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为他的手段自豪,还是悲哀?

郭大全牵着清哑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一个字没说。

韩希夷则担忧地看着方初和谢吟月。

“那就升堂!”

一个沉着的声音传来。

跟着,一阵杂乱惊慌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周县令等人都惊讶地看过去。

只见一群人提着灯笼过来,当头便是沈寒秋,还有两个衙役。

一个衙役惊慌喊道:“太爷,大事不好了!”

周县令觉得晦气,骂道:“何事慌里慌张?”

沈寒秋笑道:“不妨!是好事。杀害江明辉的真凶找到了。”

周县令惊问道:“真凶?谁是真凶?在哪?谁抓住的?”

郭大全惊喜道:“真凶抓住了!”

沈寒秋先对周县令拜道:“请大人随小民去看看就知道了。”

又转向郭大全和清哑笑道:“刚才听人说。凶手抓住了。郭兄弟和郭妹妹出来了正好,正要请县太爷释放你们呢。既出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今晚县太爷恐怕要连夜审案。”

又对方初和韩希夷道:“二位不妨一起来看个究竟。”

人人都招呼到了,独独没有理会谢吟月。

谢吟月心头浮现不祥之兆。

可是,她却明智地没有询问。

沈寒秋若不是胜券在握,是不会说这番话的。

清哑听了沈寒秋的话,便知事成了。松了口气。

她对谢吟月道:“谢姑娘。咱们一块去吧。”

好像邀请她去观灯赏月一样。

谢吟月看着恢复如常的清哑,更加不安。

方初和韩希夷也满腹狐疑,都觉得不寻常。

当下。众人便随着沈寒秋等人匆匆往田湖西街赶去。

方初坚定地走在谢吟月身边,但她并不理会他。

郭大全牵着清哑,韩希夷便走在清哑另一侧。他瞟一眼那边的谢吟月,又感受身边郭清哑的安静。心中暗叹,好像这两个女子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处在对立面,一直争斗。这如何是好?

路上,沈寒秋问起郭大全兄妹被放的经过,方初不想说话;周县令不愿说。觉得丢人;韩希夷只得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沈寒秋郑重向他和方初道谢,郭大全也再次感谢。

沈寒秋又道:“你们请了简讼师来,真是太好了!在下往年在京城。曾与他交过一场买卖官司,深为敬佩其本领。既然这样。此案就交与他,郭家和沈家没有不放心的。方少爷,凶手已经现形,还请让简讼师来看看,心里才有数。还有周磊,在下已经派人去请他了,要协助周大人勘验现场。”

他侃侃而谈,一直不让周县令有问话的机会。

因此,这一路过来,众人始终没弄清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韩希夷趁他说话的工夫,侧首轻声唤道:“郭姑娘…”

清哑没应声,却转脸用询问的目光看他。

夜色昏暗,便是有灯也看不清,但他却觉得她双眸烨烨生辉。他忍不住又叫了一声“郭姑娘…”意识到前面事情不简单,他想问她。然又想她也是才从牢中出来,未必知道怎么回事。再者,他问这个,是隐隐替谢吟月担忧。可是,刚才谢吟月见到释放出来的清哑,还不依不饶地阻拦呢,他怎能不顾清哑感受!

清哑见他欲言又止,轻声问:“什么事?”

她想起那个抓蟑螂的韩大少,那次,她差点破功。

韩希夷微笑道:“没事。”

想想又道:“你冷吗?这天凉了,晚上更冷。我也糊涂,今儿来忘记给你带件衣裳。要不你系我的披风吧。你在牢里待了那么久,这身子可经不得一点风吹了…”

一面说,一面就解下披风。

郭大全觉得韩希夷今日话很多,给清哑披风的举动也不妥。

他便伸手接过披风,道:“给我吧。我冷。我小妹不冷。”

韩希夷张大嘴,有这么做哥哥的吗?

沈寒秋听见,回头对清哑微笑道:“妹妹系我的吧。”

说完解下披风,却递给郭大全。

郭大全忙接了,就站住,亲手帮清哑系上。

韩希夷这才觉得,是自己没想周到,孟浪了。

他郁闷地看着沈寒秋,心想不就是结了亲吗,就好像比他亲近一层似的,其实也不差多少,还是一样。

然他来不及多想了,随着他们转过一道街角,便看见江竹斋分铺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周县令颤声问“那边红光怎么回事?”

一衙役才得机会插嘴道:“江竹斋失火了。”

谢吟月一惊,心头笼罩浓浓的疑云和不安。

沈寒秋淡声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郭大全也催道:“快走!”

当下众人加快脚步,飞奔向田湖西街。

到了那,只见一条街都亮晃晃的,几千上万的民众愤怒喝骂,伴着哭喊、哀嚎和打斗争吵,比当日关押郭清哑后民众冲向县衙的声势还要激烈,一副暴乱的情形。

周县令浑身筛糠一般,哆嗦道:“这这这…怎么回事?”

沈寒秋目光炯炯地看着谢吟月,一字一句道:“谢家二姑娘和奸*夫在江竹斋分铺私会,不知怎的引起大火,二人光着身子从火中跑出来。现被民众围攻唾骂,不让他们穿衣裳,游街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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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牵连

他称谢吟风为谢二姑娘,就是针对谢吟月。

否则,他应该称她为江明辉媳妇或者江少奶奶。

在商场浸淫这么些年,他首次在一个才十几岁少女面前落下风。

从此,他便不当她是女人,而是强大的对手。

这段日子以来,他使尽浑身解数,为的就是这一刻!

这场较量中,郭家的表现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不知郭家怎么做到的,他也不想追究。

他不但没有生气郭家对沈家隐瞒,相反很欣赏这手段!

原本他对郭家并未报太大期望,沈郭联姻更多是觉得沈寒梅嫁给普通人家能过得平安。然经过江明辉的案子,让他看到了郭家的潜力,面对豪强能屈能伸的忍耐力,机会来时狠绝的手段,他才真正看重这个亲家!

沈寒秋的话把众人吓呆了。

谢吟月更是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她设想过许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谢吟风会红杏出墙!

她以为堂妹是因为江明辉对郭清哑旧情不断,因此失望之极,由爱生恨,毕竟她曾经那么爱江明辉,并不惜与郭清哑争夺。

谢家的女儿,怎么能红杏出墙?

她脑中一片空白,哪里还能应对沈寒秋的含沙射影!

对于她来说,女子名节大如天。谢吟风与奸*夫私会,还光着身子跑出来被众人抓住,无论她如何辩解,无论谢吟风有没有真杀人,都不重要了,谢家的声誉、她的闺誉都被踩到泥泞中去了。

方初也想到这一点。心沉到谷底。

他急对周县令道:“请大人即刻下令:疏散民众,将那二人带回县衙审问。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韩希夷也急忙道:“对,大人赶快调集三班衙役!”

周县令不断点头,道“哦哦!好好!”

却只管浑身筛糠,不知如何下令。

方初急得两眼冒火,对沈寒秋和郭大全大声道:“二位大哥。若是逼死了人。江明辉的案子怎么办?再闹就要出事了。还请二位出面劝阻。”

喊完便带头冲向人群,随从们紧跟。

韩希夷也不管僭越了,指挥衙役们进去拿人。

当然是拿谢吟风和贾秀才了。

郭守业看见他们来了。眼光一亮,对身边人低声说了几句。

立即就有人指着谢吟月大喊道:“谢家大姑娘来了!谢家女儿都不要脸,谢二姑娘偷人,谢大姑娘帮妹妹隐瞒遮丑。还栽赃陷害郭姑娘。”

一声喊出,马上就有人回应:

“不要脸。谢家姑娘都不要脸!”

“谢大姑娘肯定也偷人!”

“不要脸的贱*货!”

“比她妹妹还心狠手黑!”

随着怒骂,人群往这边涌来,蔡氏当头。

谢明理惊恐欲绝,对身边人道:“快叫大姑娘走。走啊!”

他支撑不住了,泪水不断滑落。

谢吟月,那是他最骄傲的女儿!

今日受此侮辱。叫他情何以堪!

谢家一个护院拼命挤到谢吟月身边,催她离开。

锦绣流泪道:“姑娘。走吧!”用力扯谢吟月。

谢吟月呆呆地看着怒骂的人群,木然不动。

走有什么用?

走了这些人就不骂了?

听不见了,但那些话还是会被他们流传。

她能躲到何处去?

隔着密密的人群,方初看向孤立无援的少女,被疯狂的民众围攻:有人骂,有人吐口水,有人扔东西…谢吟月,曾经在锦绣堂叱咤风云,如今就像风雨中的花朵,瑟瑟发抖,绝望无助。

他紧张万分,急切想制止的法子。

忽一眼看见郭守业和郭大有,正分头指挥人。

他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郭家策划安排的。

他拼命挤过去,对郭守业躬身道:“郭伯伯,杀人不过头点地,求你老高抬贵手。还是把他们押去县衙审问吧…”

一席话未说完,郭守业便冷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说得好!那你问问江家可答应?我们两家虽有仇,我也没想弄死他儿子。现在谢二姑娘杀了江明辉,你问问江家可答应高抬贵手!我家闺女招惹谁了?谢大姑娘陷害她坐了一个多月的牢,你要我高抬贵手?要不是老天开眼,一把火把这对狼心狗肺的狗男女烧出来,我家闺女就要被砍头了!方大少爷,你好意思叫我高抬贵手?”

方初无言以对,又痛心又彷徨。

郭大有厉声道:“谢吟月陷害我小妹的时候,你怎不叫她高抬贵手?方大少爷,谢吟月是你未婚妻,你要帮她,我们不怪,别来求我们!”

周围马上响起呼应:

“谢大姑娘蛇蝎心肠!”

“跟她妹妹一样不要脸!”

郭守业将矛头指向谢吟月,这才是他今晚的目的。

世家最重脸面,今晚谢家声誉崩溃!

今晚谢吟月名声扫地,方家必要退亲!

他要谢吟月尝尝退亲的滋味,要谢明理尝尝举目无望的滋味!

方初紧张思索,深吸一口气后,郑重指出:“郭伯伯,谢吟风是重大凶犯,若是逼死了她,这案子可就没有头绪了。再说,郭伯伯便不为别人想,就不为郭姑娘想?这场面对她声誉未必就好。还有,谢家可不止谢吟风和谢吟月两个女儿,牵连太广,只会害得郭姑娘被更多人记恨,郭伯伯这是为她招祸!”

眼前情景太不堪,对谢家固然是灾难,郭家名声未必就好了。

郭守业这才面现犹豫,因仇恨而疯狂的头脑有些清醒了。

事关他闺女,他确实不能闹过了头,也该见好就收。

方初见他松动,大喜,忙又低声劝解,阐明利害。

另一边,韩希夷也在求清哑:“郭姑娘,请你千万说句话。谢吟风有罪无罪到公堂一审便清楚。这样游街示众太有伤风化,便是对姑娘声誉也有影响,别人会说郭家手段下作。再说这么多人聚集,倘或出了大事如何是好?”

郭大全拦住他,不让他跟清哑说话。

郭大全往左,韩希夷便从他右肩探头;郭大全往右,韩希夷便从他左肩探头,隔着他正色对清哑规劝。

没道理的,他觉得此时只能求清哑,求别人都不成。

清哑没想到捉*奸捉出这般场面。

她身在牢中,又要装失常麻痹谢家,不是每天都有机会跟家人商议密谋的。这个局中,她只知郭勤会去挂红绸引诱贾秀才上钩,甚至装鬼吓唬那二人,详细的执行方案自有父兄安排,却并不知有纵火这一招,更不知连巧儿都上阵了。家里人是瞒着她的,想是怕她不赞成。

眼前情景确实不堪,绝非清哑想见的。听了韩希夷的话,再看那疯狂的人群,她拉拉郭大全的胳膊,将他扯得低头,凑近他低声说了一番话。

郭大全点点头,没好气地瞪了韩希夷一眼,仿佛怪他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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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反告(二合一章求月票)

韩希夷见这样,松了口气,对清哑露出个感激的笑容。

他果然没看错她,就知道她不会任由这种情形持续下去的。

郭大全又和沈寒秋低声商议了一阵,沈寒秋便带人去安排了。

一阵哭喊嚎叫传来,江家人坚决不许带走谢吟风和贾秀才。

郭守业一通威胁加劝解,后来江老汉让步了。

儿子被杀的内幕还需要上公堂审理,他不能就这样打死了他们。

沈寒秋带人将穿了衣裳的谢吟风和贾秀才绑了出来,嘴里还塞了布,以防他们咬舌自尽;不但这样,谢家人要靠近也被拒绝,防止他们杀人灭口。

周县令这才魂魄归位,指挥县衙捕快和班头,救火的救火,疏散民众的疏散民众,转眼间,长街上便空了一半,喧嚣声也落了下来。

吴氏和郭守业等人一齐来到清哑和郭大全身边。

吴氏一把抱住清哑,“我的儿,你可出来了!”

那眼泪不住往下滚。

清哑也抱住她,轻声道:“娘,我没事。”

吴氏哭道:“在那鬼地方待了一个多月,怎么没事?”

清哑便不肯再说,只不住帮她擦泪。

那时,方家、严家等都得了消息赶来了。

方瀚海脸色铁青,也不去安慰谢明理,只问方初来龙去脉。

严未央见了清哑大喜,拉着问个不停。

清哑谢她之前的关心,又道歉,说自己不得已。

严未央眼睛红了,道:“你没事就好。说那些干什么!”

那边。周县令板着脸对众人道:“大家先回去吧。明日升堂…”

郭大全便直直地对他跪了下去,“请大老爷即刻升堂!”

郭大有也朗声道:“若不连夜审问,这一对男女恐怕明早就畏罪自杀了。江明辉之死要怎么查?”

沈寒秋铿然道:“大人,此事不宜拖延!”

江家人见此情形,更是扑地嚎哭道:“求大老爷做主啊…”

周县令被方初韩希夷逼了一下午,又在秋风中站了这半天,现在又被逼着升堂。生平没觉得这样窝囊过。然他也不敢耽搁。案情忽然翻转不说。奸*夫淫*妇若是死无对证,他难辞其咎。

当下他下令将谢吟风和贾秀才押回县衙,连夜升堂审问。

面对恶劣形势。谢明理全凭一股精神支撑。

他交代管家派人送谢吟月回家,一切由他出面应对。

谢吟月也无颜也无力与郭家对簿公堂了,遂听从了父亲劝告,在丫鬟仆妇簇拥下准备离开。

清哑一眼看见。高声道:“谢姑娘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不知她要干什么。

谢吟月也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怎么,还嫌不够,还要落井下石?

清哑走到周县令面前,整整衣衫。端端正正跪下,行了大礼,一字一句道:“大人。民女要状告谢吟月:知法犯法,袒护妹妹杀人凶罪。栽赃陷害无辜良民!民女来不及写状子,回头补上。”

清脆的声音,传递到长街两头。

一瞬间,现场静了下来,只听见前方江竹斋分铺救火的声音。

谢吟月身子晃了晃,盯着她不语,眼中却射出刻骨的仇恨:

郭清哑,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所有人都觉得她单纯无害,却不知她心机深沉,心狠果断!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设计这一出,让谢家毁于一旦!

现在,她还要落井下石,将她谢吟月除之而后快!

今生今世,她永远不会放过她的!!!

哼,想要反告她,证据何在?

方初和韩希夷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刚才深明大义解危局,一转眼就把谢吟月给告了!

也对,谢吟月害她坐了一个多月的牢,现在情势翻转,她怎会不反击呢?她虽然性子安静,却绝不会任人欺辱。

方初更是心知肚明:郭清哑告的条条属实!

韩希夷想劝,又不知如何劝,就像他不信清哑会杀人一样,他也不信谢吟月知道内情还诬陷清哑。

谢明理双眼赤红,厉声道:“郭清哑,你血口喷人!谢吟风做的事我女儿怎会知道…”

“知道不知道,上公堂一审便知。”沈寒秋不紧不慢地说道,“郭姑娘只是告状。谢大姑娘有罪无罪,需要经县尊大人审问后才能定夺。谢姑娘还是别离开,省得一会县衙差役又要跑一趟传讯。”

他意思很明显:谢吟月别想走!

吴氏也厉声道:“你女儿能告我女儿,我女儿怎不能告你女儿?就要告!”

她说得跟绕口令一样,还挺利索。

郭守业冷笑道:“谢姑娘不敢上公堂?”

周县令便道:“谢姑娘,随本官去县衙走一趟吧。”

又对清哑伸手道:“郭姑娘请起。你的状子本官接了。”

清哑道:“谢大人。民女回头补状纸来。”

清哑站起来,静静看向谢吟月。

情势翻转,这次她选择和她正面对决!

谢吟月道:“大人传唤,民女无不遵命。”

她倔强地扬头,露出无愧的态势。

方初静默半响,终究还是走向她。

她对他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说完,带着锦绣走向一旁。

方初心中升起怒气,又痛心又失望——

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是他造成的吗?

难道郭清哑被斩首才会让她称心如意?

他独自站在那,身姿挺拔,桀骜不群。他不属于郭沈一边,也不被谢家欢迎,甚至不比韩希夷和严家等置身事外。他里外不是人。被世人唾弃!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寥浮上心头,令他觉得人生无望。

方奎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一阵。

原来,锦屏被方奎拿住了,他问方初怎么办。

方初面色冷然,目中射出坚定的光芒,道:“交给县衙!”

跟着又命令道:“去告诉简配。请他为郭家担任讼师!”

造成这一切的结果是谢吟风。

对她。他绝不会手软!

他将不惜一切剜掉这颗毒瘤!

丢人也好,丢脸也罢,都是她该承受的!也是谢家该承受的!

方奎点头。又低声道:“还有一事,小人回头再跟少爷说。”

看他谨慎的模样,便知事关重大,方初点头。没有再问。

江竹斋分铺的火烧得也差不多了,加上靠水边。众人齐挑水救火,很快便将火势压了下去。周县令便命县丞带领众人搜查现场、找线索和证据。

完事后,周县令带领一干相关人回到县衙,连夜升堂。

郭家沈家方家谢家江家一干人都在堂下听审。随时恭候传唤。

周县令一拍惊堂木,命将奸*夫*淫*妇带上堂。

谢吟风和贾秀才被反绑着双手,押到堂前跪下。

谢吟风穿着临时从街铺里拿来的衣裳。头发散乱,不复往日富家千金风采。然她跪得脊背挺直。神色坦然,无所畏惧,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媚笑,妖娆之极。

江大娘等人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周县令喝道:“谢吟风,你何时与贾秀才私通,并谋害亲夫江明辉,还不快从实招来!”

谢吟风轻启丹唇,声音如珠玉相激:“大人,民妇自嫁与江明辉以来,一心一意对他,可是他却与郭清哑旧情不断、勾搭成奸。民妇忍气吞声,劝他纳郭姑娘进门为妾。他却不理,还对民妇日渐冷落。一次醉酒后吐真言,民妇才知他早和郭清哑互相盟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他努力经营商铺都是为了郭清哑,只等将来有机会休了民妇,重新娶郭清哑。民妇伤心之下,得贾郎怜惜,才没有轻生。江明辉是真心,郭清哑却是假意,不知怎的勾引他上门杀了他。民妇和贾郎实在是冤枉的。”

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临死也要拉清哑垫背。之前被万人羞辱时,她煎熬着没有咬舌自尽,就是想这样死了太便宜郭清哑了,她要做最后的反扑。

贾秀才听了她一番话,急忙道:“对,对,学生没有杀人!”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

若是他没杀人,想必不会被判死罪。

丢脸便丢脸吧,横竖不做官就是了。

周县令道:“还敢胡说!江明辉当日根本没去郭家,而是乘船去了江竹斋分铺,所以没有人发现。”

谢吟风和贾秀才只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