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婆子忙道:“就算占我们的名额也不要紧。只要织女能风风光光嫁人,我们心甘情愿相让。”

另一婆子也附和,说这是积德的好事,情愿相让。

清哑感动道:“不用让。大娘们不容易。”

说着,主动为她们斟茶,又请吃点心。

章寡*妇扫一眼周围,闹哄哄的都是男人,看她们的目光满是探究,便觉得很不自在;又见方初在那边等清哑,她便道:“我们该走了。这不是我们来的地方。”

另两人也连忙起身,也说要走。

清哑也不留,亲送她们到门口。

转身,方初已经在旁了,正注视她。

她欢喜,忙对他笑。

最近,她看见他就不自觉地笑。

他也微笑,道:“去楼上。父亲和郭伯伯他们等呢。”

清哑道:“好。”随他一起往楼上走去。

上楼的时候,方初牵起她手,低声问:“还生气吗?”

清哑侧首,对他摇头道:“不气了。”

想想又解释道:“我不是怕他们。我才不怕他们呢。我生气是因为他们把大娘找来了,让我们当着人打擂,太卑鄙了!”

方初点头道:“我知道。”

他想说今日的事绝非偶然,又止住了,知道她最烦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了,不愿她为这些事烦心,还是他来解决应付吧。

一时两人到了雅间,见了长辈们,回禀了结果。

方瀚海道:“坐下。我有话问你们。”

清哑便挨着郭守业坐下,方初在她身边坐了。

清哑坐下又站起来,执壶帮各位长辈并郭大全、沈寒冰、方初都斟了茶,安静的样子,十分乖巧。

方瀚海露出赞赏神情,对这儿媳妇越发满意。

他等清哑坐下,喝了两口茶,歇了会,才道:“郭姑娘把请赐牌坊的事细说一遍我们听听,大家也好斟酌应对。”

他昨日已做了安排,现在又问,不过是谨慎起见,怕遗漏了什么关键处,好趁早拾遗补缺。

清哑便将去湖州府城找高巡抚的事说了一遍。

又道:“皇上肯定会答应我的。”

众人一齐看向她,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清哑解释道:“皇上欠我人情。”

众人:“…”

第595章 看穿(月底求月票)

大家看看目录,章节顺序和内容都改过来了。其实只有590章是防盗,其他则是后台换新版原野不熟悉,放错了卷,才导致混乱。昨天和责编弄半天,都改过了。我问了责编大人,更正的内容起点网很快就会显示,但云起、腾讯、台湾分站要慢些,不能同步更正。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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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瀚海瞅着她想,她是不是把他和皇帝相提并论、一般对待了?一面逼他出头为儿子主持婚事,率方氏全族去恭贺儿子成亲;一面上书逼皇上为她赐造贞节牌坊,两边一齐动手。

一定是这样!

在她看来,他方瀚海和皇帝都欠她人情。

这儿媳妇还真是…

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清哑。

清哑见他们这样表情,以为没听明白。

于是她又详细解释道:“我做了那么多事,还答应将来郭家凡有创新技术都奉献给朝廷,皇上当然要赏我。我不要他的赏,我就要他帮我造一座牌坊。这也没有违反朝廷规定,不算徇私枉法。我是符合贞节烈女标准的——”说到这开始掰手指头分析、列举——“我被贪官陷害,又被夏流星和卫昭先后掳走囚禁,我刚烈不屈,宁死不从,同他们英勇抗争、斗智斗勇,百般周旋。最终,我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勇敢,成功获救,还保全了清白。朝廷不应该表彰我为烈女吗?我自己提出来,还省了皇上的事呢。”

这总结性的评论,是她给皇上写申请的初稿。

她哪里会写正规的奏折。通篇都是她的心里话,保证说她是清白的,还说她今后凡有创新都奉献给朝廷,叫皇上不用赏赐她别的东西,要赏就赏个贞节牌坊给她好了,她很需要那个。当时蔡铭看后,心抽抽半天。毫不犹豫地提笔删了许多。反复精简,又教她重些。

这心里话她便一直憋着,眼下总算都倒出来了。

说完了。期待地看向众人。

沈亿三打哈哈道:“清丫头分析有理。”

严纪鹏也道:“皇上说不定就答应了。”

方瀚海却端肃着脸告诫道:“这事还不一定。你小人家,不知朝廷人事复杂。就算你于朝廷有功,那也是身为臣民的本分。怎能说皇帝欠你人情呢!真欠了你也不能说。你当这是做买卖呢。”

清哑忙点头受教,又道:“方伯伯问我。我才说的。”

郭守业也道:“是啊,方老爷问她才说。在外人跟前她才不会多嘴。平常她见人都不大说话的,很少话的。”——他闺女最好了。

方初也急忙道:“我觉得皇上肯定会答应。”

方瀚海没好气道:“我是教她知晓世道艰险。”

方初道:“儿子只是觉得,清哑常别出心裁。”

——不是连你也搞定了么!

清哑虽天真了些,但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他。他心疼赞扬鼓励她还来不及呢,又怎忍心笑话她。

方瀚海见两人一个疼闺女,一个疼未婚妻。只把他当外人,很生气;又在心里鄙视儿子没原则。因而看穿他将来:肯定惧内!

沈寒冰道:“我觉得方老弟说得有理。有时候我们想太复杂了,反而误入歧途。郭妹妹想问题简单直接,却常能切中要害,因此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此次请赐牌坊,若是不可行,想那蔡知府和高巡抚绝不会替她审查并转呈;既上达天听,想必认为可行。”

这一次,严纪鹏等人都点头认同。

清哑眼中流露出由衷的喜悦。

她终于努力争取了方家的认可。

拥有这样的爱情,她幸福且心安。

她见方瀚海还板着脸,好像不高兴,忙道:“方伯伯,今天晚辈做东,请方伯伯吃饭。严伯伯、沈伯伯、高伯伯都来。”

一副孝顺讨好未来公公和舅舅的模样。

沈亿三失笑道:“要请也是方家请,怎么轮到你请呢。”

方瀚海很舒畅,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因咳嗽一声,想端起长辈威严对清哑说话,一张口不自觉声音就温和下来,像怕吓着清哑似的。就听他道:“你有这孝心就够了。也不必忙于这一时。伊人坊今儿开张,那边来人多,你不能不去应付。我跟你爹还有大事商议,这就去醉仙楼吃饭。混一会,便要去诸葛大人府上了。你们也早去准备,晚上早些过去拜见诸葛夫人。”

清哑忙点头。

方瀚海又沉声吩咐方初:“你陪着她去。这些日子要好生谨慎,再不要发生前天那样的事。其他事你就别管了!”

方初便明白了:方家正式接手,清哑请赐牌坊的事,调查今天书生发难内幕,向郭家求亲下聘礼、迎娶等事,都由他这个老子出头了,做儿子的只管照顾好未婚妻,别再出事就成了。

他站起身,垂手道:“是。”

方瀚海道:“去吧。”

方初便对清哑道:“你先等一等,我去隔壁瞧瞧就来。”

清哑点点头,看着他去了。

郭守业趁机低声叮嘱闺女一堆事。

清哑一面点头,一面也悄悄告诉爹,沈寒冰当众宣告要娶盼弟的事,要他私下问沈伯伯,这事是真是假。

郭守业吃惊,瞟一眼沈寒冰,微微点头。

沈寒冰察觉,先开口道:“郭叔,侄儿有一事相求。”

郭守业忙道:“你说,你说。”

用满怀期待的眼神鼓励他。

沈寒冰道:“侄儿想求娶郭二姑娘为妻。望郭叔允准。”

郭守业迟疑道:“你,真的要娶她?”

一面把目光投向沈亿三——你知道吗?

沈亿三疑惑地看着儿子问:“郭二姑娘是谁?你郭叔就你郭妹妹一个闺女,哪里又有个二姑娘。”

清哑忙道:“就是盼弟。”

见沈亿三依然懵懂,又道:“就是要代替我烧死的堂妹。”

沈亿三这才恍然大悟,方瀚海等人也都想起来了。

若说郭盼弟,这些人是半点不知道;若说妖孽案中作为郭织女替身被掳的女子,他们则印象深刻,盼弟也因此扬名。

沈亿三就看着儿子,要他给解释。

方瀚海等人也都看着沈寒冰。

郭大全一见,忙赔笑道:“这个事是这样的…”

就把刚才楼下发生的事从头说了一遍。

又道:“这是沈三弟好心,帮着解围,我们也没当真…”

沈寒冰大手一挥,截断他话道:“郭大哥别说了!我再好心也不能把终身大事赔上。就算是娶继妻,那也要慎重。我是真看上郭二姑娘了。她心性没的说,织锦也没的说,人又泼辣,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郭妹妹再带她两年,她就出色了。”

沈亿三见儿子如此说,倒慎重起来。

因对郭守业道:“回头我再和亲家商议。”

他想着回头去问沈寒梅,郭盼弟其人到底如何。

第596章 微妙

沈寒冰忙道:“要快。还有个人也要求她呢,别再被人抢了。”

严纪鹏一个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方瀚海也忍俊不禁。

沈亿三咧咧嘴,道:“还有谁要求亲?”

他心里疑惑:难道这个郭盼弟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以至于儿子像方初一样,要非卿不娶了?

郭大全笑道:“就是上回去郭家的朱少爷。”

郭守业想起来了,觉得朱少爷和盼弟更配些。

这时,方初转来了,在方瀚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方瀚海点点头,这才示意他和清哑离开。

方初和清哑穿过街道时,对面伊人坊的二楼,严未央、严未然和林亦真姐妹从窗户内看个正着。林亦真见方初撑着油纸伞,呵护着少女免得她被日头晒,细腰张恒紧随左右,笑容便浅了。

严未央瞥见,心里暗叹了一声。

因自言自语道:“过得真快!当日清哑拍卖画稿,当众逼表哥签下保证书好像还在眼前,谁知那保证竟都成真了。”

林亦明道:“谢大姑娘到底还是被她抢了未婚夫。”

严未央道:“表哥岂是能被女人抢的?清哑根本没抢。和谢家结仇这件事上,是清哑先放下,反而得到了;谢大姑娘一直不肯放下,所以才一再失去,失去表哥的亲事,失去他的信任。”

刻意加重“放下”两个字,自是为了提点几位表妹。

她还有一句话不便说出:她也因为放下韩希夷,才能获得现在的美满姻缘,可见退一步的确能海阔天空。

林亦真聪慧过人,一听便明。

她幽幽道:“郭姑娘这番苦心。既是为方家,也是为大表哥,使他免做不孝不义之人,不但令人钦佩,更加令人敬服。”

这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严未央赞赏地瞅了她一眼。

清哑带着方初进入伊人坊,从大堂右边角门一僻静通道上楼。上楼后,左拐便是清哑的私人起居室。专门给她来伊人坊上工时用的。起居室并列两间。左面是闺房,右边是书房兼厅堂。都临街,临街的墙面上开有大玻璃窗。

厅堂被槅扇罩隔成里外套间。

方初便在外间茶几边靠椅内坐了。

因打量整个屋子:套间内窗户上悬挂米白起墨竹的轻纱。用雕镂精美的原木钩勾起;窗下,左边是琴案,右边安置了一大玻璃缸,里面养着水莲。莲下各色金鱼;当中一张圆桌配四个绣凳,墙角又有两盆幽兰。静室生香。外间侧全是书柜、书架,满满的书、画和图册陈列,加上宽大的书案等,扑面而来的都是书卷气。

他又把目光朝左边闺房看去。透过月洞门,只看见一只半人高的青花山水人物方形大花觚,并紫檀条案上青烟袅袅的小玉鼎。里面便看不见了。

清哑对他道:“你在这等我,我去那边看看。”

一面说。一面提起青花团龙纹提梁壶为他倒茶。

方初笑拍身边茶几:“先坐一会。”

一副舍不得她走的样子。

清哑果真去另一边坐下,把茶递给他,“喝茶。”

方初接过茶喝了一口。

她就两手托着腮,撑在茶几上看着他。

方初也看着她,目光沿着她五官描摹。

什么也不说,情丝静静缠绕。

正在甜蜜时,外面有人说话。

然后细妹进来道:“姑娘,墨玉来请姑娘,说严家送饭来了,蔡三奶奶请姑娘和方少爷过去吃饭。”

清哑听了忙对方初道:“一起去。”

一面起身去拉他,很高兴他们可以不用分开了。

方初道:“会不会冲撞了客人?”

口里这样说,早已站起来,随着清哑往外走。

到门口,墨玉笑着接道:“不怕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都回去准备晚上的乞巧会去了。才得了消息说织造大人邀请呢。”

方初恍然,又疑惑道:“可是大人没请几家呀。”

墨玉笑道:“所以她们才要忙忙地赶回去,都去钻门路、找人带去了。这可是不多得的机会,谁不想去呢。”

方初和清哑这才明白,彼此一笑。

至那边,饭菜早摆好了,只有严未央表姊妹们在;方纹特意陪高云溪和郭盼弟等女在另外房间吃,省得她们当着大哥面不自在。

严未央举杯对方初笑道:“表哥,咱们姊妹特地陪你和郭妹妹吃饭,恭贺你们心想事成、百年好合!”

还没成亲呢,先把这恭贺的话说了。

方初含笑道:“谢各位妹妹盛情。”

目光扫一圈众女,仰头干了。

清哑见席上全是方初表妹,尤其是林亦真,是方老太太为方初准备的“替补队员”,即便她眼下和方初大事已定,也不由得不关注。

她目光纯粹,向来看人直透对方心底;严未然和林亦真心里本就有一段微妙心事,哪禁不住她这样看,不免露出局促形态。

清哑立即发现:林亦真和严未然都不对劲!

这纯粹是女儿家的直觉,或者说是情人对伴侣的直觉:感觉她们对方初刻意躲闪,又忍不住悄悄关注;对自己时眼神失落黯然,又羡慕嫉妒,又想摆出坦然模样,那一种微妙情态明显的很。

严未央才是真坦然,尽管一直和方初说话。

又譬如林亦明,对清哑气鼓鼓的,但也就止于此。

清哑便留意那二人,心里无限疑惑,又忐忑不安。

她*裸的怀疑眼神,林亦真首先承受不住,先举杯道:“郭姑娘,姑娘今日一席话,令人敬服;也为闺阁女子增光增色,将来必是一段佳话流传于世。我敬姑娘一杯,祝…祝姑娘和表哥相守一生!”

清哑举杯相迎,道:“我们一定会相守一生。”说完陪她饮了。

放下杯子,想了想,又道:“其实我最佩服严姐姐…”

刚说到这,方初给她夹了个清蒸狮子头在碗里,冲她温柔一笑,示意她吃,“舅舅家的厨子清蒸狮子头做的最美味。你尝尝。”

清哑当然喜欢,可是那狮子头有小儿拳头大,她觉得太大了。

才一犹豫,方初立即用筷子分成两半,夹了一半到自己碗里。

清哑对他笑一笑,低头吃起来。

吃一口道:“很鲜嫩。”

方初侧首问她:“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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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服装秀(月底求月票)

清哑摇头道:“不要了。你吃。”

方初才吃起来。

林亦明见不得两人亲密,故意打岔问清哑:“郭姑娘刚才说最佩服严表姐什么?”

清哑咽下口里的东西,刚要说话,方初又舀了一勺龙井虾仁来了,“尝尝这个。清新鲜美的很,一点不腻。”

清哑忙又低头吃虾仁。

林亦明暗暗恼火。

清哑吃了一口虾仁,刚抬头,方初又道:“帮我舀些鱼羹。”

排座时,清哑特地坐在他左手边,就是怕他左手不便,好帮助他的,此时听他要鱼羹,忙放下筷子,帮他去舀。

舀了两勺鱼羹在他碗里,瞅着他,眼底露出了然——你不想让我说严姐姐的事,不想我暗示林表妹她们!

方初见她这眼神,不由一笑,算是招认了。

清哑冲他轻轻皱了皱鼻子,没再提之前的话。

于是,她便一心一意伺候他吃饭。

众女便发现,方初看一眼那道菜,再看向清哑,清哑立即就帮他搛来;她搛来了,他吃了必定要对她微笑点头赞许,也不知是赞菜好,还是赞她搛的对他口味。

严未然和林亦真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一时饭毕,撤了碗碟,端上茶来。

大家便喝茶闲聊,气氛才轻松了。

严未央健谈,说起今日开张情形,“比湖州府那间铺子开张轻松多了。这边官宦少,都是行内熟人;我又带了两个针线师傅来,都是老铺子做熟了的,也不用郭妹妹亲自出面,都能应付过来。”

林亦真道:“今儿晚上要参加乞巧会。若你们早些日子开张。咱们还能穿着新做的衣裳去。都穿新衣裳,那看了才整齐呢。”

严未央失笑道:“说得像你没有新衣裳一样。”

清哑道:“女人衣柜里总少一件衣裳。”

严未央等人略一回思,都明白过来,一齐都笑了。

因说起各地时兴的衣服款式、古往今来服饰的变迁等,众女谈兴越发浓了,充分显示女孩子对服饰的天生兴趣。

方初坐在那听她们说,并不十分插言。也不特别留意哪一个。大多时候注视着清哑,一副陪同她的模样。

清哑偶发见解,林亦明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想出各种理由打击她,总说她过于大胆,又说她设计的衣服不适合闺阁女儿穿等等。

清哑倒没和她争辩,因为两人观念跨越时空差异呢。

但她总挑清哑。清哑便不耐烦,因对方初道:“你说男子眼中的女儿家。和女子看的不同,我想起来:其实女人的衣服应该由男人来评,才合适。我爸爸…我爹就常为我娘选衣裳。”

她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改口。

听了这话。严未然等人还没怎样,毕竟她们和郭守业吴氏不熟,严未央吃惊道:“郭伯伯帮伯母选衣裳?”——他能有那个情趣?

清哑要点头。艰难地点不下去。

方初目光一闪,道:“这话倒是。你们刚说了那么多。我都没插嘴,因为和你们看法不一样。”把话题轻轻岔开了。

林亦明急忙问:“怎不一样?”

林亦真和严未然也都注视他,好奇清哑说的“男子眼中的女儿家,和女子看的不同”,那么,在他眼里,她们是怎样的呢?

虽羡慕他和清哑谈这样的话题,她们却是万万不敢问的。

方初被众女注目,并不局促,道:“我觉得清哑说的对,诸般衣物视场合不同穿着,若赴宴总以端庄大气高雅等为主;在家总要轻松随意,便大胆些也无妨;若外出游玩,要突出亮眼、简便活泼…”

林亦明冲口道:“你就偏向她!”

林亦真忙喝道:“妹妹别胡说!表哥说得有道理。”

因见方纹进来,趁机站起来告辞,说纹妹妹晚上还要去乞巧会呢,要早些回去准备,大家便都纷纷起身。

方初和严未央派了妥当人护送她们。

待人都走后,严未央对清哑二人笑道:“我要小睡一会。你们请自便。”还调皮地对清哑眨眨眼。

他二人回到这边,清哑对方初道:“我没说。”

没头没脑三个字,细腰和细妹听了都糊涂。

方初却知道她指刚才他拦住她,不让她用严未央的选择来点拨表妹的事,见她一副卖好的样子,他道:“我记着呢。”

清哑目光从他脸上溜过,笑,仿佛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一样,表示“你记着就好。”不定哪天她就翻出来了呢。

方初便想,这是欠她一个人情了。

他欠她许多许多,一辈子都被她攥在手里。

他也不坐下,在屋子里打转,看她书柜里都收了什么书,那些图册都是什么。抽出一本翻开来看,原来里面绘制的是各类服饰图样。

正看着,清哑送了杯茶来给他。

眨眨眼,又小声道:“等我一下。”

他不知她要干什么,眼看着她闪身进了闺房。

他虽然很想跟进去,却不好跟进去。

他便心不在焉地翻看图册,一边等她。

不大工夫,她又出来了,换了一身浅黄绣黑金穿花蝴蝶的衣裙出来,也不是特别新奇的样式,纤腰束起,不盈一握,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也不出声,只以秀目询问:“好看吗?”

他眼睛一亮,点头道:“好看。”

想了想又道:“你穿这样的,显活泼些。”

清哑欣喜,一闪身又进里间去了。

方初纳闷,他还没细评呢。

须臾,清哑又出来了,又换了一身粉红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然后两手抱着他右臂,轻轻摇晃,眼看着他笑。

方初柔声道:“很好看。像荷花仙子。”

话音刚落,她又轻捷地闪入里间。

方初这下知道了,便靠在桌边,含笑等待。

果然,一会工夫,她又换了一身出来了,依然在他面前转圈,走几步,然后笑着,居然一蹦到他跟前,拉住他手仰面问:“好看吗?”

“这么开心?!”

他想,一面深深看进她眼底。

同时,心里生出冲动,想抱住她。

她被他的目光看羞了,又要回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