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念头令他更加恐惧,直奔到马房。

马房也没有人,他忍无可忍,明明不需要人来伺候,也不希望这时候有人看见他,却厉喝道:“人呢?人都哪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

少年更恐惧了!

他哆嗦着解开自己那匹枣红马,翻身上马便往外冲。

在门口却遇见了管家带着几个人进来,忙停住问:“少爷去哪?”

终于看见人了!

谢天护心中长长吐了口气,嘴上却道:“有个朋友约我!”

最后一个字说完,早不见人影了。

管家摇摇头,想少年人就是心急。

谢天护一直冲出城外,顺着景江大堤狂奔。

这一段江堤是灾后新修的,不够紧实板压,禁不住马踏车碾,弄出许多坑洼不平,有些地方还积了水。

他不知跑了多久,到了何地。

正人疲马乏的时候,那马一脚踏在一水坑边沿,“跐溜”一下滑了进去,连连调换四蹄,也没维持住平衡,连人带马一齐摔倒。

因他跌倒的地方靠近大堤边沿,便滚下堤坝去了。

接连翻滚,头晕脑胀,最后“扑通”一声,滚进了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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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疑惑

方初和父亲在乌油镇盘桓两日,请了园林建筑名家规划设计,将清园和老宅一应改建扩建修葺事项都交给了方家大管事安排调度,他便带着圆儿先行一步,急匆匆赶回霞照。

方瀚海不放心,留下监察,要晚一步才回来。

方初船行到离霞照几十里的地方,他走出舱房,站在船头四下眺望。夕阳下,两岸田野和乡村不断后退。他默默计算,还要多长时候能看到霞照城墙。霞照城的轮廓一浮现在脑海,思绪立即自动飞到城西那园子里,飞进琴心阁。

清哑还在做针线吗?

他想着,嘴角流露笑意。

忽见前面大堤上一马飞奔而来,马上的身影很熟悉。他目力一向很好,随着马儿越奔越近,很快就认出谢天护,因想“他怎么来这了?”正奇怪,就见谢天护从堤坝上滚下江。

他急忙对黑风道:“快,把船拐过去!”

黑风忙去安排。

他是一点没耽搁,却因船是逆流而行,就没那么快。幸而谢天护在水中扑腾,随浪起伏翻滚,被冲往下游,迎着船来了。

等到附近,方初命黑风等人“下去救他!”

谢天护被救上船,狼狈得像个水鬼。

方初命人带他洗漱换衣,等少年惊魂定了,才去见他。

“怎么跑那么快?”方初问靠在床上的少年。

“父亲不让我娶杨姑娘,我…我和他争执。我一生气就跑了出来。脑子昏了,也没留心道路。就…就摔了。”

谢天护躲着方初目光,低声述说缘由。

方初恍然,上次碰见他也听说过这事。

可是。他觉得谢天护不像生气,倒更像在害怕,不禁狐疑。

做父亲的教训儿子,就算再狠,也不至于让儿子怕成这样,应该是不服或者伤心或者怨愤不平才对。但这是谢家的事,他也不好过问的。遂叫他好好歇息一会。随他回城回家。

他轻轻拍拍谢天护的肩膀,以示安慰。

谢天护一把抓住他的手,“方大哥!”

方初觉得少年在发抖。心中一动。

他温声道:“怎么了?”

谢天护不说话,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恐惧和无助,让方初感觉:他遇见了天大的难事,正乞求他庇护。

他敛去笑容。郑重问:“天护,怎么了?”

谢天护惊醒。猛摇头道:“没有!没有什么事!”

同时如被烫了般,放开他的手。

方初注视着少年,轻声问:“真没事?”

谢天护转头避开他目光,道:“没有。没有事!”

方初便道:“好。那你好好歇会,就要进城了。”又度其心意,劝了一句:“父子间没有什么说不开的。”一面有意无意地晃晃自己的左手。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船到景江码头。谢天护告辞,先上岸去了。

方初看着他恓惶的背影,心中更疑惑。

他后一步上岸,往方家去了。在这筹备婚事阶段,他不住小石桥,住回了方家,以防有事来回奔波不便。

到方家,他先找方奎来问话。

方奎道,书生们联手对付清哑,确是曾少爷在后操纵。这是一件。另外,他无意中还查知:专利案中,郭家雇工刘虎诬陷郭大全一事也和曾少爷有关,帮闲汉龚五就是被曾少爷的人买通唆使的,趁夏家对付郭家时浑水摸鱼。

方初暗想:“又是一个卫昭!他比卫昭差多了,就会些小手段。”

因问道:“那个聂无呢?”

方奎道:“聂家人说,他出远门了。”

方初诧异道:“出远门?这么巧!”

方奎道:“我也觉得不对。已命人将他家看紧了。”

方初道:“好。再派人打听,看谢家近日可有什么事。”

方奎道:“是。”

方初又向方奎低声交代一番,才命他去了。

方初便起身去见祖母和母亲。

一路行来,只见管事下人们奔忙不休,个个喜气洋洋,一副喜事盈门的情形,不觉心情也雀跃起来。

等到老太太那儿,彼此问对方家中情形。

方老太太笑道:“传旨钦差已到湖州了。”

方初也笑道:“哦,这么快?”

方老太太道:“可不是。估计后天能来霞照。”

又笑道:“还有一桩喜事:你林姑父已经作主,将亦真许给高巡抚家的三少爷。你姑妈过两天就要回家去,等你成亲时再来。”

方初听后,心下转了几转,道:“确是喜事。”

只说了这一句,多的就没了。

高巡抚的三公子他也见过,虽不是不学无术,却只能算平庸,与蔡铭是没法比的。在他看来,根本配不上聪慧的林亦真。但此事姑父已经定了,他多说无益。再者,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有严未央的好命,嫁个家世人品学识样样都出色的如意郎君,免不了有这样那样欠缺不如意的地方。高家家世门第都不差,高三少爷长相也好,无大的恶行,这就很不错了。

林姑父不等姑妈回去就应了亲事,应是心有顾忌:朝廷已经下旨赐造“贞节牌坊”给清哑,这时候,若传出一星半点关于林亦真要嫁表哥的消息,对方家对林家都将有极大影响。

方老太太问道:“乌油镇那边都安排妥了?”

方初道:“是。父亲在那调配,命孙儿回来听祖母安排。”

方老太太打趣道:“你有主意的很,还要我安排?”

方初赔笑道:“孙儿再有主意,也要祖母坐镇。若不是为了让祖母满意,清哑也不能费那些心思了。可见祖母重要。”

方老太太拿手指点他,笑道:“你这样奉承我,是为清哑说好话吧?不过,那丫头真是不错——”说到这,就见方初满脸笑容,不禁白了他一眼——“这会子想见她,又不好叫她来的了。”

方初忙道:“等传旨那天,老太太不妨上郭家恭贺。”

方老太太道:“自然要去。”

又对方初道:“你不能去。”

方初含笑低头。

不让他去?

那可不成!

真要他忍将近四十天工夫不和清哑见面,他可受不了。

这不,他从祖母那离开,就去前面书房给清哑写信。

在路上,他遇见林亦真,带个丫鬟迎面走来。

第612章 守宫砂

“初表哥。”林亦真招呼他。

“表妹去看祖母?”方初问。

也许错觉,他觉得那一声“表哥”带着颤音。

“是。”林亦真垂眸。

方初想了想,对那丫鬟道:“你先去。我跟表妹说两句话。”

那丫鬟忙道:“是。表少爷。”

便匆匆往前去了。

林亦真困惑抬头,看向方初。

方初这回看清楚了:少女眼睛的确红了。

他便斟酌言辞,道:“高三少爷才智一般,跳脱的性子与则弟有些类似。表哥以为,这对表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在官宦世家,智者会操劳不休;愚者会被人欺辱,都会很艰难。似高三少爷这样的,以表妹的聪慧,正是‘巧妇伴拙夫’,将来定能过得平安顺心。”

换句话说,高三少爷容易拿捏,对林亦真来说是好事;若嫁个强势有才情的男子,又不能收服他的心,三妻四妾不说,在仕途上再不安分守己,到时是福是祸实难预料。

林亦真咬住嘴唇,拼命忍住眼泪。

表哥是关心她的。

这就够了!

她相信,若高三少爷真很不堪,表哥一定会为她出头,阻止这门亲事。

好一会,她才将眼泪憋回去,深吸一口气,强做个笑脸对方初道:“表哥放心,妹妹定会好好的。”

方初露出赞赏神色,道:“去吧。”

等林亦真先走了,他才往前面书房去,给清哑写信。

他将清园规划情形详细告诉清哑,还问她想法和建议。

这是有目的的:他问了。清哑必要回应;既回应,便要回信。他就是要清哑给他回信,一来一往,鸿雁传书,比见面另有一番滋味。

他将信封好,立即命人送去郭家,交给张恒转清哑。

清哑接信后。果然给他回信。信中说了自己的建议,还告诉方初她这几天都做了什么,如同两人对面聊天。不。她写了许多,比两人对面说的多多了。两人对面时,她总还是偏向安静的。

方初读着这样的信,一直微笑。

看过一遍。等晚上睡前,又把信拿出来反复读。

如此又过了两日。圣旨便到了霞照。

随同钦差一起来的,还有高巡抚和夫人。

朝廷此次为清哑正名非常隆重:由礼部颜侍郎亲来传旨;太后也派遣两位心腹嬷嬷随同前来,验证清哑清白;除此外,皇帝还命高巡抚在湖州挑选十名适龄未嫁有才德的官家女儿。陪同郭织女一起点守宫砂,以示公正,一旦证明郭织女清白。便立即赐造贞节牌坊。

高巡抚先将自己两个女儿列入其中,其余八名命夫人从湖州府地方官眷中挑选。顿时,巡抚府的大门都差点被挤破了。

原只是陪同清哑验证清白,结果因为去的人太多,弄得好像选秀一样,家世人品才情长相样样都要出挑,方能入选。

好容易选定了,十位官家闺秀随钦差来到霞照,引起轰动。

一众商家都惋惜不已:应该从织锦世家中挑选女儿陪同郭织女点守宫砂的,怎们都用官家女儿呢?

高云溪匆匆来找方则,张口就道:“我要去!”

方则纳闷,问:“去哪儿?”

高云溪道:“去陪郭妹妹点守宫砂。”

方则便瞅着她笑,心想“你的清白有我验证就行了,点什么守宫砂呢。”不过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因笑道:“钦差人都挑够了。”

高云溪也没留心他笑得暧*昧,只管道:“你去跟你爹说,让我和纹妹妹都去。叫他去找高巡抚,到钦差面前求情。人越多不是越好吗!再说,我们应该陪郭妹妹的。还有谁比我们更合适呢?”

方则笑道:“别郭妹妹了,就要改口叫大嫂了。”

高云溪羞了,捶了他一下,“你去不去?”

方则躲开,笑道:“我去,我去。”

于是去找方瀚海。

严家也一样,严二太太等人想让严未然姐妹们去。

沈家也是,沈亿三也想让沈怀谨去。

方瀚海等人便请诸葛大人向钦差转达了锦商们的想法。

颜侍郎正色道:“皇上如此决定,是对郭织女重视。若从锦商中挑选女儿陪同,恐有人指责郭家串通,说不公正。此其一。其二,太后也亲口道:若郭织女在京城,将命皇亲贵族女儿陪同验证。如今路远不便,只得从地方官员家中挑选。这是多大的颜面!”

言下之意,一般人怎能入选呢。

诸葛鸿心想,就因为有颜面,大家才想陪嘛。

他有些不满:别人就罢了,怎么他女儿也漏了呢?

颜侍郎似看出他心意,笑道:“本官听说,诸葛大人只有一女,年方十二岁,故而没留个名额给大人。恐别人不服——太后口谕,至少要十五岁以上的女儿方可。”

诸葛鸿忙道:“大人虑的是。下官并无异议。”

别人不成,郭家却是特例。

清哑请求,让郭盼弟参加。

颜侍郎听说盼弟在妖孽案中被当做织女替身被掳的,立即答应了。

再一次的,郭盼弟被人羡慕走了****运。

就这样,圣旨尚未宣读,郭织女被赐牌坊一事就已经吵得沸腾;至颁旨这日,颜侍郎令清哑在锦绣堂接旨,就以本次织锦大会的官帖为凭,准锦商们进去观礼。

到了这关键时候,清哑终于紧张起来。

闹得这样大,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若出差错,她可真没有退路了!

头天傍晚,她借着孝敬师傅用晚膳的时候,缠着明阳子问:“师傅,你这守宫砂有效果吗?会不会出岔子?”

明阳子翻眼道:“怕了?”

清哑点点头,道:“我好怕。”

明阳子很有信心道:“别怕,师傅制的守宫砂不会出问题的。若你不放心,咱们先给巧姐儿试试。”

清哑道:“不是,我不是怀疑师傅的守宫砂。”

明阳子奇道:“你刚不还问守宫砂可有效果吗?”

清哑道:“有没有例外情况呢?”

明阳子断然道:“没有!只要是处子,点了守宫砂就不会褪。”

一面狐疑地打量清哑,想这丫头到底担心什么?

明明就是处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哪里知道,清哑受前世医学影响,知道处*女*膜也会因运动损伤破裂,这种情形会不会让守宫砂失效呢?她不懂,很怕自己是那个“例外”,那后果她真的承受不起。

这也是朝廷隆重下旨,她压力太大,以至于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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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安慰

方初像与她有心灵感应一般,不放心她,来看她来了。

本来他见不着清哑的,因清哑紧张,又不会掩饰自己,被家人看出来了,郭守业和吴氏才允许他见清哑,希望他安慰她。

方初进房,一见清哑,便觉出她紧张沉重。

他走去和她并肩坐在矮榻上,小声问:“怎么了?”

他一近身,清哑便感觉一股热源向自己围过来,味道有些熟悉,不由安心许多,如实道:“我有点紧张。”

方初握住她手,安慰道:“别怕。”

忽然心里疑惑,连忙又问道:“你紧张什么?”

清哑看着他,不知如何说。

这种事,她怎么能跟他说呢!

可这事又与他直接关联,万一真出意外,他将跟她一起丢脸。与其这样,不如告诉他,让他心里有个防备,她也能减些压力。

方初见她迟疑,唤道:“清哑?”

清哑低下头,小声道:“妈妈说…女孩子体内有一层膜,成亲后就没有了…”

方初刷地脸就红了。

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真好奇,她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风俗到底什么样的。

他强抑心跳,竭力做无事样,认真听。

清哑道:“…但是,这层膜也会因为运动的关系,会受伤破裂。我从小就学跳舞,不知跌过多少跤。谁知道摔没摔破呢?”

方初看着发愁的少女,觉得头有些晕。

他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然后才郑重提醒道:“在这里,你是从十四岁才开始跳的。”

清哑愣了会。才想起前世和今生用的不是一具身体。

她真是昏了头了!

方初又问:“这几年有没有跌跤过,有摔疼过吗?”

他就算不懂医术,想也想得到,若是跌坏了,肯定有些动静,受伤流血是一定的。

清哑想了想,道:“有。不过应该没事。”

方初柔声道:“你是杞人忧天。明阳子师傅乃杏林高手。若你真有问题。他是能号脉号出来的。怎会让你当众出丑。”

清哑道:“真的吗?”

方初道:“这还用说。是你想多了。”

清哑不好意思道:“是我想多了。”

心理负担一卸去,才想起与他谈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忙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又往旁边挪开一点,十分尴尬。

方初微笑,想这也太后知后觉了。

他往她跟前凑近些,那白皙的颈项处细细绒毛清晰可辨。同时鼻端闻见一股淡淡清香,沁入心底。撩拨得他情动,忍不住伸手去顺那黑亮的头发。长发从指间滑过,密密层层如同他的情思。

他轻声道:“明早我来接你。”

清哑点头,眼中漾着浅浅笑意。

方初便说起高云溪等人想陪她点守宫砂未被允许的事。

“高姑娘去不成。好不甘心呢。”

“她这么想点?回头我让师傅帮她点。”

“她不过是想凑热闹罢了。”

“云溪真像小孩子。”

“高姑娘是小孩子心性爱热闹,别人可不是。别人想送女儿陪你一起点守宫砂,那是冲着朝廷赐的这份荣耀去的。”

清哑竟不知外面发生这么些事。

听了方初分析。道:“利益!”

方初点头道:“要不怎么说‘无利不早起’呢。”

看看外面天色暗了,他忙对她道:“早些睡吧。睡足了精神好。要不然,这眼睛该不亮了。明天好些人等着看你呢。”

清哑道:“你要走了?”

语气有些不舍。

方初哄道:“你早些去睡。睡得精神足足的,明早我来接你。”

他也不舍得走,却不敢太招惹她,怕逗得她兴奋激动了,不容易入睡。她之前紧张害怕,精神一定很疲惫,晚上该好好睡一觉。明天点守宫砂不会出事,但那阵仗需要她全心应对,半点大意不得。

次日清晨,清哑装扮完毕,出发前又有些紧张。

她看向身边盼弟,却是满眼兴奋,不由纳闷。

盼弟和清哑想的不同:今日一过,她再不用为名节担心了,她能不高兴吗?从此她可以昂首挺胸抬头对人!

前面,不但方初来接清哑,沈寒冰也来了。

沈寒冰到底和盼弟定了亲。

郭守业原本为盼弟相中了朱少爷。

郭大全也觉得朱少爷更合适盼弟。

无他,沈家太豪富了。沈寒冰虽然不错,但男人心粗,不可能时时守着盼弟。盼弟又比不得清哑,清哑虽不爱说话,那见识、能力和织女的身份都摆在那,别人肯定高看她一层。所以,他们都怕盼弟嫁去沈家吃亏。相比之下,朱家就门当户对多了。

然他们的顾忌在沈寒冰强势坚持下只能让步。

还有一个缘故就是盼弟自己也坚持选择沈寒冰。

她不是看中沈家家世,甚至不是看中沈寒冰长相和能力,也没有很钟情沈寒冰。——沈寒冰举止豪迈,又凶,她最怕这样男人的。但她却咬牙答应了。只因她觉得他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哄她骗她;反之,她曾经羡慕的江明辉和黄鹏,都是俊俏少年,说话温柔,却都不可靠;连俊逸的韩希夷也不可靠,所以她认定俊俏男人容易变心。

郭守业等人听了这理由,哭笑不得,想想又心酸。

这孩子,被骗苦了!

郭大全很坦诚地把这些都告诉了沈寒冰,沈寒冰听后没有嘲笑盼弟,很慎重道:“郭大哥请放心,小弟绝不辜负二姑娘这番信任。”

郭大全也道:“小妹说,她会好好教盼弟。盼弟最近也学的很用心。”

他总觉得委屈了沈寒冰,所以想把盼弟改变更好一些。

沈寒冰笑道:“劳烦郭妹妹了。”

他眼中闪烁莫名光芒,仿佛在算计什么。

方初没有见到清哑,清哑和盼弟在园内就上了车,吴氏婆媳也另坐一辆马车,郭家、沈家,还有方初都带了人手护送,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簇拥着几辆马车往锦绣堂奔去。

锦绣堂今日比开织锦大会时来的人还要多,还要热闹,六道回廊都挤满了人,个个伸长脖子朝前方官厅内瞧。

谢家只有谢天护来了,谢吟月没来。

官厅正堂上,钦差颜侍郎和高巡抚坐在上方,诸葛鸿、景泰知府、关县令等人分坐在两边;堂下,方瀚海等织锦世家家主和少东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