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愉逐一为方初引见众人。

他描述方初,“锦商方家大爷,幽篁馆主人,郭织女夫君。”

有人戏谑地笑道:“若说锦商方家,只怕还有人生疏;若说郭织女夫君,则在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众人都笑将起来。

又有人趁机看他的断手,还说想听他和织女联手弹琴。

方初或推拒,或自嘲,或转移,不露痕迹地一一应答。

刘愉在旁见他挥洒自如,有些动容。

转过一排六扇大屏风,是一间小巧的花厅,墙面上开着宽大的窗户,窗户外是园子,各色菊花争奇斗艳,赛过四月牡丹。

这便是菊园了。

园内亭轩间错,花径纵横,红男绿女,人人自得,任谁到了这里,也忍不住想加入其中,流连忘返。

方初却向刘愉告辞:“今日原本已有安排,突然接到公主帖子,不胜惶恐,若不来恭贺,实在无礼。现在方某可要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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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狠辣

刘愉眼珠转了转,道:“来了就走,这不太合适吧。”

方初道:“抱歉的很,实在是先与人有了约。”

刘愉正要说话,忽然公主府的总管来了,对他道:“听说这位是郭织女的夫婿方少爷?”

刘愉忙道:“正是。怎么了?”

那总管道:“贺礼中有几批锦缎,都是新花色。公主和姑娘奶奶们都看不出来历。小人听说方少爷来了,因此过来相请。还望方少爷能过去指教一番,小的听了也好去告诉公主。”

刘愉听了忙道:“这可找对人了。劳烦方少爷了。”

小花厅内几个少年也跟着起哄,都说去看看。

方初见终于转到锦缎上来了,心下暗哂,面上却不显,点头道:“既如此,在下就去看看。”

那总管便打头,引着刘愉和方初等人往内殿走去。

到内殿后堂,只见屋内琳琅满目,都是各色贺礼。

总管引他们到一张大花梨木椭圆桌前,指着桌上垒得高高的锦缎对方初道:“就是这些。有好几家送的。”

方初一看,都是今年织锦大会新出的,在锦绣堂都见过。

他不由心惊:这其中有些锦被列为贡品,专供宫中,这才多长时候,公主府就弄来这么多,可见玉瑶公主之神通。

他也不问,只挨个为大家解说:这是谁家出的,特色是什么;那又是谁家出的,排名第几;又指着一匹说,这是方家出的。

众人听了,或惊叹,或赞叹,表情不一。

先还都围在方初身边,听了一会,就有人跑到一旁看别的贺礼,两眼放光的模样,似乎眼馋公主的尊崇和地位。

方初偶一抬头,发现身边只剩下总管和刘愉。

总管见他停住不说,四下一扫,把目光定在通往后面的月洞门那,疑惑道:“几位爷去哪了?我去瞧瞧。”

口气有些不满,仿佛怪他们在府内乱闯。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方初转向刘愉。

这时候,他再看不出蹊跷就不是方初了。

刘愉讪笑道:“他们想是去后面了。方兄请继续。”

方初面无表情道:“都说完了。方某告辞。”

说完也不待他回话,抬腿就往外走。

刘愉道:“我送方兄。”跟了上来。

方初刚到门口,就被扑面而来的香风堵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热烈奔放的贵少妇:梳高髻,着鹅黄色窄袖短衫,身披轻薄红纱,领口开得很低,“慢束罗裙半露胸”,“粉胸半掩疑暗雪”;下身是绿色曳地长裙,体态丰腴婀娜。

恍然如杨贵妃再世重生!

那白花花的肌肤耀花男人的眼目。

方初瞳孔一缩,终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刘愉从后面月洞门出去了。

他便垂眸,躬身道:“见过玉瑶公主。”

玉瑶公主把他上下一扫,轻笑道:“方初!”

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她走到他面前,抬眼定定地看着他,那眼中波涛汹涌,一个浪头就把他淹没;胸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一股说不出的如兰似麝的香味弥漫过来,缠绕着方初。

方初紧紧闭着嘴唇,目光犀利逼人。

他不再理会玉瑶公主。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若他在此待上半个时辰,即便什么也没做,出去后,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人家定说他成了玉瑶公主的裙下之臣。

想到那个后果给清哑带来的伤害,他目光转向冷酷。

他脚下一转,让过玉瑶公主,就要出去。

玉瑶公主见他如此干脆、不为所动,心下暗怒,脚下也迅捷跨出一步,挡在他身前,由于闪得快了,丰胸一阵颤动。

方初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逝,猛抬手一扒拉,将她拨拉到一旁,后背“噗”一声撞在墙上,然后不管不顾地出去了。

那一下使劲很大,仿佛对的不是公主,而是一条破麻袋。

玉瑶公主勃然大怒,喝道:“赵辉!”

方初听见她叫人,以为会受到攻击,立即凝神戒备。

然外面是内殿正堂,空无一人,门窗皆紧闭。

他回身,身后门也关上了。

他忙转过来,四处查看,看如何出去。

殿内空空的,无门可出。

他正思忖,忽闻见一股甜香,心头一震,忙转向香味来处,只见桌上放着一只三足玉鼎,鼎内青烟袅袅,白雾喷吐,香味散发。

他暗道不好,立即闭住呼吸,双臂伸出,一抓一托,将一张雕花玫瑰椅扛了起来,奋力往大玻璃窗砸去。

“哗啦”一声,玻璃窗碎了。

方初将椅子一丢,扶着窗台,翻身就跃出去。

外面院子,玉瑶公主张嘴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砸了公主府内殿的窗户,翻窗逃走,这胆量…她目露欣赏。

她身边站着两个侍女,周围散布着十几个禁军护卫,手中或刀或剑,看这情形是一定要留下方初了。

她也不说话,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嘴角带笑。

这动作极为魅*惑,那些护卫眼角余光瞥过,脖子都红了。

方初中了催情迷香,体内燥热,目光更加散乱。

玉瑶公主笑吟吟的,看他要如何扑过来。

方初猛咬舌尖,一阵疼痛令他神智略清醒,然后从头上拔下一根木簪,和适哥儿的一模一样,把袖一捋,用力往左臂扎下去。

尖利的木簪深深扎入肉中。

他并不拔出来,握住簪头猛摇。

剧烈的疼痛令他脸部呈现狰狞表情。

他忍住痛,对玉瑶公主冷笑道:“公主太任性了。这是要和方某玉石俱焚吗?那后果公主可想好了?可能承担的起?”

玉瑶公主心抽了两下,暗骂“疯子!”

她没想到方初这样狠辣、刚烈。

原想着她亲自出马,怎么也能勾*引得他心猿意马,就算费一番功夫,最后定能达成所愿,谁料她的风姿在他面前半点不起作用,不得已,她只好用第二招:催情迷香。

这时候,她倒有些欣赏他了。

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玉瑶公主。

若是个软骨头,看见她就瘫倒了,她也没趣儿。

可是,这男人刚烈过了头,宁可自*残也不肯屈服,她忍不住生气,又想他说的后果:郭织女虽然只是民间女子,可是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民间,声望都极高,若今天她的夫婿死在公主府,这个后果…

玉瑶公主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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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贱*人

眼看她犹豫,身边红衣侍女目光一闪,低声道:“让奴婢代公主去扰乱他。”说完不待公主点头,便走向方初。

方初身上药力渐发,虽然木簪子扎在手臂上,每每神智昏沉时,他便摇动那木簪,让疼痛警醒自己,但也扛不住药力袭击。

他眼看着玉瑶公主,心中涌出一股戾气。

当年谢吟月对他玩弄心机,和今日玉瑶公主妄图以权力和美*色掌控他同样令他怒不可遏,不过眼前人更加肆无忌惮。

当年他宁可断手也不肯让谢吟月称心,何况今日!

他死死盯着那走过来的侍女,目光迷离。

众人皆以为他承受不住情*欲冲击,玉瑶公主也露出笑意,心想让锦鸿这丫头试试他威力也好,于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并不阻止。

锦鸿走到方初面前,仰脸对他媚*笑。

“方少爷!”

她轻声呢喃,葱玉手指抚上他下巴。

方初倏然伸手,攥住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咬牙道:“贱人!”用力一拧,就听一阵轻微的骨头断裂声,那细嫩的脖子怏怏地垂了下来。

方初没有专门习武,但世家子弟,君子六艺是必要掌握的,所以韩希夷会剑术,方初身边配短刀,他们都会些拳脚。

他的身手,加上满腔的戾气,拧断一个娇滴滴女子的脖子足够了。

锦鸿大睁着双眼,临死还不解地看着方初,似乎问“为什么中了催*情*药,还能不动*情?还能杀人?”

方初松手,像丢块烂布一样丢开她。

“扑通”一声,锦鸿瘫倒在地。

玉瑶公主骇然,尖叫一声,倒退一步。

“你…你杀了她?!”

她指着方初,不可置信道。

方初那一声“贱人”,重重砸在玉瑶公主心上,听着是骂锦鸿,何尝不是骂公主;他眼中嗜血的疯狂和愤怒,直要毁灭一切!

幸亏刚才她没有上前。

禁军头领赵辉急叫“保护公主”,一面往玉瑶公主身边奔来,防止方初突然出手伤害公主;众护卫一拥过来。

一护卫对方初喝道:“大胆,敢在公主府杀人!”

又对玉瑶公主道:“是否将他拿下?”

玉瑶公主面色阴晴不定,这该死的家伙敢如此轻贱她,骂她“贱人”,还杀了她的侍女,若让他安全走出公主府,她堂堂公主脸往哪搁?不如借着这个罪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忽听方初厉声道:“公主这是要玉石俱焚了?但不知公主如何告诉人,方某为何要杀她。公主要如何对皇上和太皇太后交代!”

玉瑶公主不肯放他,他急速思谋下场。

再耽搁下去,他就算活着出去,也会给清哑带来无尽的耻辱和灾难;若他这会子死了,清哑和孩子还能清白做人。

他便决意一死,以正其心!

再者,他赌,赌玉瑶公主不敢和他玩命。

他赌对了!

赵辉首先劝玉瑶公主:“公主,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这个后果,玉瑶公主刚才就想到了,只是方初太强硬,她一口恶气不得出,有些不甘心收手,下不来台面而已。

她听方初叫出“太皇太后”几个字,不禁一滞;见他又握住了那木簪,一把拔了出来,作势要往胸口上扎,大骇!

死人也会辩解,死人身上的伤口可以作证。

玉瑶公主不过想玩儿一出勾*引男人的手段,并不想弄出人命,更不想引起朝堂风波,方初死了,她得不到好,她何苦如此。

她正要叫“住手!”眼角余光忽瞥见一禁军张弓搭箭,眼中杀气隐隐,要射杀方初,慌得怒喝道:“放下弓箭!谁让你射的?”

一面心惊肉跳地跺脚。

赵辉听了,第一个赶去制止那禁军。

他严厉道:“谁许你自作主张的?”

声音不无疑惑,因为平日他们可不敢这样擅自主张。

那禁军垂下双臂,道:“属下只是准备。”

赵辉喝道:“退下!”

那禁军微不可察地瞟了方初一眼,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赵辉又呵令众人“不得擅自动手。”

他回到玉瑶公主身边,低声道:“公主,放了他吧。闹开了不值。”

他打心眼里不希望玉瑶公主留下方初,更不希望公主因为这件事被皇上降罪,他也是公主裙下之臣,只愿自己永远陪伴公主。

玉瑶公主心烦意乱道:“知道了。”

遂对方初道:“方初,算你狠!”

喝令赵辉,“叫人送他出去。从偏门走!”

方初这个样子,绝不能让外面人看见。

赵辉忙答应,引着方初就往偏门去了。

玉瑶公主不肯给方初服解药,制不服他也要让他受一场罪;方初也不敢服用她任何药物,忍痛挣扎着,跟着赵辉离去。

他本想从大门出去,可是按下了这念头。

他这样出去,今日之事也捂不住了,让玉瑶公主丢脸固然痛快,可是,玉瑶公主丢脸就是皇家丢脸,皇家的脸面是那么好打的吗?

眼下争一时之气,过后皇家找回这个脸面,吃亏的还是方家。

少不得,他暂吞下这口气,以图后报。

一路留下点点滴滴血红,跟着赵辉来到公主府不知名角门旁,方初将手指放进嘴里,猛然尖啸出声。

赵辉吓一跳,“你干什么?”

方初不理他,继续鼓劲吹哨。

赵辉见他双眼赤红,几近癫狂,心一凛,哪敢再多问,生怕自己被当做泄*欲的对象,就算能抵挡住,两个大男人纠缠也够丢人的。

想到这,他再顾不得了,一把将方初推出角门,“砰”一声关上门,抹了一把头上汗,低声骂道:“疯子!”

他又害怕方初出事,回身从门缝里朝外张望。

少时,就见黑风骑着马,带着方初的马赶来。

赵辉这才明白方初召唤随从,遂放心,自回去向公主复命。

黑风还未到近前就见方初满身是血,惊问:“少爷怎么了?”一面疾驰过来,跳下马扶住方初。

方初颤声道:“我中了…******…赶快回家…”

黑风虽惊,更知道情况紧急,当即帮忙扶方初上马,叫道“少爷坐稳了”,自己也翻身上马,对着方初马屁股轻轻抽了一鞭子,二马并行而去,并不敢十分跑快。

纵然他心急如火,也不敢在京城大街放马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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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错过

方初觉得自己快疯了,全靠木簪扎肉刺激头脑。

一阵阵的疼痛,清晰提醒他要坚持,坚持到家。

所幸虽然煎熬,也总有到头的时候,就在方初视线模糊,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马儿停了下来,黑风的声音传来“少爷,到家了!”

他心头一松,滚下马背。

黑风一把扶住他,踉跄往幽篁馆拖。

“让人打井水…伺候。”

方初攥住黑风胳膊,咬牙道。

他生怕黑风趁自己昏沉的时候,拉个丫头来帮他“去毒”,回头他弄一个庶子或庶女出来,想想都忍无可忍。

黑风正要回答,幽篁馆的王掌柜跑出来,惊道:“少爷回来了?哎呀,大少奶奶和赵管事去了公主府,找大少爷去了!”

忽又发现方初受伤,忙上来帮忙搀扶。

方初本来支持不住了,听了王掌柜的话仿佛被戳了一刀惊起,厉声道:“你说什么!”恶狠狠瞪着王掌柜的目光,好似要强了他。

清哑去公主府找他,下场绝不会好。

玉瑶公主在他这受了气,正没处发呢,清哑找上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玉瑶公主绝不会好心地告诉清哑:你夫君回家了,你快回去吧。依照她的性子,还不知用什么手段对付清哑。

方初瞬间想明白,转身就要再上马。

可他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中了催*情*药又扎伤自己,还反复摇动伤口,一直流血到现在,此时也支持不住了。

才走了一步,就激怒攻心,力竭倒地。

黑风当机立断,一面命人快打冷水给少爷降火,一面叫张恒等人出来接手照应,他自己则返回公主府去找清哑。

临走时,他叮嘱张恒:“你伺候少爷,千万不能叫那些丫头近身。先用井水浸泡,稳住他,我这就去接大少奶奶。”

张恒肃然点头道:“我明白。”

黑风就像一阵风般,再次奔向公主府。

清哑是怎么忽然出宫了呢?

原是她还没到坤宁宫,半路上就被佟公公给拦住了。他无意中得知玉瑶公主要算计方初的事,清哑更被安排进宫,便急忙半路拦截。

佟公公一向和郭沈两家有交情,算是他们在宫中的内线。

宫中险恶,清哑并不敢完全相信他;再说她此时已经进了宫,若无缘无故转身就走,对皇后是大不敬,所以她还是进了坤宁宫。

见到蔡钥,清哑将此事告诉她,问她主意。

蔡钥一听,想想玉瑶公主的作风,便知坏事了。

她毫不犹豫地对清哑道:“你快出宫去!”

清哑心一沉,道:“怎么走?”

蔡钥道:“装病!你只管装,一切我来安排。”

然后清哑便借故说头晕,向皇后告辞。

吴皇后见清哑一来就和敏妃嘀嘀咕咕,然后又推病告辞,心知有异。本想找太医来为她诊治,强留住她的。后来转念一想:若玉瑶公主那边事成,自己留住郭织女岂不成了有意阻拦?弄不好别人还怀疑自己是帮凶。不如放她出宫。不管玉瑶那边事成没成,郭织女既然得了消息,必定会赶去公主府要人。事情闹大,后果一样!

想罢,她关切地询问几句,然后命敏妃送清哑出去。

这一来,不论结果如何,她全无干系!

蔡钥见吴皇后如此好说话,只觉诧异。

可是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她急送清哑出宫,又叮嘱她:切不可冒冒失失就去公主府要人,先回家看看方初是否去了公主府,又是以什么名义去的,再做打算。

清哑想起当年江明辉被诓去谢吟风抛绣球现场,五内俱焚,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和巧儿匆匆出宫去了。

回到幽篁馆一问,方初果去了公主府,名为贺生辰。

清哑目光前所未有的清冷,对细腰道:“去公主府!”

她已经相信佟公公的话了,就算有人想诓骗她也没关系,玉瑶公主既下帖子请她,她现在赶过去也不迟;既去了,当然要见方初。

巧儿也要去,清哑不许,让她守护适哥儿。

巧儿这才罢了。

清哑便带着细腰细妹,紫竹青竹玉竹水竹跟随。

赵管事得知缘故,很不放心。他能为方初坐镇京城,当然有些本事,当下拿了方初的名帖,一面派人往玄武王府送信,一面派人往靖国公府给林世子送信。目前,也只有这两家敢跟玉瑶公主对上。

吩咐毕,赵管事又亲自跟着清哑去公主府。

他怕清哑有差池,回头可不好对方初交代。

因方初和黑风从公主府出来走的是偏门,便和清哑错过了,这边他刚离开,那边清哑已到公主府大门口。

公主府门房问明是郭织女,立即满脸堆笑地让他们进去。刚刚才不久,方少爷可是携厚礼和请帖来的,他都记着呢。

等进去,小豆子诧异,怎么大少奶奶来了?

清哑问明方初还在里面,对细腰细妹道:“你们随我进去。”

再入内,便只能带贴身丫鬟。

她便令赵管事和紫竹四女在外等候,自入内,问明男客在东配殿,便直入东配殿,告诉公主府太监,直要见方初。

公主府总管忙赔笑说,方少爷正在识别锦缎。

细妹道:“请我家少爷出来。”

总管见清哑连坐也不坐,就盯着他,有些尴尬。

这时候,那些客人都看出蹊跷了。

方初来公主府才一会就不见了,郭织女又找上门来要夫君,想想玉瑶公主的盛名,众人神色可就精彩了。

总管见清哑来者不善,虽不怕她,但这阵势摆出来耗下去对公主名声不利——他也不想想公主已经没名声了——便急去请示公主。

玉瑶公主果如方初所料,正愤怒呢。

方初走后,她不再惊惧害怕,定下心来发现:即便方初走了,今日之事也隐瞒不住。她勾引方初不成,被方初骂“贱人”,方初还杀了她侍女,她颜面无存,将成为天下笑柄。

皇兄若知晓此事,定要责罚她。

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待要想法子报复,一时又想不出来。

她愤怒极了,也顾不得管外面客人了,想一阵,恨一阵;气一阵,骂一阵,正在恼怒时,人回郭织女来了,找方初。

玉瑶公主大怒道:“她还敢来!”

一面心下暗想,郭织女定然和方初走岔了,以为方初还在公主府,故而前来要人,她便冷笑道:“好!带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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