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箐箐才多大,谢天护不可能和她有什么事。

不过,恐怕两人真有了肌肤之亲,比如亲吻拉手什么的。

她急速思忖,想主意化解。

谢天护难过道:“你们别费心思了。杨姑娘我是一定要娶的。若你们不答应,我就带她走。”

说完,转身就出了屋子。

他回到自己院子,杨箐箐正在他屋里眼巴巴地等他。

看见他,眸中露出一抹亮彩。

见他神色不大好,又惶惑问:“谢伯父…不答应?”

谢天护对她笑一笑,道:“没事。”

杨箐箐觉得这回答很勉强,低下头,心乱如麻。

她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很茫然。

谢天护在她对面坐下来,问:“你可知道方则为什么不愿娶你?”

杨箐箐又羞又气,扭脸道:“我也不想嫁他!”

谢天护却自顾道:“因为你在严家踩踏郭姐儿,言辞尖酸刻薄。”

杨箐箐一呆,本能就想辩解,然看见谢天护神情,心中一沉。

谢天护道:“女孩子,第一切记不可轻言是非,不然,再美再有能力,也算不得好了。你记住了,往后谨言慎行。”

杨箐箐哭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改…”

谢天护道:“只要你改了这个毛病,我就会对你好。”

杨箐箐拼命点头道:“我改!我一定改!”

外面天色暗了,谢吟月身边的锦绣来请杨箐箐去观月阁说话。

谢天护板脸拒绝了,道:“天晚了,我要送杨姑娘回去。”

杨箐箐也畏惧地看着锦绣,不敢跟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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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打击(2)

锦绣将这情形看在眼里,无奈,只好回去复命。

谢吟月听后暗叹:恐怕这门亲避不开了!

她弄不懂弟弟的心思,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天护亲送杨箐箐回去,一路想:他这样做,是想挽回些家人造成的恶果,至少,杨家不会再恨谢家;方家也会念他一个人情;外面人会不会也因此对他有所改观呢?

他眼眶一热,心生强烈的孤独感觉。

返回途中,他遇见方初。

他忍不住向方初讨主意:如何才能说服爹和大姐,答应他娶杨箐箐,又不至于弄得父子姐弟反目。

方初吃惊道:“你要娶杨姑娘?”

谢天护道:“是。”

方初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其实,你不必如此。这样也许会令事情更糟,将来若你们过得不好了,会滋生许多事端。”

谢天护坚决道:“我决定了便不后悔。我会对她好的。”

方初看着长大的少年,心情有些复杂。

他道:“我不能帮你出主意。”

谢天护怔怔道:“你不肯帮我?”

方初道:“我不能帮你。这件事,你去找韩少爷吧。”

他若是插手,谢家定以为是方家利用谢天护摆脱杨箐箐;韩希夷是谢家未来女婿,比他更合适过问这件事。

谢天护懂了:方大哥如今不便管他了,韩大哥才是他未来姐夫。

韩大哥愿意帮他吗?

忽然他想起母亲,就是因为她和姨母一段往事,才导致韩老爷突然去了,顿时心生无处躲藏的惶恐。

他回去想了一晚。次日还是给韩家传了信。

刘大少爷养外室的消息被刘大奶奶知道了。

刘大奶奶娘家是大盐商,原是私盐贩子起家,她表面贤良,其实内心彪悍的很,得知夫君养外室,大怒之下带人去砸了那院子,命人将那外室打得半死不活。又将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带回了刘家。扔到下人屋里。

刘大少爷倒不心疼外室,他心疼儿子。

再者,这事也太丢脸面了!

他辛辛苦苦树立的好形象全给毁了。

他便和刘大奶奶狠狠吵了一场。拂袖而去。

暗中命人监视他的沈寒秋发现他的行踪,不动声色地布置谋划。结果发现刘大少爷又去了一处隐蔽小院和一女子幽会。事后追查,那女子是北方一大商行贺家的女儿,正是刘家大主顾。

沈寒秋冷笑:勾*引女人还兼顾买卖。刘大少爷好算计!

他也没做什么,命人将此事透露给刘大少爷岳父。

刘的岳父早就知道了。也是韩希夷命人刻意透露的,而且更详细:刘大少爷和贺姑娘谋划接她进刘家,要做二房奶奶;又说刘大奶奶如何泼辣不讲理,表面装贤良。他要找机会休她回娘家,那时便可扶贺姑娘为大奶奶,和他做正经夫妻。

“我早已忍受够了她!”

这是刘大少爷常对贺姑娘说的话。

盐贩子怒不可遏。带着太太杀上刘家。

此事闹出来,刘大少爷面临两难抉择:要么和贺家决裂。要么和盐贩子岳父决裂,二者共存不可能。

贺姑娘也不弱,抬出刘少爷要下聘娶她的话,逼他表态。

刘少爷一来确实忍受够了彪悍的刘大奶奶,二来刘家正逢困难的时候,他需要贺家支持相帮,便一狠心,以刘大奶奶不贤善妒为名,写了休书给她,将她休回娘家,迎贺姑娘进门。

盐贩子气疯了,动用各种手段对刘家进行打击。

刘大少爷很郁闷:以前没见岳父帮刘家,这打击起来却颇有实力,这不是成心和他过不去吗!早拿出这实力来,他也不会休妻了。

撇开城里不提,再说乡下。

绿湾村,郭家大院。

从清哑被指控为妖孽、作坊被查封后,郭氏一族便人心不稳。好容易明阳子出现,清哑被救有望,还没来得及高兴,人又失踪了。

这下,郭氏族中彻底乱了起来。

在有心人挑拨下,传言清哑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便有族人提出分家分产,说郭家作坊是大家共同建立起来的,没有大伙儿帮衬,哪有如今的牌坊郭家呢。现在要散伙了,当然都要分一份。

若非郭大有强势镇住,郭家产业就要被霸占。

然清哑失踪多日不归,那些人便贼心不死。

恰在清哑回来这日,大伙又来闹了。

若耶溪南边,郭家新宅二房院内,阮氏正和盼弟娘郭三婶坐在堂间说话。她虽然才生产,因为家里出事,早不做月子了,每日都和亲朋邻里妇人们周旋。

“我好好的闺女,跟她姐姐进城一趟就出了这事,叫我心里怎么好过?她还这么小,将来怎么办?侄媳妇,你说句公道话:盼弟难道就白白被祸害了?”郭三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问。

“三婶别瞎说,盼弟哪被祸害了?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娘吗?别人还没说呢,你自己先糟蹋起她了。”阮氏不悦道。

“我说了,也要人肯信!”郭三婶不满地叫道。

“那三婶说,你想怎样?”阮氏套她口风。

“我的意思是:我们盼弟是为坊子出了力气的,我和他爹也成天在坊子里忙,现在盼弟被她姐姐连累了,你们要拿一笔银子出来赔。”郭三婶把心一横,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来意说了。

说完了,把眼睛盯着阮氏,以为她要生气,或者讨价还价。

阮氏眼皮都没眨,招手示意她近前来说话。

郭三婶疑惑地上前,阮氏凑近她耳朵低声道:“你知道盼弟是怎么被人掳走的吗?她一有空就跑出去跟个男娃见面,我小妹让她去府城见世面她也不去,结果被人家给骗了…”

成功地看见郭三婶变脸,阮氏也放下脸。

她冷冷道:“你要我们赔银子,是怕人不晓得盼弟出事是不是?出了事讨银子,这不就是卖闺女么!你叫她往后怎么见人?她姊妹还没怎样呢,三婶倒在这里天天吵,等盼弟和小妹回来,你要怎么说?”

郭三婶就哭起来。

阮氏道:“三婶别哭。要哭回家去哭,我还忙着呢。”

一面高声问丫头,后头闹什么。

丫头忙进来回说,她已经打发人去瞧了。

郭三婶见不理她,也没趣,呆坐着。

若耶溪北边,郭家西坊管事屋内,郭氏族人都聚集在这里,郭里正也在座,郭大有坐在上方,听大伙嚷嚷要分产。

郭大有问:“盖这作坊你们谁出了一分银子?”

众人一滞,有些不自在。

一汉子道:“大有,话不能这么说。盖这作坊我们是没出银子,可是我们整日在这里做事,没有大伙儿帮衬,单凭你们一家,能做这么大买卖起来吗?”

第537章 杀鸡

郭大有冷冷问道:“哦,这么说,当初是我们求你们来的?”

那汉子道:“不就是二伯求我们来的么。”

郭大有猛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道:“我爹那是求你们吗?那是看在一家子是亲戚都姓郭的份上,捎带上你们发财!不然,我们花银子哪儿请不到人?当初可怎么说的?我爹说,‘有好事不想着你们是我们不对’,咱们亲戚互相帮衬,只求别有一天也跟姓江的一样说出‘要不是我们帮忙你郭守业能发财’这样的话来就好。你们都忘了?”

他猛地从桌下抽屉内抽出一份合约,拍在桌上道:“你们忘了不要紧,我这里还有章程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众人想起当初的情形,更难受了。

然让他们放弃也舍不得,眼下郭家就像一块肥肉,郭守业父子已经护不住了,与其让外人来瓜分了,不如分给郭家自己人。

一叫老蛮的汉子道:“我们也不要别的,不是每年都按股分红吗,就把那股分还我们就成。”

众人急忙附和,说“对,对,就要那股分。”

郭大有似笑非笑地看向郭里正,“大爷说呢?”

郭里正老脸作烧,喝道:“那股分是白送的。还什么还!”

郭大有道:“还是大爷记性好。那股分是为了给你们每年分红用的,你们并没有出一分银子。你们要分,也成,把今年的分红分了,往后就没你们什么事了。从此这份子我们收回。”

有人急忙道:“好,就要今年的分红。”

他想着能捞一点是一点。

郭大有环视众人。问:“谁跟他一样要分红?”

跟着提醒一句“今儿拿了分红往后就没有了”。

众人都犹豫了。

老蛮不依,还要分作坊的东西。

好几个男人被他鼓动,齐刷刷站了起来。

郭里正急忙拦道:“都做什么!想造反了?”

可惜没人听他的。

众人七嘴八舌道:“这是我们该得的。”

没动的人都看着郭大有,看他如何处置。

若是他退后一步,他们便都要上前一步。

郭大有站起来,抬手指着老蛮鼻子厉声道:“有胆老蛮你去把那牌坊给砸了,一人扛一块回家。兄弟我就服了你。去啊——”

老蛮等人被他厉色给震住。一时不敢动弹。

“牌坊”二字提醒了他们:那可是皇上钦赐、工部监造、巡抚大人亲自来宣旨并观落成礼的御制牌坊!

屋里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阮秀带着四五个护院冲了进来。

他们一人手上提着个大棒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郭里正生怕出事。急忙道:“大有,有话好好说。”

又对众族人道:“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坐下呢!”

郭大有不理他,掏出五两银子砸向老蛮。道:“今年经营几个月,又停产这么久。按说一点分红没有,不过我也不亏你,就分你五两红利,从此你再不是我郭家作坊的人。你的份子也没有了。”

一面对旁道:“阮秀,拉他出去!”

阮秀便大步走来,拖起老蛮就往外走。

老蛮还不依。哪里架得住阮秀力气大。

郭大有道:“再闹就送去衙门!”

老蛮吓一跳,不吭声了。被拖了出去。

郭大有又问:“还有谁要拆伙?要走趁早!”

那几个跟老蛮闹事的刚想说话,被郭里正瞪眼止住。

他喝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发财的时候一个个往上凑,现在才出一点事就造反窝里横,活该你们受穷一辈子!”

他侄儿道:“大爷,清哑都不见了…”

郭里正道:“清哑不见了不是还有我们吗?那织机还是大有做出来的呢;那天钦差还说,就算清哑是妖孽,郭家的作坊和封赏都还归郭家,皇上不收回。你们慌什么?”

这些日子他心里也慌,可他比众人都看得明白:别说郭家没事,就算清哑没了,皇上也不会收回郭家牌坊和封赏;再者,郭家还有沈家这个亲家,沈家那可是有钱人;再退一万步说,那郭守业父子四个是好欺负的人吗?瞧,连一向不露声色的郭大有发起威来都吓人。

众人见郭里正这样说,都没了主意。

正犹豫的当口,有小子飞跑过来,在外边高喊:“回来了,回来了!清哑姐姐回来了!二伯伯他们都回来了!”

郭大有霍然站起来,几乎热泪盈眶。

郭里正也颤声问:“在哪?”

小子在窗外回道:“到绿湾坝了。”

郭大有便飞步走了出去,众人呼啦啦跟上。

阮秀又迎面跑来说,逮着两个媳妇偷纱线,看那情形还不止偷一次了,仓库对账少了好些存货。

郭大有脸一沉,叫“带过来!”

郭家的织女回来了,得了消息的绿湾村人一窝蜂地涌去绿湾坝码头观看。清哑毫无狼狈形色,脸上带着微笑,牵着盼弟下船,迎着各种各样的目光走来,遇见认识的还点一下头。

大难不死,又回来了,她特别的开心。

她感觉盼弟很瑟缩,便牵着她,示意她别怕。

盼弟心中奇怪:清哑姐姐遭了那么多事,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呢?

虽然想不通,但清哑的坦然鼓励了她,她觉得好多了。

吴氏本不想让清哑见人的,想坐小船回去,郭守业见清哑不怕,便道:“越躲着人越说。就这么走回去吧。让人看看,咱闺女好的很。往后再听见谁嚼舌根,当面拿大耳刮子扇她!”

吴氏忙点头,招呼沈怀谨巧儿都跟上。

丫鬟婆子们围随,浩浩荡荡从围埂上往郭家去了。

村里人见了这阵仗,都说,郭家又抖起来了!

郭守业两口子带着清哑一回来,便看见郭大有惩治人——两个偷纱线的媳妇每人打二十板子,打得鬼哭狼嚎。

听说缘故后,郭守业神情淡淡的,一句话也没说。

清哑则只顾高兴地和郭大有说话。

郭大有心疼地问小妹:“可受罪了?”

清哑摇头道:“没受罪。长胖了。”

一面示意二哥看自己腰身。

郭大有已成亲的人,又心细,见她眼中笑容纯粹,彻底放心下来。

巧儿又叽叽喳喳跟爹说长道短,三人竟把旁人都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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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儆猴

郭里正等人在旁看见这情形,知清哑无事,也完全放下心来,更是喜出望外,都向郭守业两口子问候。

他羞愧道:“他二叔,我没把家里看好。我老了,管不住他们了。”

郭守业道:“不怪你,一个个都被银子烧红了眼。”

那几个随老蛮闹着要分家产的汉子见状不妙,心虚万分。

有个机灵的便往郭守业跟前一跪,哭丧着脸道:“二伯,我们混账不是东西,不该听人挑唆,跑来跟大有兄弟闹。二伯看在我爹份上,饶过我们这一回吧!”说完不住磕头。

郭守业不出声,只是看着他们。

郭大有悠闲地问道:“刚才一个个不都吵着要走吗?那就走吧。回头郭家再遇见什么事,还要走,还麻烦,不如趁早走了干净。”

众人面现羞愧,说不出话来,只朝郭守业磕头。

清哑本静静地看着,忽然问郭大有:“二哥,就没有一个贴心帮咱们的?要是有,就该赏。”

赏罚要分明,才能激励人。

下回再有事,就不敢这样闹了。

郭大有听了眼睛一亮,道:“有,有好多。这次发现她们偷东西的就是秦嫂子。她一直守在这,用心的很。”

清哑道:“那就赏!”

郭大有立即吩咐道:“叫秦嫂子来。”

一时有个妇人被叫了来。

郭大有把缘故说了,赏了她十两银子,又特别说这是他小妹叫赏的,就因为她忠心、做事踏实。

秦嫂子大喜,忙向清哑致谢。

清哑道:“这是你应该得的。”

兄妹俩一番举动。尤其是清哑的表现,很让一直担心郭家会垮掉的人都畏惧起来,生恐之前闹事把差事给闹没了。

郭守业见人人目光瑟缩,这才对郭大有点点头。

这是示意郭大有来处置,西坊一直由他管的。

郭大有便吩咐管事将近日坚守职责做事的人拟出名单来,都要大赏;然后看向地上跪的几个本家兄弟,道:“他们几个。每人扣三月工钱。”又问“服不服?不服就像老蛮一样回家。”

那几人感激涕零。都说“服”字。

郭守业这才让他们起来,又都让散了。

吴氏领着沈怀谨等人去前面,郭守业便要召集管事等人商议事。宣告清哑回来了,工坊将全面开工。

他们父子父女先进屋坐下。

郭守业对郭大有道:“你赶走老蛮,留下他们几个,做得好!这些人要说也没多坏。都是一群没见识的老实疙瘩,见是风就是雨。要是一齐都撵了。正事他们做不来,背后使点小坏就够我们受的。你还能天天看着他们?把老蛮一个人撵走,从此他就是个活生生的教训,叫大伙都看见。这就是背叛我郭家的下场!”

郭大有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清哑道:“那两个偷东西的人呢?”

郭大有笑道:“也留下。有这一回,下回她们再不敢了。不用我们说,往后人家跟她们做事。都不放心她,都会盯着她。”

一时郭里正带着众管事进来。

郭守业便宣告说郭家全面复工,将一应事项都分派下去,他近日将代管西坊一切事,因为郭大有要和清哑改造机器。

一个时辰后,郭家复工的消息便传遍了全村。

老蛮回家后,被老娘和媳妇抱怨,后悔不已。

他也曾托人向郭守业求情,然郭家定要拿他“杀鸡儆猴”,怎肯网开一面,他这辈子是别想回郭家做事了。

当晚,郭家大摆酒宴,为清哑压惊,也为招待明阳子师徒。

次日起,清哑便和郭大有钻入工房,改造织机。

两日后,一台新的织机改造完成,阮氏和清哑亲自操作,织出了第一批柔软浓密的毛巾。

“等织锦大会再公开。”

清哑对郭守业和二哥道。

于是,郭大有便带人日夜改造织机。

清哑则和盼弟福儿冬儿等人全力准备新织锦。

一晃七八日过去了,这日,方初和严纪鹏乘一华丽的坐船,带着丰厚的礼品,来到绿湾村,第二次上门求亲。

郭守业看见方初,差点没叫出“怎么你又来了?”

他的嘴没叫,但他的眼睛表达了这一层意思。

方初虽然之前说得豪迈,此时面对老汉那不欢迎的神情,还是有些尴尬,亏他经久考验,所以还能撑得住。

严纪鹏只当没看见郭守业的郁闷,对他笑道:“郭老哥,我来看你了——”郭守业目露怀疑,提醒他们刚分开不到十日,不用如此惦记——“好吧,我不是来看你,我是为外甥来求亲了。”

郭守业还能说什么?

别说“一家养女百家求”,人家上门求亲是脸面,就冲严家和郭家的交情,再加上方初救了清哑,就得笑脸接待人家。

于是,先什么也不说,先让入堂上喝茶吃果子。

等寒暄客套话说得差不多,他才诚恳对方初道:“方少爷,你是个出色的男儿,这我都知道。但你也不能背着你爹娘长辈娶亲,我闺女也不敢嫁你,不然被人吐沫淹死。”

方初忙站了起来,看向严纪鹏。

严纪鹏赔笑道:“郭老哥,我算不算他长辈?”

郭守业道:“你是他长辈,可舅舅再大,还能大得过他老子?”

严纪鹏道:“郭老哥,你忘了一件事:我这外甥被出族了!他眼下不算方家人。所以,他老子娘无法为他出头。但是——”他见郭守业要反驳,急忙抢在他前头飞快道——“他爹娘心里是同意他娶郭姑娘的。这个千真万确!”

郭守业不信道:“方老爷心里同意?”

方初赶紧证实道:“我爹同意。那天我去求他,他亲口说的。他还说,他到郭家特别告诉郭伯伯,说我已经被出族,意思是他管不着我的事了。可是,他身为方家家主,明里不能出头…”

说到这,他有些心虚,因为这证明方家不肯承认清哑。

果然,郭守业质问道:“我闺女不能见人么?”

方初急忙道:“当然不是。”

郭守业道:“那他这样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还不如韩老爷呢。韩老爷说话让人生气,好歹他有胆量肯承认;你爹心里同意,嘴上不敢说,也不敢出头。我清清白白的闺女,怎么就丢他的脸了?既然这样,你还来求什么亲?我不敢把闺女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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