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便命人传话给王源,示意他慎重考虑亲事。

主院,方初正对两位王大人保证:要让方制参加科举,哪怕将来不走仕途,也要挣一份功名。其次,今后方制会留在京城,一边打理幽篁馆,一边读书应考,一边跟许翰林学习丹青之术。

虽然王家没有提要求,但方初要主动表示诚意。

若非幽篁馆是他和清哑爱情的见证,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送给方制,为这门亲提供最大保障。因为幽篁馆同织锦买卖不同,方制经营幽篁馆不但不显俗气,反而能增加他与文人士子交流的机会,抬高身价,提高品位,传播名声。

王大人和王源也看出这点,不禁动容。

他们原以为,以方初嫡长子的身份,会不容庶弟出头,定会想方设法阻止这门亲;就算王家答应,他也不会全力支持。

谁知竟不是这样。

两人暗自赞许,觉得他有长兄风范,不愧之前的名声;方家兄弟和睦、抱成一团,难怪方家能兴盛至此。

双方达成默契后,清哑等人又被请回来,方制也被叫了进来。

方制一听要他考科举,慌得摆手道:“我不考,考也考不上。”

这不是折磨他吗?

王源和王夫人不满地看向方初清哑。

方初喝道:“你还没考,怎知考不上?”

方制道:“大哥,弟弟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弟弟不敢欺瞒两位大人,更不敢欺瞒王姑娘,那不成了伪君子了。”

清哑道:“你刚才说为王姑娘赴汤蹈火。”

方制道:“可是,这科举…”比赴汤蹈火还难呢。

清哑道:“科举比赴汤蹈火容易多了。”

方制心中强烈抗议,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便嘀咕道:“又不是大嫂考,大嫂当然这么说。”

方初真想揍他了,无奈当着人,只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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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你比我皮肤好

清哑道:“你不试,怎么知道自己考不好呢?你要心里真有王姑娘,考试又算什么。你又不笨,那些书又不是读不懂、记不住。”

方制想了想:不是他自负,他真要静心读书,未必读不好。

他便道:“考科举就不说了,考完了呢?去做官吗?这我不行。”

清哑道:“你平常油奸耍滑,挺适合做官。”

这话不但让方制窘迫,还引得两位王大人一阵咳嗽。

方制坚决道:“弟弟不愿做官。”

方初严厉道:“做不做官到时再说,你该先考个功名,以免王姑娘被人耻笑,说嫁了个无用夫君。王家世家大族,不缺你一个做官的女婿。然王姑娘是书香世家出身,你是锦商世家出身,王姑娘因为你受了委屈,你便不能为她努力付出一二?当初你大嫂被方家为难,她是怎么做的,你都忘记了?大哥我也被郭家为难,我也没有退缩!”

清哑道:“对。王姑娘被人嘲笑,你不为她出头?”

方制终于被哥嫂激发了血性,霍然站起来,怒道:“不就是进士吗?有什么难的,爷就考一个给他们瞧瞧!”

一怒之下,把“爷”的称呼都带出来了。

好大的口气,引得王大人和王源又一阵咳嗽。

方初道:“先考了再说,光说大话没用。”

半个时辰后,亲事总算议定。

既然亲事说定了,两家就是亲戚了,该有的礼数便不能缺,故而方初几人告辞时,王家子侄辈都被叫出来相送。

众人得知亲事议定,都不敢相信。

尤其是王琨,若非王家平日最注重培养养气功夫,讲究含而不露,简直要捶胸顿足骂没天理。

他眼神不善地盯着方制,想这家伙真要成他妹婿了?

越想越不忿,忍不住念叨:“癞蛤蟆终于吃到天鹅肉了。”

他养气功夫比上父辈功夫深厚,动静大了些。

动静一大,便露了行迹。

众兄弟都朝他看过来,连王大人也威严地看过来,不悦道:“润之,怎么了?”颇有责怪他在客人面前失礼的意思。

润之是王琨的字。琨即美玉。玉,石之美者,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其中仁是指“润泽有温,仁之方也”。这王琨性子跳脱,言语犀利不饶人,长辈便赐他小字“润之”,希望他性情温和,常保“平和心态”、具有“仁爱之心”。

不过,长辈的一番苦心好像白费了。

王琨很怕这个大伯,忙赔笑道:“侄儿…没想到…”

谁都明白他未尽之言:没想到会和方家做亲。

王大人觉得他无礼,把脸一沉。

王琨急忙补救道:“侄儿是觉得方兄太过美丽了,瑛妹妹有些配不上。不过还好,承蒙方兄不弃,总算做成了亲。呵呵…”

他嘴损惯了,明明是想补救的,话出口却变成了嘲讽。

王家年轻辈都拼命忍笑,忍不住的便扭头,或者垂眸。

方制气得俏脸通红,桃花眼喷出火来。

方初也很不悦,又不好回击,今日两家结亲,若他在王家逞口舌之利,纵然占了上风,也会让人觉得不够大度、斤斤计较。

王琨虽然说的含蓄,清哑还是听懂了。

不就是说她小叔长得像女子、娘娘腔么。

她便打量王琨:这小子也长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大户人家的孩子除非特别粗犷的,一般都养得这个样儿——也像小白脸。

小白脸,是她前世对秀气男儿的统称。

王琨见她盯着自己看,忙摆出正经样,又淡笑着朝方初看了看,似乎说“你夫君在旁,你这样盯着别的男子看合适吗?”

众人都发现织女异样,都注视清哑,看她怎样。

方初虽不知清哑为何看王琨,但总不至于是喜欢上他,因此装没看见,只和王源寒暄,说会尽快写信给父亲,告之亲事。

王源见清哑盯上了儿子,却警惕起来,不等他想法子打圆场岔开,就听清哑对王琨道:“你长得也很白,皮肤比我还好。”

王琨淡笑挂不住,变脸又突兀,神情僵住。

清哑说完,在紫竹、水竹伺候下,优雅地登上马车去了。

方初也如无事人一样,向王大人等躬身道:“晚辈等告辞了。请王大人和夫人留步。”又朝王家小辈团团一揖,也登上马车。

上了车后,才回身叫方制“还不走!”

早有人拉过马来,方制便也告辞,翻身上马。

临去时,他扫一眼僵成一片的王家兄弟,心里那个美啊,想“大嫂真是我亲嫂嫂,帮我报仇。瞧这舅兄脸苦的…”

他也不想想,从来只说亲爹亲娘,没听人说亲大嫂的。大嫂是亲的又怎样?有些大宅门里,越是亲大嫂,才越嫌小叔子碍眼呢。

等方家马车走后,不知谁先“噗嗤”一声笑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众人都跟着哄笑,且是看着王琨笑,伴着嚷嚷。

“比我皮肤还好…哈哈哈…”

“五弟你皮肤比郭织女还好,你足可自夸了。”

王琨气道:“这郭织女…真真…”

王大人喝道:“真怎么了?你也当她是个村姑好欺负?”

哼了一声,甩袖进屋。

王源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低声对大太太道:“这郭织女果然名不虚传,言语率直。上次对郡主就是这样。每次话不多,词锋也不犀利,却能切中要害,叫人难以应对。”

大太太意味深长道:“她其实眼明心亮。”

能走到这一步的女子,肯定不会傻呵呵的。

方初兄弟和清哑从王家出来,那雪下得越发大了,无声无息却又轰轰烈烈,看去十分壮观,且喜气洋洋。

方初便叫方制也上车。

方制和哥嫂挤在车内,顾不得窘,一直浑浑噩噩。

他到现在还不敢确认,他真要和王姑娘定亲了。

他仿佛还身处王家厅堂,端坐笔直,手搁在膝盖上,时而微笑,时而沉吟;时而蹙眉,时而展颜;又自言自语,不知咕哝什么。

清哑和方初坐在一起,手拉手,很有默契地不去理会他,看他那魔怔的样子,想必问他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所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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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影响扩大

两人头挨头,神情诡异地瞅着方制咬耳朵:

清哑:“真没想到这亲能成。”

方初:“我也没想到。”

清哑:“他运气好。”

方初:“王家顾忌名声,不得已才许了亲。”

清哑:“我们要忙了。”

方初道:“也没多少事,我给父亲写信。”

一时回到幽篁馆,许翰林等人正在耳房内吃酒。

今日酒宴很丰盛,清哑让厨房做了两只熊掌,还有石板烤鹿肉等,大家围着桌子且吃且谈,屋子当中放了一个青铜大熏笼,暖气烘烘,吃得额头冒汗,便让下人打开窗户通气。

一开窗,便看见大雪中方家马车进了院,方初正扶清哑下车。

方利忙道:“三哥三嫂回来了。”

严暮阳眼尖,道:“方三叔也回来了。”

许翰林急忙用手巾擦嘴,擦完赶紧问:“脸色如何?”

没人有空回他,都起身迎了出去。

清哑一下车,赵管事便回说蔡三奶奶来了,清哑忙对方初道:“我先进去了。”细妹撑了伞,一行人就进去了。

方初和方制则去了耳房,和大家吃酒。

他兄弟解了披风,丫头添了凳子和碗筷,才坐下,许翰林立即问方初:“王家怎么说?”方制见了众人目光有些躲闪,从他脸上看不出结果,许翰林干脆问方初。

方初先吃了一杯热酒,才道:“亲事成了。”

众人愣了一愣,刷地转头看向方制。

方制低头,努力降低存在感,努力吃菜,恰好那熊掌放在他面前,他便一个劲地搛了吃,好似从未吃过一般。

许翰林哈哈大笑,道:“王家果然重诺。”

方剑拿筷子指着方制叫道:“你…你走了什么鬼运?”

方利接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严暮阳听了低头猛笑。

方制放下筷子,怒视兄弟们。

一时间,众人有祝贺的,有嬉笑嘲讽的,有问婚期的,闹哄哄喧嚷声中,方剑问方制:“你到底是如何把王姑娘骗到手的?”

众人集体收声,都等方制回答。

方制红脸道:“胡说!我没有骗!”

他总算体会大哥在王家说的话了,试想:他自己兄弟都不看好他,别人会怎么看?王瑛又会怎样遭人耻笑,说选了个绣花枕头窝囊废?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进士,为王瑛争回这个脸面。

他生气,任凭大家怎么问,也不肯告诉他们自己是怎样被王瑛选中的。哼,急死他们最好,谁让他们嘲笑他的!

方初吃了几口,垫了个底,便匆匆去了内院。

他要给方瀚海传信,告诉他这件事,还要准备聘礼。

这件事不是他能代替的,须得父亲亲自出面才成。

再说清哑,回到房内,只见严未央正和巧儿赏梅花呢。

今日王家选婿,严未央怕留在家里被众人问来问去,问她严暮阳为什么不去王家,便索性躲来幽篁馆。

今冬第一场雪,她正好和清哑饮酒赏雪赏梅。

谁知清哑不在,她便和巧儿说笑,说的就是王家选婿的事。

幽篁馆地方不大,且种了许多竹子,梅树各院加起来才十几株,想成片观赏不可能了,只能折枝回来,插了两个花瓶。

正赏玩的时候,丫头说大奶奶回来了。

严未央笑吟吟地转身,问:“亲事退了?”

她估摸着亲事肯定不能成,故而这么说。

清哑一边脱披风,一边道:“成了。”

严未央道:“成了…你说什么?”

最后一句声音猛然拔高,不敢相信地看着清哑。

清哑走过来坐到炕上,道:“王家答应了亲事。”

严未央、巧儿都陷入呆滞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齐追问经过。

巧儿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清哑道:“怎么不可能?”不赞同地看着她。

巧儿忙道:“我不是说方表叔不好,我是说王家,他们不是最看重家世和出身吗?怎么又接受了方表叔呢?”

清哑道:“我也不知道。”

严未央目光炯炯道:“他们没有选择!”

王家选了方家庶子为婿,这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鹅毛大雪也阻不住传播的速度,大街小巷的酒楼茶肆都在议论这事。

文人士子们都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方制仪表再美,在他们眼中也是牛粪一坨。

方制被人损,王瑛选中方制也被文人士子们暗中诟病,觉得她太没眼光,有负盛名,只不好当众谴责她,于是使劲踩踏方制。

主角不被赞颂,人们赞颂王家气度和门风。

王家瞧不上方制,这个早被证实了,只是碍于下人失误、王姑娘的选择,才不得不认下这门亲。以王家的权势,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推脱了亲事,可是王家没有仗势欺人,担当守诺,令人感佩。

津津乐道中,王家操守和声望上升一个高度。

最受这件事震动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宫中的太皇太后,稍后细表。

另一个则是礼部吴尚书,吴青梅的父亲。

吴尚书听说王家选婿经过后,坐不住了。

王家那等簪缨豪族、书香世家,就因为一个误会,便将优秀的女儿许给商贾的庶子,这个庶子之前还劣迹斑斑,是何等的担当。

王家的担当让吴尚书觉得不安,映衬了他的不担当。

吴青梅藏了郭勤的扇子,和王瑛选中方制没有两样,但吴青梅却隐瞒了此事,当时不承认,致使郭勤受辱。

吴尚书很后悔,他应该将女儿许给郭家的。

因他位高权重,放下身段和夫人亲自登门向郭织女赔罪已经是做到极致,要他主动开口提亲,他拉不下这个脸。他想,郭家应该主动派人上吴家提亲,然等了这么久,郭家毫无动静。

吴尚书原本不在意,郭家若来提亲他就答应,若不来,他就帮女儿再找一户人家。横竖他已经上郭家赔罪了,这事对吴青梅的闺誉应该影响不大。谁知,他低估了郭织女的影响力。

郭织女和方初来京城后,开办画展、服装展、联合富商巨贾筹款赈灾,无论在朝堂还是民间,以及文人士子中间,都口碑极佳。

郭织女口碑好,郭家声望越高,吴青梅越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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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你也要自打嘴巴

前段时候,吴夫人相中了几户人家,略透了点口风试探,结果都被人家不着痕迹地回绝了。吴青梅去江南之前可不是这样,提亲的人很多。现在不单她无人问津,连她妹妹吴青荷也受了连累。

凡有些名望的世家大族都不愿和吴家结亲。

愿意娶吴青梅的不是没有,但吴夫人都看不上。

吴夫人怀疑,这样下去吴青梅还能嫁出去吗?

还有件事她不敢告诉吴尚书:吴青梅坚决不答应嫁别人,说要等郭勤高中后来提亲,吴夫人见女儿这样痴傻,又气又急。

她焦躁道:“老爷,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她愤愤抱怨郭家,她和老爷都已经上门赔罪了,为何还不肯退让?更怨怪郭勤坏了她女儿闺誉,若不是他,吴青梅不会污了名节。

吴尚书也急,可他总不能上郭家倒求吧。

王家选婿的事传出后,吴尚书动了心思。

他也顾不得老脸了,要找一个人来破了这僵局,否则,吴青梅嫁不到合适的人家还是小事,万一郭勤下次春闱高中,再考的好,那吴家被打脸可就厉害了。他通过大女婿夏流星打听到郭勤的学业情况和脾性,觉得很有这这个可能,不敢想象那情形。

他宁愿现在丢脸,把那个孽女嫁去郭家。

至少能像王家一样,落个有担当的美名。

找谁来破这个僵局呢?

他想来想去,想到了崔嵋。

吴尚书一刻也等不得,立即去找崔嵋。

寒暄间,他委婉道明来意。

崔嵋暗自思量:除玄武王府外,方家和王家又攀上了,越走越高,若郭家再和吴家结一门亲,这势力可就越发稳固了。

方家对林亦真颇为维护,崔嵋又被清哑激将说没自信,他便收起之前那微妙复杂心思,诚心和方家做亲戚起来。

抱着为郭家连一门好亲的心思,他答应为吴尚书周旋。

吴尚书这才放心,客气了一番才告辞。

然后,他又去了王府,半吐半露地王大人说明此事。

王大人听了,虽觉他女儿不堪,但也觉得郭家应该娶吴青梅。

其一,郭勤对吴青梅私相授受在先,吴青梅轻贱他,也是他言行不当招惹的,更何况吴尚书已经向郭织女道歉了,足以挽回郭家脸面。其二,此事已经闹开,影响到吴青梅闺誉,郭勤应该负责任。再者,吴青梅对郭勤不无情义,否则不会藏了他的扇子。

二人行为都欠妥,不是哪一方的错。

这事还是要双方长辈出面解决。

吴尚书听了欢喜,恳请他代为游说郭织女。

郭家人虽不在京城,但郭织女能代表娘家。

王大人似笑非笑道:“吴大人,吴家门楣高,你要是不送个梯子,郭家敢来高攀吗?否则岂不证实了当初郭勤想攀附之心?”

吴尚书犹豫道:“大人的意思是…”

王大人悠悠道:“那郭勤当初可是自打了十个嘴巴呢。”

吴尚书道:“所以…”

他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难道他也要自打嘴巴?

王大人肯定道:“你也要自打嘴巴。”

吴尚书脸黑了,道:“大人这是消遣本官!”

王大人笑道:“倒不是消遣你,这门亲吴家一定要倒求,否则郭家不会主动提出的。吴家倒求,可不就是打嘴么。”

吴尚书心情坏透了。

他请崔嵋出面,还不算倒求?

王大人摇头道:“崔嵋出面只是暗中说合。大人指望郭家被崔嵋说动,恐怕要失望了,郭家定会以不敢高攀为由推拒。愚以为,吴家应该主动请大媒上郭家,那郭家便避无可避,断无拒绝之理了。”

吴大人道:“这岂不成了逼亲?还是让郭家自己选择的好。”

王大人道:“郭家为什么要选择吴家?”

吴大人道:“为什么不选?”

吴家女儿嫁给郭家,是他吃亏好不好!

王大人道:“撇开你女儿对郭家的羞辱不提,郭勤可是郭家嫡长孙,郭家绝不希望娶一个娘家强势的长媳,以免将来控制郭家。即便郭家父子想不到这一层,他们还有个亲家方瀚海呢,还有女婿方初。”

方家父子一定会提醒郭织女的。

王大人说得十分认真,十分恳切,见解犀利。

只是他两眼露出的精光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好容易有个让这老家伙丢脸的机会,岂能放过!

还有就是:王家将王瑛许给方制,表面看落个好名声,其实另有弊端,就怕引起皇上怀疑,以为他看上方家财富,官商勾结。

所以,他要拖吴尚书下水。

吴家和郭家也联姻了,王家就没那么显眼了。

吴尚书和他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常有争执和对立,哪看不出他心思,又气又恼,又没办法,因为他说得不无道理。

他嘴硬地抢白道:“大人这是要看本官笑话?”

王大人道:“你不去别人才会笑话!蒋大人头一个不会放过你。”

吴大人一听他抬出老蒋,眉头紧皱,连心都紧缩起来了。他可以想象,蒋大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嘲讽自己的机会;说不定把手一挥,亲自做媒,为郭勤挑一门亲事,狠狠落吴家脸面。

在朝中,王大人和吴大人属同一类人,都是外圆内方。他们很精明,在官场进退自如、游刃有余,但在原则大事上都能恪守中正。他二人评价蒋志浩大人“外方内圆”,嘲笑他端着一副刚正不阿的脸,内心最奸诈,专踩着别人往上爬。先皇和当今皇上却都宠信他,说他是“国之忠臣”,说朝中多几个像他一样的臣子,大靖就吏治清明了。

巧的很,蒋大人和郭家交情很好:江明辉一案,是他去江南复审的;这次三司会审,又是他帮方家洗刷冤情的。

三司会审中,王大人因为慧怡郡主和镇南侯定有婚约,无颜插话,屁都不敢放一个;蔡大人又和方家是拐弯抹角的亲戚,也要避嫌,就剩蒋大人一个人发挥,审理这牵连广泛、震动朝堂的大案。

这个功劳,蒋大人当之无愧!

王大人和蔡大人只好给他做陪衬。

想必就因为这样,王大人才感到憋屈吧。

吴大人不敢犟嘴了,含糊道:“待本官回去想想。”

王大人送他离开,心情十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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