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你平和的说。

然后你就这么转头走了,似乎一点犹豫都没有,只是干吗要走那么快?何必像落荒而逃似的,有人在等你么?

在那个冰冷的转角,我看着你离去,身影转过楼梯,脚步声也渐渐远去,胸口闷的像千年沉寂的死水,感受不到丝毫的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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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拉着自己的衣服回到萧程的寝室时,他仍保持着那个被我推开的姿势坐在床上,我看看他,觉得非常疲惫,从他桌上拎过我的包就准备离开。

萧程“噌”的从床上跳下来,挡在我面前:

“生气了?”

“没有。”我干吗生气。

“说谎。”他抬起我的脸,我空洞的看回他。

“成雅,这样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是。”我点头赞同,的确是这样。

“那笑一个。”

我冲他微微龇一龇牙,萧程盯着我,突然一把把我拉入怀里。

“成雅,成雅,不就是林哲么!笑成这德行,你还不如哭呢!”

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牙关里逼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意。

哭么?我也想,可惜哭不出来。

许久,萧程突然叹口气,再开口,语气和缓下来:

“对不起,成雅,可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

“今天让你来不是治我的病,是治你的病。”

“我知道。”

“我明白这样太残酷,可你从此就会忘掉他,对不对?”

“对。”

“所以我放你去送他,那二十分钟,我不在乎,成雅,我不在乎,因为我们来日方长。”

我无言以对,他的胳膊在我的沉默中收紧,几乎勒进我身体里,我麻木沉寂的意识竟然被这样的疼痛唤回了一部分,很好,那么就这样吧,我懒得挣扎。

萧程突然一把把我打横抱起,往门口走了两步,一脚把门踢上,只听“啪嗒”一声,门被关严实了。

“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他低声说。

我任由他把我放在床上,把一件件衣服从我和他自己身上剥除,接着吻我的唇,我的锁骨,我的乳尖,被他吻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滚烫,整个身体却是全然的冰凉。

比起先前那场作秀,他现在要温柔的多,轻柔的握住我刚刚被捏出了瘀青的手腕,嘴唇细细密密的吻在上面。

吻完了,他拉住我的右手,往下,触摸他的欲望,庞大、灼热而坚硬的欲望,

“你不知道,它有多思念你。”

他抱我起来,我的腿分开,盘在他的腰侧,背后是冰冷的墙,凉意从后背直传过来,我不由微微打了个冷战。

“冷?马上就不冷了。”他灼人的呼吸温暖着我颈间的肌肤,一路游移而下,同时双手抬起我的臀,欲望一寸寸攻入我的柔软,被撕裂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提示了我自身的存在,我皱起眉头,却暗暗体会到一丝快意,而非快感。

等到他整个没入的时候,他和我都已经满头大汗。

“真要命。”萧程轻声嘀咕一句:“你太紧了。”

他试探性的动了一下,我立刻忍不住痛哼出声,本能的反应让我的身体开始收缩。

萧程额头上立刻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你想杀了我啊,成雅。”

我们面面相觑,动弹不得。

萧程叹口气,从我身体里退出来,把我放平在床上,然后再次进入。

“呼…”当他进入我的最深处时,舒畅的叹息了一声:

“这样终于可以了。”

我微微一笑,伸手抹去他额头上密布的汗水,没有任何考虑,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萧程一愣,眼神越发温柔起来,低下头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发:

“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疼了,这里也一样。”他的手覆上我的左胸,我的心仿佛在他手掌中跳动。

“永远。”

“好的。”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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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悠长的叹息,一声接一声。

是谁?是谁?

他转过脸来,表情悲伤:

“永别了,成雅。”

我刚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像碎了的瓷器,一片一片的脱落下来。

想呼喊,只听轻微的“啪啦”之声不绝,我知道,那是我整个身体碎裂的声音。

奇怪的是,我并不惊恐,却只觉得悲伤。

那是什么?我的眼珠,就那么掉在地上,像一个生命体,苍凉的凝视着我,

是的,残破如我,有什么余地去挽留你?

于是我就留在原地,看不见听不见,只感觉你一点点消失。

像失去水的鱼,用尽全力张嘴去呼吸,却吸不到一丝氧气。

灵魂却尖啸出来,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愿停止。

会议

作者留言 下面几章可能比较轻松一点~~

的确有什么在响,现实和梦境如此交叠,我迟迟醒不过来。

直到小腿上一阵阵酥麻,我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捞,捞到一个振动的物体。

眼睛睁开一条缝,是我的手机,哦,拿倒了,绿色的,绿色的键,摁下去,好了,别再振动了,乖。

果然不振了,就听手机里传来一声大吼:

“成雅,你不想活了?”

吓的我,立刻被冷水浇了似的清醒,什么状况?

小心翼翼的贴近手机:

“木木,我…”

“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牛!今天大老板亲自光临,你老人家竟然敢跷班?你彻底不想混了是吧?”

“我我我…”

“我个P,大老板十点到,你还有半小时,你最好给我按时出现,不然我都帮不了你,快!快!快!”她吼了两声,然后电话里只剩忙音。

我瞪着手机,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完蛋了!半个小时?我就是此刻这么一丝不挂的冲出去打车直奔公司也未必来得及呢!

何况,还有一双有力的胳膊正紧紧的箍住我,我挣都挣不开。

只好推醒这胳膊的主人:

“萧程,萧程,醒醒,放开我。”

他微微睁开眼睛,手臂反而拥的更紧:

“不放。”

“别捣乱了,萧程,我要上班,迟到了都!”

他松开我,嘴角出现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可以动了吗?”

我稍微动了动,果然,腰酸痛的就要断了一样,它和我柔软的床铺好象形成了正负两极,被吸的一个劲的往下坠,一点也不想离开。

可我要是就这么由着犯懒的话,我的饭碗就要保不住了。

我勉力支撑起来,萧程在旁边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1,2,3,倒。”

TMD,我果然倒了,内衣只穿了一半。

“你疯了!我真的很急!”我绝望的想尖叫。

“哎,我就轻轻碰了你一下,是你自己倒下来的。”萧程笑着说,看我满脸焦灼的要挣扎起来,伸出一只手摁住我:

“我帮你吧,你再睡两分钟。”说着,伸手到我背后,帮我扣上内衣的扣子。

我哪还睡的着,可他的动作温柔却不容抗拒,有些笨拙却细致的像给最心爱的布娃娃穿衣服的小姑娘,没想到萧程还有这样一面。

我听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心说不好,他不会又想要了吧?

可他只是拍拍我:

“好了。”

然后快速的套上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等我穿好大衣,拿上包准备出发时,他从洗手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我送你。”

“不用了。”

他不理我,拉着我就往楼下冲。

出租车上,我焦急的看着手机的时间,刚才木木又打来一通电话催我,说大家都已经入席。

好在老天保佑,一路绿灯,交通畅通无阻,九点五十六分时我到了公司楼下。

我急匆匆往电梯走去,萧程拉住我:

“成雅,要是谁敢为难你,你告诉我。”

我瞥他一眼,告诉你?告诉你个小P孩有什么用啊,你以为公司还是你耍个性的地方?我只能胡乱的“嗯”了一声,就冲进电梯,萧程在我背后说:

“我在这等你吃中饭!”

啊?我刚想告诉他别等,电梯门就合上了。

算了,等会给他打个电话吧。

等到了公司我立刻把这事给忘了,太尴尬,我竟然和大老板同时进的会议室,只是他是气宇轩昂的从前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大衣的秘书;而我是从后门鬼鬼祟祟的溜进去,一只手还在往嘴唇上抹唇膏。

得了,这坏印象是跑不掉了。

大老板是个严肃的中年人,和我们可爱的老总完全是两路人,所以每次他大驾光临,我们一个个的总是像等着检查作业的小学生,战战兢兢的。

偏我像神风敢死队似的往枪口上撞,真TM有勇气。

等我在四面八方的目光中坐到木木身边,已经是一身冷汗,大老板冷冽的眼光扫过来,只淡淡的不过两秒钟就转开了。

然后他就开始由“员工管理的疏漏”引申到“人事制度的不完善”,然后扩展到“整个管理系统的问题”,整个过程我的冷汗涔涔而下,如芒在背。

“做公司,不想做大做强,还搞什么!偏偏有些人观念陈旧,故步自封,你们分公司上个季度的业绩一点上涨都没有,还在守着旧观念吃老本,你以为还在国企里是不是?”

我们公司的确本来是国有企业,几年前刚刚重组上市,虽然是企业,可是由于国家控股,还算是半个事业单位,现在所有的分公司老总都是以前的各级领导,只有这个大老板是个“空降兵”,据说是市领导亲自指派到我们这个“先进带头上市企业”来的。

“就说这笔银行贷款,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下来!”

木木主管这一块,立刻回答道:

“H银行信贷部现在正在人事变动…”

被大老板打断:

“这一码归一码,人事上变动,会影响正常办业务吗?推卸责任的话就不要说了,这个月之内,给我办好它!”

木木苦笑,对方是个“超级海龟”,有些事没办法解释,他会认为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像革命一样不是请客吃饭,但在中国,有的时候,革命就是请客吃饭,主要人际关系不落实,你找谁给你批去?想贷款就贷了,你当我们公司的信用级别是三个A?上市前欠人家一国有银行几千万呢!你当银行信贷部做信用调查时真查不出来了?

“还有这个季度的定单,为什么这么少,这样下去你们这个季度很可能都完成不了,我看到时候在座某些人就要考虑考虑再就业的问题了。”

很多人被他这么一说,汗“噌”的就下来了。

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现在连事业单位都是合同制,凭之前的业绩吃一辈子饭是不可能了。

“主要现在是淡季,而且…”分公司老总试图解释。

“不要给我找借口!任务指标就在那儿,如何完成是你们的事!”

底下一片默然,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盘算,归到自己头上的指标完成的希望有多大。

我也不例外,我头上的指标是十万,“远桥”那一家这个季度续约基本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我还算安全。

因为我还算新人,目前还是在各个部门来回调配,哪里缺人手就顶上,所以目前虽然在销售部,被分到的任务却比较轻,而且还是前人打下的关系,我几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否则凭我,怎么能拉到什么客户,以后我正式的岗位大约也不会在销售上,因此基本没什么压力。

失约

这次的会似乎特别漫长,几乎每个人在结束之后都长吁了一口气,有几个人甚至直接趴桌上了。主要因为开的太吓人了,神经一直处于绷紧的状态,哪像在听我们自己的老总讲话时,你爱干啥干啥,愿意听他唠叨一番他欢迎,不愿意听偷偷趴着睡觉他也不管不生气。

也许就因为这样,公司的氛围虽然比较轻松,业绩却一直上不去。

我腰酸背疼,坐在那几乎起不来了,木木冷着脸收拾着文件:

“MD,真不想干了!”

我懒懒地说:

“是啊,你不干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们家郑为等着养你呢!”

她瞥我一眼:

“还说我!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无故旷班,你这个月的全勤奖就这么泡汤了你知不知道?”

唉,我心里长叹一声,五百块钱啊,够买那双刚看上的靴子了。

“没干什么,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