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娉婷被他当着自己的面,便毫不掩饰对李未荷百依百顺的行为,以及后者投过来的挑衅目光,给气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发话,刘母已先跳了出来,先是反手甩了顾明川一个巴掌,接着便大骂起来:“顾明川,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狗娘养的,你忘记当初你是怎么在老娘面前装孙子的了,现在竟敢这样对老娘说话!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攀上高枝了,你别忘了,娉婷也是老李的『女』儿,你竟敢在他两个『女』儿之间周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吧!”

她不敢打李未荷,怕事后李云博知道了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只能将刚才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气,一并都撒到顾明川身上。

顾明川以前之所以容忍刘母,是因为她好歹还是长辈,而且还有李云博那层关系在,他就算在不愿意容忍,也只能容忍。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很快就将不再是他的岳母,而有李未荷在,她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有进李家大门,成为李家『女』主人的那一天,他当然不需要再容忍她!

于是他反手抓住刘母才打了他的那只手的手腕,狠狠一搡,看着后者控制不住的后退几步,摔到了地上去后,才冷冷说道:“看在你好歹是长辈的份儿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但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彼时刘娉婷已经回过了神来,见母亲被顾明川推搡到地上,又气又怒又委屈且心疼,她打小与刘母相依为命,母『女』间的感『情』当然比别的母『女』更要来得深厚,不然之前刘母也不会一次次看在她苦苦哀求的份上,一再容忍顾明川了。现在她看见母亲被顾明川推倒在地,哪怕眼前的男人是她『爱』的男人,是她得来不易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依然恨透了他!

她一边尖声叫着:“顾明川,你居然敢推我妈,我跟你拼了!”一边低下头就向顾明川撞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力道,大有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顾明川没料到一向对他都算得上容忍,尤其最近就更称得上是对他百依百顺的刘娉婷会忽然发难,一个不防,倒真被她这一撞给撞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儿就摔倒在地,幸好他本身就生得高大,又有李未荷在一旁及时拉了他一把,他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川,你没事儿吧?”李未荷扶住顾明川,假意关切的问候道,同时还不忘挑衅的看了正大口喘气的刘娉婷一眼。

顾明川一对上她便立刻换了个人似的,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没事儿,你没吓着吧?”

刘娉婷本来就已怒不可遏,再看到二人这般肆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更是眼里喷火,想也没想便又朝顾明川撞了过来。

彼时刘母已挣扎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见顾明川和李未荷两个人欺负自己『女』儿一个人,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欺负,尖叫着:“顾明川,老娘跟你拼了!”也不管不顾朝着二人撞了过去。

一时间四人乱作了一团,闹了个不可开『交』。

早在刚才刘娉婷第一次撞上顾明川时,李未荷已有意后退了两步,只不过顾明川被撞得后退时,她出于条件反射,拉了他一下而已,并非有意去扶他的。现在看到他们夫妻母『女』三人乱作一团,当然更是乐得看戏,很快便抽身出来,躲到一旁,除了偶尔说两句话火上浇油以外,便一直抄着手,当作看猴戏一样。

“表演者”正表演得难解难分,“观众”也正看得十分投入时,冷不防一阵孩子的哭声却传进了几人耳朵里,那声音就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般,既高亢且急促,引得四人都循着声音将目光投了过去。

就看见孩子已不知何时摔到了地上去,正四肢乱蹬着在大声啼哭,而原本靠在病『床』『床』头的顾母,则已不知何时耷拉下了脑袋,一动也不动,只有唇角还在不断的往外面滴着血。

“妈…”

“宝宝…”

最先回过神来的顾明川与刘娉婷同时惊叫出声,然后双双扑了上去,只不过前者是扑向病『床』去探顾母的鼻息,后者则是扑到地上去抱起孩子罢了。

很快便有医生赶了过来,顾母随即被推进了急救室。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只是顾母再也没有醒转过来。

“我真的是好后悔,我恨死我自己了,我今天干嘛要去医院啊…我不去医院,就不会惹得那对母『女』大闹病房,跟顾明川大打出手,也就不会气得他妈妈提前去世了…我真的好后悔,我是杀人凶手…”

李未荷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说到最后,还张开双手,不停拍打起自己的头来,“如果我一开始就不用这个办法复仇,他妈妈就不会死了…我自己的妈妈也是罹患癌症去世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妈妈是无辜的,我却害死了她,我真的好害怕,好后悔,呜呜呜…”

看得夏小舟心里一阵阵发紧,正想要抬手制住她,以免她伤害到自己,没想到陆清鸣就忽然坐到她另一侧,一边伸手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箍进怀里,一边又急又快的说道:“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他妈妈本来就没有几天好活了,而且大闹病房的又不是你,你只不过碰巧在现场而已,关你什么事?就好像你走在路上,忽然在你面前发生了一起车祸,难道你也要认为那是因为你经过那里,所以才会引起车祸,也要将责任揽到你头上不成?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何必要这样钻牛角尖呢?”

李未荷刚被他箍进怀里时,还挣扎了几下,后来见实在挣不开,而且此刻她确实也需要一个肩膀来靠,渐渐便没有再挣扎,而是窝在他怀里,无声的恸哭起来。

夏小舟见状,知道她不仅仅是在为对顾母感到愧疚而哭,更多的只怕是在宣泄她自她母亲去世以来的压抑和苦闷,索『性』朝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司徒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轻手轻脚避到了外面的露天『阳』台去。

站在『阳』台上,俯瞰着下面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夏小舟久久都没有说话。

司徒玺明白她是在为顾母的死而难过,毕竟后者确实是真心待她,就连他也因为她的关系,而对后者的死感到有几分遗憾。不过他毕竟没办法感同身受,于是还能较为理智客观的安慰她:“她已经是晚期了,连化疗都不敢再做,不过是在捱『日』子罢了,其间的痛苦,是旁人都难以想象的,你没见她都干枯成那样了?说不定早点离开,对她来讲,还是一种解『脱』,一种福气呢。”

夏小舟反握住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头在他肩上蹭了蹭,才闷闷的开口说道:“我知道,我只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罢了,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你别担心。反倒是未荷,我挺担心的。”

“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她早晚会想通的。”司徒玺开解她,“再说不是还有清鸣在吗,你就算不相信她,也该相信咱们陆大律师的口才才是。”

夏小舟叹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他们在外面站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直到里面传来陆清鸣的声音:“玺哥,大嫂,你们请进来吧。”才一前一后回到了客厅里。

却看见客厅里只有陆清鸣一个人在,李未荷则不知去向。夏小舟一怔,忙问道:“未荷哪里去了?”

陆清鸣朝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她洗脸去了。”从言谈到神『色』,都较之刚才轻松多了,估计李未荷哭过一场后,心『情』已有所好转。

夏小舟抿嘴笑了一下,打趣道:“果然是陆大律师出马,一个顶俩啊!”

正说着,李未荷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见司徒玺和夏小舟已经回了客厅,再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立刻满脸的不好意思,对上司徒玺就不用说了,连看都不敢往他的方向看一眼,就连对上夏小舟,也是眼神躲闪,“刚才让你们看笑话了…”

夏小舟本来想打趣她和陆清鸣两句的,看她这副模样,想了想还是决定作罢,她虽然看起来心『情』好转了许多,毕竟还没有彻底走出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口:“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大家都是好朋友,你这样说,不觉得太见外了吗?”

李未荷正要说话,陆清鸣忽然『插』嘴道:“我还没吃晚饭,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吃宵夜去?我请客。”说着趁她不注意时,悄悄向夏小舟使了个眼『色』。

夏小舟接收到他的眼『色』,不过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顾母是七点多去世的,李未荷一直待在医院,之前是没有时间,之后则是没有心『情』,她这会儿一定还没有吃晚饭,于是忙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有些饿了,正想提议去吃宵夜呢。未荷,你肯定是要一起去的哦?”

李未荷其实并没有胃口,就算此时她腹中空空如也,她依然一点不想吃东西。但一接触到夏小舟满含期待的目光,再一想到正是因为她,他们三个人才会大晚上赶过来的,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我当然要一起去,不过先说好,得我请客,算是答谢你们大家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安慰我。”

夏小舟听得她愿意去,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出了门,才不管待会儿谁买单呢,反正有司徒玺和陆清鸣在,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四个人自发的分作了两拨坐车…当然,不排除有某人的蓄意为之。

夏小舟坐在副驾驶位上,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后面紧跟着的陆清鸣的车,间或对正在开车的司徒玺抗议一句:“你就不能开慢一点?害我根本看不清后面!”

司徒玺看了一眼速度盘,表示很无语,他都已经慢得不能再慢了,再慢一点,那也太侮辱他的卡宴了吧?

倒是后面跟着的陆清鸣一边暗自诧异:“玺哥的车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一边暗爽在心底。

他们在一家粥店外停了下来。粥店有些偏僻,店面并不大,但已经临近深夜了生意却还很好,这种开在小街小巷里的馆子多是资深饕客的觅食地,也多是做熟客的生意。

果然他们一进去,老板就迎了上来打招呼:“陆先生,有『日』子没见您了哦,还是老规矩?”显然陆清鸣是这里的常客。

陆清鸣找了张临窗的桌子,招呼大家坐下来后,才对老板说道:“还是先开点菜薄吧。”

老板答应着去了,很快拿了点菜薄回来,陆清鸣接过,先递给司徒玺:“玺哥,你先来。”

司徒玺却示意他递给夏小舟:“我不饿,你们吃就好。”

夏小舟顺势接过,给自己和司徒玺各点了一碗黑米粥和番数粥,“这么冷的天,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粥,保证暖和到心里去。”然后将点餐单薄递给李未荷。

李未荷却将其递回给了陆清鸣,“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陆清鸣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自作主张点了海鲜粥和八宝粥,又点了几样小菜,才将点菜薄递给服务员,“先就这些吧。”

粥和菜都很快上来了,夏小舟端起自己的番数粥喝了一口,有些夸张的叹息道:“真暖和啊!”又撺掇李未荷,“快喝快喝,味道真挺不错。”

李未荷不好拂她的意,只得舀了一小汤匙粥放进嘴里,没想到味道果然不错,也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夏小舟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使眼『色』示意司徒玺快点吃完后,便借口累了,拉着司徒玺先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朝陆清鸣挤眉弄眼,这机会可帮你制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啊!

第二天是周一,一周堪称最忙的『日』子,夏小舟去到公司后,便忙着开会签署件什么的,一晃便到了中午,倒是没有时间再去为顾母去世的事『情』而难过。因为下午施若素要带队去优驰参加招标会议,中午索『性』叫秘书在外面订了桌子请相关人员吃饭,算是誓师会,当然,是不喝酒的那种。

吃完饭,已经快两点钟了,招标会是三点,施若素于是带着相关人员,驱车直接去了优驰,剩下夏小舟一个人,想着这会儿回公司也没什么事,而且吃饭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也就没有打车,慢慢步行回去。

走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翻开一看,是一串很熟悉的座机号码,夏小舟仔细一想,才想起是夏家的座机电话,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接了起来:“喂…”

那边传来的是童姨的声音:“是小舟吗?”让夏小舟颇有些如释重负,如果电话是荀慧欣打来的,她还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夏小舟应了一声:“是我,童姨,有什么事儿吗?”心里不无好奇,童姨怎么会忽然给她打电话?

那边童姨已经急急的说开了:“能联系上你真是太好了!是这样的,家里发生了一点事,事出紧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冉旭他,他被人控告强『女』干,已经被关到局子里去了,你爸妈到『处』找关系,人家都说证据确凿,帮不上忙,韩家也不愿意伸以援手…我听冉秋说,你跟c城最好的律师陆清鸣『私』『交』很好,所以想问你,能不能帮帮忙?”

“冉旭被人控告强『女』干?”夏小舟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童姨说道:“就是四天前的事。当时有个『女』人打电话报警,自称她在璟傲被人强『女』干了,请警察过去抓人。警察很快赶了过去,发现他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还在呼呼大睡,报警的『女』子却在卫生间里,满身的伤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证据确凿,冉旭当即便被带回了警察局。”等夏舒权和荀慧欣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赶过去时,夏冉旭已经被关起来了,一看见父母过去,就说他是被冤枉的,那个『女』人分明跟他是你『情』我愿的。

先别说夏冉旭说的是实话,即便不是实话,以荀慧欣对他向来护短,加上她『爱』面子的『性』格来看,也是一定要尽快将他弄出来,把事『情』给完美的遮掩过去的。等安抚好儿子,一离开警察局,夏舒权和荀慧欣便各自活动起来。奈何他们早就退居二线了,旁人自然不会买他们的账,活动了几天,依然是一无所获,把两人都气得不行,深深『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更让他们生气的是,大『女』儿的婆家韩家也对此事不管不问,夏冉秋也不敢太逆着他们来,只是偷偷给他们指了条路,让他们找夏小舟,让司徒玺出面去。

荀慧欣怎么可能主动向夏小舟示弱?但事『情』已然迫在眉睫了,再不趁早解决,等法院宣判之后坐实了夏冉旭的强『女』干罪名,他的大后半辈子便算是彻底的毁了!于是她出了让童姨给夏小舟打电话的这个折衷办法,她知道夏小舟一向心软,只要知道家里出了事,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四天前的事?”夏小舟当然猜得到童姨给自己打电话是荀慧欣默许甚至是授意的,虽然对她这个求人还摆架子的态度有些不喜,但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想到了上次见夏冉旭时,正是四天前,而且地点也是璟傲,难道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可是当时她明明看见夏冉旭搂着的那个『女』人,跟他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怎么就会忽然演变成强『女』干了呢?一定是有人设了局!

夏小舟想了想,缓缓说道:“这样吧童姨,你过半个小时再给我打过来,到时候我再给你具『体』的答复。”撇开夏冉旭身上毕竟流着跟她相同血液这一点来说,她当时也算得上是目击证人,今天就算被控告的对象不是夏冉旭,而是其他别的任何一名男子,她也觉得自己有义务还他一个公道!

【130】 大结局

夏小舟挂断童姨的电话,便打了车直奔海泽而去。夏冉旭的事,不用童姨提醒,她也知道该找陆清鸣,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问过司徒玺的意见。司徒玺不喜欢夏家人她是知道的,当然,她也知道她不会阻止她插手这件事,但她却不能因此而恃宠而骄,先斩后奏,夫妻间只有互相尊重了,才能长长远远的走下去!

到达海泽,前台小姐一看是她来了,忙殷勤的起身问好:“夫人,您来了。”引着她往司徒玺的专用电梯走去。

夏小舟道了谢,直接按了顶楼。

片刻之后,电梯门打开,就见海伦已经等在外面了,一看见她出来,就笑道:“总裁正在开会,让夫人在办公室稍等一会儿。”

夏小舟点点头,趁机问道:“陆总也在开会吗?”

海伦点点头,“陆总也在。”引着她进了司徒玺的办公室,又去给她泡了一杯柠檬茶来,才折回会议室去了。

余下夏小舟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司徒玺才回来,“怎么想起这会儿过来了?有什么事吗?”一边松领带,一边走到她身旁挨着她坐下。

夏小舟偏头反问:“难道没什么事我就不可以过来了?我来查查你有没有背着我藏一个女人在办公室不行吗?”

司徒玺笑了起来:“那你检查的结果如何啊?”

“算你过关。”夏小舟也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司徒玺不会背着她藏一个女人在办公室,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没想到司徒玺却邪笑了一下,解起自己的西装和衬衣扣子来:“你不能光检查房间,还得检查检查我啊!”

夏小舟简直是哭笑不得,忙制止住他手上的动作,咳嗽了一下,正色说道:“其实我这会儿过来,是有一件正事要跟你商量。”

“哦?”司徒玺一边扣回扣子,一边以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她便将之前接到童姨电话的事大概说了一遍:“…我想着四天前我们两个也在场,明明就看见冉旭他跟那个女人是你情我愿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用强,所以想帮他一把,就是不知道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司徒玺勾唇反问,他当然是巴不得夏冉旭因此而去吃牢饭,他碍于夏小舟的原因不好出手收拾他,现在有人帮他出了手,他鼓掌叫好还来不及呢!不过他很识相的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那你打算怎么帮他?你别忘了,你跟他毕竟流着相同的血,法律规定,至近亲属不得作证,你就算亲眼看见他跟那个女人是你情我愿的,你的证词在法庭上也是无效的。…”

夏小舟点点头:“我也想到这一点了,不过当时不是还有璟傲的前台小姐看见他们了吗?而且清鸣那么有本事,这件事对他来讲,应该不难才是吧?老公,要不你让他帮帮冉旭吧?他还那么年轻,大学都还没毕业,如果真坐实了用强的罪名,后半辈子便算是彻底毁了,那样我心里也难安,毕竟那天我的态度若是坚决一点,是完全可以阻止他的…”

司徒玺没有说话,依照他的本意,当然是不想帮夏冉旭,那天他推夏小舟那一下,他可是一直记着的。但看到自家老婆满脸的焦虑担心,他又不忍了,只得拨了内线电话,“清鸣,你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不过没忘记在等待陆清鸣过来的空隙警告夏小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事后我会跟他们表明我的态度的!”夏小舟没有犹豫就一口应了,若非想到事情关系到夏冉旭的后半辈子,关系重大,她也不会插手的,因为这类事情一旦有了一,自然就会有二,有了二,当然还会有三,她不想无休止的纵容夏家人,她也没有那个义务,司徒玺就更没有!

陆清鸣很快就来了,俊逸的脸上染满了笑,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错,“大嫂,你来了。玺哥,找我什么事吗?”

司徒玺示意他坐下,才说道:“不是我找你,是你嫂子有事找你。”

陆清鸣于是看向夏小舟:“大嫂有什么找我啊?”眼底的笑都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夏小舟见状,很想问他昨晚是不是和李未荷突飞猛进了,所以才会笑得捡了金子一样?但眼下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得暂时按下,又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想请你帮忙去新海看一看,想想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陆清鸣先看了一眼司徒玺,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对夏小舟说道:“当然有空,我明天就去新海一趟。”

夏小舟得了他的应允,很是高兴,正打算道谢,电话便响了,她于是走到窗边讲电话去了。

司徒玺趁机问陆清鸣:“有几成把握?”

陆清鸣傲然一笑:“十成。”这么简单的案子,若不是看在夏小舟的面子上,他才不屑接呢,传了出去,坏他陆大律师的名声!

“那就好。”司徒玺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一有事就找上你嫂子,毕竟不是长远之计,你趁此机会,将这个问题也一起解决了吧。”

陆清鸣会意,“玺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说着,夏小舟讲完电话回来了,看向陆清鸣说道:“我已经跟那边说好,明天你会过去了,那边让我问你,要不要提前给你预定好房间?”

陆清鸣摇头:“不必了,我去老四那里就好。”

夏小舟自接到童姨电话后,便悬在心上的那块大石,至此方算是落了一半下来,待陆清鸣离开办公室后,忍不住搂了司徒玺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的眼睛,真挚的说道:“老公,谢谢你,谢谢你一次次容忍我的无理要求,更谢谢你一次次为我收拾烂摊子。”

司徒玺挑眉,“光说说九够了?总得来点儿实际行动表示表示吧?”说着还将半边脸凑了上来。

“无赖!”夏小舟嗔了一句,到底微红着脸凑上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只是嘴唇才一刚挨上他的脸,他便转了一下脑袋,于是挨上她嘴唇的,换成了他的嘴唇。

两个人吻得难解难分,眼看就要有从星星之火发展到燎原的趋势,夏小舟的手机却适时响了,她忙推开司徒玺,红着脸接起了电话,心里则暗骂自己,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她还一点抵抗不了司徒玺的诱惑?

电话是施若素打来的,说是他们中了优驰的竞标,她打算晚上开庆功会,让夏小舟携伴参加。

夏小舟于是征求司徒玺的意见,“我吗公司中了优驰的标,若素打算晚上开庆功会,让我携伴参加,你有没有时间?”

司徒玺按内线电话问过海伦他晚上并没有行程安排后,才点头道:“有时间,可以陪你一块儿去。”本来像专红那种小公司的庆功会,他是从不参加的,不过谁让他老婆是那里的副总,而施若素的老公又偏偏是丰恺呢?丰恺的面子他还可以不卖,自家老婆的面子,却是一定要给的。

夏小舟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索性也就没有再回公司,而是待在司徒玺办公室,等着他忙完后,一起回家换了衣服,然后直接赶往开庆功会的地点。

他们到达时,施若素已经到了,却不见丰恺,夏小舟有些好奇,“不是你让我一定要携伴参加的吗?你家丰大少呢?”

施若素撇嘴,言辞间不乏忿忿,“人家嫌弃我们的规模这么小,说我们‘一圈女人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不屑来呢,也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鬼混!人司徒总裁身为海泽的总裁,还没嫌弃我们呢,他算哪根葱,卓尔的总裁很了不起吗?切!”

夏小舟想起之前施若素曾跟她说过,丰恺很希望她能将生活的重心渐渐从公司转移到家庭上,做他的贤内助,不由有些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来,相应的,也就更感动于司徒玺对她的包容了!

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时候,夏小舟接到了陆清鸣打来的电话,“我找了璟傲前台的小结,也设法调到了他们的监控录像,但夏冉旭和那个‘受害者’在大厅亲热的画面,并不足以证明之后的事情构不成用强。法律规定,用强罪是指‘一切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于妇女发生关系的行为’,在没有目击证人可以证明之后发生在房里事情的情况下,只要那名受害者一口咬定她是被夏冉旭强迫的,而且她手上还握有染有夏冉旭体液的裤子,这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那么夏冉旭用强罪成立的可能性便会很大!”

“难道就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夏小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当然,她并不知道这其中有陆清鸣故意夸大的成分,“你见过那个所谓的受害者了吗?我觉得应该可以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那边的陆清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正打算去见,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去警察局见见我的当事人,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夏小舟叹一口气,“清鸣,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陆清鸣答道:“大嫂不用客气,真要谢我,等事情办成了再谢我也不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安慰了她两句,“大嫂放心,就算事情比预计的要难办一些,我也会尽力的。我晚上再给你电话。”

夏小舟又再三道了谢,才收了线。

晚上八点多,陆清鸣果然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已经见过那个“受害者”,并且已经从她口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讯息,这场官司他们总算有了几分胜算。

夏小舟因此又放心了几分。

之后两天,他们一直有电话联系,一直到礼拜五下午,陆清鸣才从新海回来。夏小舟为答谢他,特意提前下班买了菜,在家里款待他,而且还将李未荷也请了过来。

吃饭时,陆清鸣才说起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因为受了司徒玺的“点拨”,为了表现出夏小舟确实很重视这件事,连带司徒玺才会这么重视这件事,才会特意派了他去,而且也为了表现出事情的不容易,陆清鸣礼拜二一大早便开了车回新海。

到达新海后,他并没有先去见夏家的人,而是先找上自己在新海市公安局的一个旧识,将事情大概了解过,心里有了底之后,才联络上了夏家的人,当然,见面后,他并没有忘记表现出此事很棘手的态度。之后,他又去警察局见了夏冉旭,将那名所谓“受害者”的情况大概了解了一下。

了解了“受害者”的基本情况后,他便让关敖发动新海的兄弟们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人。让他没有失望的是,很快便有了“受害者”的下落,他立刻驱车过去,将她堵在了一个酒吧的后门。

“…我才一表明身份,说我是夏冉旭的代理律师陆清鸣。她立刻紧张起来,我便知道她心里一定有鬼了。我用了一些手段,没用多长时间,便让她招出了确实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我再问是谁指使的,她便不肯说了。不过,她虽然不肯说,我却自有我的手段,到底还是顺藤摸瓜查出了幕后主使。”

“说来好笑,竟然是夏冉旭的一个同学。那个同学因为平时看不惯他在学校里作威作福,当然,两人之间还有旧恨,之前又碍于大嫂你父母…哦不,是他父母的权势,只能隐忍着。好不容易等到他父母退了后,便买通了在夜总会上班的旧识,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受害者’,先找借口接近他,然后在玩了这么一出‘用强’的戏码,打定主意即便判不了他的刑,至少也能让他身败名裂。事情的经过呢,就是这样,现在,他已经被放出来了,至于之后的事,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了。”

“就是这样?”事情闹得那么大,却以这样的结果收场,夏小舟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现在的大学生们怎么都成这样了?”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夏冉旭平时在学校里到底有多嚣张,不然人家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的来陷害他了!

陆清鸣耸了耸肩,“就是这样!不过我有意在他们面前将事情夸大了一点,那样他们才能从中更加吸取到教训,以免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当然,事情能进展得那么顺利,不得不说与他的名声在外有关,就好像那个所谓的“受害者”,之前还一口咬定是夏冉旭强迫她,后来一听得他说他是陆清鸣,便立刻变得老实起来。

夏小舟知道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其中的过程却觉不容易,于是斟了酒很诚恳的敬他:“清鸣,真是太感谢你了,以后如果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陆清鸣笑了笑,睨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李未荷,“大嫂客气了,不过要说到帮忙,说不定过几天我还真要找大嫂帮个忙呢。”

司徒玺在一旁意味深长的附和:“是啊,说不定很快清鸣就要找你帮忙了,到时候他还要反过来谢你呢。”

夏小舟会意,吃完饭不多一会儿,便借口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请陆清鸣帮忙送李未荷回去,惹来后者一阵嗖嗖的眼风,她也装作没看见。

送走二人之后,夏小舟头枕司徒玺的大腿,很没形象的躺在沙发上,跟他一块儿看财经新闻。

“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晚上也能睡得着了吧?”司徒玺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她,慵懒的问道,他知道她这几天晚上其实都没睡好,不用说是惦记夏冉旭的事了,这一点让他很是不爽。

夏小舟吐了吐舌头,“睡得着了,睡得着了。”反手抱住他的腰,拿脸在他胸膛蹭了蹭,才又说道:“老公,我能认识你,嫁给你,真是太好了!老公,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再不会拿此类事情来烦你!”若非想着此事关乎夏冉旭的后半辈子,她一定不会插手,或许对于司徒玺来讲,处理此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但她不想让他为难,哪怕一丁点儿为难也不想!

司徒玺笑了起来:“不错嘛,拍马屁的功力日益见长啊!”他插手此事无外乎看的是夏小舟的面子,但她凡事都先为他考虑的态度,显然极大程度的取悦了他,让他因为她担心得睡不着而产生的闷气,也随之一扫而光了。

夏小舟正要再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翻开一看,是夏家的座机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