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明白了过来,无比配合的松开了我的手,看了看掌心,笑得意味深长:“这机场空调开的不足么?你怎么出一手汗?”

娘的!你以为我愿意啊!是谁在我手掌心加盖了厚厚一层人肉铺盖的?

“呵呵,幸福来的太突然,兴奋的兴奋的。”我堆起笑脸,手却在身旁捏的噼里啪啦的响。

顾扒皮乌黑的眼珠透出一丝摄人的光芒来,嘴唇似乎有往上扬的冲动。

奶奶的,这么多天我第一次拍马屁拍的他这么爽,也顾不上鄙视他了,忙用才活动了筋骨的手,将胸口拍的硬邦邦作响,豪气万千的继续:“是啊是啊,总经理要利用我的时候,我绝对不会退后,只要能在总经理需要我的时候派上用场,就是我莫大的荣幸,莫大的光荣,莫大的幸福!因为那代表了什么,那代表了总经理记得我!那代表了我是有用的!是没有浪费总经理粮食的!”

他听了我慷慨激昂的陈述后,目光中透着一丝了然,如恍然大悟般沉吟着点头:“是啊,你是挺有用的。”随后又对我一笑,如同一个慈爱的上级鼓舞下级般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嗯,不错不错,我需要的时候,希望你不会退后。”

当时,以为终于被上级正视的我,不停的笑着点头,脸都要笑成一朵霸王花一般,可等到我上了飞机我就乐不出来了。

霸王花没开多久就无情的凋谢,看着此时枕着我肩膀睡得正香的顾扒皮,我才发现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有我没有来得及理解的深意。

我有用=人肉靠枕。

拍拍我肩膀=试探我肩膀的软度和弹性。

不错不错=验货合格。

而现在,他需要我(肩膀)的时候,我哪里敢退后啊?虽然我满心计划着釜底抽薪,让他脑袋无处安放,可再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口牙!

可是,当我看着眼前摆在小桌板上的点心与水果,想要伸手触碰而不得的时候,我多么想对此时在梦里勾引周公的顾扒皮说:“总经理,我虽然没有浪费您的粮食,可是我浪费了飞机上的粮食,那也是很可耻的嗷……”

*

一边商务舱的空姐端着饮料走过,温柔的问:“小姐,您还需要点什么么?”

我想摇摇头,却一偏,脖子就撞上了顾扒皮的头发丝,感觉那头发要刺进我脖子一般,让我浑身电流一过,顿生毛骨悚然之感,所以我只有摆了摆我的右手,歉意的笑了笑。

那空姐回去放下了饮料,走回来,坐在了一边,整个商务舱只有我和顾扒皮两个人,所以她就一直温和的冲着我笑。我也对着她笑笑,她就小声开口了,满是羡慕的说:“你男朋友跟你关系好好哟。”

“呵呵,呵呵呵呵,他不是我男朋友。”可想而知,听到这话,我面部表情也很僵硬。

“哦?那你跟他?”空姐有些诧异。

“哦……他是我侄子,我辈分比较高,但年龄小,所以跟他关系比较好,呵呵,”我瞥了一边的顾扒皮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应该是真睡着了,我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指了指自己的头,“他这个地方不太好使,所以出门总要个大人跟着,你看刚刚随身物品都是我提的,是我男朋友能这样压榨我么?”

话一说完,顾扒皮就动了。

我浑身一紧,开始不停的哆嗦……娘喂,不至于吧,我一说他脑子有问题他就醒了?

忙僵硬的偏过头去,只见顾扒皮只是挪了挪脑袋的位子,呼吸依旧平缓而沉稳,不像生气的样子,我这个角度再低下点头,就能透过他头发的缝隙,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眼睫毛,乌黑浓密的,我怒!男人长那么长的眼睫毛干什么?

哦,他不完全是男人,算了,我谅解。

不过听说眼睫毛长的人脾气都不咋好,看样子这说法还蛮准的。

转过去再看那空姐,那空姐也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靠在我肩膀上的顾扒皮,可事实又让她有些无法反驳,最后只礼貌的扯扯嘴角,说了句:“也是,我看一般男女朋友也该女朋友靠在男朋友身上睡觉的……唉,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人。”

我心底狂笑,面上却也满是遗憾与悲凉的抿紧唇角,再沉重的点了点头,甚至不知好歹满是爱怜的抬手摸了摸顾扒皮的头发,手刚刚摸到他头发就被他用手拽了下来。

我全身上下的汗毛立马起立敬礼,感觉到顾扒皮又挪了一下头的位子,然后双手抱紧我手臂如同我手臂是糖果形抱枕一般,随着就又安静了……我被他吓得浑身如在筛糠,哆嗦个不停,心跳呼吸全部处于非正常工作状态,一边的空姐却叹了声:“他很黏你,小姐你真好心。”

我面上干笑着,心里却比吃了黄连还苦。

我其实很想问问她,有没有管制刀具,借我抹下脖子……

顾扒皮不仅在肉体上折磨我,还在精神上摧残我,让我见着点心不能吃,见着杂志不敢看,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诽谤他,抒发下心里的郁闷与惆怅,却被他时不时的乱动,吓得心脑血管发生动乱,身体机能发生紊乱,脑中一片混乱,直直想策划一场祸乱……

飞机大约在半个小时后降落在了北京t3航站楼,顾扒皮在飞机降落的瞬间,就悠悠的醒过来,姿态慵懒而优雅的伸了个懒腰后看着浑身僵硬的我叹了一声,声音带着些朦胧的低哑:“我刚刚做梦了。”

“哦……”我根本不敢去看他,只呆呆的应了一声。

“我梦见我突然多了个无比善良的小姑姑,跟我关系特别好,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我很黏她。”他继续说。

“哦……”我的声音已经轻若鸿毛,身上又开始止不住的抖。

他声音中带了点笑思索:“可惜她有个缺点,爱发抖,身上抖的跟劣质发动机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我干笑几声,一拍手掌,看向他,装傻,“那个人无完人嘛,你记住她善良就好。”

“是啊,”他低低的慨叹,转眼又摸向我额头,“你怎么也在抖?还跟我小姑姑抖的频率这么一致?”

“我跟你梦中的小姑姑一样,太善良,善良的人抖的频率都一样。” 他的手跟烙铁一样,放在我额头,我就算没发烧也被他给烫热了。忍受不了这种压力,厚着脸皮一说完我就猛地站起身来,打开行李架,从刚刚那个空姐手中拿过他的公文包和我的手提包就开始夺路狂奔,顺着才打开的机舱门冲了出去。

我,一边抖着一边无比冷静的告诉大家,我他妈真的不要活了。

重逢X人

下了飞机,立马过海关,很快的,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登机,我垂头看着自己被他牵着的手,在心里默默的叹气。

浪漫么?

的确,他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宛若雕工精细的上好艺术品,被这样的手牵着,按理说是件很幸福的事。可是,如果你是被这只手提着领子在国内到达口那么多接机的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抓回来,滋味就不大一样了。

我当时只顾着狼狈的跑,哪里记得还要转机这件事?被他抓回来好好的训斥了一顿,之后他就很自然的抓住了我的手,直接导致了现在,我有种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如在云端、颤颤巍巍的感觉。

“总……总经理,可以放开了。”实在忍无可忍的我弱弱的开口。

“万一你又走错路怎么办?”他好整以暇的开口,薄唇边有着浅笑,“你好朋友叮嘱过我要好好照顾你,虽然她说你脑子不大好使,但我想刚刚那样丢脸的情况你一定也不大想发生了是吧?”

口胡!还走错路?进了登机口也就一条道通向飞机,能走错么?

伤自尊了……

可谁叫我刚刚做了错事而我偏偏又是个敢于承担后果的人呢?

“不想了。”我扁着嘴,垂下头继续盯着他握着我的地方看,终于看着那手松开,不过转眼那手就揽上了我肩头,这下我也不抖了,整个人直接化成了石块,再瞬时风化,顺着裂痕化成粉末。

顾扒皮却仿若未觉,只用带着浓浓鼻音的音调说:“嗯,乖,知道不给我丢脸就好。”

哎哟,太暧昧了,我脚一软,差点直接跪了下去。

我稳住脚跟,吞了口口水,抬起头,梗着脖子就说:“我怎么都不会给总经理丢脸的!”

顾亦南脸立马就黑了,松开了揽着我的手,冷冷的说:“我发现,牵着你就是件很丢脸的事。”

啊?

顾扒皮你思维出问题了吧,你刚刚正揽着我呢!牵着我丢脸,揽着我不丢脸?扒皮你什么逻辑?

随后我就发现,顾扒皮的行动还是那么有深意。待上了飞机,才坐上座位,扣上安全带,他就直盯着我的肩膀看,看的我如坐针毡,浑然不知手足该如何摆放,

T T原来他刚刚揽我的肩膀也是为了试探肩膀弹性的,与丢脸与否无关。

我干笑两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愁眉苦脸:“总经理,您还想睡啊?”

“嗯,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他嘴唇一勾,淡淡的说。

口胡!你盯着我肩膀那如同狐狸般狡猾,如同土狼般贪婪,如同苍蝇般发着绿光的眼神像是没睡好么?

可这些揣度我不敢说出口啊……

依稀记得《非常完美》中的漫画家章子怡,对摄影师何润东说:“我觉得你饿了。”无比机智的引诱何润东去为她做了顿饭。于是我准备依葫芦画瓢,跟顾扒皮打一场心理的游击战,既让他觉得我关心他,又可以间接达到我的目的。谋划半晌的我蹙着眉头,满是担忧的对他说:“总经理,刚刚在那架飞机上您什么都没吃,什么也没喝,身体可能不是很受得住。”

“我不饿,也不渴。”他唇角保持着一定角度的上扬,轻而易举的就将我的退路封死了。

可是我饿,我渴……我满是委屈的咬住嘴唇,转向一边的空姐:“请问一下,到东京要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左右。”空姐笑的很甜。

我傻了,几乎是刚刚那段飞行时间的两倍,扒皮,你的心真狠。

顾扒皮十分虚伪的慨叹了句:“时间是长了点。”

猫哭耗子!我愤慨了!

他的声音还阴魂不散:“当然,如果迟迟你饥渴交加的话,我也可以不睡的。”

饥、渴???

顾扒皮,老娘真的怒了!你真是明知故犯啊?

我一抹袖子,转过背,就冲他吼道:“你知道我饥渴还压着我睡了那么久!?”

话一出口,顾扒皮愣住了,所有经过商务舱往经济舱走的乘客也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热血渐渐退潮,唯留秋风萧瑟……

他奶奶的,我都说了些啥啊……我……我我不要见人了。

只见顾扒皮唇边先勾起了一抹诡异到极点的笑容,随后那笑渐渐扩大,直至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后他指着自己的头,对那些估计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奔放的女人的乘客和空姐们笑着说:“她这里不太好使。”

嗷嗷嗷!顾扒皮,你太过分了!

你睚眦必报,你锱铢必较,你小肚鸡肠,你恩将仇报!

正在我发现这简直可以编个顺口溜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我称得上极度熟悉的柔和声音——

“路路?”

我活了18年又42个月,小名外号无数,路痴,迟娃,痴呆,白痴,池子,迟迟,小路,包括顾亦北叫我的小迟子……可就只有一个人叫我路路,那就是汪东。

何况还是我怎么也忘不掉的声音,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就一直听到这个声音在喊我,路路,路路……

死也想不到的地点,死也想不到的情况,死也想不到的对白……后,他出现了。

老天爷,你降道雷劈死我吧,不带这样折磨我的啊!

你说我要跟他重逢,至少也选个我光鲜亮丽的时候,比如有着耀眼的工作,出色的男朋友,数之不尽的财富,享之不尽的清福时,再把当初这个头也不回,解释都不屑多解释一句的男人送回我身边,看着他后悔的欲死欲活,抱着我的腿求我:“女王,让奴才再伺候你一次吧……”

好吧,我承认,那是我流着憨口水做的一个美梦,可事实证明,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我身边,唯一存在的,就是以剥削和压榨我为乐的顾扒皮。

奶奶的,哲人告诉我们,凡是存在的,都是有理由的!

我扭过头,将脸埋在了顾扒皮肩膀处,感觉到顾扒皮身体一僵,可随后他就无比配合的伸手环住了我的肩。

耳边好像安静了好一会儿,随后就听到空姐说:“这位先生,请您前行好么?后面的乘客无法进入客舱。”

我好像依稀听到一个渐渐沉重的呼吸声,一声声响在我心口,震的那里不规则的轻颤,不知过了多久,那呼吸才终是远去。接着响在耳边的就只有接连不断各式各样的脚步声了,我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

可这口气一泻,我又反应过来,我……我我现在在做啥?

他会不会误会我想勾引他?

然后他反正正需要一个忠厚老实勤恳善良的女人来当他的妻子,对于我送上门来这种行为,自然再欢迎不过……正好顺其自然……

嗷嗷嗷……

不行不行,不能慌,淡定淡定,装傻装傻……

我此时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装作我此时的行为不是投怀送抱,于是我略带娇羞和窘迫的开口:“嗷嗷嗷,好丢人。”

顾扒皮停顿了一会儿,才略带叹息的开口,“没事,我帮你解释了,大家知道了你脑子不太好,都会谅解你的。”一边说,一边还满是爱怜的摸着我的头。

他一边摸,我一边怒不可遏的颤抖,随口就说了句日本土话:“你!的良心!大大滴坏!”

他手上动作行云流水般继续,话语中带了丝清淡的笑意:“彼此彼此,小姑姑~”

啊噗!

一句话,把我雷的直接直起身来,目光焦距都散了,漫无意识的看着前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我看向他,无比严肃认真的说:“总经理,您想睡就睡吧,梦里或许还能见着您小姑姑。”

顾扒皮略微蹙眉:“哦?那个说我脑子有问题的小姑姑还会再出现?”

咳!当然不会再出现,打死我也不敢再趁着他睡着对别人说他是黏着我不放的弱智侄儿了,除非我迫不及待的想跟阎王来场约会了差不多。

“不,也许,有些人,只会在梦中出现一次,”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我满怀忧郁的望着窗外,“她们的美丽,就如昙花一现,此生,不能再期冀着世上出现同样的风采。”

顾扒皮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那我是不是该长久的铭记和怀念她所带来的别样感受呢?”

顾扒皮,不厚道,你怎么能记仇呢?一点都不善良。

我长叹一声,怀着对世事无常的莫大感慨:“唉,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忘却,有时候,忘记就等于解救自己,释放自己,重获新生。”

顾扒皮轻轻的哼了一声,终是不再说话。

我居然战胜了顾扒皮?

我居然战胜了顾扒皮!!??

看来我果真适合当悲情文艺小天后,看看这威力,都能压制住顾扒皮了。

可为什么刚刚那几句话还真的把我说感伤了呢?

不知道汪东为什么会在北京,又为什么要去日本,他既然回了国,不知道有没有回家,他是i市人,说不定会回去看独自抚养他长大的他的妈妈。

我突然想到了杜晓告诉我的那个不知道谁打来找我的电话,i市本地的号码,会不会就是当时回i市的汪东?

可既然没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让我打过去找他,随后也没继续找我,显然只是一时兴起,或许,他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忘在了我这里,想拿回来,又觉得放不下面子。

想到刚刚跟顾扒皮说的那些话,我突然意识到我伤感的原因,不知道汪东会不会就是那个如昙花般短暂的美好梦境,只会出现一次,又让我随时盼望着将他忘记……

嗷唔,奶奶滴,我真不适合这么伤感的调调。

可我总觉得有道目光凝在我背后,隔着就那么十米内的距离,将我钉的死死的,如芒在背,手足无措,坐卧不安。

幸好我和顾扒皮坐的商务舱,飞机平稳飞行后,中间的帘子就由空姐拉了起来,听到那哗哗的响声,我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隔断,僵硬了半个小时的我终是渐渐轻松了下来。

这样才正常,汪东算什么,反正我是路痴,认不准东方是正常的,就当迷路了一场!以后说不定我还迷更多次呢!指不准下次就到西方,啊呸,西方不吉利,我暂时还不想往生于极乐世界。

南方南方……

南方?我一愕,瞥向一边悠然坐在那里又打开了文件的顾扒皮,估计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略微蹙起眉头,目光从文件间抬起来缓缓转向我,深不见底的沉静眼眸,仿佛无声的在问我:怎么了?

我的心脏蓦地跳漏一拍,捂住胸口,仓皇地挪走目光。

奶奶的,这南方不行。

理由一,太过妖孽,而我不是奥特曼,没有打小怪兽的兴趣,更何谈大妖怪。

理由二,他性取向待定,我不想成为耽美大炮下,壮丽牺牲的炮灰。

理由三,他坚决的贯彻执行他的扒皮主义,随时不忘压迫我,剥削我,作为一个生长在红旗下受我敬爱的党教育了二十余年的坚定的无产阶级,我无法容忍就这样向资产阶级举白旗投降。

那北方……北方……顾亦北?

印象中此人跟顾亦南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两个人在一起,更是完完全全的双“贱”合璧,老想着借我刺激对方,以获得情趣,无良之至!

我暗自抹泪,一阵阵绝望的感觉,无情的向我袭来,将我淹没。

果然不能往方向上考虑,世上带方向的男人,对我路迟来说,都是碰不得啊碰不得。

我瞥了一眼一边的顾扒皮,发现他还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呢,我咧开了丝嘴角。他眼皮一垮,冷冰冰的说:“笑的比哭得还难看。”

奶奶滴,我这个时候能笑出来就不错了,居然还挑。我埋下了头,他却关上文件夹,放进公文包后站起身来对我道:“坐里面去。”

“啊?”我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他。

他也揣着手站在那儿,好整以暇的俯视着我。

待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坐在了靠窗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