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月警觉,不向他解释,却问清哑:“姑娘是说有人陷害郭家?”

清哑肯定道:“不错。”

谢吟月又问:“姑娘怀疑谢家,怀疑我堂弟?”

清哑道:“我并未这样说。”

谢吟月讥讽道:“然这城里谁不知郭家和谢家恩怨。按姑娘的意思,三少爷不会对付郭家,谢家却很有必要对付郭家。是也不是?”

清哑看向她,认真道:“这是你说的。”

她可没说。

谢吟月冷笑道:“姑娘难道不是这意思?”

清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为何要把帽子往自己头上扣?”

谢吟月气道:“你…”

她最讨厌跟郭清哑面对了!

若她爱说话还好,言多必失,她总能找到破绽应付她;可是她惜字如金,一双眼睛却映照你的言行,看得人心里很不自在;偶尔冒出一句半句,又能把人噎得半死。

方初站起来,伸手拦住谢吟月,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认真对清哑道:“郭姑娘,此事虽蹊跷,然正如谢姑娘所说,这城里谁都知道谢家和郭家的恩怨。若说谢天良推波助澜,想看郭三爷的笑话,我是信的;若说他当着两位夏少爷和鲍二少爷的面给雀灵姑娘下药,我却有些怀疑。当然,一切还要据实说话。”

说完,炯炯目光和鲍大少爷对了一瞬,微微点头。

第212章 生气(三更求粉红)

鲍大少爷也微微颔首。

这事必要查清!

做手脚的人诚然是算计郭家,也同样算计了夏少爷鲍二少他们。

这是鲍大少爷不能容忍的!

清哑道:“我没提谢少爷。”

一直都是你们自己在提!

方初无奈道:“在下知道。就是提醒姑娘一声。”

这时,郭大全闻声走过来。

他笑对谢吟月道:“谢姑娘,我小妹可没怪谢家的意思。听我三弟说,那天在春香院,谢少爷还当着众人对他道歉呢,说往后他们就是兄弟了。你们听听,他这样怎么能害我三弟呢!”

谢吟月冷冷地看着郭大全,觉得他越来越阴险了。

这话看似为谢天良撇清,其实更引人疑惑:反常为妖,谢天良忽然对郭大贵这样,由不得人不怀疑他的用心;再联系当晚的事,还有什么可辨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人不清头,难免惹人怀疑。

夏三少爷和鲍二少爷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夏三少爷还好些,平日就好玩乐,不大理会这些手段。

鲍二少爷眼一翻,冷哼一声道:“可不是。就是谢兄弟向我和夏少爷提议,要把雀灵当彩头送给郭三爷。我们才想了个比试拉弓的法子,让郭三爷赢了赌斗,当新郎。”

郭大全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

众人被他意味深长的“哦”给拖得牙酸,一齐看向谢吟月。

严未央更是目露嘲讽之色,又瞅了方初一眼。

谢吟月嘴唇微颤,想要辩,又无可辩。

方初正色对郭大全道:“郭兄。小弟刚才就对郭姑娘说,若谢少爷推波助澜想看郭三爷笑话我信;若说他给雀灵姑娘下药,我则表示怀疑。此事还要详查。郭兄万不可大意了!”

他先就得知内情,敏感此事不寻常,已经暗中派人查了。

倒不是他相信谢天良的人品,而是不相信他有此胆量和智谋。在众人眼皮底下给雀灵下药,又冒充郭大贵制造留宿假象。都不是他能谋划出来的。况且当晚他一直和鲍二少等人一起。直到后半夜才散。

若另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图为何?

鲍大少爷扫一眼众人道:“不错。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猖狂!”

他一改平日风雅形象,面色阴沉。

两人故意这么说。不怕打草惊蛇。

或者说,就是要打草惊蛇。

郭大全心里一动,忙笑道:“方少爷的推测我是信的。”

又对鲍大少爷道:“今日请各位来,也是想当着人给鲍二少爷和夏少爷他们赔罪的。二少爷他们一番好意。我们还能不知道?弄成这样,真是对不住!我三弟没出息。各位少爷也别笑话他。我们穷苦人家的娃,胆儿小,一个媳妇就够缠了,哪还敢弄个妾回来。回头还不闹翻天。不比各位,从小就是被丫鬟奴仆捧着长大的,有的是威严气度。能镇得住。我反正是怕媳妇的。她一唠叨我就受不了。”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鲍大少爷笑道:“这是郭大爷疼媳妇。”

卫昭忽然问:“郭三爷那晚去了什么地方?”

方初和韩希夷闻言一齐看向他。

卫昭解释道:“只要有人作证郭三爷不在,便少了许多口舌。”

郭大全飞快地扫了严未央等女一眼。笑道:“他呀,从春香院跑出来,说是身上热的难受,没头苍蝇一样撞到不知哪个河边上,不管不顾就一头扎进去了。那身上才舒坦了。他在水里也不知漂了多少时候,反正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城东河边的。亏得他从小就爱玩水,不然没淹死也冻死了。”

众人均一惊,这说明郭大贵也被人下了药!

方初越发肯定有人在背后谋划这事。

鲍二少爷和夏三少爷都很惊愕。

尤其是鲍二少爷,面色十分不好看。

刚才清哑、郭大全都说相信他和夏少爷对郭大贵是一番好意,还当众道歉,然他们若是给郭大贵下药,这算什么好意?这不是打脸吗!

忽然严未央问他道:“鲍二少爷,听说上次你们和方则表弟在外吃酒时,听见冯姑娘在人前诋毁郭姑娘,可有这回事?”

巧儿扯脱严暮阳裤子的事泄露出去,严家本就愧疚,忽然发现有心人利用这件事攻击郭家闺女。严纪鹏很生气,命人追查。结果所有线索都指向冯家,不过手段隐晦的很。譬如有人是冯佩珊奶娘的亲家的儿媳妇的娘家嫂子的娘,再不就是冯家某个下人的远房亲戚。一个两个还可说是巧合,多了就令人怀疑了。严未央又听说方则等人堵住冯佩珊一事,确定是她在兴风作浪。之前来时,她已经向清哑致歉了。这时趁机提起,是要给冯佩珊一个教训。

鲍二少爷道:“可不是!就跟碎嘴长舌老婆子一样。”

他正没好气,闻言更是火大,那口气就十分鄙夷。

清哑问:“冯姑娘?可是自杀的陈水芹,她未婚夫家的亲戚?”

严未央笑道:“就是那个冯家!”

她简直要击掌赞叹——这一扯,便扯出一串来!

清哑疑惑地问:“我得罪过她吗?”

严未央道:“郭妹妹,你难道不知有种心理叫嫉妒?”

清哑道:“我应该让陈水芹看机器的。”

严未央笑道:“看了也没用。她还是一样讨厌你。”

清哑道:“想必她品性高洁,所以看不惯我。”

严未央嗤一声笑了:“品性高洁?!”

口气非问非答,倒有些戏谑的味道。

众人明知清哑说反话,都赔笑摇头。

谢吟月更加难堪。

可是,她安静地坐着,不发一言。

一向惜字如金的郭清哑忽然说这话,一定有备而来,说不定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呢。这时候,她说任何话都将引火烧身。

严未央目的达到,不再多说,笑着对清哑举杯道:“来,郭妹妹,咱们喝酒。不许推,我可知道你酒量了。今天咱们不喝多,喝两杯助兴,恭贺你三哥和沈姑娘大喜。”

清哑便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又对谢吟月道:“谢姑娘请。”又朝众人示意道:“各位请——”

大家忙都仰头喝酒。

清哑又道:“大家放心喝。这酒没下药。”

“噗——”

至少有一半人将酒喷了出来。

众人都看着她,跟看怪物一样。

方初想,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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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裂痕

韩希夷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正色对清哑道:“郭姑娘,市井百姓虽爱人云亦云,依然淳朴者居多。单凭姑娘将织布机等公开这一举措,他们便不会轻信那些谣言。再者,就不提这些,姑娘自己往人前一站,至纯天性一目了然,又何须言语辩解!”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她,就给他极纯净的感觉。

跟江明辉退亲,是她第二次退亲。

后来流言毁谤那么厉害,她依然故我。

为什么这一次如此生气呢?

不管因为什么,他都希望她像以前一样保持本心,所以说了这番话开解她。

方初也道:“任她如何毁谤,贬的只是自己,而不是姑娘。”

鲍大少爷也笑道:“谣言止于智者!”

卫昭道:“姑娘不必理会!”

他们纷纷劝慰清哑,言语含蓄,并未臭骂毁谤者。

然大家都清楚:那毁谤者以后休想被在场诸人接纳!

清哑道:“谢谢各位。”

她的确很生气。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说她自己,现在却算计毁谤她三哥,甚至连几岁的巧儿都不放过,她便忍无可忍了。

谢吟月含笑看着这一幕,心沉沉的。

宴席散后,严未央见鲍二少爷看向清哑,眼神热烈,似有话说,急忙拉了她对郭大全道:“郭大哥,小妹想跟郭妹妹去看沈妹妹。”

郭大全笑道:“去吧。严姑娘,晚上跟小妹来家吃饭。”

严未央答应一声,扯着清哑就匆匆离开了。

等上了马车,才对低声对她道:“你往后要离鲍二少爷远点。我瞧他对你有歪心。怪不得上次韩少爷让我提醒你呢。鲍二少爷这个人,比夏三少爷夏四少爷都要有心机。若看上了哪个姑娘,少有弄不到手的。”

清哑想起大哥的话,忙点头,又道:“谢谢你帮我。”

严未央笑道:“谢什么。总之还是要你自己当心。”

一面又与她说起刚才谢吟月的脸色,“原要看郭家笑话的,谁知夏三少爷和鲍二少爷都怪上了谢家。”又说起上次醉酒的事,忍不住就笑不停。

清哑便问她:“你心情可好了?”

严未央挥手道:“还不都是那样!沾上韩希夷那家伙。我就没好过过。不过。我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那天回家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就是头有些疼。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的。嗳,你是什么做的。会织会画我容易想通,怎么连喝酒也这么厉害?”

清哑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没放喝过。”

严未央掩嘴笑道:“这下我信了。”

清哑也笑,满心都是欢喜。

很快,沈寒梅就是她三嫂了!

她不但多了个嫂子。还多了个好朋友!

再说方初,送谢吟月坐画舫回去。

在船舱坐定后。方初郑重道:“吟月,今天的事你该做处决。”

谢吟月道:“我为什么要做处决?”

方初肃然道:“因为你是谢家少东!只要你做一天谢家少东,只要冯家依附于谢家一天,冯家的所作所为便会牵连到谢家;还有谢天良更是你堂弟!”

谢吟月道:“我看不如说为了郭清哑!”

正上茶的锦绣手一顿。放好茶盏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到门外,挥手令丫鬟们退远,她独立在门边。

舱内。方初紧紧地盯着谢吟月。

谢吟月也紧紧地盯着他。

方初道:“刚才的局面,难道你一点不觉得窘迫?”

谢吟月道:“窘迫与否。那是我的事。你为何如此热心?”

方初皱眉,道:“我…”

谢吟月抢着道:“别说为了我!”

方初反问道:“为了你也好,为了郭清哑也好,还不都是一件事,一个结果。你能掰开?”

谢吟月不语,心中却回道:“当然不是一个结果!”

可是,她说不出口!

方初又道:“最初,你是为了帮谢吟风收拾首尾。后来我警告过你,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现在,也不用她牵了,你自己就在跑了,跟她一个目标和方向。你,已经失去了你自己的方向!”

谢吟月猛然直起身子,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我言尽于此,你仔细想清楚。”

方初毫不退让,炯炯目光盯着她。

谢吟月发现,她还是不了解他。

他强硬起来,那气势比她以为的更盛。

她忽然感到有些颓然和悲哀。

她凝目看着方初道:“在你心中,郭清哑如此高洁?任人如何毁谤,贬的都是她自己?”

方初一愣,忽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她神情有些古怪。

他点头道:“是。我第一次见她,便觉得她纯善无邪。”

谢吟月听了这话,心尖微颤。

她笑道:“你好坦率!”

笑容很牵强、无力。

方初反问道:“你自己不也是这样认为的?你忘了,当初郭姑娘与江明辉退亲后,你怎么说的?你那时也是敬佩她的,对不对?”

谢吟月道:“这是两回事。”

方初认真道:“我不认为是两回事。郭姑娘高洁与否,与我无干,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我为了讨你欢喜,像冯佩珊一样把郭姑娘毁谤一通,你信吗?你希望方初是这种人吗?就算你希望,我也做不到!”

他总算明白过来:谢吟月吃醋了!

怪不得之前有那些反常举动。

但他只能向她说这么多。

这种事很微妙,越解释越更增误会。

譬如眼下,谢吟月看着方初心想,不管我信不信,而在你肯不肯说。你以前从未对其他女子这样,也不曾对我这样。是你变了。

方初亦看着她心想,以你的性子和我的为人,若我为了讨你欢心,违心踩踏郭清哑,而你也相信,那真是太可笑了!

以前,谢吟月不是这样的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是去年的织锦大会!

更准确地说,是去年七月二日。

那一天,郭清哑把谢家和谢吟月逼出了锦绣堂。

从此后,谢吟月就不再是为谢吟风收拾首尾了,而是为了与郭清哑争锋倾尽全力。她不顾一切只为了一个结果:将郭家和郭清哑打得永世不能翻身,彻底碾入尘埃,重振谢家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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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扩大(二更求粉红!)

与之相对的,同样遭遇人生失败的郭清哑却保持纯善本心。

方初眼前浮现陈水芹死后他和谢吟月的争执。

她用一曲杀伐决断的《广陵散》来回应他!

还有今年织锦大会,郭家宣布公开机器时郭清哑安静的神情;与之相对的,却是因为郭家公开机器而得以突破的谢吟月从容轻蔑地告诉他,她获得了与郭清哑抗衡的新资本。

他忍不住心冷、沉重。

两人心中均百转千回,面上却沉默无语。

不知什么时候,画舫到了谢家后园码头。

待泊稳,谢吟月便站起身。

方初也站起身,准备送她上去。

修长挺拔的身躯立在她面前,让她感觉沉沉压迫,不再像以往觉得可以依靠的安宁。

她对他微笑道:“不用送上去了。你也忙,来来去去的耽误工夫。我也有些倦了,回去歇会。”

方初见她神色淡淡的,很抗拒他,便道:“那我就不上去了。你好生歇歇。”

谢吟月点点头,转身就走。

那心里却如铅坠般沉重。

锦绣等丫鬟簇拥着她回到观月楼,伺候她梳洗后,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她便歪在榻上出神。

锦绣想要劝她两句,又不敢造次。

忽然她轻声问锦绣:“你觉得他怎样?”

锦绣想了想,道:“方少爷虽称赞了郭姑娘,对姑娘却没有二心。姑娘只要像平常一样就好,今日却有些…”

她想说有些“失态”,到底没敢说出来。

谢吟月呆呆地望着对面墙上的字画出神。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失态,然却管不住自己。

呆坐了一会。她起身去主院厅堂,一面命人将堂弟谢天良叫来。

这时,谢明理也回来了,面色同样不好。

待谢天良来了,父女二人喝问他,那日可曾给郭大贵下药。

谢天良赌咒发誓说,他绝没有给雀灵和郭大贵下药。就是怂恿夏三少爷他们将雀灵当彩头让给郭大贵。好给沈家添堵,最好两家做不成亲。

谢吟月冷声道:“谅你也不能在那样短的工夫内计划周全!”

她信了堂弟的话,因为那些人是在半路碰见郭大贵并拉他去春香楼的。谢天良一直跟众少年在一起。脱不开身,哪里能安排下药替换这些事。这也是方初不信他下药的原因。

谢明理骂道:“蠢材!还不下去!”

他要惩处这个侄儿,反落了外人口实,好像那药就是他下的一样;再又发现外面来了谢二太太。恐她啰嗦哭泣,心烦之下喝命他出去。

谢天良慌忙跑了。又拉走了谢二太太,叫她别去触霉头。

等他走后,谢明理沉思一会,忽冷笑道:“不管是谁。总是对付郭家的。那我谢家就吃些亏,担这个污名好了。让那人隐在暗处算计郭家!只是往后咱们要更小心,别被他拿去顶罪。”

谢吟月听了蹙眉沉思。

谢明理又道:“刚才爹与你那未来公公商议。说谢家近年艰难,要再留你两年。帮我把天护带出来再嫁。他答应了。哼,答应这样干脆,我看是方家想与郭家结亲,怕先娶了你过门,郭家更不愿松口,所以才这样。前两年他可是见了我就催的。哼,他可真是妄想!”

他很愤怒,虽是他央求方家缓期,却容不得方瀚海把他女儿当成绊脚石一样。——难道郭清哑比他女儿还重要?

“你还赞成方则娶郭清哑吗?”他看着女儿,警告道,“你与郭清哑是不能共存的。你要认清这个事实,早作决断!”

谢吟月静静想了一会,眼神坚定起来。

正在这时,管事匆忙来回:朝廷传下圣旨,赏赐郭家!

谢家父女对视一眼,面色更难看了。

再说方初,辞了谢吟月,便吩咐回家。

一路上,他闷闷的无语,心也沉沉的。

至家中,才在书房坐下,就有前次派出去暗查雀灵的方奎来回话:“大少爷,那雀灵身世倒没什么,原是官家之女,因罪入了贱籍。因她自小才情出众,长相又美,入了这行便红了起来。她平日没有来往过密的男子,都是些富家少爷和风流书生…七月十二日晚,去春香院的客人很多,小的正一一排查…雀灵对那晚的事闭口不言,但人人都说她恨上郭家了,说郭大贵做了不认账,是怕沈老爷怪罪所以抛弃她…”

他一一回禀,方初认真听着。

忽然他问:“那晚十大锦商中可有人去春香院?我是指未跟夏少爷他们一拨的。”

方奎道:“有。咱们家客人散后,韩少爷卫少爷曾少爷他们陪着海商们去了烟花街。不过不是春香院,而是醉红楼。闹到后半夜才散。”

方初点头,这件事他知道,还委托韩希夷帮忙招呼。

不过,醉红楼就在春香院隔壁。

这中间可有什么牵连呢?

他静静地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才对方奎道:“你且叫人盯着雀灵,看都有什么人找她。还有,要暗中保护她,万不可让她出事。”

方奎忙点头答应了。

因又说起外面各种流言,也查出指向冯家。

方初想了想,吩咐道:“找几个闲人,把冯家想跟鲍长史攀亲的心思放出去。别的也不用多说。哼,都是不入流的手段!”

方奎忙应是,又对答几句,见没事了才退下。

他走后,方初独自又静坐了一会,压了压纷乱的思绪,然后找出眼前急需要做的,一项一项过目安排调配。

正忙时,外面人回道:“大少爷,圆儿来了。”

方初疑惑,吩咐道:“让他进来。”

圆儿走进书房,笑嘻嘻道:“大少爷。小的来了。”

方初没好气道:“好稀客!怎不先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圆儿笑道:“大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趣小的?”

方初便问:“说吧,什么事?”

圆儿道:“也没什么,就是那一摊子,样样都准备好了,师傅们竹丝画也编得好了。哎哟,我瞧着比那年在江家竹器铺子买的不知好多少倍呢。大少爷,小的就是来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开张做买卖?不然,总不能老拿银子钱白养活人。这么贴补也贴补不过来呀!”

看着他一副为自己打算的模样,方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