怪她坚持跟顾明川那个无耻之徒离婚,还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夏小舟怒极反笑,“我还从来不知道我竟然重要到能决定一个地级市常务副市长和妇联主席去留的地步呢,大姐,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你!”嘲讽的眼神,冷嗤的语气,将夏冉秋气得不轻,扬起手臂就要朝夏小舟抡过去。

却被一只铁箍般的大手在半空中架住了手,一个寒冷如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从血缘和法律上来说,你虽然是我未婚妻的姐姐,但是,在我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你撒野!”

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玺的声音。

【91】 争吵 飙车

“从血缘和法律上来说,你虽然是我未婚妻的姐姐,但是,在我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你撒野!”

司徒玺狠狠甩开夏冉秋的手,大手同时保护和占有意味十足的拥上夏小舟的肩膀,才看着她,一字一顿声冷如冰的说道。

夏冉秋被他甩得打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正要发飙,气势汹汹的一抬头,却对上他没有丝毫温度的冷眸,立刻被他凌人的气势震慑在当场,怔怔的说不出话了。

还是夏小舟看着她这副模样不忍,嗔怪了司徒玺一句:“你干嘛对我大姐这么凶!”又上前拉了她的手,关切的问道:“大姐,你没事儿吧?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别跟他计较。”才让她回过了神来。

只是回过神来后的夏冉秋显然并不领夏小舟的『情』,她一把摔开夏小舟的手,才没好气说道:“不用你来假惺惺关心我!还有,别叫我大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你不要以为自己傍上了大靠山,我就会再拿你当妹妹,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冉秋,住嘴!”话没说完,伴随着一个颇为严厉的声音,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正是夏冉秋的丈夫韩杰铭。

韩杰铭一过来就欠身给司徒玺道歉:“不好意思,司徒总裁,内子无状,让您见笑了。”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夏冉秋说:“还不快给司徒总裁道歉?”

又一脸惊喜的看向夏小舟:“小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大姐一直念叨着你呢!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跟司徒总裁订的婚,怎么也不说一声,让我们大家都高兴高兴呢?”

“大姐夫!”虽然怎么看怎么觉得韩杰铭的惊喜有装出来的成分,夏小舟仍然含笑打了招呼,却有意略过了她和司徒玺订婚的事,“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吧。”

她都看出了韩杰铭的惊喜有装的成分,更何况司徒玺?说不定前者根本就是早已知道了夏小舟现下的身份,所以才会从新海不请自来套近乎呢?刚才前者几次凑上前想跟他搭话就是很好的证明!因此司徒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远洋地产的韩总?幸会!”

韩杰铭感受到了司徒玺的冷淡,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依然笑得一脸的和煦:“久闻司徒总裁大名,没想到竟然能有幸跟司徒总裁成为一家人,真是缘分啊!”

一旁夏冉秋气不忿刚才司徒玺的冷斥,当然,也有几分不忿一向只能作自己陪衬的妹妹夏小舟竟然也有将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一天,这会儿又见司徒玺对着自己的丈夫一副高傲的神『色』,终于忍不住冷笑『插』嘴道:“谁跟他们是一家人!夏小舟都被爸妈逐出家门,不再是夏家的人了…”

“住嘴!”依然是话未说完,已被韩杰铭低声喝断,还警告意味十足的看了她一眼,才又看向夏小舟笑道:“对了小舟,待会儿晚宴结束后你有空吗,这么久没见,不如找个地方,大家好好聊聊?”

来之前他已打听清楚司徒玺对其未婚妻百依百顺,现在既然已确定了他未婚妻就是自己的小姨子,韩杰铭自然明白,只要搞定夏小舟,也就等于是搞定司徒玺了!

夏冉秋被韩杰铭饱含警告意味的眼神一瞪,才攸地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本来在来之前,韩杰铭已打听得海泽总裁司徒玺的未婚妻姓夏,叫夏小舟,因此此行才会带了夏冉秋一块儿来,就是想看看如果此夏小舟真是夏冉秋妹妹的彼夏小舟,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

远洋韩氏虽然在新海算是豪门,几乎『独』占了新海地产界的半壁江山,但一来与海泽相比,远洋实在不够看,二来近来因为政府调控,房地产业陷入前所未有的萧条时期,远洋必须尽快找到另一条出路,所以一听得海泽中了c城电视塔项目的标,韩杰铭就迫不及待赶到了c城来,就是希望能找到机会分一杯羹。

怪只怪夏冉秋平时不看财经类的报纸和杂志,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家老公口中那个堪称‘无所不能’的海泽总裁司徒玺,就是之前她已然见过了几次的自家妹妹的所谓“下家”;怪只怪她从骨子里就没看得起夏小舟过,认为她‘烂泥扶不上墙’,所以即使韩杰铭说了司徒玺的未婚妻叫夏小舟,她也只认为不过是同名同姓的人;怪只怪她忽然看见焕然一新的夏小舟,太过吃惊,被她指责,太过愤怒,所以才会总是管不着自己的嘴!

现在被韩杰铭一警告,夏冉秋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但一时半会儿间,也拉不下脸面说软话,于是只是低下了头去,不再看夏小舟也不再说话。

韩杰铭和夏冉秋本身都没觉得彼此间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妥,毕竟几个月以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何况今天他们都心知肚明来的目的。

但看在夏小舟眼里,却觉得很不舒服,以前韩杰铭待夏冉秋不是这样的,虽然赶不上司徒玺待她那么无微不至,至少也是『体』贴有加的,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当着旁人尤其是她娘家人的面斥责她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在打夏冉秋的脸嘛!

她立刻觉得韩杰铭是因为夏舒权退居二线了,所以才会这样待夏冉秋的,护短的话便下意识『脱』口而出了,“大姐夫,大姐是你老婆,不是你下属,你对着她,能不能别像在对着你那些下属时那么不温柔啊?”当然,虽是护短的话,用的却是开玩笑的语气,毕竟已经在职场上历练了这几个月,知道怎样说话才能既收到效果又不伤彼此的脸面。

果然韩杰铭只是怔了一下,便笑嘻嘻的认了错:“是我不好,我也想着今天是初次以连襟的身份跟司徒总裁见面,一时太高兴了!”伸臂揽上夏冉秋的肩膀,低头笑吟吟的给她道歉,“老婆,对不起啊,我不该凶你的,回头我给你买蒂凡尼最新款的项链,算是给你赔罪,好不好?”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夏小舟越重视夏冉秋这个姐姐,远洋搭上海泽的可能『性』就越大!

夏冉秋有些悻悻然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并没有因为夏小舟出言维护她而高兴,反而觉得她多管闲事。虽然她现在在韩家的地位确实不比从前,但韩杰铭待她还是不错的,夏小舟这样自以为是的出言维护她,只让她感觉夏小舟是在看她的笑话,这让一向在夏小舟面前都带着与生俱来优越感的她『情』何以堪?由来都只有她居高临下以同『情』和恨铁不成钢的心态面对夏小舟的,什么时候轮到她反过来这样对待她了?

夏小舟没注意到夏冉秋眼神复杂,笑得勉强,司徒玺却注意到了。他阅人无数,又深知夏冉秋和夏小舟之前分别在夏家的地位,自然很容易就将夏冉秋的心理猜了个**不离十,暗自冷笑了一声,才开口淡淡代替夏小舟回答韩杰铭道:“今天还有事,改天再约吧。”

本来他还想看在夏小舟的面子上,给远洋一个项目做的,也算是侧面让夏家人知道,夏小舟今非昔比了,以后他们最好对她好一点。现在他依然有这个打算,只是,却决定要等到远洋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之后,再酌『情』考虑了!

“今天哪里还有事…”夏小舟想也没想就反驳道,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夏冉秋呢,虽然她也很久没回夏家了,毕竟身『处』新海,知道的事再怎么样也比她多。

只是话没说完,接触到司徒玺扫过来明显带了警告意味的眼神,猜到他是在为当初她受到的那些不平等待遇不高兴,不想让她跟夏冉秋夫妇俩有过多的接触;又想着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人生中颇为重要的大『日』子,自己理应单『独』给他庆祝一下,于是忙改了口:“今天确实还有点事。这样吧,你们把你们下榻宾馆的名字和房号留给我,我明天一早过去找你们。”至于夏舒权和荀慧欣,眼下至少应该是身『体』康健的,不然就算夏冉秋不主动打电话回家,家里一旦出了什么事,也一定回通知她,所以也不差这一晚了。

“可是…”韩杰铭一听夏小舟要明天再过去宾馆找他们,立刻急了,正想再试试能不能说服她,就对上了司徒玺扫过来的似笑非笑眼神,他心里一“咯噔”,猛地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司徒玺可不是吃素的,他的迅厉狠绝雷令风行甚至让整个c省商场上的人都闻风丧胆,而且他还极其吃的开,黑白两道通通买他的帐,得罪了他,无异于不想在c省商场上立足了!

思及此,韩杰铭忙笑向夏小舟道:“我们住在某某宾馆1609号房,明天我们等你。”

正说着,有工作人员过来请司徒玺和夏小舟去主席台跟嘉宾们一起在台上巨幅的背板上签名拍照,韩杰铭立刻识趣的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失陪。”然后搂着夏冉秋的腰去了。

夏小舟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湮没在了人群中,才收回视线,对司徒玺说道:“大家还等着你签名拍照呢,走吧。”

司徒玺见她眉头微锁,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问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夏小舟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点不喜欢大姐夫对大姐的态度而已。”见主席台上的嘉宾已经越来越多,司徒翩翩也不停在冲他们招手了,忙催他,“快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司徒玺也明白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索『性』没有再多问,牵着她的手往台上走去,反正回家后有的是时间。

一直到将近十一点,整个庆祝会才结束。司徒玺喝了不少酒,夏小舟虽然没他喝得多,前后也喝了不少,于是打电话叫了司机开车过来接。

车子发动以后,司徒玺松开领带,又将车窗摇下吹了一会儿风,才问自上车后就一直很安静的夏小舟:“怎么一直不说话?”

夏小舟抿唇沉默了片刻,才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和我妈退了?”做生意尤其是像海泽这样做大生意的,除了资金要充足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证信息的随时更新,海泽跟进电视塔这个项目已将近一个月,身为总裁的他势必少不了跟分管这个项目的新市长李云博接触,定然也少不了事先对李云博及其来龙去脉都做足功课,虽然对新海政界的现状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七七八八,自然不会不知道夏舒权下台的事。她也是刚才将事『情』前后串起来想一遍,才想通这一点的。

司徒玺像是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问一般,一点也不吃惊:“对,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夏小舟忍不住『激』动起来。

司徒玺扯了扯嘴角,反问:“将事『情』告诉了你,他们就可以不用退了?”平心而论,他巴不得那一对偏心眼儿到了极点的老家伙早点退!

夏小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片刻才没好气道:“是,我是没那个能力改变结果,但至少,我可以及时回去安慰安慰他们啊!”

“安慰?”司徒玺嗤笑起来,“你确定他们需要的是你的安慰?再说了,他们年龄到了,退下来是迟早的事,很正常,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需要安慰的!”

“不是你的父母,你当然无所谓!”夏小舟被他的语气尤其是他落在‘你的安慰’这几个字上的重音惹『毛』了,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夏舒权与荀慧欣需要谁的安慰都可能,就是不需要她的安慰,仍忍不住火冒三丈,“我知道,你巴不得他们早点儿倒霉,可是,他们总是我的父母,生我养我一场,我关心关心他们,难道不是应该的?你就算不『爱』屋及乌,也像我一样关心他们,至少,你不该幸灾乐祸啊!”

“幸灾乐祸?我什么时候幸灾乐祸了?我还不是想着你前阵子忙,就算告诉了你也于事无补,所以才没跟你说的,你倒好,反过来就给我扣了这么顶大帽子!”司徒玺也有些火了,不觉拔高了声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管夏舒权荀慧欣那对老家伙去死哦!何况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承受她不分青红皂白撒过来的气?

越说越气,越想越气,他忽然一拍驾驶座的椅背,低喝司机:“你下车!”

司机早在两个人吵起来之初,已经暗自叫苦不迭了,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如蒙大赦,忙将车子靠边停了,看着他怒气冲冲走到前面拉开车门,发动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开出去后,才擦了擦额上的汗,拦了一辆计程车回自己家去。

其实刚一将那些气话说出口,夏小舟心里已经在后悔了,还有谁能比她自己更清楚司徒玺有多『爱』她对她有多好?他不告诉她,除了考虑到她即便知道后也于事无补,除了考虑到她前阵子的确很忙,分身乏术之外,只怕更多的是在为她抱不平,是在心疼她吧?站在他的角度,他有什么错?自己凭什么将气都撒到他身上?

这样一想,她更是觉得万分后悔。可是一时半会儿间,又有些拉不下面子来道歉,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算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不比之前只是彼此之间的问题,她撒撒娇或是他耍耍无赖,也就过去了。

她没想到,就是她这一瞬间的犹豫,却让司徒玺本来只有八分的怒气,一下子飙高到了十二分去。他气她善良得过了头,气她不知道心疼自己,更气她看不到他对她的心疼,于是将车子越开越快,越开越快,直到速度盘上显然的速度直接飙过二百多码,依然在不停的加速。

除了那次他中『枪』伤之外,夏小舟就再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心简直都快要跳出『胸』腔以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却没吃多少东西的胃更是翻腾得厉害。她很想叫他停下,但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冷峻的脸,又倔强的不想喊了,只是咬紧了牙关,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反方向忽然开来一辆大货车,速度极快,几乎是箭一般冲着他们的车子直开过来。

夏小舟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停车,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