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在等朝廷对专利的批复。

这件事定下来,郭家的经营才更便利。

冬儿点头应了。

大家又商议些琐事,日暮时分才散。

冬儿和另外两个女管事随郭大贵回去城西坊,盼弟却留了下来,说要跟清哑姐姐说话。

过后几日,曾家、刘家、卫家等一批人家纷纷向郭家提亲。

曾家是为曾少爷、刘家是为刘少爷的弟弟提亲,卫家则是为卫昭的族弟提亲,其他都是二三流锦商,均被郭家拒绝了。

然后,方家隆重登门!

严纪鹏和沈亿三亲自为媒,为方则提亲。

郭家照样婉拒,只说清哑一心钻研织布,暂无心婚事。

众人明知是托词,也无法可想。

这几日,众商家都忙得如火如荼。

方家园内,自从方瀚海夫妇来之后,拜访者络绎不绝。

七月一日织锦大会后,更是人流如潮。

七月六日傍晚,主院又在招待客商。

方则却没出席,而是缩在自己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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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刺眼(一更求粉红)

一条水流从北边流入方家园林,绕了半个圆圈,经东流向南,然后穿过园子流向景江。方则住的小院在上游,在东;方初住的小院在弟弟下游;主院在正南。

方则靠在水轩的窗前,看着对岸闪烁的灯火出神。

郭家拒绝亲事,他感觉有些不适应。

也不是说他对郭清哑一见倾心,再见失魂,非卿不娶,只是上次来霞照听大哥要与他做这门亲、他吓得当场逃跑的情形仿佛还在眼前;大哥的话也言犹在耳“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还不知道呢”,竟一语成谶了。

他眼前闪过那个少女的面容,有些发闷。

自己在她眼里,就真的一无是处,比不过江明辉吗?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头,原来是大哥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他奇怪他没在主院陪客。

“嗯,来看看你。”方初在弟弟身边坐下。

方则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逃避,只好不吭声。

方初也没问他,就这样沉默着。

直到外面天色全暗了,水边草丛中的虫声此起彼伏。

“我原先起这个念头,并非想用你和郭家联姻。就想叫你来看看,就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她,她…有可能会喜欢你。我觉得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儿,很好,就想为自己弟弟谋求…”

方初很突兀地就说起话来,且很没头没脑。

但是,方则却知道他说谁、说的是什么事。

他静静地听着,没像平常那样话多地问这问那。

大哥从来都真心关照他,他居然怀疑他用心。真是不该!

“…我之前就对爹说,暂时别上郭家求亲,没用的。——若不能打动她,她是不会随便许人终身的。可是爹…不肯听我的。”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为什么对江明辉那样深情?他们又不是青梅竹马。”

方则忍不住问道。

“他们虽然是媒妁之言,却相交于贫贱之时;又都年少单纯,怀着一腔期望努力做事…这种丝毫不掺杂利益的感情,是很美的。可惜。凡美的东西容易经不起风雨…”

他说起江郭两家退亲的内幕。声音里带着丝丝惆怅。

李红枣的报复是起因,谢吟风的暗恋和占有欲是主因,谢明义夫妇的护短推波助澜。江明辉的善良单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江大娘对郭清哑的偏见雪上加霜,最后方初和谢吟月出面…退亲成定局!

方则这才恍然大悟。

跟着又疑惑地问“既如此情深,郭姑娘为何要退亲?”

为什么?

这问题之前方初也困惑。以为她不甘屈居妾位。后来有一天,他豁然开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君既无情…我便休!”

方则便明白了,也沉默了。

他没见过江明辉,不知他什么样的人。

可是。他听过太多贫寒之家崛起的故事。

跟那些比起来,郭江两家的故事根本不算什么新闻。

但郭江两家的故事却是特别的:郭清哑当场写下退亲文书就无人可及;郭家对谢家的强势反击更是令人瞠目;现在郭家更有后来居上之势…

“大哥,你说郭清哑真有那么厉害?”

“厉害?算是吧。其实她真正厉害的地方不是手段。而是…面对她的时候,你就像对着一面镜子。照见自己的污点,从而不安,想擦干净。越擦越模糊…”

“呵呵,这话太过了!我对着她就没这感觉。”

“因为你本来就是干净的。”

兄弟就像鸣蝉一样,叫了一阵忽然都歇了下来。

过了一会,方初伸出一只手搭在弟弟肩膀上,轻声道:“咱们方家不需要你联姻。你且看着,若真喜欢郭姑娘,就去争取。记住,要用你的真心!若对她不是很在意,就别去招惹她…”

正说着,回廊那头过来几盏灯笼,有低低的女声传来。

“妹妹来了。”方则猜测。

等人到近前,他们才发现,不但方纹,还有谢吟月。

方则忙起身叫道:“月姐姐来了!”

谢吟月答应一声,看着他们兄弟笑问:“说什么呢?”

方初轻笑道:“没说什么,就是闲聊。”

一面让谢吟月坐,又命丫鬟上茶。

方纹则打趣道:“我刚还跟月姐姐猜呢,肯定是二哥哥为了郭家拒亲的事心里不好过了,所以我们特来安慰。”

方则不好意思了,道:“瞎说!”

谢吟月坐了,歉意道:“郭家未必看不上方家,郭姑娘更不会看不上则兄弟。这件事的源头在谢家。说起来则兄弟是被谢家牵累了。你哥哥又曾经帮过我,所以郭姑娘对方家敬而远之也就难怪了。”

提醒方郭两家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方初淡声道:“没什么。姻缘自有天定,岂可强求!”

谢吟月听了“姻缘天定”几个字,心中一动。

她疑惑方初这话另有所指。

想起谢吟风和江明辉的姻缘,她一时无话可说。

幸好方则这时问道:“月姐姐怎么有空来?肯定不是玩的。”

方纹笑道:“那当然。月姐姐是来签单的。”

谢吟月就道:“是史大哥,我们签单后,他要来方家找你大哥,正好我也有些琐事要来,所以我和父亲就陪他来了。”

方初见她神情同前几日大不相同,很诧异。

因问道:“那棉布都处理了?”

谢吟月点头,微笑道:“都降价给史大哥了。又签了些新单。”

着重“新”字。

方初疑惑地看着她。

她不等问,主动解释道:“谢家出了两种棉布新品,所以和史大哥签了约。”顿了下又道:“要说郭家公开机器这一招确实惠民,百姓直接受益不说,也给了潜心钻研的人提示启发。谢家便侥幸获得突破。原还想着如何保密,后又想,这完全不用担心,只等朝廷批准专利,便可高枕无忧了!”

方纹惊喜道:“到底是月姐姐,就是聪明!”

方则也跟着道喜。

谢吟月抿嘴笑道:“不是我,是我们家一个织工。”

方初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夸赞她,眼前浮现郭清哑在锦绣堂宣布公开机器时的神情,安然恬静,并无骄矜自得之色。

她,是真正为百姓才公开织布机等机器的!

第182章 赴会(二更求粉红)

虽然此举也打击了谢家,但主因却不是为了打击谢家。

他便忍不住道:“郭家公开机器是为了造福百姓。”

谢吟月轻笑道:“这我知道。谢家是百姓,自然跟着受益了。”

这话听在方初耳内,别有一番意味。

他看着未婚妻,头一次觉得她的从容淡定有些刺眼。

谢吟月今晚确实心情很好,丢掉了连日来的沉重。

谢家从前所以领先其他锦商,并不是她谢吟月一个人的功劳,而是谢家笼络了许多织锦好手和意匠,专门研究织造。然能人再多,也有突破不了的瓶颈。郭清哑的出现像一束光芒,指引了他们正确的方向。谢家如此,其他锦商世家也是如此。

谢家最近埋头研究织布,郭家公开机器令他们霍然贯通!

这中间有个缘故:之前谢吟风从贾秀才那弄来的机器不大全面。等正品现身,谢吟月和手下都是织造业的翘楚,突破就不足为奇了。

谢吟月也因此豁然开朗,找准了今后努力的方向——

她要从此在棉纺织上和郭清哑一较高下!

正如父亲说的,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天才,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你再厉害,终究是独木难支!偏又狂妄自大,公开机器博取虚名,正好给了我机会。看你一人如何抵敌我一群人的智慧!”她冷静地想,“往后咱们就在这纺织业内比拼吧。日子长远呢!”

一时间,她和方初心思各异,方则方纹毫无所觉。

方纹问道:“月姐姐明晚去夏家参加乞巧会吗?”

她也接到了夏流萤的帖子。

谢吟月道:“自然要去的。”

因转向方初,问:“你可要去?”

方初心沉沉的。刚想说不去,忽又改口道:“自然要去。”

谢吟月便微微一笑。

方初岔开话道:“史大哥来了,我们过去吧。”

说完起身,径直先走了。

谢吟月也向方则兄妹告辞,跟着他上主屋那边去了。

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言。

谢吟月有些不适应,犹记得去年他和自己说笑的情形。她有事要告辞。他不舍得她走。抱怨的话好像还在耳边…

乞巧会,本是为小姑娘们过乞巧节聚会祈祷玩乐的。然织造大人的千金出头办会,意义又不同了。渐渐演变成有身份和财富的人汇集、交往的一项活动,受邀的也无不是霞照官场和商场有头脸人家子女。

原来只请女孩子的,后来像方初等少年也受邀助兴。

七月七日傍晚,清哑还原女装打扮。带着巧儿和细妹,在郭大贵陪同下。和沈寒梅一起赶赴织造府。

半路上又碰见严未央,这原是她们说好的。

大家会齐了,一起进入织造府。

乞巧会在织造府花园的莲花堂举行。

莲花堂坐落在莲花湖边。

莲花湖内满是各色莲花,故此得名。

莲花堂被莲花湖流出的水一分为二。两岸临水皆是游廊,中有拱桥相通。客人也分开两拨:女孩子们在南岸轩堂,少年们在北岸。既不用搅合在一块失了礼数,又可遥遥相对观看听音。

清哑等人被引入莲花堂南岸轩堂。郭大贵被引入北岸。

一路上,彩灯招展、水映浮光,好不美艳!

巧儿两个眼睛都不够看了。

沈寒梅以前不大出门的,这也是头次来。去年她也收了帖子,却被清哑给绊住了。连严未央去年也没来。

今次三人一同到达,立即吸引了众多目光。

先来的女孩子们看着清哑,目光复杂。

就算心里再不肯承认,她们原来看不起的村姑还是跟她们站在了一起。甚至,比她们更出风头——得到了织造大人和众锦商的青睐,成为场面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比谢吟月当年之势不减分毫。

夏流萤笑吟吟地迎上来,拉着清哑手道:“郭姑娘,咱们又见了。”

把她上下一打量,只见她穿了一身浅灰底桃红玫瑰的衣裙,花儿很稀疏,样式也是她从未见过的:上身斜领收腰短装,长度只及臀部上方,下身同色长裙。头上簪环也十分简单。整个人亭亭玉立,在满堂姹紫嫣红的闺秀中,越显得素净典雅。

这一身是现代复古裙装。

夏流萤看得惊异不已。

清哑微笑道:“夏姑娘好。”

夏流萤客气几句,又低头逗巧儿,夸她可爱。

巧儿规规矩矩地行礼,甜甜地叫“夏姑娘好!”

这是严未央在路上特地嘱咐她的:夏姑娘是有身份的人,不好随意叫“姐姐”,容易被人觉得失礼和攀附。

夏流萤忙扶住,亲自带她们一行人往旁边亭子去。

在桌边坐了,立即就有人上香茶异果精美的点心等。

她道:“郭姑娘,沈姑娘,二位请随意。若有吩咐只管叫伺候的丫鬟。我那里还要去迎客,暂时失陪了。严姑娘,咱们旧相识,你帮我招呼她们两位。不到之处,还望体谅!”

严未央笑道:“竟不把我当客人?”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一时夏流萤去了,大家才四下打量赏玩。

很快,那边过来两个人,却是卫晗。

她身边跟着一个高挑的美艳女子。

经引见,原来就是和卫昭定亲的王家姑娘王杏儿。

几句话一说,清哑发觉她性子有些像严未央,只比她傲慢,看得出素昔在家很受娇宠,有些纵性。不过,她对清哑倒是很客气,隐有主动交好之意。

大家说笑的时候,清哑游目四顾:天黑透,两边游廊的灯光照在水中,映得水上各色水莲如少女绣颊,妩媚清新;再看对面游廊亭轩,影影绰绰,也有低声笑语传来,不过多是男声。

正看着,就有人来请,说是斗巧开始了。

于是大家起身,往中央花厅去。

到那里,只见谢吟月等人也都到了。

众人都看她和清哑。

然她们仿佛商量好的,都平静如常,再未像去年在金缕坊那样剑拔弩张。不但如此,甚至两人都不曾对面,只含笑和其他人招呼。

严未央看见方纹,忙向清哑引见。

方纹很有礼地和清哑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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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七夕(二合一肥章求粉红)

因方家提亲被拒,她对清哑是有些戒备的;又想到二哥得知被拒亲后隐隐失望的神情,不禁仔细打量清哑,要看她有何傲人之处。

一番观察后,不得不承认清哑是个不俗的女孩子。

她便主动和清哑说话,又道家人和舅舅表姐如何推崇她等等。

清哑等她说完了,才谦虚说“过奖”。

众人见双方无事,失望之余,且将心思集中到斗巧上来。

这斗巧便是女孩子比手巧。也有带自己做的刺绣来的,也有带自己织的锦的,更多是在现场雕花瓜花果。只见当中大桌上摆了许多时兴瓜果,还有刀具,供参加斗巧的女孩们取用。领了需要的材料,就去一旁小几上操作。

这种比试多是头次参加乞巧会的小女孩们,如谢吟月和严未央这样的是不会参加的。一来她们早就盛名在外,无需再在这里证明自己手巧,二来也是不和小女孩们抢风头的意思。

雕好的花瓜要送去对面给少年们品尝,既为评品又为招待助兴,因此大家格外用心,生恐自己雕得太难看被人耻笑。

清哑从未见过这场面,自是兴趣盎然。

“郭姑娘可要一试?”夏流萤笑问。

“我不会这个。”清哑老老实实道。

她正站在沈寒梅身边,看她大显身手。

夏流萤见她如此坦诚,倒不好再说,就随她去了。

一时间就见花厅中你来我往拿瓜果的,又有雕好了引起众人惊叹的,又有雕坏了重新来的,十分热闹。

见沈寒梅用蜜瓜雕了一头牛。一头猪,清哑抿嘴笑。

严未央失声道:“怎么雕这样蠢东西?像倒是挺像的。”

沈寒梅脸红红的,也不解释。

巧儿要花,她便另外雕一朵牡丹花给她。

一时大家雕的花瓜都被送去对面,都标注了是谁的作品。

对面是由夏织造的庶子夏三少爷和夏四少爷主持。

他兄弟也就十几岁年纪,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往日常和这些富家子弟混在一起。十分投契。今日做东,自然热情招待。

见花瓜送来,夏三少爷忙招呼少年们来观看。

那郭大贵一见盘内粉色的牛和猪。也不管礼数,立即端了过去,说:“这牛好,雕得跟我家大水牛一模一样。这猪也好。”

嘴里夸着。竟不等别人细看,他先就拿起来咬了一口。

方则和他混得熟了。忙叫:“分一半给我,你怎么全吃了!”

郭大贵含糊道:“我能吃,吃一头牛没事。”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夏四少爷笑道:“郭三爷就馋得这样!”

郭大贵不管,三口两口把一头牛给吃了。

方则要拿猪。又被他抢先拿了过去,“我还能吃一头猪!”

方则:“…”

韩希夷往盘子下的标签一看,原来是沈寒梅雕的。

他便恍然大悟。因笑道:“原来是沈姑娘雕的。”

众人也都醒悟过来。

沈家和郭家联姻就在眼前,怪道他这样。

韩希夷笑道:“世人都说‘对牛弹琴’。寓意不通;今日这牛却‘通情(琴)达理’,显然不是一般的牛,可与牛郎的那头老牛媲美了——”众人听了都笑,都觉他说的精妙,就听韩希夷又问郭大贵——“只是郭兄弟,你怎么一看这牛就知道是沈姑娘雕的?莫非其中有什么玄妙不成?”

方则叫道:“肯定是他们先说好的。”

郭大贵猛摇头,不肯承认。

原来来这之前,他听说了斗巧的事,就嘀咕说“瓜果雕成什么样还不都是吃,何必费事。”沈寒梅就说他没见识,说自己雕的瓜果味道就是不一样,又娇嗔道:“回头我雕一头牛给你吃,撑死你!再雕一头猪…”

所以,他一见那牛就知道是沈寒梅雕的。

皆因其他的花瓜都是很精致的玩意儿,如花啊朵啊的,便是雕动物也雕些灵秀的小动物,没人雕牛,更没人雕猪!

郭大贵心里甜蜜蜜的,觉得这牛瓜味道果然不一样。

当然不是因为雕得好,而是因为沈寒梅亲自雕的!

方则到处找,却没看见清哑雕的花瓜,又不好问的。

倒是曾少爷笑问丫鬟:“怎么郭姑娘雕的呢?”

丫鬟摇头回道:“奴婢不知。好像没雕。”

众人都看向郭大贵。

谢天良也来了,这时冷笑道:“没雕?不会吧!”

那口气仿佛说“不是一双巧手吗?连雕花瓜也不会!”

郭大贵恼怒道:“我小妹茶饭手艺比醉仙楼的也不差。可我们家切瓜切菜都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玩的!”

在他心里,这些富贵女儿完全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发慌才雕花瓜玩,他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沈寒梅斗嘴的。说什么斗巧,乡下谁有闲心干这个!清哑虽然不会雕花瓜,切菜的刀工却是一流,他不觉得她经过练习后雕不出这些东西。

所以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值得夸耀的。

韩希夷听了笑道:“郭兄弟说话实在。这话粗理不粗。”

方初也暗暗点头,觉得郭大贵心性明朗。

谢天良以为韩希夷给郭大贵留面子,嘲笑道:“穷酸!”

郭大贵冷笑道:“我家是穷酸,可从不偷人家东西!”

众人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目露异色。

谢天良从大家目光中看出不对来,顿时恼羞成怒,就要发作,却听方初沉声喝道:“天良!”看着他目露警告之意。

谢天良也知说破了没脸,再者也有些怕方初;又从众人神情中感觉到疏离,体会到谢郭两家情势翻转的落差,只得将满腔怨恨压制下去,不敢再说。

他见郭大贵和人谈笑自如。想郭家穷酸农户居然爬上来了,爬的过程中居然还踩着谢家的头顶,那心中的嫉恨就一*如惊涛拍岸,恨不能即刻将他弄死了才解恨。

方则往年也和谢天良有过几次接触,今天始见其心性,那一声“穷酸”听得他嗤之以鼻。偏郭大贵回的绝妙,“我家是穷酸。可从不偷人家东西!”他听了不禁也替谢天良感到脸红。由此深刻体会到大哥身为谢家女婿两难的尴尬心境。

他将这一切归罪于谢家二房,便不大理会谢天良了。

方初心里则莫名烦乱。

他望向对岸,想这乞巧会目的为何呢?

心里想要先离开。却总有未尽之意,迈不开脚步。

夏三少爷见气氛不对,忙咳一声道:“先评呢,还是先吃呢?有郭三爷在前做榜样。不如咱们今日吃着评。——先被吃的自然是好的。”

众人听了又笑,都说真好的舍不得吃怎办呢。

闹嚷嚷中。又说这个好,又说那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